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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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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在这里正是要跟你说这事。”厉盖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感的说道:“刚才有侍卫来报,说歆竹公主溺水了,不慎跌入卫河。”
“卫河?那里可深得很。”林杉微微动容,“人怎么样了?”
“当然是救上来了,不过肯定也吃了不少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场病。”厉盖三两句话隐隐将那华服人急走的原因和歆竹公主的近况也穿插了进去。
林杉闻言又问道:“大哥的那位女儿还是那么体质脆弱,可知是因为什么而落水么?卫河可是在内宫的外围。”
厉盖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说道:“八成又是悄悄跟着诺诺那疯丫头悄悄溜出宫外惹得祸。”
“疯丫头”这形容当然不是指某位孩子真疯了,厉盖口中所说出的那个“疯”字,除了有些无奈意味外,更多的是一种叔伯长辈对子侄晚辈的爱护之情。
林杉沉吟了一瞬,很快也明白过来厉盖所说之人是谁,他不禁因之乐得一笑,开怀说道:“你说的定是正明兄的女儿叶诺诺了,那丫头我还一面都没见过,没想到如今还未得见就闻其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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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腕珠
(8点)
厉盖笑着说道:“那孩子顽皮得有些过头了,不过还是很能识大体的,也很懂事,宫里喜欢她的人可不在少数。”
林杉附和了一句:“能把一位斯文公主都带‘坏’的孩子,可不那么简单。”
“这些都不是问题,正明兄现在最头疼的是这丫头以后难找婆家。”厉盖说罢爽朗的大笑几声,然后伸手拍了一下林杉的肩膀,话题一转的说道:“说起正明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喝酒吧!你不知道京都这几年发生了多少事,即便不要菜品,就把这些事用来佐酒,我们喝一晌都还说不完。”
厉盖的兴致高涨,林杉的心绪也因之受到影响,他很自然的在这位结拜二哥虎臂揽肩的姿态下同行,也不知注意在属从面前应该保持的仪态。
虽然那位此时正在亭中收拾杯碟的青年人以前也见过那位他无限崇拜敬畏的统领大人也曾与某几个人如此搭背同行,但当他远远看了一眼那位素衫文士与那华服贵人的小聚过程,暗暗惊讶于他目前还未明的身份时,再看这两人现在的模样,青年侍从的心里还是卷起一股不小的波澜,正端着还剩了大半糕点的精致小碟的手差点一抖、将其投到食盒旁边的地上。
不过林杉在随厉盖走出几步后就忽然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考虑到形象问题,而是想到了不知所踪的莫叶,目光一动,说道:“我们这一去就又可能是大半天,叶儿那孩子可怎么办?”
厉盖微楞,旋即收回搭在林杉肩膀上的手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光想着兄弟聚会,倒把那孩子忘到一边了。”
接着他回转身朝亭中那青年侍从说道:“刚才与这位先生同行的那个孩子,你还有没有印象?”
之前作为引路人带林杉来这儿的人正是现在在亭下收拾杯碟物事的青年,他闻言停下手中之事,略回想了一下后就说道:“记得,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眉细色墨,马辫蓝衫,样貌清秀。”
厉盖闻言点了一下头,转脸看向林杉,就见林杉的眼中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反应却是很快的也是一点头,并说道:“找到她后,叫她自己回家,不要叫人护送。”
“这……恐怕不妥吧!她对这里应该还很陌生。”厉盖迟疑了一下。
“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要人陪护。”林杉微笑着又说道:“没事,记几条路的能力她总是该没问题的。”
的确,一个面孔陌生的小孩,若由几名明眼人轻易就能看出身份归属的高手护送回家,这无疑有些太引人注目,而这是目前林杉不需要且可能成为他的麻烦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厉盖没有再说什么,向亭下给了个手势,“这件事交给你了,亭下的事找别人来做。”
若是在皇家花园里,这种事自然有宫女太监来管,可是此地虽然也是皇家的,但在今天暂时成为公众场合,所以厉盖才会如此事无巨细,自己的得力武卫暂时也成了擦桌抹凳的杂员。
那青年侍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亭外朝狼牙城墙顶端一处招了下手,很快就有一位劲装青年闪身从城墙根一处翘起的石板后走了出来,再无需指令就很自然的接手亭中的收拾活计。而那位直接受命于厉盖的青年侍从这时则是回过身拱手一拜,这才疾步离开。…
林杉默然注视着这一切,心里虽然惊讶于那名侍从才只看了莫叶一眼,就能将她的外貌特征记得那么清楚,还描述得那么细致,但他面上的表情一直保持着淡漠的平静,也没有就此问一个字。
随后,他同厉盖一起行出这片地方,走过杏杉道,穿过围城下的出口,来到一条规格直正的未明街道上。此时已接近午饭时间,城中居民要么开始准备午饭,要么就还逗留在皇家大门口那条绽满春媚的焦灰色宽阔大街上,所以围城外的城区,街道上的行人倒是稀疏至极。
直到忍到这时,林杉才终止了与厉盖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的闲话,话头陡然一转,他笑着对厉盖说道:“刚才的那位,也是你那夜骑中的人吧!厉统领?”
“是……”厉盖刚应声说出一个字,他就意识到林杉对他的那个称谓里带着的一丝怪味儿,忽然愣神道:“你这又是在为何跟我见外了?”
“这样的一组人要拢起来并不容易,最耗的应该还是时间,可我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林杉脸上的笑容渐淡,又说道:“二哥,你不是说只护他一个人的安危,其它的永远都不会管的么?”
“你不知道?”厉盖的语气显出他的意外情绪,但他没有再将这份意外延续下去,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等到了叶府,我们再谈这个。”
……
莫叶带着石乙回到了林杉早年就在京都置下的那宅子里,原本她在快到家时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向屈峡解释石乙的身份,才会让这位老管家放心,不料屈峡竟是认得石乙的,准确的说,是熟识石乙的母亲。
原来早些年花魁、还有一些林杉其他的朋友常常都会在这里小聚玩闹,襁褓中的石乙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照顾了他大半年的屈峡不但记得他的那双好看的眼睛,还很意外于见到石乙手腕上带的那串木籽珠串儿。
屈峡提了桶走进浴室给石乙洗澡的大木盆加热水,一侧目看见角落里一把椅子上摆的那串朴实无华的珠串儿时,他的脸上露出一片慈祥笑意。将木桶里的水全部加入澡盆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将桶搁在一旁,拄着缓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道:“那串珠子你还带着?”
“嗯。”石乙回答的声音有些闷,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浅,这串木籽腕珠是屈峡送给他的,但他并不太清楚,只是因为它从小就挂在自己手上,已然习惯了它的存在,偶尔摸一摸那些已经变得光溜的木籽珠,心里也会觉得光滑平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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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玄兆
(12点)
屈峡走近椅子旁拿起那串木籽腕珠看了看后又说道:“这串线老旧了,我帮你换条新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石乙从浴桶里探出头来,迟疑道:“不……不好再麻烦屈爷爷了,我来已经叨扰你很多事了。”对于屈峡的称谓问题,在知道自己的母亲与这宅子的故事后,他很快就随着莫叶叫了。
“傻孩子,你还舍不得这根破线呐?”屈峡笑着说道:“从小带到大,少说也得过了十一、二年,再好的线也快受不了这磨损了。”
“噢。”已经从屈峡的话中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的石乙声音有些闷的应了一声。他脸上的神情滞了一下,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屈峡刚才微笑着的脸上会流露出慈祥之意,而自己却觉得是第一次逢见这位身形清瘦的老汉了。看来自己也应该早就见过他,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还不记事,而这老汉却记得不记事的他,现在还把他当稚童照顾呢!
“谢谢屈爷爷。”石乙心中一暖,望着已经走到门外去的屈峡的背影,道了一声迟到的谢意。
屈峡到自己的房间找了针线,然后就来到前院石桌旁坐下,那儿光线好,适合以线穿针。
不过他的确是上了年纪了,孤独守在这宅子里,生活单调得枯燥,人也容易老得快,那细丝线捏在微微抖动着的手里,摆弄了半天也没穿进那比芝麻粒还细小的针孔里。而这活越鼓捣到最后,屈峡的手就越抖得厉害。
莫叶帮屈峡烧了两大锅热水,如果不是顾虑到男女之防,提桶去给石乙加洗澡水的事她本来是想代替屈峡做的。石乙跟着莫叶来到这儿后,头昏眼花的症状愈渐明显,屈峡怎么也不会再同意他这个样子干活了。于是屈峡负责帮石乙兑洗澡水,而莫叶则打了一盆热水,将自己那件给石乙穿过的外衫、以及石乙那两件刚才他在救人时被弄脏的衣服一同塞进盆中揉洗起来。
这些衣服只是被卫河的水打湿后沾了些灰土,清洗起来并不麻烦,洗罢后也不用去大水塘漂了,就取了井水再漂洗一遍即可。这老宅有双井,它虽然外表朴素,但内里的生活配置却是能入富奢一流。屈峡独守老宅多年,双井中的水蓄积丰厚,老汉自己都称洗衣服很少再去外面的水源漂了,莫叶用起来自然也大方。
用不了多少功夫,莫叶就将三件衣服洗好晾起。劳动了一番,身上热乎起来,莫叶也不急着加件外衫,就穿着夹衣行回正厅,然后她就看见屈峡鼓捣针线的那双颤抖着的手。
屈峡穿针引线的背影让莫叶不由得想起了婶娘,在邢家村时,婶娘也是常常坐在前院做针线活的。这宅子的格局与邢家村的那所宅子基本一致,所以此刻在莫叶眼里看来,她似乎还是住在邢家村,只是人事已改。
“屈爷爷。”人还未走近,莫叶就唤了一声。
屈峡回头一看,脸上旋即露出笑容,连忙招手说道:“叶儿快过来,帮爷爷穿根针线。”
这事儿莫叶当然是极为乐意效劳的,如果不是她已自知自己那点针线手艺实在拿不出手,她甚至准备顺势将接下来的缝补活计也接手代做。
不过,当莫叶穿好针线交给屈峡后,她这才发现,屈峡不是要缝补什么。石桌上除了一卷丝线,就只有一串腕珠,莫叶看见它后随口就问道:“这是……”…
“石乙那小伙子的,你没发现?”屈峡笑了笑,旋即又说道:“这是我到寺里求的,小孩子戴了可保平安,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很早以前啊!莫叶心中想着,不免又多看了那串珠子几眼。但她看来看去也只觉它是平凡至极的事物,如果不是寄予一种善意的愿望,可能就是把它丢在大街上,也没几个人会注意到它吧!
“年轻就是好啊!眼明、手稳。”屈峡因莫叶的穿针速度而感叹了一声。不过他刚放下细针,拿起那串腕珠,他就又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了一句:“哎!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脑筋也变得迟钝了,忘了拿剪刀。”
莫叶大概能明白屈峡要做什么,见他要起身,连忙说道:“屈爷爷,这串珠子的线已经快要朽毁了,用手挣断即可。”
已经站起身来的屈峡微微摇头说道:“这是佛门之物,不管怎样,需要礼敬对待。”
“佛门之物?佛珠?”莫叶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她还在邢家村居住时,因为师父林杉似乎不太关心佛事,所以她只是跟着黎氏去过少数几趟小庙上香,对于佛门之事,她的记忆是十分匮乏的。了解都还谈不上,何谈礼敬呢?就算能装出形态之敬,心里也是难生敬意的。
莫叶摸了摸光溜的木籽珠,忽然戏谑的想到了和尚的光头,不禁又想到,那些小庙里的尼姑们,如果摘了头上戴的缠布帽,露出了光头模样,会不会特别丑呢?
那木籽珠光滑的触感在滑过莫叶的指腹时,忽然让她心里微微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不管她信不信,她这会只觉得心绪古怪,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是望着手里的那串珠子,默默学着庙中的僧人一样念了声佛偈。
屈峡很快就取了剪刀回来了,他挑断了旧线,就开始用新线串珠。莫叶陪坐在旁边,看着他手指间的动作,忽然想到一事就说了出来:“屈爷爷,其实可以把丝线并一下,用双重线串珠,那是不是更耐用一些?”
“是,又不是。”
屈峡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串珠之事上,对于莫叶的建议,他回答得有些含糊。
莫叶紧接着就又问道:“为什么不是呢?”
“佛,讲究一个随缘呐!”屈峡轻声解释了一句,在莫叶看来,这个回答还是含糊得很。
莫叶一脸困惑,摩挲着手中的一颗木籽珠,直到屈峡伸了半天手,她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珠子交给了屈峡。
屈峡接过那最后一枚木籽珠,他没有将其立即串起来,而是望着莫叶定了定神,然后温言问道:“你喜欢这东西么?”
说喜欢,还没到那个境界;说讨厌,那也还不至于。因为这东西是石乙的,刚才又被她把玩了一会儿,对它多多少少能心生一些好感。
“喜欢。”莫叶望着屈峡回答道。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腕珠的喜欢有几分,但她能确定屈峡肯定是十分喜欢这东西的。
可她没想到屈峡在得了她这答复后,刚将串珠线头打好结,就把它交到她的手里,说道:“试试。”
“可这是小乙哥的东西。”不明所以的莫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依言将那串珠子戴到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她又将它脱了下来,还给屈峡的同时又说道:“不行,大了。”
“不大才怪呢!”屈峡笑着说道:“这串珠子在那孩子还很小的时候,我就送给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他逐渐长大,手腕也粗壮许多,然而珠子的数量却是不会增加的,可没想到他竟一直没有给它换线,就这么挣着戴,线也挣长了。”…
莫叶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声:“线没断可真不容易。”
“没断才好哩!”屈峡凝了凝神之后才又说道:“据说这种出自佛门的物品,身上都是带着灵性的,戴着它的时间久了,它会与主人的命格产生联系。虽然它无法改变什么事情的发展,但有时却能舍身示警。”
“这也太玄了吧!”莫叶眼中的神情明显在告诉别人,她不相信这个。
“这种事是没什么道理可循。”屈峡脸上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在沉吟了片刻后就又说道:“不过世间有一种说法是,两个亲近之人身处异地后,若其中一方突遇灾祸,另外一方会有所感应,或者说是提前感应,以梦境或者身体上的某些不适来作为应兆。这也是没什么道理可循,但确有其事发生过。”
莫叶听他这一解释,不禁也有些将信将疑,琢磨了一下后说道:“屈爷爷,你的意思是这种外物若随身的时间久了,那便能像那亲近之人一样预兆一些事?”
“这种说法,佛门子弟倒是没有名言过的,大抵是民间根据一些发生过的事猜的。”临到这会儿,屈峡的语气反而变得犹疑不定起来,他在顿语片刻后又说道:“当初我送这串珠子给小石头时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因为去寺里上香的人大多都求取了这个回去,听他们说这东西吉利着呢!我想着小石头的身世也蛮可怜的,所以就给他捎带了一串回来。”
屈峡在摆弄了一下那串珠子后接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线虽老旧却还完好,小石头也平安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这珠子是不是占了份功劳。”
他转眼看向莫叶,话头一转又道:“你既然喜欢,过几天我去青庙给你带一串回来,不管怎样,算是老头儿我对你的一份祈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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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有客
(8点)
得知屈峡问她喜不喜欢那东西的用意,莫叶连忙摆手说道:“太麻烦你了,算了吧!”
“不麻烦,谁叫你喜欢呢!”屈峡坚持。
“其实……”莫叶慢慢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是特别喜欢……”
“你这孩子……”屈峡的语气中微现恼意,只是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主屋中“哐当”一声巨响打断。
一阵风毫无征兆的窜进院子,穿堂过户,屋子的门窗被劲风一带,猛的关上,发出轰然之声。风劲散去后,门窗又被撞击带来的反震力弹得慢悠悠晃开。
这突然而至的自然力量带动门窗发出的响声把莫叶给吓了一跳,她默然深吸了口气,忽然想到了师父,也许是刚才屈峡的那番话在此时对她造成了某种暗示,让她的心绪莫名的觉得不安起来。
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会完朋友后如果没找到自己,应该会回来才对,难道是……还没跟他的朋友谈完事儿?
屈峡倒是没她那么多想法,这事从早上莫叶和林杉出门时就给他撒下了个幌子,莫叶带着石乙回来后又已说林杉会朋友去了,他自然不会为此事而担心。
现在他只是在看见莫叶被那门窗骤然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后,暂时将刚才的事放到脑后,出言安慰道:“京都的天气就是这样,大半边都挨着海,所以风急,起势也怪异,因而京都的宅子都是四围建制,或者带有院子,以后你进进出出的习惯了关好门窗就行了。”
“噢。”莫叶有些走神的应了一声,她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忧虑的事,犹豫着要不要将其告诉屈峡。
这时,就见石乙从主屋正厅走了出来,他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一边拢紧着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的布衫,一边大声感叹了一句:“好大的风啊!吓我一跳。”
屈峡见是石乙,再瞧他那一身宽松衣衫,不禁笑道:“老朽已经很瘦了,不想这身衣服给你穿,还是显大。孩子,平时你要多吃点饭才能长壮一点。”
石乙扎紧了些腰间的束衣布带,微笑着对屈峡说道:“屈爷爷,我还在长高的年纪,等到了长肉的年纪,想不长都不行,你就放心吧!”
“你啊……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屈峡收拾了桌上的针线,走近石乙后将那串木籽珠交给了他,又说道:“爷爷盯着你,看你是不是在挑食。”
石乙脸上尴尬神情一闪而过,他接过腕珠顺手戴上,又用拇指推了推,赞了一声:“刚刚好,多谢爷爷。”
“那当然,我照着那根破线量的。”屈峡也不谦虚一声就坦然接受了,他接着又说道:“进屋吧,等我把浴室收拾一下,再去给你煮碗姜汤。”
跟在他身后的莫叶闻言连忙说道:“爷爷,我来收拾屋子吧,你别管了。”
屈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石乙说道:“都别忙了,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
屈峡闻言不由得责备了他一句:“你这孩子,受了风寒就好好休息,不是说了等我来收拾的么。”说罢他就伸手覆在了石乙的额头上,探了探他的体温。
“没事儿。”石乙不以为然的轻声道:“泡了个热水澡,精神许多了,稍稍发点汗也好。”
屈峡叮嘱道:“寻常人这么做是没问题,可是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碰到九姑娘,听她说你才生了场大病,这病才好,症状虽去,身体却还是虚着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春寒所伤,该注意的地方还得注意着。”…
他的手覆在石乙额头上,停了一会儿后才撤下来,脸上神情也缓和了一些,又说道:“不管怎样,别再在外面待着了,进屋吧。”
“嗯。”
石乙应声随莫叶进屋,待屈峡去了后院厨房,莫叶又盯着石乙说道:“你真没事?要知道你刚才可是下水了,并不是我骗爷爷说的什么吹风。”
“好很多了。”石乙笑了笑,旋即又目露忧色的说道:“爷爷真上年纪了,视力退化得厉害,居然没看出我的衣服是湿的。”
他直到话说完了,才发现莫叶竟然在走神。
“在想什么呢?”石乙见莫叶心事重重的样子,陪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莫叶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敷衍了一句。
她没有说出心中在想的事,因为若要说这个,间接就要说出她担心的原因,关于师父的朋友,关于不带江潮这个侍卫的原因,等等……似乎都是不适合与石乙聊的事,并且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
正当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无以为续的怪异时,一阵风从主屋大门钻了进来,撞开了后门后,连带着又将书房的门推开了,书房里的窗户开着,有部分光线照进来,落在了满屋子的书上。
石乙看着那屋子里的陈设,以及窗外映进来的一束光线里弥漫的灰尘,下意识里站起身来。
……
叶正明原本出身于茶商世家,后来改学医术,他的师父赠他一个‘相’字,叶相之意则是指凭一叶观兴衰,以小见大,是叶正名的师父寄予他的一种厚望。
叶正明的这些身世过往如果让莫叶知道,她一定不难由之想起曾经离家独奔山水书院的严行之,而两者不同的是,叶正明是弃商从医,而严行之是弃医从武,并且前者是学有所成,后者则比较倾向于小孩子闹别扭,结果是不了了之。
事实上叶正名也没有辜负他的师父的厚望,虽然在医道上的造诣与享誉两朝的神医严广还是逊色了几分,但他也有自己的长处。
或许是传承了一些商人的严谨习性,叶正名在治疗疑难杂症这一方面的医术研究颇有心得,主要的功劳就在于无论碰到什么病症,他都能不急不躁的对待。
成名之后,他入了太医院述职,地位渐高,但他一直没有放弃研究和治疗这些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小病症,除了每天必须的宫中治疗工作,他也时常以京都为地界,替一些平民应诊,医德与医技同播于众。
即便他不是京都名声最盛的大夫,那也是名声颇广的。
今天,他例行为宫中那位贵人看诊后,就被放了一天假,只因为今天是春启节,不料他正要携女儿去赏花,就又接到一件外诊的活儿。救人如救火,他只得将女儿留在家中,又出诊去了。
不料这手头的活才忙完,正在那病患家中打水洗手的他又得了随行家丁的禀事,他正以为又是谁家有人生病,不料却是件让他高兴得差点大笑起来的乐事——家中有客,还是那位终于回来了的故人。
顾虑到病患的心情,叶正名只得忍着笑连忙随那家丁急行回家,一路都是笑呵呵的样子,弄得他那家丁也觉得莫名其妙,平时一向沉稳的老爷,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那造访府上的两人,除了一位并不多见的老爷的朋友,另外一人可根本就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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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苛刻
(12点)
叶正名刚刚行到自家门口,就听见院门内传出的笑语声,他屏息听了一下,旋即把手中的药箱往身旁的家丁怀里一塞,吩咐道:“今天若再有人来访,就说我不在。”
那家丁又是大感意外,迟疑道:“老爷,若有病患来求医可怎么办?”
叶正名闻言也犹豫了一下,然后他从腰侧解下一块玉扣交给了那家丁,又说道:“你把这个送去鹦鹉巷,交给‘锦玉药坊’的易世延,这厮虽然见钱眼开,但手艺还不差,至少病人交到他手里,一时半会儿里能暂安性命。”
家丁一见那玉扣就失声道:“这东西一交到易爷手里,可就被他冲做医资,回不来了,这可不行呐!”
“哎!别废话,叫你去就行了!”
叶正名不耐烦的斥了一句,接着急匆匆的就要往大门里迈。不过他才上了两级台阶,又是转过身来,对那家丁温言说道:“易世延喜欢钱,我只想在今天好好与我的故友聚一聚,我们算是各取所需。不过钱财易得而朋友难留,算起来我还是占了便宜。快去吧!见到易世延的时候,可要高高兴兴的把这个给他,不许闹什么性子,知道吗?”。
“是,老爷。”那家丁终于不再劝阻,只是他一边向鹦鹉巷走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平,但想到自家老爷的嘱托,他还是努力的在脸上堆起开心的情绪,同时又在心里十分好奇,刚刚拜访而来的那位老爷的故友究竟是何种身份。
叶正明平日里生活的全部基本上都扑在了医术的施展与研究之上,生活风格比较朴素从简,但他毕竟是太医院里名望处于中流的大夫,有一些生活上必须的配置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提高的。
例如他家的宅子,虽然占地面积比不上公卿大臣的府邸,装潢也极为简单,但叶府终究还是比寻常小富人家的宅院档次要高上许多。
例如林杉的那所老宅是典型的小户‘日’字形建筑,而叶家宅邸则是‘井’字形建筑,除了外围的一圈院墙,内里还有一个由四间屋子并成的一个小内院,那里是家主和家眷住的地方,小内院的外围与外院墙之间的地方则是家仆杂役们住的地方。
此刻,在厉盖的带领下,林杉与其正并肩走在这‘井’字宅内院外围那出属于仆从活动的区域,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叶府暂待客人的偏厅桌上已奉好两盏香茗,然而厉盖是个不愿意不想坐在室内干等,林杉也想在这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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