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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烟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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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是西灏城最大的妓馆,绮罗香暖恣欢娱,一晌贪欢的最好去处。莺莺燕燕,百态千姿任君采撷。最主要的是占地面积甚广,比望仙楼还要大上一圈,同样是一座主楼三座副楼,四楼中央围了个四方的广场。正是绮灯节的主会场。
这样的节日,半是欢喜,半是悲凉。欢喜的自然是凑热闹的那些围观群众,还有那些携美而归朱门公子。悲凉的却是那些姑娘们,委身于人或是看着同伴一一离去。赢得花魁固然欢喜,只是弹指红颜,芳华刹那,尤其是风月场里的姑娘。岁月催人,红尘如梦,如今绮年芳岁还有的一拼,若是垂暮花残,就只能泪满青衫了。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浮生长恨,若是有千金在前,一笑何妨?
四人走在朱雀大街上,周围是蜂拥的人群。远远的便看到了绮罗香暖暖的红灯和料峭的飞檐翘角。
街上人群熙攘,男男女女皆是朝着一个方向。其间有不少盛装繁饰的姑娘,想来是其他楼里赶去绮罗香参赛的。四人顺着人流慢慢踱着步,薛蓝田和小竹并排走在前面,舒少白二人紧随其后。四人或是清俊儒雅,温和亲近;或是散淡清冷,拒人千里。虽各有千秋但都是惹桃花的好面皮。
正巧他们一行人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这样一群妆容精致的姑娘,莺啼燕啭,好不热闹。
“唉,你说哪一个最好看?”切切的低语声随着风悄悄飘过来。
“当然是为首的那个,你看长得,多俊啊。”薛蓝田耳朵竖得尖尖,听到此话不由面露得色。
“好是好,就是太女气了些,依我看后面的那个才是真豪杰。”这下薛蓝田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四人从上到下品头论足了一番。薛蓝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舒少白却似乎未听到一般依旧毫无表情。
终于身后的讨论已经达到了巅峰时刻,开始有人起哄怂恿人上前来采取实质性的活动了。
薛蓝田看到衣角一闪,两个女子便行到了他们身侧。一个翠衣高鬓,肤白胜雪,眉眼潋滟浓丽,一颦一笑就是万种风情。另一个紫衣轻荡,云鬓松绾,吊梢凤眼淡淡的眄过来,烟视媚行,姿态雍容。皆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薛蓝田忍着喷鼻血的冲动,强装作无视状。
却见那翠衣女子媚眼轻挑,似是踩到了裙角,忽然嘤咛了一声,不偏不倚地栽到了舒少白的肩上,薛蓝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啧啧啧,这女子忒大胆了。不过真是精准。佩服,佩服~不过摊上了舒少白这种人就要看造化了。
舒少白果真不出薛蓝田所料,面目一下子阴沉下来,冷冷地推开了那碧衣姑娘。这么大个美人**居然还这般不解风情。真非常人也啊~
薛蓝田嘟嘟嘴,扯了折扇出来,秀目轻轻眄过去,“天啊,难道这世间的女子都怎么了?这还有个喘气的呢,非得往冰块上靠。”
话音未落,只见那紫衣女子的手帕刚好被风吹到了她的脚边,薛蓝田拾起放到鼻前轻轻一闻,“好香。”
那紫衣女子故作娇嗔地羞红了脸,水眸轻转,媚眼如丝。薛蓝田玩心大起,眼眉微挑,一脸坏笑,实打实的纨绔相。“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那紫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答了,“酹月。”声音婉转动人。
“酹月?一樽还酹江月。好名字。”薛蓝田要玩就玩的彻底,索性上前牵了那女子的手。那女子轻轻一笑,却还是任由她牵着。无奈薛蓝田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虽比同龄人高挑些,但是和那女子相比还是矮了半截。温香暖怀是不能了,只能牵牵小手以解风情。
“不知哪位姐姐叫什么名字?”薛蓝田一手牵着酹月,一手轻轻点向了那个翠衣女子。
酹月嘴角盈着浅笑,“她是解红。”
“解红?好一朵解语花。舒兄可不要辜负了美人的一片真心啊。”说罢水眸轻轻扫向舒少白,嘴角暗含一丝窃笑。
舒少白本来冷若冰霜的眼中忽然浮出一缕无奈。薛蓝田并未在意,牵着酹月的手向着绮罗香走去。
到了绮罗香的门口酹月和解红便随着自己楼里的姑娘准备去了。薛蓝田为了表示一下真心还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放心,我挺你!”说的酹月满目欢喜。
“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小竹在一旁白了她一眼。
“你说呢,除了苏???除了你家少爷谁能把我这么个纯良的美少年带成这模样!”薛蓝田差点脱口说出苏雪林的名字。舒少白人精一般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和苏雪林的关系难保不会猜出她的身份。就算他不知她是个女子可是这豪门之间的是非曲折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哎~我说舒兄啊,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薛蓝田拍了拍舒少白的肩膀作关心状。
舒少白嘴角轻轻抽了抽,没有说话。
鸳鸯绮罗飘舞在广场四周,舞台搭建于四楼中央。五色玉蚕绡随风轻轻撩起,玉色花鸟描金灯照得其中佳人影影绰绰。正对着舞台的空地上设有贵族富贾,达官显贵的观赏雅座。舞台的旁侧和四座楼上也有观众的客席。薛蓝田四人坐到了侧边二楼的雅座上,看着楼下的蜂拥人潮,表演还未开始,舞台上空旷无物。
薛蓝田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啧啧赞叹“哎呀呀不得了,居然比嫣歌暖还要大。哎~我说小白,正好你们两个欠我们银子,也不用去帝都了,把你们卖到这里可好?反正你们会武功,还能逃出来。”
小竹在一旁抿着嘴偷偷笑着。语卿额上满是黑线。
舒少白嘴角微微上扬,并不说话,一双黑瞳却如彻骨寒泉般凉进人的心里。薛蓝田打了个哆嗦,忙干笑两声,“说笑呢,别当真。”
舒少白举手轻咳一声,眼中流过一汩细不可察的暖意,剑眉微挑“小白?”
“对啊,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舒兄来薛兄去的未免太见外。如今你是我的保镖,说到底我是你的雇主,小白这个名字多亲切啊。还有我以前养过一只猫也叫小白,可好看了,可惜没有带走。正好你们两个有缘都有个白字,这样叫着以慰相思么。”薛蓝田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语卿的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舒少白轻轻啜了一口清茶,依旧云淡风轻地道,“那好,阿蓝。”
薛蓝田一口茶喷了出去,舒少白轻轻帮她拍了拍后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十六章 西灏·;绮罗香
雅室中玉檀香的高几上青白釉胆瓶中一支雪色梅花斜斜支出,嫩黄的花蕊,隐隐透出一股凉薄香气。琉璃八宝香炉中还有焚剩的降真香,又添了几片香料进去,新香旧香缠绵而起。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满了沉静低迷的香气。
绮罗香有疏影,催雪,春弄,瑶华四大美人。传说俱是绝代风华,而且傲气的很,若是不入眼想不见便不见,一点面子都不给。却正是因为这般才更加受人追捧。有多少人都是指着绮灯节这一天来一睹芳容,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知足。
忽然灯火骤熄,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正当人们不知所措间,轻轻渺渺的歌声透过玉蚕绡吹起的缝隙漫到整个广场中。声若野鹤穿云,花蕾初绽,嗓音丝丝入扣,牵的台下观众不神往心驰。
声音拔到最高处的时候,一抹淡紫色的水袖横抛上台,美人举足轻掠,仿若脚下踏的步步莲花,下颌轻扬,皓颈如玉,霓裳轻舞仿若一场淡紫色的美梦。
薛蓝田食指轻叩桌角,细细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虽是婉转莺歌,攻于巧技,但是太过精巧反而少了一分灵性。还有那舞虽然美但是却美得没有灵魂,和展眉姐姐没法比。”
“扑哧。”小竹在一旁笑了笑,“公子,你这绝对是有偏见。”
“阿蓝说的不错。”舒少白勾了勾嘴角。“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薛蓝田虚扶了一下额头。干笑了两声,“蓝田,蓝田就好。”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公子,花签填好了没有?”原来是收花签的。这是绮灯节的惯例,每个观众进楼的时候都会发一张花签,表演完毕之后在上面填上最中意的姑娘,然后根据每个姑娘获得花签的多少选出今年的花魁娘子。类似于观众投票选举。当然花签的类型也是不同的,按照坐席的高低之分分为牡丹签,芍药签,桃花签···分别以十倍,五倍,一倍票数来计算。薛蓝田他们身居雅室拿的是芍药签以五倍算。
“选哪个?”薛蓝田有些犯难。
“公子做主。”小竹把四张签都给了薛蓝田。
“不行,我有选择恐惧症。哎呀,算了,疏影,催雪,春弄,瑶华一人一票好了。”薛蓝田大笔一挥匆匆写就。“好了,让人进来吧。”
小竹打开了房门,进来了一个淡碧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低眉颔首,缓缓步入,素手轻探收起桌上的花签。灯光下映出温柔恭顺的浅淡侧影,眉眼间生辉顾盼,贞静如画。
薛蓝田看着女子的侧影竟有些痴了,“这绮罗香的主人是瞎子么,这么好看的姑娘他不捧,竟去捧那些个俗物。”
那女子似并未在意,只是低低浅笑了一下,收好了花签,准备离去。
“哎!等等,你叫什么名字?”薛蓝田此生除了吃睡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美女。
那女子微微侧首,嘴角含了淡淡的笑意,“沐意。”嗓音婉转清冽,薛蓝田像是寻到宝一般。“你姓穆?”原来因为音同薛蓝田误会了她的姓氏。
舒少白和语卿听到薛蓝田这句问话皆抬了首,眼中泛着含义不明的光。
那沐意姑娘缓缓转过身,眸中含了半分不解,“公子怎会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我们公子昔年的时候欠了穆家人一个人情。也曾吩咐过我们遇到穆姓的子弟都要多多照拂的。”小竹含笑答道。
舒少白和语卿的眼神相交了一瞬,却又继续看向了薛蓝田。
“是啊,我看姑娘你也像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薛蓝田说的婉转已经有了要替她赎身的意思。
哪想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不必了,公子好意沐意心领。只是我在这绮罗香做工是心甘情愿,并没有人逼迫。楼主也待我很好,从不让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啊?薛蓝田如何也不明白这姑娘进青楼也有心甘情愿的?后来想明白了,沐意是在这里做工,拿工钱,并不是楼里的姑娘。
“可是姑娘这般容貌留在这种地方会不会不安全?”薛蓝田还是有些担心。
“公子放心,沐意会保护好自己的。”又是不冷不暖的婉拒。好吧,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薛蓝田看着那女子缓缓离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这年头,做好事真难!”
沐意端着花签筒转个了弯,走到副楼僻静的回廊上。长长的回廊上空无一人,红绡暖灯燃着温柔光晕,鹅黄的纱幔轻荡,她轻踏着莲步,缓缓前行。
忽然回廊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月白色的淡影。晚风吹皱纱幔轻扬,月白衣角忽隐忽现看不分明。沐意的嘴角却缓缓漾起了深浓笑意。
两人缓缓相向而行,仿佛很有默契一般都压着同样的步调。谁都不比谁快一分或是慢一分。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皆是微微一顿,没有交谈,但是心中分明。随后各自前行,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沐意嘴角笑意未歇,顺着楼梯缓缓下去了。那男子展开广袖中的纸条,淡扫了一眼,单手轻轻一碾,纸屑便随风而散。嘴角也扬起了一丝清淡笑意。
舞歇歌停,最后的评比结果出来。绮罗香的疏影姑娘拔得头筹——便是那个紫衣轻舞的女子。薛蓝田看了一晚早就心生倦意,楼下疏影的恩客和支持者却依旧兴致高昂大声叫好。
接下来便是竞价的时候了,豪客们纷纷开始争夺排名前十的女子,价高者胜。谁能和花魁娘子共度良宵,谁能抱得美人归都在此刻。这绮灯节的精彩之处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薛蓝田打了个哈欠,冲着舒少白,“小白,语卿,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看上的姑娘。要是没有咱们就撤吧。”
舒少白二人均轻轻摇了摇头。
薛蓝田伸了个懒腰正要举步离去,却听着外面有人大喊,“着火啦!”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十七章 西灏 火事
一时间走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绮罗香,正在竞价的豪客,看热闹的观众,还有各个楼里的姑娘都慌乱一团。
舒少白按住了薛蓝田正要开门的手,“先等等。”
薛蓝田轻轻点了点头,现在外面人群慌乱火势不辨。若是贸然出去可能首先不是被烧死,而是被踩死。
小竹疾步走到冲着广场的窗边,伸手指到“看,是对面楼着了火。”
果然对面楼上冒起了滚滚火光,一时间求救声,扑火声络绎不绝。
薛蓝田凑到了窗口,“呀!沐意在上面!”
果然三层楼上露出一抹淡碧色的裙角,被人群拥着挤到了廊边。木质的廊柱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坍塌下来。
“不好,你看她快要被挤得掉下来了,不行我要去救她!”说罢薛蓝田就要往门口奔去,却被舒少白狠狠擒住。“你会武功么?”
薛蓝田看着他暗若幽潭的双眸慢慢地泄了气。“那你们谁去救她啊!”
“不用了,有人救她了。”语卿微抬下颌,冲着对面楼上一扬。
果然,不知何时楼上出现了一抹月白色的淡影,轻轻拥着廊边欲坠的沐意。踏着栏杆飞鸿掠影一般稳稳落到了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广场上。一时奔涌的人群全部成了背景,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双人。
沐意的面上带着羞红的笑意。那男子背对着薛蓝田他们,只余下晓风淡月一般清寒磊落的背影,看不到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的面上一定挂着风雅悠闲的温柔浅笑,就像是所有传说中那些救美的英雄们应有的样子。
半晌,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薛蓝田不禁抓紧了窗棂又向窗口探了半分。“啊~~!好帅啊!”水眸中熠熠生光,一直目送着那男子的身影,直到他缓缓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公子,口水。”小竹也凑了过来,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双颊,急急使了个眼色。
薛蓝田这才注意到身旁舒少白和语卿异样的神情。哦忘了,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啊,他们不会怀疑自己···想到要和秦少游归为一类,满头的黑线就拉的老长。
四人又在雅室中静坐了半晌,其间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室内空气胶着,外面声音渐息。对面楼上的火势也渐渐被控制住了。还好发现的及时,绮罗香的防火设施也到位,否则这么大的一幢木楼到处都是可燃物,若是真烧起来谁都逃不了。
“咳咳,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去看看对面有没有什么伤者需要帮忙的。”薛蓝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四人举步向室外走去。
此时绮罗香的各个大门洞开,衙役,官差,各个药房医馆的医师纷纷涌至,开始抢救伤者。今日来的人大多都是各国显贵万一出了些什么事难保不会引起国际纠纷。所以绮罗香终年不露面的大掌柜此时也赶了过来。
一乘软轿稳稳落在广场中央。轿帘轻掀,鸳鸯水红锦缎绣鞋轻轻踏在深褐色的楠木地板上。胭脂色的裙角轻曳,流瀑一般漆黑乖顺的长发只被一根细细的银簪松松挽在脑后。一双杏眼深若寒潭冰泉,望着满地的水渍烟尘,轻轻蹙起了眉头。
薛蓝田没有想到绮罗香的大掌柜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怎么回事?”红衣女子朱唇轻启,嗓音清洌甘凉,虽然好听却让人感到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四个楼的掌柜立即凑了过来。平时都是他们四个一同打理绮罗香的大小事务。如今在绮灯节这么重要的节日,赤霞楼起了火,他们四个自是逃不了干系。
“是赤霞楼的小厨房起了火···”负责赤霞楼的掌柜哆哆嗦嗦地说道。
“先别说了,伤亡情况如何?”红衣女子眉头紧皱打断了掌柜的话。
“没有出人命,不过有三个重伤,其余的都是轻微的烧伤。”那掌柜颤颤巍巍地说道,最后竟带了哭腔,一下跪倒在了地上,“三个重伤者中有···有城主家的三公子!大掌柜您饶了我吧!”
“什么!”红衣女子显然也是一惊。“给我找最好的大夫来!务必把三公子救活,不惜一切代价!”到后来竟有些气急败坏。
薛蓝田下楼的时候恰巧听到了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伤者在哪,我来看看。”
说罢缓缓踱到了那女子面前站定。
红衣女子一双寒眸淡淡看向她,薛蓝田静静回视。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快走开!别妨碍我们救人!”旁边的掌柜看着薛蓝田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以为是来捣乱的,就要上前把她拽走。眼看着就要抓到薛蓝田的肩膀小竹忽然不知如何出手,那掌柜一下子痛的弯了腰。
“不得无礼!”那女子轻轻一喝,眸光深深“公子可有把握?”
“愿意一试。”
“请随我来。”红衣女子和薛蓝田几人被四个掌柜引到了西灏城最大的医馆中。伤者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三个重缓都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处理,薛蓝田来到了那个三公子的床前。果真烧伤很严重,最糟糕的是由于大量的失血、失液已经出现了冷休克早期的症状。面色苍白,皮肤湿冷,脉细数···
薛蓝田眉头渐渐锁了起来,这里没有去甲肾上腺素,没有多巴胺,各种药理书上学过的抗休克的药物通通没有!中医里休克属于“厥证”和“脱证”的范围,对了!“小竹,快,先吩咐药房去煎一副生脉散!”小竹飞快地向药房跑出。薛蓝田拿出随身带着的针具,急刺三公子人中,内关几个穴位,想是受到了刺激,三公子轻轻哼了一声。薛蓝田不断地调整着进针的方向深浅,头上渐渐冒出细密汗珠,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发展成DIC。
过了半个对时,小竹飞快地端来一碗浓浓地药汁。薛蓝田单手轻扬,一个瞬刹间三公子身上的针就被收到了针帘中。小竹扶着三公子喝下了药,病者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缓了过来,那红衣女子在一旁静静看着,原本凝重的眸子渐渐泛起了一丝释然。
“你们先找人用冬瓜茎汁轻拭患处,再找个人带我和小竹去药房配药。”薛蓝田急急说道。
医馆的小厮只是看着那红衣女子。那女子冷冷看向小厮,“还不快去!一切事宜全听这位公子吩咐!”
那小厮忙带着薛蓝田和小竹去了药房。“我需要血竭、麝香、冰片、没药、红花、朱砂、儿茶···”药房中的师傅忙把薛蓝田需要的药品找出来,均是上乘。尤其是血竭,薛蓝田从未见过这么大块的。血竭是剑叶龙血树的树脂,这一方足有半个瓷盆大。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薛蓝田淡淡吩咐道。小厮和管事都迅速退去,空荡荡的药房中只剩下了她和小竹两个人。
二人把这些药都碾成了粉末,装到小瓷瓶中。“小竹,再多装一瓶,正好给小白他们用。”
“怪不得蓝田姐让他们都出去了,难为你现在还想着他们两个。”小竹露出了促狭笑容。
“切,这叫不用白不用。”薛蓝田好笑地瞪了她一眼。“行了,咱们出去吧。”
到了诊室,薛蓝田从瓶中拿出七厘药粉,调了黄酒轻轻帮着三公子送服下去。又取出一些拿着黄酒调好敷在伤口上。那三公子神识渐复疼得浑身一颤,不住呻吟。
“这七厘散不能多服久服,每次只能服用七厘。其余的每日外敷便可。薛蓝田把瓷瓶递给了那红衣女子。“我看这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其余的就靠其他的医师护理吧。”
那女子眼中终是有了一丝笑意,若春水破冰般慢慢溢到了眼底,“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薛蓝田。”眉眼间含了沉沉笑意。那红衣女子显然一愣,其余的人听到了这个名字也都怔忪了半晌。没有想到这个眉目清丽的小小少年竟然就是传闻中杏林山庄的庄主——杏林医仙薛蓝田!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十八章 西灏 昼锦堂
医馆中几轮青灯泛出淡而昏黄的光晕,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般簇拥着上前,眼中满是膜拜的辉光,在十几双眸光的照亮之下,薛蓝田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上一红。
“红素不知竟是薛公子。刚刚真是怠慢了。”红衣女子缓缓上前竟冲着薛蓝田深深一礼。原来她叫红素。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果然人如其名。
薛蓝田这下更是不知所措,“不是还有几个重伤员么,赶快带我再去看看。”
众位医师急忙让开了通道,正在护理伤员的医士也停了手。薛蓝田上前看了看另外两个重伤员,情况没有三公子严重。想是越是平时养尊处优,越是经不起折腾。这三公子看来完全没有逃生意识,唉,这就是安全知识普及不到位啊。
简单地帮忙处理了一下又嘱咐了护理的医士几句,大家都是行内的人,都有临床经验,所以就不必多加赘叙。
此时月上中天,薛蓝田累了一晚早已疲惫不堪,红素吩咐下人把薛蓝田一行送回望仙楼。
四个人缓缓向着楼上走去,薛蓝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不提醒我要诊金?!”
舒少白淡淡一笑,“要做到绮罗香的大掌柜岂是简单人物,你放心,明日一早自然有人送诊金过来。”
“哦?真的?”薛蓝田仿佛有些不信。
舒少白却轻轻点了点头。
“还好,还好,就算不送诊金咱们也不亏。”薛蓝田和小竹相视一笑,小竹笑着拿出了那瓶七厘散,“咱们公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顺了这么一瓶好东西确实不亏。”
舒少白二人嘴角抽了抽,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日,熹微的天光透过窗棂的镂花投射进来。薛蓝田伸了个懒腰舒活舒活筋骨起身穿衣。
刚刚穿戴完毕就有店里的小二叩门的轻响,“薛公子,绮罗香红素姑娘送来诊金请公子到大堂签收。”
霍地薛蓝田打开了门扉,一双秀目晶亮亮地盯着小二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红素姑娘派人送诊金来了!”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
“小竹!小白!小卿!起来收钱啦!”
小竹三人从房中出来。薛蓝田高兴地手舞足蹈,“哎呀小白!你可真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
望仙楼的大厅中放了满满四箱的金银珠宝,竟是绮罗香四掌柜亲自押送。房客们都看得傻了眼。
薛蓝田整肃衣衫,一脸从容地缓缓下了楼。折扇轻摇,温厚如玉,好像片刻之前的望形姿态不过是一场幻觉。
众人看到缓缓而下的风雅公子,纷纷侧目。薛蓝田折扇轻掩,山水氤氲的扇面下嘴角不住地抽动,心中得意的早就忘乎所以。
绮罗香的掌柜看到薛蓝田忙深深一礼,躬身道“我们家主人今晚邀薛公子绮罗香一聚。感谢公子出手相救,这些诊金还望公子笑纳。”
薛蓝田微微抱拳,笑得含蓄温雅。“本来救人性命是医者本分,红素姑娘真是客气了。”必要的客套还是要有的。他们绮罗香这么有钱,不狠狠敲诈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
大家又寒暄片刻,薛蓝田因还在旅途中,那些掌柜很是贴心地帮薛蓝田把金银全部换成了汇通钱庄银票。方便携带,又因为是全国连锁可以随时兑换。薛蓝田又是一阵感谢。
送走了四个财神,薛蓝田刚刚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手中银票,“这银票哪有真金白银实在啊,万一贬值可怎么办啊?”
小竹斜瞟了她一眼,“那好,我去帮公子把真金白银兑出来,你一个人背啊!”
“小竹,你···”薛蓝田做痛心疾首状。“算了,有银票就好。小竹放你那。”
“好嘞!”小竹喜滋滋地接过银票。“放我这就是我的啊。我看看,哇,那红素姑娘真豪爽三千两!”
“嘘~低调,低调。”薛蓝田忙捂住了她的嘴。
“啊,这绮罗香逛过了,咱们今天去赌坊如何!”薛蓝田一脸坏笑地看着小竹。
小竹忙护好了胸口的银票。
正午的天光暖洋洋地洒下来,霜叶摇红,四人慢悠悠地走在朱雀大街上。薛蓝田今日高兴,到了锦衣坊为四人每人置办了几套新衣服。薛蓝田穿着新换的一身暖黄金绫直裰,随时准备闪瞎人的双目。
“这身够土财主吧。”薛蓝田摇着新买的银边折扇。
“公子,您哀悼那些真金白银,也犯不着穿到身上啊。”小竹一脸厌嫌地看着明晃晃的薛蓝田。
“还是你懂我。”薛蓝田肆意地笑起来,“进赌坊么,当然要高调一点!”
路过绮罗香的时候,昨日的浮华还未散尽。河面上漂着花灯的残骸,地上满是彩色的纸屑。烧焦的侧楼已经被围起来,工人在里面进进出出,想是在进行修补。其余的三个楼却未受多大的影响,照常营业。
从绮罗香再往前走,行到朱雀大街和衡水大道的交界,便是西灏城最大的赌坊——昼锦堂的所在。
薛蓝田没有想到,身为一个赌坊,竟然也能建的如此规模宏大。一丈高的朱红大门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要把每个来人的金银都吞噬干净。
四人进入大堂,堂中人声鼎沸,每个桌前都围满了下注围观的人。堂中伙计看他们像是贵客,殷勤跑来,“请问公子要玩些什么?”
这下算是问住了薛蓝田,原本来这里就是因为好奇,纯属是打酱油的,既然小二开口了,不玩点什么,似乎面子上颇为过意不去啊。“都有些什么啊?”
那伙计眯眼一笑,“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可是四国最大最齐全的赌坊了。六博,五木,双陆,打马,掷骰子,推牌九,斗蟋蟀···只要您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薛蓝田总觉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求助性地看向了在后面一直不语的舒少白。
“就双陆吧。”舒少白语气淡淡的带着几许无奈。
“好,公子这边请。”
薛蓝田四人被引到了双陆棋的赌桌前,薛蓝田低声在舒少白的耳畔到,“去吧,小白我看好你,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
舒少白并未在意,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双陆棋,有黑白棋子各十五枚,双方各执一色。棋盘上面刻有对等的十二竖线。两枚骰子均有六面,和现在的骰子一样,分别刻有从一到六个点数。玩时,首先掷出二骰,骰子顶面所显示的值是几,便行进几步。先将己方十五枚棋子全部走进最后的六条刻线以内者,即获全胜。由于获胜有很大的偶然性和技巧性,所以在八荒各处都很受欢迎。
不多时,小二便把换好的筹码送了过来。昼锦堂的筹码都很值钱,一百两一码,薛蓝田心疼地换了五百两,郑重地交到了舒少白的手中。
舒少白收起筹码,款款落座,一双寒目深沉如海,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单手执起两枚骰子,漫不经心地一抛,竟是两枚六点!围观的人群倒吸了一口凉气。舒少白不以为意,伸出两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叩在棋盘之上,闲庭落花般的悠闲从容。
对手似是被他的气度所摄,额角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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