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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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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那个清秀的女子,觉得她实在不象这么作风泼辣的人。

    再从角门出去,外面僻静的弄堂里几个孩子正在蹦蹦跳跳的玩扔石子的游戏,看见我出来都停下来看我。这条弄堂只有一个出口,通往前面的照林大街。

    绕回客栈前门的时候,陈战正牵着两匹马等我。

    回刑部的路上,我把王婶子的话告诉了他,他说:“就这样,派人追到兆郡堵住这姓严的皮货商,另外还得多派些人手在这附近查一查,她出来只有这么一条路,总会有人看见吧?”

    说完这些,自己又摇着头叹了口气:“我看这婆娘十有八九是跑了。”

    从后门溜出来的时候,半轮月亮正好升到头顶。

    明韶就踩着这淡淡的月光,低着头来回踱步。他身上穿着浅色的长袍,在朦胧的月光下整个人都好象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晕光。听见关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冲着我伸开了手臂。

    夜色也因为他这一笑变得温柔了起来,我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靠进他的怀里,情不自禁的先叹了口气:“有没有想我?”

    明韶笑了:“如果我说没有,你会怎么样?”

    我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那咱们就扯平了。因为我也没有想你。”

    明韶俯下身,在我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没等他抬起头,我已经够上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意犹未尽。

    再吻回去。明韶的嘴唇凉丝丝的,很软,让人咬上去就舍不得放开。

    远处有脚步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我迅速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为了出行方便,我今天穿的可是敏之的一件旧袍子。让人看见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在大街上亲热实在是不象话。

    “走吧,”我拉起他的手摇了两摇:“我请你去个好地方喝酒。”

    没想到的是,君悦这个小店到了晚上生意还挺兴隆。

    我拉着明韶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我换了男装,还是因为明韶实在太引人注意,石头居然没有腾出空来仔细打量我。

    我们要了几样小菜和一坛梅子酒。石头把酒菜送上来的时候,明韶按照我教他的话问石头:“听说你们这里住着一位义学的先生?”

    石头连忙点头:“对,王先生就住在楼上。”

    明韶递个他一块碎银子,客气的说:“在下想了解一些关于义学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请这位王先生下来一叙?”

    石头收了碎银子,连声答应的去了。

    我赶紧带着讨好的笑容给明韶斟酒,梅子酒在酒香中带着淡淡的果香,喝到嘴里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了临西族人酿的奶酒,我抬头看看明韶,他正把一块剔掉了刺的烤鱼夹到我的碟子里。我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明韶赶紧把手抽了回去,目光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回过头来嗔视着我,我笑嘻嘻的举起了酒盅:“邵兄,干!”

    明韶听我喊他邵兄,抿嘴一笑,说:“等开春了,咱们回草原吧。”

    春天的草原,春天绿色的草原。我们可以躺在那毯子一样的软草上晒太阳,爱你一万年和小白龙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不用担心会撞到人……

    我的遐想还来不及铺展开来,就听见身后一个文雅的声音说:“在下王融。打扰两位公子了。”

    我收回了思绪,跟明韶一起站了起来跟这位王先生见礼。

    明韶请他坐下,然后开始跟他请教义学的一些情况。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打量这位王融王先生,他的年龄在二十八九到三十五六岁之间,看他的外貌,眉目也算端正,举手投足一派儒雅的书生气,就是眉头微微皱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韶请教完了有关义学的事,顺理成章的就开始了闲聊。我说:“王先生住在客栈里,莫非不是中京人氏?”

    王融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想投靠亲戚,求个出身,不料亲戚一家半年前就搬走了。王某困在中京,只能先找个营生糊口。待存些盘缠才好回家乡去。”

    明韶问他:“不知先生仙乡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王融黯然长叹:“下有妻儿,上有寡母。”

    我赶紧给他斟满了酒盅:“王先生来中京有多久了?一直住在这里?”

    王融点了点头:“商会的董会长特意拨出一笔安置费让我住在这里,一来干净便宜,二来也是有人照顾的意思。”

    我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这里的老板娘跟人私奔了?”

    王融脸色一沉,不悦的瞥了我一眼:“公子且不可相信那些流言蛮语,王某在这里住了数月,对那老板娘有多少有些了解,她决不是那样轻浮的女子。”

    我笑嘻嘻的说:“先生说她不是那样轻浮的女子,可是坊间都传说她是跟随那姓严的皮货商人跑了呢。”

    王融哼了一声:“严青满身铜臭,苗秀怎么会跟他私奔?此事绝无可能。据在下推测,无非又是夫妻俩吵架,老板娘跑乡下去了。”

    我诧异的问他:“老板娘娘家是在哪里?”

    王融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也是苦命人。这位老板娘自小父母双亡,被亲戚卖到了王家做童养媳。哪里还有娘家?”

    “你刚才说她跑回乡下……”

    王融摇摇头,“王老板的娘还住在乡下田庄里。听说王老板的娘对这位媳妇还不错。”说完这句话,好象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放下酒杯又寒暄了两句就告辞了。

    我已经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了再留下来的兴致。结了酒钱,拉着明韶匆匆离开了。

    走在中京宽阔的大街上,酒意慢慢的袭了上来。我裹紧了斗篷,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明韶的身上。

    “你不是很有酒量吗?”明韶取笑我:“今天喝得可不算多哦。”

    我刚说了一句:“心里有事,所以量就变浅了……”就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摇摇摆摆的走进了一个很气派的大门,门楼上挂着几盏彩登,一块烫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临水阁”。

    明韶在我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又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说好了陪我出来散心,结果可好,完全是陪着你出来办案子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临水阁的大门里,我收回目光,笑嘻嘻的说:“当然补偿,我这就请你去——逛窑子。”

 四十九

    临水阁的庭院里安置了许多灯笼,灯光迷离,不时有艳丽女子袅袅婷婷的身影穿插其间,和着大厅里传出的弹唱声,还真是有几分旖旎醉人的气氛。

    我紧了紧明韶的胳膊,示意他看草坪上的兔子灯笼:“好可爱。”

    明韶瞟了我一眼,“看灯笼一定要到这里来看吗?”

    我趁着前面带路的老鸨没注意,飞快的在明韶的脸上亲了一口,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看看热闹,一定不胡来。”说完了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这应该是男人家说的台词吧?

    明韶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还板着个脸不肯理我。

    我只好劝他:“我保证,看看就出来。”

    明韶的脸扭到另一边去了,我只好跟着转到他身体的另外一侧:“再说人家璎珞是有名的清倌,清倌你懂不懂……”话还没有说完,明韶就抢白我:“你懂?”

    我立刻点点头:“懂啊,就是光弹琴说话就可以收银子的类型。”

    明韶被我气乐了,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你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他不生气我自然也就放心了。老鸨回过身笑嘻嘻的说:“敏之公子和璎珞姑娘在水阁里弹琴,两位请走这边。”

    我撇了撇嘴,这大冷天竟然跑到水阁里谈情,还真是够风雅的。

    水阁座落在后花园的池塘上,我们刚走上九曲廊桥就听到了一阵丁冬的琴声,弹的是一曲《梦里水乡》。不用再猜了,这一定是敏之。没想到他跑到这里来卖弄我传授的现代音乐,而且还花钱来给别人演奏——爱情这东西果然让人昏了头脑,这么不划算的事他也做。

    一曲罢了,我推开门说:“记兄,你记性越来越差,好好一首曲子竟然弹错了三处……”

    话没说完,我自己就愣住了——好美丽的女子。

    柔柔的烛光里,璎珞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黑发如瀑,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双灵秀的眼睛顾盼之间湛湛生辉。看到我这冒昧的客人,她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琴谱盈盈起身行礼——举手投足,无一处不柔媚到了极致。

    一张大黑脸挡在了美人之前。敏之皱着眉头看看明韶,再看看我,不知道该说哪一个。从他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哈哈笑道:“韶哥,你可真是个妙人,到这种地方来竟然还带着西夏,我真是服了你。”

    我又是一愣,正要行礼,被他拦住了:“在这里就免了虚礼——你们怎么来了?”

    明韶沉着脸瞟了我一眼,没有出声。

    说话的人是七世子明仪,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袍,很懒散的歪在一张春凳上,随意的摆了摆手:“既然来了,都坐。我们正听敏之的新曲子呢。哦,忘了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明韶、西夏。”

    璎珞连忙行礼,抬起双眼在我脸上凝视片刻,盈盈一笑,说:“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能象西大人这样,穿男装也穿得这么好看。”

    我小小的吃了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哪里有破绽?”

    璎珞掩口一笑:“破绽是没有,可是西大人巡街的时候我每次遇到都会特意多看几眼,所以记得清楚。”

    这倒是个聪慧直爽的女子,难怪敏之会迷恋了。我和明韶坐了下来,璎珞亲手捧上香茗,笑盈盈的说:“明韶公子和西大人是今天的意外之客,璎珞献上一曲聊尽地主之谊。”

    她弹奏的是一曲《长歌行》,这是时下中京的乐坊间颇为流行的乐曲。不过在我听来,她的指法虽然精妙,但是这首曲子毕竟呆板了一些,不如敏之的《梦里水乡》来的灵动。

    敏之本来是有些生我的气,但是璎珞一开始弹琴,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不但忘记了生我的气,甚至连我还坐在这里也忘记了。反倒是明仪,唇边含着轻笑,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看上去十分的潇洒自在。

    看明韶的样子好象是在老老实实的听琴,但是眼睛却瞟着屋角的火盆,好象在想什么心事的样子。看到我,颇无奈的笑了一笑。我的脑海里忽然就掠过一个念头:如果我不在场,那么明韶的表现会象敏之?还是象明仪?

    我赶紧把这无聊的想法抛开,有点愧疚自己竟然会这样揣测明韶。我怎么能这么小人之心呢?

    明韶不知道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以为我开始后悔跑到这里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我用力回握他的大手,心里还真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就这么任性,非要跟踪敏之呢?

    璎珞的弹奏已经结束,敏之大声的叫好。璎珞却只是微微一笑,“还是敏之公子弹奏的曲子更新颖些,”说着转头看着我说:“西大人看来也熟悉这首《梦里水乡》,不知道敏之公子错在哪里?能否请西大人弹奏一遍?”

    我想了想,“也好,我和明韶来的冒昧,给姑娘弹奏一曲算是道歉吧。不过,弹琴,我不如敏之公子指法纯熟,大家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是实话实说,他们却都笑了。其实我还是小时候跟家里请来的师傅学过弹琴,大了之后,成天摆弄我的古筝,琴反而很少去动了。对于琴,也确实不如敏之来的纯熟。

    弹过一首《梦里水乡》,转眼看到敏之痴痴凝视着璎珞的目光,心里不禁一叹,轻轻拨动琴弦,“我刚想起了一首歌,送给璎珞姑娘吧。”

    璎珞轻轻颌首,“有劳西大人。”

    我突然间想起的这首歌就是陈淑桦的《情关》。

    “英雄美人/情关难留/是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才能完成这个梦

    我本有心/我本有情/奈何没有了天/爱恨在泪中间/聚散转眼成烟

    秋风落叶愁满楼/儿女情长谁捉弄/这次孤行没人相送/看来只有挥挥衣袖

    飘呀飘呀飘的风/吹的是谁的痛/欠山欠水欠你的最多/但愿来世有始有终”

    之所以想起唱这首歌,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觉得璎珞如果真要动了感情,恐怕敏之终

    究会辜负了她?我虽然不认为敏之是浮浪的人,但是真的很难想象大娘会允许他娶出身青楼

    的女人进门——即使她是清倌。而敏之虽然自小调皮,对母亲却是极孝顺的。

    一曲终了,又觉得歌词有些太过伤感。抬头看璎珞,她的双眼之中微微有亮光闪动,

    似乎她对于我心里那一丝微妙的担忧已经心领神会,这样聪慧的女子的确让人情不自禁的就

    喜欢。

    旁边的七爷长长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瞟了一眼敏之痴痴的神情,看来有璎珞在场的情况下,休想让他回魂了。我拉着明韶

    准备起身,告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砰”的一声响,身后的门再一次被不速之客撞开,一股冷风卷了进来,紧接着响起一个微微带着酒意的声音:“好别致的歌。”

    门框上斜靠着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头上绾着一支祖母绿发簪,腻白的皮肤,一对冷冽的

    绿眼睛带着微微的醉意,宛如春天里雾气缭绕的两汪水潭。

    我心里不禁暗暗纳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熟人都跑到这里来了?

    风瞳妖娆的目光扫过了水阁中众人的脸,微微一笑,说:“没想到七爷也在这里,好兴

    致。”

    明仪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摆了摆手:“风堡主怎么也在这里?进来坐坐。”

    风瞳的目光扫过敏之,落在我的脸上,象不认识我似的凝神打量。他没有认出是我,我

    正好求之不得,冲着屋里的几个人抱了抱拳:“各位请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

    璎珞赶上前来,言辞恳切的说:“璎珞有客人,不能送两位出去了。西大人好走。”

    我冲她笑了笑,拉着明韶要走。一转身才发现风瞳的目光正落在我和明韶相握的手上,

    眼睛里毫无预兆的就涌上来一股冰冷的怒意。

    我记得他醉酒之后话多,没喝酒的时候冷冰冰的不爱理人。但是这样怒气勃发的表情倒

    是第一次见。他堵在门口动也不动,连明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位公子,劳驾让让。”

    风瞳的目光从我们的手一寸一寸往上移,慢慢的移到了明韶的脸上,就那么一眨不眨

    的盯着他看。明韶长得虽然好,但是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火花四溅的盯着看,还是让我心里有

    些不舒服起来——怎么也没想到,风瞳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明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起身走了过来,笑微微的说:“来,风堡主,进来坐。”

    风瞳象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目光又慢慢移到了我的脸上,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腔调问

    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是谁?”

    他原来认出来我了?我冲他笑了一笑,我的原则:喝醉的人不招惹。

    “是风堡主啊,好久不见,”我和颜悦色的跟他打招呼:“你也来啦?屋里暖和,请进去

    坐,我们就先告辞了。”

    风瞳象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直勾勾的瞪着我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

    到底是谁?”

    明仪似乎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劲,拉住了他往屋里拖,一边说:“进来坐,都堵在门口

    干什么,我这里可是有上好的茶……”

    风瞳忽然伸手朝我们的手抓了过来,明韶将我拦在身后,躲开了这一抓。风瞳一抓落空,

    正要往上扑,却被明仪从身后拦腰抱住,来不及挣扎,已经身不由己的被明仪拖进了屋里,

    我趁机拉着明韶逃出了临水阁。

    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我用力的拍了拍胸口,明韶回头张望一眼灯光迷离的临水阁,皱

    着眉头问我:“这风堡主是什么人?”

    我说:“是咱们焰天国最大的财主。听说过风云堡吗?”我把上次的案子大概跟他说了

    一遍。明韶的目光若有所思,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紧了我的手说:“你案子也查了,胡

    闹也闹够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靠在他的胳膊上,诚心诚意的跟他道歉:“我以后不再这样了,我发现里面也没有什

    么好玩的。”

    明韶笑了起来,把我搂进怀里。

    走了一段路,我又问他:“你是不是愿意看到我天天象璎珞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

    明韶停了下来,在我的额头温柔一吻,然后说了一句很气人的话:“你高兴就好。我刚

    认识你的时候,你的样子比现在还邋遢呢。”

    看到我瞪他,他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说起弹琴,我差点忘记了,我们府上过两天

    准备给舅舅庆生,舅舅说想听你弹筝。”

    “他怎么知道有古筝?”我好奇的问他。

    明韶笑了:“那架古筝,是我和舅舅在歧州城外的鬼神沟里捡到的。舅舅说这乐器看上

    去十分古怪,不象是焰天国的东西。拿回去之后军中也没有人认识,舅舅就转送给了我,还

    开玩笑说:要是有人会弹奏,那真正是知音了。没想到,天意果真如此。”

    我忽然就想起在清蓉的宫里见到静王妃时,她说的那一句:“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必楚

    元帅这一句戏言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古筝又怎么会出现在鬼神沟呢?

    明韶解释说:“鬼神沟当地人都不敢进去,因为那里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

    大晴天的忽然就电闪雷鸣,当地传说有不少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舅舅恐怕有奸细

    利用大家避开鬼神沟的心理在里面下埋伏,所以带着亲兵进去搜索。我们进去的时候是个阴

    天,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只是捡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的心咚的一跳:“什么奇怪的东西?”

    明韶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一下:“一个杯子,看不出什么材料。有个奇怪的把手,而且

    上面还画了几只奇怪的动物,象狗,白身子,黑耳朵,但是站着。”

    我的心又是咚的一跳,他说的会是史努比吗?

    明韶又说:“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木盒子,后面有个小把手,一转那个把手盒子就会发

    出很好听的音乐。”

    我愣愣的听着他的描述,心里暗想,鬼神沟会不会是某种连通不同时空的通道?又或者,

    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连通了异时空?

    我的心开始砰砰的跳,但是随即想到就算是时空通道,也没人知道另外一端是通往哪里,

    也许进去的人只是迷失在了浩瀚的时空当中。再说,爸爸在我出事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即使

    真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环住了明韶的腰身,把头紧紧的埋进了他的怀抱里。被意外的消息搅乱了的心也终于

    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此心安处是吾乡——这里有我的父母家人,有明韶。我还能去哪里?

    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着明韶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我说:“明韶,我非常非常的爱你。”

    明韶环在我腰上的手臂遽然收紧,然后俯下身,温柔的吻住了我的嘴唇。

    罗进的手指在那几张报告上敲了两敲,抬头问我:“为什么要查王融?”

    我说:“当我问起老板娘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严青满身铜臭,苗秀怎么会跟他私奔?’

    他竟然知道老板娘的闺名,这不显得有点奇怪吗?他和严青都是长住在君悦的客人,而且他

    读书识字,老板娘真要是有私情,也许他更受老板娘的青睐呢?到兆郡追严青的人要两三天

    才能回来,我想趁这段时间派人查查王融,还有就是店里那几个人。”

    罗进点了点头:“王融你去查,店里那几个人交给陈战。”

    我在商会的后花厅里堵住这位董会长的时候,他正不胜烦恼的缩在一张太师椅里数落一

    个愁眉苦脸的年轻人:“年轻人嘛,不会就要跟别人请教,你看你自己记的这一笔烂账,你

    说说我怎么跟别人交待?”

    年轻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董会长摆了摆手:“下去自己想想,你要是实在做不好,

    就算你是神仙推荐来的人,我也用不得了。”

    年轻人垂头丧气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在花厅门口冲着他抱拳行礼说:“董老爷子,

    有点事要打扰您一会儿了。”

    董会长愣了一下,赶紧起来说:“官差大人请进。”

    这人六十来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胖胖的身材,长得慈眉善目的,我对这个拿出自己的

    钱给穷孩子们办义学的老人家打心眼里尊敬,言辞也就分外的客气:“董老爷子,有一桩案

    子,牵扯到了君悦客栈,所以住在这里的客人都要查一查。王融是您学校里的先生,所以下官特意来找您了解了解王先生的情况。”

    董会长一边喊下人们上茶,一边在屋里溜达了两步,说:“王融是我手底下的帐房先生

    推荐的,他到君悦去喝酒,听老板说了王先生的事,就把他推荐到了我这里。我也和他谈过,

    学问人品都是好的,就留下来了。”

    说着,象个慈爱的老父亲似的扳着手指数他的优点:“给孩子上课尽心尽职,为人本分

    老实,没有什么恶习,也从来不去那些个下三滥的地方。”

    说着又指了指花厅的里间,“我这里还有他的一副字,官差大人过来看看,他的字也是

    极好的。”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过去看。原来是一副长轴,就挂在里间一进门的墙面上。写的是一首

    古体诗。我走进了两步仔细看,人都说字如其人,可见从这一笔字上,多少也能看出些主人

    的性格。王融的字虽然好看,但是柔媚太过,少了些风骨。那一方小印似曾相识,我再凑得

    近些,原来是“渔尧”两个字。

    我跟董会长寒暄了两句就退了出来。

    毕竟只是一张画像,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一想起了画像上那个眉目灵秀的女子,心里就觉得十分矛盾。

    作为童养媳,她是没有权利给自己挑选丈夫的。王春福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没有什么高深的学问,他所受的教育也许只够算帐。而且经常酒后打她,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看来是肯定的。但是私奔毕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且不说被夫家报官会有什么后果,单说私奔之后生活未必就幸福——真要跟了严青,不过就是做妾。不但要受严家上下的白眼和来自正妻的“管教”,还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未来更难堪的生活,因为她这样的身份,十有八九会因为年老色衰而失宠。

    如果想到这些,她还会那么盲目,或者说那么勇敢吗?

    可是转念一想:女子一旦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又有几个不盲目的呢?

    我倒是真的有些发愁,万一堵着了严青,真要是在他的商队里找到了苗秀,该拿她怎么办?

 五十

    人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一个豪爽的声音满不在乎的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我严青还会因为一个女人死不认赃?”

    探头往屋里一瞧,还真是个爽朗的北方男子。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粗壮,方方正正的脸孔,浓眉大眼。身上穿着件褐色的长袍,领口镶着茸茸的毛皮滚边。

    陈战坐在他的对面,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跟苗秀约好在兆郡的富连客栈汇合,然后一起走。有这事吧?我们手里可有人证。”

    严青瞪了一眼陈战:“是我跟苗秀约好,可她没答应,这一段你那人证说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插口问他:“当真?”

    严青又瞪了我一眼:“我严青做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是看中了苗秀——跟我不比跟着那个醉鬼好?可她就是不肯。”说着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的嘟囔了一句:“早知道有这么多事端,还不如绑了她就走。”

    这严青的性格倒是直爽的可爱。

    我又问他:“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跟你走?”

    严青叹了口气,“她让我死心,说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心不在他的身上?我反复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如果严青说的都是实话,那么苗秀的心在谁的身上?会是王融吗?又或者另有其人?

    我沿着学校的走廊慢慢的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耳边隐隐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伸手推开了教室的后门,十来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上课。最前面是捧着书卷的王融。

    他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我,仿佛已经知道我会来似的,他静静的跟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孩子们也注意到了我的出现,一个个面露惊讶。王融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就跟着我离开了学校。

    他也不问我带他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该带他去哪里。他毕竟只是疑犯之一。就这么犹豫来犹豫去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寻芳河边。

    冬天的寻芳河边人迹寥寥,但是河岸上依稀已经有了几分淡淡的春色。空气里也充满了潮暖的泥土味道。连河水的声音也似乎更加欢快了起来。

    我在河堤上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身边:“坐下说吧。”

    王融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我看着脚下微微泛出绿意的草尖,他也看着自己的脚下,耳边除了潺潺的水声,就只有微风拂过树丛的柔和的哗哗声。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自从几天之前下了一场雪之后,天气一直都好得不得了,似乎春天一下子就到来了。

    “说吧,”我叹了口气。此情此景,问的说的都是工作,还真是有点扫兴啊。

    王融笑容惨淡的眺望的河对岸,也许是因为在野外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你去见过董会长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如果没有那副画像呢?”

    我提醒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王融揪下一节枯草叶轻轻在手里摆弄:“我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就投宿在君悦客栈。那时候老板不在,只有苗秀在张罗店里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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