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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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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乡村人家平常晒干的红薯片多是用来搭配清粥调味,但小孩子们更喜欢用火来烤熟了吃。火烤的红薯干香脆而酥甜,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了孩子们的一个小目的,那就是烤红薯干不但好吃还好玩。
举着搁有红薯干的长长火钳,在炭火上慢慢移动以保证红薯干受热均匀。望着冻硬干瘪的红薯干慢慢鼓胀起来,冒起热气飘着香甜,直到最后送入嘴中咀嚼,这一全过程也算是冬日里足不出户时最有趣的游戏了。偶尔,孩子们举着火钳辛苦烤熟的红薯干还会被老娘偷袭了去,土砖灰瓦的方寸室内却是瞬间充满欢乐。
那天,刑风从莫叶家回去后,心里就禁不住的觉得阵阵孤独。好在傍晚时分老爹也平安回来了,收获的猎物虽然不重,却挺贵的,是用铁卡在雪地里设了陷阱抓到的一只白狐,所以老爹在大雪天里的出猎并没有走多少路就载着猎物回来了。
次日老爹去镇上把狐皮卖了,赚了点碎银子,打了半斤酒,买了只盐水鸡,跟刑风爷儿俩一起吃了顿好的。
只是今天,老爹把剩下的二两酒温好,装进老葫芦做成的酒壶里,放腰间一拴,便扛着把铁矛,肩上挎了把弓,又上山去了。
刑风见地上冻土未软,还很滑脚,忍不住又劝了老爹两句。不料老爹朝他抬了抬脚,毫不在意的说道:“世上有怕摔跤的猎户吗?你爹我脚上这双自己用皮缝的靴子可不是草靴,好好看家。”
刑风只得随他去了。
蹲在自家家门口,他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幸福快乐是何种模样,所以也不知从何而羡慕,只是觉得很无聊。
陆陆续续换了几个坐姿,就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方式,这种不舒服却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疲惫,确切来说,这几天他闲得自己都觉得骨头发痒了。
念及老爹的皮靴,刑风不禁又想起两天前跟莫叶一起猜雪人的时候,莫叶指着雪人的脚依据推理的模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慢慢爬上嘴边。只是,当他想到那日离开莫叶家时,站在院门后的那位先生的话,他的心又不禁黯然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莫叶身边时,宛如一尊守护着她的天神。他的手中紧握透着寒芒的利剑,然而他却又可以为他做到充满温暖的轻柔,但他却不是她的父亲。
若说这真的只是师徒之情,刑风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若一定要找一个理由来解释,刑风将两天前临别时那位先生说的话在心底重复了一遍,他又模糊的觉得,莫叶以及她的家人身上存在着许多秘密,也许自己就应该听取那位先生的劝诫,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
一念至此,刑风的眼前忽然浮现两个场景。第一个,是五年前,当那浑身纯白的鸽子停在那位先生的肩膀上时,他目中神情微变的一瞬。第二个,就是两天前,那位先生推门进院时挥剑斩雪的那一刻,他浑身所散发出的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息。
刑风无法解释那两个场景中,那位先生给他的感觉,他只是清醒的记得,自己很怕那种感觉。
而害怕的东西,往往比喜欢的东西能让人记得更牢固、清晰,哪怕那只是一种没有实体的感觉。
刑风又想起老爹告诫过自己的话,而这种疑惑,自己在五年前就曾因为少不更事而直面的问过那位先生。忆及那天先生的解答话语,到现在他也无法完全理解。但是当他想起莫叶那张微笑着的脸,刑风又恍惚的觉得,莫叶一家只是秘密多了一些,可能并非真的坏人吧。
正当刑风闲的胡思乱想之际,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四下一张望,很容易就在对面的那户宅院的院墙上,依旧是两天前他才翻过的地方,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的脸来。
莫叶似乎是站在什么东西上,如此一来身高却依旧有些不够。只见她够长脖子,发现刑风也正向她看去,连忙扯着嗓子又将声线提高了一些:“刑风,喂——刑风啊!”
刑风面上不禁一喜,不自禁的就站起身来。只是他很快就想到那位先生对他说过的话,虽然人是站起身了,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跑到大水塘对面去,而是身形一滞,然后一转身进屋去了。
那边厢,莫叶见刑风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明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转眼就不理人了,她不禁有些纳闷。轻轻一跺脚,她便奋力爬上了墙顶,只是爬上去容易,爬下去就难了。
好在她似乎也不急于能否安稳的爬下去,而是站在墙头叉着腰,完全不看墙下面,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在乎,就听她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拼了全身力气喊道:“刑——风——你答应带我出去玩,你再不过来我就跳下墙去了——”
刑风在屋子里憋了一会,正忍不住躲在门后,透过门缝朝外看,正巧这个时候他就看见莫叶就爬到墙上去了。听见她的话,他再也忍不住了,没等莫叶把话喊完,就箭一样的冲到对面去了。
站在墙根下,刑风看着站在墙上,一脸胜利的得意笑容的莫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别乱动,我马上上来接你下去。”
却见莫叶使劲摆手说道:“你别爬树了,我就这么跳下去,你站在下面可要把我接好啊。”
刑风吃惊的瞪着她:“怎么?你还要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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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不规则的田野间,田埂上一个约十来岁的大男孩,手里紧紧牵着一个约莫五岁,用红绳梳着一对冲天辫的小女孩的手,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刑风望着行走起来始终比自己慢半步的莫叶苍白的脸颊上逐渐升起的两抹红晕,心里有些不安,同时也有些自责,怪自己怎么那么不坚定。接着从墙上跳下的莫叶后,立即被她缠上,最终抵不过还是带她溜到野外来了。
等会还是想办法悄悄把她送回去吧!刑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大摇大摆的带莫叶回去,再被她家里人撞见可怎么办?
信步游走,俩人来到一处村民为灌溉田地而开挖的小型水库面前。
其实这小水库的原型也是一个野草塘,村民只是对它进行了塘底加深和堤岸增高加固的工作,为了让它的蓄水能力更好,总体来说也算是依地利而为吧!功劳的一半是自然的力量。
小村穷乡的水利建设,大多只能依靠村里老辈人的经验和村民自发组织的劳力来进行。根据经验来推断,自然形成的水塘比凭空挖出的深坑蓄水能力更强,而其依据只是贫乏的根据有过挖井经验的人来模拟的,好在事实上这个说法大抵也是对的。
这野塘经过村民们的下挖和堤岸建高,蓄水量是以往的三倍。虽然小水库几乎有一半是没有水利经验的村民用铁锹一铲一铲堆成的,但它的基础是不知经过多少年的自然形成而造就的。已经融入自然水脉中成为一员的野草原本也只有在酷夏和残冬会枯竭见底,而今经过几年前的改造,直至今天一直丰水有存。
而今年的大雪,使它在这残冬季节竟还蓄了近三分之二的水源,扎实的备足了乡里三个月后春播的水源需求。
现在,刑风站在水库的高堤上,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小水库,双瞳中倒影出那一片看不清波浪的黄土色浑水,目光有些茫然。
一旁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戳着地上一处水洼结成的薄冰的莫叶忽然开口问道:“刑风哥哥,你刚才为什么忽然不理我呢?”
刑风回过神侧目看去,正要开口,却又听莫叶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定是我师父告诉了你什么。我知道的,他当着我的面说随我,只是不想让我不开心,可是最终的结果都是,那些人都会奇怪的招呼都不打,渐渐的就与我疏远了。”
刑风闻言不禁动容,但莫叶的话却又让他再次想起那位先生的话,于是他只得在斟酌过后缓言说道:“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毕竟陌生的人中有好人也有坏人,而你太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对于刑风的解释,莫叶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在喉咙间听不清内容的咕噜了一句。
刑风也蹲下身子,望着莫叶慢慢说道:“你并不是邢家村的人,你的族谱也不在这里,将来一定要回家去认祖归宗的。所以你师父一定希望你与这地方的人少一些关系,以免凭空惹麻烦。等以后你回去时,走得也不会那么难受吧。”
莫叶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刑风眼露迷茫的说道:“我不懂这个,我师父从来没告诉我这些。”
(019)、青麦苗之约
刑风心里有些诧异,但他想到莫叶虽然比同龄孩子要聪明很多,可毕竟才五岁,她的师父现在瞒着她许多事,却也是有理可循的。所以对此他也不做深究,一语带过:“现在你还小,知道了也没用,等你再长大些,你师父自然就会告诉你了。”
莫叶因为心里装着别的事,所以对这个问题暂时也没什么浓厚的兴趣去追问到底,再说刑风也不是她家的亲戚,这种家事要问也要分清楚对象。
撇了撇嘴,莫叶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去问师父去。
将此事暂时放在脑后,莫叶才开心的说道:“对了,我这次强要你带我出来,是我想到了一件事。办妥这个,以后我师父就不能赶你走了。”
刑风随口道:“什么。”他不相信一个才五岁大的女孩子,还有办法能扳倒她师父坚持的事,所以这搭腔搭得毫无诚意。
却见莫叶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们结拜成兄妹,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同行玩耍。”
“这。。。。。。这不合适吧!”刑风心里觉得有些惊讶。他慢慢站起身,目光飘向远处,缓缓说道:“听大人说,异姓结拜需要一个郑重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在一起玩,未免太儿戏了。而且这个理由太不诚恳,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的。”
“可是我们都只是孩子,又能做出多大的抱负呢?”
莫叶也站起身,她不知是何时捡了块石头在手,此时她将石头远远扔进水库里。望着水面一圈圈荡开直至变淡消失的圆形波纹,良久之后才又开口说道:“什么事都是要从最基础开始做才成的对吧?有些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一起一生都不一定会做成大事,有时同根同室,却做了操戈相对的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注视着刑风的侧脸郑重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如果一生——或许没有一生,只是几年十几年——能够有一个亲如手足的朋友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灵魂就完整了呢?”
“我不是很明白。”刑风也侧过脸来,他注视着莫叶的脸认真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能准确的理解,但我现在最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想到说这些?”
莫叶微笑道:“其实这些不是我说的,是我的师父。”
她想了想后继续说道:“我还要小一点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关于我父母的事。师父说他跟我的父母是结拜的兄妹,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照顾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结拜兄弟都这样,但我的师父是这样的,我希望我也能这样。”
刑风闻言不禁微微动容,但他没有说话,反而是脸色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却在耳畔听莫叶缓缓说道:“如果你不同意便罢了,怪我太唐突。”
刑风一怔,连忙侧头去看她,却见一簇青麦苗迎了上来,而这簇麦苗并没有截断,还连着沾了泥土的根须,麦苗后面是莫叶郑重的脸。
“原本结拜仪式上是要焚香的,但我们的约定只在这五年,所以我借了冬农神的一点东西做凭证。若你同意,就接下它插到脚下的泥地里,若它活了,就证明天神同意我们的约定”
刑风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五年?”
“也许正像你说的,我的师父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但却让你知道了。”莫叶以一种情绪不明的语气慢慢说道:“五年后,也许我就会离开这里,真的认祖归宗去了;五年后,你可以自由的选择取消我们在今天立的约定。”
刑风又问道:“为什么可以反悔?”
莫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师父瞒着我,我猜是因为我父母犯了罪。”
她咬了咬下嘴唇后才接着说道:“我希望像我父母一样拥有像师父这样的朋友,但我不希望像我父母这样成为朋友的累赘。”
莫叶说完这段话后抖了抖手中的青麦苗,示意刑风做出选择。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刑风表面上依旧没有伸手来接的意思。莫叶见状,眼中不禁滑过一抹失落,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喊声。
“叶儿。。。。。。”
也正是这时候,刑风抬起了手,鼓足勇气终于抬起了手,却与莫叶手中的青麦苗擦指错过。
不远处急步走来的人,棉袍儒冠,身形挺拔,正是莫叶的师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紧凑的青年人。莫叶看见那两人时,原来平伸的手随即也垂了下去,她没有注意到刑风的动作,而是朝着那两人小跑而去。
待莫叶跑近,林杉一把将她抱起,并温和的对她说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莫叶没有回答,而是歪着头在林杉怀里蹭了蹭,然后朝着一旁同行的那个青年人半吐了吐舌头。
与林杉同行而来的青年正是自五年前与他一同来到邢家村的马安,后来以莫叶的舅舅的身份自居。马安看着莫叶俏皮的模样,便笑着说道:“以后出门之前跟我们打声招呼,这么不声不响的跑了,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莫叶从林杉怀里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冲天辫儿,扁了扁嘴说道:“如果提前让你们知道,我岂不是更难偷溜了?”
马安闻言慢慢摇头说道:“非也,你没想过总用这一种方法偷跑,迟早也有无效了的时候,要适时挑战难度啊!”
马安一句话刚说完,却见林杉扫了他一眼,有些严肃的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她的舅舅,怎么净教她这些事儿?”
马安连忙闭嘴不言,只用眼角余光偷瞄了一下莫叶,就见她正趴在林杉的肩膀上,目的却是看向不远处呆呆站在水库堤岸上的刑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见莫叶将远投的目光收回,在林杉怀里略微换了个姿势,慢慢闭上眼睛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偷跑了。”
待林杉抱着莫叶回到家,准备放她下来的时候,林杉才发现莫叶竟然睡着了。觉着有些奇怪的他这才注意到莫叶的呼吸声也有些沉重,伸手在她额头上抚了抚,这才惊觉莫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发烧了。
“快去县里请位大夫回来。”林杉双眉微皱,对马安吩咐道。
马安连忙去后舍牵马,却又听林杉喊道:“别去县里了,去镇上乌棚巷子里,找一间叫做‘三两药铺’里的药师过来。”他注意到马安要去牵马,又叮嘱道:“不用骑马去了,让那老家伙自己走路过来。”
马安本来还担心走路去太慢,会耽误莫叶的病情,不过当他听到林杉那最后一句话时,似乎心里的什么不安与疑惑都解决了,什么也没有再多说,依言向镇上急步而去。
林杉则抱着莫叶进了屋,黎婶听闻院门打开的声音,早已迎了出来,见莫叶的情况有点不对,忙问道:“丫头这是怎么了?”
黎婶原本是莫叶的祖母的陪嫁丫头,后来莫叶家出了一些事,跟着林杉夜出京都,为了照顾当时还在襁褓中的莫叶,最后在邢家村暂住,对外的身份是莫叶的姨奶奶。
扳着指头算一算,黎婶也算是连续服侍了莫叶家的三代女子,虽然她一直说这些作为是为了报答小姐和小小姐的恩情,可是在林杉的观念里,早已经视她为一家人。而她对莫叶的感情,也绝非‘主仆之情’四个字能够分割得清楚的了。
面对黎婶的关切之情,林杉对她一笑宽慰道:“孩子贪玩,染了点风寒,吃几付药就会好了。”说罢他便吩咐了黎婶去打盆热水来。
黎婶合掌默默念了句佛偈,去了厨房。
等热水端来,林杉却是吩咐黎婶离去,自己拿了毛巾用热水打湿温暖了,开始慢慢为莫叶擦拭起脸来。望着莫叶闭上眼睛睡着时,那稚嫩的脸部轮廓里熟悉的影子,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莫叶却悄然醒了过来。她半睁开眼睛望着林杉,见他将一条毛巾叠成方块搭在自己额头上,一阵暖意自额头传来,她感觉自己的头更昏沉了。生病带来的身体不适削弱人的自控力,脑中一直存在着的各种念头便如同脱缰野马,让她没有拣择的开始胡言起来。
“师父,我的身体是不是一直有病呢?我指的不是这一次。”
面对莫叶的突然发问,刚刚陷入沉思的林杉一时觉得有些无从回答。收里心底的那些思绪,他才温和的开口说道:“有师父在这里,无论什么病都会治好的。”
“师父,叶儿几次不听话的偷偷跑出去,您是不是生气了?”
林杉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和生气是两回事。”
“哦。。。。。。”莫叶有些沉重的喘了口气,这次她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师父,我父母是怎么样的人?”
(020)、药鬼
林杉神情一怔,因为就在刚才,他也想到过莫叶的父母,所以这一次面对莫叶对于这方面的疑问,他没有完全避而不谈,只是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回答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的好兄弟。”
“你的母亲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而且长得非常漂亮。”林杉谈及莫叶的母亲,嘴角不禁浮现一抹极为细腻的笑意,那是一种莫叶第一次见到的笑容,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林杉见她那好奇的模样,不禁伸出手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尖儿,笑着说道:“比你漂亮,也比你聪明。”他忽然摊了摊手说道:“师父真是觉得为难啊,什么时候你也能像她那样聪明得让我无可奈何呢?”
莫叶成功被他逗乐,咯咯笑道:“那样师父不会觉得头疼和烦恼么?”
林杉摇头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师父就不用担心你被人拐骗,可以放心大胆去寻找你的师娘了。”
莫叶闻言一怔,旋即恍悟过来,生病之中的她特别害怕被人冷落在一旁的感觉,即便这还只是幻想中的结果,于是她有些害怕的问道:“师父,等你娶了媳妇儿,会不会就要离开我了?”
林杉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什么不适宜的话,但他不想刻意去说谎骗莫叶,于是他想了想后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到时候你早提前一步嫁了喜欢的男子,再也不需要师父的照顾了呢!”
经过林杉这一提示,想到以后自己也会嫁人,莫叶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扯着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了一半,片刻后才又伸出头望着林杉说道:“等叶儿长大以后,会对师父像对父亲一样孝敬的,所以请师父也要一直陪在叶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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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安快步赶到镇上,找到林杉所说的乌棚巷里的那家‘三两药铺’。
一路上他还纳闷,乌棚巷这种乞丐扎堆商铺少的巷子,怎么会有这么一家药铺。因为这样的人群里是没什么人有钱能够买药看病的,而且通过一路上的询问,马安也得知了‘三两药铺’店名的由来,不论什么药,一付三两银。
昭国现在国势渐稳,而一个国家若国势强盛,货币的购买力一般来说也要高效和稳定很多。现今三两银子足够乡村人家一户五口人一个月的口粮花费,而在‘三两药铺’,普通的风寒一副药抓下来也是三两,这简直跟打劫无异。
马安不禁在心里腹诽,这药铺还没有破产真是奇迹,这药铺的掌柜在给别人开药之前,似乎更应该先去县里找大夫好好瞧瞧自己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可当马安见着了药铺的主人,那些腹诽之词瞬间便都消失了,他甚至都激动得想给自己临头浇一瓢凉水。
‘三两药铺’的主人是一个身形精瘦但目光炯炯的老头儿,马安却认得,他就是世人并不详知的‘药鬼’廖世。廖世诊病的技能似乎不怎么高明,有些病他似乎都诊断不出,只是极擅长药理,所以他被杏林界的人物取外号,称之为‘药鬼’,绝妙之处就在于他葫芦里的药。
相传只要是他能写出的药单子,十成的就能有效,不过这个事儿也没人一一验证过。诊病与施药同是一家,怎么可以分开来进行研究呢?所以也有人揣测,不是他写的药方十成有效,而是无效的药方他不写,无解的疾病他不诊。不过无论如何,以林杉与‘药鬼’的交情,马安便相信,‘药鬼’必定是有两手深藏不露的。
见了廖世的面,马安纵然心情激动,但也没有多做寒暄,扯着他的衣袖就把他往外面带。
廖世好不容易挣脱了马安的手,甩了甩袖子说道:“猴急什么,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被你这么一拉扯身子骨都快散掉了。”
马安闻言反倒冷静下来,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岁,对熟人就别在这儿倚老卖老了。把药价抬这么高,不就是为了不出诊吗?天天窝屋里还没休息够呐?你干脆直接在屋子里挖个坑,就再不会有人打搅你了。”
廖世无奈的叹道:“这才几年的功夫,你跟着他都把嘴巴磨得这么利了。唉,怎么越是老熟人越是嘴这么损呐,我这都是结的什么人缘哟!”
不料马安丝毫不理会他的感受,只是继续催促道:“快点吧老鬼,说你两句又不会掉你几块肉,从邢家村到你这里一个来回要多久,那位只怕早在心里算了几遍了。你若再这么磨蹭,我只好劝你准备个结实点的药箱了。”
“沾上你们我算倒了血霉了,得了,这些我都认了。”廖世甩了甩袖子,回屋准备去了。
马安带着廖世从镇上回来时,刑风也才刚从水库回来不久。
因为老爹游猎的职业,平时擦伤划伤的事也不在少数,家里没有女主人,有很多琐碎的事都是经由刑风去办,所以刑风虽然不认识那个老头是谁,却认得他肩上挎着的药箱。只要是药箱,模样似乎都是相近的,都那么方方正正,仿佛很重的样子,却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有些可怖。
所以,认出了药箱的刑风有些紧张的拦在了马安身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叔叔,是不是莫叶出事了?”
马安认出了刑风,觉得莫叶会忽然生病,刑风脱不了责任,所以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冷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马安身后的廖世见刑风一脸担心的样子,还能直呼莫叶的名字,所以虽然他不知道莫叶与之发生过什么事,但是觉得刑风既然与莫叶熟识,有些事还是可以告诉他一些的。
于是廖世脸上的表情要比马安和善许多,他温和的对刑风说道:“别担心,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
刑风闻言心情放松了不少,一疏神,马安已经领着廖世走远了。望着廖世的背影,刑风这才觉得纳闷,这位大夫好奇怪,还没见过病人,怎么就知道病情的轻重结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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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世进了院子,见着沉睡中的莫叶,把了脉,开了药,一切进行得安静而顺畅。虽然他先前说马安的一张利嘴是跟着林杉太久的原因,但在现在看来,嘴上不留情似乎只是马安个人的怪癖。林杉对廖世该有的面子都给得很足,也没有出现廖世需要用药箱当挡箭牌来面对林杉的情况。
药材已由马安拿着廖世开的方子去县里抓回来,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就用了盏茶功夫。此刻黎婶在厨房负责熬药,经过廖世的请求,马安终于被撇到屋外去,廖世这才松了口气,软塌塌的窝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热茶长长吹了口气。
待他微倾茶盏,姿态慵懒的品了一口后,就见他宛若被狠狠踩了一下尾巴的睡兽,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同时一口茶水狂喷而出。
一旁端坐着也正在品茶的林杉见状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开口道:“你这可不是为客该有的礼数。”
廖世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撂下,然后瞪着林杉叫道:“够了,你够了啊!非把我整残了你才满意啊?”
“我这也是一片好意,你别歪解了。”林杉泰然自若的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盏,望着廖世说道:“你可是号称药中之鬼,难道品不出这茶水里只是加了点提神的东西?”他说到这里垂眉一笑,才又说了句:“只不过味道着实有些不好,但对你这副懒散了几年的老骨头,效果还是不错的,瞬间就生龙活虎了啊。”
廖世闻言朝林杉拱了拱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林先生,林大才子,老头我求你对我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行不?”
“好吧,暂时不找你麻烦了。”林杉摆了摆手,等廖世坐下,他才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一直无法理解,当初你大费周章想害死这个孩子,而现在却又窝在这个地方五年,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来救她的性命?人一生中的五年并不多,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脑子有病吗?”
廖世苦笑道:“我再重复一遍,请你相信,当年真不是我要害这孩子。”
“药是你下的。”林杉目光透着寒气。
“我下的是堕胎药。”廖世辩解,他见林杉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又连忙补充道:“可是莫叶的母亲并没有喝我下的药,因为她提前发现了端倪,逼问之下我说了实话。”
林杉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垂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无声的慢慢握紧。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尽量保持着呼吸的平顺,慢慢说道:“可是她还是死了。”
廖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下药的,还有第二个人。”
林杉双目微睁,没有说话,却是在用目光逼问廖世。
廖世却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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