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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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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听出了青夏话里有给白桃求情的意思,若不是她现在的心情较为平静,并在理性思考今天这个发生在计划外的小意外事件,她可能又会心头躁动了。
微蹙着眉沉思片刻后,德妃慢慢开口问道:“依你之言,他的追踪术既然这么厉害,可能在你未察觉之前就已经尾随到你身后了,但他却丝毫没有提前向你动手的意思?”
“恐怕是这样的。”青夏点了点头,她将刚才被那影子人缠住半个时辰甩脱不开的经过又快速思酌了一遍,然后才又说道:“如果他早早的就想动手,青夏今天恐怕是不死也得重伤,因为我到现在竟还不确定他到底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点跟踪到我的。但他没有这么做,直到后来我故意将他引入一个前后两端比较曲折、左右又比较封闭的巷道,我与他面对面站着。他竟也还没有拔出武器的意思。”
话才说到这里,在意思未尽处,青夏忽然顿住声音,因为她接下来准备说到的事项,可能又会戳中德妃的怒火燃点。
在深深长吸了一口气后,青夏终于再次开口,用尽可能平缓的语调说道:“这个影子人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了,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他,那么主子您的筹划,可能就要在今天完全被击碎。”
…
青夏的话音刚落。德妃的眉头就突然一跳。
德妃身边的仆从里头。恐怕也就是青夏敢这么直白的对她言说此事了。德妃也知道青夏就是这个性格,难得的地方在于,德妃愿意包容这个丫头。就是另一个德妃重视的丫头萃春来到她面前,也得不到这样的宽待。
然而这话刚说完。青夏的心头还是经不住地一阵惊跳。哪怕心知德妃多半不会怪她。她还是难免忌惮主子怒威。
德妃待青夏果然还是有些不同的。她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只幽声说了一句:“你的推测乍一听很有说服力,但本宫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他的做事风格,那么你说的这些也许就并不尽然了。”
就在德妃的这番话说到“一个人”三字时,厅外前院似乎突然闯进来了什么人,搅起一片嘈杂声响。
德妃此次出宫带着的十来名侍卫本来正守在前院,但厅中两人只听见他们因为准备护主拔刀的声音显得异常短促,仿佛刀柄才刚离了皮鞘,就在极端的时间里受一股外力猛袭而拍了回去。
刀不能拔,前院很快又响起拳掌相互重击的沉闷钝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声骨骼折断之声。这并不明朗但细听之下能令人背生寒意的打斗声没有持续多久,最后在几个人的闷哼声中结束,全过程快得只够厅中的德妃说完后头那半句话。
青夏霍然站起身,向厅堂大门迈出一步,意欲拦住无礼来犯者。
德妃则仍安坐在椅上,刚才在前院忽起嘈杂时,她也只是眼神略有起伏。她是皇帝身边的人,连面对一群刺客袭击陛下的大场面都见过许多回了,心神早已练出一定的硬气。何况今天来犯之人是从正门进来的,而非偷袭,德妃又是坐在厅中主位,从她所在的这个角度向门外看去,只一眼就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中有了定数。
前院德妃的侍卫们已经全部被那不速之客带着的随从在三招之内制服,或被钳制住了肢体,或者直接被打晕过去。
而这不速之客似乎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了,根本不需多看一眼,只将拦在面前的阻碍尽数交给自己的属下。从迈过前院大门门槛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就当眼前是一条坦途了,直刺刺大步走了过来。
他倒也真是没遇上什么阻碍。
他今天带来的随从虽然只有四个人,却个个都是武功精深且对今天这种场面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只需要迈出他的方向,这四个随从自然为他开好前路。
身着一件宽大斗篷的不速之客大踏步从这家小家宅户的前院石板直道上走来,很快蹬过主屋正厅门槛,在离青夏还有一步的位置微微顿足。
青夏正准备出手——哪怕她已经从此人带来的随从身上间接看出,此人来头不俗,她也要誓死护主,但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听见了德妃的命令:“住手!”
青夏一记手刀挥至半空,离这不速之客的脖子还有寸许距离时,她不禁微微一怔。不是因为她及时听到了德妃的命令阻止,而是她凭一步之距已经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孔,并认出了他的身份。
“呀…”青夏短促的讶异了一声,紧接着她很快就朝这个不俗之客跪了下去。没想到这个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会以这种方式突然来到这里,青夏心头的惊讶难以言喻,她跪下去的力道也因为失神而重如锤石,双膝磕在扑了石板的地上,发出“咚”一声钝响。
…
但她没有闲暇感受膝上传来的痛楚,伏面于地的她只来得及高呼:“贱婢拜见丞相大人!”
指节如劲松一般的手抬起,将低低覆在头上的斗帽掀开。史靖那张保养得犹似壮年的脸庞展露出来。透视着强健体格的脸上红光在一路疾步走来的运动中变得更为生动,这使他眼角嘴边的些微皱纹更加隐藏难辨。
外人真的很难看出,他今时已经五十有五。旁人乍一眼看向丞相老爷,都不自觉地要少算个十岁八岁的,只有他的近卫才会知道,自家老爷是一个多么注重养生的人。
而只有史靖的心腹亲卫才真正明白,史老爷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绝非只是喜修养生之道那么简单。他想活得更久,说到底还是为了筹谋多年的那项大事业。
旁观当今皇帝,他才是正值壮年。且手下人才济济。又有新秀拔起,大才靠拢之势。现今南昭从财力和人力上来看,都明显在受这位帝王的吸纳聚拢,并有着被其握紧而任其心意所使的兆头。侍候在这样一位君王身边配合其理政。史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优势还不足以与之正面碰头。而自己与之在年纪上的最大劣势。却又必须步步护好端稳。
史靖有时曾有一种错觉,或许王炽不用对他使什么手段,只需永远不让他有机会沾手军方力量。便能将他干耗死在相位上。再过十五年,他就七十了,或许出身贫苦,身体底子并不如何好的他还活不到那个年纪。可反观王炽,再过十五年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凭其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体格底蕴,也许再做十年皇帝都还足够。
遥望前朝数百年的历史,官场之上,甚至在争夺江山领地的道路上,输给了寿元,死在了猝疾上的豪杰可是不少。这样的败法虽然让旁观的人或都觉得有些不甘,但这却又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目前只能处于守势的史靖更不会忽略这一点也许无法可解的寿元之劫。
保重自身,是他一直以来为了自己的春秋大业所做的最重准备,也是只有做足了这一步,他才能有充沛的精力处理好每天自己所面对的繁重公事,同时兼顾妥帖好许多私事里无比麻烦的变故。
就像今天德妃这边弄出的这档子事,又要他来善后,稍有不慎,这可能就会成为一步引火烧到自身的大烂棋。
他今天一整天都几乎被一堆折子活埋了。皇帝今天下午忽然出宫了,在外头不知何处耽搁了许久也未见回来,六部大臣便把下属三州数十郡都往上递的折子都摆上了他的案头。
作为一朝丞相,皇帝特赐史靖可以先阅奏折的特别权力,但史靖心里很明白,皇帝的这个放权做得半生不熟,别以为这样自己就有钻空独揽大权、架空皇帝的机会。
在他行使“首阅”权力的时候,拍板定案的那枚小章定然不在,他更是只能用蓝笔批阅。而等到皇帝回来,不论他再忙,也会将已经由丞相批阅过的奏折快速过眼一遍,他认为不妥的,一样得找理由大修。这么个潜在规矩存在了十多年,下面的臣工心里也通透了,并不把这蓝字当做铁律。
这才是皇帝悄无声息地在掏空丞相在失了沾手军方力量之后,在文官里头还仅有的一点实权。
除此之外,若是丞相先看奏折,留下批录笔迹,而非在皇帝批录后进行较为固定模式的附议点批,丞相的某些字里行间,或许会将一些真实心意泄露出去,让皇帝番窥得见。
…
这“首阅”之权有时在史靖看来,就像一座独木桥,上头的风景并不好。而在自己每每走过的时候,都要万分小心,别失足滑出那根独木之外。
所以,伏案忙了大半天的史靖已是感觉脑子有些发蒙,差点就忽略了一件大事。
幸亏他下午因暂歇饮茶而从那间摆放重要国事奏本的书房离开了一会儿,他的一个近卫得了这机会,悄然凑近禀告了一声,他才总算是抓住了挽救之机。
在他办公期间,能够离开丞相府外出的间隙时间很短暂,他在半个时辰里已是连跑两处,做下安排。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一处还在德妃这里。
“你退到听不见这边说话声的位置。”史靖随手一抬,挥退了跪倒在足前的女子,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目光笔直向前。一直没有从厅堂里主座位置那个贵妇人脸上挪开过。
……
叶府东南一角,有一处房间,这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不太高大的门。
莫叶在叶府住了两天,只路过这间屋子一次。当时她并未注意这间屋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事实也是它本身看上去太平凡了。莫叶以为这里是放杂物的地方,直到今天叶诺诺带她来这里,她才知道屋内供奉着叶家先祖的灵位,这间小小的屋子就是仆人们偶有提到过的叶家小宗祠。
还好莫叶自己也没有见过大户人家供奉祖先的祠堂是个怎样的排场,所以虽然她感觉这屋子这么小,没有窗户。屋里的光线一定极暗。似乎是有点失了礼数,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太多别的情绪。然而等叶诺诺喊来小丫,取了钥匙打开屋门。她得以步入其中时。她却一时被屋内的陈设镇住了。
小丫放下钥匙就跑了。莫叶站在一排排灵位面前,也呆住了。
这间小屋有近七成的地面被三张长桌所占,这三张长桌呈纵列方式像三层台阶一样摆在屋子正中央。上面整齐摆满了几十樽灵牌。这些灵牌被摆成平直的五排,但每一排的位数并不相同。而在最高的那张桌上的第一排位置,只摆了两樽灵牌,以深红色的树漆纂字,一眼看去,十分明显。
“叶……”莫叶微微走神之际,差一点就将灵牌上篆刻的名讳念了出来,还好她及时回过神来,闭上了嘴。
小玉沉默候立在门旁,叶诺诺则走到莫叶身边。看出莫叶眼中的疑惑,她并不隐瞒,并且还显得很大方直白的缓缓说道:“这里一共是叶家三代已故先人的灵位,而排算起来,我爹算是第四代,我是第五代。”
叶诺诺只简单解释了一句,即让莫叶感觉,叶家曾也是大族。同时她内心也很疑惑,为什么到了第四代,族人就凋敝得这么厉害?但在此刻的这种环境下,她不好多问什么。
她只将目光重新投回到面前三张桌上的一排排灵位上,而很快,她的目光又被最前面叶家曾祖灵位后头的那幅画像吸引过去。
一幅又宽又高的画轴上,没有丝毫背景,只画了一支羽毛。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纸面,大抵是因为经历了太久风尘侵蚀的缘故,所以渐渐变成米黄颜色。
“为何只是画了一片羽毛?”莫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其实那画的是一根非常普通的鸡毛。”叶诺诺微笑说道:“我家祖上是以经商发家的,并且最初是从养鸡开始赚钱的。叶家曾祖以此为念,留下画轴,尽管我爹如今已改行从医了,这幅画仍必须流传下来。”
…
莫叶闻言郑重点了点头。
叶诺诺顿声片刻后,就朝身后的小玉给了个眼色。
小玉点了点头,然后举高手臂,拉下了门边角落隐蔽处的一根绳环。
有轻微的绳索与木头摩擦发出的声音传来,屋外明媚的阳光映入屋内,可以看见在那股光线里,有些微灰尘从头顶房梁上掉落下来,引得莫叶很自然的抬头去看。
接着她就看见有四幅悬在半空中的画轴从房梁上缓缓落下,但只落到离桌上灵牌还有二尺高度的位置就停住了。画像在这个位置展开,以莫叶所站的位置,只需要微微仰视就可以看到画轴上的全景,估计成年人站在她这个位置,就只需要平时即可。
四幅画像是三男一女、三老一少,画上唯一年轻的正是那唯一的女子画像。
四幅画像中的三名男性都是全身像,但这唯一的女子画像则是半身像,并且另外三幅是水墨涂抹,而这唯一的女子画像笔触细腻,描线清晰,倒像是……
莫叶忽然想到不久前才用过的碳芯笔,似乎只有这种笔可以画出画中那种尖细而均匀的线条。
从整体上来看,这幅女子画像与其它三幅画像明显是有些格格不入的,不仅因为它画的是女子,还因为它的画风……显得不太庄重。
画中女子的脸孔和五官画得非常细腻,但却只是半身像,并且这女子竟是随意的披散着头发,没有绾任何发式。也没有一点头饰的点缀……不知是巧合还是某种天意,与现在莫叶披头散发的样子契合了呢!
莫叶下意识回头看了叶诺诺一眼。
自这四幅画像从房梁上降到眼前位置开始,叶诺诺就没再说话,然而当莫叶刚一回头,她却微讶说了一句:“哇,这样站在一起一比,还真是挺像!”
在莫叶转过身来时,以那幅画像所在的高度,还真像是画中人与她并排站在一起呢!
画中人以及桌上的灵位所代表的全是叶诺诺的族中长辈,所以她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妥。然而站在门旁的小玉看着屋中的场景。耳畔再听叶诺诺那样说了一句,她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玉在心中默念道:“叶家先祖在上,小玉只是服侍大小姐来此,绝无冒犯之意。刚才是你们的后人在说你们。绝对跟婢子无关。如果有需求。请给大小姐托梦,不要问奴婢,多谢、多谢!”
莫叶看见小玉眼中的惧意。她心里也是不禁有些发毛,然而当她一回头再去看那画中女子,却觉得心中又微微生出些热度,并不害怕画中之人。
注视着那画中女子的双眼,若多定睛看一会儿,便会有种错觉,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心中微热之后,又是一阵诡异感觉。
莫叶再次回过头来看向叶诺诺,便听叶诺诺道:“这四幅画中所描绘的人物,按照我爹的说法,算是对我们叶家做出巨大建树的族亲,但他们并不是同一代人。你若仔细看看,应该不难发现,四幅画的新旧程度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听叶诺诺这么说,但莫叶并没有再回头去细看。
叶诺诺也知道带莫叶看到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
她再次回头给了小玉一个眼神,已经等得有些着急的小玉连忙去拉另外一根绳环。应了绳子的牵引力,那四幅画像又开始慢慢上升。
…
叶诺诺缓缓又道:“画像不易保存,所以平时都是收入房梁上的夹层里,只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会放下来一小会儿,由仆人清检了蛛丝和灰尘后,再由父亲燃香拜祭,很快又会收上去。夹层里放有香料,可以防止画轴遭受虫蛀之祸。”
莫叶闻言忽然想起以前在邢家村时,她在那儿的家里,每月逢初一十五,师父也会带她燃香叩拜在一幅画像前。只是看起来师父一直在非常有诚意的祭拜画中那位中年男人,却在离开时放了把火将其烧毁,只叫自己莫忘了那画中人的模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犹豫了一下后,莫叶便轻声问道:“诺诺妹妹,是否面对家中先祖的灵位,每月初和月中都是要拜祭的呢?”
叶诺诺点头说道:“一般只是对祖父和父母的灵位祭拜得这么勤,再往上,就只是在年祭时扫墓了,但我们家有点特别,所以都是一起拜的,这个我就不细说是为什么了。”
“噢…”莫叶有些失神。
叶诺诺见状不禁问道:“难道莫姐姐觉得有何不妥?”
莫叶连忙摇了摇头,想了想后又道:“可能……是异地不同俗吧。”
“也是,差点忘了莫姐姐不是京都人。”叶诺诺脸上露出了然神情。
就在这时,莫叶忽然感觉有一缕轻风从头顶方向拂面而来,紧接着她就觉得眼前一暗,同时耳畔传来叶诺诺和小玉的齐声惊呼。
因为,那四幅正在缓缓上升,即将归入房梁上收藏匣中的画像,不知是不是绳索老化导致,其中一幅画忽然从半空中坠落,又恰好轻轻柔柔的搭在了莫叶的头顶上,将莫叶的脸和后脑勺盖住。
莫叶微怔了怔,旋即就要伸手去掀。
忽又听叶诺诺急道:“慢——”
莫叶的手僵在半举到肩头的姿势,闻声不禁问道:“怎么了?”
“咦…”莫叶听叶诺诺疑惑了一声,就见叶她走到自己跟前站住,又道:“我从来不知道这画后头还可以写字的。”
莫叶终于还是将头顶上盖着的画轴掀了下来。
调转画的方向,以叶诺诺可见的画的反面朝向自己,莫叶果然也看见那原本该是一片空白的纸面上,用不同的字迹写着内容不同的几段话,并且每段话的尾部都有似乎是署名一类的文字。
……(未完待续。。)
1106、刻意
… 是,这种‘署名’明显有些不太严谨。
“酒品之差,人间罕见,擎心性之佳。”叶诺诺率先念出第一段文字,而当她看见这段文字行至最后留下的署名,便忍不爪了起来:“老酒鬼……哈哈哈。”
“老酒鬼,可不就是言不离酒么。”莫叶无声微笑,轻声将叶诺诺念出的那段文字品评了一下。
接着,她的目光已经落在那段文字下面的一段上。这是一行寥寥只有五个字的句子,但署名却比第一段话要详细很多,书写的字迹也比第一段文字要显得裤有风采。
“幸与卿同游。”莫叶在心中默默念出这五个字,但对后面的署名,却没有忍住的像叶诺诺那样念出了声:“天运十一年四月,于渝郡。”
—叶话音刚落,就听叶诺诺说道:“天运,不就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年号么?十一年啊…≈≈ 。。天运年总共才十三载呢,看来这个人留字的时间距现在也不是很远。”
玉在一旁补充说道:“大小姐,其实你仔细看这幅画,应该不难发现她是最年轻的一个啊。”
…上的人那么年轻,好友为其留下字句,自然也不会是太久远的事。
“是的噢。”叶诺诺伸手挠了挠自己有点发痒的后脖颈,跟随大家的目光游走,继续往下看。
当三人的目光一齐看到第三行留字的署名处,不禁都笑了起来。
长姐。你不可以再吃独食了,下个月去桑县,你也带上我吧!
——你最最最最乖的妹妹。
这第三段文字的行文风格,倒颇有些符合现在叶诺诺的性格,特别是那个‘最’字,显然是故意重复了多遍,以此表达书写之人的迫切心情,后人阅读则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些她的顽皮。
于是三人笑罢,莫叶和小玉的目光便默契的一齐向站在两人中间的叶诺诺看去。
叶诺诺怔怔道:“这…这绝对不是我胡闹弄的,我上头可没姐姐。我爹连二妻都没有。更别说妾室了。”
“婢子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以前听一些长辈说,有些人家,父母的性格不会传给子女。倒是会隔代传给孙子辈。现在我忽然有些相信了。”小玉冲叶大小姐眨眼一笑。
与此同时。莫叶也轻声说道:“即便不是像小玉说的隔代相传,这画中人是你的长辈族亲,叫这位姑姑作长姐的。当然也是,既是同宗同族,相像也不奇怪。”
“对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差点忘了,我带你来这儿就是要辨一辨你跟这画上人到底有多像。”叶诺诺抚了抚额头,“刚才这画像高高在上头,我也不敢取,现在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叶诺诺说着就将画轴掀转过来,盯着画上人看了几眼,然后移开目光看向莫叶。
盯着莫叶的双眼看了有一会儿后,她不禁疑惑道:“虽然仔细一比较,你跟我这位没见过面的姑姑长得还是有不同之处的,但关键的一双眼眸,是非常相像的,这就有些奇怪了。”
迟疑了一下后,她微锁眉头道:“难道你跟我,真是失散多年的亲戚?”
—叶愣了愣神,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时,就见小玉也凑了过来,跟着叶大小姐的语调继续说道:“以这画上前辈的年纪为基础,根据天运十一年来估算,这位前辈的年纪跟老爷是差不多的。”
“可是……”听了小玉的推测,叶诺诺又变得怀疑起来,叹了口气道:“我爹从来没跟我说,我还有什么叔伯姑表,会不会…这幅画是早年画下,然后画中人在晚年拿出来缅怀的?”…
小玉不认同的摇头说道:“看那第二行字迹很漂亮的句子,可以推测这些留字的前辈是一起去的渝郡。渝郡紧临西边的大青川,山多路陡,而且很多路是走不通的,因为这一原因,那里不乏匪寇山寨,这位前辈不可能一把年纪还往那里走。”
小玉不知不觉就提到了渝郡的地形,并且还讲得挺生动详细,这令叶诺诺不禁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倒是不知道这些。”叶诺诺目光微垂,双眉反而高高一耸,“小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天运初年,也就是灵帝刚刚登基时,川州一带就开始乱起来了,总有仗要打。”小玉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婢子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最后逃到了京都。”
乱世末年,京都成为全国第一大难民营,那是一段许多京都人难以抹灭的记忆。
“天运初年就这样了,那等到天运十一年,估计寻常人都不敢走进那里了,是我愚昧。”叶诺诺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按了按小玉的肩膀,温言又道:“小玉,哪一天我陪你去那边,看看你的家人吧。”
小玉连忙摇头道:“我早已没家了,现在叶府就是我的家。另外,大小姐最好也不要去那边,因为以大青川天堑为界,以西的连绵青岭都被一个部落占去了,这个部落在山里驻兵,但平时净做些杀抢恶事,渝郡那边直到现在也不算太平。”
叶诺诺闻言不禁惊讶,立即又问:“难道官府不管吗?”。
“我许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如今是什么情况。”小玉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川岭之祸,是从前朝就开始遗留下来的,只是那些游散部落在天运末年,趁乱把为祸川岭的事做实了,所以现在比以前更难办了吧?现如今京都已从中州移到了东海之滨,要发兵去青岭,也是愈发远了。”
莫叶虽然将她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楚,但她一句也未参与。然而此时的她却在心里疑惑起来,暗想:师父曾说,当今天子准备发兵青川,是筹谋已久的事,难道这一计划却丝毫没有从朝堂上透露出来?皇帝究竟想怎么做呢?
莫叶虽然眼睛在看着手掌托着的画轴,眼中神色却慢慢似凝住了,不知不觉她又有些走神。
叶诺诺刚安慰完小玉,转头来看她,就看到她这副模样,这使她忍不住疑惑了一声:“莫姐姐。你在想什么?”
“什么?”莫叶怔怔然回过神来。又道:“没什么。”
“看来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待久了,我是不要紧的,但没准你们的魂真要被卷走了。”叶诺诺开了句玩笑,没有再追问莫叶什么。便吩咐小玉:“看来是时间久了。挂画的绳子受潮了。小玉。你去我爹的书房取备用的绳子来,别忘了把挂画的鲤顶也拿来。”
……
鲤顶,是模仿一种用来翻抖稻草的叉子制作的物件。只是它增长了手持杆,缩小并美化了叉头。
翻稻草的那种农具就是倚着树杈的原形把外表打磨光滑即可,但鲤顶则精致很多,是大户人家专门拿来挂重要画像用的工具。该器全身漆了光亮的树漆,顶形是一只头朝上的鲤鱼,寓意‘跃高’。因为鲤鱼的嘴可比树杈要平多了,所以当人用这工具将画顶高挂起时,需要凝聚更多的精神,那动作看起来也显得郑重许多。…
虽然这器具不太好用,容易将画滑落,却也因此间接让使用它的人做到认真虔诚。
当小玉取了鲤顶和绳子回到小宗祠时,她就见叶诺诺正在与莫叶争论着什么。
“小姐,备用的小件都拿来了。”小玉说着话的同时,缓步走近屋中正对着那幅画的右侧边沿指点讨论的二人,她不禁微微皱眉,才一会儿的功夫,大小姐就对这幅画像这么不敬重起来了。
叶诺诺见小玉回来,手掌托着的画轴立即朝她凑近了些,同时她问道:“小玉,你来看看,这一行算不算是字?”
小玉盯着叶诺诺手指落的地方,一对眉头渐渐越靠越紧,片刻后她轻声念道:“女、女、女…女……”她忽然抬头看向叶诺诺,又道:“四个‘女’字?”
叶诺诺显然不太满意小玉的回答,瓮着声道:“你的确一连念了四个‘女’字。”
小玉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叶诺诺与莫叶辩论的是这一行间隔有些广的四个‘女’字到底算不算是字,而自己的回答,大抵算是站到莫叶那边了。
小玉干咳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小玉不凑巧的站到自己这一边,莫叶脸上倒也没有多少争辩胜利后的喜悦,她只是指着叶诺诺刚才指过的地方,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应该不只是四个‘女’字那么简单,这像是一篇四四小令,四字一句,四句一组,并且每一句的开头第一字应该是相同的。诺诺妹妹,你再仔细看一看这边沿,依稀还能看见一些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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