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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乱世繁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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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睿帝颤巍巍地伸出手:“宇儿……”
“我不是你儿子。”他挥开他的手,抬头,盯着他。
一字一顿,决裂如斯——
“肖倾宇,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肖倾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待他说完这番话后,感觉只有两个字——痛快!既痛又快!强烈的痛苦和快感缠绕在一起,在一瞬间,令他的灵魂微微麻痹!
牢门口传来狱卒呼呼咋咋之声。
“快把方嘉睿带出来!”
“出什么事了?”
“今天侯爷登基大典,怎可以忘了他呢!”
“哦,哈哈哈……”
狱卒的大笑声传入阴暗潮湿的牢房。
方嘉睿猛地扯住他衣角,哑声哀求:“杀了我。”
肖倾宇就这个样子,静静看着他。
“杀了我……”颤抖的声音,“朕不要看着他君临天下……成全朕……杀了我!”
扑哧!
利器刺破衣衫的轻响。
方嘉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大骇下睁开眼,只见一柄流金的长剑没入自己胸膛。
肖倾宇再猛然一推,直至长剑没柄。
方嘉睿努力地笑,恍惚间想起记忆中的语茉,永远华裳翻飞,相谙静好。
牢房地面在月下泛着清冷的潮湿。
肖倾宇倏地抽出黄泉剑!
鲜血从方嘉睿心口喷出,他的身子跟着软软瘫倒在地,却也没死。
“就这样结束吧,”他笑笑对他说,“就这样吧,该离开了,你也累了。”
方嘉睿也笑了,有晶莹泪花蜿蜒流下,泪痕斑驳。
“愿来生,莫要投身帝王家。”
闭目,阖眼。
再也,醒不来了。
肖倾宇静静看着血珠从黄泉剑的剑尖一串串滴落。
额而才发现那是自己哭了,可眼里却没有泪。
倾尽天下 乱世繁华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母弑父……
杀母弑父……
杀母弑父……
牢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再不会回来了。
大雪停落,满地积雪将刺眼日光反射得头脑混沌一片。
“公子?”张尽崖担忧看着一脸苍白的肖倾宇。
肖倾宇茫茫然环视着雄伟庄严的宫殿。
琼楼玉宇,画梁飞檐。
落在眼中,一片白茫茫的空荡。
远处宫殿门口,新搭建的祭台上,传来祭司苍老却嘹亮的高喊:“九夏沸腾,生灵涂炭,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天传民心,人心所向,天命可知。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故天命皇帝,将统治权归诸全国,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神圣的颂天祭神后,雄浑而又清晰的谕令自新任天子口中朗朗诉出,声音虽不高昂,周围万民万军竟听得一清二楚。
“唯天明示!改国号为‘倾’,从今往后,大庆子民亦是我大倾子民。改年号为‘宇’,朕登基之年即为宇历元年。朕,帝号‘寰宇’!”
橙红色的太阳霎时转为耀眼灿烂的艳红,硬是将黑暗推挤到天的背面,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日蓬勃,金芒万道。
祭台之下,百姓一个接一个对着寰宇帝跪倒,士兵们整齐地一排接一排的跪下,远远望去,仿佛风拂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翻起滚滚波浪。
无数个嗓音汇集成一片洪亮的回音:“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民俯首,山呼海啸,声若震雷,直达九天。
可是肖倾宇只听到那一夜红衣男子虚弱而决绝的声语:“如果早晚都要拔剑,我宁愿在失去之前先下手为强。如果人生就是如此残酷,我宁可爬到那最高峰,让万千众生统统匍匐在我脚下!”
公子无双轻轻闭上眼:肖倾宇有生之年,终于得见你君临天下……
没有什么遗憾,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一直记不清你的笑脸,只记得那一年的桃树开满了前世的花,被春风吹了满地,像雨一样下得极是好看。
连那咸埃也曾落成了花,漫如雨下。
若是我走了,还有谁再陪你,看那一场桃花如雨。
可是——他手指按住轮子,用力一转!
——该离开的总归要离开,
那就
这样结束吧。
轮椅滑入轿帘,起轿,离去。
八十四云骑侍立左右。
雪白软轿穿过长桥,宫门。
正待走下九龙白玉阶——
“肖倾宇!!!”一声断喝,压抑着怒气。
龙袍加身的方君乾,竟出现在台阶上!
看着拦在面前的寰宇帝,八十四云骑皆不知如何是好。
轿中的肖倾宇也没想到方君乾居然会抛下登基大典来阻拦自己离开!
“无双公子这是要赶往何处?”
轿中的肖倾宇一言不发。
“要不是卫伊对我说明真相,只怕倾宇又会来个不告而别吧。”
白帘一动,无双公子终于划出了软轿,却看着他,依旧沉默不语。
张尽崖目瞪口呆:公子不是说已经知会过方小侯爷了嘛!莫非没有?!……那他把这事告诉给了方卫伊——
心急如焚:小孩子果然会坏事!
“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他终于开口。空蒙蒙的眼神,但那讥诮却仍是坚硬,半分也不肯妥协。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暴风雨一般朝方君乾袭来。
无双这一走,是不会再回来了。以他的个性,必会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不让任何人打搅。难道,从此真的再不相见?
我不会让你走!
他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地说:“我什么都可以让,可以忍!除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肖倾宇只是默然,淡漠的脸上现出倔强高傲的神情:“你不是天、不是神!纵然是天是神,也无法勉强我做任何事!”
纵然是天是神,也无法勉强你做任何事……
他还是这般刚烈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更何况方君乾不是天也不是神,只是区区一个人间帝王。
悲痛与不甘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寸,那毁灭性气息,令人战栗而疯狂。
“你只有杀了我,你才能走!”
倏地胸口一阵剧痛!他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肖倾宇黄泉剑握在手中,剑尖扎在方君乾的心口,
殷红的血染在玄黑描金龙袍上,晕成了一朵血花,说不出的妖异,
冰冷的剑尖一豪一豪刺入方君乾的身体里,
方君乾没有动,
肖倾宇也没有动,
动的只有剑,
握在肖倾宇手里的黄泉。
方君乾,你不会知道。
那一碗打胎药虽留下了肖倾宇性命,但筋脉断毁,气虚体弱,已为我此生埋下隐疾。
亲手喂下母亲毒药让肖倾宇日夜难安,此后终生气血难平。
助你逃亡千里相送,那强忍的一口气,足够让我折寿十年。
而今,一柄黄泉,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亲……
肖倾宇心中,其实是有怨的。
是谁刺痛了谁的心,是谁爱恨了千年只换来完整的忘却。
方君乾轻轻一笑:“上次,倾宇也是伤了我这里。这次,还是这里。”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是他,还是他?
苍白无力的承诺,肆意悖逆的誓言。
不知融化了谁的思念、谁的殇痛、谁的埋怨。
错综了情与仇、爱与恨、恩与怨。
方君乾左手攀住黄泉剑的剑锋,锋利的剑刃划破掌心,鲜艳黏稠的血珠顺着左手掌缘滴落!
他看着他,眼神哀绝:逼到这个地步,才看出你心中果真有恨。那又要逼到什么程度,才能证明你心中有爱!?
不敢与他对视,肖倾宇松开了杀气横溢的黄泉。
“方君乾,你亲手杀了你的父母,而我也亲手杀了我的父母——你我从此,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你跟我?
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方君乾只觉一阵好笑。
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他抬头,声嘶力竭:“血染江山,倾覆天下,都是为了你呀!”
他淡然的望着他,轻轻地微笑着:“不要把我当作你野心的借口。”
说完这句话后,肖倾宇垂手至椅侧微一施力,便连人带椅转过了个角度,也带过了他此时哀伤的表情。
没有比这句话,更伤人的了!
方君乾片刻里居然遣不出只言片语。胸腔里血气翻腾,要紧握拳头才能立住。
甫一张口,那口心血到底没能忍住,赤淋淋一股,悉数喷上了华贵龙袍。
肖倾宇徒的浑身一颤,十指紧抓扶手,忍得指节发白。
但他终究没有回头。或是,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自己就会心软。
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
无双公子肖倾宇,从来不是会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天下苍生的人。
可是,他呢?
你怎么忍心,单单舍了他?
目送那顶白色软轿从自己身边擦过,走下台阶,方君乾竟没有一丝挽留。
寰宇帝孤独伫立在九龙白玉阶上,伤口血流不止,脸色苍白虚弱得似乎会随时倒下。远远望去,竟是那般伶仃孤寂。
身后传来那声自言自语般的低喃:
“谁能袖手江山倾覆天下只为与你相拥……这是爱是痴,莫非你真的不懂?”
一口腥甜在唇齿打转,
轿帘后的公子无双嘴唇动了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我懂。”
倾尽天下 乱世繁华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宇历元年,正月初一戌时。
“轰咚”一声巨响!
街上的民众纷纷驻足,抬头一看,沉沉夜幕染上万里红霞,红霞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向四周扩散开来,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闪闪烁烁,灿烂夺目。
又听得“咚”的一声脆响,一朵巨大的嫣红牡丹又在天空盛开,鲜艳花瓣点点飘落,为夜空留下璀璨红颜。
片刻间满天烟花竞相绽放,一朵刚开又来一朵,姹紫嫣红争奇斗妍,直将夜空照耀地如同白昼。
百姓们喜笑颜开,纷纷站在城楼之下观赏这难得一见的绝美礼花。
寰宇帝登基的烟花盛典,格外盛大。
城中百姓欢呼雀跃,沸腾一片。
金銮殿里四门大开,可以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外面流光飞舞的盛世烟花。金銮殿的王座之上,坐着形单影只的年轻帝王。
方君乾闭上眼,习惯性地伸手按额,遮住眼睑,忍下那流泪的冲动。
过了今天,他就是新王朝的帝王。
一个杀伐决断,君无戏言的天子,已不能随心所欲的哭笑了。
他还记得那年八方城的除夕夜,他带他一起去城头看烟花。那夜,他看他在漫天繁华中粲然微笑,倾尽芳华——他是喜欢看烟花的。
即使知道当繁华落尽烟消云散后就只余一地的感怀荒凉。
当时的自己手指苍穹,对静坐的他说,“倾宇,这转瞬即逝的美丽会留在哪里?”
他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心。
并不是什么都没剩下,至少,会留在这里……
寰宇帝忽觉压抑甚久的两行热泪,就要倾斜流下。
“陛下——”
听到台下传来的陌生称呼,方君乾懒洋洋抬起眼。
“啊,是戚丞相呀……何事?”
何事?
戚无忧不禁苦笑。
按皇家礼节,此时的寰宇帝不是应该登上城楼观赏烟火盛典,让万民一睹圣颜,令臣民景仰,与民同乐的吗?
为何会躲在空无一人的大殿,独自怅惘,对影成双?
“陛下……”
寰宇帝忽然开口,无比空洞凄伤:“坐在这位子上,真是冷呀……”
戚无忧浑身一震,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年轻男子,忽然心生不忍。困难开口劝慰:“陛下,您少年封侯,战无不胜,年纪轻轻便已君临天下,坐拥如画江山。将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您……”
方君乾抬头,遥望烟火烂漫的璀璨夜空,安静的绝望:“这天下,只不过是方君乾博他一笑的烟花……可是他不在了,要这烟花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在了,这盛世烟花要去博谁一笑?
轻飘飘的声音,令戚无忧心中一片哀戚:是不是每个绝世的人都如此骄傲和,孤独。纵使红尘滚滚,无论绝世繁华,也半分入不了那般孤傲的心。
明明是唯一可以匹配的彼此,为何注定分离?
无法分辨心中的悲哀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
只是感觉到疼痛……而已。
皇都城郊。
一处缈无人烟的林子里,竟掩藏着一座庭院。远看像是农家小院,近观才知是一处非常精致的院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房屋,清净雅致中一番暖暖的宁静。
无双默默坐在案前,
日光照在他脸上,初雪般的肌肤越显苍白冷漠。
“公子,今儿天气不错,我推您出去晒晒太阳吧!”张尽崖放下新沏的茶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公子无双悄然将自己隐藏到晒不到阳光的阴影中,勉强对他一笑:“公子有点累了呢,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看到公子略显恍惚萎靡的神态,张尽崖明白过来:“公子骗人!”
“嗯?”无双公子挑了挑眉。
张小朋友鼓起勇气:“公子不是说离开皇宫是为了养好身子的吗?那公子现在哪有一点宽心养病的样子?什么青山绿水最为养人,尽崖只知道以前还有小侯爷每天逼着公子按时喝药,管着公子早点休息。现在没有小侯爷在身边照顾公子,我们这些人又不敢违逆公子,公子就趁机折磨自己,毁了自己。”
张尽崖总觉得公子无双活得太累了,不能哭、不能恼、不能慌张,还没有什么可以依靠。
原来还有一个方君乾,那个世上唯一可以陪伴公子,照顾公子的人。
可是现在……
有时候觉得公子是故意的,故意趁着没有方君乾在身边把自己推向深渊。
肖倾宇闻言苦笑不已:真是失败呀,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
“好了好了……”公子无双忙不迭打断张尽崖的话,“为师知道了,今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脸淡定地问:“尽崖,《三都赋》可背熟了?”
张小朋友两眼一抹黑:拜托公子,别转移话题呀!
“皇甫大人久等了,陛下传您进去。”
“有劳。”
御书房内,寰宇帝方君乾看着手中的奏折,竟有些迷惘。一身华贵龙袍全然浸泡在冷月的清辉中,点点的落寞。
那个人,不在他身边。
皇甫鲧禹叹了口气。
所有人议论纷纷,无非关乎那个男子的去留是非。
大家都认为那白衣翩翩孤傲遗世之人的离开巩固了新王朝危如叠卵的局面。
或者所有人都认为,公子无双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了离开,甚至不惜出手伤了寰宇帝,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牵绊。
想到这里,皇甫大人对此行的目的又犹豫起来:该不该说呢?
“皇甫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方君乾拍了拍手中的奏折,“有话直说便是。”
就算已登基成为寰宇帝,方君乾依旧是方君乾,不喜欢转弯抹角繁文缛节,直接而效率。
皇甫鲧禹迟疑片刻:“启禀陛下,陛下可还记得臣以前向您提起的百草神医余日此人?”
方君乾倏地抬头,盯着皇甫的双目也多了两道精猛的亮光。
皇甫鲧禹心一横:“不瞒陛下,臣跟余日乃至交好友,一月前臣邀余日来皇城替公子治疗腿疾,如今,余日已达京师!”
“他现在居于何处?”
“余日不喜与人接触,一人独居神农山百草庄园,平日里只有几个好友才会前去探望。”
寰宇帝起身,轻轻走到窗边。
“倾宇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清冷悦耳之声毫不迟疑:“站起来!”
“会的。有朝一日,本侯必倾天下之力让倾宇站起来。”
眺望繁星如织的夜空,他的发扬起在暗夜下,丝丝缕缕荡在风中。
可是倾宇,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启禀公子,皇城暗探密报,百草神医余日两天前已进入皇城,现隐居神农山的百草庄园。”隐卫的声音微微有点激动,“公子,您的双腿有可能痊愈了!”
张尽崖兴奋得跳起来,抓着无双的衣袖雀跃不已!“公子……公子,太好了!公子可以站起来了!公子可以站起来了呀!”
肖倾宇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百草神医生性散漫,治或不治在他一念之间,更何况就算他出手,能不能治愈还是未知之数。”
“可是……总算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公子可以站起来,哪怕只是一天,我们这些人也会非常非常高兴呀!”
看着面前两张期待激动的脸庞,想起明里暗里为自己效忠卖命的鲜活生命,肖倾宇无奈一笑。
怎能拒绝呀……怎忍心抹去他们眼中的亮光……
双手优雅环绕着夺目的天蚕金线,无双公子绽放出那份独有的绝世出尘的芳华:“好吧,就让肖倾宇去会会那位余家的百草神医!”
倾尽天下 乱世繁华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子,就我们两个人没问题吗?要不要多带些人?”张尽崖望着眼前一片枫树林,吞了口口水。寒冬腊月,神农山上的枫树林居然还不合时节得火红一片——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肖倾宇翩然振袖,黑发飞扬在赤色风景里,仿佛用万千人的血液侵染出一幅最美的水墨画。
“尽崖,龙有龙道,蛇有蛇道。官场中的那一套若用在江湖中,会被所有武林同道所唾弃。江湖的事江湖人解决,肖某此次前来,只是以一介江湖人身份,带这么多人又有何用?”
“可是公子——”张小朋友的脸色有点发白,悄悄挪近无双公子,“我还是有点害怕……”
肖倾宇锐利眼神迅速扫过那片枫树海:这片枫林居然暗合“幻、困、杀”阵法叠加,怪不得神农山五行逆转时节倒换。
“尽崖,等会儿跟紧我了。”无双公子眸中流转着自信的光华。
江湖高人一般喜静,为防生人打搅,通常会在隐居之地布下一些阵法,但是阵法中会留有一个生门,一是因为怕赶尽杀绝而有有伤天和,二则是用来考验一下破阵之人的能耐。
掐准时辰。
三,二,一!
“走。”他只一声,潇洒而自信。
张尽崖小脸一青:“公子等等我~~~~”慌忙跟上,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半步都不敢踏错。开玩笑,稍有差池可是连小命都得搭上呀!
抬头望了望催动轮椅走在前面的无双公子。
破阵时的肖倾宇,云袖飘飘,白衣博带。
行若流云,缓急不惊。静如深潭,风扬不兴。
张尽崖看着自家公子不时弯下腰折起一朵小野花,或金线一闪攀断一段小树枝,心下不由焦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拈花惹草”?!
此刻的张尽崖当然不会明白,肖倾宇的一举一动都暗符天地规律,已在举手投足间破坏掉了神农山阵法。
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张尽崖不由抱怨了一句:“好大的雾!”
“尽崖,站在原地不要动弹。”无双公子轻轻一句,吓得张小朋友伸懒腰的动作顿在了半空,好不滑稽!
“啪”,肖倾宇折断最后一根树枝,清叱一声:“开!”
漫天浓雾烟消云散,天高气爽,清明澄透。
张尽崖差点感激涕零,慌忙跑到自家公子身边:还是在公子身边最安全了,以后打死都不离开半步!
随着浓雾散去,一座简约却不失雅致的庄园出现在两人眼前。
院门大开。
有四人坐在院子里,正好奇地透过院门朝自己张望。
正是百草神医余日和他的三位至交,人称“三棋友”的江湖异人。
“车三进一。阵得兄,你不是刚说自己这阵无人能破吗?”正在下棋的青年戏谑。
“人有错手马有失蹄,纯属意外!意外!”心中尴尬不已:那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夫夸下海口时破阵杀将出来,这不是让老夫自己甩自己耳光嘛!太不道德了!
另一个棋手回望在整理草药的余日:“将六退一。余兄,此人既已破阵,按余兄规矩,少不得又要替人看病了。”
百草神医余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看病者,皆要他看得顺眼,且那天兴致颇高,这才出手救治。如若那天心情不佳,对不起,避不见客!——但话也不能说死,余神医还是留了一条活路的。
但凡能破其门前阵法者,余日便出手替其医治且分文不取!
却听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悠扬磁性如音乐的声音:“肖倾宇前来拜会余神医,请余神医不吝赐见。”
三棋友霍然立起:“是无双公子呀!”语气惊喜中不乏敬畏。
却不见余日一听来者姓名就沉下了脸。
张尽崖一脸茫然地看着三棋友兴奋地涌出院门,恭恭敬敬向公子行礼问好。那神态,那表情——颇有点现代追星族的架势!
余日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潇潇洒洒丢下两个字:“不医!”
张尽崖差点抓狂了:“喂你这老头——”
“尽崖不得无礼。”肖倾宇依旧温文尔雅,“敢问余神医,肖某可有让余神医看不顺眼之处?”
余日冷诮:“不知名动天下的公子无双可还记得当年的青楼花魁莫雨燕?”
肖倾宇何等聪颖剔透,一听就知余日拒绝替他医治的原因。
轻声一叹:“肖某无一日忘记莫姑娘。”
“那你可是后悔了?”
“不。”肖倾宇正色,“肖某不后悔。”
他是公子无双,他要保护他的亲友,他的祖国,他的人民!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公子无双不得不做这样的抉择!即使抉择的代价是痛苦!
“你!——”死不悔改!
余月说的果然没错,此人端的铁石心肠狼心狗肺!枉费那个莫雨燕对他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丢了性命!
这种人,不治也罢!
“啪!”那是一拳捶上树干的声音。
“陛下噤声。”皇甫鲧禹慌忙劝阻寰宇帝。幸亏那几位的注意力全放在别处,要不然……
一边是友,一边是忠……皇甫苦笑:还真是左右两难呀!
方君乾咬了咬牙,死死注视着不远处那抹纤尘不染的纯净雪白。
是他!
原本只是跟着皇甫鲧禹来此拜会神医余日,却不想在此遇见了他。
他愈发清冷淡漠,纵使漫然闲坐,依然令四周气氛静谧如深水,不舍惊扰。
如此倦如此美。
就这么浅浅笑着,淡淡说着,听到耳边,竟是尖锐至温柔,凌厉如刀。
恨不得动用千军万马强留下这个男人,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他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怕自此再不露面!
方君乾感觉到绝望,强压住想出现在他眼中的欲望,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一时痴惘,轻声问了句:“倾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倾尽天下 乱世繁华 第七卷 第一百五十章
“要我医治倒也不难,只要你能过三关,我余日一定竭尽所能令无双公子从此行立于地!”余日阴阴地笑,故意刁难。
“哦——”此言一出,三棋友与张小朋友同时喜形于色。
无双公子微微一笑:“余神医请讲。”
“不是我余日刁难你,凡要我出手医治者,都要过三关,这是我的规矩。”
三棋友:什么规矩,怕是你刚制定出来的吧?
“第一关便是破阵法,这一关无双公子已经闯过了。”
好诶!~~~张小朋友激动地望着公子,连带着看余日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余日故作公正:“这第二关么,就有劳贤弟助阵了。”
三棋友同时茫然:关我什么事?
“公子必须在棋艺上击败余日的贤弟,方可听那第三关。”
三棋友面面相觑。
最后老大硬着头皮:“那就请公子不吝赐教了。”
肖倾宇风静温恬道:“不敢当。”
“慢着!”余日懒洋洋打断他们的话,“余日说的是,三个人!”
“你!!”张小朋友险些冲上去与百草神医英勇搏斗!
余日才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只看着肖倾宇:“如果你输了一场,就别怪余某无情无义了,趁早下山吧!”
躲在树后的皇甫鲧禹为难道:“陛下,余兄刚接到下官书信时分明对公子很有好感,听到要为公子医治,虽嫌路途遥远却也答应下来……可现在不知为何……”
方君乾望着那个人,依旧笑得张扬而骄傲:“放心,他没问题的。”——因为,他是公子无双啊!
皇甫打量着面前的方君乾:眉目清逸唇薄如线,那么慵懒邪魅的人,五官轮廓却是清朗刚硬,飞扬的眉眼,更是隐隐挟着霸气。
他是那么相信着他呀!
皇甫鲧禹突然对戚无忧当初所说之言有所感悟……
却听肖倾宇优雅拱手:“既如此,三位棋友请了。”“虽说三棋友敬仰公子多时,却也不会手下留情。公子,得罪了!”
第一局,三棋友中的老大祁阵得持黑。
肖倾宇持红棋先行:“炮二平四。”
第一局开始!
所有人屏住呼吸。
除了余日和皇甫鲧禹,无论方君乾、肖倾宇还是三棋友,无一不是精通此道!
“兵四进一。”“将六进一。”
“车三进八。”“将六退一。”
“车二进一。”“前卒平五。”
“车二平五。”“卒四平五。”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五招过后,方君乾就已知道祁阵得是不可多得的象棋高手!说不担心是假的,他不由暗暗替肖倾宇捏了把汗。
“帅五进一。”
祁阵得微微一笑:“卒六进一。”
寰宇帝暗暗叫了声不妙!此着过后,黑方占据主动权,以后基本上是黑方进攻,红方防守。
无双公子风度恬然,衣不带水:“帅五进一。”“车五平三。”
“兵六平七。”“车三平一。”
……
第十四着,“车四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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