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归恩记-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其实是想问林杉,他所言的值得疲累的事是什么。然而她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个问题问出口,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快要跟自己的存在重合了,她忐忑于问出口来。
(119)、它与灵魂同在
“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林杉依旧闭着双眼,像往常一样,浑身放松的服贴靠在马车车厢侧板上。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他才又道:“我的衣食住行在目前看来是无忧的,再说了,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如果这些事都要劳驾你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儿操办,让熟人知道了,我脸面何存呐!”
说到这里,他悄然睁开一只眼瞄了莫叶一下,接着又闭上,然后才嘴角带笑的说道:“别尽想些没用的,你这点小聪明还完全不够你用的。是不是想要报答我?那就快点长大,长到不用我再替你担心的时候,到那时我就又可以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师父想要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莫叶喃喃的说了一句。
“嗯。”林杉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的又说道:“但在此之前必须把前路铺好,所以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许就像你说的,这个过程会很累人,但想到累后就是清闲,倒也值了。”
莫叶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此时在她的心里,却觉得师父是有意这么说,她因而更加强烈的认为,是自己拖了师父的后腿,并又开始在心中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对师父起到实质性助力。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后,莫叶看了闭目养神的林杉一眼,忍不住问道:“师父,你现在又是在琢磨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在睡觉?”
“在睡觉。”林杉的答复简单明确。
“哦。”莫叶只有一个字的回应,声音沉闷中带着一丝失落。
这丝失落却是让林杉那才聚起分毫的倦意又散了去,感觉到莫叶语气中含有别意,他干脆睁开眼睛看向莫叶,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莫叶注视了林杉一眼,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本来不想打搅的,但这件事跟师父刚才所想相关,所以叶儿想顺便问问。”
林杉目光凝了一下:“原方?”
“正是。”莫叶一点头,接着说道:“原师兄的过去我也听书院其他的师兄提起过,你也知道他们都喜欢找我嗑唠,所以即便我不问也可能听到一些的。但原师兄的‘曾经’离现在实在是太遥远了,所以才会被那么多人忽略。今天若不是师父又提起,我怕是早已忘记了曾经听说到的那些。可尽管如此,原师兄这些年在书院的表现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叶儿实在难以体会他的才华到底表现在什么地方。”
莫叶语气一顿,一番话毕,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他因为沉寂太久,其实才华已经蒙尘朽败?”
“一个人发自本源的长处,岂是这么几年的功夫就能抹平的。”林杉温言对莫叶说道:“叶儿,你要记得,一个人的才能只要不是模仿所的,那么就一定会有其他人不可比拟的东西,而这一点东西除了独特外,就是恒久。”
莫叶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满眼疑惑。
未等她问,林杉就又解释了一句:“这是一种跟灵魂紧紧绑在一起的东西,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但外人无法掠夺。”
灵魂是什么?没有人见过,能在心里幻想出其形态的人也无法触摸其实质。
所以莫叶还是无法理解林杉所说的话的意思,但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的真才实学是与其灵魂同气连枝的。
灵魂是什么莫叶不知道,但只要原方还活着,他的才学就会还存在着,哪怕已被许多未名的因素埋得很深,只要存在,就有被再挖出来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的莫叶向林杉点头说道:“虽然叶儿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我会牢记师父今天说过的话。我觉得有些东西现在即便师父说得很明白,我恐怕都无法理解,但当有了某些经历后反而自然会明悟。”
林杉微笑着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已经很好了。”
“谢谢师父。”得到了林杉认可的话,莫叶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忘记刚才开口时真正想求解的疑惑,于是她接着刚才的那个问题继续问道:“只是,原师兄的才能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呢?他的诗文经略并不如何出色,我听一些师兄说过,早些年原师兄晋入少学,跟寻常晋升的学子一样,靠的……其实也就是‘死记硬背’这四个字。”
“我很理解你的这一看法,同时我也很理解为什么你不理解我对他的评价,或许只有我明白吧。”林杉说到这里语气微顿,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平时很少见的狡黠之意,身子稍微倾向莫叶这边一分,然后用一种说悄悄话的语气对莫叶低声说道:“盯了他几年,我试过他的底线,具体来说是耍过他一次。”
莫叶的脸上露出一片惊讶神情,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车体一顿,马车门帘也因此卷起一角。莫叶的目光朝外瞥了一眼,才发现她和林杉光顾着谈话去了,马车已然到家了。
马车才停稳,莫叶和林杉刚刚站起身准备下车,就看见已经跳下车前板,站在地上的马安掀开布帘的一边,对林杉笑着说道:“什么样一个人,居然要你出损招?”
对手除了能让自己在竞争中得到成长,还能成为他人的探路石,就像螳螂捕蝉中的那只螳螂的存在。
而林杉主动做了一回撩拨了原方这只蝉的螳螂,主要目的是想确定他是否只是一只蝉、一只只是能在夏天借着燥热的天气干嚎几声,才能让人注意到它的、渺小的一只虫子。他做了一会原方的对手,又是这场小戏的幕后推手。
林杉的这种故意损人的做法重在过程而非结果,原方当然没有因此损失什么,而林杉也因为此举收获了他预期的结果。
而这些,作为林杉的家人,马安和莫叶都是能预见的,不过他们也因此更加好奇于林杉到底是怎么损了原方一招的。
这种由林杉作用在原方身上的‘损’字的意义其实是更接近于一场考验的,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发生在林杉的身上都是有些反常的。而作为更了解林杉行事作风一些的马安来说,一路都没怎么插话的他此时忽然有此发现,他的好奇心指数简直要爆棚了。
而马安问的问题同时也是莫叶想问的,有马安这先行一步的一问,莫叶倒乐得少说一句话就能等现成的答案。只是她那一道充满好奇意味的目光倒是没省,大大方方的朝林杉递了过去。
但是林杉忽然又变得没那么有问必答了。对上两道热切投来的目光,他一字也不提那损人事件的具体,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总之是在损人,而且还是夫子损学生,这种不太好的事多提做甚?让你们知道原方并非像他表面上那么差劲就够了。”
马车已经由那位家中唯一外请的家丁牵送到后院入口去了,此时两手清闲的马安反而在这个问题上执着起来,一边跟着林杉从正院门走进宅子,一边说道:“对我们还怕损什么面子呐?”
林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只是他在松口之前附加了一个条件。就听他在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要我说也不难,但你得先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尽管说吧。”马安见林杉终于松口,自己也大方起来,还未知晓林杉要他帮忙做的事是什么,就已是拍胸脯的答应下来。
不过他在冲动之后很快也意识到,似乎这次林杉妥协的速度也太快了。感觉到不对劲的他连忙又补充说了一句:“我相信我做不到的事你也不会硬要我做对吧?不然你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站在一旁的莫叶看到马安脸上的表情变化,不难猜出他心中的所想,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忍笑的表情。可以说从下了马车的那一刻,马安就于无意中变成了莫叶的传话人,将她要说的话都说了,这是一种言语与思维的重合。
林杉微微一笑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只是如果是由你来做这一件事,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比我来做要好很多。”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正要开始讲下文,眼角余光看见听到开门声响、已经从正屋内迎了出来的黎氏,神色微起变化的他身子倾近马安一步,快速的朝他丟了一句耳语。
马安神色一怔,旋即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神情。他朝林杉投出一抹表示“没问题”的微笑,然后先一步的朝黎氏迎了过去。
片刻过后,已经于屋内坐下的莫叶望着坐在对面的林杉一眼,又看了刚刚马安和黎氏出门去的方向一眼,她不禁眼露疑惑的说道:“师父,你为什么忽然想吃饺子,还是荠菜馅的?我感觉你是故意的。”
“因为我非常的喜欢吃饺子,这句话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林杉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凌空晃了晃,接着说道:“然后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是有意的请马安将你婶娘引开家一会儿,但这个借口是他编的。虽然有些勉强,但马马虎虎还能过得去。”
林杉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到大门口,他看了看天色,然后笑着又说道:“这个时节,霁菜是有些过气了,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但今天的好天气却适合我们接下来要办的事。
林杉将主屋大门完全打开,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莫叶郑重的说道:“我们开始吧!”
大地一片苍茫
jiuxiangxiaguosnowyiyang
(088)、赛事
冰消雪溶,雀勤花开,春意虽慢,但她还是如一位眼敛灵气的少女迈着温柔的碎步到来了。又是一年春来到,亦又是礼正书院一年一次的开学前郊游大会的举办之期临近。
今年是礼正书院第九次举办郊游大会,同时也是莫叶第四次参与这种书院野营大会。但今年的大会与往年有一些不一样,特别之处在于,参会者不再仅是礼正书院的学子,而是礼正书院和山水书院合办而成。
开学前先举行郊游大会,这是礼正书院的首创,而今年礼正和山水这两家教学性质和规模都不相同的书院能够合作,当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有这个合作意向的是两家书院的院长。这两位在各家学子们心中德高望重的夫子私下本就是好友,这个秘密他们也没有刻意隐藏。两位书院院长经常互邀对方,或是品茶读书,或是登山垂钓,这种情况学子们并不少于见到。
院长大人都带头行动了,学子们之中当然也会产生因为崇敬、羡慕等诸多原因而效仿夫子的人,所以礼正书院和山水书院之间学子们的交流也开始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刑风和莫叶时常一起驭马回邢家村在学子们眼里倒也不再是什么稀奇事。
礼正书院重文而山水书院重武,两家学子交流起来文武契合,心怀各有千秋,扬己长而补己短,少有发生因为交流而言语冲突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学子们中相互结交为友的人越来越多,因此甚至还有人心生感叹,如果礼正和山水能合并那就好了。
身在礼正的读书人,多者的最后目标都是科举入仕,而无论是地方上还是京都中,文武不合都是皇帝陛下以及官场格局中忌讳的事,谁不想在那种风浪旋窝中有一个得力帮手?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总有一丝寄望于今日之武友他日能成为官场中的良助;擅武的山水书院弟子自知若要以武为官,前路更为艰巨,若一朝功成,身边能有个智囊良友为伴,那也是再好不过。
山水书院中有一部分弃文从武的弟子跟刑风相似,因为不擅诗文而弃文。但不知道山水书院的夫子教习们是怎么教导弟子的,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对于礼正书院那些书生的文才只有羡慕欣赏,少有嫉妒不甘,这倒是与文人气短的性子大为不同。近朱者赤,时常与山水书院弟子交流的礼正书院书生渐渐也养出一些奇特的心性。
所以得知两家书院将联合举办郊游大会,私交终于能得到公认,各家的学子们亦是为之而雀跃兴奋。而两位老夫子最终将此决定一锤定音的乃是一个赌约,说起这个赌约的详细,其实是有些儿戏的。
原因起于礼正书院的授业先生木文。据说是木先生欠了山水书院的弟子刑风好几次信约,或是说要请吃饭,或是说要约同游玩,诸如此类本来是作为报答刑风曾帮助过他的一些事的谢意,然而这些谢意却一次又一次的累积起来,眼看积累得越来越多,木先生却还没有一点想要兑现承诺的意思。
按礼说木夫子原本也算刑风的半个授业先生,后来刑风转学去了山水书院,虽然不再在木夫子座下学习,但师恩重道,他与木夫子之间亦算是师学辈分,木夫子就算真的不打算兑现这些承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木夫子门内之徒莫褚言竟对此事十分看重,多次在木夫子面前提醒,最后师徒二人因此起了争执,决断不下之际,由书院院长提议用一场比赛来了清这积累许久的信诺之债。同时因为刑风现在的身份原因,为公平起见,还邀请了山水书院的弟子来观赛为证。后来两家书院院长商议之后,将比赛事项进行了稍许修正,变成了今年郊游大会的‘神秘活动’。
原来每年礼正书院举办的郊游大会都由院长负责主持,而负责主持神秘活动的木夫子只会在大会开始那天才会公布有一定考验性的神秘活动内容,在大会开始之前的几天就被木夫子的徒弟莫褚言宣扬出来。莫学子解释破坏规矩的理由是,太了解自己的师父那种变数极快的性子,所以提前告知师兄弟,好让大家一起监督。
对于这一理由,礼正书院有一部分学子觉得木夫子这种‘变数极快’是他本人的性格魅力,因为这四个字所包含的性格,只要是属于木夫子的课,就都不会有枯燥的地方,时常趣味盎然;而有一部分没有说话的学子则默默的感觉到,木夫子对他的这个徒弟还真是爱护有嘉啊!所以莫学子的牢骚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在礼正书院的学子们心中,无疑又是将林杉的光辉形象又粉刷了一遍。
不过,学子们虽然知道赌约必行,但对于如何赌,这倒还是个秘密。尽管如此,这场师徒之间的赌约倒是成了两家书院合作开办郊游大会的胶着剂。而首次以弟子身份监督夫子的赛事,两家学子们对这场‘神秘活动’也早已是无比期待。
从学子们知道这件事到大会的正式开始,中间不过隔了三五天,可是大家却都觉得这三五天过得着实缓慢,不过却有一人看着比赛的日子临近,不禁有些犯愁。
大会开始这天,老天似乎也有兴趣凑热闹,赏了个大好晴天。林杉骑在自家那匹老马背上,望着身旁骑在一匹仰首不时嘶鸣几声的骏马背上的莫叶,他的眉间浮上一丝愁色,叹了口气说道:“叶儿,你这马是从哪儿借来的?你跟它还不熟吧?这太危险了,来,师父把自家的马让给你。”
“那可不行。”莫叶的眉眼间有着隐不住的得意神情,轻笑着说道:“这是方师兄特地挑给我的。他家是养马大户,由他挑出的马一定是他家最快的,所以师父你不要再想设计把它换走。至于安全问题嘛。。。。。。方师兄家是养商马的,并非烈性十足的军马,当然因为这马的年龄正值壮年,所以性子会比我们家那匹老马要急躁一些,不过比起邢大哥那匹马,可是要乖多了,师父你就放心吧。”
莫叶说着伸手抚了抚座下马儿的额头,这是莫叶对自家马儿习惯了的动作,但此时她座下那马儿甩了甩一双竖耳,微微的一扭头,似乎不怎么喜欢莫叶的这种对马套近乎的动作。倒是身旁林杉座下的自家老马轻轻嘶鸣了一声,似乎是听懂了莫叶绵语藏针、暗讽它老不当用的那一番话,表达了它的一些不满情绪。
师徒二人各骑一匹马,于书院学子队伍出发的后一个时辰行出,没有通过县城的石板中街,而是绕着县城外的白沙大路直接赶赴会场。当他们到达会场地址时,众位学子们已经做好了观赛的准备。山水书院弟子和礼正书院学子一左一右分立两旁,中间让出三丈余宽的空地,倒是以人为坐标,在一片刚刚开始泛青的草地上形成一条赛道来。
众学子见林杉和莫叶结伴到来,已是开始遥遥呼喊。
林杉在礼正书院并非主授文课的夫子,他每天几乎只有一两节课左右,所教内容其实跟科举考试的选题范围离得很远,严苛来说已是近似旁门杂道了。可即是如此,林杉以他每课必有新意的教习方式,在书院于无意之中博得诸多学子的崇拜。更有手快的学子暗暗将林杉授课的全过程不漏一词半字的笔述下来,私下与自己在其他书院读书的亲朋交流,亦是获得不少惊叹声。所以此刻林杉提缰驾马,踏着碎步儿走近会场时,不仅是礼正书院的学子,就是山水书院的学子中间也有不少人喊了起来。
“木夫子,看。。。。。。是木夫子来了!”
林杉也不客气,坐在马上微笑着点头示意,泰然领受了大家的热情欢迎。然而他才笑了没一会儿,于右手边列队而立的山水书院弟子中忽然爆发出一阵躁动的呼喊,令林杉和莫叶同时侧目。
混杂着“师兄”与“师弟”的不同称呼声中,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声音不太整齐的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五年前第一次相逢相识时,刑风十岁,莫叶五岁。如今五年过去,莫叶的身体上有些女性特征才刚刚开始发展,倒显得她的双肩变薄,腰身也开始显窄,不过她年龄尚小,又经过小心的在着装打扮上进行修饰,这点体格上的变化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刑风如今已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又在山水书院习武三年有余,本就该开始抽枝拔苗的体格在武训的锻炼下,愈发茁壮。
今天他骑马驰来时,身着一件普通的蓝布紧身短衫,头发亦用蓝色布带干净利落的束起,发式倒是与莫叶有些相近,但当他骑在他的那匹山水书院的弟子们都知道来路的烈马背上时,那种已现坚毅轮廓的脸庞上显露的硬朗气息却是与莫叶迥然不同的。
刑风座下这匹三年前还是半大马驹的野马经过几年间与刑风的伴随磨合,虽然如今已长成壮年,野性着实还是不小,但当它被刑风所驾驭时,不论如何犯野,它也没有要逆反主人的意思,反而以它的狂烈之气,助长了刑风之男儿威风,使得今天刑风虽然没有军甲在身,只一身布衣已有纵驰之势,引得山水书院的弟子老远就注目呼喊。
远远看刑风那纵马疾驰而来的架势,似乎有些快收不住了,然而山水书院的众弟子却大抵知道,应该又是刑风座下那匹野马在作怪。
(089)、三年有别
山水书院经过短短几年的发展壮大,如今已是十人七有马,在他们眼中看来,刑风坐骑的这点问题实是不大的。
果然,当刑风骑马快要临近人群时,他忽然猛提缰绳,那匹野马一声嘶鸣后一对前踢立了起来,堪堪杀住了步子。但它本如疾风突至,刑风虽然急提缰也只是止住了其形而未抑其势,此时就见那野马身下尘土飞扬着卷起,涌向了聚在一起等候开赛的学子们。
山水书院的教习内容主武而弱文,对于这种沙尘的洗礼,他们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在看见尘沙起时学子们很自然的就闭口止息。倒是礼正书院的学子们大多出身书香世家,身娇体贵,不少人都来不及闭息而吃了几口沙子。不过他们大多自重矜持,吃了沙子最多再吐两口口水。
眼见对面山水书院的弟子毫不介意的样子,而两方比赛者都已到来,两家学子们虽然只是扮演着观赛助阵的角色,但从这一刻开始都已是暗暗较上了劲,都不想先一步表现出自己的弱项,哪怕这只是面子问题。
刑风手中缰绳松开半环,座下野马四蹄刚着地,他就翻身下马,同时反手一掌拍在马颈上,那匹野马被刑风拍了一掌就扭了几下脖子走开了几步,但却没有走得太远。山水书院众弟子中有几人似乎很了解刑风的这一举动是为何意,见状已是低声笑了起来。
莫叶不明白其为何意,礼正书院也有不少书生不明白,为何刑风打马而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则为之开怀?这时由山水书院那边传过来的话头也到了,原来此马的野性逐年递加,山水书院里想要骑这匹马的弟子都被它摔过跟头,但此马不知被刑风如何教化,在他面前却是不敢太造次。
如此野性犹在又在刑风面前故意压抑的样子,有时着实如一个心性顽皮又害怕大人教训的孩子,山水书院的弟子们凭此特赐此马一名,唤之‘痞驹’。
而经过几年的观察,大家也都约莫知道,刑风将这‘痞驹’收拾得乖顺的杀手锏就是这反手一掌。
按照刑风的解释来讲,此马唯一的难缠之处就是不容易上身,但刑风已经掌握驾驭之道。这匹野马在被刑风跃上马背后,也甩过他几次,后来它似乎意识到甩不开这个如粘在自己身上的主人,所以也逐渐放弃了甩开刑风的行为,并且渐渐的此马在被刑风骑到背上时它就会变得特别乖顺,原因也是由刑风的特别指导而成。若刑风在马背上时觉得这马不太安生,待他下马后,此野马一定会吃他一掌。
今天这畜生不知道犯了什么浑,又有些烈性难抑,许久没吃刑风一掌,今天被刑风一拍,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挨训后甩着耳朵悻悻然走一边去了。不过它没有走得太远,毕竟刑风这个主人平时对它还是不错的,除了骑用时管束,其他时间都是好生照顾的。
刑风松开野马后就大步向已经下马驻足的林杉走近,然后深深的一个鞠躬,起身恭敬说道:“学生刑风,拜见先生。”
往日这两人确实有师生情分,现在则是以对手身份相见,不过对手不是敌手,所以今天林杉以平等身份的礼式对刑风也是浅身一鞠,然后笑着说道:“你名叫刑风,座下骏马亦是行如急风,倒是衬主啊。”
刑风神情依旧恭敬的说道:“先生过誉了。学生一介村夫,座下一匹野马,今日却持此与先生竞技,心中实是惶恐。”
林杉闻言忽然大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三年过去,你长进不少啊!什么村夫野马,简直谦虚其表,我从你的话里无比清晰的只是听到了两个字——‘信心’。不过你们年轻一辈如若潮头浪,我这身为人师的递潮人,今天就算败一仗也不是羞愧事。”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一个语气掷地有声但音色清亮的声音传来:“师父,这么快就给自己安插台阶,准备垫脚,是不是有点过早言败了?”
刑风立即看到从人群里走出来的莫叶,不禁惊讶的说道:“莫师弟,你也来了?”
林杉笑着说道:“你身为事中之人竟还不知道么?我这徒弟不知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胳膊肘朝外拐。今天她也参赛,但是是站在你那一方的。”
刑风发现莫叶果然是牵着一匹马前来,只是那马给他的感觉十分生疏,他不禁有些担忧,缓缓说道:“这不妥吧。。。。。。三人三骑,唯独莫师弟的马对她来说是生畜。”
却见莫叶走近几步后就驻足,然后朗声说道:“师兄不必担心,为了此次能把师父他拉下马来,我可是准备了许久了。今天我二人合力,师父他也签下书约,若是你快过他,他需按照旧日欠下的次数请你吃饭,若是连我也快过他,那他将要请两家书院的所有弟子到‘西风庄园’玩一天,吃全鱼宴。”
莫叶的话才说完,两家学子站队的人群里立即迸发出不少欢呼声。更有几个学子忍不住打了几个口哨,原本这在文人眼里显得有些市井气的举动,在今天这个徒弟挑战师父的特别赛会现场,撩拨意味十足,然而却没有显得不合时宜,
林杉眼神有些无奈的看了莫叶一眼,慢慢说道:“你还没有说如果我胜了,会奖赏我什么呢?”
“师父若胜了,当然是能免则免了。”莫叶的话说得很含糊,但是表达了两个意思——林杉若胜了,之前欠予她和刑风的约定就都免了,当然,给予林杉的奖励也一道免了。莫叶说完这句话后还连忙拉高嗓音又补充道:“不过,此次徒儿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林杉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那匹老马的脸,似是能让它知道自己的意思一般,认真的说道:“老伙计,我身为人师,你身为那两匹马的前辈,今天我们合作,一定不能败北啊。”
他说罢就先一步一跃上马,以单掌五指仅扣缰绳微调方向,他座下的老马就在当地圆润的转了一个圈,同时也让林杉能一眼环顾四周,然后就听林杉朗声说道:“我的学生们,你们答谢师恩就在今天,给我助力吧!”
礼正书院的学子们闻言先是一愣神,然后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过来,先生这是在鼓召士气呢!平时他们眼中的木夫子虽然脾性温和,为人十分低调,今天见他主动召唤助威,大家立即纷纷响应,似乎毫不在意这位先生可能因为士气大振、赢得比赛而让他们失去聚会宴饮的机会。
莫叶也爬上马背,见周围一应全是以声势支援师父的师兄弟们,她心里不禁觉得古怪,究竟是什么力量竟让这些家伙忘了自己的一番特意言辞而施展出的收买筹码?
而另外一边,山水书院的弟子们目标性比较坚定一些,方才只是有少数几个弟子跟着出声为林杉助阵,此时却也是同时大喝起来。但他们呼喊助威的对象不是因为林杉,而是因为刑风也已经站地一跃,骑在了那匹野马背上。
数丈之外,广袖阔袍的两个人并列而立,正微笑着看向这边。
站在左边的那人身形中等、脸部轮廓比较圆润、微微眯着双眼的夫子正是礼正书院的院长。而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个身形略瘦,但脊背挺直,虽然也是着一身袍服,年龄也稍长一些,但整个人迎风而立时足有一种道骨仙风之感觉的夫子则是山水书院的院长。
礼正院长看着不远处被年轻学子们簇拥的三人三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