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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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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昨天有江潮和厉盖接连替自己顶酒,也许今天会更加头疼,说不定这会儿还没醒。
林杉默然想着,忽然记起,江潮替他顶了二十多碗酒后,即被厉盖叫人送回去了。之后,就一直是厉盖在顶酒,后来还一起回来了。
想到这里,林杉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见,在正厅侧面的花厅过道里,用三把椅子搭凑成的一张“床”上,歪斜着身体睡着的厉盖,搭在他肚子上的一条毯子已经垂落了一大半。
林杉走了过去,弯腰拾起地上的毯子,再站直起身时,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还在北边时,大帐中厉盖便经常这么睡觉,衣不解带的近身保护着此刻已经成为君王的那位大哥的安全。
当林杉挽着毯子凝神回想时,厉盖忽然醒来。睁开双眼的他楞了楞身,然后很自然的坐起身来。还未开口,他的眉头也深皱了一下,昨晚喝得不少。
“要你醉,可不容易。”林杉将毯子随手搭在椅靠上,看着正在搓脸的厉盖又道:“怎么不去床上睡,喝了那么多酒还这么睡,容易着凉。”
“其实也没喝多少,都让江潮那小子喝了。”厉盖把自己的脸搓得通红,不过他因为醉酒后略显浊意的目光倒也清亮了一些,“听你说到着凉这词,我忽然想起我有几年没着凉了,不禁有些想念,快忘了着凉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林杉耸了一下眉:“这玩笑开得可不好玩。”
“我只说吧,昨晚那种情况,我怎么能放心你啊!你自己不觉得么?”厉盖搓完脸又开始搓手,“所以一个江潮不够,我暂且给你当一天的近身侍卫。”
林杉心知肚明,并且心里还有些感动,但表面上他还是作出戏谑的姿态,深深一鞠:“在下不敢当。”
“你得了吧!”厉盖站起身,顺手拍掉了林杉那一揖。
两人的几句交谈,已经引起了仆人们的注意。早上天亮后,他俩人虽然还在睡,昨晚厉盖就叮嘱过一些次日的事,仆人们也不敢打搅,但他们早已经准备好洗漱用品,只待两人醒了便立即送来。
一个年轻家丁走了进来,恭敬说道:“两位大人,洗脸热水早已备好了。另外,从早晨开始到现在,一共有六位官员来访。按照厉大人昨夜的吩咐,小的已经婉拒了他们,记录下了名册。”
厉盖点了点头:“知道了,再有人来你就接着拒,退下吧。”
等那仆人走后,厉盖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昨晚喝倒了那么多人,今天还能来这么多人。”
“人之常情。”林杉微笑着简单应了一声。
……
石乙好不容易在各种惊讶莫名的情绪缠绕之中睡着,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得有些耀眼了。
不过这种晚起的现象,在东风楼里时再常见不过了,所以清早时分,除非是他自己自律早起,否则不会有人一大早去吵他,也不会有人斥责他赖床的过失。
然而,石乙在睁开双眼后没过多久,他就忽然神经质一样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光着脚跳下床,他刚刚扯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又反手扒开前襟,摸了摸衣衫内里,等摸到那叠成一个小方片的纸,确定了昨晚的所见不是梦境,他才舒了口气,缓了缓神的开始仔细穿鞋子。…
他刚起床时的举动有些粗鲁,声响弄得太大,很自然的引起了住在隔壁的紫苏的注意。
紫苏忘不了姐姐临终前的不舍与托付,对石乙这个外甥照顾得很仔细。前不久石乙大病一场,让她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情况总算好转,她提着的心也才刚刚放下。听到石乙房中有异响,正在梳理头发的紫苏立即放下手里的梳子,走出屋去看。
看见石乙的屋子里一切如常,她的心绪一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转身要走。
却听石乙的声音忽然传出:“小姨,你有什么事么?”
紫苏站住脚,回头看向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外甥,有些没好气的开口:“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怕你有事,刚才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刚才下床时让被子绊了一下。”石乙有些憨态的笑了笑。
“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连睡觉都这么不安分呢?”紫苏本来要走,这会儿又折身回来,她虽然在说着责备的话,眼中却是在关切的打量着石乙,“摔到哪儿没有?刚才那一下,听着声音,可是不轻。”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石乙默然在心中感怀了一声,嘴面上则轻松的说道:“我没事儿,就是从床上跌下来,这点高度算什么。”他心念一转,忽然又笑道:“当然啦,要是以头着地,这点高度也是容易出问题的。”
紫苏楞了一下神,在心中设想了一下人在起床时以头跌向地面时的样子,忽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笑了两声后,她又强作出一脸严肃模样。扫了一眼石乙的脸庞,确定他刚才说的话只是玩笑,并没有真的以头跌地,她那纤瘦的手就伸出一指钩了钩,然后重重一记扣向石乙的额头。
但在手指指节快要挨到他的额头时,她又暗暗收去了力道,只是很轻的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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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逆情
紫苏下手不重,不料石乙却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惨叫了一声。
紫苏楞了楞神,旋即听见石乙“嘿嘿”的笑声,才恍然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里有些恼火,但又不算是真正的生气,只得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
忽然转身离开的紫苏那一头如墨的柔顺黑发轻微掀开半边,露出她那线条柔和的侧脸。刚刚起床的她还没来得及在墨发上缀好珠钗首饰,一身淡素衣衫,倒衬出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这一幕落入石乙眼中,他忽然觉得心底的某一处悸动了一下,不由得喊了一声:“紫苏……”
紫苏怔然回头,又忽然瞪了他一眼,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得称我姨母。”
这一句话令石乙如在心头吃了一棒,倒不是因为逾越辈份的关系,而是一种……别样的情愫,但这种只是萌动了一丝念头的情感,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因为,此乃逆情。
石乙心绪一滞,然后他垂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屈起的大拇指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他的脸上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显出一片如成年人一样的沉稳表情,凝神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小姨,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呢!”紫苏眼中露出些许不解,但她见石乙那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不禁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不只是要这么说。”石乙依旧一脸肃容,认真地道:“我会努力赚钱,直到带你离开这儿。”
紫苏从石乙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好意,同时她又为这份好意而有些发愁。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个外甥对东风楼一直存在一种排斥心理。
为此她曾告诉过他,东风楼其母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并且在经过那位女主人的改造后,东风楼的性质与以前是迥然不同的。尽管如此,石乙对东风楼的态度和缓很多,但想要离开的心一直都在,而且他不止是自己要走,还要带她一起走。
再次走回石乙身前,近距离注视着那双与姐姐生得一样好看,但长在面前这个男孩脸上时一点也不显得女气的凤目,紫苏温言说道:“小乙,我若要走,东风楼不会强留,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选择留下么?”
“一饭之恩,一生难忘。”石乙说罢就垂下了头。
他怎么不知道紫苏为什么留下,但他同时又无法理解,那‘一饭之恩’为什么不能用别的途径报答,偏要用消耗一个花样女子最美好年华地这种方式,这难道不是对一个人人生残忍的切割夺取么?
他的思想、见解跟信仰与紫苏有着很大的分歧裂口,但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辩解什么。现在的他在紫苏的眼里是一个晚辈,他知道自己的话在紫苏的眼里将会是带着孩子气的。
所以他暗暗决定,等到那一天,至少他能为自己做主时,再把心里轻微动摇过、但最终没有改变方向的信念说给这位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听。
紫苏发现,一旦她与石乙说及在东风楼的去与留时,这孩子就会陷入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想说些什么开导于他,无奈她自己也才只活了十几年,经验阅历也是有限的。在与他多说几句话后,他的那双眼睛又总是会让她想起姐姐,最后便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只能是无言的轻轻抚一下他的头发,不知道是意味着道歉,还是什么别的。
任由那只柔软的手轻缓的拂上自己的头发,石乙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兽类中残忍勇猛如狼虎一行,在闲暇时也会互相舔毛交流情感信息。人类是进化后的高级动物,身形直立后,有了语言能力和双手,但在有的时候,更近到心灵的交流,还得还原到肢体的碰触上。
紫苏在揉着石乙的头发时,石乙也能嗅到她身上那缕淡淡芬芳。
这个时候的紫苏才刚刚起床梳妆,还没来得及用上东风楼配发给姑娘们的那一套专用的胭脂香粉,她身上散发出的是那种少女的自然香气,石乙闻着觉得心底很舒服,仿佛身边的空气也都忽然滤过了似的。
但他很快收束了这份心意,突然从紫苏手底下钻了出去。
紫苏讶然看向跑进自己屋子的石乙,还没开口,就听他嬉笑一声说道:“差点忘了,我昨天跟小叶子约好一起玩,我再不赶紧去,就要错过午饭了。”
紫苏不禁莞尔:“屈伯要知道你这小子蹭饭蹭得这么积极,没准下次看见你,直接拿棒子撵你。”
正在系腰带的石乙闻言笑得狡黠:“我吃饭可比睡觉老实多了,再不济屈伯拿一碗剩饭就可以把我打发了。不过我想他可不会那么小气,我可不是吃白饭,还能帮他洗碗择菜呢!”
紫苏面露无奈神情的叮嘱了一句:“别烦到人家,林先生也住在那儿呢!”
石乙随口丢出一句话:“林先生好几天没回那里了。”
“噢……”紫苏有些失神的应了一声。
林先生几天不见人影?这消息她还是刚刚从石乙这儿得知,难道连九娘也还不知道么?那个女孩还在老宅,这可不像林大哥的行事习惯。
紫苏看了石乙一眼,目光中快速浮过一缕异色。她没有再说什么,只转身回房,随便将头发拢了个形儿,然后披了件衣裳就朝九娘的房间走去。
……
厉盖站在宅子后院的井边,用井里的凉水洗脸。他一贯如此,哪怕是在冬天里也不习惯用热水洗脸,而这一习惯是十多年前在北边军中练就的。林杉站在他的身边,正在用热水洗脸,蒸腾的热气飘散开来,两人的习惯迥异。
洗完脸后,林杉就拿热水烫过的毛巾铺在脸上,然后微微仰起了脸。
这种蒸脸的习惯则是由于他容易熬夜而养成的。彻夜不眠的人容易眼干,缺乏神采,面部皮肤也会因为没有得到休息而泛出一种微僵的颜色,用热毛巾蒸一蒸,的确可以缓解不少。
仰面“蒸”脸的林杉静站了一会儿,并没有注意他身边正拿冷水搓脸的厉盖,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忽然觉得脸上一凉,那条热毛巾忽然被人掀去。
他刚侧过脸,就看见厉盖抖着手里还蒸腾着些许热气的毛巾,凌空划出半月弧线,笑着说道:“你这习惯还没丢下,不如咱们再比划比划,看你腿脚上的功夫有没有丢下?”
“别闹腾。”林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边走近厉盖,一边轻描淡写的探出手臂,欲取那条在厉盖手里抖着的热毛巾,“咱们都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你如今也已位至守备总领,这样浮躁的举动让别人看去议论,有损你的身份颜面。”
“让他们损去吧!说起这个,昨天我们俩醉得东倒西歪地回来,要议论的事可是有一大把。”厉盖说着话,同时也紧密的盯着林杉那寸寸探近的手。…
忽然,他将手里的毛巾准确的掷进不远处的脸盆里,同时空着的那只手由下至上,拍出一掌,正击中林杉那只迎面伸来的手。
林杉的那只手看似平静伸出,实际上是蕴着力道的,只在与厉盖的一掌相碰时,那力道才显露出来。他迅速收手,并陡然退后半步,才没让自己那只手的脉门被厉盖由下而上的那只手掌化为五爪、扣住脉门要穴。
厉盖一招抓空,也已收手平置离胸前一拳处的位置,那只扔毛巾的手也是划了半圈的收了回来。他的双腿慢慢迈出一个进攻的步形,身形微侧,那收回的一双手化掌为拳,并交错了位置。
“我就猜到你是怎么想的。”厉盖望着林杉同样已经准备好的攻势,微笑着说道:“昨晚喝得太多了,现在头疼得很,咱们来推几番,活动一下筋骨,也发些汗,排一下伤身酒虫。”
“那好吧。”林杉也是微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的功夫跟你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你不能使上内劲,还得让我……”
林杉的话还没说完,厉盖就已经扬拳逼近身来。
……
厉盖邀林杉打的这套拳,实际上就是他每天早晚必练一遍的那套醒骨通筋拳,本身并没有攻击性。但当两人一起推拳时,明显强化了敏捷度和力的均衡把握,在力的互相作用下,难免也会出现误伤情况。
一套拳打完,林杉连厉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上,倒是吃了厉盖几拳。
还好厉盖的拳头上没带一丝内劲,收势也快,否则待会儿林杉出去时,脸上的青印还真得惹人笑话。
不过,打完这套拳,浑身微微出汗后,那宿醉引起的头疼的确减轻了不少。精神不错的两人一同回厅中坐下,那张厉盖用椅子搭成的简易小床早被仆人们撤去,旋即又有仆人端上两杯热茶,然后恭声退下。
林杉自己揉了揉刚刚吃了一拳、此时仍旧微微发疼的左脸,然后环顾了一遍厅中的摆设,慢慢开口:“昨天刚到这儿,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地方,就被他们邀出去了。现在有空仔细看看这地方才发现,你这几年对房屋的品味是一点也没提高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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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难言绯事
“对这类事物的品味,我当然没你高了,就像你打拳没我强一样。而且这地方不是给你常住的,品味太高了或许是一种浪费。”厉盖打趣了一句。
他见林杉在揉脸,转言又关切道:“怎么样,你的牙没事吧?不少字”
林杉端起茶杯向厉盖敬了一下:“承蒙武神手下留情,林家祖上保佑,它们皆安在。”
掀盖吹了吹滚烫的茶汤,他又说道:“下次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与你打拳了。”
厉盖闻言只是咧了咧嘴,没有回声。
他伸指将面前茶杯盖子的顶扣捻着转了几圈,沉默了稍许后才随口道:“老三,你的功夫退步不少。今晚我就要回去处理这几天积累的事务,不能再待在这里,我有点担心。”
“我没事。”林杉看着厉盖的双眼,定了定神后又道:“我相信我没那么容易出事儿,你相信我么?”
厉盖没有多想什么地凝神说道:“我相信。”
林杉无声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厉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他略犹豫了一下就又开口道:“老三,那天在闲鹤饭庄里,我们商讨过关于小叶子的安置问题。这几天我考虑好了,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就放她在‘宋家’吧!”
林杉端着茶杯的手定住:“宋家?最近他们没有任务么?”
“我去与大哥说,这要照顾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排个一年的闲时出来,能有什么问题。”厉盖说到这儿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后才继续道:“让小叶子在宋家多学学女德以及宫规。我看她跟着你住在邢家村近十年,这两处学问可算是一点底子也没有,活脱脱一个假小子。让她在外熟悉了再回宫,对她也是有益的。”
林杉点了点头,边想边说:“你的这个想法倒是好的。可是,让她在宋家学女德之类的东西这事好办,但是让她在那儿学宫规,你让我怎么跟她说。”
厉盖的眼中现出为难之意,缓缓说道:“只要你同意我的设想,把她暂时交给宋家照顾,之后的事我们再一起慢慢商量一下。她总会有知道她身世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我们要注意告诉她的方式罢了。”
“你的想法没错。”林杉表示赞同,喝了口茶后,他又点头道:“这事儿先就这么定下吧!”
“嗯。”厉盖应了一声,但他的脸上没有露出解决完一件事后的轻松表情。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虽然目光垂落在茶杯上,看不出他眼中的神情,但他的这一举动,已然暴露出他有心事。
这一点也很快被林杉看了出来,他轻轻磕了一下茶杯的盖子,以精致陶器碰出的清脆声音为引,温言说道:“你还有什么事,一齐说出来吧!我可没忘记,那天在闲鹤饭庄里,你那欲言又止不肯说出口的事儿。”
厉盖此时的确在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件几天前他就在斟酌的事儿告诉林杉。
那天在闲鹤饭庄的楼上雅间里,他的心事被林杉看出,可当时他没有吐露,只说等吏部尚书的事结束后再提。
现在林杉已了一件大事,暂得片刻清闲,是到了可以说那件事的时候了。可这会儿话到嘴边,他又发现心里的犹豫还是没有完全解下。
“你我结拜,一场兄弟,又一起共过生死,有什么事宁可自己憋着也不肯说的?”林杉望着厉盖,伸手握了一下他那摆弄着茶杯盖子的手,语气微微一硬的又道:“说吧,再大的麻烦,三弟我也帮你分了。”…
厉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老三,其实十多年前,我……”
……
“什么?”
敞亮的屋子里,九娘正拿着银匙调着数只瓷碟里的香料。她听完刚起身就过来了的紫苏说的一番话后,手捏银匙滞住,侧过脸看着站在一边的紫苏,淡扫的秀眉皱动了一下,“林大哥几天未归?”
“我也是刚听小乙说的,你果然也不知道。”紫苏有些心忧地说:“他知道那孩子住在老宅里,还彻夜不归,这可不像你们常说的他。”
九娘沉吟了稍许后说道:“他有时候是这样,忙的时候能够一天都忘记吃饭。我们管不了他太多事,只是现在我有些担心那孩子。如果他真的没空管,不如叫人把那孩子接来,东风楼虽然客人多又杂,这种情况却很能方便于藏一个孩子。”
紫苏点了点头,她赞成九娘的说法,但她很快意识到九娘的这个决定存在不妥之处,于是又摇头说道:“不要太仓促,先弄清楚他有没有什么计划,再论要不要我们帮忙。”
“也对。”九娘很欣赏紫苏那一直能保持理性的判断力,微笑了一下后慢慢说道:“这事儿待我安排时间和人去联络。小乙这几天跟那孩子玩得近,但这些大人的事儿先不要告诉他。”
紫苏默然点头。
……
“你啊……”
在听厉盖把他那几次要说,却又艰于启齿的事情说完后,林杉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只对厉盖说了两个字,就再无它话。
厉盖见状也坐不住了,离开了座椅,他与林杉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着。良久之后,他们又各自坐回椅上去。
厉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快速的看了林杉一眼,然后垂眸低声道:“我也没想到,就那一次,她便怀上了。”
林杉扣了扣桌面,用责怪的口吻说道:“听你这语气,似乎孩子也是能随随便便生的?”
厉盖搓了搓放在膝上的手,窘迫道:“你也别这么说我啊!孩子出生了她才写信给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就这么成了孩子的爹,你一个打着单的人怎么会理解……”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林杉佯装恼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既然觉得我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何必找我来谈。”
厉盖连忙赔罪式的朝林杉拱手拜了拜,告饶道:“老三,我的好兄弟,虽然你还没有娶妻生子,但这事儿还真要有赖你帮忙了。刚才是我话说快了,你别这么快就恼啊!”
“好吧,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说你想怎么办吧。”林杉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又强调道:“但我的几句话得说在前头。那女子为你生了孩子,你就要负责,当时的那种处境或许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但那女子选择生下孩子并写信告诉你,可见她对你也是有情。现在这个时候,你得光明正大的把她娶回来,宁可委屈自己一些,也要保护好她在外的名声。”
“这些我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厉盖渐渐皱起了眉,“我本想着,在这次出征之前就把她接到京都,置一处宅子,一家人团聚。可是,那女子……芳芳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给我写信了。”
……
罗芳芳,厉盖十二年前在北边跟随还在做边防将军的王炽时碰到的女子。
当时厉盖在追击侵境贼寇时中了一记冷箭,几乎丧命。…
在那等气候残酷的地方,失血过多的人若不得到及时的治疗和营养上的供给,即便不是致命伤,也是容易虚耗而死的。追敌到了一片不毛之地的厉盖在受伤后,所幸遇到了追着自家走散的羊儿迷了路的罗芳芳,才逃过死劫。
厉盖在与芳芳相互扶持的行走在北疆极地时碰到一处狼窝,他身怀精湛武艺,杀掉了狼崽,以狼血为饮,补充体力。生活在这种苦寒地的芳芳会一些基础的疗伤方法,细心的她撕了衣料替厉盖包扎伤口,两个陌生男女在绝境之中为了求生,不知不觉就极为信任对方,幸得如此,才度过了几天北边极地里最艰难的日子。
或许是天意撮使了这段缘分,寒冷的气候让这对偶遇并互助的男女越挨越近,也许还有一点那狼血的原因,让俩人没有按捺住心中突然发起的悸动。
那夜的**,让厉盖极为后悔,事后对那女子怀着满心的愧疚,哪怕他已发现她并非处子之身。
那名女子在哭过一场后,却没有多么的恨厉盖,只是啜泣着说出了自己新婚不久即守寡的身世,并连连谴责自己,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十数年前的厉盖心性比现在要沉闷得多,他心里有愧,但嘴上说不了多少安慰的话。好在那位叫罗芳芳的女子并不是心怀狭窄的人,她能从厉盖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他的愧疚,一路同行回来,渐渐也止住哭泣,打开了话匣子。
经过一番交谈后,厉盖更细致的知晓,这个女子的新婚夫君正是编入边防军‘武’字旗下十一分队的军卒。
但是厉盖更清楚,武字旗下的军士以攻击为主要作战方略,损耗也是三支以字编制的军队中最大的一个区组。十一分队就是在一个多月前于追击北国流寇的过程中遭遇陷阱伏击战,全队精锐尽殁。
罗芳芳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了寡妇。这样估算过后,厉盖只觉得自己的负罪感和愧疚心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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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闹客盈门
偶回家了,后台定时发布怎么也点不了,只好早早的手动发布。明天就回来了,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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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盖怕那女子提到亡夫会更伤心,也是一种意识里的不愿直视自己所犯的错误,所以在当时隐瞒了一部分自己知道的情况
可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占有了军中那位戍边战死的军卒兄弟的妻子,厉盖也是愈发愧疚,几乎要拔剑自裁——尽管他也已察觉到这次意外存在那些狼血的怂恿。
他要先回军营中复命,再才能了解这件个人的私事,所以他给那名女子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络地点——当然这地点并不是直到军营的。
几个月后,他才有了空闲回到那片荒芜之地寻找那女子,但翻遍那片地方,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片连杂草都不愿多长的石头坡。
他以为那次是一个梦,然而在又过了半年后,他为那女子留的地址上所镇守的一名校尉送了一封信来。信是那女子写的,信中还提到了他的孩子。可也只是提到了这些,再无其它,连地址也未留,像是故意躲着他。
不久之后,厉盖便随王炽进京。之前她没有留下线索让他找,之后他进了那座外墙修得跟铁桶一样的帝都,也没了时间再回那北边去找。
唯一欣慰的是,那女子虽然不告诉他,她在哪里,但隔不了多久就会写一封信来,说一说身边发生的事,讲一些孩子长大的故事。从收到第一封信开始,厉盖便郑重的拜托了那位校尉留守在那气候艰难的北地,所以信的传递一直稳定。
通过信中描述到的一些民俗和环境特点,几年的时间积累,厉盖大约也能划分出那女子大致在什么地方。职任京都守备军总领后,他手里有了充实的人力,派了一支三百人组成的分队到那片地方一寸寸地方的打听,终于有了结果。
为了这件事,厉盖也没有少操心,可是待一切妥当了,芳芳却失去了踪迹,这让厉盖的心情很复杂。一年前刚刚面对这一结果时,他每天烦躁不安,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才逐渐冷静下来。
但他的冷静,只是暂时将那事压下而已,看见林杉回京了,他心底那份暂时压下忘却的事又再次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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