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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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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的时候。这种像不是指体貌特征,而是行为习惯上的一种特征。
这就仿佛是行伍多年的老兵,即便命其卸甲混入农夫队伍里,他肩上扛着的弓箭变成了犁具。手里握着的长槊变成了一把锄头。但他脚下迈开的步宽,走路时双肩与腰背的姿势,仍然能映出行军踏步的模影。
岑迟不是军旅出身,但他是北篱学派传人之一。这个古老学派的规矩十分苛刻。在这个学派待上几年。无论是学识还是举止习惯都会比较明显印有这个学派的痕迹。
林杉听完陈酒的一番推测,神情顿时也郑重起来。看来他此时心里的推断与她接近一致,但也因此导致他的心绪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陈酒注视了他片刻。忍不住小声问了句:“有什么棘手的地方么?”
林杉并不直接言明,只是缓慢说道:“其实在去年我的伤势大体好转之时,就收到了我那师兄从京都递来的秘信,知道师弟他准备去川西附近寻我。依你刚才所言,那个带刀的青年无疑应当是相府十家将的头儿,姓高单名一个潜字。至于那个道士模样的人,你不认识,我却大致能猜得,应该是北篱学派偏门的传人。”
早在三年前林杉返回京都的时候,就对相府以交友为名养的那一宅子隐士异人起了份心思,至如今调查了大半,相府十家将的资料当然最先获得。
按律例,京官可以养一定名额的私兵护宅,这也是因为前朝末年动乱的局势所造就的规则,遗留至如今暂时还未有整改举措。不过,这些私兵的详细资料当然是要在京都府和兵部双向备档的。
通过统领府那边权力的干预,林杉要查谁家养了哪些私兵是很容易的事。相府是他重点留意的地方,他当然反复浏览过那十个综合能力不弱的家将的资料,包括他们的画像。
对于这一点,陈酒当然也知晓,所以见林杉能够轻松指明她刚才在客栈庭院里见到的那个青年刀客的名字,对此她并不如何惊奇,她奇的却是那目光如电的中年道人。
怎么又见着一个北篱学派偏门传人?
遥想前几天,刚刚离开的老药师廖世也是北篱学派偏门的传人。
似乎这个学派的传人并不少,那个硌应人的规矩却为何只牢牢箍在林杉头上?
陈酒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了一句:“其实你的同门师兄弟还真是挺多的。”
“你说的同门,指那个道人?”林杉看向陈酒,面现一丝讶然。
陈酒与他对视,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明显是在问:难道不是吗?
林杉轻轻摇头,说道:“偏门传人就是师门旁枝,并且枝桠散开出去以后,就不再回归北篱派系的主干了。今后我与这些旁系的传人或许会有交集,但能以门规约束或者干扰的地方几乎为零。”
对于师门学派之事,他从不与外人提及,但今天面对陈酒,他却有一些话想略作说明。斟酌片刻后,他慢慢又道:“我的师承学派一代只传两名正式弟子,这两名弟子在学成之后会进行学派对内修订的智艺比试,其中胜出一人掌管离子令牌,使用学派所有资源,并且不再受学派规定的限制。另一名弟子则坐守学派,不可轻易外出活动,留守的任务就是教出下一代的两名弟子,如此接续传承,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刚才我说那道人是北篱学派偏门传人,是因为只有在同届比试中败阵的那名弟子,携领传授门人的资格责任,他所传下来的弟子才可算是北篱的主系。至于同届比试胜出而承接离子令牌的那一位。他当然也是可以收徒的,并且他的门人弟子可以不限人数,但却不再算是北篱学派的主系传人,无资格参与获取离子令牌的比试,就属于旁系。”
陈酒微蹙着眉,这番关于北篱学派内部结构的讲解,她还是第一次听林杉提及,一时间既觉得新奇,又听得她满心混沌。她努力将林杉说的这些一字不漏的在自己心里又回转分析了一遍,然后她就揉着额头慢慢说道:“一代只传两个弟子?那万一其中一人遭遇不幸可怎么办?这样苛刻的规矩。居然能传三百多年。真是个奇迹。”…
林杉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像我这一代的北篱门人,还未通过智艺比试,就离开师门四处行走。也属于二十二代传承以来的唯一特例。至于你说到的那种意外状况。若非离开师门学派的保护范围。在外头遭遇了什么恶势力的攻击,斩陕死,倒绝不会有无端夭折的情况发生。何况师门学派的主系弟子都是必须习得一定武艺的。寻常匪类都奈何不了。”
陈酒似乎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笑着说道:“你的师门应该擅长许多本领吧?不少字老药师虽然是偏门传人,但追溯上去,他也是某一代离子令牌掌管者的弟子,所学药道的本源还是来自北篱学派。如此说来,北篱学派的主系弟子虽然少,可除了习有武艺自保,也不太可能突染疾病夭折。”
林杉含笑点头,并未再细说什么。关于北篱学派的结构,他暂时只愿意对陈酒说到这一步——或许此生他只会有这么一次对她言及师门。
此时陈酒已经完全理透了林杉刚才的那番讲解,她心里有某种好奇心渐渐调领起来,忽然疑惑道:“不对,你说北篱学派一代只有两个主系弟子,可是你好像除了一个师弟,还有一个师兄,这就是三个人了。”
在这话刚刚说完时,陈酒就看见林杉脸上的微笑凝住了,她心下微惊,又轻声探问:“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是与北篱学派无关的人,会这么说再正常不过。”林杉目光垂落到地上,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的目光才重新抬至陈酒脸上,表情已经变得极为认真起来,他说道:“酒儿,我要你承诺一件事。”
陈酒怔了怔神,因为林杉几乎从未用这种没有选择余地、毋庸置疑的语气强要她答应什么。
但她没有过多犹豫,很快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已然一片郑重神色。
“你记住,我只有一个师弟,却没有什么师兄。如果非在必要环境里,连我那师弟的资料,你也半句不可提及。”说完这话,林杉忽然又叹了口气,语气轻缓了许多的道:“这是一个秘密。”
“我记住了。”陈酒认真点头许诺。
直到今天,听林杉主动言及他的师门学派,说到那些苛刻的规矩,比前几天老药师廖世透露的那些信息更为仔细,陈酒才深切明白,为什么这个学派如此低调,几乎全然隐世。
若非如此,一代只纳两个弟子,是很容易断代的。
但这个时运悠远的学派一直能以此规矩延续了数百年,即是沉默着却以最具说服力的方式证明,这种规矩是有可取之处的,并且这种规矩绝难有丝毫被扭转改变的可能。
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北篱学派不多招弟子,同届弟子永远只限定两个人。
但她只需要清楚一件事,足矣让她守诺于林杉。关于这条规定,若让有心之人获取,林杉与他那个久不见踪迹的师弟就可能会有危险。而如果林杉刚才所说的那个“秘密”被泄露,那么连带着他那位师兄,恐怕更是难逃灾厄。
然而她并不知道,林杉言及的“秘密”二字,除了包含她推敲所得的这些,还真的兼含另一重隐秘。不过,还好她尚未想到这么多,否则她心里燃起疑惑,林杉却未必肯继续解答,徒增心头困扰。
默然思索了片刻,林杉便收起思绪,不再就此话题多说什么。但他准备亲自去那客栈看一看,就召了两个随侍。与陈酒一起离开了居所。…
两个随侍,一个是跟随林杉最久的江潮,另一个是在前几天那件事里获得林杉特别留意的山良。这二人无疑都是忠勇之士,但山良的观察力之细微敏锐,更令林杉为之欣赏,并已经起意栽培。
这二人先一步进入客栈,片刻时间过去,一粒石子从某间屋子的窗户里弹出,落在地上。站在大门口的林杉见此一幕,这才从容迈步进了客栈的院子。然后朝石子弹出的那间屋子走去。
山良等候在那间屋子里。江潮则不见身影,但听客栈里变得一片安静,走在林杉身侧的陈酒大抵能推敲得出,这个忠烈无匹的侍从去了客栈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见林杉走进来。山良只是微微躬身行下属礼式。并不多言一字。
林杉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他就在这间屋子里慢步行走起来。贴着四边墙走了两圈,视线也由之扫视两圈之后。他才看向山良,轻声说道:“三个人是住在一间房子里么?”
山良立即摇头回答道:“是各住一间。”
“指给我。”
——
去了侍从山良指的另两间客房,林杉步入其中,也是挨墙行走了两圈,沉默着将屋子里所有事物尽数扫入眼底,然后他就默然出了屋舍。
站在几间客房四环的小庭院里,林杉的目光落在那一树开得将败的铃花上,然后视线略微下移,看了一眼树下的落花,忽然侧目说道:“你们就是在这里碰面的吧?不少字”
与他并肩而立的陈酒当即点点头。她也已经观察到,地上落花的痕迹,隐约显示出两道空缺。正是因此,林杉才有依据判断,这两个位置站过人,并且停顿的时间还不短。
迟疑了片刻,林杉又问道:“他还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话?”
刚才在居所里时,陈酒已经将她在客栈与那疑似林杉师弟的书生碰面的全过程都讲了,但惟独没有提及书生问的那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有意无意间涉及到了她心里的某项未定抉择。
此时林杉也是无心问及,但陈酒陡然听他这么一问,神情不禁微微一怔。
犹豫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告诉了他,那书生问的那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摘花的方式有几种?”林杉轻声将陈酒转述的这个题面念了一遍,这本来是那书生问陈酒的问题,此时他重复念出的语气,则仿佛是在问他自己。同时,他脸上也现出较为明显的疑惑神情。
待他默然思索了片刻,陈酒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听他又问道:“那你回答他了么?”
“我的回答是……”陈酒话至半途忽然转向,“……难道不是一种?”
“你的回答不算有误,但……”林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这个师弟,有时做事会不择手段,所以许多疑难在他看来,都不是只有一种解决途径。”
不择手段这个词,多少有些贬义。听林杉对他唯一的师弟用了这个词来形容,陈酒脸上浮现出微讶神情。
“他问你摘花能有几法,问的可能不是摘取的过程,还是摘获的结果。这样一来,方法可就多了。”林杉仰头望着满树随微风摇曳着,如一排排小铃铛,但却不能真发出声音的铃花,悠悠说道:“师父赠他单名一个‘迟’字,就是希望他行事都能稍缓些性子,另外也是想让他多存些慈念。”…
他将目光从花树上挪开,再次投向陈酒,慢慢又道:“不过,我倒真有些琢磨不透了,他出于什么念头,会问你这个问题呢?若非我对他的了解,这个问题问得可真白痴,但他明明智慧异秉,是个天才。”
又听林杉说他那师弟问了个白痴问题,陈酒当然知道他不是真有贬低的意思,于是听这话只觉有趣,不禁莞尔。
林杉也是微微一笑,但笑容里却又蕴着些许疑虑。
“回去了。”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开,拢袖朝客栈外走去。
——
林杉寻找岑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坚持十多年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如今难得遇到送上门来的线索,陈酒只以为他一定会细细查找一番。然而林杉这一趟外出。一共只花了约摸半个时辰,快得令陈酒心里不禁觉得讶然。
估摸着时间,那个书生离开客栈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按照陈酒所了解的林杉的一些行事旧习,在巡视查找那书生住过的屋子以后,不论是否有较大把握确认其身份,他都应该会派一两个得力下属朝着那书生离开的大致的方向追出去一段。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分别在那三间屋子里转了转,然后一言不发回到了居所。
陈酒记得自己上一次见他动怒,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为的是北大营里发生的一件事。在居所里。他即便隐有不悦,也是过眼云烟很快淡忘。但是,陈酒不会忘记,若他真正愠怒架到心头烧。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半个时辰。居所里那间被掀掉重建的书房。新墙已经修到一人来高。墙内站在脚架上砌土砖的一个侍卫先一刻看见林杉回来,连忙唤了一声。
众人纷纷回头,看见的却是林杉脸上压抑着的情绪。
众人没来由心头微沉。他们跟从林杉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知道这位虽不携朝廷明面上颁赐官爵、但实际上踏步青云只需一步的好好先生,真正动怒时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他们心里同时也有着与陈酒一样的疑惑:砌墙修书房,他们没有做错啊?即便大人有什么火气必须找一个题目发泄,也断然不会是重修书房这件事。
但林杉的确是在修到一半的书房面前站住了脚步,众人已经隐隐能感觉到,某种气氛在逐步提升。
林杉松开了拢在衣袖里的手,但直至此时,他依然一言不发。
可是面对他此刻视线所携的某种情绪,刚刚还砌墙忙得热火朝天的四个暂时充当泥瓦匠的侍卫就觉得,天空轻柔飘逸的白云仿佛染了铅色的忽然压下来,堵得人呼吸有些闭塞,手上自然也使不得多少劲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有两个手拿砖刀的侍卫悄然朝站在林杉身侧后方的江潮投去疑问眼神,很快他们就看见江潮以及一同出去的山良都微微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林杉拾步前行,走进了砌到一半的书房里,登上了门右里侧的脚架,目光以更近的距离落在半边墙上,同时慢慢说道:“你们也快两年没拿砖刀了,手艺丝毫没有落下,这道墙修砌得很好。”
得了褒赞,这几名修墙侍卫的心却悬得更高了,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忐忑的感觉。
离林杉最近的那名砌墙侍卫舔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我们哪里修错了?”…
这话乍一听自相矛盾,但与他一起砌墙的其余几个同行却都不会这么觉得。砌墙只是泥瓦匠初学步骤,墙砌得工整严密只能确保不漏风,而要将一间屋子修得牢固而美观,里面还有更多的学问。
特别是在见识过林杉笔下的土木工程结构学之后,这几个砌墙好手除了佩服,也更加觉得自己所学实在太少,至少在林大人面前常常漏洞百出。
面对身旁侍卫的忐忑相问,林杉头都未抬一分,只徐徐开口,以一种似问非问的语调说道:“你是试着一问,还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所在?”
那侍卫神情微怔,只迟疑了片刻,便放弃了自行揣摩,拱手低头说道:“属下不知,请大人明示不妥之处。”
“墙没有哪里修得不妥,就是修得太厚了。”林杉伸手在半截墙垛上拍了拍,激起灰尘弥漫,“你们是修着玩的吗?在这偏僻小镇,只需要民房,不需要堡垒。全部推了重砌!”
四面墙里侧脚架上的四个砌墙者都哆嗦了一下。
说实话,他们的确心怀一些玩一把的念头在砌面前这道墙。在这偏僻小镇上孤寂的待了快三年,不知是为的一些什么缘由,在拿起砖灰刀的那一刻,他们这几人很快达成默契,决定要“露一手”在这镇上留下一些他们独有的痕迹。
他们最擅长的是修砌小型城垒,但若以他们这样的手艺修房子。绝对要耗费多上数倍的泥灰砖块。
不过,林杉倒不是为了节约材料而动怒。重修一间书房罢了,材料上的浪费再多几倍也只是小事。他恼怒的原因,主要还在客栈那边的事情里头。居所这边重修书房的失误,只是促使他火气爆发的一个诱因。
走下脚架,从半成品的书房退出来,林杉回到之前他站定的位置,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沉着声说道:“委派你们重修这间屋舍,只是防范于这间屋子可能留有我的痕迹。你们却把它修成城垒。是想做个最显眼的标记,让北雁斥候有线索查我们吗?”。
低着头求问的侍卫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旋即他又低下了头。眼底浮出一抹疚意。
“这本不是多么复杂的问题。也许是我吩咐得不够仔细。也可能是你们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林杉轻轻舒了口气,背负着双手朝东角院走去。
————
燃上两份香,又在大佛前貌似虔诚的拜了拜。两名灰衣人这才向素衣僧道别。
做戏就要做到底,当素衣僧出现时,灰衣人头领就知道这次是失去了找出那两个人的机会了,可这被迫做戏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高兴。忌惮于那素衣僧的武功,忌讳于在这可能偶有皇族来敬香礼佛的小庙搞出太大的动静,灰衣人头领不得不向非自己的家主外、那名他并不认同的僧人屈服。
当两人从小庙正门离开时,也不知道算是有幸、还是无意义的看见了那两名布衣人异常警惕的保护起来的那位朋友。
一处亭台内挂了一顶钟,周围都是草地,在这个春初时节,嫩草新出,还浅得很。就在这样的浅草地上,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垂手于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头小毛驴伏头啃草。
在青年人身后不远处,那两名布衣人于一所房子的屋檐下束手而立。他俩人的背离那屋墙极近,然而他们却一丝靠上去的意思也没有,坚定的挺直着脊背。…
小毛驴似乎是感觉到两道陌生的目光落在了它身上,它停止了吃草,抬头看了过来。然而,那看着驴吃草的青年人却没有动,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刚才那头驴啃过草的地方,不知道是在冥想着什么,还是仅仅只是在发呆。
青年人没动,侯在不远处的两名布衣人的目光却随着那头驴看了过来,两方的目光对碰了一下,四个人没有说话,倒是那头驴,像是有所感触一样的晃着头甩了甩耳朵。
随后,那放驴的青年人才像是回过神来,慢慢的抬眼看了过来。
只是,还未等他的目光对上这边,灰衣人头领已稍快一步的轻拽了一下他的属从,快步离开了。
牵驴而牧的青年人目光在那两名疾步而去的灰衣人背影上停了片刻,然后他转头看向屋檐下候立的两个布衣人,目露些许疑色:“他们是什么人?”
屋檐下的两人神情庄重而内敛敬意,但他们闻声只是摇了摇头。
青年人随即又道:“你们动手了?”
那两人又是一同摇头。
青年人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就席地盘膝坐了下来。这片浅草地也不知道是自个儿长成这样,还是经过庙里的僧人刻意的整理过,地表被密集交织的草茎铺满,均匀而没有其它的杂草掺入,就像一块承了天意的草毯,这么坐上去的人倒不用担心衣裳沾尘。
然而,屋檐下的那两个布衣人却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在他们眼中,那位受家主之命一路保护的岑先生一旦这么坐下了,要么就是他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要么就是他要做出什么决定了。
岑迟的心里此刻的确盘踞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需要一个决定,他犹豫了很久,今天终于决定做出一个选择。他垂眉沉吟了一下,然后再次抬眼看向对面的屋檐下,温言问道:“史公有没有跟你们说,叫我什么时候回去?”
两名布衣人第三次一齐摇头。
岑迟见状,脸上神情一滞,但很快那凝住的神情就被一片无奈的微笑铺开,他抬起右手平摊了一下,然后就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上的草屑。
这时,不远处有一小沙弥快步走了过来,直至岑迟跟前。他才合什一礼,语调平稳的说道:“岑施主,茶已煮好,溪心师傅在禅房里等你一同品茶说禅。”
岑迟合什还礼道:“有劳师傅,请稍等片刻,在下要先处理一点私人琐事。”
小沙弥悄然看了一旁屋檐下的两个站得跟木桩一样端正呆板的布衣人一眼,然后对岑迟温言说道:“那小僧先回避了。”——
(未完待续……)
1022、实力碾压。
1022、实力碾压 ,
1023、私仇公报
… 岑迟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目送小沙弥离开后。他忽然转头看向那两个半晌都没有挪开寸步的布衣人,目中神情让那两人的面色微动。
紧接着,岑迟就掏出随身的钱袋子,从里面倒出全部的铜币、碎银子,然后像扔石头一样间隔开来但又续接紧密的朝那两人砸去。一边砸,他还一边愤然道:“我看你们还如何装木头,不说话,我就打得你们说话。”
那两名布衣人断然没有料到。这位被家主重视和持有敬意的岑先生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丝慌乱在他们眼中闪过,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因为岑先生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至少他们要对付起来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一番手舞足蹈,倒不是因为被岑迟的银子砸得躲闪不及而失态,只是为了将那些将要撒得到处都是的散碎银钱尽数接住罢了。
岑迟手里的银子扔完了。他这才停手,并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两名布衣人将手里的银钱合到一处,然后就见其中一人握着满掌的铜币银粒走了过来,他先向岑迟拱手万书吧 。(ns)(B)。Cm一礼,然后开口道:“不知属下何故惹了岑先生气恼。”
岑迟不见悦色的笑了笑,说道:“你们若再不说话,我都快要以为,这跟踪我快一年的二位是鬼魂了!你说,一个人被两条鬼魂跟了这么久。能不恼火。能不想动粗么?”
那布衣人闻言,脸上滑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他摊开手掌露出那些银子,又说道:“如果此举可令先生祛恼。属下等原意再承受。”
“算了!”岑迟嘴里说算了,但还是将那一把自己砸出的银子收回,装入钱袋子里。将钱袋子放回怀中,他又感叹了一句:“不玩了,打人也是种力气活,而我打不过你们,这力气也花得亏。”
那布衣人敛容未语。
“想来我若问你们什么,你们也只是会摇头,那我就直说好了。”岑迟略顿语气的想了想后。接着说道:“史公一定是叫你们暗中保护我了。可今天你们被我发现了,回去也许会不太好交差,但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我跟你们回去。”
布衣人闻言神色微讶。立即说道:“家主没有说让我们带先生回去。”
“这么说来。刚才你们摇头并不是在敷衍我了。”岑迟微微一笑。然后缓言道:“之前我不知道,所以也就没什么,可现在我知道身后总有两个人跟着。哪里还能静心游山玩水,这就回去了。史公费心了,派了你们两位高手守护我,想必我自己回去了,他也不会责怪你们什么。”
布衣人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拱手道:“谢谢岑先生的好意。”
“谢什么,只要回去后,你们别大舌头的把我在红景坊那儿……噢……”岑迟说到这里,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挪开手后又默念了一句佛偈,这才继续说道:“总之有些事你们明白的,也要拜托你们替我保管啊!”
布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伸出两指在自己的双唇上轻轻一压,接着说道:“先生尽可放心。”
岑迟闻言点了点头,两人的这番话刚说完,就听一个语调平静但语势深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岑施主这便要走了,何以这次会这么仓促呢?”
不远处,一名素衣僧人缓步行来。他刚才让那两个灰衣人无比忌惮,而身携护卫岑迟安全的两个布衣人在看见这僧人后,也是很自觉的退开去了数步外。这名僧人即是刚才小沙弥来传话,在禅房中煮茶等岑迟的溪心师傅。…
“让大师久等了,实在抱歉。”岑迟面向走来的溪心双掌合什,语含歉意的说道:“岑迟乃一俗人,实难摆脱俗物,还差点因此扰了大师的清修之地,令罪过愈深,我再难继续留下叨扰,这便走了。”
“岑施主严重了,贫僧虽然每日吃斋礼佛,功课足备,亦不过是食五谷嗅五味的寻常人。小庙有新客,贫僧理应迎待,何来叨扰之说。”溪心行至岑迟面前三步处站定,温言又道:“心中若有佛,天下皆修行地,你我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罢了。一件事上总是会带着一种责任的,岑施主不像贫僧这样怯世避俗,即便离去得仓促,贫僧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你?”
岑迟脸上的歉意逐步消散,他没有再说什么,溪心授予的豁达之意他已尽数收纳,并了然于胸。诚意告辞后,他就牵着那头驴出庙而去,两名布衣人也是一同向溪心合什致歉,再才紧跟在岑迟的身后离开。
出了小庙,走在竹林间,一直处于沉默之中的岑迟忽然开口道:“你们可知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们出小庙的路他们至少也同行过一段,然而他们却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不简单呐!”
随行其后的两名布衣人又是习惯性的摇头,不过其中一人很快的恍然发觉,走在岑迟身后摇头,别人是会看不见的,脸上尴尬意一现后,他才开口道:“也许是跟属下一样的人。”
“你是说……家丁?”岑迟迟疑了一声。
布衣随从想了想后说道:“应该算是家丁中的高手,京都像这样私下培养死士的府邸并不少,这已是半公开的秘密。”
岑迟如喃喃自语一样又道:“他们不是为我而来,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从那两人离开时略显怯意的目光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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