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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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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刑风很好奇‘礼正堂’的详细,却又怕在旁人面前说出口会遭人鄙夷,对于那所宅院中的那位授过自己一课的先生,也是抱有一种说不清的态度,总之不再像三年前那么勤快的蹲在自家门口观察对面的宅院了。
昭历五年冬,腊月初八这天,南方下了一场数年难遇的大雪。
好在这场雪落下的时节已近年关,南方各城郡今年总体的天气尚可,昭国新政稳定,所以无论是农民还是商贾,今年的收获都还不错,因而这场几年未期的大雪不但没造成什么灾害,反倒为年末的南方城郡增添了许多趣味。
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了,堆雪人,打雪仗,各种可以用雪来造就的游戏,都被孩子们没有被生活压力拘束起的智慧开发出来,甚至有些孩子的父母今年收成还不错,便有心情出门陪孩子们一起玩雪,而邢家村就数平坦的打谷场上最为热闹。
但今天,刑风没有出去玩。
今年他已经十岁了,照常理,村里的孩子七、八岁左右就可以跟着父母下地务农。可刑风直到十岁,邢老汉也不允许他跟着自己去打猎,留在家里刑风也只会做些劈柴的事。
自从五年前跟着那位先生学了一个下午的劈柴功夫,坚持以那种方法劈了五年的柴,刑风只觉得自己饭量变大,臂力不知怎的,比同龄孩子要大许多,腿也站得更稳了。麻烦的是这个认知是他在与一个孩子嬉戏玩摔跤的时候发现的。
那一次刑风虽然只用了一半的力,却把那个孩子给摔慘了,害得邢老汉很花了点野猪肉才让别人消了气。之后邢老汉严令刑风不许跟小孩子嬉戏,他认为是刑风已经长成大孩子的缘故,刑风却只能暗自苦闷,不敢解释一字半句。只是以后确实不敢再跟别的孩子玩闹了,怕再出个什么闪失。
所以就连今天下了数年难见的一场大雪,看别人打雪仗玩得欢乐,刑风却在顾虑,自己一旦参与进去,会不会一个雪球把别人的脑袋给打破了。
今天老爹冒着大雪出门了,刑风担心地上积雪太厚,老爹还去深山游猎会有危险。但这次的劝说依旧是无效的,老爹的倔硬脾气一点也没有因为外貌的衰老而衰退。
于是刑风又以一种常有的姿势坐在大门门槛上。他望着这几年自己一块一块从后山上搬来石头堆成的半片院墙里,一堆落满雪花的柴棍,刑风发自内心的长长吐了口气,伸手挥了挥,拍散眼前那片白水汽,觉得特别无聊。
这个时候,刑风忽然听到一个有些激烈的声音,似乎是粗陶器什么的打碎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朝自家厨房看去,以为是有野猫在偷食厨房里腌制的肉脯,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传来,循着声音望去,却是看向了对面那所大门经常紧闭的宅院。
然后他就看见那宅院的院墙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头上梳着两根冲天辫,口中急促的吐出阵阵白气,两手搭在院墙上使劲抓着,抠下不少雪沫。
“救命!救命!”
女孩大声叫着,语气中满是惊慌。
不知怎的,刑风想都没多想,转身就朝那宅院的院墙拔腿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坚持住,我来救你!”
等刑风跑到墙底下,才发现找不到东西垫脚,以自己的身高要爬到墙上还是有点难度的。
好在他很快发现院墙旁边有一棵老杨树,他略一思量,脑中萌生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便以飞快速度爬上树去。只是等他爬上了树,才发觉老杨树的枝条没柳树那么柔软,站在树梢上的刑风距离院墙又似乎高了点,也远了点。
正当刑风发愁之际,就听那女孩又叫喊起来:“快。。。。。。快。。。。。。我快要掉下去啦!”
刑风心里一急,脑子一热,又想到自己这几年的砍柴经验,站得稳劲也大,于是他心中念头定下,虽然也知道有些冒险,但还是决定去做了。
他目光一凝,然后就从数上跳了下去!
只是,他才跳到院墙上,脚底下就一滑,就这么直接滑到院子里面去了,还刮落一片瓦砾,发出哗啦一阵声响。
女孩本来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忽然看到他从树上朝院墙上跳,惊吓之中手里一滑,终于赶不及刑风来救,就也随后滑下院墙。
躺在墙根下正摔得哼哼的刑风一见那女孩也滑下来了,不自觉的就将身子向前一倾,女孩的身体顿时将他砸了个准,顺便带下大片雪花给他抹了把脸。
女孩感觉自己摔得不怎么疼,潜意识里惊叫一声便冷静下来。侧目发觉自己被那个少年接住了,只是少年也不知道是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还是碰巧被自己砸倒,脸上被一片雪花盖了大半,看不清表情,却能听到他的一声闷哼。
女孩连忙从刑风身上爬开,也不惧冷就跪在雪地上,有些惊慌的胡乱将刑风脸上的雪沫抹掉,急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摔伤了么?哪里疼啊?”
刑风哼了几声后说道:“没事,不疼。”手下却在使劲揉手肘。
却见那女孩忽然抓起刑风正在揉的手臂,伸手似乎是在帮他按摩以缓解疼痛,但过了一会,女孩的手指上却忽然使劲,刑风忍不住疼得咬了咬牙。
女孩见状又轻声问道:“疼吗?”
“不。。。。。。不疼。”刑风皱了皱眉,疼还是有的,但这点疼痛他还忍得住。
“这么捏都不疼,那就是真不疼了。”女孩松开手,开心的笑了起来,又补充道:“我摸了下,骨头没断,运气还不错。”
她的声音很清脆,一双纤纤小手皮肤细嫩,就是脸色有点苍白,让刑风觉得又可爱又可怜,心里却还是无奈的说了句:小小年纪,女孩子家的,居然做出番强之举,真是个鬼灵精。
女孩笑完后满眼期盼的问道:“我想出去玩,你能带我出去吗?”
(013)、微凉的手
“你偷偷出去,你的爹娘会担心的。”面对小女孩的请求,刑风果断摇头不允。
小女孩扁了扁嘴,然后也不管会不会弄疼别人刚刚摔到的地方就抓着刑风的手一边摇一边说道:“就是因为他们今天不在家,我才能趁机溜出去。我就出去一会即回,如果他们回来了,我就片刻也出去不得了。”
刑风感觉到小女孩的小手虽然柔软,却很冰凉,不禁有些担心,并再次表示不同意的说道:“不行,你的手这么冷,万一再出去被冻着了可怎么办?”
小女孩眼珠子一转,将两只手掌合起做捧状,然后放近嘴边使劲哈了几口气,再将手放回刑风手里,同时笑着说道:“你看,现在不冷了吧?刚才那是因为我才用手抓了雪,肯定会变冷啦!”
刑风用一只手抓了抓后脑勺,她的手这会是不冷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哎呀。。。。。。”小女孩将那两个字的发音咬得极重,故意拖长,不等刑风多做考虑就继续说道:“你可以就帮我一下,搬开那道门闩,我出去之后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就没人怪你了?”
“哦。”
刑风终于抵不过小女孩的死缠烂打,虽然脚步移动得很犹豫,但还是走到院门旁,准备去开闩。只是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却又听那小女孩大声说道:“不行,你若拉开门闩,等我们出去了谁能闩门?万一家里进小偷了可怎么办?呃。。。。。。还是番强出去!”
刑风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不过他觉得小女孩说得也有道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顾虑,带着一个约莫着五岁的小女孩番强?刚才他那一摔,身上的痛可是还没消完呐!看她这么柔弱的样子,要是让她摔一下那可惨了。
这时又听那小女孩说:“你先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了你闩好门,再番强出来。”
刑风怔怔的看了她一眼,脑子有点卡壳,却见那女孩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想带着我番强吧?”
刑风的想法被小女孩一语道破,他恍然发觉自己刚才的想法跟小女孩的想法比起来,真是太白痴了。所以他当然不会承认,嘴巴偏向一边的一斜,吓唬她道:“你就不怕等你出去了,我把门闩上,把你家偷个精光?”
小女孩听他这么一说,很自然的怔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可爱的笑脸,翘起嘴使劲向上朝着自己的刘海儿吐了一口气,自己望着自己那翻飞的刘海儿,她曲臂叉着腰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就算有幸找到我家的钱箱子,你也打不开,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刑风一时语噎,不过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看到女孩叉着腰自己吹自己的刘海儿玩时的样子,觉得十分灵巧有趣。
不过‘聪明才智’一词倒是让刑风想到一个另外的问题,于是他问小女孩道:“奇怪,如果你家里人都走了,那他们离开时是怎么把门闩上的?”
“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看在你能想到这个问题的份上,我就为你解释一下吧!”小女孩用手指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儿,然后慢慢说道:“事实上这个门闩可以用一把钥匙从外面启动,但是若钥匙因故损坏,为了以防万一,这门闸在设计的时候,可以手动从后面开启。”
听小女孩这么一解释,从未听说过有这种门闩的刑风大觉惊奇。他忍不住连忙凑近那院门仔细观察,但从外表上看,门闩还是门闩,只是架起横条的两端似乎有些玄机,但却看不出来。
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近身旁,忽然开口,下了刑风一跳。
就听小女孩不急不徐的说道:“你也别想以后悄悄番强进来,因为平时我家里都有人看着我呢。至于这门闩的秘密,我很早就问过我家里人,他们说这东西若拆开就不可能复原,所以你也别多想了,开门吧!”
刑风觉得有些无语了,惊诧之间已经按照小女孩的指导,打开院门放她出去,然后自己在墙脚堆叠了两只花盆,望着脚边一地的粗陶碎片,他心里摇了摇头,爬上了墙。
墙上虽然有积雪,有些打滑,但有了第一次跳墙时因雪花而摔下墙头的教训,这次刑风已是提前捡了一块碎陶片在手里预备着,以自己的身高加两个花盆的垫高,在爬上去之前先将墙上积雪扫去一部分,这才爬上去。
以他常年劈柴练出的臂力,爬墙对他来说,比那个小女孩子要觉得容易得多。
手搭上墙头,刑风忽然想起这个女孩可能是那位先生的女儿,正准备问她叫什么的刑风赶紧爬到墙顶,却发现墙下空无一人,女孩早就溜了。
刑风心底一空,但是看着墙下雪地里留下的一行小脚印,他顿时又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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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风心想反正一整天也没事,于是就循着脚印找那小女孩去了。
他这一来是担心,这丫头毕竟是自己放出院子去的,万一出事可怎么办?二来是好奇,从那位先生家跑出的女孩,到底是谁呢?
他现在已经不是五六岁的顽童,而是大男孩的年龄。半个大人的心智,做什么事不免都要思忖一下。
这宅子刚落成不久,就有传言说宅主是县里专收纨绔少爷上学的‘礼正堂’里的先生。因而虽然这宅主之前买地时出手爽快大方,之后深居简出,但在邢家村终究是逐渐趋向异类。宅主并非邢家村族谱里的人,而且还有那等身份,邢家村的村民一般都避着嫌而不在他家墙角行走,慢慢的也就成了大家伙的习惯。
所以今天下雪,宅子的院墙下脚印并不多,使得那女孩的脚印清晰非常。
尽管在刑风追过两间村屋后,那双小脚印终于混迹于一大片杂乱的脚印中,好在总算大致方向没错。站在那片一地积雪被踩得泛着泥浆子的地方,刑风环顾四周,远远的看到打谷场上一个梳着两根冲天辫的女孩,正被几个孩子围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还好,终于找到了!”刑风心里松了口气。
心情放松了些的他不由得再次想起这小女孩的身份,一边向打谷场走去一边暗自琢磨道:难道她真是先生的孩子?为什么这几年都没见过她呢?但她能对先生家的门锁那么熟悉,最差也应该是那位先生亲近的人吧!所以自己还是尽量看紧点好,切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就有些对不起先生那一个下午的授业之恩了。
想到这里时,刑风已经走到离那小女孩很近的地方了,围着她的几个小孩与她的讲话内容也变得清晰可闻。
就听其中一个身着蓝色拼布棉袄、约莫八岁左右的孩子狐疑的看着女孩说道:“你是哪个村子的?我们怎么从未见过你?”
梳着冲天辫的小女孩认真的答道:“我是刑家村的,因为家里管得严,所以很少出来玩。”
蓝袄孩童闻言,对身边的两个孩子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对那小女孩说道:“你这么小,你家里人又那么精贵着你,跟着我们一起玩,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我们可不想惹麻烦。。。。。。要不我们去镇上逛街,听大人说快过年了,镇上新来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这样就又能玩又轻松安全。”
小女孩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后说道:“买东西是要花钱的,可是我家里人不许我出去玩,所以从未给过我碎银子傍身。”
那蓝袄孩童闻言之后,神情顿时冷漠了许多,摆摆手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你看你脸这么白,一定很怕冷,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生病了你爹娘怪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小女孩连忙说道:“怎么会,就让我在一旁看着你们玩也行啊!”
这次,那蓝袄孩童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开口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快走吧!看你的脸色,都不像是个健康的孩子,我妈说这样脸色的人大多都得了病,叫我多小心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近,万一把怪病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两个孩子的眼中顿时生出一丝畏惧和鄙夷,下意识的就朝后退了几步,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啧啧’声。
小女孩闻言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有些失去了焦距,不知是在伤心还是在发呆,身形有些僵硬的沉默下来。
而这些话,刑风却是听得一个字不漏。从小他因为父母的原因,受过不少人的白眼。因为父亲不擅交际,他也受过不少大人小孩的冷落,所以对于这种潜藏私心和鄙夷的话语,他是时分敏感的,所以此刻他心中不禁为那个小女孩而有些愤愤然。
就见他几个大步走到小女孩身边,对身前那三个准备离去的孩子大声说道:“不带她玩便罢了,为了赶她走还说如此伤人的话,你们不觉得内疚吗?她才几岁,你们不知道大孩子该让护弟妹吗?”
(014)、火热的心
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孩子闻言虽然目中有不悦之色,但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年岁在三个孩子中最大的蓝袄孩童冷哼了一声,慢慢说道:“原来是刑老汉那个靠杀生为业的人的儿子,怎么你以为你大我们几岁力气大就可以欺负我们么?看在同村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离她远点,万一你有什么事别拖累我们全村。”
“你。。。。。。”
蓝袄孩童不知收敛的讥讽,令刑风心里有些冒火,眼看他怒语就要出口,却在这时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一个微凉的小手握住,轻轻扯了扯。
刑风心里火气一滞,下意识的侧头看去,就见那小女孩正认真的看着自己,只是一双眼睛里已有湿润之意。就听她小声说道:“大哥哥,你别因为我的事跟他们吵架。这次是我不好,我还是回去吧,等我的病好了,他们就会跟我玩了。”
刑风闻言一怔,接着他长长舒了口气,牵起小女孩的手对她说道:“好吧,还是先带你回家再说。”
走至半路上,小女孩忽然扯了扯刑风的手,然后笑着说道:“大哥哥,你的手真暖和啊!一直都是这样吗?”
刑风也是笑着回答她道:“大家的手都是这样,只是你的手比较冷一些而已。”
小女孩闻言却是低下了头,良久才低声说道:“大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我家里人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刑风停下脚步,走到她对面看了她一会儿后才认真的说道:“别听他们乱说,他们这么说是想让你生气,然后不再跟着他们。”
小女孩听他这么一说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不过依旧有些坚持的继续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没事的。”刑风提前截道:“我不怕。”
小女孩心中感动,但她犹豫了一下,忽然松开刑风的手,然后低声说道:“但我怕我会拖累你,万一真把你传染了可怎么办?”
“刚才我们还摔到一起,你现在说避免拖累似乎也迟了,如果真有这回事,就当我认了。”
刑风拍了拍胸口,然后牵起小女孩的手对她认真的说道:“我爹告诉我,做人得有担当,有些事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切菜会切到手,会流血和疼痛,难道人就不去切菜做饭而等着饿死吗?我爹去打猎,难道因为有看不到的悬崖和神出鬼没的蛇兽就畏缩不去了吗?那样我和我爹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如果真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和劫,我们也不能因此怨天尤人,也许是上天要我们离开人世,但老天多半都是仁慈的。”
他说到这里,话锋忽然一转,又说道:“我听我爹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白头发,有些人眼睛也不是黑色而是像某种动物一样的浅棕色,但那些人实际上都十分健康。你看你的家人也都是健康的,而他们跟你住在一起,所以你也许只是天生皮肤白。。。。。。女孩子天生皮肤白可是很好看的哦。”
小女孩听他这么一解说,终于开心的‘咯咯’直笑。
刑风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他还没跟着开心一会,就听小女孩诧异的看了他一会,然后问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人是健康还是生病呢?”
“你不是那位先生的孩子么?”刑风问道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难道不是?”
“先生?”小女孩想了想后才笑道:“你说的一定是我师父,我家里人只有他是‘礼正堂’的教书先生。”
“原来那位先生不是你爹爹啊。”刑风的眼神有些遗憾。
小女孩毫不在意的说道:“师父师父,师恩如父,我师父对我很好的。”
刑风闻言只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他感觉小女孩的手有些凉,便忍不住握紧了些,希望用自己那双小女孩心中一直很暖和的手,将她的手也暖和起来。
没过多久,刑风就带着小女孩一同来到之前番强而出的宅院门口。
小女孩望着刑风又爬上了院墙旁的老扬树上,猜测他又准备跳墙。想起之前他刚因为跳墙而摔下墙去,此时不禁有些害怕的喊道:“大哥哥,你别跳了,万一摔断腿可怎么办?我就在门口等好了,我家里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只是她这话才说完,刑风已经自老杨树的树杈上跳到墙上去。
这次他没有摔下墙去,首先是因为他这次是二跳,有了点经验。其次是他的着脚点是他刚才摔下去的地方,那片墙顶已经没有积雪了,并不打滑,以刑风几年劈柴练出的腰力和腿功,跳下去后同时要站稳没有问题。
刑风站在墙头,本来准备跳下去开门,但他听到小女孩那关切的话语,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转过身来,屈起一腿作金鸡独立状,然后朝小女孩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道:“报告,在下成功了!”
小女孩再次‘咯咯’的开心笑了起来。
打开院门,小女孩走了进去,却径直走到一处屋檐下的台阶上,席地而坐,然后用手撑着半边脸,目光似失去了焦距一样定定望着一处不知何处的地方发呆。
刑风本来开了门就要出去,忽然想起关门后那个小女孩没有力气从后面把门闩覆上,于是又走回院子。
闩好门后,刑风准备爬上墙再跳出去,却看到一语不发正在发呆的那个小女孩,不由得走近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如果不那么快说你自己没带钱,也许还可以随他们玩一会。”
“我根本就没打算跟着他们去,因为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想和我玩。”小女孩抬了一下眼皮子继续说道:“与其被他们丢在半路上,不如我先离开他们。再说了,我说过我只是出来一会就回去的,去镇上那得很远啊。”
刑风再次怔住,过了一会才赞道:“哇,你才这么小,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你一定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傻子。”
小女孩强颜一笑,然后有些忧郁的说道:“太聪明了也不好啊,跟很多人玩不到一起,所以会很孤独。”
“可不能这么认为。”刑风摇了摇头后说道:“你的聪明是天生的,难道为了跟他们一起玩就要变成笨蛋吗?我今年快十岁了,但很多小孩子都说我的想法像老头子一样难缠,也不跟我一起玩,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嫌他们太苯,许多玩法太幼稚。。。。。。难道说我要为了跟他们玩而变小几岁么?”
女孩被他那后面一句话吸引去了注意力,抬头好奇的问道:“我怎么不觉得你像老头子一样难缠呢?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他们乱说。”
这次轮到小女孩劝慰刑风,轮到刑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晌午的阳光开始强烈,终于从层云中透出了一些,洒落在院子里白净的积雪上。女孩望着地上的雪花,忽然幽幽说道:“马上就到吃午饭时间,等我家里人回来,我就又难出去了。”
刑风忽然想起一事,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来堆雪人吧,这样你就不用出院子,不用怕你爹娘担心。。。。。。再说了下了这么大的雪,最好玩的事也就是堆雪人了,下这么大的雪,你有机会玩一次,之后你一个月不出门也够本了。”
小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有些走神,但最后还是开心的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在刑风的口述指导和用雪快速堆了个小兔子展示给小女孩看后,两人开始滚雪球,作为雪人的基础。
在刑风的提示下,两人尽量用了走廊上干净的积雪,这样雪人才能显得纯白无瑕。小女孩本就聪明,滚雪球的要点学得很快,就是气力比刑风小太多了,所以她的雪球有三分之二是刑风帮着一起才做成的。尽管如此,小女孩苍白的脸颊也因为一番运动而浮起两抹嫣红,十分可人。
滚雪球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塑形。刑风望着眼前两尊大雪球,一边朝手里哈气一边说道:“下面开始塑形,需要用刀或者木片等东西,去除雪球上的一些不需要的地方,使它不再是圆形,而是你想看到的样子”
他转脸看向小女孩,问道:“你家里有这些东西吗?”
“我以前没堆过雪人,所以没见过你说的那些。”小女孩想了想后才又说道:“厨房里倒是有几把菜刀。”
刑风想到小女孩还太小,怕她误伤到自己,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菜刀了,万一割伤自己可不好。能找些木板之类的,虽然钝点,但也可以用。”
“木板?”小女孩默然了一会,然后扯着刑风的手一边将他向屋里带一边说道:“大哥哥,你跟我来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
刑风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向正屋中,可是到了推开大门那一刻,看到屋内整齐光洁的摆设,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与小女孩融洽的玩到一起,一时之间他竟忘了他俩身份有别,直到此刻才想起。
只是他想推拒不入,却已是被小女孩拉着手走进正屋,脚印已经清晰的印在干净的地面上。穿过一间房间,推开第三个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的陈设,刑风顿时有些傻眼。什么身份有别,在那一刻都变得浅淡了。
书,全都是书,一屋子的书!
(015)、猜雪人
刑风望着那整齐摆放着各种封皮的书的木架子,格局比镇上的药店里的装药小抽屉还要多,脑子顷刻之间成了一团浆糊。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便下意识的要退出去。
临转身之际,他看向那小女孩。就见小女孩走到一个矮桌旁,用手将桌上四下散开的黑白两色的圆颗粒拂到一边,然后翻起那张原来盛着那些黑白圆粒的板状物的一边,对刑风说道:“大哥哥,你看是不是这个?”
刑风望着那板子上整齐的画着线与框,虽然不认识那东西,但心里隐约觉得那东西一定不是普通木板,于是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是别拿那个吧,看起来应该很贵。”
小女孩用手指敲了敲那木板,听了一会声音后说道:“这只是木头做的,如果是金或者银质的才贵呢,不过如果是金银质的,像这么大一定重得我们搬不动。”
她说完未等刑风回答,就自己爬上一张大桌子前摆着的一把椅子上。目光扫了扫桌面摆放的东西,然后伸手拿起桌上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朝刑风摇了摇后说道:“这个很小但很结实,我摔了几次都没破。我的雪球小所以我就用这个,大哥哥的雪球大,就用刚才那个大木板子。一人一个,这下刚好。”
于是,两人各自拿好铲雪工具后,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刑风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厅堂之间原本光洁的地面,此时出现两排水淋淋的脚印,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回到院子里两个大雪球的旁边,刑风先一步开始用那块木板在雪球上砍削起来。小女孩拿着一块似乎是石质的盘状物站在一旁,看着他一边削一边拍,目光有些迷茫。
刑风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快来,等会雪融一些后变结实了,就不好塑形了。”
小女孩伸出一只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然后一边搓着自己的衣服边角一边说道:“做什么好呢?我平时很少出门,很多东西都没见过。”
刑风想了想后说道:“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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