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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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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舒了口气,叶诺诺正要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床沿的阮洛,忽觉门外一道阴影掠过,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人阔步迈了进来。



  叶诺诺很自然地向走进来的那个人投去注目,下一刻,她不禁神色微呆,似是认出那个人的身份,但又没能完全记起来,动着嘴唇只能重复一个字:“杨、杨……”



  “叶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宋宅杂役。”那挺拔青年人走到桌畔,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搁下,冲叶诺诺微微一笑,“杨陈,我的名字也是一个姓氏,记得你以前还因为这个事儿笑话过我哩!”



  “哦……杨陈!”经人提了一句,叶诺诺顿时想起来了,便仿佛心中憋着一股气被打通了般,再开口说话时,每个字眼都咬得较重。有关杨陈的记忆片段,在隔了大半年之后,又一齐涌现在叶诺诺脑海中,继而牵带起宋宅的事儿,叶诺诺急忙又道:“我没笑话过你吧……我那时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些奇怪,哎!不说这个了,这只是小事。真没想到你也在小梁国,这才是大事。”…



  虽说昔日杨陈只是宋宅一介马夫,但叶诺诺还是孩子心性,在这异地别国能多见一个熟悉面孔,都能叫她心里感觉温暖。一时高兴起来,她的话也多了,只是说得有些急,令旁人听来有些乱。



  “嗨!什么大事小事的,在我看来,这都不是个事儿。”忆及昔日在宋宅里时的光景。其中不乏叶诺诺的影子。大半年没能回南昭的杨陈总算见着一个熟悉面孔,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的。



  摆摆手打住叶诺诺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的话,杨陈侧身一抬指,掀开托盘上一只陶瓮的瓷盖。瓮里盛的是炖得浓郁鲜香的冬菇母鸡汤。启盖后。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顿时飘逸起来。散得极快。



  杨陈一边用汤匙将大瓮里的鸡汤舀到另一只小碗里,一边微笑着说道:“你也真是人小胆大,这么远的路程你竟一个人走过来了。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实际上身体怕是早就快耗枯了,得赶紧补一补。”



  恰在此时,叶诺诺的肚子咕咕叫了声。



  正常情况下,人都是先饿了,再去觅食。但有时这种情况也可以翻转,由美味的食物,将馋虫勾了出来,到那时简直是忍都忍不住的。



  当杨陈将盛好的小碗鸡汤递到坐在床头的阮洛手中时,一旁偎在被子里的叶诺诺早已口水横溢,就差喉咙里蹦出一只手来把那碗直接夺过去了。她何止是体力快枯竭了,这一路走来,她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冷水炊饼,此时见一点荤腥,简直比小猫见了鲜鱼还要谗精上身。



  不过,这会儿的她手上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由阮洛执了瓷匙子喂她,由不得她想霸碗。但也不得不承认,绝美口味的鸡汤,外加上阮洛的体贴,算得上是双重大补。



  旁观这一幕,杨陈忽然想起在南昭就已经定下来的一件事,给阮洛留了一个眼神,便自觉退了出去。



  虽说年纪差距有些大吧,但叶诺诺的确是与阮洛定了亲事。叶诺诺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一个人追到梁国来,大抵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此时有情…人终于再次相会,旁的人就别凑热闹了。



  一翁的鸡汤掀了大半,叶诺诺是从心底里暖到了手指尖。饱了,舒泰了,接着也该犯困了。



  只是因为她刚刚进食完,吃的又是羹汤,所以阮洛虽然看得出她眉眼间的倦意,却没有立即扶她平躺下去,而是帮她掖好被角,让她再坐一会儿。



  叶诺诺自个儿是学医的,当然也懂,这会儿的确不宜急着躺下积食——虽然,她确实困得厉害。



  精神一缓,叶诺诺差一点就靠着床栏以坐姿睡实过去,意识恍惚间,忽然听到碗碟碰撞的几声脆响,顿时又醒转过来。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叶诺诺看着侧身对着自己、正在收拾桌上汤碗的阮洛,下意识地糯声唤道:“阮洛……”



  一直以来,叶诺诺唤阮洛的方式,都是称呼的全名。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境,影响出了这种默契,叶诺诺每一次叫出阮洛的全名,说不上亲昵或敬重,但心里总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也知道自己年龄还小,但只要唤出这个名字来,她就觉得她的阮洛一直都在身边,迟早能等到她长成二八年华时……



  只有在极少的时候,她才会唤出那个有些滑稽的绰号。



  比如,在她喊“阮洛”而阮洛浑然未觉的时候。…



  “大萝卜头子!”



  在连续唤了几声“阮洛”而没有得到回应以后,叶诺诺脑海里的睡意也散了大半,眼中浮现些许疑惑神情,紧接着那五字的绰号也如蹦豆子般吐出口:



  阮洛肩侧微动,仿佛他刚才一直在为什么事出神,直到此时因为叶诺诺的高呼而抽离出精神来回应:“诺诺……怎么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叶诺诺视线一直落在阮洛身上,没有漏掉分毫的变化,所以她清楚的看到阮洛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半凝滞状态转变成此时的暖意微笑。一时之间,叶诺诺觉得他那笑容有了光化的痕迹。



  “阮洛……”叶诺诺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你刚才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是不是我不该来小梁国,会给你惹麻烦?”



  回忆昔日在宋宅时的光景,叶诺诺的确没少给阮洛惹麻烦。但那些都只是小事,失手捣毁些花瓶啊字画什么的,凭阮洛的财力,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



  昔日的叶诺诺,也极少在阮洛面前表现出束手束脚的胆怯,以她的性格行事,也绝不会在事情败坏的迹象表明之前,就急着道歉认错。顾虑重重。



  除非她早已预料到了事情的结局。并且,还是那种不太好的结局。



  阮洛停下了手头的活儿,走到床边坐下,注视着叶诺诺有些急色的脸庞。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别就是大半年。我们几乎是音讯断绝。现在能再见到你,我心里真的觉得很高兴,怎么能说是你给我惹麻烦呢?”



  看着那张稚气未褪尽的脸。阮洛心下暗暗轻叹。她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做事一惯不会动那么深的心思,不撞墙碰壁就不会停止行动。会是怎样的际遇,让自己在离开昭国后,不到一年时间,使这个女孩子有了这样的心境成长?



  只是注意到了她身上表露出来的几个小变化,还不能排除这可能是她随着年龄增长而自然成熟起来的心境,阮洛此时只是主观的觉着:大事将临。



  亦或者是……大变将临。



  一个人长期缺乏与外界的交流,要么会使他的思维模式固定化,言谈举止变得呆滞,要么就是使人变得敏感,外界丝毫的异常,都会被其捕捉到眼中并放大。



  阮洛属于这里头的后者。



  自从年初被徐客城、顾远这两个曾经的同学半请半劫地带到了小梁国皇都,直至现在,阮洛还处于一种隐形软禁状态。暂时是回不了昭境了,并且连互通书信都存在问题。



  阮洛大约能看出梁国皇帝想做什么,但同时又怕自己没看透的那部分,怕这个在多年以前只浅见一面的梁国皇帝,不知何时会动歧念。所以阮洛干脆顺从的受禁,一晃大半年过去,连信也不往昭国京都发一封。



  阮洛心里很清楚,既然梁主都直接派人跑到南昭京都把他劫了,现在他就算是给南昭京都的故人写信,派信的人表面上不会扣押,实际到了背着他的地方,肯定会先把信拆了审阅一遍。



  南昭皇帝这会儿肯定也在思酌着怎么把阮洛接回去,而梁主考虑的,正是怎么让南昭那边拿不到理由。



  当初梁主派人去硬请阮洛,留给昭帝的书信,写的是阮洛要重访梁国会旧友。等到阮洛到了梁境,隔了半个月后,梁主寄给昭帝的信,写的则是阮洛与故交好友相聚甚欢,要小住一段时间。这小住,一拖就是大半年。…



  从表面上看,梁主的这个由头拿得很勉强,倒是抢人的意味很明显。阮洛离开宋宅几乎毫无征兆,说走就走,京都那么多朋友,居然都不知招呼一声。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准备远游的人,倒像是被人强行带走。可米已成粥,昭帝得到讯息时,阮洛已经在梁境了,昭帝不可能直接派人去抢回来,昭、梁两国间的关系,还没处到这种话不多说就动手的境地。



  只是经此一事,两国之间的芥蒂肯定是结下了的。



  在旁人看来,阮洛只是南昭京都商界一颗刚刚上升的新星,对于昭帝的意义,可能就只是能帮他巩固正在发展阶段的京商队伍。展望将来,这支队伍也许能独挡一面,把目前商界霸主、出身梁国的燕家给压一压。而阮洛的价值若只在于此,倒也不至于让昭帝与梁主撕破脸开战。



  在这个表面局势之前,梁主“请”阮洛到梁国小住的行为,似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有人要对付支持梁国经济命脉的巨贾,梁主怎么能不出手震慑、拖延一下呢?不能让南昭京商成长得太快。



  然而涉及此事的几个关键人物,梁主、昭帝,乃至阮洛自己,都知道这劫人之事没那么简单。



  年初时,昭帝终于着手收兵,准备开春后便往西川进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消息提前走漏了,此事才刚开了一道苗头。梁主就派人南下,带走了阮洛。在此之前,早有谣言在传,青川王作乱的背后,有北雁国的军方支持。这传言如果属实,一旦昭帝要动青川王,雁国军方半路插手,雁国的铁蹄必将踏过夹在两国中间的梁国大地。



  对此,梁主必然是心存忌惮的。



  梁国承受不了战争,如果南昭和北雁打起来。却要借梁国的地方送兵运军需。必将有所牵连、甚至误伤无辜。



  梁主必须拿住一张底牌,这张底牌至少要能保住他的本钱。



  北雁皇帝其实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梁主,又仗着自身军力强悍,在对待梁国的外交事宜时。常常抖狠摆脸色。总之。北雁皇帝吃定了不管自己如何露狂态。梁主也不敢造次。梁主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有怨气也不得发。



  现如今见着南昭皇帝先动手收拾青川王,梁主表面上一派平静。实则内心正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不管那个谣言是不是真的,在将来,雁国也很可能是昭国的下一个目标。雁、昭两国的仇怨,早在十多年前南昭皇帝还只是一个戍边将军时就已经结下了。那时的梁主虽然一直只做壁上观,两边都不沾手,但那时看在眼里的事儿现在可是丝毫没忘。



  只是梁国实在太小了,就算是隔岸观火,对面那两家斗得激烈的火星子只要溅一丁点过来,都可能把自家烧成废墟。



  必须给这两家提个醒,必须让这两家在动手之前知道顾忌。



  然而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的窘境,梁主是不愿意先去北雁国求和的。



  一来,梁主没有这个信心,往日里雁国皇帝给他的印象烙刻得太深了,梁主心里也清楚,雁国的确有看不起自己的资本。在这种势力对等的情况下,自己就算去求和,也极有可能吃闭门羹。再退一步说,虽然目前看起来可能性不高,但梁主心里仍是有那么一丝期待,让南昭给北雁杀杀威风。



  看着那个看不起自己、但自己又有怒不敢言的人被别人痛揍,这也可说是最能令看热闹的人感到爽快的事情了吧!…



  二来,比起对雁国的全无办法,转而朝向南昭,梁主则已经摸索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阮洛,就是能让南昭皇帝心存顾虑的关键所在。阮洛的父亲与南昭皇帝有着过命交情,这层关系还算是次要的,关键点还在于传言中的那张图。



  十多年前,南昭皇帝还在北疆守边关时,王家军里出了一个名噪北疆的阮氏军师,如无意外,此人就是阮洛的父亲阮承纲。阮承纲师承何门无人知晓,但他所掌握的兵法,近乎专门克制北雁的用兵之法。



  阮承纲初入王家军时,行事似乎非常低调,军中记得他名字的人都很有限。直到后来王家军南下夺权,阮承纲的名号仿佛是突然冒了出来,却势如破竹。但凡由他来布局的城池阵地,几乎是十拿九稳能拿下。就算不能拿下,自己这边出战的军团也能全身而退,将损失缩减到最小值。



  然而这位王家军的福星,却只在北疆闪耀了不到两年光景,还未能挪移到南昭京都继续辅佐王炽,就在南下的半路上病故了。



  阮承纲的死,令王炽痛心疾首,但却叫北雁皇帝松了口气。



  昭历元年,王炽执政南昭的第一年,北雁就不断有挑衅的讯息乘着北风南下,但那时的南昭正值大战后国力空虚,不宜在刚刚与南周连番碰撞后,紧接着又与北雁开战。然而实际上,那时的北雁国内情况也不妙。在南国打得最激烈时,北雁居然没有按他的习惯出招,来一个趁火打劫,那是因为那时的北雁国内,正在闹内乱。只是这消息被严密封锁了,所以外表上看,北雁少有的一次,表现出了和平至上的态度。



  北雁之乱,也是帝王家惯见的事儿,争皇储。为这事,牵连进去杀头的有百来人,刚刚填上去的百来人,还未稳定下来,一旦开战,怕是容易再起内乱。如若不是有这些忌惮,按照北雁国的脾气,哪会用谣言乱人视听,要打就直接操家伙南下了。



  昭历元年,王大户刚刚恶斗一场,掀了一直压榨自己的老东家,建业之初,正处在资金吃紧的时段。而北边的雁大户则是刚刚换了家主,杀了一批老奴,正需要抓紧时间训练出新的一批臣工,为新君巩固权力。



  那时,两家都处在一个比较危急的时期,的确需要和平至上,不能打。可偏巧在这时,南昭出了一个好战且擅用兵法的人物:阮承纲!——



  (未完待续……)
(955)、和平将倾斜
  …  南国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好战煞星,几近只胜不败的战绩,才致使北雁国在平定了一场大乱后,刚刚上任、地位还不太稳定的年轻皇帝扮了一回纸老虎。



  一向好战的北雁,在此期间只是不断朝南昭放谣言,叫南边的邻居安生点。表面上北雁叫得嚣张,可实际上,北雁新皇帝手心里一直捏了把汗。



  北雁新皇帝刚用不太正当的手段得了帝位,虽然杀了一批不服的文官,却没有对武官系统下重手。这些战斗人才是北雁国纲的基柱,轻易动不得,但这批人里头,也有不服新皇帝的。一旦向外开战,这批人里头的中间派怕是也要反了,这对于北雁军方而言,几乎会造成摧残性的结果。



  处在那个时期,最好的状态就是和平维稳。而要有十成把握不打,除了北雁不停放大话恐吓各方面还未建设完备、宛如新生儿的南昭,当然还有一个更省事的办法,让那个好战且善战的家伙去死。



  也许是北雁新君的诅咒终于起了作用,天意偏向了北雁,阮承纲终是没能到达京都,就死在了南下的路上。



  然而,北雁新君并未因此高兴太久。或许是南昭为了稳定军心,又或者这事儿的确属实,当时南昭军方内部也广泛传递着一种说辞,虽然阮承纲病死,但他的兵家著作和一幅战略部署图都保留了下来,足够让南昭军方受益十年。阮承纲的兵家著作是早就有了的。南昭军方有不少将官都亲眼见过,关键是那幅图,神神秘秘的,没人见过,却让被它矛头所指的北雁心存忌惮。



  万一这是真的呢?



  平北综略图!这个讯息一经传出,外人最直观的念头是,这张军事部署图就在南昭皇帝王炽的手中。这份记录在纸上的杀戮智慧,随时都可能被王炽付诸于实际行动。一时间,北雁新君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吊起来,连放狠话的事儿也没再做得像前面那么频繁。怕把南昭逼急了。真的打过来就糟了。



  然而实际情况并未变得这么糟糕。不论南昭皇帝是否拥有平北综略图,在阮承纲死后的十年间,传言可保南昭军十年受益的兵法,南昭皇帝连一次也未动用过。更别提那张骇得北雁新君手心生汗的平北综略图了。



  十年过去。当年关于阮承纲的传言。传到今天已经发生了些微变化。据某些有心闲人的分析,他们虽然不确定平北综略图是否真有其事,但假设此事属实。这张图却未必在南昭皇帝手中。如果南昭皇帝真的有这张图,他考虑到国力的限制,可以忍受北雁的挑衅两三年,但不可能忍过十年。



  仔细分析十年前王家军南下的步骤,分兵三处,南昭皇帝王炽当时离阮承纲带领的辎重部队有一段较远距离。那图纸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段距离,没能亲手交到王炽手中,而转交了别处。



  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有图,但在另两个人手中。



  一个人,就是王家军中与阮承纲并肩的另一位传奇人物:林杉!



  早在王家军还未南下时,林杉与阮承纲就已经是挚交好友了,阮承纲有不少的著作,都是同林杉反复商议后得出的结果。有着这重关系的影响,阮承纲构画平北综略图,林杉是极有可能知悉全程并参与的,甚至阮承纲在构图完成时,就已经交了一份备用图在林杉手中。…



  但关于林杉这个传图人选,依然存在疑点,与对南昭皇帝王炽的猜测类似。如果林杉手中握有平北综略图,哪怕只是粗糙的备用图,又怎么可能不交给王炽呢?林杉与王炽的关系更近一步,可是插香结义的兄弟!



  倘若连林杉持图的可能都被排除掉了,那么平北综略图是否存在的这一问题,其真实性将会再打一个大折扣。



  然而就在好事者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此事又出现了另一种转机,便是那可能拿到平北综略图的第三个人,他的身份渐渐展露在有心人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个人就是阮承纲唯一的儿子,阮洛。



  阮承纲把生平最得意的作品交给了儿子,阮洛子承父志,这近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还有一个问题在于,阮承纲病逝的时候,阮洛还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并且这个幼子在父亲突然染病去世的时候,自己也感染了同样的疫症。在阮承纲咽气之前,阮洛就被人接走疗养,一连几年音讯与世隔绝,这才使得关于平北综略图的谣传漏掉了这个幼子。



  如今这个孩子已经病愈,并长成大人,再才回归到有心人的视线范围。虽说没人能确定,当年阮承纲会不会把那极为重要的图纸交给年幼的儿子保管,但也没人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作为阮承纲唯一的后代,阮洛掌握着平北综略图,这事儿至少有五成可能。



  退一步来讲,就算连这五成可能都没有,只凭如今阮洛在南昭皇帝眼里的重视地位,拿着这个人在手,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总比什么都没揣在手里要强上一些。



  南昭皇帝若有意把战火引到梁境,还得先考虑考虑阮洛的人身安全。倘若梁主能抢在南国战事恶化到这种局面之前,就从阮洛那里套出那张神神秘秘的平北综略图,这个筹码的分量就更沉了。没准自此以后,南昭在凡是会牵累到梁国的事情上都会选择绕道,将来还可能与梁国签订合作盟约。



  然而这一切对于梁主来说,大致还处于设想状态。哪怕是南昭皇帝,对于平北综略图都没有十全的把握。



  对于此事,那少数几个知情人的猜测大致可算正确。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正是因为南昭皇帝确实没有拿到那张图。而提到林杉,他的确参与了阮承纲构画平北综略图的过程,但他掌握的只是部分草稿。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以林杉的行事风格,是不会仗着几章不完整的草稿就将战事提上议程的。林杉不像阮承纲那样天生喜欢战场的浩荡于战争的刺激,具体说来他偏好的是工程学。



  至于可能掌握平北综略图的第三人选,阮承纲唯一的儿子,这个悬念在他身上体现得可说是越来越浅了。从南昭皇帝对他的重视,到他对南昭皇帝自始至终存于潜意识里的排斥,从梁国第一巨贾燕家毫无缘由对他无偿资助了几年。再到数年后梁主派人南下劫持。这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一个事实。



  在旁人看来,这个商界新秀未免太不识抬举。昭国、梁国,两边都在栽培拉拢,可他似乎两边都不想结交得太深。最终。还是梁主下手够强硬。直接把人抢到梁国。先拿人在手。再要做什么,至少自己已占主导地位。



  关键还在于南昭已经跟青川王交恶,如果传言给青川王背后撑腰的大东家是北雁军方。那么看现在的情势,北雁军方怕是平静不了几天了,梁主感觉压力很大。…



  北雁如果要发兵到西川,走最短的路程,当是从梁国借道。行军的路程时间,意味着粮草的消耗,北雁皇帝没理由不占梁国这个便宜。只是考虑到昔日北雁皇帝常给梁主脸色看,如今北雁皇帝一旦借道梁国,强势之余更有顺路捞一把的嫌疑。



  这头包藏祸心的恶狼,如非必要,梁主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过府。路过讨口水喝也不成!



  梁国拿着南昭皇帝重视之人,南昭军若要北上,就必须有所顾忌。与此同时,北雁国若想占梁国的便宜,权衡利弊,南昭也不能完全视若无睹。



  年初在东风楼偶遇燕钰,阮洛虽然有所忌惮,但还不能完全看出对方不为行商、空手南下的真正目的。再到后来,遇徐客城、顾远两位旧友突然登门拜访,阮洛终于意识到情势有些不妙,但终究是慢了半步,没能料到徐、顾两人的到来,已经抱定了用强劫人。昔日的同学好友,如今选择为其主效劳,友已不友。



  刚刚到达梁国边境那天,就遇上了梁主亲兵前来迎接。从入境到落宿,全程无一丝外界的干扰,顺利得一塌糊涂。次日上午,梁主就亲自登门,嘘寒问暖,为阮洛提供的全是上宾享有的待遇。



  然而阮洛心里却很清楚,他能享受到这些优待,全是因为父亲托付给他的那张图纸。



  对于旁人而言,若能完全施展开那张图纸上的构画,可能意味着丰功伟绩、一统江山,但对于亲历过尸山血河的他而言,那张图上的每一道纵横线,都是一条杀戮线。



  阮洛内心无比挣扎,为什么世上一定要有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得来的功绩,真能安心享受吗?



  阮洛不想再像童年时那样目睹尸山血河,所以才在八岁那年,刚刚病愈就独自前往梁国求学,为的是远离昭国皇帝的视线,免得南昭皇帝向他索要那张图。却不料,那三年异国求学的经历,给自己编了个笼子。近几年来,南昭皇帝再未问他关于平北综略图的事情,似乎真就放心让他专注于商事,却不想在这时又被梁主盯上。



  被软禁在梁国皇都,居住在位于大将军府与皇宫之间的雪松别院,受到这样严密的看守,人身安全得到十足的保障,可说是连想自杀都死不了,但若想离开这里,也是插翅难飞。



  在雪松别院住了大半年,阮洛从最开始那一个月的不适应、焦虑,渐渐的已将心态持平。



  软禁而已,只要他不动,梁主也不能拿他怎样,用刑威逼是不可能的,他也没什么亲人可以被胁迫。梁主劫持他,是为了有筹码与南昭皇帝协议合作,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以南昭的实力,再无顾忌的直接打过来,梁主绝难承担这个后果。



  梁主不但不敢动自己,而且拖延不了多久,迟早得束手放人。梁主派人到南昭劫人,已经是用了非正规手段。现在南昭皇帝手头上正在办青川王,忙得无暇顾及,等青川王的事情了结,谅那梁主不仅必须放人,还要带上贵礼到南昭赔罪。



  可是现在,雪松别院多了一个叶诺诺。



  事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



  表面上看来,叶诺诺千里赴西梁,只是任性的结果。她与阮洛之间定有亲事,阮洛无故失踪大半年。她好不容易获知一点踪迹。立即赶过来要看个究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在阮洛看来,这事儿隐隐透着蹊跷,牵系到的是他。可能因此受累的。却是叶诺诺。



  叶诺诺一个人跑这么远。叶正名竟放心得下?叶诺诺与皇宫里的二皇子、晴公主关系都不错,如果她要远行,没理由不给她派几个卫从。保障一路的安全。



  难道她是一个人悄悄偷跑出京的?



  可按照梁主劫持自己的目的来看,梁主必然把这个消息严密封锁起来,即便有消息走漏,也只可能是在梁、昭两国的高层传递。叶诺诺一介民女身份,不可能打听到这个消息。叶正名与南昭二皇子交情颇深,他可能通过皇子的消息渠道,打听到自己的去向,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冒险跋涉千里?就算他知道了,也会瞒着。



  到底是谁的故意而为?!



  这个暗中布局的人,如此行径,当然是想给他多戴一道顾虑。但是这一步布局,稍有不慎,可能叶诺诺还没到梁国,就死在半路上了。这个暗处布局的人,居然不顾叶诺诺的安危,可是叶诺诺选择听信于他,想必这个人在她所熟悉信任的圈子内。



  是谁?



  站在叶诺诺休息的房间门外,阮洛心头思绪繁杂,两次问自己,结果却是心绪愈来愈乱,全无一丝头绪。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心中又暗道一声:“傻丫头。”



  就在阮洛看着门棱微微失神之际,侧耳忽然听见一声口哨,偏头一顾,就见是杨陈站在院落一角的回廊里,朝这边招手,表情里明显写了“有事”二字。



  阮洛微微点头,并起两根手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轻轻拉了拉门,再一次确定关好了,这才移步去了回廊。



  走到杨陈身侧,阮洛并未停步,仍旧继续向前走,同时轻声说道:“我们去外院说话。”



  安置叶诺诺休息的,是阮洛的起居室,有着独立的院子,安静却也闭塞。紧邻起居室的,一边是书房,一边是饭厅,都各自带了小院,进进出出,全在旁人的视线范围。雪松别院修建得很阔绰讲究,却也处处是眼线。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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