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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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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那是什么鬼鼎,在文姝意识到这口鼎的古怪时,她已经进退两难,既不能退出五灵盘,又不能将鼎收回怀中。

她跌坐在地,急忙调起了气息。

菩提仙府内,本是闭目养神着的妖猴眼眸一睁,发现了仙府里的变化。

那团让它很是厌烦的河谷白雾,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将整个仙府覆盖住,这一次,灵气白雾只是从河谷飘来。

飘到了那个散漫的人族的身边时,就停了掠夺疆地的步伐。

白雾浮浮沉沉,将在打坐调息的人族层层围住,白雾中的景象,妖猴一时也看不清了。

白雾之中,那团浓厚如绸的白雾,打着转,抽变成了无数条絮状的烟云,调皮地钻进了文姝的眼、鼻、口、耳,甚至有一些还依附在她的皮肤上,不停地钻进了她的毛孔。

文姝的身体,变成了个巨大的风口,充当着五灵盘、菩提仙府、阴阳鼎三者的媒介。

不知过了多久,河谷里的白雾逐渐散去,只听得“咚”地一声,文姝耳膜震动,睁开眼时。

本该空无一物的五灵八卦盘上,已经多了口环臂才能抱住的大鼎。

“那是什么玩意?”文姝慌忙走上前去,围着鼎转了一圈。

陌生的大鼎,周身还缠绕着白气,鼎身上,刻着文姝从未见过的古怪文字,她的手才一碰触到鼎身,在摸到那些连续的像是被人用刀刻下的文字时,她的脑中闪过了什么,“阴阳灵煞鼎,阳面炼灵丹,阴面练妖煞。”

文姝还在回味着脑中闪现的文字,手中的大鼎瞬间变小,又飞入了她的怀中。

脑门上突地一疼,退出了五灵八卦阵。

“不自觉的人族,让你翻垦,竟敢偷懒打瞌睡,”妖猴伸手就给了文姝一个爆栗。

在妖猴看来,文姝睡眼朦胧,一定是趁着它不留意时,偷懒去了。

“方才。。。”文姝取出了怀中的阴阳鼎,大小如常,依旧是拳头大小的一口鼎,也没有任何的花纹古字。

“三分地,”妖猴眼眸中闪着冷测测的妖光,文姝无奈之下,只得再度使唤起了地刺。

时间流逝,一夜时间弹指即过,文姝累得连胳膊都懒得动弹一下,阴阳鼎的事,也暂时被她忘在了脑后,仙府里已经多出了可怜巴巴地三分地。

妖猴勉强接受了文姝翻垦出来的新田。

只是在离开仙府时,妖猴还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我替你将如意戒稍稍修饰了下,不日即可随身戴着。”

那枚如意戒可是会招来妖兽的,文姝自出镇后,就藏在了蟒坤袋里。

被妖猴这么一说,她低头再看,发现手中已经套上了枚戒指。

戒指还是那枚戒指,只是光亮的戒身被饶上了层细密的干草,编织的很是精致,看着像是个草环。文姝敢肯定,就算是王抱石再见了这个指环,也猜不出这枚就是如意指环。

等等,难道草环是妖猴编的?它的手工倒是出乎意料的好,文姝还没见过手工如此精巧的编织。

想想妖猴那只金毛绒容的短胖手,文姝就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它为何要强迫她戴上戒指。文姝想要解下戒指,哪知戒指绕了那层草藤之后,无论如何也取不下了。

“时辰不早了,算算脚程,今夜连夜赶路,明个一早就能抵达金芦荡了,”带着满肚子的不祥感,像前几日那样,夜殊和王抱石又赶在了日出前后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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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重剑男子

晨起即出,入夜才歇,宿在了途经的几个小镇里。

徽镇附近的几处小镇,风俗民情和徽镇相差不多。夜殊一路跟随着王抱石,听了不少见闻,还学了些商人的买卖手段,长了见识。

行程的仓促,反倒让夜殊离家的怅然淡了许多,心绪也平静了不少。一直到了金苇荡前的金苇镇,金苇镇是距离荡口最近的小镇,镇前一条奔流向东的金苇江,早些年渡口还是个小渡。

自睿国的昊康少帝登基后,旨在富国强民,颁布了多道旨意疏通国内河道沟渠,金苇江延江的乡镇才兴旺了起来。

小渡口也从只有一片金芦苇的偏僻渡口,变成了一度能容纳多艘渡船渔船过境的大渡。

从小镇到大渡口两者间隔了十里路,中途有两里路生长着人余高的金芦苇。秋日芦苇开花结穗,白色的苇花铺地一地都是,南迁的雀鸟更是多不胜数,江边的景致很美。

金苇荡发生的怪鲶袭人事件,又有了另外的说法,说是早几日有位仙师途径此地,收服了怪鲶。

可又也没人真见过了有仙师显灵,金苇荡不安生,大多数的渡船都不敢揽活,唯独一个老船夫仗着多年的渡船技艺,敢冒险在日落日出前后各开了一趟船。

停留在三乡五镇的商客众多,老船夫的渡船又只能载下十余人,漏了每日的两趟船,就难以渡江。

“没有其他法子了,只得是今晚宿在金苇荡边了。都这个时辰了,怕是赶不上傍晚那趟船了,还是赶早去金苇荡,抢个好位置,明早就渡江,”王抱石打听后,告诉了夜殊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露宿江边,也就意味着夜殊今夜无法进入菩提仙府,妖猴似是料准了这一点。

两人商量妥当后,王抱石吩咐着夜殊去买些干粮淡水,他再分头去买几床合同的暖毯,约了在天黑前,到镇口会合,再一起出发去金苇荡。

夜殊在镇上的买了五斤馒头和两囊淡水和两斤熟牛肉,拎着几个牛皮纸包就往镇口走去。

还未到镇口,一顶银顶红盖的两人抬的小轿迎面走来,金丝穗子,红木轿梁,轿子不大做工却很考究。

轿帘在轿身的走动中,纹丝不动,似是用绸又是金属。

两名武夫尾随在侧,两人都是眼绽精光,含胸昂首,阵风般从夜殊身旁走过。

轿子后头,踉跄着几名长相清秀的男女童子,都是六七岁模样,哭哭啼啼着,两名武夫听着心烦,斥了几声,孩童们都噤声不敢叫嚷,哆嗦着跟在了一起。

明眼人一看如此的情形,就知道坐轿之人不是什么善类。

夜殊在徽镇也听说过不少贫苦人家养不起孩子,会将孩童买卖给富贵人家为奴为婢。那几个孩童面容姣好,可也逃不过被买卖的命运。

夜殊虽有几分唏嘘,可也没好心到想出手相救。

轿子走近时,她退到了边上,神识一转,探进了轿子里,看看里面坐着什么人。

哪知她的神识才刚触碰到那顶轿子,就被反弹了回来,轿子上显然被人设下了神识试探的禁制。

“停轿,”轿中的人正是闭目养神着,察觉到轿身微微一颤后,脸带诧色。他这顶轿子做工一流,抬轿的又是老练的轿夫,出行之中,别说是抖动,就是颤动也是从未遇到过。

轿子应声落了地,轿帘掀起,里头探出了个四旬开外的精瘦男人。男人鼠眼两撇短须,戴了顶上好的狐皮瓜帽,他狐疑着四下看了看,过往的路人三三两两。

离他不远处,站着个拎着油纸包的少年,很不起眼,男人扫了夜殊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爷,今夜是宿在镇上还是?”尾随的武夫走到了轿门边,躬身询着。

夜殊细细一看,问话之人气势很是熟悉,和未突破前的刘厨娘有些神似,该是后天巅峰的高手。

坐轿之人排场不小,一人带了两名后天高手。

“哇”,轿子行得很快,一名女童耐不住长途跋涉,坐在了地上哭闹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嚷着:“娘亲,小遥想娘亲。”

那两名武夫中的一人,倒竖起了眉毛,上前就要给上几个耳光。

“慢着,”轿中的男人哼了声,“不要损了那张脸,还得靠着脸来卖个好价钱。”

武夫狞笑了起来,在女童的身上拧了几下,女童顿时就哑了声。

夜殊不再多看,她那么点小伎俩,在徽镇时,还能依仗着地势和环境,可如今离开了徽镇,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她埋首握紧了的纸包。

一行人随着一顶轿子,不消一会儿,折了弯,消失在夕色中。

夜殊到了镇口,王抱石已经买了两张破旧的马毛毯子,等在了那里。王抱石不改商人的抠子本性,只说是凑合睡上一晚,破旧的毯子用完就可丢弃,夜殊背上了毯子,闻到了一股马尿的骚臭味,也不问话,就往金苇荡赶去。

深秋天渐寒,蜿蜒的江边小道上,陆续走过了几个行人。

金苇江江宽数里,早几日下了场暴雨,江面水势看涨,浩荡荡犹如怒海,江浪不停地冲刷着岸边的江泥。

江面上一层层白沫苇花,时有小鱼露出水面,嬉戏着苇花。

穿过了成片高苇后,一片开阔的月牙形江渡口呈现在两人眼前。

才到荡口,就见三五一簇,四五一堆的商客路人,显然没赶上傍晚那班船,打算一早渡江的人并不在仅有王抱石。

夕阳已经隐下了江面,江面半黑半亮,有人点起了篝火。

“渡口原本有个茶亭,我们先过去看看,”为了赶路,两人都是未吃晚饭,就一路赶来,王抱石爬涉了几天,他毕竟是个普通人,也生出了些疲态来,只想喝几口热水啃些干粮进肚,找处干爽的地方,早些休息。

茶亭很破旧,连个遮风的屋顶都没有,也没有茶水好供应。

不过这一带不缺生活的干草,过往又都是常年在外的商旅,大多身边携了煮食的器具没,近水通风,倒也不愁吃饭的活。

夜殊和王抱石割下了几从芦苇,四下寻找着避风干爽的位置。

找了一圈后,才发现好的位置俱被人抢去了。

“如此情形,明早怕还是走不掉,”王抱石点了下在金苇荡边扎地过夜的人,有七八十人。就凭着这些人,往来还需要好几趟。总不能在这种地方宿上几夜吧。

再折回去回金苇镇,也不实际,一来一回,只怕过往的人更多,乘船的机会就更小了。

“既来之则安之,大叔也不必焦虑,不能过江的大有人在,总是能想出法子的,”夜殊到还沉得住气的。她的蟒坤袋里,已经多了几瓶新练的粟米原浆,多宿上几日也不碍事。

夜殊见了这么一堆人,心里不忧反喜,她手上戴着的如意戒不知被设了什么禁制,一时也取不下来。

金苇荡眼下看着还算安全,又有如此多的人驻扎,也不用担心遇到了什么妖兽,她今夜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

“王大叔,前头那块地还算空旷,我们就在那里扎地,”夜殊指向了渡口,那里只坐着名男子。

渡口的商客多是商队出行,甚少有像王抱石那样的游商,队伍也多是五六人。

王抱石也瞥见了那名和众人格格不入的男子。

渡口在这几日里已经俨然成了个小型野营地,熙熙攘攘,过往的商客有抱怨天气冷的,也有抱怨渡里的怪鲶的。

嘈杂的人声和那名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如同泥塑般,垂头抱住了手中的一把形状特别的重剑。

男子看不清年龄相貌,一头肮脏似鸟窝的乱发遮住了眼,只露出了石刻般的鼻梁。勉强蔽体的短褂下,隆起的肌肉犹如小山丘,暗红的皮肤。

他手中合臂抱着把青铜色的重剑,剑身厚宽无刃,密布着各式浮雕,无鞘无壳,垂直靠在地上,足有半人多高。

男子所坐之处,紧挨着渡口停船处,是最占优的上船位置,也不知为何没有一人敢紧挨着他坐下。

“那人不好相处,我们还是坐远些,”王抱石眼力了得,瞧出了那名男子周身隐隐带着股戾气,此人必然是个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

夜殊好奇着再看了男子几眼。

王抱石虽说不敢近了那男人,可也没白浪费了陌生男子的那一身戾气,他寻思了下,在男子十米开外处,铺下了毯子。

马毛垫子脏旧不说,还带了股湿气,王抱石倒不挑剔,在下面垫了层干草,再让夜殊点了火,倒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夜殊坐在了篝火旁,啃了几口干粮后,和衣躺下了。

坐在了对面的男子依旧纹丝不动,夜风中金芦苇的杆叶发出了沙沙声。

渡口旁的营地里,篝火由亮变暗,睡梦之中,依稀着,夜殊的神识之中,变大的阴阳鼎发出了幽幽的黑光,像是张开了大口的怪兽,嗷嗷待哺着。

耳边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数阵叫声打破了夜的静谧,夜殊和王抱石都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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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水怪疑云(首订)

渡口的芦苇荡边,出事的水面,水波还没平息,一晃一晃着。

驻扎在荡口休息的人全都醒了,两名惊慌失措的商客青着脸,口中念叨着,“江里有怪物,”被惊醒的商客们全都围了过来。

王抱石稍一打听,就有了消息。

失踪的一人,同岸边的两名商客都是金苇镇上的本地商客,这一带靠江边的芦苇编织制作的苇器为生。金秋刚过,三名商人就带了些编织好的芦苇制品打算渡江往省城里走。

他们打着和王抱石一样的主意,挨着渡口夜宿,想第二天赶早抢个头筹登上渡船,营地也就紧挨着江面。

夜半时,三人中的一人起身方便,才走到了芦苇荡边,就出了事。

闻了声起身的另外两人,只来得及看到同伴跌进水里时,落在了岸上的火把。

其中的一人,手里正举着那根火把,口口声声,说是见到水下钻出了只怪物,一身鳞片,跟穿山甲似的。

人被拖下水后,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众人打着火把,走至出事的地方。

那名商人方便的地方是一处茂密的长苇滩。芦苇这种植物,临水而生,根系发达,枝叶繁茂,遮挡住了江水的同时,也盖住了江下可能潜伏着的异物。

被江水拍打的松软无比的江泥土上,一条长长的拖痕从岸上延伸进了芦苇荡。

所有人都跟在了火把后,独独那名抱剑的男子还是如生了根似的,端坐在他的那块地头上。

两名商旅中一人说落水的是他的本家堂弟,焦急着说是要涉水下芦苇荡帮忙找失踪的同伴。

又有几人随着他下了水,荡口的水不深,才刚到膝盖,点着火把来回找了好几圈后,也没发现落水的人的行踪。

水面黑黝黝的。火把的火光只能照亮小部分的水域。

“啥玩意都没,完了,一定是被水怪吃了,”提议下水,又站在了最外围江域上的那名本地商贩搜寻四周后,没发现有任何鱼类栖息的痕迹。倒是有几只水鸟被惊飞着,飞出了芦苇荡。

那名站在了岸上的本地商客中的另外一名哆着手,指着汉子的身后,“小心,水怪又来了。”

江面上黑压压的。啥都看不清楚,站在了水中的那名商客还来不及呼救,人已经滑进了水里。

只见他下身快速下沉。举着火把的手臂瞬间就没过了水面。

跟着下水几人吓得弃了手中的火把,滚爬着呛了几口水爬上了渡口。

一时之间,河岸上人声再次炸开,众人惊慌失措,夜亮如昼,整排的火把朝着渡口相反的方向逃去,没过多久,本来还无处落脚的金苇渡口。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

夜殊捡起了只被人丢弃在地的松油火把,悄然点燃。

渡口一团杂乱,芦苇被踩踏着倒了一地。四周满是商客们来不及带走的杂货,篝火的灰烬散得满地都是。

王抱石见了如此的情形,异常的冷静。,他觑了眼抱剑男子,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憋出了句话:“横竖都是个走字,一切等明早天亮了,渡船的艄公来了再说。”

夜半的事从发生到结束,那名重剑男子还是继续石化着,连低头的姿势毫无变化,他的脸至始至终隐藏在那头乱糟糟的发下。

江面又恢复了平静,天蒙蒙亮了,江面上浮着层白雾,如此的情形,和菩提仙府的神秘河谷倒有几分相似。

经了昨晚的事,渡口余下的人几乎全跑光了,金苇镇上必然已经谣传开了有新水怪出现的谣言。

留下来的人或是和夜姝王抱石那样,非渡江不可。

天亮时分,发生了让人诧异的一幕,从河岸里,爬上了个年轻男人,不消一会儿,又来了两名男子,正是昨夜叫喊着有人落水的那三人。

“李哥,我早就说过了,经这么一吓,再没人敢跟我们抢渡船,如此一来,就能抢在别人前头将货物运到对岸了,”原来昨夜那场只是场人为的事故,三人一唱一和,只是想吓走渡口的搭船客。

王抱石对于三人的行径,似也不意外,只是吩咐着夜殊,烹煮些热食。

夜殊的手艺不错,这还是王抱石偶然在山间吃了一顿她煮的肉面疙瘩时发现的,尤其是她控制食物的火候,比一般人要强上数倍。

渡口也没什么可用的材料,夜殊就凑合着将干粮烤热了,再兑水煮了半锅灵粟浆液,如此的几碗下热汤肚,一夜的困顿顿时全消。

“一夜寒风,醒来就能有口热汤喝,真是人生一大畅事,”长长的一个懒腰后,那尊石化了整个晚上的活人像,有了反应。

乱糟糟的长发下,惺忪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嘴边清晰可见口水涎印子。

两者结合在一起,只是要说明一点,从昨傍晚到今个一大早,这个只差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的活化石,只是在睡觉。

男子才刚说完,就自顾自上前,将那口留下来的灵粟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见夜殊和王抱石目瞪口呆着,男子抹了抹嘴,“给几个馒头。”

王抱石嘴角抽了抽,瞥到了男人的眼旁,一道银月形的疤痕从他的鼻梁处,斜划至下颔,就算是油污满面,可也看得出此人未破相之前,必生了副出众的好相貌。

可即便是如此厉害的破相,男子却不会让人生出半丝粗陋的感觉。

他的人,就如他手中的重剑,或许没有过度的锋芒,可只要摆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夜殊再瞟了眼男人的重剑,不声不响,取出了几个玉米馒头,放在了火上烘焙着。

馒头热好,麦香四溢,男子也不言谢。接了过来,几口啃光了,不忘赞了声:“好手艺,小兄弟,给你出个主意。进了城后,去易牙楼领个牌,包准你有拿不完的好处。”

夜殊只当他说的是胡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晨曦红了江面,江面上传来了阵“吱啊吱啊”的摇橹声,随着艄公的船近了渡口,滚着浪的浑浊江面上,多了条两端翘起,能容纳一列十人搭乘的扁窄柳叶舟。

另一边,河岸上,一顶银顶金穗的软轿姗姗来迟。昨日夜殊在金苇镇上见过的人贩子,笑着从轿子上踱了下来。

此人也是高明,昨日住在了镇上免去了风餐露宿的苦头。艄公才到,轿子也跟着落了地,一切都是算得恰到好处。

昨夜发生了渡口事件后。那些逃回了镇上的商客们少不得要将遭遇渲染一通,那人倒是不放在心上,照着昨日的安排到了渡口。

夜殊留意到,历来笑脸迎人的王抱石,见了来人后,隐隐中多了几分不悦。

“王兄,你也来赶渡,真是巧了,”考究商人拱手对王抱石行了个礼,听着口气,他和王抱石的还是认识的。那两名抬轿的武师,分立在商人身旁,戒备着抱剑男子和那三名也要过江的商旅。

“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地界上,还能见到芝宝轩齐三掌柜的行踪,真是稀罕了,”夜殊在金苇荡偶遇的这名男人,身份确实不俗。

他是睿国境内最大的商行芝宝轩在苍松县一带的管事。照着理说,如此的人物,连乞丐都会给个笑脸的王抱石见了,该是巴结着才对,不知为何,王抱石对他爱理不理,甚至是开口就带了几分讥诮。

“可不是这一带有些好苗子嘛,”齐三掌柜笑眯眯着,和昨日教训女童相比,判若两人甚是和气,“倒是历来独来独往的王兄,啥时候也兴起了带见习学徒的兴致来了,”

芝宝轩是百余年间,兴旺在琅天界一带的商行,创建之人,是三名齐姓兄弟,和王抱石搭着话的人,姓齐名昌,在三兄弟中排行第三。

芝宝轩说是商行,却只经营一种货物,那就是人。

活人死人,凡人修者,只要是有价值的,能卖得出好价钱的,他们都买都卖。此外,他们还接各类委托买卖,譬如某个大户人家,缺了护院,只要价钱出得够高,多宝轩就能找到先天以上的高手。

王抱石不喜多宝轩的原因,却是因为见不惯对方买卖时用的一些手段。

王抱石打了个哈哈,此时重剑男子已经和艄公谈起了渡船的事项来。

渡船的艄公在金苇荡上行了三十多年的船,对这一带很熟悉。

金苇江形为倒漏斗形,渡口处宽,船开出了渡口后,江势生变。过了上段,通往主江时,江势呈连环“之”形,曲流岔道甚多,技艺不到家的艄公,是不敢轻易下江的。

早几月,江中还是风平浪静时,有几艘隋云来的大渡船,仗着船稳,还能行上几个来回。可就在半月前,一场秋雨后,水量猛增,河道中生了无数的漩涡和暗流,水怪的余威未消,整个江面上无人敢行渡,唯独这一名老艄公还肯引渡。

“诸位若是要过渡,可得赶早,老汉一天就两趟船,一船十人,每人是十两银,”老艄公坐在了船头,点起了个水烟斗,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那艄公也是一口一个价,咬准了就不肯松口了。

昨夜的事一闹,渡口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六人本是刚好坐船,只是芝宝轩的齐昌一来,不算那些买卖的孩童,就已经有九人了。

光是齐昌买来的孩童,就有六人,如何渡船,谁先渡船,俨然成了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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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称斤论两(二更)

“至多十人,只少不多,”艄公探了探水流:“早阵子江里不安生,这几天虽书好了些,可秋日行得是西风,早晚两个时段是最好的渡船时辰,过了时辰,水流逆向,就是我这艘扁舟也吃水难行。”

“船我们包下了,烦请诸位还是坐下一趟船,”齐昌手下的两名武师,拿出了张银票,丢给了老艄公。他们一行人共九人,包下这条船再合适不过。

不过他们的言下之意,倒是将其它几人都开罪了。

“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大伙儿都看见了,我们众人在渡口等了一夜,吃足了冷风,你们倒好,来得最迟,就想包起了整艘船,”发话的是昨夜使诈的三人,他们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泼皮混混。那几人也是机灵的,一溜话,就将夜殊等人都参合进去了。

王抱石不畅快了,“齐三,这事做的不厚道了,就算是齐家大管事来了,也要懂个先来后到的规矩。”

齐三听了,也不撒气,讪笑着:“若是王兄急着赶路,齐某可以捎带一程。”

“我是两人成行,你的船又能多带几个,”王抱石慢条斯理着,再看了眼那名重剑男子,男子吃饱喝足,嘴里叼了根芦苇芒子,悠闲地欣赏着江面上的景致。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王兄行商多年,也该认得这个理,我手下的这几名幼童,比你带着的那名少年要精贵的多,”多宝轩做得是人口买卖生意,此番动用齐昌亲自前往这种荒蛮之地,就是刚和一个修真大门,订了笔买卖,需要一批资质中上,相貌却要姣好的童子。

京都繁盛之地,人口买卖查禁较严,真有好的苗子也大多被人抢先一步。齐昌就不得已才将主意打到了三乡五镇上。

西南一带早些年出过几个在国内名噪一时的修者。他亲自来了一趟,果然没有白费。

他手下的这批幼童,全都是威逼利诱高价买来的,一路上稍有不服从的,就严苛教训了甚至是暗中处理了,留下的几个。都不是一般的货色,里面有几人还是带了不错的灵根。

虽说不是那类天赋惊人的单双灵根,可也都是三四灵根之流。那些孩童年龄又小,相貌又都不俗,好生调教了。就算入不了大门派的眼,卖到了各类修真门派里做修奴倒是绰绰有余。

至于王抱石身旁的那名十余岁的少年,皮肤黝黑。两眼生得倒还算凑合,身骨纤瘦,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什么潜力来。

齐三只以为他是王抱石找来跟班的见习学徒。

一个学徒而已,又值得几个银两,晚一班船跟来就是了,如此的安排,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

齐三本以为他这般客气了,也是给足了王抱石面子。至于王抱石的身份。齐三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在西南东北一带颇有名气的游商,据他所知。没什么根底和家业。

只不过在一次国内有名的买办会上,出手了几件了不得的灵器。

听说只能是修真名门才拿得出手,在睿国这样的小地面上。如此的任务,就是连家中的兄长都对他有几分避讳。

“都说睿国西南民风彪悍,倒真是名不虚传,连活人都能称斤论两的买卖了,两位也不用讨价还价了,不说其他,先问问人家老艄公收不收那份子肮脏钱才是。”还带了几分翠绿的芦苇杆子被吐了出来。

众人所站之处,离渡口柳叶舟尚有百余米距离,中间隔了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芦苇从。

重剑男子一个鹞燕翻身,脚下点过了芦苇尖,芦苇花飘开了一地,像是踏雪而上,人影晃过,蹬踏上了柳叶舟。

几乎是同时,一角重二十两的银已嵌入土里,“二十两银,算上那位小兄弟的那顿饱餐。”

他起身气势迅猛如洪,可落到了船上时,身姿绝伦,停泊在江面上的扁舟却是动也不动,仿佛舟上只是多了片落叶。

“哪来的小子,敢抢我们家齐爷的船,”那两名武夫叫骂着,就要上前。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发话了,”齐昌被男子如此一抢渡,脸上青红一阵,可他终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行家一出手,就认出了那名男子比其他身边的后天两名武者要强许多。

若是在苍松城他还能有几分底气,可眼下人在西北,周围的几人都是虎视眈眈,人已经上了船,他又有心要带那个见习学徒上船,如此一来。。。

“这位爷,老汉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什么银票铜票一概不收,只收现银,”老艄公见了那几个凄楚着脸的男童女童,对齐昌等人的来路也生了不满。

齐昌脸上一僵,他生性喜轻便,出门从来都是携了多地通用的银票,百余两的散银倒还真没有。

也不知这老艄公是否是存心刁难。

他命着身边两人,翻出了全部的银两,不多不少,只得五十两。如此一来,他最多也只能带了五人渡江。近身的武者是必然要带上的。

齐昌思忖了片刻,只得留下了那批孩童,再三威吓他们不得四处逃逸,否则必然重罚。

那些孩童连日来饱受惊吓,哪敢吭气,只得依言留在了原地,等着齐昌派人来接。

齐昌亲自挑了一名女童。

最后,坐上了艄公的渡船的,不多不少恰是十人。

十人上了船后,齐昌四人占住了船中,三名商旅站了船尾,夜殊和王抱石上船迟,就和重剑男子分立左右,和老艄公一起站在了船头。

夜殊低声对着男子到了声谢,男子咧嘴,露出了口比女子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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