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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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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就在阮洛正要定下心计,准备宣声受命的时候,他忽然从桌上那幅笔法怪异的超长画轴里看出了一些眼熟的东西,并在此时,他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这一长轴幅的工笔线图,描的大约是大青川流域的地势。



  几年前阮洛还在泊郡养病时,为了随时照应,王哲陪着他住一个院子。



  在那段宁静却也颇为无聊的日子里,王哲最大的业余爱好除了把泊郡漫山遍野的野味都吃了个遍,还喜欢研勘地理,三年下来他的书房里为此收集了几大捆地理书籍。阮洛虽然对这方面的知识不太感兴趣,但这些书就堆在眼前,三年时光漫漫,他当然不可避免的也读过几本。



  自那时起,王哲嘴边常挂着的一个地方就是大青川流域。



  这倒不是因为他游历计划的下一站会去那里,他只是因他那皇帝父亲之忧而忧,也总是思索着要尽早把那块地方收入南昭领地的事。



  一旦有闲就会思虑此时,并非因为王哲是个好战之人,而是因为那地方住着一群蛮人,每天净做些打家劫舍、屠戮无辜的恶事。实可谓祸害一方的恶势力。即便是普通百姓,听了从那片地方传出的惨剧后,都恨不得挥菜刀怒去惩凶。



  川州驻军诡异的自然消失之后。再无压制的力量,那群蛮人竟也开始筹备了地方称帝的事。若不把那处恶疮揭了。大青川好好一条淡水资源丰富的大江流恐怕今后一直都无法造福百姓——没有百姓敢和愿意去那片地方耕种居住。



  王哲身为皇家宗室之子,不论他今后会不会当选储君直至登上帝位,他都有管这件事的资格和义务。



  阮洛作为王哲的好朋友,也曾考虑待大青川那一带地域太平了,不论别的商家愿不愿意,他必当第一个这般做,要竭尽所能将行商线路串到那边去。哪怕这么做,可能会使他主持的这些商行经历一段较为漫长的亏损期。那他也要尽自己所能的让那边的物资流通活泛起来。



  像这样傻子一般的做法,目前恐怕也就只有他想象得出来,且真的认真考虑过实施行动。



  即便像燕家这样的大商贾,也不会允许在经商事宜上有可以预见的亏损发生,生意人似乎都有这种通病,钱赚得越多,钱袋口子就束得越紧。



  所以燕家即便再有奉献精神,也绝不可能现在就将生意路线扩展到大青川流域,那里的人不做生意,他们只会“抢”这一招。



  站在书桌前的阮洛看了看铺开在桌面上的画轴。又抬头看向此时也正向他看来但意思含蓄的南昭皇帝王炽,他已经感觉到了此事中存在明显疑问,但又琢磨不透桌对面站立的那位帝王的筹谋。所以他只是目光定住,没有说话。



  王炽隐约能识出阮洛在情绪上的变向,他心里有了估量,脸上渐现微笑,慢慢说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燕家忽然新增这条商线,又为什么我对这条商线能掌握得这么清楚?”



  阮洛忍不住道:“莫非是燕家遵循了您的意思?”



  虽然他有些急迫地想知道这个答案,但实际上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自然间变得极慢。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的这个推断,哪怕王炽面子上的确一直以来都有招揽燕家的意思。



  燕家在三州大地行商。虽然与王氏朝廷合作融洽,但燕家的根基毕竟还在小梁国。无论家族生意做到如何庞然的程度。分部的资产甚至已经逾过总部,但燕家的总账目办事处仍然纹丝不动地矗在小梁国京城。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表达了这个商界最强家族的一种沉默但坚定的态度。…



  燕家也是诚心稳守小梁国,才会把自己的要害机构一直放在梁境,放在梁国皇室的眼皮子底下。



  ——哪怕燕家一直以来,都做到了与朝政事务秋毫不犯,这么做看起来总有些故意之嫌。



  然而一旦这种平衡有了倾斜,哪怕只是疑似倾斜,燕家对小梁国推心置腹的“依赖”,便很可能在瞬间颠覆成把自己的脖子紧挨在了至高皇权的刃口上。



  小梁国虽然小,但在如今也已经成长为一个体系成熟的国家,你一天是这个国家的国民,便休得放肆。



  即便燕家想要放肆,也应该先把退路准备好,至少首要条件是必须先将自己的脖颈要害挪得离那刃口远点,然后再行动,这才符合常理。生意人怎么就不会计算利害关系呢?



  难道是因为燕家决心将大旗倒向南昭,因为稳稳地倚上了新的一棵大树,他们才会在小梁国面前有恃无恐,这般嚣张的明着干?



  不对啊,这明显不符合燕家人办事的脾气,燕家总会的那些老骨干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雨,可不是白活过来的。



  阮洛此时心里有着百般头绪,并且全都蒙上了一种质疑的浅灰颜色。而此时王炽的心情也有些漂浮,因为阮洛问的那个问题,在今天此刻终于决定对这个他十分看重栽培的后辈说出来。



  “也不能全算是遵循,准确的说,这是一次需要冒些险的合作。”王炽缓缓开口,脸上的微笑渐渐敛没,“在今日之前,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并且他们都像今天的你这般,脸上挂着质疑。”



  阮洛脸上的质疑神情变成了惊异。



  “也正是因为我最信任的两个朋友都摆出了那种脸色,倒叫我也禁不住有些质疑起来。”王炽收起撑在桌沿的双手。右手向左、左手向右地绞着探入袖中,那形象看上去与举止端正庄重的帝王偏移了太多。他此时的样子更像一个大家族里正为一件事的决定与否犯难的长者,“今天来到你这里,说出这件事来,再看见你也是表露出了这副样子,我感到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觉得我这次来得没错。”



  ……



  递完贵宾邀请帖,饮完一盅珍贵的雨前春尖,从鲁家出来的莫叶心情颇佳。因为刚才她去鲁家递帖子。凑巧岳家家主也在,并且言明了家中无人,她不必特意再走岳家一趟,就在鲁家将两张帖子一起递了,省却不少工夫。



  这样一来,下午本来有些紧凑的时间顿时松闲出来一截,两手轻松地走在京都才翻新不久的一条宽敞街道上,莫叶的脑海里很快又浮现出晌午时候刚离开余家茶馆那会儿思虑的种种疑难。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莫叶暂时压下脑海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念头,因为她觉得那些纷乱琐碎的念头说到底都只能用实际行动来得出结果。倘若反此道而行,只怕自己思虑过重,弄得神经错乱都未可能寻得收获。



  而如果计划将这些质疑的问题排上行动日程。无论是在京都找人,还是借着离京远游的理由去京外之地寻找,看情形皆是每一件都急不来的。



  倒是阮洛的加冠大礼之期近在眼前,还是多留心些这件事情吧!至少先办完这件事,自己离京远游的计划才好提到台面上来与阮洛商议。



  心有定计,杂念自清。



  未有过多斟酌,莫叶就选择了下一步去找阮洛,这几天自己一直忙着送帖子的事,无暇跟得他太紧。不知道他这两天是不是又恢复了以前某个时段天天将自己关在书房的那种生活状态?…



  鲁家离阮洛白天常待的书店不太远,这中间的路程。只用去了不到一刻钟时间。然而当莫叶的视线已能触及书店大门时,她看见了一幕让她觉得存在些古怪的画面。



  阮洛的那两个近从保镖自什么时候开始。竟改职成搁在书店门口的两尊看门大神了?



  这两名汉子可是阮洛用心挑选,并送去武馆特别栽培过的,丢在门口看门有些大材小用了吧?难道是他们跟得太近,触了阮洛的不悦?这就更不好说了,因为与阮洛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性格多么平稳的人啊!



  莫叶心下虽然犹疑地这么想着,但脚下步履不但未停,还加快了些。



  她这一走近,那两个“门神”立即发现了她,两人刚才还一对门板似的脸上,此刻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但总结一下其实也就一个意思,示意她别过去。



  见此情形,莫叶愈发觉得奇怪。



  不过她倒是好耐心的真没有坚持进到书店里去,只在大门口驻足,但她面对那两个阮洛的保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非常的直接:“两位大哥辛苦了,我家兄长在不在里面?”



  两个保镖闻言先是一怔,彼此间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那表情就跟他俩刚刚才合伙去隔壁商铺做过贼似的。



  旋即两人又是暗暗轻声舒了口气,其中一人反应稍快些,连忙顺势作答:“公子不在。”



  这俩人心里已经做好打算:平日里阮公子对眼前这位莫姑娘虽然很好很照顾,但现在他在里头面见的很可能是一位皇族,所以莫姑娘最好还是得回避一下。



  被“驱”出店内时,刚才那两名来自皇宫大内的高手也已经给过提醒,有宫中贵客来这里的事情不可声张。这两个保镖在刚看见莫叶走过来时,还正愁怎么做好这一点、而又可以不必直说。



  眼下这个回答真是太简单、太轻松、又太应时事了。



  见这保镖回答得这么干脆,仿佛早就迫不及待等着对她说这几个字,很明显有赶人的意思,莫叶心里当然存疑。不过她还不至于把这两个保镖当贼揣度,所以心下虽微生质疑,嘴面上也只是语气平常地又问了一声:“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未完待续)
(909)、厌恶的原因
  …



  深更半夜的,莫叶按照岑迟的指示,把自己从山寨带出来的那十几号人清点出来,就在营房里展开站成两排。行军在外,扎地营房都是临时盖的,室内有限的空间摆了几架床板,其余的空地一下子站了十几号人,顿时就显得极为窄仄。



  又因为是半夜行事,本来就是逾矩行为,为免惊扰哨兵,本就窄仄的营房内就只点了一根蜡烛,还用一张草纸卷了个筒虚掩着。薄弱的灯火照得房间内一片森然,灯芯渐长无人剪除,便使得渐渐拉长的灯火纠缠着灯芯,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也晃动着众人脸上的阴影在颤抖,衬得这室内的场景,有灯火比黑灯瞎火的来得更显诡谧。



  在白天时,莫叶就先与项东流认真商议过,先过了他那边的思想关,再又一一跟众匪打过招呼,所以此时半夜搅人美梦地把他们叫起来集合,倒也没有惹出多大的动静。就连平时“起床气”最盛的刘八斤和大金这俩人,在今晚突然被人搅扰醒了,也只是哼了几声,睁眼的那一刻,旋即想起白天二当家叮嘱过的事,也就什么都没说,赶忙穿衣起身。



  等众人集合到了项东流待的那间营房里,点齐了人数,项东流就朝门外招了招手。接着,众人就见莫叶走了进来,然后是一个布衣男人随后跟进。十几个匪徒里,有几个人认得,这布衣男人正是莫叶口中唤的师叔,是一个心思极重的人,这几个认得他的人顿时目光微动,欲言又止。



  昏暗的光线中,吴大有的目色也是变了变,却是克制着一丝异样。他感到有些意外。今晚的活动似乎跟这个男人有着极紧密的联系,然而事实若真如此,这却不是他所乐见的情况。



  他对这个男人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警惕。



  岑迟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群里某个人脸色上的小变化。房间里光亮有限,以他的眼里着实看不出什么。然而实际上。即便他能够看清此时室内每一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揣度出他们的心绪变化,他也不会太在意,因为早在走进营房来之前,他心里的计划便定下了。



  先是颇有些江湖气的朝众人拱手,岑迟这才微微一笑,开口轻声说道:“诸位都是叱咤江湖的好汉,岑某却只是一个手无斤两的书生。因为岑某的事半夜叨扰到大家,岑某先向大家说声抱歉。”



  众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就几近一致的向岑迟拱手还礼。但众人依旧保持了沉默,回应岑迟的只是一片衣袂拂擦的轻微声响,却特有一种和谐的氛围。



  岑迟来到南昭征西左路军营地,也就这几天的事儿,比他们这群半路归顺的山寨土匪来的时间还短了大半个月。但是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此人不仅头脑极为精细,在军营里也是极为受几位掌权主将的尊敬。显然,他与这军中的将首早就是认识的。



  如此一来。众匪就算暂时还未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却也不自觉的要对他持一分尊敬。何况这人虽然心思深,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待人还是很和气的,虽叫人有些放松不开,但也并非就惹人厌憎。



  更关键的是,他竟也受山寨二当家十分的敬重,居然是二当家的师叔。虽说这个师叔来得有些奇怪,然而听命于二当家的众匪算是给他们老大的面子,连带着就对这位老大的前辈存了些敬意。…



  只是令众人再一次觉得惊讶的是,今晚的行动计划竟是这个身份、权力未名的人所主张!这对于已经归顺于南昭左路军的众匪而言,他们介由老大的关系对这位尚算陌生的先生心存的那丝尊敬就有些稳不住了。



  岑迟在先告了句罪之后。再才话入主题,说了今晚的真正来意。而在听了他较为具体的解释后。窄仄的营房内,列队整齐的众人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纪律了。一阵低声窃语后,众人里头又是脾性最直的刘八斤率先开口。



  “岑……岑先生……”刘八斤抓着后脑勺一觉睡得乱蓬蓬的头发,搜刮着记忆,忆起军营里那几个权威极大的将军对眼前这个布衣男人的敬称,别扭的唤出口,打开了话头,“您是我们二当家的师叔、长辈,我们这些自寨子里一齐出来的弟兄不认官、不*,却最讲一个义字,您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我们都没什么意议,但是今晚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吧……”



  山寨众匪中一惯最沉默的姚甲这时也忽然开口,他虽然习惯沉默,可一旦开口说话,竟是理据分明,极为流畅:“岑先生,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既然已经受招入了南昭大军,便得遵守军纪。我们山寨原本有几十人,几经颠沛,现在只剩下这十几个人,实在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姚甲的话音刚落,众人也都有了起哄的意势。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山寨老大项东流的厉害就能深刻而清晰的体现出来了。



  砰!啪!



  伴随着两声轻哼,刘八斤与姚甲这俩人各自额头吃了一记爆栗,出手的人毫无悬念,正是山寨老大项东流。这一招屈指点头功夫,项老大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山寨众人里头,除了莫叶幸免以外,其余众人往昔没少挨这一指。



  刘、姚俩人捂着额头,姚甲倒是没再说什么,眼神也还算平静,但刘八斤的眼里却明显有些憋屈意味。



  但不论如何,众人眼看着要失控的议论情绪总算是沉静下来。



  项东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压抑着嗓音慢慢说道:“你们都噪个什么劲儿?八斤,阿甲,你们先冷静听着,今夜这事,其实岑先生早与我、还有二当家商议过了,是确定可行的。”



  刘八斤闻言。脸上神情果然沉静下去,这会儿倒是先前在吃了额头一记指劲后沉默下去的姚甲,脸上再现疑惑神色。



  项东流在稳定了众人的情绪后。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向一旁的岑迟微微点头。事务详尽。还是由这个策划人来讲吧!自己这个山寨老大虽然轻易就能压制这帮糙汉的情绪,但说话的功夫却不怎么擅长。



  以前这种事儿,多是交给夜尽墨去办了——一个闪念至此,项东流不禁扯了扯嘴角,忽然有些想念夜尽墨在山寨的日子。



  他站在众人面前,脸上这个表情自然没有避过大多数人的视线,但此时恐怕不会有人能意会到他的这个念想。



  接下来,岑迟又是缓言说了一通长话。然后十几个人就分成了两组。



  一组有九个人,占了山寨这拨人的大半,拿到的任务却是止步于此,继续在营房里睡觉。看起来,这留下来的一组人似乎什么也不用做,但细思岑迟的安排,则这九人颇有种放哨兼当人质的意味。得亏了项东流在场继续压制众人的情绪,才没有吵起来。…



  而另外分出去的那一组人,毫无悬念是今夜行动的主力。除了项东流、莫叶这两个山寨头领,以及岑迟这个行动主策划人。便还取了山寨中三人。



  而令众人有些讶异的是,那两个也是半路入伙山寨的盗墓贼,竟全被岑迟要去了。不过。这两个人是丝毫没有领受重要任务后的激动,他们有些不情愿出营去,反倒想像留在营房里的那九个人一样,继续睡大觉。



  这种心思不齐的状况,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两个盗墓的,本来就是半路碰到山寨众匪,先被项东流一顿恐吓,再被莫叶一顿欺诈,最后加入的山寨。转而又随山寨众人归入南昭征西左路军。他二人多多少少就不是完全归心于山寨,多是为实势所迫。不得已作此选择。



  这样另类的两个人,就算从军。怕也是军旅中极为不稳定的因素。要他们站站队没问题,真要拼命干,怕是容易出了半道跑路的漏子。



  项东流实在有些惊讶和不理解,今夜的行动无论表面上看来筹划得如何缜密,但实际上总归是逾越军纪的行为,只要出一丝漏子,必然会受军纪惩处。最要命的还是,他们是匪类的出身,刚刚归顺正规军还不到一个月,还未正式编了番号进行操练,显然还在待考察期内。这个时候犯军纪,无疑会给他们这十几号人戴上一顶不忠诚的帽子,这可能会带来严重负面影响,恐怕会使他们今后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得不到公平对待。



  有着这些潜在威胁,看样子无比精明的岑先生为何似乎没有考虑到,竟要用两个明显心思不诚的盗墓贼?万一这两个人在关键时刻捅娄子、连累了大家可怎么办?



  一念至此,项东流看向那两个盗墓贼的眼色,就有些不太善意,仿佛在说:你们两个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在你们出差错之前我先料理了你们俩。



  随后,他眼中的威胁意味稍敛,只留满目疑惑,将视线投向了莫叶,就见莫叶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抿紧嘴唇,摇了一下头,似在说她也不知师叔的详尽安排,又似只是单纯表达一种无奈的意思。



  接着,两人几乎同时向岑迟看去,就见岑迟叫近了那两个盗墓的,侧耳嘀嘀咕咕说了一阵。那两个盗墓的本来含着睡意的双眼渐渐地微微发亮,仿佛是刚刚从谁口中听说了某个墓葬中金银池穴的位置,眼神里便显出了金子的颜色。



  虽然遇到小师叔才不过几天时间,但莫叶已经领教了几次他的厉害之处,可尽管如此,此时见他才几句话的工夫,就叫那两个财迷心窍的盗墓贼懈怠的精神瞬间焕发神采,这种迅速且反差极大的改变,还是令莫叶再一次感到了讶异。



  “好了,所有的安排就是这样。”岑迟朝那两个盗墓贼微微一点头,便转过脸来看向莫叶,招呼道:“我们走吧。”



  说着他就要出屋,刚迈出两步,忽然又退了回来。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似乎是目力适应了屋内晦暗的光亮,他的视线忽然定在了留营九人中的一人脸上,一字一定说道:“刘八斤?”



  既被安排留在营房里,刘八斤看着莫叶他们一行人准备出发,虽然心里有些不甘,颇有些想跟着两位山寨当家的出去走一趟刺激神经的差事,但既然命令是项老大加了威压给发派的,他也就只能熄了心里那亢奋,自个儿也就准备躺倒继续睡觉。…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那位古怪先生唤他的名字,语气很有些点名的意味,他刚刚拐到床板上的一条腿就立即缩了回来,看向岑迟,站直身躯正色道:“是我……”紧接着,他有些紧张的神色稍微一缓,脸上堆笑问道:“先生唤我,是不是有新的安排?”



  这糙汉子,刻意的堆笑谄媚,倒颇有些滑稽,丝毫没有令人生厌的感觉。



  岑迟也不禁微微一笑,然后缓言问道:“我听莫叶说到,你左手臂力两百二十斤,右手臂力二百六十五斤,如果喝了酒会再有增加,并且你是喝不醉的那种体格?”



  刘八斤闻言怔了怔,岑迟忽然在这时间紧要的关头说起他的这些事儿,他的脑子忽然就有些转不过来了,不知道这位古怪先生打定的是什么主意。



  岑迟见此情景,脸上微笑稍敛,又道:“直接回答,不可隐瞒。”



  刘八斤这才连忙点头:“是、是。”



  “那你也一起来吧。”岑迟冲刘八斤点点头,然后转眼看向吴大有,温言说道:“刘八斤替换吴大有,吴大有留下。”



  竟突然换人?!



  ……这次轮到吴大有怔了怔。



  事实上,从一开始吴大有就不想参与这次行动。打从第一次见到岑迟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却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清楚。



  ——吴大有不喜欢岑迟比他精明。



  半年前莫叶刚刚进入山寨时,吴大有对她也曾有过这么一丝的厌烦,原因大致也是如此。然而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吴大有认为,虽然莫叶的头脑计策极为精细,但尚在他能掌握的范围,就算超出了一些,问题也不大。



  渐渐的,他也就放松了对莫叶的警惕。



  ………(未完待续)
(910)、沙丘怪物
  …



  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他像山寨里其他的弟兄一样,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这才终于接纳了这位半路插队的二当家。



  但现在山寨成员里又是半路加入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心思之深,明显远超莫叶——这也不枉他担着师叔的名头——然而这却叫吴大有颇感头疼。这人脑子里盛的东西,超过他的估算太远了,在这个外表斯斯文文的男人面前,他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感到乏力。



  就在刚才,他表面沉默顺从,内心却很有些矛盾的思索着、将情绪捋了好一会儿,才在暗中说服了自己的性子,决定与这个让他感觉到危险气息的男人走一趟,可未曾想,一个转瞬间,这人忽然就又改变了主意,把他换掉了?



  此人这么折腾的动机是什么呢?



  也是因为厌恶吗?



  吴大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及多加思索,他当即开口问道:“怎么突然调换人手?这样会否失了妥当?”



  近些天,他们这一拨来自山寨的匪徒,在归顺南昭征西左路军后,虽然尚未正式编入番号进行操练,但是军中基本的规矩他们还是耳濡目染了不少。贯彻全军上下最彻底也是最威严的一条,便是军令如山,下达了便不容更改……至少不像眼前这人改令比翻书还快。



  虽然……吴大有暂时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心思闪烁不明的男人是否真在这军中担有什么职务,可他作为一名准士兵,面对发令者这么快改令,会发出如此的质疑,也属常理。



  但接下来,岑迟的回应解释却差点让吴大有一口气噎住。



  “抱歉。刚才光线太暗了,外加上我与诸位好汉相处的时间不久,所以混淆了几个人。”岑迟先陪了声罪。然后接着解释:“我需要这位刘兄弟的力量,这却差点因为我的混淆。而误了事,实是不该。”



  这解释里,明显包含着拒绝之意。



  岑迟话已经说得再明了不过,他需要的是刘八斤的臂力。这的确是吴大有无法替代的,并且就算换作别人,屋内这所有人里头,能有刘八斤这样臂力的人,也就只有他本人了。



  吴大有吞了口唾沫。已无话可说,便只是出于礼貌的朝岑迟拱了拱手。



  回到自己的床边,在坐下之前,他伸手拍了拍一旁刘八斤的肩膀,面对自家兄弟,他这才露出笑容,温言说道:“八斤,一路小心啊。”被草纸卷成的筒罩住的烛火,晦暗了屋内的所有事物,连带着他脸上微笑里那丝牵强。也被掩得干净。



  刘八斤倒是没有想太多,他本来就喜欢冒险刺激的事情,这下得了名额。他有些高兴,但同时又因为感觉到同一个山寨的兄弟被退下来似乎有些不悦,他也就心生一丝歉疚,憨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有,占了你的缺了。”



  吴大有淡然道:“无妨,这也是因为队伍你需要你,并不需要你道什么歉。”



  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时,另一边那准备出门的一组人里头,岑迟又发话了。这次话头却是丢向了项东流:“项兄弟,不好意思。你也需留下。”



  项东流以及莫叶同时露出讶然神情。



  “你们这一营,大半的人员都留了下来。必须有个人照应着。”岑迟补充说道。



  这群还未完全驯化的匪徒,在山寨野惯了,如果不留个人看着,还真是怕出什么乱子。这一群人最是听从项老大的威压,当然留下项东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此时项东流有着接近方才吴大有的疑惑:为什么又是临时掉员,为什么不早说?



  换句话讲,事到临头了,作为今夜外出行动的主要策划者,岑迟的安排部署到了此时竟显得有些失稳。这就不得不教人担心,怕今晚的事情出岔子。



  那两个盗墓的,项东流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那两个人一直没有真正归心,就算这一趟出去,半路弄丢了也没什么。只有岑迟带了去的山寨里三个弟兄,项东流禁不住的担忧,这可是他的寨所同生共死过、最后剩下的十几个人里的精锐了。



  “营房必须留人。”岑迟定神看向项东流,缓缓开口,“我是莫叶的师叔,所学所长多有贯通处,不可能叫她留下来。”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说明呢?”项东流终于开口,问出了他的质疑,“先生,你开始可是与我商议好了,要同往的。”



  “一开始说出实情,你可能不会同意。”岑迟淡淡笑了笑,紧接着他收整了表情,认真地道:“放心吧,我会带他们回来的。”



  显然,只是这么轻简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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