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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完结)耽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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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认真的脸,好可爱。”
纤长的手指在他脸上捏了一把,随即滑到腰间,将他抱上了膝去。楼何似动了动小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地方,眼睛仍没离开战报,慢吞吞的道:“王上,有失体统。”
凤凰忍不住笑起来,将他抱紧了狠狠揉捏两下,道:“小混蛋,人精似的!你要知道一点体统,就不会坐在这里看战报!”
楼何似眨眼笑道:“体统原本是给人看的,既然没有别人,就可以省略了。”
“好个可以省略……”凤凰瞟了一眼前面的纸张,道,“你看出什么来?”
“看出奇怪来……”楼何似喃喃道,转眼看向凤凰,道,“王上又看出什么来?”
凤凰笑道:“我为何要说给你听?自己想,总之可以不放在心上,大举进攻苍梧山这种蠢事,兽族还是不会做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场局部小战争咯?兽族的目的,不过就是想得到那宝物。目前可疑的地点两个,一个是苍梧山,一个就是鸦族大本营。如果不攻苍梧山,便只有进攻鸦族了。但若要攻鸦族,攻鸿雁做甚么?鸿雁离鸦族简直是十万八千里,要指东打西也不是这么个打法。
楼何似就是这点想不通,见凤凰眼中笑意,一时也就丢开,心想反正瞄准了鸦族便是,一旦发现征兆,也不至于来不及。
不过说到这,那宝物是什么?这么引人争夺?
顺口说了出来,凤凰玩着他的头发,笑道:“这还得问我?你身为小鸦,居然不知道。”
“四年前那天,东南之上日出之中,白光大作,化做流星坠入人间,正落在狼族地盘上,便给他们据为己有。”
然后又给鸦族盗了过来?
楼何似沉吟,道:“那又是什么?”
凤凰弹了他一指,道:“我连碰也没碰过,又怎么会知道?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狼族问!”
楼何似知他调侃,也不多说,只继续转头看情报。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青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王上,朔统领回来了!”
楼何似吓了一跳,想到在人前是要“成体统”,连忙往下一跳。岂料人小腿短,给凤凰衣袂一绊,没踩着地面,又啪叽摔了个面朝地。原本两人前面有书桌拦住,门口倒也看不见,但他这么一跳,趴在地上时恰好把头露出书桌右边,正给进门的男子看了个正着。
默……默默……
他一定是和凤凰犯冲……
背后的鸟王笑的腰也直不起来,拿袖抿唇抖个不停。楼何似无语,只得自己慢慢爬起,将衣衫一抖去灰,恭敬的后退侍立。眼角微瞄过去,只见进门那人一身玄色深蓝衣衫,长发金丝绑缚,烈黑的甩在一边。眉眼之间,十分坚毅。
再细瞄,这人不但没有制止凤凰的笑,眼里颇有两分痴。
莫非是单相思?
凤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神色一瞬恢复原状,淡淡道:“朔统领外出平定内乱,不知结果如何?”
朔饮羽抱拳,道:“回王上,内乱已止息,臣下顺便将方圆千里内各鸟族都查过,未有发现卧底,敢问王上,最近战报怎样?”
凤凰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小小事端,不日即将平息,你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了,不应如此紧张,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朔饮羽神色微暗,道:“臣下明白,这就下去按平时布置,不知王上可还有吩咐?”
凤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道:“吩咐倒有一个,你看这个孩子如何?”
他提起楼何似的衣领,把他拎到前面,道:“此子颇有大气前途,只是幼年离家,恐怕功夫落下,我希望你能教他更多的东西。”
楼何似向朔饮羽行了一礼,道:“何似见过统领。”一边暗道非得长高不可。
朔饮羽目光在他身上浅浅扫了两下,倒也没挑剔他的种族,回身向凤凰低头道:“王上之命令,臣下永远不会违背,告退。”
退字一落,已经风也似出了门。
凤凰神色微有古怪,轻抚着楼何似的乌发,道:“从明天起,你便只有上午服侍我了,下午可要与他去学习……这可大大不好……大大不好……”
说到最后,都不知那大大不好,到底指的是什么。
36、暧昧
这便是楼何似第一天去见朔饮羽,与黄衣孩子交了班,他便离了凤凰身边。
高处是铁木制的楼阁,简单的式样,檐角上蹲着线条粗犷的鹰,在阳光下映出古铜色。
楼何似才转进院子,突然刷的一声,一丝劲风已经到了面前!他临危不乱,猛的一侧身,那东西险险擦过,没入草丛里。紧接着又是两道劲风,却没有实体,只是灵气。他心中一转,凝气于臂,化出灵气硬接了一招。不由得退后两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险些呼吸不畅。
“还可以。”
淡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朔饮羽不知何时立到了木瓦之上,一双锐眼看着他。楼何似静了下神,行礼道:“何似见过朔统领。”
朔饮羽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淡淡道:“跟我来,先说明白了,若撑不下,我便将你丢出去。”话音尚在飘荡,人一闪便不见了。
丢他出去?
楼何似浅浅笑一下,缓缓从院子后绕了过去。正房之后,又是两排小厢房。厢房之后,是一块极大的空地,上面竖着高高低低的木桩,而且木桩的头都是尖的。
朔饮羽立在最高的那根木桩上,负手而立,道:“鹰族的法术与鸦族不同,练习方式也不适合你,我只教最基本的,底子须得打结实。”他话语一转,道:“上来。”
楼何似足尖一点,飘上最低的那根,然后又连点两下,再上了两根,看着上面的人。朔饮羽微微点头,道:“这里灵气最是充足,你每日午后便在此吸收,每日需将一根木桩踩进地去,只准用脚。”
……下面不是空的么?木板地下面,是支撑的梧桐树啊。
朔饮羽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只道:“你大可一试,我申时以后来检看。”
说完一闪,人又不见了。
楼何似看看周围,有长有短,自己第一天来,就从最短的开始好了。
踩了一个时辰,楼何似便知道这是如何吃力不讨好的事。由于尖头对的是他的足,所以用力之时,木头大多喜欢往他脚心里扎而不是往木板地里走。
只好……运足灵力,成面而不是点的压。
太阳当头照,好辛苦。
但楼何似就是这种人,做一件事他可能会觉得辛苦,但他并不会因为辛苦就不做。
日头落下了一半,正全神贯注吸收灵气,突然听见院子前方有人说话。隐隐几声朔统领,青心姑娘之类,再听,又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匆匆跑近的脚步声,一进院子,猛的停住。
楼何似转头看去,却是青心。她见了他却是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后面有蓝衣侍卫赶上来,两人说了几句话,青心皱眉,又说了几句话,双双出去了。
一连站到日头西沉,脚下的木桩终于埋进去了绝大部分。楼何似突然想试试灵魂的黑色,这是他用熟了的力量,不比初学乍练的灵力。
运功于足,力道下逼。
木桩沈了沉,蓦的一下全部没入土中,连尖端一起,只是被踩折了些。
随着长大,精神力逐渐恢复中,精神力恢复的越多,控制的灵魂力量便越多。
基本满意的微微颔首,走了几步,想到前面要壶水喝。才绕过正房,便见朔饮羽立在大门口,一脸冷色看着侍卫,似乎正有怒气要发作。楼何似约摸猜到两分,并不想趟这混水,便轻轻往后退了步,打算在里面等他进来。
岂知就这小小的一步,朔饮羽一眼利色扫来,道:“谁?”
微微一叹,楼何似走出房檐,行了个礼道:“何似练完功后,想找口水喝,不知撞见了统领正事,望恕罪。”
朔饮羽眼中有古怪神色一闪,向那侍卫一伸手。侍卫连忙进屋,不多时倒了一壶水出。他一手接了,二话没说便掷了过来。
……会砸死人的。
楼何似仰手接住,小小的喝了几口,顿了会,又浅浅的啜饮会,道过了谢,便要将壶送回去。朔饮羽眼中微有不耐,一挥手道:“不用了,你带走吧。”
楼何似知道自己的性格不甚合他的脾胃,也不生气,只是道过别,便施施然出了院子,向凤凰寝宫走去。方到了门口,便见绿衣孩子在探头,见了他喜道:“何似,你总算回来了,都在问你会不会回来用饭呢。”
楼何似小小一跳,上了台阶,笑道:“他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作甚要留我用饭?”绿衣孩子笑道:“何似的嘴就是这么厉害,果然人家都说……”说到这里,突然不做声了,只是拿眼溜着他。楼何似好笑,自然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只是怕自己生气。佯做瞪眼,道:“都说什么?还不去吃饭!”
绿衣孩子嘻嘻笑着,一溜烟进去了。今天楼何似练功,下午陪侍的便是黄衣孩子,所以不在。白衣孩子在里面盛好了饭,声音仍然小小的,只是胆子放大了些。楼何似接过他递来的饭,一时好奇,道:“你怎的不怕我了?”
白衣孩子脸一红,道:“因为他说…你很好,而且他没有变黑,所以我也想……”
变黑?
楼何似隐隐感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东西,半天道:“你以为接近我,就会变黑?”
白衣孩子头越垂越低,道:“我不知道……我原来,也,也没见过乌鸦……”
话说童言无忌,果然不错。
绿衣孩子一边挟菜,见到他手上的木壶,好奇道:“何似,你带了什么回来?是酒么?”
酒?他要喝酒,别说凤凰不许,如果写眉在身边,一准又挨打。
从记忆里回转来,见两人都看着他,笑了笑,摇摇那壶,道:“是水。”
见绿衣孩子一脸失望,楼何似笑道:“水可以喝啊,而且这个壶,是个很有价值的壶哦。”
白衣孩子奇道:“为什么……这明明很普通么?”
楼何似继续笑,道:“一个木壶,是很普通的,但因为某个人,让它在另外某个人身上,就很有价值了。”
37、内乱
晚上凤凰回来,楼何似照旧燃了香,在里面替他宽衣。一切弄好后,凤凰又将他抱起来,捏着小嫩脸玩,笑道:“你今天可过的好?”
楼何似微微扁嘴,道:“才不好呢。”便欲从凤凰身上挣下来,却给他抱紧了,只听身后人笑道:“是么?我倒是很羡慕你。”
楼何似微惊,听出一丝不对,道:“王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能让凤凰不顺心的事,倒真值得听听。
凤凰笑了笑,却不言语,半晌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孩儿伺候么?”楼何似想了想,道:“轻松,简单,好玩。”
凤凰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孩子想的事,总是简单直接,不用你三想四揣的,要干个什么坏事,也是惹人发笑。”他话锋一转,抱着楼何似揉揉,道:“不过我最近发现,有个不像小孩的小孩也不错。”
楼何似轻咳一声,道:“王上不想说,何似就不问,王上不用岔开话题。”
凤凰噗嗤一声,俯首在他嫩颊上蹭蹭,咬了一口,道:“我何尝岔开,是你没往后听!”
……再这样下去,他的脸就要被折磨完了……
“我只是想到…身边都是孩子固然很好,但是有了事,却也没处说去,尤其如琢又不在,恐怕一年半载是回不来。”
如琢,是宫中大总管白如琢么。
楼何似听到此处,微微回头,道:“何似可为王上分忧么?”
凤凰微笑,道:“我也如此想过…只是…你似乎还小了点儿,不适合。”
楼何似只觉这话中古怪,细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朦胧只摸到一点影子。背后人松开手,将他放下地,道:“歇了罢,你今晚也睡着,别傻站,休息好了过几天,可能有事派下来哦。”
平平淡淡过了几天,果然有事派了下来。
朱睘鸟,角雉在后面抵挡云豹之时,被冲散的血雉族人内逃,与孔雀一族发生争执,激烈到火并。而被雨燕一族速速通报宫中,雨燕族遍布天下,原本是凤凰手下最得力快速的情报网。
凤凰命朔饮羽前去查看情况,顺便把楼何似也捎带去了。
他才刚回来呢,这么快就派出去?
坐在雕背上,感到风呼呼从耳边刮过。眯着眼睛看前方,二十一只大雕,驮着朔饮羽与二十名护卫,如风般向前掠去。
楼何似可以感到朔饮羽并不愉快,带上他只是基于凤凰的命令,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实质的本事,从态度就可以看出。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再聪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飞到日头中天略过,见下面有片树林,朔饮羽便下令休息。二十二只雕纷纷下落,二十名护卫也去林子里觅水觅食,只留下这相看不如不看的两人。楼何似本也要去,却给朔饮羽止住,二十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叫小孩去捕猎,实在丢脸。
于是便成了现在的情形。
背对背坐在大树下,气氛尴尬。楼何似拣了根草在手里编蚂蚱,一边找话道:“朔统领此番来平息动乱,定是胸有成竹了,何似也希望学些许东西,只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统领关照。”
只听背后传来疏离的语气,道:“我从不徇私,你不犯事,自然无事。”
楼何似默,想了想,又道:“朔统领,可知大总管是何等的人?何似来了这许久,不曾见过。”
背后静了一会,只听道:“很好的人。”
楼何似在心里叹气,不再开口,专心编织手里的蚂蚱,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还差一根草没有收头,突然一只野鼠从草丛里跳出来,刷的窜过他脚下。楼何似手一动,蚂蚱随之一跳,啪的去了身后。
……
小心的回转头去,却见那蚂蚱正趴在朔饮羽膝盖上,绿色的,小小的,两根须须微抖着,尾巴后一根草没收进去,也在抖。
半晌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在出神还是根本没看见。楼何似并不做声,想这蚂蚱给他也罢了,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下来,拿起了那蚂蚱,有些笨拙的弄了两下,把尾部的那草穿进去,收了口。
没想到他也会这小孩的玩意。
楼何似转回头,又扯了根草,准备编个蝴蝶。眼前绿色一闪,却是那蚂蚱从身后被掷来,落在他的黑衣上。接着一句话传过来:“玩物丧志,少弄这些玩意。”
……
细看那蚂蚱,被收口的地方又给扯开了,那根草仍然长长的吊着。
过了一顿饭时间,捕猎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开始生火烤东西。生果和烤好的肉都是第一个奉给朔饮羽,第二个就轮到楼何似。心知这是看他年纪小,楼何似心里对朔饮羽的评价倒是高了些。用过了没油没盐的饭,他也不曾抱怨,朔饮羽却也觉得这孩子也是个可造之材了。
一连赶了七八天的路,方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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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暧昧是指~朔饮羽青心和凤凰~~那个绿衣孩子说:难怪别人都说……都说虾米呢?自然是……乌鸦嘴……那个壶~后面素比较重要地道具‘摸摸乖孩子表急哦~
宝宝要表现实力~才能让凤凰重用他~给周围的人以威信~当然~当见到写眉末叶时~就要瞬间变身了~哦呵呵呵呵~~~
38、调解
俯视下方,大片的绿色树林飞过,前方突然出现一屏翠色山壁,壁上飞瀑下溅,落在一个大湖里。湖边许多悬空木楼,离地极高。湖边树林中突然猛的一声,爆出无数烟尘,夹杂着隐约的呼喝声。
朔饮羽打了个手势,身后二十一只雕蓦的下冲,幸而楼何似一把抓紧。颊边风声不断,突然眼前愈来愈近的树林中迸出数道白光,当面冲来!楼何似手含灵气,随时可以抵挡,但他飞在最后,所以那些光还没到面前时,就已被纷纷击散。
旋翔一圈,安然落地。
左边是血雉族,眼边一抹朱红。楼何似上次见到的那人也在其中,个个兵刃在手,衣衫狼狈,显然也经过一番狠斗。右边是孔雀族,都是美丽的男子,华丽繁琐的衣裳也染着了血与尘土,眉间颇有不忿。
朔饮羽稳稳立在人群当中,他身后二十名侍卫腰间剑齐齐出了一半鞘,寒光微闪半握在手,竟是整齐肃杀之极。楼何似慢慢从雕背上下来,隐在后面观察情势,把自己初步定位于观光人群。
朔饮羽右手一扬,掌中已出现了一面木牌,上刻凤凰图案,尾羽围绕整个牌身。只听冷冷道:“朝凤令在此,都给我停手!”
朝凤朝凤,是为百鸟朝凤。
那些人一惊,见令同时弃了手中兵刃,一齐下跪道:“见过王上,见过大人!”
朔饮羽淡淡道:“起来,你们的事王上早已知晓。”
孔雀族的人群突然分开,一名衣裳刺绣五彩的俊秀男子缓缓走进,行了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朔大人。”
朔饮羽目光转向他,道:“正是朔饮羽,族长可否借地说话?”
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当先转身向木楼走去。朔饮羽看向身后的血雉族,道:“请。”
他既然“请”了,血雉族不想去也得去。
二十名侍卫将普通两族人留在下面,朔饮羽与两族的重要首领上了一座极大的高脚木楼,里面已经布好了桌椅。看的出是孔雀族平素商谈的地方。族长并不先坐,而是请朔饮羽坐了上座,旁边等人才纷纷入座。楼何似隐在朔饮羽身后,矮矮小小也没人注意。
只听孔雀族长先开了口,道:“此事惊动王上,实非我族所愿,还望朔大人明查。血雉一族不由分说闯入我族地盘,恶言相向,更欲强行居住,我族好言相劝而不得,只能落个刀兵相见。”
“好个不由分说,恶言相向!我族遭逢大变,被迫来此不是本愿。岂知刚进林中便被你们截杀,哪有分说的机会!”
这人正是楼何似见过的那血雉族人,神情激愤,显然此气压抑良久。
朔饮羽手一抬,已止住了双方又将开始的争吵,淡淡道:“我记得,王上很久前便颁下命令,若有一族遭受战乱元气大伤,旁边族类必须暂时接纳此族于本族地盘内,等战争止息再重回原地,血雉族要求在孔雀林中暂时驻扎,也无可厚非。”
见孔雀族长色变,朔饮羽续道:“但是,孔雀族根本不在血雉族旁边,更是差了数百里不止,你们不去朱睘鸟,角雉,长尾雉族等,到孔雀处来,却又是为了什么?”
那血雉听到此处,却有些语塞。朔饮羽冷冷道:“此时鸟族正逢战乱,你们不替王上分忧,反而制造多少事端出来。”
气氛愈是紧张,那血雉张嘴欲言,一连几番没说出话来。楼何似见此情形,早潜到楼外门口,叫人端了茶来,自己接了,然后进屋来。
瓷杯轻轻一撞,清脆一响,先放到朔饮羽面前。楼何似脆声道:“说了好久的话,统领和两位大人一定渴了,先喝口茶可好?”不待回话,又小跑两步,把剩下两盏茶举起,放到孔雀族长与血雉面前。
孔雀族长微笑道:“这孩子可是统领带来的?聪明伶俐,很是可爱。”朔饮羽却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一声,话便轻淡了些,对那血雉道:“血雉族可是有苦衷,只管说出来,我从不徇私,若确有原由,定然查明。”
那血雉看见了楼何似,却不感谢他冲淡气氛,只想到是只乌鸦,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即咬牙向朔饮羽道:“实不瞒朔大人,确实有原因。”
“只是此因,实在将血雉族的脸丢尽,实在无颜说出,才拖延至此。那几日族中遭变,族人大多被冲散,我上报王上后便赶回族内,只召集到一小群族人,便打算到长尾雉处暂避风头,岂知不管是行路还是住宿,每晚必死一人,一连十几晚,从无例外。我们也曾仔细验看,似是中毒而死。全力防范,却又不见蛇族出现,竟是毫无原因。因此极为恐慌,才改变路线,一路奔逃至孔雀族。逃出数百里后,便不见有此事再发生,于是才打算在此地暂住。”
朔饮羽眉毛微微一扬,道:“有这等事?”
血雉点下头去,道:“千真万确,大人可查问其它族人,绝无虚言。”
朔饮羽微微沉目,半晌道:“如今事情已全部明了,我不干预,给你们三天时间,自己商量,务必要将双方安排妥当,我先到战场走一遭!”
他话音才落,人便立起,走出木楼之外。只听见有侍卫道:“统领,王上只命统领解决血雉与孔雀之事,并未准许参与战场,万一回去王上问起……”
朔饮羽冷冷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我并未参与,只是去看看!”
楼何似随之出来,听到这话,暗暗忖这朔饮羽,也不是个如何安分的主儿。
还没想完,便被抓住后领提起,朔饮羽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你留在孔雀族内,顺便看看他们商量的如何。战场危险,不必跟我去了。”
39、算计
第二天,朔饮羽带着二十侍卫离开。小小的楼何似独留了下来,住到一座小木楼里,算是单间贵宾房。
谁叫他是朔饮羽带来的呢?
无聊的捧着脸,趴在窗口看风景。那两族人正在相看两相厌的在正楼里谈判,打也打不得,还有时间限制,朔饮羽这一招也很绝了,让他们去商量,以后再有怨言,也发作不得了,反正是你们自己商量出来的。而且血雉族本不适合此地气候,也只是暂住,应该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突然听得那边又有喧闹之声,楼何似想了想,跳下凳子,出门下楼去。留在这里,总得象征性过去一下,否则朔饮羽回来,一定没有好脸色看。
吱呀一声,门推开,里面突然安静了一瞬。
孔雀族长见是他,笑道:“小公子可有事?”
楼何似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道:“朔统领要我看着你们,所以我就来了!”
过了一会儿,谈判桌上忍不住有人噗嗤一声。孔雀族长忍不住笑,道:“那就请小公子看着罢,待朔大人回来后报告,一个字也不要漏哦。”
抬眼瞟见那血雉又在瞪他,心里有些恍然。先不论孔雀族内里在想什么,但表面确是和和气气的,而血雉就没那么好脾气,在朔饮羽前,先冲的也是他。估计刚才那阵喧闹,也是血雉开的头,他这么一进来,又把人家出气的想法搅黄了。
甜甜的应了孔雀一声,外面早有人搬凳子进来。他跑过去,手撑住往上一跳,突然听到一声丝线扯裂,只见一块小木牌从脚下落下去,在地上弹了几下,落到了桌脚边上。他正要跳下去拣,却见一只手替他拾了起来,递到面前。抬眼一看,却是那只血雉。
楼何似道了声谢,接过木牌系在腰上,多了分警惕。
朔饮羽有朝凤令,他们几个也有,只是刻着不是凤凰,而是标记号码的数字,完全不是那个效果罢了。楼何似这次匆忙加入不过暂时,朔饮羽便给他编了个二十一号。军令如山,那二十侍卫若是掉了号牌,是要挨棍子的,楼何似也不会例外。
坐着继续听他们讨论,听着听着,脑袋便不停的往下点。孔雀族长见状笑道:“咱们看来还要商讨许久,先送小公子回去罢,到时患了风寒,倒是我们不是。”
旁边便有族人应声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出门去。楼何似嗯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等人送到房里,褥子铺好,被子盖上,门一关,他就醒了。
伸手下床,在床脚上轻轻一掰,下来了一块木片。
然后就着落日余辉,指凝灵气,照着自己原来那块木牌,照样刻了一个。打磨光滑,细细增补,基本上差不多了。
伸手到腰间,将这块自制木牌系了上去,而把那原版的,塞到怀里。有可能是多疑,但他对挨棍子真的没有兴趣。
一连两天,均过的很平稳,估计着朔饮羽快回。两族也差不多商议好了,平素见面也勉强客气一番,不至于撕破脸皮。
第三天晚上,夜渐来了,楼何似也在被子里倦的香了。
呼呼……嫩脸颊嘟着,真睡熟了。
门外好象有什么声音,然后声音近到屋里,又近到床边……
不管。
然后声音又远了,然后又睡熟了。
阳光缓缓升起,一直照到楼何似脸上。睫毛微动了动,朦胧的张开来,眨了眨,翻个身继续睡。朔饮羽军令严格,自从出来没睡过一天好觉。这三天没人管他,想睡到何时就是何时。
突然想到一件事,伸手到腰间一摸,那块小木牌不见了。
朦胧的一笑,又睡着了。
正在半酣,突然哗的一声,被子给人掀开。楼何似猛的向床里一滚,完全的避开了泼下来的那桶冷水,然后以不但早已起床并且从容接见的态度爬下来,道:“何似见过朔统领。”
朔饮羽微微扬眉,眼睛瞟到他的腰间,道:“你的号牌呢?”
有时候楼何似真的要怀疑朔饮羽不抓到他一点毛病就不甘心,他从怀里摸出那小木牌,系在腰上空了的地方,道:“回朔统领,由于睡梦之中,容易掉落号牌,何似特地将它放置在贴身小衣里。”
朔饮羽点了点头,楼何似想起那事,便问道:“朔统领去战场,可查出什么来么?”
朔饮羽看了他一眼,心忖对孩子说实在可无不可,最后还是道:“不曾。”便不再开口,掉头走了出去。
楼何似微微扁嘴,收拾了下后也随之出去。见朔饮羽在与孔雀做告别的客套,便在一边等着。站了会,却见那血雉站在林子一边,盯着自己,眼神颇有古怪,半晌道:“小公子可是丢了东西?”
算他们还知道先试探自己,而不是直接跑到朔饮羽前丢那个脸。
垂下眼睛想了会,又掰手指算了算,软软的大声道:“谢谢这位大人,何似没有丢东西呀?”
那人脸色愈加古怪,道:“是…是么?”
楼何似大力点头,故意让那木牌垂下腰间,刚好露个清楚明白。
看那脸色逐渐由青转红,由红转白,血雉回身便走,身影没入树林,一直回到自家暂时驻地里去。朔饮羽辞完孔雀,是须去看看血雉过的如何。二十二人进了林子的高地,有人迎出来客套。楼何似站在后面,细细听去,只闻有人隐隐呼叫道:“回禀长老,我真的有拿出来,绝对不敢欺瞒长老一分一毫……”
微微抿唇,晏然一笑。
40、斩情
从雕背上落地,平安来到大梧桐树下。楼何似见到迎上来的白衣人,心里有两分奇怪。他这次出去,居然一路平安,没碰见狼族半点的骚扰,实在奇怪,虽然说与朔饮羽一道,行踪秘密……而且凤凰既然派他出去,就有打算。
上了金梯,一路来到上次的莫知亭,亭周围挂着朦胧的紫纱。青心与两个白纱衣人伺立在亭外一边。见了他们进来,青心连忙上前一步,道:“朔…统领,可回来了。”
完全无视了楼何似。
而朔饮羽只是略微一点头,同样无视了青心,对亭中紫纱行礼道:“臣下已将事情办妥,王上可安好?”
紫纱一掀,白衣孩子露出脸来,将纱帘大部分拉开。凤凰正半靠在绸缎软垫上,漂亮的凤眼微眯着,纤指拈着一缕发,似在思考。见了朔饮羽,便坐起身来,微微一笑道:“你的能力我一向信得过,除此之外,尚有何事发生么?”
朔饮羽道:“不瞒王上,此次前去,臣下得到一个古怪的消息。”说罢,便将血雉族遭受莫名死亡的事情说了一遍。凤凰微微皱眉,道:“莫非此次参战不止兽族,还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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