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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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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把手机接过来,找了找刚才那个视频文件,它不见了!
我说:“奇怪啊……”
章回说:“没了?”
我看了看他,问:“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章回说:“周老大,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了……”
我说:“我刚刚看过,他在我睡着之后爬起来了!”
章回说:“他干什么了?”
我说:“他说了一通怪话,和黑匣子传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章回朝帐篷里看了看,说:“我杀了他。”
我说:“你下得去手吗?”
章回说:“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小孩。”
说完,他拎着射钉枪就朝帐篷走过去了。
老实说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
章回大步走进了帐篷,我在原地呆呆地望着。
过了会儿,他走出来了,朝我摇了摇头。
我马上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
我快步走过去,钻进帐篷看了看,果然,那个小孩不见了。那个黑匣子也不见了!
黑匣子足足有10公斤,他竟然把它搬走了……
章回说:“我们动手晚了。”
我看了看那三个高中生的帐篷,黑糊糊的。
我说:“他们还在。今天晚上,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我倒要看看,在我们睡着之后,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43章 一个意外的人回归了
我问章回:“夜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章回说:“后半夜的时候,那个湖好像又犯病了,有那么十几分钟,飞沙走石的。”
我说:“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章回说:“说什么话?”
我说:“那个口诀——现在开始自由活动。”
章回说:“当时我躲进车里去了。”
我想了想说:“我怀疑那三个高中生又接近那个湖了。”
章回说:“他们总接近那个湖干什么?”
我说:“我一直没想明白。好像他们要去湖里完成某件事,而那个湖并不允许。”
章回说:“直接杀了他们得了,免得像那个小孩一样一转眼就不见了,那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说:“我们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太莽撞了。”
章回就不再说话了。
天亮之后,大家正在洗漱,那三个高中生又一齐从帐篷里走过来。
他们走到我们跟前之后,我看了看于旬旬的衣服,然后说:“前天夜里于苟苟下水差点送了命,对吗?”
于旬旬说:“嗯。”
我说:“你想管他管不住,对吗?”
于旬旬说:“嗯。”
我说:“我有个问题。”
于旬旬说:“叔叔,你说。”
我说:“既然你知道那个湖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湖边?”
于旬旬说:“我没去啊。”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是潮的,我说:“毫无疑问,你也被那个湖拽下去了。”
于旬旬说:“没有!我半夜的时候冒虚汗,把睡袋都溻透了!”
章回冲过去就揪住了于旬旬的衣领,说:“小兔崽子,你要是出那么多虚汗,早就脱水见阎王了!我是个警察,本来我不想逼供,要是你们再玩我们,我真的不客气了!我会一根根掰断你们的手指——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总共有30根,对吗?”
于旬旬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喊道:“叔叔救命!”
这时候,孟小帅突然喊起来:“你们看那是谁!”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呆住了——有个女人从北面朝我们走过来!她穿着红T恤,牛仔裤,那不是米豆吗?
看得出来,她已经极度疲惫,在沙漠上走得左摇右晃。
她怎么回来了!
那个勺子去哪儿了?
章回松开了于旬旬,眯着眼睛朝米豆望过去:“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又是什么人啊?”
我说:“你们开回来那辆车就是她的,她叫米豆,还有一个男的叫勺子……”
章回说:“就是说,她是自己人?”
我望着米豆的身影,半天才低声说:“现在,任何人出现都是可疑的。留个心眼儿。”
章回点点头。
我补充了一句:“危险也是机会。”说完,我就朝米豆迎了过去。
章回拎着射钉枪跟了上来。
我走到米豆跟前,发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嘴唇已经干裂。我扶住了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她说:“说起来话长……”
我说:“嗯,我们先回帐篷。”
我扶着米豆走进了营地,只有浆汁儿认识她,其他人都像鸭子听雷一般的表情。
进了帐篷,浆汁儿给她拿来一瓶矿泉水,她只喝了一口,然后就放在了旁边,迷惑地问我:“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我指了指章回、孟小帅、白欣欣,给米豆做了介绍,然后说:“他们都是我们一起的,没有走出去,先后回到了这个湖边。”
然后,我又指了指于旬旬和于苟苟:“他们是双胞胎,旁边那个是他们的表弟。他们的经历更神,本来是去乌鲁木齐探亲的,中途直升飞机坠毁了,他们跳了伞……”
米豆说:“噢……”
我说:“你走了几天?”
米豆说:“两天。”
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湖的?”
米豆疲惫地说:“昨天夜里我就看见了你们的灯光,今天才走到这儿……”
我说:“章回和白欣欣捡到了你们的车,已经开回来了。你们怎么把车扔了?”
米豆立刻有些难过,她说:“我们离开之后,一直朝前开,不知道怎么前面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小孩……”
小孩!
米豆接着说:“他出现得太突然了,当时勺子来不及刹车,一下就把他撞到了车底下。然后……他没有停车,加大油门朝前开。大约半个多钟头之后,我发现空调缝里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嘴,红红的,正在朝外吹气儿,很冷……”
当时,那个自称郑太原的类人冒充科考队员的时候,也讲过类似的经历。
我说:“然后呢?”
米豆说:“然后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回到了濮阳!其实,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醒了,那感觉更像在做梦。”
我说:“你看见勺子了吗?”
米豆说:“他就在我身边!”
我说:“当时你们在濮阳什么地方?”
米豆说:“高速路入口,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候集合的地方。很奇怪。”
我说:“接下来呢?”
米豆说:“我们步行走回城里,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儿……”
我说:“哪里不对劲儿?”
米豆说:“我们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好像已经离开了100年……”
我看了看孟小帅,孟小帅知道我在想什么,点点头,继续看米豆。
米豆说:“后来,我们终于确定了,我们真的去了100年之后!我家那个小区已经不存在了,变成了一个声光电花园!它四周的建筑和街道都变了……”
孟小帅说:“100年之后的世界什么样?”
米豆想了想,说:“灰。”
孟小帅说:“灰?什么意思?”
米豆说:“如果有一个字说就是——灰。一直是阴霾天气,那好像已经是常态了。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各种金属的灰,深灰,浅灰,人的表情也是灰的。”
孟小帅说:“未来世界应该很灿烂啊,没有亮色吗?”
米豆说:“所有的亮色都是虚拟的。”
孟小帅说:“那时候的电脑是什么样子?”
米豆说:“程序悬在半空中,用手触碰就可以了,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孟小帅说:“车能飞起来吗?”
米豆说:“地面上只有行人,车辆全部在半空行驶。那场面挺吓人的。”
我说:“说说你和勺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米豆说:“我们随身没带钱,带了也花不掉,钱已经不一样了。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救助站,双双装聋作哑,就在那儿住下来。救助站的条件很好,跟个疗养院似的,一切免费。”
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米豆说:“那天,我一个人在街上转悠,走到一家商场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她和我特别特别像,我就走过去了,想跟她打个招呼,没想到,我们四只眼睛刚刚对在一起,我就像遭到了电击,一下就昏过去了,那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转,转,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过来,发现我已经躺在了罗布泊上,而且正是我当时昏过去的地方。”
我说:“你怎么知道那是你昏过去的地方?”
米豆说:“看车辙。”
我说:“就是说,勺子一个人留在了100年之后?”
米豆有点悲戚地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说:“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就好。你先休息吧,醒了我们再聊。”
米豆说:“好的。”
中午了,罗布泊就像一口大锅,下面又开始加柴了。
三个高中生回到了他们的帐篷中,米豆一个人睡在我的帐篷里,我和浆汁儿、章回、孟小帅、白欣欣都没有睡觉,我们坐在中间的帐篷里说话。
浆汁儿说:“我有个感觉……”
我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浆汁儿说:“这个米豆突然回来,好像有点怪。”
孟小帅说:“我们能去100年前,她就能去100年后,没什么怪的啊。”
浆汁儿说:“跟那个没关系。”
然后,她看了看我说:“周老大,就我们两个人见过她,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和过去有点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说:“她换衣服了。”
浆汁儿说:“我说她的长相。”
我摇了摇头,说:“过去我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你感觉她的长相变了?”
浆汁儿没说话。
我说:“我提示提示你,眼睛小了?……鼻子高了?……嘴巴大了?……”
浆汁儿说:“我真的说不清她哪里变了,但是我敢断定,过去那个米豆和现在这个米豆至少有2%的差异,这2%的差异都融化在了她的方方面面,比如长相、表情、语调……等等,很难说清楚!”
我说:“你这完全属于疑神疑鬼。”
这天夜里,白欣欣站岗。
我和米豆睡一个帐篷。
浆汁儿不信任她,章回和孟小帅和她不熟。
躺下之后,我说:“米豆,我得告诉你,你们的钱被我们烧了。”
米豆并不惊诧,她竟然淡淡地说:“烧它们干什么?浪费打火机。”
停了停,她说:“你不觉得那三个高中生可疑吗?”
我说:“不是可疑,是很可疑。”
米豆说:“那你怎么还收留他们?”
我说:“我在等着他们暴露出真面目。”
白欣欣在外面喊起来:“哎!什么人!”
第44章 米豆做了个怪异的梦
我立刻跑了出去。
白欣欣用手电筒朝远处照着,并没有看到人。
我说:“你看见什么了?”
白欣欣说:“有三个黑影……”
我说:“你确定是三个吗?”
白欣欣说:“确定。”
我说:“朝哪儿跑了?”
白欣欣朝东面指了指,说:“那边。”
我快步跑到了那三个高中生的帐篷前,掀开门帘,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于苟苟和梦野睡得四仰八叉,于旬旬没有睡,他用手挡住了眼睛,小声问:“谁呀?”
我说:“我。”
于旬旬说:“叔叔,你有事吗?”
我说:“没事儿,睡吧。”
我离开了他们的帐篷,对白欣欣说:“也许是类人……”
白欣欣说:“周老大,站岗很危险,你让章回把射钉枪给我吧。”
我说:“不可以。”
白欣欣说:“为什么?”
我说:“你有前科。”
白欣欣气呼呼地说:“既然你们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让我站岗?”
我说:“如果有危险,你至少会大喊大叫。”
白欣欣说:“那你把那把刀给我吧。”
我说:“也不行。如果把刀给你,我们就得加双岗了,一个用来监督你。”
白欣欣说:“好吧,从明天起,我不再站岗了。”
我说:“我们没几个明天了。”
然后我就回到了帐篷。
米豆还没睡,她说:“有人?”
我关闭了手电筒,说:“没人,睡吧。”
米豆就不再说话了。
我又在黑暗中胡思乱想了——
明天应该是“六一”了……我们终于跨进了恐怖的6月份……余纯顺就是6月死在罗布泊的……
身边这个人,这个诈骗团伙的成员,她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直到了半夜,我依然没睡着。
米豆开始磨牙了,声音越来越响。
一个女人睡觉还磨牙吗?
她可能太累了。
磨着磨着,她说话了,语调似乎很悲伤,具体听不清楚。
我张大耳朵,仔细辨别她发出的音节:“……石头剪子布……石头……石头……”
也许,她正在梦中跟人玩“石头剪子布”。
她说:“不……不……”
也许,她说的是:“布……布……”
我放松了神经,希望赶紧睡过去。
她一直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石头……剪子……布……剪子……石头……”
我感觉那就像摇篮曲,很快就迷糊了。
突然,我再次瞪大了眼睛,我从她的梦话里听到了一个人名——小5!
她从来没见过小5,为什么会在梦里提到她?
我曾经对她和勺子讲过小5、丛真和碧碧?我使劲地想,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说:“被车撞了……我去医院……赶紧叫人……”
也许,其他人对米豆讲过小5,她把小5编排进了梦里,我猜,她梦见出了车祸。
她开始狠狠地磨牙,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起来,这次的语调很开心,但更像自言自语,我努力地听,终于分辨出了一句比较清晰的话:“碧碧是个大傻瓜……呵呵呵呵……”
她一边磨牙一边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大声叫道:“米豆!”
她一下就不笑了,帐篷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我又叫了她一声:“米豆。”
她说:“嗯?”
我说:“你做噩梦了吧?”
她说:“嗯。”
我说:“你梦见什么了?”
她说:“乱七八糟的,幸亏你叫醒我了。”
我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小5和碧碧的名字?”
她愣住了,过了半天才说:“我叫他们的名字了?”
我说:“你叫了。”
她说:“我梦见他们了。”
我说:“你认识他们吗?”
她说:“我只是听你们说过。”
我说:“你梦见他们在哪儿?”
她说:“你容我想想……他们好像住在一家宾馆里,有个女人全天候跟踪着他们……”
我说:“跟踪他们干什么?”
她说:“不知道,反正那女人就像个影子似的,怎么都甩不掉。他们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我说:“你在梦里是什么身份?”
她说:“我好像就是两个眼睛,飘在空中,始终能看到他们。”
我说:“你梦见的小5和碧碧什么样?”
她说:“小5十七八岁吧,胖乎乎的,很可爱。那个碧碧染着发,有点女气……”
我很惊讶,米豆从来没见过小5和碧碧,但是她梦见的小5和碧碧,跟本人基本一致!
我又问:“你是不是还梦见跟人玩‘石头剪子布’了?”
她说:“你听见我说了?”
我说:“听见了。”
她说:“太吓人了,对方是个男的,好像就是令狐山,他陪我玩‘石头剪子布’,突然他从背后拿出了一块石头,说,石头!然后就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昏头涨脑地掏出了一把剪子,说,剪子!然后就刺向了他。没想到,他从背后拿出了一张蒙尸布,劈头盖脸地把我蒙住了,说,这次我出布!……”
天亮之后,那三个高中生走到了我跟前,于旬旬说:“叔叔,今天你能送我们离开吗?”
我愣住了。于旬旬、于苟苟:“离开?”
于旬旬说:“我们想去飞机坠毁的地方……”
我说:“为什么?”
于旬旬说:“我们只有待在那儿,搜救人员才能找到我们。”
我说:“你们确定吗?”
于旬旬说:“确定。”
另外两个男孩子也说:“确定。”
我想了想,说:“好吧,把饼干吃了,我送你们去。”
于旬旬说:“谢谢。”
我去发动车的时候,章回和浆汁儿来到了我身边。
浆汁儿担忧地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说:“我觉得,他们就是想走了。”
章回说:“周老大,我跟你去吧。”
我说:“不,我一个人去。”
章回说:“为什么?”
我说:“我带他们去坠机的那个地方,只是想试探试探他们。如果他们真是高中生,我还会把他们带回来。昨天晚上他们受到了惊吓,今天你要是跟着我,他们会很害怕;如果他们不是高中生,那么我把他们送到那个地方后,不外乎有两种结果,第一,他们害了我。第二,他们对我讲出真相。”
章回没有再多说什么。
浆汁儿说:“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说:“要是不行的话,我们都去了也不行。”
上午10点钟,我开着碧碧的车,载着那三个高中生,离开营地,朝东面出发了。
他们三个人并排坐在后座上,副驾位置空着。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也不说话,我怀疑他们知道我在想什么。
走出了一个多钟头,我终于没话找话地问:“你们的班主任姓什么?”
于旬旬说:“姓李。”
我说:“男的女的?”
于旬旬说:“女的。”
我说:“你们校长呢?”
于旬旬说:“也姓李。”
我说:“男的女的?”
于旬旬说:“男的。”
我不问了,他们也就不说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没心情再对我编故事了。
过了会儿,我又说:“于旬旬,你爸爸叫什么?”
他说:“于林。”
我说:“你妈妈呢?”
他说:“也叫于林。”
我回头看了看他,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问:“不可以吗?”
我没有说什么,目视正前方,继续开车。
一对夫妻,他们都叫于林,在同一个单位上班,搞着同一项研究……
于林……
于林……
于林……
我渐渐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好像曾经认识过一个人,也叫这个名字……我使劲想,于林是谁?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与这个人肯定不怎么熟悉,不然不会想不起来。
但是,他绝不是某个酒桌上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不是在某个活动上只是互相交换过名片的人,更不是经常给我写私信的读者……
这个名字给我一种古怪感,似乎牵扯着一段并不愉快的故事……
也许是多日来营养严重不良,睡眠严重缺乏,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在极速减退。
说不定,我一会儿回到营地,连浆汁儿、章回、孟小帅、白欣欣都不认得了。或者,我根本找不到返回营地的路了……
我们就这么沉闷地行驶着,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始终没看见那堆残骸。
我四下看了看,嘀咕了一句:“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于旬旬说:“没错儿,你一直朝前开。”
我回头看了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于旬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记着路。”
我就继续朝前开了。
又行驶了半个多钟头,果然看到了那个坠机的地方!
我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随着那堆金属物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了,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那堆残骸不见了,我看到了一个很奇特的飞行物,呈圆形,它静静地卧在沙漠上,似乎在等待我们!
它的四周有一些辙印和脚印,那正是前几天我们来探查时留下的。
就是说,这个飞行物就是那堆残骸,它们自己组装在了一起!
我慢慢回过头,把目光射向了那三个高中生。
他们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别有深意。
第45章 讲个“不明人”
我说过,我曾经来过新疆若羌采访,甚至被困在罗布泊边缘。
那时候,我在陕西《女友》杂志社工作,经历过一件很乌龙的事,跟天外人有关。
我从来没讲过。
我也从来没写过有关天外生命的小说。不但没写过,也没看过,不管是小说、电影还是相关报道。
我不是不相信。
宇宙这么大,肯定还有生命存在,这几乎是不用质疑的。只有井里的青蛙才会认为世界只有井那么大,而且只有青蛙。
我很相信,我只是不感兴趣。
天外生命不管多发达,都属于科学。我想探索生与死,灵与肉,人与神,这是哲学。哲学当然比科学更高级,更深邃,更有意思。
我万万没想到,我在罗布泊上遇到了天外人……
我接着讲那段经历。
当时,我们编辑部有两个电话,都公布在杂志上,每天电话铃声从早到晚此起彼伏。
有人问怎样才能找到梦中情人,有人问怎样才能找到婚外恋人。有人问投稿秘诀,有人问致富绝招。有人问在哪里可以做变性手术,有人问幸福的桃花园在什么地方。有人问来编辑部怎么走,有人问去外星怎么走……
我从若羌采访回来大约半个月之后,这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当时是中午,大家都不在,我拿起电话,说:“喂?”
里面没有声音。
我说:“喂?”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我有点不耐烦了:“喂喂!”对方再不出声,我就要挂了。
电话里的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话了,那是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您是周编辑?”
我说:“你是哪一位?”
对方:“我想……投稿。”
我说:“你寄过来就可以了啊。”
对方:“我想亲自送到您手上。”
我说:“……那也可以。”
对方:“好,谢谢您,谢谢,谢谢……”
说到这里,他就把电话挂了,没有报上姓名,没有预约时间,只是说了很多个“谢谢”。
我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一天晚上,大家都走了,我在单位看稿子。
一至五层都属于省妇联,已经下班了。编辑部在6楼,是个大厅,很开阔。编辑部、广告部、发行部、行政人员都在一起办公。人一走光,显得很空旷。
我看着看着,有点倦意,就在沙发上躺下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我不是自然醒来,也不是被什么惊醒的。当时天已经擦黑了,编辑部的大厅暗暗的,一个人站在我脑袋前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个子很高,脸上的胡子乱七八糟的。
我一下就坐了起来:“你找谁!”
他就像一下被人解除了定身法似的,麻木的脸一下有了表情,很卑歉地说:“我找您。我给您打过电话的。”
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我陡然想起他是谁了。
我说:“噢,你带稿子了吗?”
他说:“带了带了。”
说着,他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手写稿,神秘地说:“我告诉你,我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有一次我还看到了——天外生物!”
大厅里很暗。
他离我太近了。
我忽然感到他有点危险,就站起来,打开了灯。
我说:“是科幻小说吗?”
他说:“不,这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他拍拍手上的稿子,又说:“我是全球惟一见过7次不明飞行物的人,也是惟一见过天外生物的人——这就是这本书的价值!”
我说:“我们是杂志,发不了这么多字,你应该去找出版社。”
他急切地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想连载。我要让地球人都知道——天外人已经来到了我们地球!”
我说:“对不起,你的说法缺乏证据,我们不能发。”
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精神病。如果我刊发他的言论,那我也成了精神病。
这个看起来很忠厚的人,又一次卑谦地笑了笑,突然说:“你能证实我。”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个精神病了。
我不敢得罪他,我担心他突然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他那么高,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后悔大家下班之后我没有把大厅的门锁上。
我挤出了一丝虚伪的笑,说:“我怎么能证明你呢?”
他凑近我,低低地说:“——因为我见过的天外生物就是你。”
我眯起眼看着他。
他还是那样卑歉,一点都不回避我的目光。
半晌我才说:“你是哪里人?”
他说:“我是若羌人,我叫于林。”停了停,他又说:“你可能认为我是个精神病,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记得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他的话让我抖了一下。
我马上断定:他不是精神病,绝对不是!
半个月前,我在新疆采访,当时我住在若羌文化馆。
那一天我当然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当时我刚刚学开车,瘾很大,晚上,我借了一部吉普车,偷偷到戈壁滩上去过瘾。那辆吉普车很旧了,远光灯坏了,只剩下近光灯,像手电筒一样照着前面一小块地方。
无边无际的沙子,偶尔一两棵坚硬的骆驼刺……
车不知道哪里漏油,一股强烈的汽油味熏得我头疼。终于,我熄了火,下车透气。
天很黑,像扣了一口巨大的锅,我只能从迎面吹来的大风中感觉这片戈壁滩的辽阔。
辽阔的戈壁滩上渐渐显出了它的轮廓,它变成了墨绿色。
我陡然恐惧起来——是一种奇怪的天光铺满了戈壁滩!
我爬起来,想跳上吉普车赶紧离开,可是我刚站起来,就感到头重脚轻,一下就昏厥了。
不知道多久,我醒过来。
我不是自然醒来,也不是被什么惊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我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站在我脑袋前方,定定地望着我。他发现我醒来了,一步步朝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戈壁滩上。
我好像受到了什么篡改,意识变得乱七八糟。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来,开车返回。我竟然忘记了怎样开车,曲里拐弯,不停地画着S形……
那个神秘的飞行物出现的时候,大概是晚上10点多钟,而我离城里五六里路,除了我,应该还有人看到。可是第二天没有一个人说起这件事!
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
有太多的人声称见过不明飞行物,真真假假,无法辨别。
一组调查显示,95%的所谓幽浮,所谓UFO,都是可以解释的,或者是大气光学现象,或者是一群发光的虫子,或者是某种云影,或者是人工放飞的东西……
只有5%解释不了,但也不能定性就是天外人的飞行物,只能称为“不明飞行物”。
我实在不想凑那个热闹。
另外,不管你看得多真切,不管你当时多激动或者多恐惧,你的说法都是一种“民间说法”,主流科学界不会承认你,不会理睬你。
换一句话说,不管真假,你都是在撒谎。
但是,假如你发现的不是天上、天外的东西,而是地下的东西,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哪怕是个破瓦罐。
难道这个于林就是出现在戈壁滩上又消失在戈壁滩上的那个人?
应该是。
尽管当时很黑,我没看清那个人,但是,现在我把这个于林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像对照,越想越像!
他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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