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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无子(外星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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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女人。
刘疆想到这里,只觉得尴尬得无地自容,简直不敢抬头,再看马玛丽一眼。
其实刘疆猜测的也不能算错。他们的一举一动确实在光武帝刘秀的监视下。刘秀清楚地看到他拉住马玛丽的手,再也不肯松开的真情流露,也看到了他撕破平日里温润君子的面具,急吼吼地将马玛丽拉入他怀里拥抱亲吻的情动模样。然后刘秀不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刘秀心中已经有了数。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儿子这般的反应做不得假。刘疆一向是胸有城府,滴水不漏,从他成年之后,刘秀已经少见他因为什么事情动容了,如今脸上却一副小儿女情态,整个人都仿佛泛着光,却又显得青涩而鲁莽。这才是年青人面对心头好时候应有的模样,和前几日他大婚时候温文尔雅的假笑全然不同!
刘秀想到这里,就开始埋怨起郭圣通来。他愤愤地想着,枉郭圣通号称疼儿子,护短一世,为了自家儿子不顾别人儿子的死活,想不到临到头来,却连儿子的心事都搞不清楚,巴巴地拿着定情信物逼着他同意儿子跟一个卑贱的外室女大婚!
“郭圣通啊郭圣通,你把朕给坑惨了啊!也把你儿子给坑惨了!”刘秀不由得低声咒骂道。
平心而论,无论是杜若还是马玛丽,都不入光武帝老人家的眼。在他看来,她们的身份太过低贱,给东海王当侍妾都不够格。但是自刘疆请辞太子之位以来,刘秀自谓对这个儿子亏欠多多,不愿以一己喜好,误了儿子的终生幸福。
当太子刘庄闻讯赶到云台的时候,却发现二哥刘辅和自己同母弟弟刘荆一左一右,分立于父皇刘秀两侧,空气里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由得就有几分头痛。
刘辅下狱之事出自刘庄的手笔。于此役上,他大获全胜,成功以此事惹得光武帝震怒,重申旧防,将依附北宫五王的宾客几乎一网打尽,引得诸王惊怖,为以后权力的顺利交接铺平了道路。刘辅下狱后,他也在忙着和他的亲信心腹们商议着如何借此事谋取最大利益,突然就接到禀报,说马玛丽被刘辅捉走了。
太子殿下这一惊非同小可,也不顾幕僚们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纷纷建言,草草结束了密议,又整了整衣衫,定了定神,直往北宫而去。
刘庄原先的想法,是刘辅会拿马玛丽当要挟,逼他做出些许让步,他念及兄弟一场,也早做好了讨价还价、皆大欢喜的打算。然而事态却比他想象的要严峻得多。刘辅声称奉皇帝口谕,并非矫诏,而是实情,事情已经被捅到皇帝刘秀那里了!
刘庄深知父皇刘秀其人不好女色,一生亲近的女人屈指可数,连废立皇后,都是从大局出发,是以对因私爱废公事者格外不能容忍。他自知若贸然前去凶多吉少,然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云台生死未卜,他怎能置身事外?于是一面暗地命人私下里通知了弟弟刘苍和母后阴丽华,一面转往云台而来。
刘秀比刘庄预想得要和蔼许多。他慢条斯理地问过了刘庄的课业,又问过了东宫事务,甚至连刘庄和他表妹阴梦娇的相处情况也表示了关心,紧接着又勉励了一番,最后,表示自己累了,隐隐有逐客之意。
刘庄却不敢此时离开,不得已,硬着头皮问道:“儿臣听闻父皇召见儿臣房中姬妾马氏者,不知她此时人在何处?想来她年纪尚幼,御前应对恐不得体,儿臣恐她冲撞了父皇,倒要带回房中好生教习礼仪,好叫她重来叩谢父皇恩德。”
“你说这个呀,”刘秀立即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很随意地说道,“朕岂会随意召见你房中姬妾?岂不有违儒家礼仪?倒是你大哥突然旧病复发,宫中人手不足,便把原先遣入东宫帮忙的宫人马氏给重新召了回来,想来你必然念及兄弟情谊,不会为此心生怨恨吧?”
“父皇!”刘庄一下子惊呆了,他定了定神,才能心平气和地把接下来的话给说下去,“马氏不是寻常宫人,她是大哥郑重其事送入我房中的姬妾!儿臣已经幸过她了,怎能重新召回?”
刘秀沉着一张脸,捻须不语。刘辅和刘荆对望一眼,刘辅便抢先说道:“太子可是在说笑?大家皆是兄弟,谁不知道马氏从前便是大哥房中姬妾,曾侍奉大哥多次,若不是太子强取豪夺,马氏又怎会在东宫中?如今物归原主,大哥还该追究你强占兄妻的过失哩!”
刘荆闻言,也不阴不阳地开口道:“哪里是什么强占兄妻?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叫人家笑话我们老刘家荒唐?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庶女,任凭什么人玩玩都使得,便是太子哥哥曾经夺了去,如今还给大哥,想来大哥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太子哥哥计较。只不过太子哥哥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坏毛病,倒是该改一改了。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东宫许多红颜?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太子哥哥是储君,为个女人弄到后院失火,真心难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战争(二)
刘庄一听,心中便知不妙。刘辅和他非一母所生,平素里很不服气他能登上太子之位,明里暗里嘲讽几声,这便罢了,可是弟弟刘荆,在此时瞎掺合,却是火上加油。刘庄情知他们挤兑自己的意思,只是见不得自己好,刻意刁难,若是自己此时大度让出马玛丽,固然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他又怎能甘心如此选择?
刘庄是个机敏的人,当下便有了主意,笑着说道:“各位兄弟说得有理。为一女而有妨手足之情,实在不该。原本不待父皇发话,只要大哥有意,儿臣就该将此女送给大哥……”
刘秀打断他的话道:“以朕观之,疆儿确有此心,只是虑着手足情谊,未曾开口。他生性固执,难得相中一个姑娘,朕自然要设法成全他。”
刘庄急急辩道:“天下人皆知大哥对陇西杜家的小姐情深意重,奉母命迎娶。眼下不过嫁入几日,父皇若是此时塞了旁的女子过去,岂不是给大哥难堪,教他们夫妻失和吗?”
“此事不消你来说!朕自有决断!”刘秀道。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再下一道圣旨,叫马玛丽居于东海国侧妃之位,谅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刘庄心中发急,面上却越发举重若轻,他唇边漾开一丝笑容,装作欢喜道:“父皇高瞻远瞩,想必事事皆是妥帖的。大哥房中女人是少了些,理应再采选佳人,为大哥开枝散叶。便是他相中宫中什么人,也是无碍的,但凭父皇做主便是。只是有一样,儿臣请父皇明鉴:马氏腹中,已有儿臣的骨肉。若是一举得男,立长立嫡,便是东宫承业之基。请父皇念在儿臣子嗣单薄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刘秀闻言暗惊,心中踌躇,自知若是如此,自己也不好做得太难看,致使东宫和东海结怨。可是想到马玛丽游走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之中,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竟然还要为东宫诞下子嗣,他年有夺嫡之份,更加不甘。
刘秀正在举棋不定之际,突然听得刘辅在旁冷笑道:“太子殿下!这般伎俩你用了不止一次了!小王便是纳闷,为何马氏侍奉大哥多日,音信全无,偏偏到了殿下那边,就屡屡爆出喜讯?为此小王特意审问了服侍马氏的宫人,个中详情你要不要听个究竟?”
刘庄闻言色变,死死盯住刘辅,眼中冒出火光。刘辅才不受他威胁,眼见场中只有他父子及亲信,便大刺刺开口说:“父皇明鉴,前些日子宫中疯传东宫姬人马氏因太子临幸过频小产,当做丑闻一般讲,连累北宫面上也无光彩。儿臣特地留心,派人暗中刺探,才知道,所谓的小产,都是太子为一己之私捏造的谎言,其实那马氏年纪尚幼,癸水都未曾来过,又怎会频频有孕?”
刘秀闻言,惊怒交加。须知原本太子临幸姬妾,亦可视作为皇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之举,算不得错处。可是若是总和幼女纠缠,一来于身体无益,二来于子嗣无分,除了好色之外,更无其他解释,传出去皇家颜面也无光彩。若是刘庄是藩王也就罢了,不过派一个荒唐的名声,偏偏刘庄是诸君,承担江山社稷之重,这可怎生得了?
刘庄听刘辅竟然在此时将自己女人极隐秘的事情当众说出,不由得又羞又恼。癸水之事,何等私密,便是刘庄本人,事先也未想到这一层。如今回想起来,他和马玛丽相处这些时日,对方虽然总对行敦伦之礼推三阻四,却从未像阴梦娇等人那般不方便过。难道说?
刘庄忙大声申辩道:“父皇,马氏是去年秋日进宫,当时已年满十三岁,符合宫中女子十三方可临御的宫规。还是父皇御笔特批=她进宫的呢,父皇难道忘了?”
其实刘庄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刘秀就想起当初被老马家闹到皇宫门口的狼狈。其后马家又炒作自己的女儿有富贵相,这可是靠谶语得了天下的光武帝最忌讳的东西,这才勉强把马玛丽召入宫中,给阴皇后当侍女使唤。当时也曾过问过刘庄此事,刘庄对马家的这个女儿表现得不屑一顾。想不到,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小姑娘居然有能耐引逗着他的两个儿子争抢起来!
刘秀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恼怒,便欲当场想审个清楚明白,向左右道:“传马氏!朕要她当面对质!”
左右皆面有难色,有宦官小声提醒道:“陛下,您方才曾有旨意,命不得打扰东海王殿下与马姑娘……”
这声音虽然小,可是在场人还是都听到了。光天化日,莫非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不让人打扰,哪里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刘庄当下便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刘荆年纪虽幼,却是见多识广,笑吟吟地在旁边加油添醋:“听闻女子未经癸水,也未必不能致孕。只是若是马氏有喜,太子哥哥可要大费思量了。谁知道这孩子是大哥的,还是太子哥哥的呢?立嫡立长,若是过些年太子哥哥有意以此子为储,说不定整个天下便归到东海一派了呢。”言语尖酸刻薄之至。
刘秀原本也看不惯刘辅和刘荆落井下石、挤兑手足的德性,然而此时此刻,太子的品行操守更是他想弄明白的重点。他于是分外恼怒,一叠声地叫道:“传东海王!传马氏!朕要亲自裁决!”
刘疆自被马玛丽一言惊醒,随即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羞窘难当。偏马玛丽见宠物恢复了平日里温柔乖巧的模样,心中高兴,拉着他问长问短。
刘疆深感不妥,犹豫之下,决心知错就改,立志做不欺暗室的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向她简单讲述儒家义理,道:“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如今你已经是东宫的女人,要牢记此事,断然不可像前番一般,肆意妄为。否则,必遭其祸。”
马玛丽似懂非懂,追问道:“可刘庄他总是逼迫我……”
刘疆心中涌起淡淡的苦涩,他摇头道:“他是太子,又是你的男人。除他之外,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呢?你是东海王,想来也是可以的吧。”马玛丽的眼睛亮晶晶的,纯真得犹如一汪水。
刘疆惟有叹息:“不可以。方才……是我失礼了,品行有亏,未能发乎情止乎礼。”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这等事,你不必说给他听,免得他心生怨愤。就如……”他禁不住想起来马玛丽向他详细描述失身经过时候,自己心中的酸楚。他摇了摇头,终于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前面传来消息,刘疆便和马玛丽一齐过去。
正值盛夏,宫装颇为单薄,刘庄一眼就望见了马玛丽脖颈之上的痕迹,一股无名之火便冒了上来,又想起父皇偏疼刘疆,不顾自己感受,不由得妒恨交加,当下便不管不顾红了眼,对准刘疆面目,一拳直直击了出去。
刘疆猝不及防,被刘庄推倒在地。刘庄尤嫌不够,疯了一般,骑在他身上撕打,活脱脱一个失心疯的妒夫,哪里还是万民仰望的太子殿下。刘辅和刘荆看到这副局面,大惊失色,忙上前劝解,岂料两个人都拉不住他一个。
刘秀在一旁看得真切,对刘庄这个太子是说不尽的失望。猛然间看到龙椅旁放着平日里用的拐杖,当下握在手里,走上前去,狠狠地冲着刘庄的膝盖打了下去。
刘庄只觉得双膝一痛,随即往前扑倒。紧接着刘秀的拐杖就铺天盖地地向着他的身体打了过来。刘庄犹自挣扎,刘秀气喘吁吁地向着众人说道:“按住他的身子,堵住他的嘴!”
众人都不敢上。刘辅和刘荆装模作样地过来劝解,口里说着:“父皇何苦和太子一般见识。”手下却不停,一个拿着块不知道什么人表赠的丝帕往刘庄嘴里塞,一个用力按住刘庄的肩膀,省得他乱动。
刘秀一边打一边骂,不住地说他不顾手足之情,荒。淫好色,有负他以江山相托的重恩,连声问着:“服不服?服不服?”
刘疆见势不妙,有意相劝,刘秀哪里肯听,连他也一起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喜欢什么不晓得自己开口,硬要别人琢磨你的心思。放着名门淑女不喜欢,一个两个偏偏都是下贱的出身!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装模作样地大度。你这般矫情,说不定哪天被活活气死,旁人都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死的!”
又大声吩咐道:“东海王急病未愈,还不将他送回北宫,好生将养!”看了一眼马玛丽,眼中显出厌恶之色:“命宫人马氏好生服侍东海王,若有差池,提命来见!”
刘庄一听,哪里按捺得住。他的肩膀被刘辅刘荆两个人按住,双腿便奋力乱蹬,不住地挣扎。刘秀见状,越发生气,那拐杖本是上好的木料雕成,他又是骑在马上打出来的天下,到老也有一身力气,当下那拐杖下去得又快又狠。待到刘疆睁开旁边宦官的拉扯,一路膝行至他面前,将拐杖一把抱住,软语恳求之时,刘庄已经是不能动弹了。
刘秀年纪大了,这一通好打,连累得自己也气喘吁吁。四顾见刘辅和刘荆心怀鬼胎,不顾手足之情,不由得心生寒意。他刚才还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赶走刘疆的,此时却暗自庆幸刘疆仍在,给他一个下台的好机会。
刘秀遂命人把刘庄口中堵着的东西掏出来,逼问他道:“你大哥昔年晓得兄弟友让之意,谦辞太子之位,让给你坐;如今朕命你让个女人给他,你服不服?”
刘庄素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当下就有几分气虚气弱,幸得身为太子,被严格要求,时常去上林苑中骑射,一身肉尚属结实,故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刘秀言中的意思,分明要逼他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他怎甘心?
刘秀见他闭口不语,心中恼怒,冷笑一声,逼问道:“或者说,你是当太子当得厌烦了,仍旧打算把太子之位还给你大哥,带着这个出身下贱、品行不堪的女人去当你的东海藩王?若是如此,那也使得!”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战争(三)
刘庄心中大惊。
当皇帝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是阴兴、阴识等阴家人自他儿时诱导他产生的,然而这么二十几年来,他已经为了这个梦想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和心血,怎甘心功亏一篑?
可是若让他此时说出放弃马玛丽的话,从此山高水长相见无期,他也说不出口。他自初见马玛丽到现在,内心经过了许多犹豫、惶恐和挣扎,最后才坚定了自己的心意。在知道她和刘疆好上的那段时间里,整个心都如同空了一块似的难受,那种难言的滋味,他实在不愿意再次经历。
所以刘庄只有一言不发,拿乞求的目光,望着父皇刘秀,期冀他能突然心软,大发慈悲。
刘秀看着他的怂样,心中失望极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向着左右吩咐道:“还不赶快送东海王和宫人马氏回北宫!”他已经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管马氏是癸水未来也好,还是怀着刘庄的骨肉也好,此女既非良配,少不得灌她一剂汤药,了除后患,由着她跟那下贱的外室女一起侍奉刘疆去。
刘疆犹豫着望了马玛丽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漠然纯真的模样,心中涩然,却强逼着自己下定了决定。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向着皇帝刘秀跪下了:“父皇明鉴。儿臣和宫人马氏素无瓜葛。一来她服侍过东宫,和儿臣期望相悖,二来儿臣新娶杜氏,夫妻和睦,无暇他顾,还望父皇收回成命,免得东海和东宫猜忌相疑,反而不美。”
刘疆说这么一番话,其实是很经过一番考量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疆将自己置身于旁观者的立场上,已经看了很久。于国家大势,他很清楚,哪怕刘秀有易储之意,然皇帝年老多病,太子羽翼已成,南阳势力虎视眈眈,和建武十九年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好比了。而且,这些年来刘秀对他的优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补偿。当年他身为太子之时,刘秀对他的责难尤高过如今对刘庄,简直是站着不是,坐着不是,就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错一样。现在想想看,当时是因为拿他当未来的帝王一般看待,因此有着过高的要求。如今对刘庄,也是一样。
于个人私情,他刚刚又被马玛丽拒绝亲近,心中又开始怀疑和动摇:这个天真而又幼稚的少女,未必如她口中所言喜欢自己,只怕她对刘庄,还要更喜欢一些。她对刘庄的强行亲近,更多的是半推半就和埋怨。而自己对她的稍微亲近,则会导致她强烈的失望和不满。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还要涉足其中,让三个人都痛苦呢?他是个俗人,不能明白马玛丽口中所言精神高于肉体的含义,也不能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拒绝他,索性就此离开,至少能让她心中某个角落,保留自己的一席之地。
于道德品行,事情就更清楚了。他刚刚娶了杜若,无论他心中有多么无奈,但是娶了就是娶了,他也承诺会对她负责。他自然要和杜若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地走下去,若非如此,一定会有人嘲笑他说到做不到。那样的话,他不就是和他怨恨的人一般品行了吗?
刘秀是眼睁睁看着刘疆听说马玛丽的死讯就悲伤得晕过去的人,他自然想不到,到了此时此刻,他把刘疆的心思都看透的时候,这个倔强的儿子,仍然如此固执地拒绝自己的好意。他长叹一声,劝道:“疆儿你何苦如此?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便是喜欢了,大大方方去争取,并没有什么失德之处。便是那杜氏,你待她如此深恩,她自该感激涕零设法回报,难道还敢反过来指责你的不是?何必苦了自己?”
刘疆摇头,向着刘秀,掷地有声地说道:“夫妻之道,齐也。儿臣既然娶了她,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对她负责一辈子。”
刘秀愕然,禁不住苦笑:“你能管得住你的心?父皇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明明……”
“管得住。”刘疆目光很是坚定,就仿佛要把这件事情当做信仰一般去执行,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微红,但语气并没有因此变得犹豫,“儿臣会尽力去,奋不顾身,不畏生死。”
刘庄再也没料到刘疆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他明白,这是他的机会。他于是不顾一切地大嚷道:“父皇,大哥无意马氏,而儿臣心中着实喜爱她,难以割舍。父皇不如索性成全了我们吧!”
成全?刘秀冷冷看了他一眼。未来帝王岂能有私爱?若是爱上一个不顾大局、嫉贤妒能的妇人,随便吹吹枕头风,岂不是令江山社稷毁于一旦?赵飞燕之祸,历历在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既然疆儿你无意马氏,此等朝三暮四之人,留之无用,索性腰斩于市,抛尸于乱葬岗如何?”刘秀逼问道,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刘疆无奈说道:“父皇生性仁爱,以柔治国。断然不会滥杀无辜。父皇心中清清楚楚,马氏无罪,何必迁怒他人?”
刘秀一个恍惚,仿佛想起了几年前,他勃然大怒,打算追究马援罪责的时候。刘疆也是这般站在他面前求恳道:“马将军无罪,父皇心中清清楚楚,何必迁怒他人?”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容易原谅他人、喜欢自己承担责任的好孩子。可惜,这样的孩子不适合当太子。作为未来的帝王,他必须懂得尔虞我诈,懂得恩威并施,甚至懂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而刘疆,他虽然也很懂,虽然也喜欢,但是他太过清醒而痛苦,处在那样的地位,只怕也是一种折磨。
刘秀想到这里,禁不住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宦官惊惶的唱名声便响起:“皇后娘娘驾到!东平王驾到!”
刘庄命人传的口信终于起到了作用,皇后阴丽华和东平王刘苍赶到了。
刘庄立即精神大振,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直接开口大叫道:“母后!五弟!你们快劝劝父皇!大哥不要玛丽,父皇偏要把玛丽塞给大哥,说不然就取了她性命!”
阴丽华闻言,匆忙赶到刘庄身边,见他一身绸衣已然残破,从背到臀,棒痕高耸,颜色青紫红不等,血渍斑斑,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拿眼睛望着刘秀,也不说话,泪水却是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刘秀见状不由得有些心虚。他催促左右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东海王和宫人马氏回宫?”
刘庄躺在地上,忙用手摇着阴丽华的裙子:“母后!求你!求求你了!”
这时刘疆也忙着推辞道:“马氏既是东宫姬妾,孩儿怎能据为己有?请父皇三思!”
阴丽华望了一眼自家儿子。她是真心不想管马玛丽的死活和归属问题,她明明有亲侄女需要提携疼爱。可是她最疼爱的大儿子被打成这样子,不顾疼痛,犹自挂记着人家姑娘,她若此时不出面,儿子纵使嘴上不说,心中难保不怨恨一辈子。她怎敢冒这个风险?
若是她此刻出面保下马玛丽,儿子必然对她感激不尽。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叫喜欢。兴许今日宠得不行,明日就撂开手去。亲侄女只要谨言慎行,早晚有上位的机会。何必在此时较劲?
阴丽华想到这里,拭了一把泪,缓缓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老老实实躺好了,难道伤口不痛?你放心,有母后在,谁敢抢了你媳妇儿去?又有哪个敢取她性命?”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来,含泪望着刘秀。
刘秀自知对这个结发妻子亏欠良多,此时被她望着,心中忐忑,然而自恃有道理,故而毫不示弱:“媳妇儿?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庶女,你当她当儿媳妇儿?她胆敢一女二嫁,勾引朕的两个儿子,妇德何在?”
阴丽华道:“虽则是庶女,但是品貌是一等一的。我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再不会错。至于说一女二嫁,那是再没有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原意将她送到疆儿处,不想疆儿没看上她,把她送给庄儿。这都是兄弟之间彼此谦让的意思。如今疆儿明摆着不要她,庄儿觉得她勤谨和气,有意留她在身边,正是皆大欢喜。你又何必棒打鸳鸯?”
阴丽华又转头对刘疆说道:“疆儿,你觉得母后所说,可妥当?一女百家求,马姑娘的品貌确实不凡。若你有意收留,母后也为你欢喜,愿意替你做这个主。只是若你无意,不妨让给庄儿,他私心定然对你感激不尽。便是母后,也感激你友爱知礼。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疆闻言,居然毫不犹豫,向阴丽华拜道:“多谢皇后美意。此女既是东宫侍妾,儿臣怎敢掠美。惟望太子牢记今日之言,善待于她,切勿始乱终弃,致使红颜薄命。”
刘庄听到“始乱终弃”四个字,脸上红了红,他自然清楚自己是怎么抢到马玛丽的,便有些心虚,只是当着刘疆面却不甘示弱:“这个自然。大哥也不要忘了对你的王后一心一意!”
刘疆一笑置之,向皇帝刘秀和阴皇后作礼欲退。刘秀眼见刘疆郎心似铁,局势如此,已然无可逆转,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疆儿啊,似你这般将心事都藏在心里,偏偏固执自负,为德所累,岂不是自误误人?”
刘疆不解其意,对答道:“儿臣惶恐。”作礼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外星人的道理
刘疆告退后,阴皇后喝退刘辅和刘荆,又命刘苍和马玛丽将刘庄送回东宫去,自己留在云台,一桩一桩地辩驳刘秀的疑问:
“女孩子十四五岁之时,正是癸水将至未至。怎地就侍奉不得庄儿?再者,庄儿为了当好这个太子,一直跟随你料理政务,夜里还要伏案苦读,我一直恐他太累了,反而于身体无益,幸得有个马姑娘能在他身边讨他欢喜,也从未误过正事,又有何妨?我知你的意思,无非不喜欢马将军为人,恨屋及乌,又念着疆儿孤高清冷,便想把马姑娘指给他,远远发落到东海去,也让疆儿身边多个人相伴。只是疆儿一意不肯,难不成牛不吃草强按头吗?”说到这里,笑了一笑。
刘秀禁不住望着她鬓边的白发和温婉的笑容,开始心神恍惚。“牛不吃草强按头”正是他年青时和阴皇后初遇时候的一段典故,除他二人外,更无人知道其间的含义。刹那间,许多相处的细节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刘秀顿时不愿再拂了阴皇后的心意。更何况,再辩下去,他实在不占道理。刘疆当众断然拒绝,他实在无法强行做主。否则,真个把事情闹大,他难道还要追究刘疆抗旨的不是?
御医小心翼翼地将刘庄身上的衣服除下,为他敷药。衣服上的血渍干了,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揭开的时候,疼得他倒抽冷气。
然而身体上的创伤远远不及心灵上的伤痛。别看他先前各种为马玛丽据理力争,此时诸事尘埃落定,便到了清算旧账的时候。他想到自己这边为留她在身边饱受父兄刁难、皮肉之苦,她却在另一边和别的男人共赴巫山云雨,就简直恨不得将她亲手掐死了干净。
玛丽公主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见刘庄遍体鳞伤,形容凄惨,她便本着照顾宠物的原则凑在身边,乐陶陶地给御医打下手,端水递药。
御医在时,刘庄顾及颜面,对她在面前晃来晃去只装作没看到,待到御医走后,就趁机发作起来。她遵医嘱捧了温水过来,伸到他面前,他阴沉着脸,将那盏水给打掉了,顿时水花四溅。
“你还有脸回来?”他愤愤说道,咬牙切齿,“你怎么不跟他回北宫去?”
马玛丽有些不懂他的逻辑。“皇后娘娘命我回来的。”她自觉很无辜地辩解道。
岂料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刘庄更加恼怒了:“原来若不是母后命你回来,你就不回来了?你以为你还有地方可去! 他宁可父皇把你杀了,也不肯再要你。你耳朵聋了听不到?你和他背着我寻欢作乐,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他不要你,我就会要你?”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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