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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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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端着那碗东西走近莫叶,看了坐在一旁的刑风一眼,目中现出一抹犹豫,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他能领你在这里留宿,自然考虑过某些忌讳。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还是请你以后不要将现在看到的东西漏嘴说出去。”
刑风闻言,目光微凛。虽然并不清楚黎氏说的这句话所表述的意思,但他还是郑重的点了下头。
莫叶一看见黎氏端着碗进来,立即做出了一个令刑风有些费解的举动,她两手摊开成掌覆在了脸上,严实的遮住了双眼。
刑风则看见黎氏将碗放在莫叶手边的桌上,什么也没说就回厨房去了。这个时候莫叶才将覆在脸上的手掌慢慢张开一条指缝,瞄了瞄桌上那只碗中黑乎乎的汤汁,瞳中神色微有惧意,宛如看着一个怪物。
刑风见状,不禁神情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
莫叶的手依旧盖在双眼上,她微微斜了一下嘴,表示了她对那碗东西的厌恶,然后才说道:“难喝的药。”
“药?”
刑风表示疑惑的说了一个字。在他看来,莫叶这一整天都是很正常的样子,没有打喷嚏也没有咳嗽,那么何需喝这么一碗看上去就十分浓稠的药汤?
只是他很快又想到刚才黎氏说过的话,隐隐意识到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只是这些事不论是什么,也是他不适合知道的东西,所以他接下来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但他看见莫叶满眼愁色,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于是只好陷入一种有些僵硬的沉默中。
(058)、我… …认床
俩人沉默了片刻后,就见马安从厨房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两个没剥壳的熟鸡蛋。马安搬了个四脚墩儿放在刑风跟前,然后与刑风换了位置,相对而坐。这样刑风坐得低些,方便他接下来帮刑风用鸡蛋滚脸祛淤。
马安剥着鸡蛋,斜眼瞅了一下莫叶,似乎是对她这样的表情已经见惯不怪了,随口说道:“快喝吧!你婶娘把这汤药端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试好了温度的,为的就是你快点喝完了事。像你这样拖延,只会越看越觉得难喝,而且等它凉了,味道就更苦了。”
莫叶没有说话,但总算将覆在自己脸上的手给挪了下来。就见她微微定神,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再又尽数呼出,似乎要排尽体内所有的空气。接着就见她动作无比僵硬的伸手、端碗、举起、吞下。
一碗药汁在她“咕咚”几声后饮干见底,然后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碗,连忙又端起桌上的消食茶又尽数喝了下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就这片刻的功夫,马安已经剥好一个鸡蛋,用三根手指捏着替刑风烫敷额头。他眼角余光看见莫叶把药喝完,也是舒了口气说道:“唉,今天的难关又过了。”
刑风默默旁观着这一切,当他看到莫叶喝完药后难受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说道:“不可以将汤药的味道稍微调适一下吗?”
马安耸了耸眉说道:“这个一时半会还真没辙,最多就是用主材料为山楂的消食茶清解一下口中药汤遗留的苦涩,但这也是斟酌许久的成果。”
马安并没有像黎氏那样郑重嘱咐和提防刑风。不知道是他性格本来就如此疏松,还是林杉早就对他说过什么,但他的这句话却是令刑风心中的疑惑更重。他转了一下眼瞳看向莫叶,发现莫叶也正看着自己,于是他又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开。
莫叶一边看着马安的动作,一边玩弄着桌上搁着的另一个熟鸡蛋,翻来滚去的一不留神就将它磕破了,然后就听马安阻止道:“别这么快剥,没了壳凉得快也没效果了。要不然你先去我房里把那瓶百草油拿出来,大哥吩咐过,要给刑风擦按一下后背的挫伤。”
“哦。”莫叶放下鸡蛋,站起身向外面侧屋马安的房间走去。
马安将目光收回,重新凝聚在刑风额头的淤青处,一边仔细用鸡蛋滚动敷按着,一边说道:“叔叔我早些年经常与马打交道,不知道被摔了多少回,不过有那瓶百草油,抹上推拿一下很快就能好了,真是奇效啊。”
刚刚走到门口的莫叶闻言忽然扭转过头,朝他笑道:“别吹了,那只是药铺最常见的活络油,十文一瓶。”
马安闻言,正要一眼瞪过去,却发现莫叶已早一步消失在门口了。
马安只能表示无奈的挤弄了一下双眉。他开始剥第二个鸡蛋,快要剥完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家里就数我最可怜了。不过是想占点嘴上便宜,怎料连五岁小孩都不放过我啊!”
刑风离马安很近,所以将马安的一切神情都清楚的看在眼里。就听他只是语气有些幽怨,双目中却无半点恼意,刑风由此模糊的明白了一种似乎有温度的心情,暗自在心里一笑,但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夜,刑风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虽然莫叶家给他安排了一处单独的房间,他也不是认床的人,但他始终无法沉沉睡去,感觉身体一直漂浮在空中。莫叶家虽然没有养鸡,但在清早刚刚破晓时,远远几户农家鸡舍传来第二次鸡啼时,他便醒了。只是见四下静悄悄的,其他人都还在熟睡,他只能仰面躺在床上发呆,并向自己解释,可能是因为身上有伤痛才会失眠。待听到厨房那边有响动,他才起床慢慢走出屋外。
莫叶家每天最早起床的当然是黎氏,她一起身洗漱完毕就要开始准备全家人的早饭,刑风出屋时就见她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黎氏看见刑风后有些讶然的说道:“小伙子,怎么起这么早?”
刑风一夜没有安睡,到了早上只觉得神志有些混沌,感觉双眼干涩的他闻言只是勉强笑了笑。
黎氏没有再多问什么,在她看来早上刚睡醒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么疲懒于言辞的,所以她只是很快张罗了洗漱用具交给刑风,同时笑着说了句:“男孩子就是能吃苦一些,早起不贪睡,不像莫叶那孩子,每天早上差不多都是我把她从床上直接拎到饭桌上。”
刑风在暗暗想着莫叶被人从床上拎到饭桌旁是什么样的景象时,一抹微笑慢慢从心里蔓延到了脸上。
待刑风洗漱完毕,来厨房还东西时,就看见林杉也起床了。林杉看见刑风即随口问道:“怎么起得这么早?”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但刑风面对林杉时,不论对方问的问题是轻是重,他都不敢敷衍怠慢。
而今天的清早,林杉虽然随意披散着头发,身着单色宽松的寝衣,着装上很是随意。但人在刚睡醒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却是能显现出自身最真实一面的时候。清早的林杉脸上少了一些平时常在的温暖笑意,脸部轮廓略显锋利,让刑风下意识的又感觉到那种令他敬畏且不敢亲近的气息。
深思了一下,刑风认真的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睡着。”
林杉正在用细盐漱口,不方便说话,所以他在听到刑风的回答后只是点了点头。等漱口完毕后,他开始用面巾洗脸,只是洗漱完毕后,他没有立即将这些洗漱用具还回去,而是将面巾在面盆中搓洗了一下,拧干后抖开,然后头一仰起将其铺在了脸上。
刑风旁观他的这种有些奇怪的行为,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发现这时候莫叶也起床了,并且还站在门口处朝这边看了片刻,然后突然冲了过来,撞到了林杉身侧。
林杉被她撞得身子一晃,揭下脸上的面巾看也不看的就扔在了莫叶头上,然后微恼的说道:“你是个女孩子,需要注意矜持,何况现在家中还有客人。”
莫叶一手扯下被林杉盖在她头上的面巾,仰脸咧嘴一笑说道:“师父,等会去了书院,我又要一天都装作男孩子,现在这点时间就让我放松一下吧?”
林杉随手理了理莫叶一头乱糟糟的微卷长发,忽然说道:“要不然,你以后不再去书院念书如何?”
莫叶连忙摇头说道:“不要,如果不去书院,只能待在家里,每天只能对着一堵墙,更糟。”
林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显然这只是逗莫叶的玩笑。他拿过莫叶手中的面巾,将盆中的水倒入院墙下的导水沟,然后端着盆往厨房去了。
这是莫叶第一次在刑风面前披头散发,刑风看着莫叶目光有些发怔。莫叶等林杉走后才注意到刑风眼中的这种神情,心里不禁微微觉得尴尬,连忙挑了个话题要引开他的注意力:“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啊?你身上还有伤,应该多休息。”
刑风愣了愣神。这是今天第三次有人这么问他,但这次他不知道怎么的,脱口就回答道:“我……我认床。”
莫叶怔了一下,旋即噗嗤一声笑道:“原来你还会认床啊。”
这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别人这不是真认床,是本来就没有赖床的习惯,不像某个小懒虫啊,一钻进被窝任天塌了也不会起身的。”
莫叶和邢枫循着声音来处一齐看去,就见马安睡眼惺松的从主屋旁的侧屋走了出来。
对于马安的暗嘲,莫叶颇为不以为然的一笑后说道:“前有逸者云,天塌作被地陷为窝,泰然处之,倒是一向勤快的马叔叔今天怎么起得比两个孩子还晚呢?”
马安挠了一下随意披散着还未束起的乱头发,想了想后说道:“不是我起得晚了,而是你今天起得早了些。”
莫叶闻言正要再开口,就见林杉从屋中走了出来,他已梳好儒冠,衣着整齐,看起来脸上神情比刚才又严肃了几分。他走出屋外后目光直指莫叶,说道:“莫叶,还不回房?一大清早就披头散发的跟你叔叔磨嘴上闲功夫,成何礼数?”
林杉这话一出,莫叶立即闭上了嘴巴,但她脸上没有半点不满的神色,只是悄然朝马安吐了一下舌头,然后飞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邢风旁观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句:先生对莫叶的管教宽松有度,而莫叶虽然年纪不大但乖顺懂事,很少在她的师父面前耍小孩脾气。这俩人之间的这种师徒情谊真是默契亲近得让人羡慕。
他正楞神间忽觉手臂一动,就见马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吧,小男子汉,我带你一起去梳头发。”
(059)、山水书院
待大家各自梳洗完毕,黎氏也差不多将早饭做好。
早饭是很清淡的绿豆粥,配一碟咸菜,一盘快炒素青菜。虽然这顿早饭内容异常简单,但如此淡素食物却能很好的滋养休眠一夜,略有些内火的脏腑,而常吃荤食的刑风对这一点感觉更明显。
吃罢饭,家中像平时一样留黎氏一人,其余四人乘了马车前往县城。
马车中,莫叶第一次向林杉口头提出去山水书院看看的请求,并且她还陈述了几条前后斟酌后得出的理由。令莫叶高兴的结果是,林杉最终答应了她的这个要求。不过莫叶并不知道,师父答应带她去山水书院溜一圈,并不是因为被她的那几个理由所打动,而是基于最简单的原因——顺路。
马车在快到县城的时候转道绕过闹市区,走上县城东的车马道,再上郊外大路驶向依山而建的山水书院。
到了地方后,马安将车停在书院的马棚中,然后与林杉一起去见院长。刑风则带着莫叶在书院里随意散步,同时边走边向莫叶介绍了一些从昨晚起她就在念念不忘的东西。
一路走来,莫叶发现刑风在山水书院中的人缘还不错,时常有学子与刑风打招呼。这家书院没有礼正书院里那种显得有些死板的规矩,倒是让像刑风这样的许多寒门子弟找到了类似大家庭的亲近随和感觉。
细看之下,莫叶认识到了山水书院的格局与礼正书院果然是大不相同。拢统一点来说,山水与礼正的教学布局几乎是反其道而行的,礼正文为首武辅之,而山水武为主文次之。
这些常识莫叶也曾听林杉说过,但在走进书院后不久,亲身眼观和感受到山水书院的布局,莫叶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有些兴奋和震撼,暗道:难怪刑风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整个人散发出来的人格气息大为变样了呢。
她在刑风的引领下,走过一条掩映在青松之中的行廊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广场。莫叶默默估算了一下,应该有礼正书院武馆的五倍那么大吧。经过刑风的解释,莫叶才知道,这是山水书院的中心地带,也是每天教习指导学子练武的地方。
这个大广场可以容纳整个书院所有的学子同时练习武艺,不过书院一般不会真叫所有的学子都站出来练习,因为这个广场如果站满人,后半部分的学子根本无法看清教习的指导动作。这个广场分时间段允许单人或者单层级学子练习武艺,以及用于举行每半月一次的师生例会和半年一次的切磋考核。
这个广场东西两面修的两处房子是室内武场,也就是逢到下雨的时候供学子练习武艺的地方。除了这方面的主要建筑外,山水书院也有文馆和藏书阁,只是文馆每月使用的次数不像礼正书院那么频繁,所以修建得并不广阔。而藏书阁也只能赶上礼正书院藏书阁三分之一的藏书量,阁中的书籍多半是兵策阵法,诗词歌赋方面的书籍非常少有,像对联诗集杂记之类的书更是少之又少。
有师父之前陆续告诉过她的一些关于山水书院的信息,莫叶对刑风的这些讲解并没有觉得多么奇怪,反而在她心中看来这些基本等于理所当然的事。但她不知道,像山水书院这样挂着书院名头授武,如果是一位常年以习文为主,后才忽然转入武道的人知晓了这些事,不觉得大为惊讶才怪。
莫叶的注意力倒是很快被广场东面一长形房子的檐下,一排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的武器给吸引过去。就见那架子上有刀、剑、棍、枪、锤等十几种武器,可比自家书院那小小武馆里的陈设要丰富多了。只是等她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些武器摆在架子上,却是被铁片卡住锁定。
莫叶的手随意的按在一把剑的剑柄上,疑惑的看了刑风一眼,就听刑风微笑着解释道:“这一排都是真品,特定练习时才会由教习亲自打开,平时为了安全起见,都是用替代品。”
莫叶闻言环顾四周,发现这么大一处广场,果然只有这么一个武器架子。想必是这一套武器因为是真品所以珍贵且危险,于是多数时间只是展露在这里,营造一种气氛。而替代品应该有几百件,如小山丘一样堆放在一起吧。
莫叶用手摩挲着一把剑的剑柄,感受着它冰凉的金属质感,忽然又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特定练习的时候?”
“例如考核的时候。”刑风沉吟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书院半年考核时选出的三甲,在由教习一对一进行指导时,会使用真品武器。”
“哦……”莫叶不自觉间将声音拉长,想了想后又说道:“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一种?”
刑风闻言看向那武器架子,半晌无语。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慢慢透出一片羡慕的神色来,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我才来不久,教习让我先练好基础功夫,所以我还没考虑这个。”
“练字要从一笔一划写好开始,练武也是要从最基础的扎马开始,我师父是这么说的。”莫叶说完这句话后眼含鼓励的笑了笑,又说道:“虽然现在我们不同席了,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努力,说不定以后在这县城里,我们一文一武配合无隙,乘风破浪。。。。。。”
莫叶说到这里时,目光中渐渐露出一片向往之色。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可以如那个写了数本游记的散客一样,自由行走于大山河川中,饱览天下奇观,再也不用束足在家了呢?现在的她见识有限,衣食无忧,但却以一个人性格最活跃的童年时期,常年过着宅居的生活,这样的她最容易幻想那样悠哉游哉的生活。
莫叶顾着自己幻想,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刑风陷入了沉思中,而刑风沉思的因由,却是半年前林杉目光有些冷厉的关门抵客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就在莫叶神往而刑风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清咳打断了俩人的思绪。莫叶微微侧脸,就看见师父与一个唇下留了一撇胡子的老者一同慢步走了过来。
那老者身形略瘦且高,虽然他看起来已年过五十,但脊背没有躬驼的迹象,依旧挺拔,一身普通的布衫倒被他穿出了一种精神头来。他的脸上没有生多少老年斑,皮肤还能透出一种体现出肌体活力的光泽,双瞳清亮。这样的一个人即便不说话,已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气息——似仙中人物。
莫叶正一愣神,耳畔就听刑风拜道:“弟子拜见院长。”她连忙也认真的弯腰一揖,恭敬的说道:“礼正童生莫叶,拜见院长。”
那老者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右手微抬了一下,泰然受了两个小辈的一拜。等莫叶和刑风礼毕站直身子的时候,他的目光在莫叶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就对身旁的林杉说了一句:“她就是你的徒弟?”
林杉微笑着一点头。
老者也是一颔首表示明了了,然后转面对刑风说道:“刑风,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在你离开本书院之前,能不打就走。”
他这句话其实有两层意思。一面是提示刑风不要给书院惹外来的麻烦,另一面则是暗示刑风,在他从山水书院结业之前,很多人他都无法以武力的方式征服,但若能得到山水书院正式考核后批准结业,这一种预测可能就会呈现出颠覆性结果。
但老者似乎吝言于解释得那么详细,说完这句话后就朝林杉拱手告别,空留莫叶和刑风两人,一人发怔,一人发愣。
待老者走后,林杉开口对莫叶说道:“叶儿,我们该回去了。”
“这么快啊?”莫叶眼中透出不舍的神情,但还是乖乖跑近林杉身边。
“不然你准备玩多久?今天我和你都还有课。”林杉很自然的伸手在莫叶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后又说道:“我知道这次机会你盼了很久,但今天时间上不合适。等师父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带你们一同游一次山水。”
莫叶闻言神情微滞,待她在心里消化完林杉所说的话,不禁兴奋的叫道:“那真是太好了!师父你说话要算数!”
林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先去马车上等着,我还有点事要嘱咐刑风一下。”
“好。”
目送莫叶离去,林杉拂袖走近刑风身旁。伸手在那一排武器上抚过,感受着金属质地的微凉感觉,林杉沉吟了一下后随口说道:“在基础还未打好之前,选什么武器无需操之过急。兵器种类虽多,其实也是有大的派系,如长兵器、短兵器,它们之间是有共通处的。”
“就说棍、枪、矛、戟这四种都属长兵器系列,从基础开始学习,以棍入门比直接拿精工制作的戟练习招式要容易一些。”沉吟了一下,林杉又说道:“不过,话说了这么大一圈,你当前最先要重视的还是基础功夫,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使用武器,若下盘扎不稳,手上自然也无法使出力气,你需沉住气记住。”
刑风诚服的点头,不过他在细细听取和分析林杉说的话的同时,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忍不住问道:“先生,小子心中好奇,不明白。。。。。。”
(060)、下学后的路上
刑风说到最后犹豫起来。他见过林杉动武,知道这位先生不仅仅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但他今天是第一次听先生能把武道也讲得这么透彻,他的心中由此产生困惑,实际上却是好奇占了大的成分。出于一种探究别人秘密的疑问,刑风在林杉面前问得底气并不足。
林杉微微一笑,没等他问完就主动说道:“刑风,人人都有习武的自由。不仅是武之一道,各行各业,民间亦不乏深藏不露者。即便是汇集天下英才的宫廷大内,也不过是取其中的一部分。”
林杉前面所说的话意思有些含糊,但是观点是中肯的。不过在这最后一句话上,则显得有些逾越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林杉真实身底的刑风立即觉得有些不妥,但他只是眉梢微动,口头上并没有说什么。
看见刑风陷入了沉默,林杉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说过了。他只是一时兴起抒发了一点胸臆,差点忘了刑风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于是他无声的笑了笑,话题一转说道:“院务那里给你延了五天,但详细的情况只有院长知道,你可以放心。”
刑风闻言连忙道谢,他见林杉说完这话后就要转身离去,终于忍不住,将心里压了许久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先生,我以后可以向您请教吗?”
林杉步履一滞,没有回头,也没有多问刑风要请教的是什么,只是在沉默了一下后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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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按照率定的脚步向前行走着,平静的生活更容易让人忽略它的流逝,一转眼已是两年过去。
刑风在山水书院两年的时间里进步很快。一来他本身体格就强健,这可能跟他从小到大的饮食习惯有关系;二来也是由于有了林杉这边的助力,少走了一些弯路,再加上他似乎天生就拥有偏向武道的领悟能力,这一切条件综合在一起,让他提前通过了山水书院的基础考核。今年的春上,刑风便进入乙等弟子行列。
山水书院区分进行培养的甲、乙、丙三等弟子当中,丙等弟子属于基础武道弟子,每天的主要任务是磨砺体格。只有到了乙等弟子行列,才真正开始学习武功招式。
一般来说选择入学山水书院的孩子,都是从大约六岁开始进入丙等弟子行列,苦练基础功夫。而刑风是十岁入的丙学,他早几年升到乙等弟子,也并不是什么特别轰动的事。而从年龄上来说,他今年已过十二岁,若再延迟升学时间,还在一群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中练基础功夫,那才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今天莫叶和刑风都觉得十分开心,因为这两天刑风学会了一套拳法,刚刚使给莫叶看了。被师父下令不许学武的莫叶看完刑风的演示后,顿时被他那精神满满的一拳一脚给勾起了心中的兴奋之意。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刑风在扎实基础功的同时逐渐沉下心境,重视每一天练习机会的积累着自己的力量。虽然他不知道这么坚持的一天一天努力下去,会对以后造成怎样的成果,但他就是这么坚信着,朝着自己选定的目标前行,所有的努力必定不会白费。
而莫叶的这两年过得很悠闲,生活上自然是无忧无虑的。林杉将她放到礼正书院,主要目的还是想能对她就近看管的同时让她过得不至于那么枯燥。至于学业方面的事,并且她因为女儿身的缘故,林杉对此没有大的要求。因此除了平时要应付一些师弟们对她有些异常行为的疑惑外,莫叶实是书院最没有压力的学子。这两年间,莫叶除了把藏书阁里的游记全部读完,还因为身处别样环境而练出了一张滑溜嘴皮子。
只是任她再能说,有一件令她无比头痛的事是怎么也避不过去的,那就是每天一碗的苦汤药。她在家中已是无人能敌其两片嘴皮子,但唯独这样必须每天完成的事,她推脱不掉。
莫叶入学后发觉师父越来越忙。今天师父又待在家,马叔叔又趁着今天刑风回家一趟的机会给他通了信,将送莫叶回家的事丢到他身上,就去与那一面未谋的小娇娘约会去了。于是下午下学时,莫叶走出了书院,就与等在一条街外的刑风汇合,一同回家。
两年前,刑风第一次在莫叶家留宿,自从近距离接触了那匹马,回家后就时常在只言片语中流露出对马的喜爱。他虽然心里有些向往,但毕竟只是嘴上提了几句,还没有认真到真想要一匹的份上。
他全然没料到老爹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而认真起来,竟因此发老来豪气,设计在几十里外的山谷训了一匹马驹回来。
当时那马驹才一岁,但因为并非从小圈养长大,所以野性十足。邢老汉用粗麻绳做套索将其四蹄套住,任其挣扎一夜耗光力气,才令其暂时驯服。邢老汉将其带回家中后也没有因为它的暂时驯服而放松,每天只喂它半饱,让它没有亢奋的力气撒野,并按时进行训练,培养其习惯性记忆,半年后才将此马交给了刑风。
那时,接过缰绳的刑风惊喜的无以复加,但在他疑惑的问起老爹为什么会训马给他的时候,被邢老汉一句‘顺手所为’给盖了过去。不过刑风并没有对这个解释疑得太深,一来他对拥有十几年游猎经验的老爹信心十足,二来他心中对父亲给予的这种爱感激得忽略了很多看似多余的细节。
山水书院因为偏向武道的原因,书院也养有一批用于学子练习骑射的马匹,而甲等弟子中拥有私人马匹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刑风拥有一匹自己的马,在山水书院中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只是在刑风去莫叶家向马安讨教驯马知识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林杉眼中倒是流露出一抹新奇之色。
今天,刑风来接莫叶回家,两人汇合后,刑风就将莫叶扶上了马背,自己则不骑上去,而是牵着马缰在一旁慢慢走着。在他看来,这匹野马才被驯服一年多,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撒野起来,而莫叶又不会功夫,所以他负责牵马以策安全。
慢慢回家的路上,刑风聊起了他刚刚学会的那一套拳法,在快要到家时,莫叶忽然请求刑风将那套拳法展示一遍给她看。刑风虽然有些疑惑莫叶为什么忽然想看他打拳,但还是十分乐意的照做了。莫叶果然看得十分开心,然而在刑风打完全套拳法后,稍歇了口气就又牵起缰绳时,却听莫叶神情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
发觉莫叶其实并不开心,刑风眼露关切之意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在书院遇到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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