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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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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黎氏坐在烛台旁做针线活的样子,莫也只觉得婶娘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可是她的针线手艺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并不太好,每一针下去再提起,速度较慢且上针与下针的衔接处有凝滞。



  而她虽然在房间里加了一支烛火,但这种亮度始终是无法及得上白天阳光的明媚的。所以看着黎氏在渐渐凑近手中布艺的脸,而布艺上行针走线的进度依旧缓慢时,虽然知道自己明天就要走,今天婶娘如果不做完这些,明天可能就做不了了,可莫叶还是不想让黎氏熬夜伤身。



  批床单就披床单吧大不了去了京都后,再找家裁缝店的绣女补上就是



  莫叶在心里默然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即开口对黎氏说道:“婶娘,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要不明天再做吧”



  黎氏闻言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在那块铺在她膝盖上的布艺上进行着穿针走线的活计,同时温言说道:“这些事物其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因为我想等花样绣成后再缝上去,所以现在我在做的这件斗篷的完工事项,其实是最简单的。我很快就能弄好了,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
(133)、平安意
  (12点)



  莫叶迟疑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也不管黎氏有没有看见。然后她说道:“如果婶娘坚持,那叶儿就陪着你吧”



  黎氏手里捏着的针此时滞住了,她抬头注视了莫叶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说道:“随你吧但是你要好好躺进被窝里再看,莫着凉了。”



  “嗯。”莫叶嬉笑了一声,十分听话的连忙脱去外衣钻进被窝。然而她才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又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望着黎氏说道:“婶娘,要不然你也坐到床上来再缝吧,那样你也会暖和一些。”



  “不了,也许我做好这个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那我走时不是又要惹醒你了?”黎氏没有抬头,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又说道:“而且这事我有经验,缝缝补补的事儿还是坐在椅子上做时舒服些。”



  “噢。”莫叶应了一声,然后她忽然直接跳下了床,推门出去,一连串动作快得让黎氏都来不及问她做什么去。



  不过莫叶出去后没有耽搁多久就回来了,手里则多了一条毯子。她进屋后就将那条毯子披在了黎氏身上,然后细细拾掇起毯子的边角来。



  只是她才鼓捣了一下就被黎氏催促着回到床上被窝里。



  黎氏自己掖紧了肩上的毯子,心里虽然是觉得暖意融融的,然而她嘴面上还是语气中带了丝责备语气的说道:“你要拿毯子就直接告诉我呀,我可以自己拿。以后不许这么冒冒失失的了。”



  钻进被窝里的莫叶露出头来,听到黎氏的训戒之言后没有说什么,只是于眼中露出一片无辜的神情。不过她的心里并没有她的表情看上去的那么委屈,因为她知道婶娘从来不会对她发无名火。出自她之口的责备话语,若不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那就意味着婶娘在因为担心她而焦虑。



  出于关心,带着好意的责备之声,在心怀感激与歉意的人耳中听来,感觉是温润如水的。



  黎氏也就训了她那么一句,之后就又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活计中去了。



  莫叶猫在被窝里看了会儿黎氏做针线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扯了那斗篷的一角,凑近了看。



  她想到之前婶娘说了,这斗篷上绣有图案,可是现在她安静的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只得开口问道:“婶娘,这斗篷上绣的是什么啊?”



  黎氏随口答道:“是一片竹林。”



  莫叶趴在床上,单手托腮一边琢磨一边说道:“我见过县城里布店卖的绣品上的图样,一般都是花鸟虫鱼,绣竹子的少之又少,婶娘选了这个来绣是因为什么呢?”



  黎氏柔声说道:“是因为你小的时候身子很是瘦弱,婶娘想着春天里竹笋破土而出的活泼样,希望你也能像那个样子快点长大,强壮起来。”



  她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语气一顿后继续说道:“可一不留神你就开始学走路说话了,而我原本想绣的笋花才绣了个墩子。后来想想,干脆就绣成了一片竹林。还好当时在开始绣的时候,并没有先一步就把布剪出样式,所以现在想怎么改,问题都不大。”



  “竹子的身上有很多的美德。它们可以做成很多器具,生长得又快,帮了穷苦人不少的忙,也给勤快的人造就了不少财富;竹子一般都是梢头处生叶,所以当人行走在竹林间时,视线比走在山林间时要开阔,但这并不影响行人同时享受到竹荫遮住灼热阳光留下的凉爽;竹子也是非常团结的植物,它们一般都是成片的生长,因为它们的根在地底下是连成一片的,所以一片竹林中即使一支竹子倒下,它很快又能以笋的形态,快速的再度生长起来。”…



  黎氏喃喃的说着竹子的各种好处,脸上渐现向往神色。然而此时默然旁听,并在心中渐生佩服之意的莫叶或许并不知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黎氏,其实只是在复述她的心中,一个另外在响动着的声音。



  当黎氏说到这里时,话头微转,语气也似乎是变了几分的望着莫叶说道:“竹子有百般好,可是我在做这件斗篷的时候,心里只念着它的一条吉意:竹报平安。婶娘只希望这条我用心缝制的斗篷,能替你挡一些风雨。”



  黎氏的这番来自心底的话用很平顺的语气说出,然而在传入莫叶的耳中时,却是撞进了她的心底。令她忽然觉得鼻子泛酸,眼眶也热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婶娘为什么这么深切的期盼她平安,但她现在只能是慢慢垂下眉眼,因为她的心中虽然很是感动,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表达对婶娘的感激。



  感情到了深重境,再想用什么言语来承载,似乎也全是显得乏力苍白的了。



  偏偏,她此时就连一点乏力苍白的言语竟也找不到,而今天过后,她也可能没了机会用时间去报答。



  所以,莫叶只能是陷入了沉默。



  许久的沉默后,她才强压心头浪潮,有些僵直的扭转了话题,声音压低的说道:“可是,为什么叶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斗篷上的竹子图样呢?”



  黎氏微微一笑,似乎是没有在意刚才她的沉默,只是就她现在的这个问题解释道:“因为我用的是‘千仞’针法,所以绣出来的图样是通过光线反照来显影的,就凭这点烛火哪够?只有在艳阳天里,才能看出它的美。”



  莫叶听得这解释,大为惊讶的感叹了一声,刚才盘踞在她心头的那点沉郁也由此散去了大半。然后她眼含新奇笑意的说道:“婶娘啊,你还说你不会做针线活,这不明明做出这么精妙的东西嘛。”



  黎氏手里的活计忙到这时,才刚缝好一边的带扣。在她拿剪刀剪断线头的功夫里,她抬头看了莫叶一眼,笑了笑后柔声说道:“那是因为你是个外行,因为不懂才会觉得它玄妙。其实‘千仞’针法,跟纳鞋底的针法差不多,不是什么巧活,只是要多费点功夫罢了。我不会太花哨的东西,琢磨了很多个想法,才想到这一出,既然跟别人比不了漂亮,至少也得弄玄乎点呐。”



  莫叶再次用手摸了摸那件斗篷的表层,这次她仔细的用手指的触觉去感受了一番,果然感觉这斗篷的表面糙手得很。然而仔细一看则会发现,这糙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斗篷的外表已经布满由针引线走过的细小针脚,并且还是里一层外一层的过了两遍。



  望着这件表面上少说也得走了数万针的斗篷,莫叶心里替婶娘大喊了几声辛苦,然后感叹道:“这得是……至少三十几双千层底鞋垫儿的功夫吧”



  这时黎氏已经重新给针穿好一根丝线,她闻言伸手轻轻摁了一下莫叶的头,忍笑说道:“我真拿你没辙,这小脑瓜子里怎么总是在算个不停,这种事能这么算么?”



  莫叶缩了下脖子,笑着没再做声。



  她看着黎氏继续缝另外一条边上的带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困意上涌,奇怪的是,她连呵欠都没来得及打一个,就窝在被窝里睡着过去。



  其实在莫叶睡过去的那会儿,黎氏也是觉得一阵浓重的困乏感突然涌上头来。只是她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第一次熬这么晚的正常情况。…



  她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真觉得困意稍微淡了点,可是当她继续强打精神的缝了几针后,手中的细针忽然就不受控制的从手指间脱落,人也歪倒在了床边,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这时,房门忽然慢慢开启,声音轻微,但房外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倒显得清晰起来,提前透露出接下来走进屋内的会是两个人。



  先一步走进房内的,是一个面皮白净、乌发如云但全部干净利落的扎在后脑勺处的少年人。不过,她那一身窄袖的紧身黑色衣服并没有完全束住她胸前的丰盈,显出了她女子的身份,同时令这位着装打扮都以简单利索为主基调的年轻女子,显现出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灵巧气质来。



  紧跟在这名黑衣女子身后的,是一位头发松散的用布带束在脑后,身着一身青布衣衫的青年男子。这名男子的双眉挺拔精神,双眼目光坚毅,然而下颚处留着青胡茬,看来是不经常刮胡子所致,这点边幅上的松懈,让他整个人看来有些落拓之感。



  这二人,其实就是傍晚时,林杉托陆生送出的那两封信的收信人。这黑衣女子就是那位陆生避之不及的义姐柳生,同时也是林杉属下,探查二组组长。她身后的那位青衣男子则是机动一组的组长,骆青。



  这俩人在入夜时分收到了陆生的传信,按照林杉在信中的吩咐悄然来到宅子里。本来他们此次来的主要执行任务是迷倒黎氏,然后送她离开,却没料到黎氏今晚一直在莫叶的房里做针线活,也不知道这要做到何时。无奈之下的柳生只好连莫叶也一起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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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34)、意外
  (12点)



  虽然迷幻的事已经成了。但在此次下迷烟的过程中,令柳生觉得意外的是,本来碍于莫叶的同在,她只用了一剂迷烟,不料这小女孩的耐药能力居然这么强悍,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的**剂量,对她来说似乎效果不太明显。无奈之下的她最后只能稍下重手。



  她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当然也曾遇到过类似这样可以不受**控制的人。但如此体格特别的人,若不是‘药人’,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在他们的身上总会有一些别样的经历,使他们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但是这样的人,体格在变化得与常人有所不同之后,也是会遗留下一些身体上的缺憾的。



  例如那让她见过一两次,之后想起来就觉得害怕的‘药人’。他们因为某些人的试药目的,从小被人用各种药物喂养,每天的食物里有一半都是药,这使他们成为几乎可以百毒不侵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长到一定年纪后就被拿来试药,那就是成为某种执行特别任务的人。因为他们身体上的变化,也许可以几天几夜不饮食的窝在某个角落探听消息,也许身形佝偻但可以缩骨窜匿。



  而这样的人,虽然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优点,但短命是他们共同的缺点,还有一些其它的类似五感失灵、眉发变色等等她说不清楚的身体缺点。



  虽然柳生没有养过这样的怪物,但身为探查二组的组长,她有必要探听各道各类消息,‘药人’的由来便是这么被她查到的。不过不论这种怪物信息以后还会变化成什么样子,柳生此时最觉得诧异的是,这床上‘睡着’的孩子是林杉重视和疼爱到了极致的人,他肯定不会拿她做那种事,那难道是她天赋异禀?



  可是这孩子虽然是天家血脉,但她在出生的时候,因为其母遭人用下作手段谋害,她可是未足月就出生了。能健康长大已属运气,难道她还因为这在娘胎里就遭了的罪,还因祸得福了?



  柳生在进入房间后即目光灵动的将屋内环境扫视了一遍。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骆青则是抬袖挥了挥屋内其实根本看不到丝毫烟雾的空气,接着他的目中含有一丝担忧的说道:“小柳,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屋内还有个孩子。”



  柳生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并非她一个人对那个孩子留了疏意。



  然后她目光一指床上窝在被窝里,已经‘睡’去的莫叶,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因为顾虑她,我才在一开始只是用了半支迷烟,没想到对她没用,这才又加了半支。做这么拖泥带水的事,可不是我柳生的习惯,偏偏她还不承我的情。”



  看到柳生叹气,骆青随后也是叹了一口气,这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在替柳生担心。就听他叹息后说道:“你闻闻这满屋子里的药味,我们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等会儿林大哥来了,看见屋里的那孩子,指不定会怪你了。”



  柳生在听了他这提醒后,愣了下神,然后一拍后脑勺大声道:“哎,的确有此一虑。这次又亏了你提醒,多谢你了啊,大青虫。”



  骆青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时,眉头禁不住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就听他语气中满是无奈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再对我用这个称呼?还有,你现在说话的声音可不可以小点,我们身上还带着任务。”…



  柳生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捂了下嘴巴,然后给骆青一个眼神,瓮声道:“可以动手了。”



  骆青见状点了下头,然后他走近了歪身在床沿睡去的黎氏身旁,正准备弯下腰,目光却是落在一根还被黎氏拽在手指间的线头上,丝线上缀着的细针已经跌落在地。骆青伸指勾开了那丝挂在黎氏手指上的线,目光随即移到丝线另外一端连接斗篷上的带扣处,忽然出声道:“小柳,我们下药的时间是不是早了点?这活计还没做完,就差寸许针脚。”



  此时的柳生正拿着一本莫叶刚刚在睡前翻过几页的书本,在屋内来回走动的扇着风,要将屋内迷烟的药味散开些。她闻言束手走了过来,凑近看了一眼后,随口说道:“就差寸许而已,你是一组的组长,这点活计应该难不倒你。”



  “你说得轻巧,这活计也是简单,就是费时间。但是对这是外行的你不知道,这种针法的寸许针脚,就是数百针。”骆青面无表情的摇了一下头,然后矮身捡起地上的细针,就那么站着开始缝那带扣的最后几针。



  骆青的身形高大,当他站直身将手中斗篷那缝带扣的一端移至胸前位置时,这条尺寸上对莫叶的体型来说有些显大的成年女子所用斗篷,在以他的身形为标尺时,却是有些显短。他这么随手向上一提,那条中段还搁在黎氏膝上,下摆覆了一部分在地上的斗篷顿时完全被拽了起来。连带莫叶晕睡过去之前,手里抓着的那一角也给拽走了。



  只是,莫叶抓着那斗篷一角的手捏得比较紧,此时被骆青这么生硬的一拽,竟是牵动到她的整条臂膀。然后就见她在身子动弹了一下后,眼皮干涩的撑开了一条缝儿。



  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的骆青心里咯登了一声,手里正扎下的针也一下子歪了一分,刺入了他那另外一只托着斗篷的手指里。但他这会儿却如未察觉到这股刺指之痛一般,只是眉锋让人难以察觉的颤了一下,坚毅的目光则一直锁定在那看样子就要睁开眼来的莫叶脸上。



  几乎就是在骆青注意到这点异端的同时,目光一直注意着屋内一切动静的柳生也已是注意到床上的莫叶。而未等骆青开口或是给出什么暗示,柳生的身影已如一只扑猎的黑猫,窜到了床边,同时她双指一并刺出,落在莫叶的脖颈要穴上,双眼才睁开了一半的莫叶终于又再次‘睡’了过去。



  刚刚完成了这一套身体移动与攻击同时进行的动作的柳生才站起身来,就听屋顶忽然传来一声瓦响,她随即意识到,房顶上刚才正伏着一位高手。与此同时她又是在心里感觉到一丝恐惧——究竟是什么人伏在自己的头上,居然都能让她丝毫觉察不到?可是这会儿却又露出了马脚,这前与后的事态变化也太怪异了



  在听到头顶的瓦响时,骆青终于甩下了手里的那件正准备缝的斗篷,闪身出了莫叶的房间。然而他才迈出两步来到外间厅中,还未出大门,就听见一声拳风,以及一个人的闷哼,他的步伐却是停了下来。



  他这忽然一停,差点让随后也从房中窜出的柳生撞了个满怀。



  柳生堪堪刹住步伐,正于心中有些泛恼之际,就见到骆青回过头来时嘴角上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轻声说了一句:“没事,是陆生。”…



  看见这丝浅若不存在的微笑,柳生那才因为刚刚莫叶诡异的忽然苏醒而来了一个起落的心,总算安稳了些。接着,当她看见陆生被林杉以单手拽着后衣领的姿势从前院走进厅里来时,她的心里忽然又是升起一大团怒火来,没忍住的脱口就斥道:“小陆,你搞什么名堂?”



  陆生一看见他的义姐两眼冒火的样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心里怕极了。正好这个时候林杉揪着他的后衣领的手松开了,后背的那股牵制力刹时间消失,让注意力此时全放在了柳生的喜怒上的陆生防备不及的一个趔趄。然而他在很快就站稳身形后,却是钻到骆青的背后去了。



  林杉松开了揪着陆生衣领的手后,他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他此时不太好的心情,覆手于身后的他看见自己的这两位得力属下,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直接走进莫叶的房间去了。



  林杉虽然没有说话,但柳生和骆青却都知道他此时在为什么而心生阴火,还不是因为陆生的到来。



  林杉之所以强调让陆生把他写给骆青的信先送到,那便是因为林杉在信中嘱咐了骆青,在他看到陆生后就看紧他。



  可事情的变化就像林杉在将信托付给陆生的时候随口提到的那句话般变化着,并且很快发展到有些失控的局面。当陆生按照林杉的要求,回组里后先找到骆青时,柳生真的正好跟骆青待在一起。



  已经将对柳生的惧怕心理演化成一种习惯的陆生将信一交出手时,立马又躲到骆青这边了。



  在这个世界上,头脑有些残伤的陆生在记忆中只有三个让他觉得重要的人。



  对于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义姐,他虽然时常对她目露惧容,但那份已经融化在心里的亲情却是此生都消解不了的。



  对教了他和姐姐一生受用的生存能力的林杉,所存的是感激敬佩,但因为这几年来近距离的交流少了许多,这种感激敬佩已经在比较大的程度上变成了敬畏心与效忠行为。



  而这些因素却在有意与无意之间,让骆青成为第三位真正走进了他心里的重要的人。并且经过这些年的相处,让他对骆青的依赖心理更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
(135)、无妄之祸
  (12点)



  在陆生的直面印象中,骆青的那个装了数十种颜料的盒子,在一开启时,给他的感觉并不比林杉的那个放了各种工具的箱子逊色。但关键是林杉不怎么愿意让他动那些工具,然而他的骆大哥却不介意让他玩他的颜料箱子。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每当姐姐柳生要朝自己发火时,骆大哥都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挡风板。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姐姐可以很轻松的就给他来几拳头,但是却从不会对骆大哥也那样。不过他只认定了一点,那就是躲在骆大哥的身后,绝对是安全的,并且骆大哥也绝不会在姐姐动手时将他推出去的。



  陆生对骆青怀有如此重的依赖之情,也不是由他单方面在心里生成的。事实上因为脑中存在的问题,陆生对感情这种东西的掌握,很是生硬。只是因为骆青对陆生的关爱、甚至是纵容,也实是怀着真感情的。而有一部分智力停留在孩童时期的陆生,却是在某种环境里,能比成年人更敏感的体会到骆青的真诚意,并直接而单纯的认为:谁对自己好,自己也会对谁好。



  这份兄对弟的情谊,有一部分是因为柳生的连带原因,但是在相处了一段日子后,骆青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挺喜欢这个智力在有的时候跟实际年龄落差很大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身体虽然在长大,但心性还一直停留在那个纯真阶段的缘故吧!



  至少从陆生入组那一天开始,他的能力逐渐增强,然而他做的每一件事一直是纯真无害的。虽然有时候他这个样子会给自己惹来一些麻烦,例如今天这事,但是在陆生的身上,骆青已经找到了一种在他看来珍贵而让他可以寄托一些精神的东西。



  因而,他对陆生的这份情谊造成了他的防范松懈。



  在将入夜时,当陆生带着林杉的信送达一组,骆青在陆生的面前拆开信笺时,并没有在意于已经习惯性躲到自己身后来的陆生。待他看到那封信的中段,忽然警惕到什么事时,已经是来不及阻止。



  当骆青回过头来时,轻功练法口诀来自京都那位厉大人的陆生早已没了人影。而陆生的纵跃功夫在两年前已经到达组内无能及者的境界,所以特长只是偏向对颜色的掌控,武功其实只是浮于组内五品左右的他失了先机,便是不可能再追得上。



  不过陆生在逃出组后其实并未走远,一直就尾随在骆、柳二人身后。随后他悄悄回到林杉的宅子,准备次日接着尾随林杉的马车去京都——你不带我去,我就偷偷去,总之我就是要去,这是他心里最直白的想法——犯倔的陆生根本无法去想象,今天他背逆了林杉的意思,与他往日打翻骆青的墨盒,弄混骆青的描色笔,这两件事在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弄坏了墨盒,只是对一件东西造成了损害,以骆青在这方面的天赋长处,立时就可以再重做一份。但他今天这悄悄跑过来的行为,则很可能打乱林杉的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林杉准备了近十年,牵连甚广,如果在快成事时出了差子,即便林杉能耐心的再来一次,那些受这件事牵连的人、事或者时机,不见的会有耐心等着林杉重来。



  几年前,即便是莫叶不慎烧了林杉的图纸,他都几乎为此狂怒,一掌将他平时用重重力量保护起来的爱徒推出几步外,直接磕破了头。如今又有一件可能影响他计划的事发生,林杉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陆生因为幼时颠沛流离的生活,使脑子受损,这样幼稚的行为出现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是很难避免的事。但这不表示此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一男一女也会这样考虑不周,更何况,这件事是林杉在信中已经明言叮嘱过的。



  柳生和骆青作为林杉的得力助手,能帮到他的事很多,同时也能因此获取林杉极大的信任,所以他的这个重大计划,他们二人也是能知道个七八成的。



  有时信任的背后是责任,并且这种力量是呈正数叠加的。柳生和骆青知道陆生此举可能会带来的结果,即便这种可能只有一成,因为事关重大,这一分的可能性变故也会让他们轻松不起来。



  所以,柳生在看见陆生出现在林杉的宅子里时,直接就发火了。陆生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她的姐姐在他面前习惯性的态度,可是,当他看见一向对他最有耐心和好脾气的骆大哥也沉下脸来时,他终于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来。



  见大家忽然都不说话了,连姐姐都不吼他了,一时之间他也变得一声不吭。



  他也不敢再撒腿开溜,试图准备重新尾随了,不过此时他心里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因为自己犯了错,所以自己现在应该表现的乖一点。



  事实上他的这种想法也是正确的,只是到达正确目的的经过途径有些孩子气的稚嫩。倘若他现在还敢撒腿逃跑,但目的只是为了尾随林杉去京都,而不是亡命天涯的话,那么他就会有与林杉再见面的可能。而今天他若真敢有此举动,估计当他下次再见林杉的时候,就是他被捆成粽子送回一组禁足的日子。



  所以,无论是聪明的想法,还是愚盾的想法,临到了他此时的这个处境,也是不敢再到处乱跑了的。



  不敢擅动的陆生只能缀在柳生和骆青身后,再次进入到莫叶的房间里。然而他才走进房内,刚刚看到还在床上‘睡着’的莫叶一眼,他就忍不住的指着莫叶说道:“她……她竟然不怕姐姐的迷烟!”



  在陆生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柳生就侧目瞪了他一眼,瞪得正在说话的陆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柳生随后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在心里明白过来,一向轻功了的的义弟之所以前面能把身形隐藏的极好,而后却毫无预兆的踩滑了瓦,原来也是被床上这女孩在中了迷烟后的忽然苏醒而吓到了。



  而她由此又想到刚才也因为吓了一跳而刺到自己的手指的骆青,正要询问,就见背对着房门一直沉默站着的林杉这时转过身来。他的眼中有疑问的神情,未等他问,柳生就徐徐禀告道:“的确是这样,我用了加重剂量的迷烟才将她迷晕过去,可是中途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忽然醒了,所以我又点了她的穴。”



  其实,屋内的空气中还悬着明显的药味,这在林杉走进屋里后就能在心里得出结论,是柳生下了重手。不过,他最想知道的不是柳生下了多少药,而是她为什么要增加剂量。



  随后,柳生只见了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给出的答案,他也未怀疑,却并非仅是因为他信任柳生,而是这种意外的预感,早在几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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