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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十字梦 梦三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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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在我眼前闪现,那些哀凄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我怔怔看着眼前玉雕一般的闻人白,他孤身立在清冷的月光下,面色苍白,连眼中最后一丝暖意也因为白颜夕的消逝而消失不见。
曾经,那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怀中有一个小小的女孩。
白颜夕与闻人白,一对奇怪的组合,但他们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句普通的话语,便能够让人体会到沧海桑田的含义。
可是白颜夕消失了。
留下的,是东方晓。
“你和我本就是一个人,现在回到原来的样子,不好吗?”
“你是我的一部分,如同我的手和脚一般,你见过我的手脚会跳出来叫嚣着它是一个人吗?”
白颜夕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耳边回响,我和她本就是一个人?所以我不能拥有自己的意识,无法维护自己的感情,难道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我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闻人白说,对不起?
闻人白说,别恨夕?
我有什么资格来恨她?
我怔怔地看着满身孤寂的闻人白,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偷,我硬生生地偷走了他们的幸福。
如果我消失,会不会有人如闻人白一样变得孤寂?
如果我消失,会不会有人如闻人白一样如此忧伤?
没有吗?
没有吗?
如果不会有人因我的消失而忧伤,如果不会有人因我的消失而孤寂,那么消失的那个……
消失的那个……不如是我。
我的眼前模糊一片,心神逐渐涣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把白颜夕还给你……还给你……”脑袋一片混沌,我茫茫然不知所措。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从来都不是夕的一部分,你是莉莉丝,堕落天使莉莉丝。”
闻人白的声音成功地拉回我的神智。
“什么意思?”
“莉莉丝堕天之时,夕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将其吞噬,直到四百年前,离的叛变让夕受到重创,促成了莉莉丝的离体。”
“你的意思是……我是堕落天使莉莉丝?白颜夕为了得到我的力量,在我堕天的那一刻,吞噬了我?”
闻人白点头。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么劲爆的消息了。
人生果然是精彩的。
第一卷 两个灵魂 落跑的女王(下)
手上微微一凉,我低头看时,闻人白已经将那枚银戒套在了我的右手食指上。
戴上银戒的那一刻,刚刚还满是星星的夜空骤然间黯淡了下来,无数黑云从远处翻滚着覆盖而来,一点点将星光吞噬。
“你走吧。”闻人白抬头看了看夜空,皱眉,“一定是萨麦尔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了,他很快会追出来。”
我后退一步,左手覆在右手上,“可是洛特说……”洛特说会来找我,我要等他来。
“你以为萨麦尔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出来?”闻人白打断我的话,淡淡地道。
“你是说……”我微微一惊。
“他正在抵挡萨麦尔,给你逃出魔界的时间。”
“啊?那个笨蛋,萨麦尔会杀了他的!”我惊叫,便要往城堡里冲。
闻人白抬手挡住我,“走,立刻。”
“我不能让洛特因为我受伤!我承受不起!我承受不起,你明不明白!”我不管不顾,抬头冲他大吼。
“他说,是他亲手将你拉入这一场混乱,如今就算无法亲手送你回到原来的地方,至少可以为你赢得离开的时间。”闻人白面无表情地复述。
语毕,他挥手,不顾我的挣扎反抗,便拎着我站在了时空之门的入口处。
“你不明白吗?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不管我是白颜夕,还是莉莉丝,我都不是东方晓了啊!”甩开他的手,我咬牙道。
“洛特让我告诉你,一旦去了黑暗国度,你便再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
我僵住。
“即使那样……我也不能那么自私。”
正说着,突然“砰”地一声响,浓烟四溢。
浓烟之后,隐隐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墨黑的长发,墨黑的双瞳,正是恐怖版的微生阳,撒旦大人萨麦尔!
还有……八爪鱼一样抱住萨麦尔的洛特,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伤得很得重,否则以血族的修复能力也不必把自己整得像颗猪头一样。
“你敢逃?”阴沉沉的声音宛如从地狱深处传出,萨麦尔无视死命拽着他的洛特,一步一步走近我。
逃不掉了……
“晓晓快走!”洛特大叫。
“你这笨蛋,还不松手。”我看着猪头状的洛特,哭笑不得。
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还不松手,真是笨蛋。
“快走,你不是想见迦斯吗?!”洛特气得乱吼乱叫,形象全无,“快走!”
“你好丑。”我弯了弯唇。
“啊啊啊,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洛特已经快被我气疯了。
“你毁容了。”眼里盛满了冰凉的笑意,我道。
“快走啊,拜托你了!”洛特已经被我气得差不多了。
“笨蛋,松手吧,你会死的。”我抬手,想拔下银戒。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我去,你走。”
闻人白说完,掌心一团蓝色的幽冥之火便直扑向萨麦尔,另一手将我推入时空之门。
他的攻击宛如击向了无底的深渊,溅不起半点水花,我却在他的推力之下跌入时空之门。
萨麦尔瞪着我,怒气冲天,黑暗的气息刹那间掩盖了整片天空,连一丝月光也看不见,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缓缓抬手,掌中凝聚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洛特,松手!”我尖叫。
那团黑色的火焰没有击向洛特,却是冷不丁地袭向时空之门。
“晓晓!”
留在我耳中最后的声音,是洛特惊恐万状的声音。
“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黑暗中,有一个阴沉的声音覆盖了一切。
我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四周都是黑暗,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好臭……
刺鼻的臭味熏得我恢复了些许神智,我茫茫然挣开眼睛,却还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是哪儿?我回到人界了吗?
“洛特!洛特!闻人白?小山……”我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周围只剩黑暗,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寂得可怕。
吸了吸鼻子,我差点被熏死,这个味道……臭得真亲切。
记忆里,我闻过这样的味道。
在哪里呢?
当然,除了垃圾场,哪里会有如此精彩的味道,说到垃圾场,也只有幸福街的垃圾场可以臭得这么经典。
当年,我就是在这个垃圾场里被迦斯捡回家的吧。
蜷缩在垃圾推里,我睁着眼睛,感受漫无边际的黑暗。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
我竖起耳朵,听觉敏锐无比,似乎个人类,而且不止一个人。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在我面前停下。
“妈妈……”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是个孩子。
“怎么了,小宝?”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里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洋娃娃。”肉嘟嘟的小手在捏我的脸。
“别去碰,脏死了。”
随即我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们看得见我,我却看不见他们……
我的眼睛……瞎了吗?
一定是因为微生阳最后暴怒中的一击。
“可是真的很漂亮啊!”叫小宝的孩子不甘心地嘟囔。
“洋娃娃?”那个女人的声音近了一些,尖锐的指甲戳了戳我的脸,“是充气娃娃吧,做得好逼真。”
充气娃娃……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破口大骂,一推拉圾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小宝,回家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动弹不得地蜷在一堆垃圾里,郁闷至极。
忽然,盖在我脸上的那一块臭香蕉皮忽然消失,压着我脖子的易拉罐也被挪开,我眨了眨眼睛,随即警觉,有人!
是谁?我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随即我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我下意识揪紧他的衣服。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静寂半晌。
有淡淡的悲伤弥漫。
冷不丁地,有温暖柔软的唇轻轻触上我的眼睛,我傻傻眨了眨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即使看不到,我去感觉到他在伤心。
“你是谁?”我捧住他的脸,慢慢摸索。
他不语。
熟悉的轮廓,温暖的体温,我眨了眨眼睛,有冰凉的液体从眼中滑落。
“迦……斯……”
第一卷 两个灵魂 宗教裁判所(上)
满身都是垃圾的味道,臭到令我自己都汗颜,可抱着我的人毫不在意。
“哗哗”的流水声,有湿湿的雾气迷漫开来,我闻到了熟悉的沐浴乳的味道,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可是我并却并不害怕。
背后的拉链被缓缓拉开,我冰冷的躯体微微一颤。
“迦斯……”
我拉住他的手。
他将我放入水中,不冷不烫,温度刚刚好。
“迦斯,是你吗?”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是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温暖的大手缓缓覆上我的眼睛,似是那人不忍再看。
我温驯地闭上眼睛,“迦斯,为什么你不说话?”
“迦斯,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寂静。
他只是仔细地替我洗去身上的污迹,很轻很轻,怕触痛我一般。
“迦斯,我有好多话想要问你……”
“我生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我一直在等你的……”
“你是知道我在等你,所以你才回来的……是不是?”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说你是宗教裁判所的祭司?”
“迦斯是宗教裁判所的祭司,东方晓是吸血鬼,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迦斯……迦斯,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迦斯,我……还可以是你的东方晓吗?”
沉默,只有水的声音。
我被裹入一块柔软的浴巾之内,再次落入那个温暖的怀抱。
“我好怕……”
“迦斯,我好怕啊。”
“我怕白颜夕会抢走我的身体,我怕萨麦尔会找到我,我怕看到闻人白伤心欲绝的眼睛,我怕迦斯会消失……”
“迦斯,迦斯,你是迦斯,对不对?”
小心翼翼地,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床上。
我紧紧拖着那只拥着我的大手,“迦斯,迦斯,你不会再随便消失不见,是不是?”
语无伦次,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求一个怎么样的保证。
终于,耳边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睡吧,晓晓。”他拥着我躺下,说。
我枕着他的手臂,躲在他的怀里,怔怔地瞪大无神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他说,睡吧,晓晓。
我终于……得到了救赎。
晓晓,我是晓晓。
我还是迦斯的东方晓。
在温暖而熟悉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我幸福得宁可就此死去,再不醒来。
“如果结局是死,我宁愿杀死我的那个人……是迦斯。”紧紧抱着他,我缓缓开口,“如果是迦斯的话,我可以去死的。”
那一回,宗教裁判所攻入魔界,我对迦斯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我依然这么说。
如果结局必须无奈,那么我宁可在迦斯的怀中永远沉睡。
“睡吧。”
他说。
于是我乖乖闭上眼睛,入梦。
身边的人微微一动,我便惊醒了,下意识地闭着眼睛,我仍是装睡,却忘了自己即使睁着眼睛也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略带惊慌地摸了摸枕边,已经空了。
我摸索着下床,绊到柜台,一下子摔了出去。手指触到阳光的感觉,很温暖,天亮了吗?阳光从玻璃窗里透进来的吧。
急促脚步声,“唰”地一声响,窗帘被拉上了。
我错愕地抬头,眨了眨眼睛,仍然茫茫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迦斯?”
坐在地上,我侧耳细听,想感觉到迦斯的存在。
很轻的呼吸,但稍稍有些紊乱。
我循着那呼吸声,摸索着走向他。果然,我刚迈出一步,那个胸膛就自动靠了过来。
抱着他,将脑袋抵在他的胸膛,我听到他的心跳。
“我是日行者,不怕阳光的。”我轻轻开口,嘴角弯弯。
刚刚,他在怕吗?
怕我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怕我会消失?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我仍然是被迦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女孩,没有迦斯,我寸步难行。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第一卷 两个灵魂 宗教裁判所(中)
挽着迦斯的手臂,我慢慢的走,前面的路畅通无阻,我知道迦斯会带我避开所有未知的碰撞。
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从来不知道阳光也是有味道的,阳光的味道,也是甜甜的,糖果一般的甜。
四周很静,连风吹过花草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这是哪儿?”虽然看不见,我依然下意识地侧头,微微仰起头“望”向迦斯的方向。
他不答,我便放弃询问,安静地跟着他走。
“坐。”他轻按我的肩,扶着我坐下,我摸了摸椅子,那是一张藤椅,和以前摆在家中后院里的那张藤椅一样,连左边扶手处的一个小破洞都一模一样,那是一个烫疤,是我以前偷偷在后院里玩“烧烤”,结果差点引起火灾的记念品。
想起那一回,一贯温柔的迦斯也被我气得直跳脚的模样,我便忍不住的笑,那是迦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对我大声,之后,他便突然消失了……
消失的五年间,他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
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茶香,是迦斯喜欢的那一种茶,我记得那样的味道。我却是不喜欢喝茶,偏喜欢可乐,在还是人类的时候……
所以每一次迦斯泡茶的时候,我总是盘腿坐在藤椅上,十分大煞风景地“啪”一下拉开可乐罐,然后抱着可乐罐一边喝可乐一边观赏迦斯泡茶。
真的是观赏,迦斯泡茶的姿势十分的养眼,那般风雅,我不喜欢喝茶,却喜欢看他泡茶,也算是附庸风雅吧。
“啪”一地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执起我的手,往我的手里塞了一瓶易拉罐饮料。
我怔怔地喝了一口,甜甜的气泡在舌尖跳舞。
是可乐的味道。
我喝着可乐,轻嗅着空气中茶叶的清香,微微眯起眼睛,傻笑。
暖洋洋的阳光睡得人昏昏欲睡,有一只大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便偏了偏脑袋,乖乖顺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膝上,猫咪一般乖巧。
我便在那片温暖的阳光中入了梦。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迦斯不在身边,黑暗中辨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便摸索着下了床。
赤脚走在地上,是毛茸茸的地毯,很厚实柔软。
小心翼翼地扶着床沿,我用手去探索,却什么都够不着,一步,两步,三步,还是什么都没有碰着,直到走出第十步的时候,居然还是一点障碍物都没有。
于是我干脆放开了胆子,撒着欢儿地跑,偌大的房间,一片空旷,除了床我什么都没有够着。
跑累了,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地毯上,软软的地毯倒比床要舒服。
我开始郁闷了,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怎么跑都好像没有尽头?
摸了摸肚子,好饿。
“怎么睡在地上?”
是迦斯的声音。
我忙一骨碌爬起来,装乖,胃里却仿佛有一只猫在挠似的,好饿。
他轻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不敢跟他说我饿了。
他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真切,耳朵里全都是他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它们在诱惑我,诱惑我咬上去。
口中的獠牙比我诚实,我感觉到尖锐的牙齿慢慢滋生出来。咬牙后退,我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不敢让迦斯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他……会不会杀了我?
他会杀了我吧。
那一日清晨醒来,他说,东方晓早就死了,现在她只是一个被黑暗操控的悲哀死灵,以鲜血来唯持着这罪恶的躯体,我想自黑暗的泥沼中拯救她。
那么现在,他会杀了我吧。
杀了如此丑陋的我,他眼中这个被黑暗操控的悲哀死灵,用鲜血来唯持的罪恶躯体……
有一只温暖的手覆上我的头顶,我缓缓闭上眼睛。
……都结束了吗?
一阵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端,恍惚间,杯沿碰上了我的唇,我微微瞪大眼睛,闻到血液的腥甜味道。
“喝吧。”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
我愣愣地就着他的手,饮尽杯中的液体。
“为什么?”捉住他的手,我茫然地问。
他是除魔者,他是宗教裁判所的大祭司,现在居然在用鲜血喂养一只吸血鬼?
他的手微微一僵,我感觉到他的手上青筋微露。
“这样……也没关系吗?”
“宗教裁判所……不会惩罚你吗?”我问得有些惴惴不安。
我的存在,会不会害了他?宗教裁判所不是一直与魔界为敌的吗?可是迦斯身为大祭司却三番两次对我手下留情。
这样也没关系吗?
他的手从我的掌心收回,我感觉到他拿了帕子轻轻拭去沾在我唇上的血液。
“别担心。”他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你身上的伤都自行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
“是萨麦尔……他说要带我去黑暗国度,我逃离魔界的时候被萨麦尔打伤了。”他几乎不怎么开口,难得主动问了这么长一个问题,我忙不迭地十分认真详细地加以回答,近乎讨好的口气。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眼睛上,轻轻地抚摸着,“是萨麦尔……”
“嗯。”我闭着眼睛,乖乖的。
“看不见……会很不习惯吧。”
“这样很好,很好……”我拉下迦斯的手,抱在怀里,喃喃。
他用另一只手轻抚我的脑袋,不语。
眼睛看不见,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发生什么事情,我便安安心心住在那个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无论我怎么走都不会被绊倒,其实即使绊倒也没有关系,因为地上都铺着厚实而柔软的毯子,怎么摔都没有关系。房间很大,大到我至今也没有丈量出到底用多少步可以走到尽头,于是迦斯不在的时候,丈量房间是我唯一休闲活动。
我饿了,迦斯会给我甘美的鲜血。
偶尔他也会挽着我的手去庭院里散步,泡茶,帮我梳理头发。
我常常觉得很奇怪,迦斯带我离开房间,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我自己走的时候,几百步也走不到门口。
难道我的方向错了?
不过很快我就会将这些问题丢到九霄云外,还有什么是比和迦斯在一起更重要,更幸福的事呢?
第一卷 两个灵魂 宗教裁判所(下)
睁开眼睛的时候,迦斯不在,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继续去完成昨天的游戏,丈量房间的距离。
走到第一千八百五十六步的时候,我忽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迟钝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词:结界。
会不会是因为迦斯他……在房里设了结界?所以我才走不出房间?
可是,他为什么要设结界?我东方晓的人生里,没有什么鸿鹄之志,我最大的理想便是和迦斯在一起。这样的东方晓,即使他不设结界,我也会死皮赖脸地粘着他的啊。
坐在地上,我苦苦思索,左手无意识地轻轻转动着右手食指上的银戒。眼睛看不见的唯一好处就是听觉更加灵敏,指尖触到戒面的那一刹那,我听到空气中气流的异常,侧耳细听,我伸出右手,用右手食指上的银戒戒面轻触空气中的某一点。
再站起身时,我数到第十六步,便感觉到了阳光。
结界消失了。
扶着墙,我慢慢的走。
这个时候迦斯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他设结界是怕我一个人出来危险吧,所以才在房间里铺了那么柔软的地毯,所以房间里除了床什么都不放,这样我怎么玩都不会撞到自己。要是迦斯知道我能够走出来,会不会高兴?
猫一样竖了竖耳朵,我听到有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端而来,是迦斯!我能够分辨得出迦斯的脚步声!
我偷笑,摸索着躲到走廊后面,准备吓他一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在我悄悄踏出一步,准备跳出去时,忽然有另一个人比我更早的跳了出去。
“迦斯!”是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声。
我忙躲回原处藏好,如果被别人知道迦斯藏了一只吸血鬼,会给他带来麻烦吧。
“巫马小姐。”迦斯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又淡漠疏远。
我嘴角微微翘起,迦斯跟我说话时很温和,却不会如此淡漠。
“好冷漠……”那个女孩抱怨,又道,“叫我火野就好啦。”
“尊卑有序。”迦斯的声音仍然淡淡的,虽然如此说,口吻却是一点都没有卑微的意思。
“你好没劲!”叫火野的女孩嘻笑,随即又道,“女王失踪,魔界是不是已经乱成一团了?”
我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找不到莉莉丝,萨麦尔一定发狂,那个家伙撒起野来,还不把魔界拆了,任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叫火野的女孩越说越兴奋,又问,“现在魔界形势如何?”
这便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吗?迦斯也参与其中吗?所有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吗?
“萨麦尔盛怒之下杀了女王的执政官和审判者,我们秘密派遣的除魔者也已经入驻魔界。”
迦斯的声音一贯温和淡漠,听在我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在我自以为幸福的日子里,他们在浴血奋战吗?
在我盲目的自以为是里,他们遭到了灭族之灾吗?
洛特……
闻人白……
我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我们伟大的女王陛下归来之日重创来魔界偷袭的宗教裁判所,手刃十名圣十字除魔者啊!唉……宗教裁判所太狡滑了,居然偷袭,如果他们正面宣战,我一定参战,不让女王陛下孤军奋战!”小山热血澎湃的声音尤在我耳边。
“卡洛奇,你什么时候成了女王的忠实拥护者。”
“哼,我们都是女王陛下的孩子!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不叫卡洛奇,我叫小山!”
“我是女王陛下的孩子!能够永远侍奉女王陛下是我的荣耀!”
耳边一片嗡嗡作响,我狠狠握拳,指尖刺入掌心,感觉不到疼痛。
他们是如此的信任我……
但是他们口中那个伟大的女王陛下却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抛弃了他们。
他们是吸血鬼,他们是魔族,他们是可怕的妖魔,他们为人类所不齿,所以他们活该被除之而后快吗?
已经死去的心脏仿佛在油里煎熬,明明很痛,却是冰凉一片。
迦斯,我们……果然还是回不去了。
无论我再怎么委曲求全,无论我再怎么粉饰太平,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所有的依恋,所有的感情,因为那么多失去生命的魔族,被连根拔除。
谈话结束,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从走廊后走出,无神的眼睛里是无尽的黑暗。
我听到白颜夕在我的心底哭泣,她叫嚣着要破体而出,她要报仇。
白颜夕,你的心很痛,是不是?我也很痛啊……
白颜夕,你很恨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愚蠢,他们怎么会死呢?你知道的,他们是那么的相信我。
第一卷 两个灵魂 巫马火野(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迦斯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些许的焦急。
听到他的声音,我猛地抬头“看”向他,紧紧握了握拳,又松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盯着虚空里的某一处,我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漆黑一片。
“怎么了?”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气流的波动,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抚向我的脸颊。
下意识地侧头,我躲开他的触碰。
我想象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的样子。
“下次想出来,告诉我。”寂静半晌,迦斯终于开口。
“你不问我是怎么出来的吗?”我微微扬起下巴,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在脸颊上划过一条湿湿的痕迹。
寂静。
“你是谁?”寂静中,冷不丁地响起一声娇斥,是刚刚那个女声。
“我是谁?”我歪了歪脑袋,一脸迷茫,“我是谁呢?”
“你不是人类!”那个女声低喝,随即一道森冷的气流挟带着危险的气息直扑向我,我直面攻击,怔怔地不闪不避,脑海中有一刹那的软弱,如果就这样被击中,死去……也不错……
一双温柔的大手将我拉进怀里,凌厉的攻击在我面前消于无形,只剩一缕轻风拂动我额前的发丝。
“迦斯你!”被化解了攻击,那女声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巫马小姐,手下留情。”迦斯开口,他的声音淡淡的。
我被他拥在怀中,那个曾经熟悉的、令我眷恋不已的怀抱,可是此时却只剩冰凉。
头痛欲裂,白颜夕在我脑中尖叫,她在嘲笑我,嘲笑我刚刚一刹那的软弱,嘲笑我的无能。
“她是谁?”那个女子的声音带着质问,她质问迦斯。
迦斯沉默。
“她是谁?”她的声音愈发的尖利起来,“她不是一只普通的吸血鬼,她可以在阳光下行走!”
“她是我的客人。”迦斯缓缓开口。
我有些疑惑,这个女人不知道我是谁吗?她不知道我就是她口中那个失踪的魔界女王?迦斯没有告诉她?
“来人!将这只吸血鬼送去审讯室。”她道。
“她是我的客人。”迦斯揽着我的手一紧,他护住我,声音微沉。
“我,巫马火野,以宗教裁判所所长的身份命令你!”
巫马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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