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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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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王炽的到来,林杉倒又不想在此时将这坛酒搬出来了。
他暗自觉得,在喝惯了烧刀酒的人面前,竹叶青酒的滋味可能会变得跟水一样。而他原本很想与叶子青一道,像一年前那样,再把这坛酒也喝光,可是当他看到叶子青已经习惯了烧刀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原本在他心里期待已久的想法,忽然就落空了。
而叶子青只因为他后面那补充的一句真话,就相信了他前面说的那句假话。虽然主意落空,她的神情中有些扫兴意味,但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王炽则似乎是心思已不在酒上。随后林杉的师父北篱老人忽然回来了,王炽诚恳的拜会了他。通过他与师父的言谈,林杉大约知道了王炽来到这里的真实用意,其实是冲着自己的师父的。
但他也知道,师父的性情闲逸到快有懒惰之嫌,隐迹于大山之中就是不想被人打扰。他只有两个徒弟,也都是继承了一些他的性子,所以也能很自觉的严守师命,行事低调。
那么,可能向外透露师父行踪的人,在他认识的人里,最可能的就是曾在山上住过一夜的叶子青。
但是,他凭自己对叶子青的性情判断看来,觉得她应该没有故意而为之嫌。并且她虽然在山上留宿过,但在此期间,自己并没有向她吐露师承的详细,只是……
……只是当自己次日下山,在镇子上找到叶子青时,教过她异容术。
虽然因为时间短促的缘故,他只教了她很简单的几招,但这项承自师父的技艺,即便是很简单的手法,落在有心之人眼里,恐怕也是能循到某种讯息的。
默然将事态一层一层剖析到这一步,林杉隐隐意识到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这次与王炽的见面之后,或者准确点说,是王炽在确定了他的师父正是北篱老人之后,此后的日子便不再平静。
许多人的身份在快速转换着,让他乱于接应;许多事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接踵而至,超出了他的估计和控制。
就像那坛酒,在那天没有被开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动过。再后来他决定下山去帮王炽,便将这坛酒留在山上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后来乾坤颠覆、王朝异主……伊人离去……他也一直没有机会回大荒山一趟。
这还是在两年前的时候,大荒山突起山火,林杉安放在那里的一组成员适时救出了北篱老人,以及那坛酒,它又在一组的驻地放了近两年,这才因为他将要离开这里去京都的缘故,在前几天联系一组的成员时,托陆生给带了过来。
其实,此去京都出发在即,林杉最想与自己的恩师北篱老人见上一面。
除了作为弟子,对师父的牵挂之情外,他一直觉得师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亏欠得最多的人。自从与之相依为命的父亲逝世后,就一直是师父在照顾他,并且还传授了他很多技艺,对自己恩同再造。然而自己却从未报答过一分,最后竟连师父栖身的草庐也没能保住。…
而打破师父平静生活的引祸源头,若追溯起源头来,其实就是自己。
只是他老人家在两年前大荒山的山火将草庐化成一把灰后,只留了一封叫林杉不要担心的信后,就真正的隐居去了,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这位老人的踪迹。
因而,关于恩师和草庐的那份记忆,那段想念,就只剩下这一坛寂静了十几年的竹叶青酒还承载着一些了。
只是,这坛酒在今天看来,承载的更多的东西,是一份令林杉想到一次,就会觉得心底微微刺痛一次的记忆。
这坛酒在十几年前,林山离开大荒山的时候,特意在坛口原有的胭脂泥封上加了一道腊封。可就是被这样严密的保护着,十几年过去后,原本满满的一坛酒,此时开启盖子后依旧发现,里面的酒水只剩下了一半。
而通过陶质坛壁密却透气的特性,这酒虽然挥发得厉害,然而去掉的大多是水分,酒的精华却是保留下来。这使得坛中的酒水只闻上一口香味,就能让人觉得陶然若醉,口感上更是醇厚绵和感增加了不少,竹叶青酒原来的那种轻微的刺舌感却似已完全消失了。
对此好酒,面对马安心有所指的那句“我明天还有事”,林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倒上一碗酒,然后没有一点爱惜美酒的姿态,亦或是没有一丝品酒的意思,只是如一位已多年沉溺于酒池中的酒鬼一样,直接一口吞下。
只因为,这酒虽好,却让他想起了一些本该很愉快,后来却变得很不愉快的回忆。他不想去细细回想那些过往,正如他不想细细品味这承载了那些过往的老酒一样。
看见林杉的豪饮,马安心里的那点防线立即宣告崩塌。那酒的香味已经让他心如猫在抓,而说什么“明天有事”的借口,莫忘了,明天的那件事,林杉他也是参与者之一,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先把自己灌醉了?
最掐中马安某根软肋的是,林杉给自己倒酒时坛口的朝向,让他很容易就看清,这坛似乎是首度开封的酒,其实只剩半坛。而以他多年对酒的熟悉经验,不难猜出这是为什么。
并且现在以酒坛的大小来看,半坛酒也就四、五斤的样子,两人分来喝,即使喝光了,以他对自己酒量的了解,可能会喝得熏熏然,然而却到不了醉倒或者烂醉的地步。
可是,以林杉现在的这种速度,可能无需片刻,这坛酒就将被他饮尽,因而自己若还想喝到这坛老酒,就必须抓紧时间了。
马安在思忖到此处后就不再犹豫,立即采取行动。他本来就是与林杉并坐在桌子一边,此时则又是拖着椅子靠近了一些,又把林杉刚才放在桌角的空碗拽了过来,往他面前一摆,语气中带着一点催促感的说道:“你别喝那么急,给我也来点。”
林杉刚饮干一碗酒,就又用单手扣起酒坛,坛口倾下,他却是如没听到马安的话一样,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一旁的马安见状只能是默默的吞了口唾沫。
林杉放下酒坛后,端起一碗酒但没有立即饮下,只是将酒碗举到唇下寸许位置,以这种类似在故意诱惑人的姿态,目光绕有意味的对马安问道:“如果喝醉了,你的要紧事可怎么办?”
马安闻言“嘿嘿”干笑了两声,又瞅了对面的黎氏一眼,然后对林杉说道:“我想了想,其实那事儿也没什么要紧的,若跟这喝了就没有的好酒相比,立即就轻了”…
林杉听了他这解释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道:“要喝就自己倒,我可不想白请你喝酒还得伺候你。”他这话刚说完,手中的陶碗一倾,碗中酒水又尽。
马安连忙绕到林杉放酒的地方,将酒坛连带搁坛的椅子一起搬到两人中间。先给自己倒了一碗,迫不及待的大口饮尽后,他的脸上立即现出陶然神色,连忙又再给自己倒上一碗。看见林杉将他的空碗朝这边推了推,不需言语,他即刻又给林杉再倒一碗。
莫叶瞧见对面那两位在没一会儿的功夫里就喝上了,而且师父今天饮酒的速度实在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于是她急忙朝身旁的婶娘看去,期盼她能劝阻几句。
只是接下来的所见便让她有些不明白了,一向不支持家里那两位酗酒的婶娘,今天在饭桌上,除了刚开始时劝了两句,之后就没了声。直到现在,她目光有异的看去,婶娘对此依旧无动于衷。
她只是一直在很认真的吃饭,认真得过了头了,倒使得扒饭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机械性重复。
莫叶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她,见她那恍然回过神来的表情,莫叶才知道,自己的婶娘刚才居然在走神。然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走神,她并不知道,所以感觉异常莫名其妙。
“婶娘……”见婶娘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叶干脆偏过头去凑近身低声说道:“他们喝起来了,你怎么又不拦着了?”
黎氏在想了想后笑着说道:“我闻出来了,这是好酒哩,让他们喝吧”
莫叶纳闷道:“再好的酒,这么个喝法也是会喝醉的,什么好东西过量了就都不好了啊。”
黎氏对她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她说得不对,还是示意她不要管此事。总之,黎氏在摇头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她放下饭碗,起身走到林杉身旁,取了开饭前已经摆在他这边桌上但未用过的小酒杯,朝马安一推,同时说道:“给我也倒一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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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自辩之请
(12点)
马安见她这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神。他想不到今天自己和林杉当着她的面拼酒,她不但不劝阻,这会儿还要过来凑一杯。
然而另外一边的林杉只是眼中悄然滑过一丝异色,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事实上,林杉认识黎氏比认识马安在时间上要早很多年,因为黎氏正是大荒山那个大雨天里,随侍在叶子青身旁的那个仆女。并且她在跟着她家小姐上山入了草庐后,还与之一道分了自己那坛子竹叶青。
想必是这酒让她也回想起了什么吧
林杉心中默然想着,心里又是泛起一抹惆怅感觉。
见马安愣住,黎氏的双眉间距稍微拉近了一分,认真的说道:“这是十几年的老酒,却不是你的,莫非你连动一下手肘的力气都吝啬?”
马安似乎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其实他呆愣的那会儿是在等林杉可能的某种表示。见那边没动静,应该是默许了,他这才连忙恭恭敬敬的替黎氏倒上一杯酒。
黎氏则满意的端着酒杯回到座椅上。看着莫叶惊讶的表情,她只是微笑着说道:“你别觉得奇怪,我其实早就会喝酒,只是为了有理由劝他们少喝,要以身作则,所以我才一直忍着。”
她说罢微仰了下头,饮下一口杯中酒,然后她的脸上也现出一片类似于刚才马安饮第一杯酒时脸上浮现的那种陶然神色,随后在她的眼里同时也升起了一层氤氲雾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辣酒激到所致。
黎氏终究是个女子,有一些矜持之守还是抛不开的。尽管她拿的是小酒杯,且忍了多年未沾酒,心里应该是期盼了一段时间的,但她还是没能像马安和林杉那样一口干,只是深饮了一口后就搁下酒杯,然后悠然自语道:“忍了多年,再饮时能得到这样的酒品,倒也算是把这些年没喝到的酒都补回来了”
即便如此,坐在她身旁的莫叶已经是吃惊不已,连手里快啃光的肉骨头都失手跌落在盘碗间,砸得发出一声脆响。然而这点响声很快就被对面那两个男人喝得兴起划拳的声音盖了过去。
今天家里的人似乎都有些反常,然而莫叶心里却大约知道这是为什么。
只是大人可以用喝酒划拳来表达某种情绪,而她作为一个孩子,还是个小女孩,面对自己已能体会到的离绪,虽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应该做的,但她也只能是继续默默吃饭,不能参与到大人们的活动中去。
正当莫叶心情有些压抑的默默扒饭时,一只沾好辛香佐料的饺子跌入她面前的小碟碗里。莫叶刚一抬眼,就对上了黎氏慈爱的目光。
“怎么只吃饭不夹菜呢?吃饭的时候就专心想着吃饭的事,这样才能吃得好啊”黎氏微笑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今天又是红烧兔肉,又是兔肉饺子,做了重复的饭菜是有些不妥,而且你也已经吃了不少,估计应该都觉得腻了。不过这饺子熟了就要趁热吃,回锅了就不好吃了,你就再尝几个吧”
莫叶认真的点了点头,婶娘做的饭菜一直都是极为可口的,为此她还曾质疑过县城饭馆里厨房掌勺的厨艺水准。只是想到今天之后可能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她做的饭菜,看了一眼此时桌上丰盛的菜肴,莫叶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些难受情绪。…
不过,今天的这顿晚饭,桌上有两个人的兴致在好酒的作用下越拔越高,很自然的也将饭桌上的整体气氛给搅热了。一直以来,在饭桌上马安就是个话多的角,端上了酒碗的他就更别提了。而今天,桌上又多了个给他搭话的林杉,偏生今天黎氏什么也不说,任他们闹,这样一来,莫叶心里的那点黯然倒是很快就被他们的欢声笑语冲散了去。
划拳拼酒之间,马安又提起了林杉损原方的事。莫叶也因此终于知道了,原来她的这位师父损她的那位原师兄的方法,说来着实有些过分——师父竟设陷让原方吃了顿官司。
读书之人,还未入仕,身上就存有案底,这可是仕途上的大忌。不过既然原方是林杉看中的人,那么只要他有志为官、报效朝廷,相信林杉自有办法替他开路。
只是除此隐忌外,这顿官司的名目也有点下作了,即便以后可以想办法抹去这段不光彩的记录,但在当时,对于原方这位心里存有傲骨的读书人来说,应该是受到了可能一生都难忘的大耻,这种负面情绪是很难完全抹消的。
一边听着林杉讲那段事情的经过,一边默默琢磨着的莫叶想到此处不禁心生感叹。也亏了原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居然能将此事瞒得这么紧。过了这么多年,书院的师兄弟们虽然有知道他过去风光之人,却没有人提起过他吃官司这件事。
也是因为没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他还能继续待在书院,借以还能每季度按时领取到新朝律法中,对像他这样的读书闲人提供为生的微薄物资。但同时借以此事,让莫叶也开始意识到之前林杉对原方能力评估的话可能真有理据。
而在饭桌上,可能是借着酒兴,关于原方的那件事,林杉又提到了一些他没对马安说过的细节。
原来那件事的重头戏是,原方因为境地贫寒,请不起讼师,但在他处于非常被动的听审处境时,他竟忽然向县令大人申请自辩。
本来作为身兼半份功名的人,在当今的例律中,是有临时做辩师的权力的。全国各地的大小讼师本也都是读书人出身,未正式入仕的原方以后会不会投身讼师行业也是说不准的事,朝廷出于惜才重贤的态度对读书人这一块儿编制的律法当然也是考虑到多方面的。
只是,这临时做公堂讼辩人的服务对象居然是自己?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而首次听到他的这种请求的人也都大觉意外,县令大人更是吃惊之余还担心他是不是突然神志失常了。
律法有明令,亲系之人不可互证。所以他这个申请从说出口的那一刻,似乎就等于是立即被一个来自律典的威严声音拒绝了。
而且自己为自己申辩的事,暂且除去私心自卫之嫌不说,若此法能行,那么讼师的尊严何在?以后两个人之间有了官司纷争要求公道,是不是只要站在大街上、或者说换个地段的站在公堂,然后撩起衣袖扯开嗓门,比谁的嗓音大唾沫多就行了?
当然,这些只是通俗点的说法,但却是连不懂律法的平民大众都能看得出来的道理。
不过县令大人要管顾到的事有很多,这一条死理只是最基本的考虑,堂下的事则是随时都在变化着的,他眼前的重事倒是担心原方真的情绪过激的疯了可怎么办。因为多年判案的经验让他也看出了这件案子的一些疑点,若是冤枉了他的同时又把他给逼疯了……想到他还是据说以皇亲为依柱的礼正书院的学子,县令大人觉得这事必须慎重。…
而等盏茶功夫的堂休过后,县令大人不知道是脑子拧了还是听进了谁的建议,竟然同意了原方的那个自辩的申请。
这一结果在当时肯定是连县令大人的下属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然而此时坐在自己家里桌旁悠闲吃着晚饭,听着酒至半酣的林杉用微熏的声音讲起这段事情的详细经过时,莫叶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当时的县令大人一定有一个比较有力的由头来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林杉是这件事的策划者。
而自从林杉主动向她承认了他于朝中存在的一些特别权力后,即使林杉没有细致的描述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权力,但是他这出于试探和考验性的设局,虽然涉及到律法、牵扯到朝廷命官,那也因之有了行动到底的实力。
而一个‘能参与朝中决议并可能影响决议结果’的人,虽然莫叶还不能详细的理解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权力,然而,若他想要一个县令帮他这一个小忙,总是没那么难的吧?不少字
更何况,林杉在重权相请之际,还已经替县令大人为原方拟好了一道于情于理都显得人性而均衡的条件选择。
那就是,自辩可以,但是在原方自辩的时候,为了避嫌,他必须找到一个‘代受过人’。这个人不可以是他的亲系,在公堂上暂承他的罪责,再由原方以他为原罪,以己为讼方,与事主方所请的讼师进行理辩。
若原方理辩过了,则无罪放行;然而若辩不过,罪加一等,并且作为‘代受过人’的那位无辜者也要等受同罪。
这个县令答应他申请自辩的附加条件初一看来,苛刻的简直要将人推入绝境,不过倒也跟他向县令大人提出的那个自辩请求基本对等了。原方在挑战律法不可更改的威严,县令大人则像是在考验原方的运气,而运气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只是,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事件,所以,所谓的不可控制的运气也是可以特意制造的。原方的‘代受过人’当然已经由有心人安排好了,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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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不知道中国古代有没有像这样‘被告自辩’的事发生,本情节纯属作者突发想象,再者,在故事中原方自辩时身份和事件存在特殊情况……所以,后面用“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八个字来概括吧当然,如果只是为了买菜少了二两称,上了公堂还搞自辩,这当然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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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代受过人
(12点)
而当林杉将‘原方自辩’的故事讲到了此节,莫叶也已经能明白过来,自己的师父编了这么一个大框将原方罩了进去,只是为了听他的自辩之辞。随后她即从林杉对原方自辩过程的称赞声中可以看出,师父曾对她提到过的原方的大才,可能就是口舌之力。
只是原方的口才是在这种场景中体现的,是为了一场官司,说到根底是为了自己,并且当时的他如果失败,结果就如迷路者走到断崖口一样的残酷,原方如何能不拼尽全力?
这一切的因素作为背景,倒是削弱了他在这件事中辩才的形象,让这件事在她眼里看来,只是更像一个人为自己而奋力一博的经过。正好这个人又实是有一些为自己一博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在他的这种博的情绪中得到了一种放大的机会。
不过,虽然莫叶依旧无法体会林杉为何能那么重视原方的这种辩才,但在事情未明之前,她对师父的想法与决定便是持有一惯性的支持与认同的。
也许是师父还有一些关于原师兄的事没有说出来吧又或者是,需要自己再长大一些,才能更准确的有像大人们的这种对事情的体会。
不过现在,暂时撇开原方不说,莫叶倒是非常感兴趣于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原方自辩事件’中的另外一个重要参与者,那位实由林杉所安排的‘代受过人’。
县令大人同意原方的请求的条件是,他必须找到一个愿意在公堂上替他受过的人,但是有一个限制条件,那就是此人不能是他的亲系。
莫叶因而纳闷,原方会找到谁作为他的‘代受过人’呢?因为这个代受过人是会在他自辩失败后真的受同罪的,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有几年,如今看来原方的自辩成功结果已定,但在当时却还是未知数,那么当时谁会帮他这个忙呢?
莫叶当然也知道这个人是林杉安排的,可即便如此,林杉也不可能随便安排一个陌生的人去帮他吧?不少字原方既然有如此的辩才,逻辑分析能力应该不差,除非是他熟悉的人,否则也许别人愿意帮他,可他自己反倒会出于防范意识的拒绝这种陌生人不明来意的好意。
可是,书院的人都知道,原方的性情懒散,每天得过且过的样子,连书院学习的事都不怎么思进,生活上更是散漫。他这个样子,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学子里几乎成了另类,有人甚至因此在背地里给他取绰号叫“小老头”。他是交不到什么朋友的,确切点说,是根本不可能交到愿意替他冒险顶罪的这样的好朋友的。
思来想去,莫叶最后还是将注意力投到了书院。说到底,要找到这样的人,原方的生活圈子和林杉能够找到的不会令原方怀疑的人,在书院这个地方有了汇聚点。
只是,如果是书院的人替原方做了代受过人,那么后来怎么书院的那些师兄弟们一点也不知道此事呢?
看来,这个受了自己的师父的邀请,帮了原方这一遭的书院某位师兄,可能并非只是因为被师父的仰佩之情所打动……
忽然想到在自己家里扮演了几年粗使家丁的陆生,莫叶不禁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没有再就这件事情继续想下去,也没有直接开口去问师父这位‘代受过人’是谁。…
晚饭之后,莫叶例行喝那碗每天必饮的苦汤药,之后就洗漱准备歇息。当大家都各自回房后,刚刚除去鞋袜爬到床上的莫叶就看见本来已经回房去的黎氏又出来了,并来到了她的房间,手里还抱着一样事物。
待她看清黎氏手里捧的是个包袱时,她不由得心里一惊,暗道:“莫非婶娘她已经知道我明天要走,所以竟提前准备好了行装要同行?”
不过她很快看见黎氏在走进房间后已经很快的打开了包袱,包袱里只是放了一件衣服,于是她又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疑惑于婶娘为什么要在临睡时拿件衣服到她的房间里来。
但当她看清了黎氏在取出包袱里的那件‘衣服’抖开了的样子后,她不禁失声道:“喔……好奇怪的床单。”
黎氏听到她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好在临睡前莫叶房间里点的烛火并不太明亮,所以她脸上的这点不自然神情在莫叶眼中看来不是很明显。
“这是一件斗篷。”黎氏在解释了这一句后,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又补充说道:“是婶娘的针线活手艺太差了。”
莫叶这才明白过来,这件样式怪异的布不但不是床单,而且还是她最亲的婶娘亲手缝制的。此时她拿着这件斗篷进了自己的房间,看来八成是要把它送给自己的吧
婶娘好心送自己东西,却在东西刚拿出手时就被自己说成这样,一时之间莫叶只觉得自己太失礼了,连忙赔罪着宽慰她道:“对不起啊婶娘,都怪叶儿嘴馋,让你把功夫都用到做饭这件事上了,不然你的针线活一定也会是很好的,跟你做的饭菜一样好。”
她语气一顿,快速思忖了一下后又补充强调道:“婶娘就是只做一道简单的素菜汤,叶儿都非常喜欢喝,这件斗篷虽然样式简单,可能在别人眼里看来还会觉得有些丑,但是因为它是婶娘做的,所以……即便真是条床单,叶儿也能披着它去县城绕几圈显摆哩
“我真是快被你这一番话捧到天上去了,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婶娘我都会觉得甜过了头了。看来这就算真是条床单,我也得不怕卖丑的把它送给你了。”黎氏说罢干脆就将那件斗篷交到了莫叶的手里。
莫叶接过斗篷用手抚摸着上面刺绣的针脚,虽然还没有看清上面绣的是何物,她已是心绪激动的喃喃说道:“嘿,这还是叶儿第一次收到婶娘缝制的衣物呢”
黎氏看着莫叶欣喜异常的抱着那件斗篷翻来覆去抚个不停的样子,她的目光欣慰而慈祥,落在莫叶身上也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接着她微笑着说道:“本来想给你做件衣裳,后来想了想,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而且也不知道你到何时才能穿上我给你缝制的女装,所以就选做了这个简单的。我做的是大人的尺寸,虽然不知道你以后还会再长多高,但若以后发现它长了,用剪刀裁去一部分就行了。”
她说的这番话后面一句实是含有别的意思的,可是现在所有注意力都被那件斗篷吸引,使得平时情感意识敏感入微的莫叶倒没有注意到黎氏在说这话时脸上神情的些许变化。
莫叶在听到黎氏的话后立即将那件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肩上试了试长短。旋即她发现,这件斗篷以她现在的身形还无法撑起,长短大小都阔了太多。同时这种认知也让她对自己有了另一个感悟——自己只是一个孩子,跟大人相比,还是差了一段距离。…
而当她看见黎氏回房去又取了一支明烛,再走进房来时手臂间还揽着放了做针线活的一些诸如锥刺、线团、剪刀之类的物事的篾盘时,大约猜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的莫叶心里忽然生出万般不舍来,又揪紧了些那件已经披在了她身上的斗篷,闷着半晌后忽然跌出一句话:“婶娘不要剪,叶儿以后还会长高的。”
听着这样孩子气的话,再看莫叶此时的那种姿势眼神,已经搬了椅子坐到床边,在篾盘里找线团的黎氏一下子没忍住的笑出声来,然后她就温言对莫叶说道:“瞧你紧张的,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剪它,但我至少得给它缝好带扣之类的事物,不然你就真得像披着床单一样披着它了。”
“哦。”莫叶闻言点了下头,这才配合的脱下那件斗篷,把它交到了黎氏手里。就这穿戴了一次的功夫,她已是对这件做工并不华美精致的斗篷产生了不轻的喜爱之情。
看着黎氏坐在烛台旁做针线活的样子,莫也只觉得婶娘此时的表情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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