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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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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同伴的身旁。

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呼哨,这些伏击我们的人宛如得了命令一般,迅速退了下去——几乎比他们的出现还要来得迅速。

我们的人有五六人受了轻伤,都不重。只是风瞳手臂伤势未愈,这一番打斗又将伤口挣裂开来,半条手臂立刻透出了殷殷血色。

风瞳执意不肯让我看他的伤口,眼中微微有几分焦躁:“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直到离开了青岭峡,向西狂奔了数里之后,我们才停下来休息。

风瞳的伤不重,只是反复的挣裂,只怕愈合会更加的困难。我小心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再看看受伤的亲随,也都已经包扎利索。

趁着大家休息,我把风瞳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他:“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风瞳靠在巨石的阴凉之中,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声调也显得淡淡的:“不过是试探罢了。”

这伏击我们的十余人当中,并没有武功拔尖的高手。可是若说试探,又有什么好试探的呢?

风瞳若有所思的说:“也许我们当中也埋伏有他们的人,我们的行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去——无非是这么一层意思罢了。至于不在这里下杀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前面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你呢,东瑶城主。”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嘴角竟已漫起浅浅的一个笑容,仿佛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浑不在意似的。

从知道风舵的死讯开始,我心里就始终笼罩着阴云。联想到赤霞关外的楚德,不免让我想到了更多的事。

“风瞳,”我小声跟他商量:“你还是带几个人回白城吧。”

风瞳的一双猫眼立刻睁大了,略略带着惊讶的神色看着我:“为什么?”

我握住了他的手,耐心的跟他解释:“中部四郡除了白城的冥月,其他几个郡的执事都是风云堡的旧部。你跟他们下命令,比我还要有效……”

风瞳“嗤”的一笑,拦住了我的话:“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等回去我再嘱咐他们好了。”

我摇摇头:“你误会我了。我此番前往并洲,怕不会太顺利。我希望你能留在中部四郡,有你和介先生在,我人在并洲才能放心。”

风瞳的手蓦地一紧,眼瞳也顿时变成了一团犀利,紧紧盯着我半晌才缓缓的说:“矿民是否受了光复会的挑动,还只是你的猜测。未必如是……”

“果真如是呢?”我反问他。

风瞳抿紧了嘴唇,握紧了我的手,却不说话。

“我怕的不光是他们受了光复会的挑唆,”我说:“我怕的是他们一直就是光复会的人,会和楚德内外夹击……”我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己心里的忧虑都说出来的好:“如果只是赤霞关倒也好说,只是大楚国的态度到现在仍然暧昧不明,万一如介先生当日预言,他们和楚德形成首尾夹击之势……”

风瞳的手握得很紧。良久,才缓缓的说:“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他们肯听你的话。”我按住了他的嘴唇,轻声说:“如果局势失控,我说的的是万一……”

他拉下我的手,轻轻吻了吻。这样温柔倜傥的神态,倒好象他是和我坐在一片风景秀致的园林里赏花一样……,不禁就有了些微的失神。

再抬头时,风瞳已经是一脸的认真了:“我听着呢,你说。”

我心里不禁微微有些羞愧,怎么好端端的就走神了呢?我现在要交代的可是最重要不过的事情了。一想到这个,脑海里顿时冷静了起来。

我悄声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局势失控,我要你护住这些人,不论是介先生还是冥月风谱,我要你一定保护他们平安脱身。”我想了想,补充说:“当然,你还要保护自己安全。”

风瞳还想说什么,又被我制止了:“你要记住,如果我的师傅们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也不能饶了你。”

风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一抹金色的阳光,颤颤的闪动着。

“当然,现在还说不到这一步,”我勉强笑了笑:“只不过我这个人,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最糟糕的结果罢了。”

风瞳抬眼看我,翠绿的眼瞳中一片滟滟的波光,仿佛瞬间的波浪都已经平息了下去,只剩下了一汪宁静的水,在午时的阳光下,泛着暖暖的涟漪。

“既然料到可能会输得一塌糊涂,为什么又要做?”他静静的问我。

“最初,也许是被人追杀的怕了,一心只是想着决不能让韩姜收了东瑶去。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他一有动作,我便要先发制人……”我凝神想了想,缓缓的说:“要打败韩姜惟有收了歧州,而收了歧州就已经冒犯了焰天国……,就这样一步一步的……”

“后悔吗?”他再问,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就仿佛问的是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漫不经心。

我摇了摇头:“不论我下场如何,北部六郡都已经被改变了,而这样的改变,没有我先前那一步,是断断不可能实现的。这里的经济发展起来,受益的可不止是焰天一国。而我这辈子,也总算是随心随意的做过一件事了……”

风瞳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软的好象在抚摸一匹缎子。

“你后悔吗?”我轻声问他:“毕竟是我连累了你。”

风瞳轻声笑了:“有什么好连累的?从你杀出中京,我就已经安排人将风云堡的生意暗地里转了出来。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安身?”

我心里一暖,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就听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一叹,“送你到了并洲,我再回吧。这一路只怕不太平。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静了静,又说:“万一我们两个跑散了,你要记住,无论铁龙族也好,檬国也好,只要是风云堡的店铺,就可以凭借一个‘夏’字联络到我。”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听他压低了声音问我:“路良山的那条密道……”

我连忙掩住了他的嘴,四下里转头看看,确认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也是万不得已时候,逃命用的。你怎么知道?”

风瞳的眼睛里漫起了浅淡的笑容:“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他们都肯听我的?”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定是风谱吧?等我回去……”

不等我的话说完,风瞳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在这样热辣辣的正午,乍然间袭来这样凉幽幽的气息,竟让人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看到了他眼中目光迷蒙的自己。而他眼波中绵长的缱绻,就如同最温柔的水波,缓缓的袭来,让人一点一滴,将这身外的世界都忘记了。
 
 


九十

我印象中的并洲,原本是热闹的,嘈杂的,徜徉在那样宽阔的街道上,便宛如驾着一艘奇异的小舟,缓缓的荡漾在不同的语言和肤色汇聚而成的河流中,会觉得满眼都是看不尽的繁华热闹,而耳边不时传来的异族口音便是漂流在这河面上动人的浮莲了。

当我在微雨过后的清晨再一次踏进并洲,只觉得恍惚之间,扑面而来的竟是些微的眼熟,却又混杂了浓重的萧条,全然是一派陌生的感觉。一时,竟怔住了。

身旁一个守卫轻声解释:“聚集在山里的暴民夜间时常下山袭击商贩,因此,不少铁龙族的商人都收拾店铺返乡了。”

展眼去看,街市上的店铺果然有一半都挂着锁。仍旧营业的,也多少显出了冷清。街市上行人也不多,来往之间大多带着谨慎小心的神气。高大的内城也因为行人稀少的缘故,多少显出几分萧索。

进入内城,远远的就看见了王府的一角飞檐。还是那样高高的一沿粉墙,无声的透露着皇族的威严和不张扬的奢华。我知道王府里面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奉令刻意保持着原来的面貌,甚至连杂役都没有换过。但是,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勇气进去看一眼。

  不是不想去看,而是觉得,那些应该忘记了的东西,再次去面对,万分的困难。
  
府衙就在王府的附近。

我们进去的时候,林汝召集了衙门里的衙役正在内堂训话。

我和风瞳不约而同都收住了脚步,倒不是有意要偷听,只觉得这个时候进去似乎不是很合适。就听林汝的声音里冷森森的说:“……每次上去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果真他们自己消息灵敏倒也罢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夹在里头通风报信,我看他活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和风瞳对视一眼,心里都微微有些诧异。我和这位大师兄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印象中他是极温雅的一个人,从来不曾听他这般粗声大声的说过话……

“谁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林汝的声音突然拔高,“有事直接进来回!”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内堂的门口,看到是我们,微微一愣,连忙迎了出来。他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神色之间再也看不到原来那种略带几分青涩的秀雅,也许是因为瘦了,整个人的线条都变得硬朗,连看人的眼神都比原来来得森厉。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他似乎暗中松了一口气,“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并不累,”我连忙拦住他,“如今情况怎样?”

林汝微微一叹,说:“进来说吧。”

进了内堂,衙役们已经散了。林汝亲手斟了热茶过来,一落座,先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了几分懊恼沮丧的神情:“风哥的事,我怕是有内鬼。这事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我温言安慰他:“你可再别这么想。”

风瞳从见面就一直瞪着眼看他,听了他的话似乎不为所动,直截了当的问:“那两个账房先生呢?”

林汝一愣,“他们受了惊,这两天都让他们在家休息了,”他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了风瞳的意思:“你是说……”随即摇了摇头:“那两个人我查过了,原本就是外乡人。跟光复会并没有什么瓜葛。”

“真要有瓜葛,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能查出来的吧。”风瞳的眼神阴沉沉的,对他的话明显的半信半疑。其实不光是他,我自己也对此有些疑惑,一队人马,只有他们两人毫发无伤,未免让人生疑。但若说他们就是内应,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挂点轻伤来避嫌……

林汝回视着风瞳,神色之间颇有些不耐的说:“我会查清楚的。”说完这一句,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耗时间,飞快的转移了话题:“楚德逼得很紧。三日前的一场交战,我方小胜。但是伤亡颇重。连席获也中了流矢……”他顿了顿,又说:“知道你要来并洲,他特意在信里交代,请城主守好并洲。”

听了这句话,心里还真的有些复杂难辩。我本来是打算去赤霞关看看的,但是席获的话说的如此直白,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也罢,也罢。他说的也有理,并洲若是乱了,他在前方又如何安心打仗?

“既然如此,并洲城内的事务,还由大师兄料理,”我说:“山上的事,交给我。”

林汝的眼光不由自主瞟向了风瞳,眼光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愿意轻松放过这样大好的劳力——说来也怪,他们两个但凡见面,总有些互相看不顺眼。

我忍不住一笑:“风堡主要回白城。”

风瞳斜了我一眼,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蒙蒙夜色中,一轮圆月破云而出,天地间顿时为之一亮。

府衙的后院并不大,甬道两侧的花圃里种满了菊花,菊花开得正盛,空气中暗香浮动。

我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在廊檐下坐的太久,只觉得身后的廊柱都已经被我的体温暖得热了。而我的身上,却越来越冷。

有脚步声轻轻自身后传来,然后,一双手臂将我整个环进怀中。

温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轻拂动,有些痒,我忍不住想躲,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发了好半天的呆,”他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戏谑的问我:“我猜是在想我吧?”

“是在想一个帅哥,”我也笑:“不过可不是你。”

“恩?”他将脑袋搭上我的肩头,诧异的问:“搞错了吧?还有比我更帅的人吗?”

我又笑了:“何止是比你帅——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谁见了都会要抱他一抱。”说到这里,忽然又想,不知道竞驰断了奶没有?夜里还闹不闹?

风瞳坐到我身边,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难得的认真了起来:“我安排的人都是极妥帖的,更何况有你父母亲看护着,无碍的——只怕比你自己带的还要好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口。

风瞳拍了拍我:“好啦,好啦,看你这么不高兴,我同意养只狗好了。”

我忍不住一笑:“两只。”

风瞳很无奈的说:“两只就两只吧,但是不许进房间里来。”

“那怎么行?”我抬起头,看到他碧幽幽的眼瞳中那一簇温暖的火花,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淡淡的月光下看去,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原本冷峭的轮廓,也在月光下无声无息的变得轻柔如水。在我凝滞的目光中,轮廓美好的嘴唇一点一点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又有谁能够抵挡这样动人的浅笑呢?我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上了他的唇角,指尖的触感很软,也很凉。头脑忽然间就有些昏沉,却已经身不由己的吻了上去。对于明天的一点未知的恐惧,只是让我越加热烈的投入此时此刻的缱绻中。

过去的,未来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翠绿的眼瞳中水雾氤氲,我的手指抚上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眨了眨。浓密的睫毛轻扫过我的指尖,痒痒的,象蝴蝶的翅膀。

我的指尖一缩,忍不住一笑。

风瞳亦是一笑,俯过头来低低的问我:“明天一早我就走了——舍得我走吗?”

抱着他脖颈的两只手臂忍不住紧了紧,“舍不得。你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

风瞳抵住了我的额头,却没有说话。

“冥月和风谱表面上虽然和气,心底里互相是不服气的,”我低低的说:“还有留在丰都的风隆和陈家集的风塘。但是他们都肯听你的。万一情况有变,这么多人即使都能顺利退出北部,又该如何安身?这些事只怕比守在这里还要难做,如果交给了不妥当的人去安排,我怕最后会让楚德的手下给一锅烩了……”我微微一叹:“如果……保不住北部,我至少要保住他们的身家性命……”

“我明白。”风瞳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只是我……也舍不得你。”

我的心里突然间就变软了,因为这一点点感动和一点点的心酸。

我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再度叮嘱:“北部地势特殊,一旦破关就守无可守。我说的是万一……。万一破关,你立刻安排他们离开北部,不要犹豫。你要答应我,平安的回安黎国等着我,替我照顾父母和孩子。”

他没有出声。我不耐烦的晃了晃他的脸:“听到没有?你不准偷偷再溜回并洲,我脱了身自然会去找你——万一你自作聪明的回来找我,不小心被人捉住的话,我还得费心去救你,很麻烦的。你快答应吧。”

风瞳懒洋洋的说:“好。”

我不满:“没有诚意。”

风瞳却飞快的在我的嘴唇上一吻,打横将我抱了起来。他的眼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气,我说的话他全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让我有些着急,正要再叮嘱几句。他却又俯身吻住了我的嘴,然后笑着说:“女人果然都是唠叨的。”

他用脚将我的房门轻轻的踢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了下来。

离开他的怀抱,一时间只觉得冷。屋里没有点蜡烛,黑沉沉的。一想到又要独自面对这无边无际的黑夜,心里不禁有几分畏缩。忍不住又往他的身边靠了靠。黑暗中,他似乎温柔的笑了,手臂伸过来,又环住了我。

我抱住他的腰用力的收紧,不知怎么,就是不舍得放开。

他没有说话,却慢慢的合上了身后的门扇。

这满室的黑暗因为他关门的动作而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呈现出一种温柔的动感,我清晰的感觉到有灼热的气息在黑暗中如潮水般涌过来,再轻轻的褪下去。在这起伏的潮声中,却有一个极细微的声音不住的在我的脑海里喃喃低语: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心头掠过一丝微弱的惶恐。一时间竟是万分的不舍。

明天天一亮,他就要走了……

这一别,我和他,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我的手在黑暗中慢慢的滑上了他的胸口,有些轻微的颤抖,一如我此刻轻颤的声音:“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有,”他的身体似乎微微的震动了一下,温热的气息缭绕在我的脸颊上,而他的声音则低柔的宛若梦中的呢喃:“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

“我爱你。”从我的心里涌起了酸热的东西,一直冲进了眼里。却又在瞬间褪了下去,黑暗中,我一遍一遍的重复:“我爱你,我爱你……”温柔的低语还没有说够,就已经消失在了热烈纠缠的唇齿之间。

他的吻细碎的落在我的眉头和鬓角,然后慢慢的滑落到了我的耳边,一路绵延向下。

每一个吻都是灼热的,象一簇一簇的火苗,让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随着他的轻触而开始燃烧。

外袍顺着肩头慢慢的滑落,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了一丝轻轻的颤栗。是因为冷。但是紧紧贴合的身体却越来越热。

他勉强停住了热烈的亲吻,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毫不迟疑的走进了内室,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冷,他火热的身体已经覆盖了上来,紧绷的肌肉中似乎蕴涵着无尽的激情和力量。有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夜空中绚丽绽放的烟花……,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我已经什么都不能去想了,只是凭着本能热烈的回应他。

不论过去,不论未来,对我来说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仿佛依偎在他的怀里才合上眼,黎明就已经降临了。

我是被他一个轻微的牵动惊醒的。悄悄的睁开眼,空气中已经泛起了蒙蒙的亮光,该是他要动身的时候了。

从他小心翼翼的举动,就知道他是怕吵醒我。而我,从来是不擅长面对告别的。只是闭了眼继续装睡。

他极小心的把我的胳膊和腿脚从他的身上拿下来,然后,动作轻柔的给我掖好了被角。

我悄悄的睁开眼,他散着头发,轻手轻脚的立在床边穿衣服。在柔和的晨色中,只觉得眼前这一幕说不出的温馨。忽然又想,如果每天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情景,该有多么好呢?

看到他转身,我连忙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气息贴近了我的脸孔,似乎在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极轻柔的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

似乎一缕极轻微的风拂过我的耳边,真真切切却是我意想不到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句话,他竟然真的说了么?

豁然睁开眼,他却已经转身走出了内室。

我其实还想再抱抱他,想让他热烈的吻我,想告诉他失去了一个人的体温,被子里已经透出了我不喜欢的凉意……,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门边,然后消失在了开门关门的轻微声响中。

  有一滴泪落了下来,无声无息的滑过了眼角,渗进了余息尚存的枕巾里。
  
风瞳走后,并洲一直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一到入夜,更是潮冷入骨。

因为不耐潮冷,内堂里生起了火盆。林汝是不喜欢那股子碳气的,只有我紧挨着火盆坐着。而我的对面,是林汝衙中的师爷萧容。

萧容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长长的脸,颌下几缕长须。看上去眉目显得十分呆板。这人原本是矿山上的管事。封矿的时候,因为他熟悉矿上的事务,所以留下他协同衙役一起做善后的工作。矿民暴乱的时候,他来不及撤下山,结果被矿民围殴,险些丢了老命。救了他的人就是林汝。这个人不爱说话,看上去倒象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他是并洲当地人,我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他。

面前的圆桌上铺开了一张地图,林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两道英挺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显出十分头疼的样子:“这些人钻进山洞里死活就不出来。而且很多山洞之间是互相连通。即使找到了洞口,也不敢贸然进去,上次我们找到一个洞,先用烟熏了半个时辰,结果进去一看,里面的人早已经顺着另外的洞口撤走了,反倒是我们的人,险些被里面的暗器打伤……”

地图的绘制也算得上细致了,除了标出上下矿山的简单路径和周围的几个村庄,还标出了已经被我们发现的几个藏身之洞。不过被我们发现之后,他们也就废弃不用了。再深的地方,因为山势复杂,我们也不能贸然进入。

我皱起眉头。心里也不禁有些微微的烦躁。

风瞳走后,我曾带着林汝调拨的二百亲兵去过两次矿山,但都无功而返。半山腰的村子里只留下一些妇孺儿童,均是一问三不知。林汝曾经想过要抓了这些村民做人质,逼出藏身深山的矿民。但是再三斟酌还是放弃了,怕的是附近的几个村子再跟着闹起来。

枯坐了半日,脑子里倒是慢慢的想出了一个主意。好容易等萧容出去,赶紧凑到林汝近处,压低了声音问他:“既然抓不着,不如诱他们自己出来。总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吧?”

林汝双眼一亮:“兵器!”

他的手在地图上用力一拍,我连忙示意他小声,转身向外看,萧容的背影已经走下了台阶。也不知道林汝的这一声“兵器”,被他听去了没有。

林汝看到我的神态,也猜到了我的用意,不在意的说:“老萧是个老实人。何况我救过他,他不会是内鬼。”

我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他既然也已怀疑衙中有内鬼,那衙中之人当然是都有嫌疑的,我倒觉得他每日围在林汝身边,就数他嫌疑最大。我摇了摇头,“最好能想出个办法,既能测出谁是你衙中的内鬼,又可以将这些暴民都抓起来。”

林汝说:“这帮兔崽子上次劫的那个官库因为封得久了,粮食多有霉变,兵器也大多锈蚀了。他们洗劫了一些商贩,抢了不少银两,但是我封了进出的山路,他们无法和外面铁龙族的商人接触。现在他们缺的就是兵器!”

我想了想:“那就不如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林汝双眼一亮,随即瞟向门外萧容的方向:“我还是觉得你多虑了。”

“与其心神不定,”我说:“不如干脆证实一下。真要留下个祸患,总有一天会坏了大事。”

林汝凝视那张皱巴巴的地图,伸手指着一个小小的红圈说:“这里原本有个官库,专门存储兵器。后来被我们封了。如果要打埋伏,不如就选在这里。”

  我顺着他的手指去看,原来是城郊一处小小的村落,上面蝇头小字写的是“落凤坡”。

九十一

  
  晚霞的最后一抹残红慢慢的消失在了西边的山岗上。
  头顶的一片浅黛色逐渐深浓起来,慢慢的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深蓝。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我们眼前的景色也由此显出十分诡异的明暗变幻。
  从我们的藏身之处往坡下看,空地中央的高大院落就是落凤坡的官仓。这里原本是一处村落,因为被官府征用,附近的村民陆续被迁到了其他村子里。而我们进城之后就加了封条,附近也就越发的荒凉起来。
  官仓四周围的平房里都是守卫。已经深夜了,卫兵已经休息。除了院门外和官仓门口留守的不足十名的值夜卫兵,其余就只有不足二十人的巡逻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比起齐庄官仓的防守还是要森严的多。
  齐庄距离此地大约十六里,那里还有另外一个官仓。
  几天之前,林汝在衙门里特意召集大家开会,商议从矿山上移下来的最后一批兵器到底封入哪一个官仓更安全。因为两处官仓从防守上讲各有优势,所以迟迟难以做决定。似是而非之间,传出话说落凤坡的官仓里没有兵器。不过,这话传的蹊跷,估计听到的人对此都有些疑惑。不管萧容是不是最终会通风报信的人,这些议论,他一定是听得到的。
  尽管我们在他身边安排了人,但他始终不见有什么异动。
  算上今晚,我们已经埋伏了整整三天了。三天来,两处官仓都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看样子,他们对于传言也多有疑惑。也许落凤坡的重重警卫能让他们最终相信兵器就封在这里。
  天近三更,远处的山麓上忽然掠起了几个敏捷的黑影。让人顿时精神一震。细看去,不过三五个人,却都是身轻如燕的好手,不多时就已经摸到了近处。这几个人十分谨慎的四下里察看了一番,然后留了两三个在仓库的外围放哨,剩下的人都手脚利落的摸进了院里。因为天色黑,距离又太远,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对付守卫的。不过,从守卫软倒的姿势来看,似乎用的是迷药一类的东西。
  不多久就有撬锁的声音隐隐传来。铁器相摩擦的声音在深夜里听来十分的刺耳。这几个人撬几下便停下来,十分精神的留意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就听豁啦一声,两扇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小心翼翼的晃着了一根火折子。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仓库中摆放整齐的一排排木箱。
  这人将火折子递给了旁边的人,伸手撬开了最上面的木箱。他在木箱之中细细查看一番之后走到门边,长长的打了一声呼哨。
  不多时,便有马蹄声自那鸟鸣的方向传来。暗影憧憧,粗略数过,似乎有四五十人。这些人行动之间宛如训练有素的军人,相互之间配合十分默契,进入仓库的院落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搬运木箱。
  我压低了声音吩咐:“动手!”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之间响起了阴森森的呼啸,一排排弩箭密如飞蝗般射进了包围圈中。院落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没有中箭的人迅速的退入了仓库之中。我飞快的弹出了一颗流光弹,随着流光弹在半空中的爆裂声。仓库中顿时杀声震天。
  在院落的周围已经燃起了一圈圈的火把,将整个院落的内外照得灯火通明。埋伏在我身边的守卫也纷纷提着兵器杀进了包围圈中。
  混乱中,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两把飞刀正从我的侧面飞过来,弯刀挥出,身体却本能的闪向旁边。只听“叮当”两声脆响,飞刀打在了玄武刀的刀鞘上,在暗夜里溅起了两簇令人惊心的火花。耳边传来利器破空之声,不及抬头,一支长剑已经刺到了眼前。
  这应该是他们留在外围接应的人,想必已经认出了我。剑光缭绕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步步紧逼,每一式都是皆尽全力的杀招。尽管对于这一场恶战已有所准备,却仍然情不自禁的因他周身所散发的强烈的必杀之意而暗暗心惊。
  这人有一双极冷酷的眼睛,脸上虽然蒙着面巾,却仍然看得到额角的一道醒目的疤痕。看他的招式,我应该与此人素昧平生。然而,最糟糕的情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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