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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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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知道虫蛇女真正要杀的目标原来就在附近时,莫叶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愤怒,都怪此人将祸水撒到自己身上。只是此时她又转念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在自己与群蛇拼杀时,那虫蛇女的大部分注意力都留到自己身上,那匿人原本可以趁机溜走,但对方没有这么做。
或许此时只有自己与那匿人暂且抛去一切杂念,“并肩”作战,才是最佳脱险法则。
只是自己应该如何与那匿人交流对措,合作默契呢?
就在这时,莫叶耳畔又听到那陌生而幽远的虚声,而这一次,那声音里多了些许急促语气:“来了,黄斑剧毒,远距离杀之。”
与此同时,莫叶就看见那虫蛇女迎面扬起手一弹指。她指头上套有一枚扳指,扳指上竟也有如她头发小辫上绑的那种小银铃。随着弹指发出脆响,一条青蛇自草丛里窜起,滑草而来,待它离得近些,莫叶才看清蛇头上果然有一点黄斑。
远距离杀之,莫叶记得那虚声说过的话。那匿人怎么知道她有把握远距离杀之?显然是其旁观的时间不短,刚才已经见过她迎劈群蛇的样子了。
然而此时的莫叶没有时间计较恼火于这些,她已经凝聚起精神,砍草长镰再次挽上小盒子第一孔投出的无形丝线,划出一道虹弧。指尖急抖,那长镰携着一股力道在她面前颤抖起来,划出网一样密集的刀影。那条在脱离深草后弹跳于空,如一柄挺直了的标枪刺来的黄斑青蛇似乎不会感受畏惧这种情绪。直接冲进了刀网之中,瞬间被削成三段。
残蛇坠地,莫叶也收回了长镰,但她臂间力道却未散,毫不放松的立即挑起镰尖朝地上连刺几下。确定那残破的黄斑毒蛇已彻底死亡,她又横切一镰,卷起一块带土的草皮,将蛇尸连同很可能存在剧毒的褐色浓稠胆汁抛出数步外的深草之中。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对群蛇的突然围攻。莫叶从一开始抱定的对抗法则就是一个快字、一个准字。面对蛇这种攻击以灵敏见长的动物,自己的手段如果不更快一些,那己方胜算就更微渺了。
然而她现在虽然成功杀死第一条黄斑蛇。内心却并不轻松。她刚才全力挥出的刀影若是面对初时的那群青色虫蛇。至少能将蛇身切成七、八段,但刚才那条黄斑蛇的跃入,虽被杀死,却只是被切成三段,可见其速度之快,令人骇然至极。如果刚才刀影稍微松动一些。致使那条黄斑蛇只挨了一刀,那么以这种动物的身体特性,很可能还存有很强的继续攻击力。
不知道那虫蛇女驱使蛇进攻的手法如何,还有四条黄斑蛇,如果她一次性抛出……
莫叶的额角不知不觉有冷汗滑落。就在这时,她终于又听见了那虚声传来:“隐匿出刀手法。提防矮女看透。”
莫叶觉得自己所站的位置应该在那匿人的视野范围,所以她在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同时心里还做出了一个决定:被人当武器使也罢,当挡箭牌也罢,如果那匿人有点良心,等会儿能在自己与那虫蛇女拼个鱼死网破之时,带走自己的两位朋友也好。…
不管怎样,杀了这妖魔化了一般的怪女,也算是为民除害。
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莫叶只有持着这种想法来给自己鼓足勇气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在死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要她的命,可没那么便宜!
“你的宝贝又死一条。”莫叶手握长镰,虚晃一招,看着不远处似乎因为怒极而在微微颤抖的虫蛇女,她暗自握紧的,其实是另一只手里的小盒子。暗运内劲于这只握着小盒子的手上,顿声片刻后,莫叶又开口道:“你不是想拿我试毒么?还有什么宝贝,一一拿出来吧!我就站在这儿帮你全试了。”
“嚣张!”虫蛇女狠狠一咬牙,突然齐举双手,同时一弹指,紧接着就有两条青蛇自她脚下深草里窜起,滑着草向莫叶这边冲刺过来。
“你去死!”
双蛇后头,缀着虫蛇女恶狠狠的声音,如命令,又如诅咒。
虽然不是四蛇齐动,但两蛇并起的来头也不小,如果还像刚才对付一条黄斑蛇时那样只凭一把镰刀,应该是挡不住了。好在那匿人一早就给出了提醒,莫叶也已提前做好准备,根本没把迎击的重点利用工具放在那把砍草的长镰刀上。当双蛇齐起而至,莫叶才突然扬起一手,仿佛她面前正立着一只大木盆,里面有待洗的衣物,而她的手已化作木杵,在盆中搅着衣服呈圆形搅拌起来。
她要搅的不是衣服,而是手中那只小盒子第一孔投出的几近无影的细线。
这线太细,即便就在莫叶眼前,都较难分辨,何况是站在十数步外的虫蛇女。因而那怪女就见莫叶在身前虚张手臂,宛如使了什么法术,紧接着那两条黄斑蛇只飞刺到了莫叶面前距离还有三步的位置停下,并且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就似被什么线状物束到一齐,成为被绑紧后的待宰活物。
果不其然,这二蛇刚一受缚,莫叶这才挥动握着长镰的手,镰起头落,两条蛇自七寸处被一齐削断蛇头。蛇头蛇身分散落地,莫叶谨记“剧毒”二字,也是为了扫清一切可能会被那怪女利用到的毒物,在杀死二蛇之后,她照着前蛇之例再横来一镰,带土削起一块草皮,卷起蛇尸抛入数步外的深草之中。
不过,因为这一次斩蛇的距离比刚才近了许多,而且那两条蛇应该是在接近猎物后准备喷出毒液,所以莫叶在削断它们的头时,自切断面喷洒出的粘稠液体更多,腥味也比之前更甚。
…
(598)、虚空之声
…
莫叶分明看到,有未避开的点滴蛇液溅落到她的靴子上,特质的牛皮靴上泛起些微绿色泡沫,竟烙出了几点浅痕。
看见这一幕的她禁不住皱了皱眉。
还好她脚上踏的是皮革质靴子,如果今天她是穿布鞋来的,被这毒液沁过布面,沾到脚上皮肤,不知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到了这时,她才真正感觉到一丝惧怕。即便她有未明原因的特殊体质,可以不惧一部分毒物,但面对这种毒液具有腐蚀性的黄斑青蛇,她还能抵御得了么?
莫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恶劣的敌手,初时的毫不畏惧若仔细分析起来,有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尚未真正见识到这些蛇的毒性,是为不知者无畏。
然而这种未知层面一旦被打破,就仿佛一条本来踏实铺在地上的石板路突然悬空,走在上面的人蓦然一眼看见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如何不会心生惧意?
眼见两条黄斑瞬间又被杀死,不远处的虫蛇女已经愤怒至极,她的确无时无刻不在仔细观察着莫叶脸上的表情变化,此时她见莫叶在垂眸一眼后,脸上终于现出她等了许久不见的惧意,顷刻间她即扬手,驱使出最后两条黄斑剧毒青蛇。
莫叶在第一次迎击黄斑毒蛇时,手法已经是施展得有些险了。第二次迎击双蛇,则是利用了奇器的优势。而这一切,虫蛇女都仔细看在了心里。到了第三次。虫蛇女驱使出手的双蛇不再是当前齐动,而改从左右分攻。
莫叶看见虫蛇女如跳舞一样举起双手不停晃动,银铃晃荡,声音抖动,两条蛇滑动的身形在草丛里扭曲起来,似乎有绕到她背后的意思。
因为心里已经生出对剧烈蛇毒本能的畏惧,莫叶在行动上的速度已经略有削减,而一想到这两条蛇的进攻目标很可能是改朝阮洛和叶诺诺去了。她的心弦瞬间绷紧,感到了一丝窒息。
就在这时,那虚声再次传来:“保护你的朋友,你的位置由我替代。”
听到这句话,莫叶心上的压力如受大赦,顿时忍不住骂了句:“真是祸害!早干什么去了!”
开口之时,她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站近阮、叶二人身边,好作保护。然而她才刚转头。就见背后居然无人!目光稍定,才发现良久没有出声的阮、叶二人竟已昏倒于地,不知情况如何。
莫叶心里一沉。急忙两步跳近。但她的手还未触近躺在地上的两人,眼角余光就见自左右分路而来的两条黄斑毒蛇已经窜得极近了!
糟!
莫叶眉头一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中计了!那匿人并没有按照内力传话中所言,现身替补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迎击二蛇地进攻,而自己的轻信人言。已经让自己错失了最佳迎击时机。
如果刚才自己不挪步移位,即便冒着自己被这剧毒之蛇咬伤的危险,应该也是能将这两条蛇再砍死于镰刀下的。
可现在,无论怎么做,都已经失去了周全之策了。
为何……自己刚才就没有怀疑过那匿人的言语动机?
愤恨的情绪只在心中停留了一瞬间。莫叶很快冷下心神,既然已经来到阮、叶二人身边。再想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她当即臂上涨力,手中的镰刀立时掷出!
镰刀凌空飞出,便失去了掌控力,面对活动完全自由的毒蛇,这种投掷的成功机会只有一次。莫叶虽然练了一年有余的暗器接投手法,但镰刀的形体特点限制了它作为投掷武器的灵活度,而且加上阮、叶二人的镰刀,莫叶总共只有三次投掷机会。…
幸而莫叶的全力一掷,总算是取得了一点成绩。
因为飞蛇的欺近速度实在太快,在极短的时间里,莫叶凭肉眼所见而估摸出的位置稍有偏差,那飞镰刺得虽准,却只是扎穿了一条黄斑毒蛇的尾巴,将其钉在了地上。
但此时的莫叶已经没有时间去盯着那条被镰刀扎在地上的蛇何时会挣脱了,在掷出镰刀的那一刻,她已预备着斩杀另一端那条飞蛇的动作起势,只是当她抄起已经失去意识的阮洛手边的镰刀,刚刚转身,就见那条蛇已经冲刺至她的面前,距离不超过一步!
这么近的距离,劈砍的动作已经难以展开了!
这两条蛇受不远处那虫蛇女舞动指上银铃发出的声音控制,自然是摆出了合作攻击的角度,任莫叶先劈其中哪一条,也绝难避开另外一边。
莫叶感觉自己即将被眼前这条长身展直如标枪的毒物贯穿胸口了,这种面对锋芒已经逼得极近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心神一晃,握着镰刀的手也滞了滞。
到了这一步,似乎什么反抗都迟了吧?
然而,就在映入她睁大了的眼瞳里的那道黄斑青影迅速扩散,快要将她倾覆时,那道青影竟忽然消失了!
虚空之中,一道极刺耳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仿佛利刃,在云天锦缎上狠狠划出一道口子,又如一枚急速飞出的细针,刺入那条就快要贯入莫叶胸口的黄斑毒蛇脑门,险险将它钉在莫叶足下。
而那声音不止是让黄斑毒蛇痛苦坠地,也在一瞬间让莫叶有一种耳鸣的感觉,她不禁眯了眯眼。
片刻后,这刺耳之声忽然顿止,紧接着是那陌生的声音传来,但这声音这一次却没有携带内劲,而是直接用嗓门喝出:“斩!”
刺耳之声只短暂一顿,不知被什么力道控制在地上的黄斑毒蛇仿佛摆脱了束缚,再次跳了起来。莫叶紧绷的心弦在松歇了一瞬间之后,已再次蓄足勇气,当即手起镰落,以极近距离而得以角度极准地将其劈剖作两瓣。
以此时毒蛇上窜以及莫叶劈镰而下的对峙角度,这蛇的突然窜起,便有些以己头颅投刀口的势头,而莫叶更像是在劈柴。
然而她毕竟劈的是蛇,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暴起的蛇长身上被划开这么大的口子,胆汁以及毒液顿时一齐喷洒开来。
…
(599)、不甘的意念
…
从挥下镰刀的那一刻开始,莫叶就已留了心眼提防毒物近身,所以当她看见那褐色黏液自爆裂开的蛇体里溅出,已是抬袖一遮。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今天她所穿着的衣饰有异于平时,袖口窄而收紧。这种剪裁缝制整体上较为贴身的衣服,的确在刚才帮了她大忙,没有一丝累赘布料的紧身着装让她在迎击行动力以灵敏见长的群蛇时,自己肢体行动力的灵活也发挥到极致。
但凡事物皆有两极,广袖有其累赘处,窄袖也存在其不良处,正体现在此时。因为衣袖过窄,莫叶这一抬袖,虽然遮住了大半个脸面,却漏挡了下颚一寸肌肤,有一小滴蛇液正好溅了上去。
莫叶只觉得下颚先是传来一丝凉意,紧接着才是灼烧的感觉沁肤而来,然而不等她有时间品尝恐惧的滋味,她就又听到那陌生的声音传来:“背后,斩!”
因为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已经解除,并且这一次那声音也没有再使用虚音,她得以凭耳里确定那声音来的方向。
在右边!
莫叶立即移步转身,只是不等她看清那人的位置,她先看到了背后那刚刚被她掷出飞镰钉尾于地的最后一条黄斑剧毒青蛇。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那条黄斑毒蛇已经疯狂挣断半截蛇尾,以极快速度冲了过来。
如果莫叶此时拿出刚才斩第一条黄斑时的勇决手段,一定不难斩杀这最后一条已经受伤的黄斑。然而看着急速滑冲而来的那条青影,尤其是它的残尾断面上还随着剧烈运动而喷溅着褐色毒液,莫叶忽然犹豫了。
下颚刚才被毒液溅到的地方,那种灼烧的感觉渐渐转为刺痛,十分明显,莫叶的犹豫心准确来说,是惧怕。
但在此时,在逼来毒物排在动物界高等阶层的速度面前,一丝的迟疑都很可能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买单。
幸亏在这紧要关头。那种极端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啸一声,莫叶就看见眼前那条来势无比凶悍的黄斑就宛如头上突然挨了无形的一记闷棍,一头扎向地面,再难扬头,只能在地面扭曲起长长的身躯。
趁此机会,莫叶本该像刚才那样,抓紧时间一镰劈下,那么那虫蛇女的五条黄斑就全部被杀死,脱离此困境的把握再增一分。但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时,步履忽然歪斜起来。她忽然感觉到下颚那点刺痛消失了,且不仅是痛楚消失。就连身体四肢的感触,也渐渐麻木弥散起来。
因为常与叶诺诺来往,莫叶耳濡目染了一些医界知识,知道这是毒发的前兆。
一般来讲,人体最易被蛇攻击的部位是腿脚,腿部离五脏六腑较远,但如果没有及时服用解毒药物。从毒发到死亡,大致也不超过一个时辰。而莫叶刚才被毒液溅到的是下颚位置,毒素从此进入,无论是侵袭大脑,还是通过人体颈上最大的两处脉管攻入心脉,可说都是速度最快的途径。
而此时莫叶感觉到,自己最先失控的是身体的平衡,尽管她在努力纠正,可是身体还是在不由自主的摇晃。因为从她的视觉看周围,仿佛天地都在摇晃着。神志还剩一半清醒的莫叶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悲凉,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但转瞬间她又满心膨扬愤怒,不甘心自己就此命绝!…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神志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了时,她第三次听见那个陌生的声音喊来,只一个字,似是催促,又似命令:“斩!”
人声一起,那尖啸声即顿止,如中了魔咒一样伏地挣扎不起的黄斑便又如松脱了束缚,从地上窜了起来。
莫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自己现在还没有倒下,还能拼力站着,所以一旁那发号命令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没事是么?可是他凭什么对自己发号命令?虫蛇女本来要杀的就是他,难道他不应该担负主要责任?
可此时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眼见猛蛇欺近,莫叶本能的举动,只是挥镰。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肢体麻木,仅凭大脑中最后一丝意念支撑,还是要遵照那陌生声音的命令,那感觉像极了自己已变成扯线木偶。
不甘以及愤怒的情绪,让莫叶爆发出最后一股气力,双目一睁,掷出了手中的长镰。
嗖——
也许是她的那些从未谋面的先祖天灵护佑,也许是人力决心所至,莫叶的这一镰掷得极准,发挥全力,长镰还只是飞在空中时,就已经将那黄斑刺了个对穿,镰身携的余力随后将其带着倒飞十数步,不知道坠向了草丛中何处。
良久未见黄斑再起袭来。
而莫叶也已没有了再挥一镰的力气,中毒之时强运内力,无疑会加快毒素在体内蔓延开来,投出那一镰之后的她只觉得神志越发迷蒙,终于无力再站稳,膝头一软,跪倒在地。
在倒地的那一刻,莫叶并未忘记努力偏了一下脖子,终于让她看清了那发号命令的人。大约二十余步外一块高岩上,有一抹白影,在她眼中出现重影,所以变得十分模糊。
莫叶努力的睁了睁眼,却仍旧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大致看清他的着装发式,应该是一个男人。这陌生男人的手里拿着一只长管,背后斜背着一支漆黑长物,有些像剑,又或不是。
只能看清这些了,莫叶紧接着就感觉到胸间一阵翻腾恶心,呕出一口血,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鼻孔有温热的液体淌出,莫叶不需要伸手抹来看,也知道自己开始流鼻血,这也属于被剧烈蛇毒侵袭身体后毒发时的症状。她知道自己无力再战,但在遗憾之中唯一庆幸的是,五条黄斑都被自己杀死。
如果今朝自己有幸不死,今天的这场与群蛇的遭遇,应该算是一种极佳的试刀练场。平时自己只能陪着落叶鸟雀进行练习,真正的搏击还得是与这种迅猛的动物正面对抗啊!如果这些虫蛇是无毒的该多好?
…
(600)、最后一曲,送你归西
…
只是,这世上又有哪个驯蛇人舍得给出这么大的消耗,只供自己练刀呢?
仰躺于地,反正肢体已经完全麻木,只剩下头脑中还有一丝清醒的神志,莫叶干脆闭目待死。
可不知怎的,此刻的她脑中忽然跳跃起许多思绪,总之就是没有深度昏迷过去的迹象,身体里也没什么内出血造成的痛苦,只是体温在渐渐散失的感觉较为明显而已。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就得如此意识清楚的品味死亡么?
思及此处,莫叶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既然昏不了,那就再站起来,再战!然而当她再次鼓起勇气,准备睁开眼时,她又讶然发现,虽然她感觉脑子是清醒的,已经闭上的眼睛却无力睁开……
准确的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似乎被蛇毒麻木化了!
就在这时,莫叶听见虫蛇女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臭小子,本王找你很久了。怎么着,可以利用的东西没了,你终于肯现身了?”
那五条黄斑毒蛇既然被虫蛇女言中的“臭小子”传音点名,要莫叶务必将其全部杀死,此番遭遇战的胜算机会才能有五成,可见这五条黄斑对于虫蛇女而言,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杀人助力。然而此刻虫蛇女的声音里一扫刚才的愤怒情绪,隐约显出兴奋来,显然是因为在她看来,比较于死了五条蛇中主力,换得那久觅的目标现出身形,这代价付出得还算不亏。
至于“臭小子”这称谓,显然是那虫蛇女一贯的自大口吻在作怪,虽然莫叶在身体麻木倒地之前,因为视线中出现重影而没能看清那人的面貌,但她听过三次那人的声音,绝对不认为他是个孩童。
虫蛇女的话音落下后,良久未闻白衣男子的回声。
仰躺于地面的莫叶尽管身体已经麻木,但神志还有一丝清醒。听觉还算正常。此时的她能够感觉到,虫蛇女以及那白衣男子都没有向彼此靠近,不知何故竟在对峙。
场间沉寂了片刻,当虫蛇女再次开口,语气里终于再现愤怒:“你小子就准备站在那里当石头么?好!本王成全你,就让你像石头一样去死。你的笛声的确厉害,但一个人的气力是有限的,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有力气吹响它多久 !”
“是么?”
当虫蛇女开始愤怒时,白衣男子终于开口了。没有大声喝出那种类似命令的短句时。他的声音仔细听来,倒还很好听。嗓音清隽,吐字清晰,只是话语间不带什么温度。此刻他面对追杀他至此的猖狂敌手,他的语调既不含一丝怒气,也没有畏惧,似乎是在空巷中兀自出声。
“那你急什么?”
从虫蛇女的话语中,莫叶明白一个问题。原来刚才致使那黄斑毒蛇突然坠地不起的尖啸声,是来自那白衣男子吹奏的笛乐。不过待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她能见到的那抹白影,手中的确握有一支长管,但只看一眼那管乐的长度,应该超过了寻常笛子的两倍。
笛管越长,要吹响所需要的气力则倍增,而且声音也清亮不到哪儿去。可是听刚才那两声尖啸,异常刺耳。可见虫蛇女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那制式古怪的长笛或许可以作为乐器吹奏,但此时如果要以它吹出那种可以令群蛇失去攻击力的尖啸之声,对一个人的气力损耗应为极大。…
所以此刻虫蛇女似乎只需要一挥手驱使群蛇围攻,以量取胜,也足可令那白衣男子乏于抵御。
可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从白衣男子的话中,莫叶又能听出另外一道信息,虫蛇女既不主动出击,言语里又有激将对方靠近自己的意图,这是为什么呢?她急什么?她有什么软肋慎于示出么?
莫叶忽然想起最初她听到那白衣男子以内力传来的虚声所说,杀掉五条黄斑毒蛇,他们彼此间的胜败几率便是五五对等。可是眼下的情况,莫叶即便不再用眼看,只用回忆刚才的所见,以及此时的所闻,她也还没发觉白衣男子能令那虫蛇女忌惮的五分胜算在哪里。
在白衣男子的话音落下时,又轮到虫蛇女不说话了。
而莫叶此时隐约觉得,先前那陌生男子在面对虫蛇女的质问时沉默不语,并不全是因为畏惧或忌惮,只是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他的情绪一直摆得极为冷静。而反观虫蛇女,此时她的沉默,尤其像是被她的目标猎物一语戳中了软骨。
不知是凭何道理,莫叶忽然心生一种信心,或许只要这陌生男子不倒,今天她就还有脱险的机会。
只是,莫叶虽然相信这陌生男子的自信和沉静可以由性格而起,但如果没有什么实在的取胜筹码为凭倚,这种信心便会如纸糊老虎,撑不了多久的。
然而此时的莫叶不论在想些什么,都是于场间势态无用,她只能躺着一动不动,而且还是肢体被蛇毒麻木,非常被动的躺在那里。她无力睁开眼,但能感觉自己是仰面朝天,或许她此时还能做祈祷之事,然而她在思考片刻后,只在心里骂了句:天黑了!
对峙的局面沉寂片刻后,虫蛇女仍然没有开口,倒是那白衣陌生男子冷峻的声音再次传来:“阁下自称为王,可知王道为何物?动物之间自有法则,人无法僭越,你自会品尝反噬恶果。”
“哟哟!”虫蛇女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尖声冷笑道:“别以为你到郡府冒充了几天白衣卿,就可以拿条条款款来教训本王。”
“那就长话短说了。”陌生且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时他语间的无情胜过一切情绪雕琢,“最后一曲,送你归西。”
紧随其后的,是那尖锐难为雅乐的笛声再起。躺在地上的莫叶身体麻木无法驱使内力,耳鼓对这种刺耳声音的接受能力,反而自然起来,没有再出现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的那种耳鸣状况。
跟着她就听见不远处的深草之中,似乎有什么物体在疯狂拍着草丛,声音一片嘈杂。
…
(601)、快近斩
…
虽然不能起身睁眼去看,但只凭她刚才所见的回忆,莫叶也不难猜测,这种嘈杂一片的拍草声,是什么来头。而如果她此时能够亲眼目睹周围草丛里发生的一切,她一定会感觉尤为震撼。
蛇喉能发出声音么?如果能,此时莫叶应该能听见四周一片鬼哭狼嚎。
那些密集伏在深草中,准备伺机冲出的青蛇,在听见那尖啸的笛声后,就仿佛一篓子倒入撒了盐的大翁里的泥鳅,开始弹跳翻滚起来。
中春季节,山野间半枯半青的深茅草,接近根部的草茬还有些硬度。群蛇乱舞,很快将草叶子拍成敝絮状伏地,这样一来,较为硬气的草根那一截反而如一排排密集的钉子一样,将虫蛇女脚下所踩的那片地表装点成了钉子板。
——如果不是这些深草具有一定韧度,脚蹬革履上山来的莫叶一行人就不会还要带着镰刀劈草开路了。
虫蛇女控制的群蛇是经过她精心培养,由三分虫的体质配合七分蛇的体质,借以减浅蛇体在冬天完全深眠的特性,方便其在逆季节时,也能操控群蛇出洞。因而这些虫蛇身上依然有鳞,大体保留蛇的特征。
本来它们的躯体是具有一定防御力的,但以自然季节的强大控制力,这些蛊虫一样的蛇虽然可以逆时节出没,可虫蛇女巫蛊一般的控蛇术仍然无法完全改变它们的体质。
等待在春末正式醒眠换鳞的群蛇失控的以身体拍打在地,受笛声蛊惑,已无法控制己身行动的角度去避开草茬。不少蛇就那样狠狠撞在硬草茬上,反复磨损。已经有不少蛇开始出现鳞身翘起裂开的损伤,光滑的长蛇身渐渐变得如掉漆的门一样斑驳破损。
有一瞬间,连虫蛇女看见这一幕,也不禁愣住了。
可对于蛇这种冷血动物而言。这点损伤不会立时令其毙命。在体表受伤时,它们本体的攻击力至少还能持续一个多时辰。何况虫蛇女这一次带来的蛇,可不止是脚下深草里铺开的这点数量,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笛声的声线时而拔高如箭矢直刺云霄,时而如闷雷从天空坠落,又如云间下起刀子雨,直要将地面戳破无数个深窟……总之从这笛声开始时,就没有显出片刻悦耳的好节律,每一音节都在步入极限 。而每两个音节之间的转折,就如两头背道而驰的疯马,除了极端。仍是极端。
而草丛里的那些蛇倒是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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