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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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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注视着王哲,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明显是在重复刚才问出口的那三个字。
王哲依旧没有直面做出解答,只是温言又道:“以后若再逢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或许还有更糟糕的情况,你必做到的是镇定、神清,分清事情的轻重过程,并有所举措。如果连这样做都不能改善什么,那么惊慌与眼泪就是更为无用的东西了。”
莫叶的目色迟疑了一下,随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哲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莫叶摊了一下手,意思仿佛是“结束了”,然后他就拾步要下台阶。
“三哥!”
见他突然就要走了,竟如此突兀,莫叶终于忍不住,把心里刚才还在迟疑着的问题说了出来:“你这么照顾我,是不是因为我师父?”
九娘说过,王哲与林杉之间是有些交情的。
从年龄差距上来看,两人直接结交的可能是很渺茫的,但现在,王哲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一步,那么这交情从何而来虽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所交不浅。莫叶不再顾虑深重,忍不住要探问一下。
然而,王哲只是走下亭台的脚步难以察觉的滞了滞,然后继续走下去。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背影给了莫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回答。
莫叶困惑起来,一时忘记跟上,只是站在亭子里望着王哲离开亭台的身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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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急来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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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径自走出了老远,才感觉到一丝异样,身后那女孩好像没跟上。
他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果然就见莫叶还站在亭下。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说话,只是双眉微微压低一分,盯了那边一眼。
呆立亭下的少女这才拾步跟了过来。
王哲没有站在原地等她,只见她动了,就立即转身继续往前头走,心里则在想:这丫头脑瓜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刚刚走近到卜羽面前,他又忽然地开怀一笑,说道:“卜二,我新收了个干妹妹。”
卜羽在家排行老二,而卜家的两位公子都比王哲年长,惯常里王哲对他们兄弟俩都称‘兄’表礼,只有在王哲十分高兴时,才会有些忘形地顺口喊卜羽的绰号‘卜二’。
卜羽不知道莫叶的来头,闻言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看见了王哲脸上欣然的神情丝毫不似作假,他还是很快就信以为真,扫了一眼王哲的背后,讶然道:“是她?”
王哲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落下时倒没怎么用力:“必须是她,难不成是你。”
卜羽微怔了怔,旋即他就长伸一臂,绕过王哲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拍在王哲肩膀上,顺势一挽,爽朗笑道:“你厉害,咱们喝酒去。”
卜羽不明情况,但他与王哲有不浅的交情在前,所以王哲这么说,他便这么信了。
以他粗络的性情,不会去钻研一些小细节,反正现在好友开心,那个女孩好像也没意见,那便成了。凭他对王哲的朋友印象,能成为王哲义妹的人。总是福多于祸的。
但是杨陈昨天就见过莫叶,经他当时粗浅的了解,不禁觉得:这俩人关系进步得也太快了吧?
他与王哲只是初识,不受主观感情渲染,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比卜羽冷静客观许多。凭他刚才旁观亭子里的情形,实在看不出那是王哲在认义妹——不过两人好像也真的是没有发生语言上的冲突。
片刻工夫后,莫叶也已走近过来,杨陈看向她,禁不住动了一下上唇。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莫叶看出了杨陈眼里有话。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她本来想问,可介于两人还不太熟络,在开口前还是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下一刻她就被卜羽的一声吆喝给引偏了注意力。
“杨兄弟,一起来吧。”卜羽说话的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没闲着,已经搭在了杨陈的肩膀上。
杨陈没理由拒绝卜羽的热情相邀,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昨晚已经喝得够多了。”
“小酌一杯。”卜羽微微一笑。“人少了没意思啊!”
杨陈终是被卜羽拉近身边,三个年龄相距不大的年轻人就那么勾肩搭背的往外走。
他们当然不会忘了把莫叶也带上,三个人有些失了仪行地‘勾搭’在一起,后头还缀着个似乎有点多余的女孩,如此四人坐上马车散洒离去。
马车在就近的一家酒馆门口停下,有酒保热情迎来。牵了马车照看去了,四人则钻进酒馆直上二楼,很快温上酒。点了些简单菜品,聊起天。
莫叶这才知道杨陈即将入驻宋家,为家仆车夫,而更让她感觉震惊的是,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被王哲收为干妹妹?!
莫叶的双眼慢慢由惊讶而睁大。
但饭桌的对面。卜羽邀着王哲痴饮了几杯,又有些熏意了。哪还管这些细枝末节,只管杯中有酒便足矣。唯有杨陈还很清醒,可能是平时常常要赶车练就的克制力,在男人最爱的美酒面前,表现得很有节制力,但此时的他比刚才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更清楚冷静了,自己是不好就此事多说什么。…
所以此时似乎王哲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两杯辣汤下肚,激得身体四肢热和起来,脑中更是一阵阵陶然感觉上浮。杨陈手握刚刚饮干的空酒杯,手指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杯体外涂描的花纹,感受着瓷面微微的凹突感,心里则在犹豫着另外一个问题,其实就是之前在亭台旁没有问出的那个问题。
片刻后,他第二次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含笑对莫叶说道:“叶子小妹妹,咱们以后就是在一个屋檐下共事的人了,你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对我讲。我也可能有一些需要你指教的地方,到时候还请你不要嫌弃我行事粗俗。”
莫叶连忙收起心绪,谦然道:“杨哥年长小妹许多,应该是小妹会多叨扰你才是。”
杨陈微笑着道:“不如咱们也一起喝一杯?”
他的话音刚落,不等莫叶回答,就听一旁正在与卜羽碰杯的王哲忽然朝杨陈扫了一眼,插话道:“不许叫我妹妹喝酒,她还是孩子呢!”
杨陈不好意思的一笑,莫叶则说道:“杨哥盛情难却,那小妹就以茶代酒吧。”
随即,两人便一酒一茶相互碰了一杯。
那边,王哲的话刚说完,就被卜羽招了过去。卜羽睁着目色有些迷糊的眼望着王哲,忽然笑道:“王哲,你既然排到三哥的位置,阮洛又排到大哥的位置,那二哥的位置是不是特地给我留着的啊?”
王哲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干笑两声后道:“卜二,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卜羽立即伸出一根手指虚空点了点王哲的眉心方向,咧嘴道:“你看,你现在不也叫我卜二了么?”
“你就别想了。”王哲随手拂过卜羽那根在他眼前乱晃的手指,道:“就算你排行老二,那也是你家排的。你别忘了,你比阮洛还年长一岁,别乱了辈分。”
卜羽鼻子里哼了一声,“麻烦、迂腐、小气……如此说来,你把你所有的干妹妹全排一遍,你还能排到三么?”
王哲提起酒壶给卜羽斟酒,淡淡一笑:“卜兄,你快醉了。”
卜羽一口干了杯中酒,没有再接王哲的话,转手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再没碰这个话题。
酒喝到了一半,除了滴酒未沾的莫叶以外,桌上其他三人都被**的美酒熏红了脸。似乎是因为昨晚才酣醉过,那酒劲还未全散,今日再饮,就特别容易醉。
可是不能真醉啊!大家还要回阮洛那儿,就算他们想发发酒疯,也不能把莫叶丢在一边不是。
于是,三人商量着差不多该回去了。
然而还没等搁下酒杯、深吸了一口气的卜羽吊起嗓子喊小二来收钱,忽然有一个小兵从楼下飞快跑上楼来,惹得酒馆里正在用食的客人频频侧目。
律令明定,所有官兵不得扰民,如有需要下馆子吃喝,不是不许,前提是必须便服进出。
新律令的实施,渐渐使得职守当值的官兵一般都不会下馆子去,而这种规定只要坚持遵守,慢慢习惯也就成了自然。
可酒馆里的食客看见这个冲上二楼的小兵不仅衣甲在身,腰畔的宽钢刀竟然都没有除下!
近几年因为这项限令的颁布,京都街巷行走的官兵除了巡城队再无其它,此时突然有一个这样的小兵冲进一群普通百姓中,不免十分突兀,极为引人注目。
然而,卜羽一看见这个小兵略异于城楼守兵着装的轻甲,他立马明白这小兵的来头是什么,眼中熏意顿时惊散了七八分。…
那小兵上楼后目光一溜转,丝毫无惧周围一圈如看猴戏一样的目光将他包围,军人精神还是很硬朗的。他很快找到了卜羽,并径直走了过来,他似乎提前就已知道卜羽在这楼上。
卜羽也没有闪避,因为他认识这小兵,在往日里,这小兵帮他通传了不少小道消息——大部分都是来自卜府。
那小兵走近卜羽后,眼中的坚定神情似乎瞬间就塌方了一半。
“二少爷,您快点走吧,老爷来了!”
见着自家公子,小兵却已来不及行礼了,开门见山直言相告,急促的话语里不难听出告饶的意味。此时周围向这边注目过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小兵认为有话必须尽快说完,并且他还有些悲观的认为,自己为二少爷放风的生涯恐怕要从今天开始彻底结束了。
一旁的杨陈感觉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想了想后很快记得了,同时也大致明白这小兵说这话的真实意思。没想到卜老大人居然能追到这里来,不容易啊!杨陈不禁在心中轻叹一声。
卜羽见心中预测的事眼下竟已成了真,不禁也有些慌了。
当然,让他真正有些慌了手脚的还是意外于某种时间问题——按照他的估算,父亲若真是要把他抓回去家法‘教导’,再快也不会是今天啊!
来不及细想,卜羽脸上沮丧而心中已在冒火,但他也没急着跑,而是一巴掌拍在说上。
一只空酒杯被震翻,在桌面圆润的滚了一圈后又跌下桌去,咚的一声里,卜羽叫道:“我爹今天不办公了?追我追得这么急!”
卜羽的父亲于一个多月前被临时调离京官行列,将办事处驻扎在北城外,负责监管白芦泊驯马场。
最近这几天应该就是驯马场收队北迁的日子,此事结束后卜老大人就要还朝述职,但在收队的最后几天,应该是卜老大人最忙的时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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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汹汹卜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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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卜羽意料不到所以很意外的一点就在这里。
因而他现在很焦虑……
——但是卜老大人的确是追了。
那小兵见卜羽还没‘行动’起来,急忙又道:“二少爷,昨天老爷去驯马营地,就是办收队的事了啊!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队一晚上就转移了。若不是如此,恐怕老爷在昨天就会把手头的事暂时一丢,来抓…呃…来追你了啊!”
卜羽彻底惊呆了,失声道:“什嘛?昨天就走啦?!”
小兵不再就此问题继续解释,只催促道:“别提啦,二少爷,你再不走,我……我自己先走了!”
这话刚说完,他可就真走了。只见其步履轻快的绕到酒馆靠后的位置,推开一窗,泥鳅一样滑溜下去,瞬间不见踪影。
“你这家伙,倒是等等我啊!”卜羽见状提步欲追。
然而他丝毫料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在这父亲即将上楼来抓自己现行,而自己急需闪避的时刻,一向与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好友王哲却拉住了他。
“卜羽,别走了,回去吧!”王哲注视着卜羽的脸,他眼中的酒气也已经沉下去了三五分,“卜老大人来得这么急,可能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气愤,但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你不能再总这么玩闹无束了。”
楼下响起了脚步声,在快速靠近这边,也渐渐清晰可辨,来的少说有十人以上。那种被抓之前的压迫感愈浓,站在王哲面前的卜羽却没有因此加快逃走速度,而是看着好朋友眼中认真地神情,微微怔了怔。
“你回家,我也得走了。”王哲松开了抓住卜羽臂膀的手。“在这里,我还不太方便与卜老大人见面。”
的确,卜严大人是认得他的,但他若与卜严大人在这平凡无奇的酒馆正面碰上,无论是民向官行礼还是臣向主行礼,都是不太妥当的,但碰面后什么都不做的话,以卜严的脾性来推断,好像不太可能。
王哲带着杨陈和莫叶一行直接上了三楼,把卜羽留在原地。奇怪的是卜羽虽然已脱离了钳制。却也再没了异论,既没有冲那小兵溜走的窗户纵身跃逃,也没有跟着王哲往三楼上钻。而只要他在这里。想必卜大人上了二楼,就不会再去搜别的地方了。
今年已年逾五旬的卜严年轻时吃过不少苦,没有优渥的背景出身,没有正经进书塾念书,直到而立之年。人生轨迹才开始发生向好的方向伸展的趋势。卜严年至三十二岁才娶妻,之后的两年逐年各得一子,算是命运以另一种方式赠给他的福气吧。
对于长子,卜严当然是十分注意培养的,管得比较严苛,不过管教的结果也还算不错。但是。在他严管长子的同时,似乎就有些忽略了次子卜羽的管教。这也有一定原因是因为次子在继承的任务上,要稍轻于长子。所以反倒可以多得一些父母给予的慈爱。
只是时年至今,卜羽眼看着也已经快十七了,放在某些世家大族里,十五岁的少年就开始定亲事,十七岁的男子至少妻室已入一门。可是卜严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只有叹息的份。
爱马我认。这可能是继承了老子的一点喜好;爱玩我忍,毕竟孩子还小,这里也存在一些老子的有意放纵。但是现在不能忍了,不但不能忍,还要动真格的来点惩罚。…
卜严带着十几个兵士风风火火上楼来了,不仅是他带来的兵士着甲持刀,他自己身上的官服也还没有换下呢!
他料想次子看见有人来抓,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而他就是要给出一个威慑阵势:看你还敢逃!看谁还敢帮你逃!
楼上正在用饭的食客看见这一幕,知道事情有点闹大了,之前纯属看热闹的心情顿时也各自都惊散了不少。
一时之间,已有不少人离桌起身,几欲要向这位威风不俗的老大人拜下。但有的人又犹豫了,因为他们觉着这位官老爷面相好陌生,似乎不是京都府的那位啊?
卜严可没想那么多,也不管在场民众如何作想,冲进酒馆的那一刻,他就已在心中坚定了唯一目标。
他知道以这样的行头冲进一家民营酒馆,已经有些触犯律法了,可是他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因此自己将受到律令处罚,但在此之前,他也定要把二儿子抓回去打服了、揍顺了。
不愧是做过几年京官,在朝堂上与皇帝议会过的人——也可能是父对子的直觉所致——卜严甫一上楼,目光就极准地盯上了卜羽,大喝道:“卜羽!带走!”
听起来有点矛盾的两个词,在他随行带来的那些兵士耳中,却是无比清晰的命令,因为在来这里之前,有一句话已经在卜严嘴中来回嚼了数遍了:“混小子,今天老子定要把你带回家,好好教训!”
卜羽很快被兵士们以一种近似押送的方式‘簇拥’着带下楼,毕竟在大庭广众的场合里,还是要给自家少爷留点儿情面的,所以兵士们没有对卜羽上镣铐,但也绝对不能再留给他逃离的空隙了。
卜严大人紧随押送簇拥儿子的队伍下楼,全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来去动作麻利快捷,还不等楼上的食客想明白该不该向这位大人行礼,那一行人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了酒馆地面。
卜羽看着这样的阵仗,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心里冒出一丝后悔,认为自己不该听王哲的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王哲的话似乎也没有全错。
待二楼那种略重于普通民众行走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王哲也带着另外两人从三楼下来,他不再耽搁,直接下到一楼结账走人。
小酒馆的掌柜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酒馆来往人多,他却因为刚才那一闹,依稀记得这三人是与刚才那被抓走的少爷一起来的。这会儿见他们三人无事,那位官老爷来势汹汹却只抓走一个人,酒馆掌柜的不禁有些困惑:难道刚才抓地不是罪人?
尽管他心里有许多想法,却是一句也不敢多问。
虽说京都的律制,对商业经营场所,例如酒馆饭店之类的地方,保护得是很周全的,基本不会出现官兵或者江湖豪客在这类场所里大打出手的事情,但如果真有意外发生,即便事后能得到赔偿,对酒馆的营业还是会造成一段时日的影响。
和气生财是商人一贯奉行的道理,见这些客人没有赖账,没有移怒于旁人,那些官兵也没有冲普通百姓发难,掌柜自然不会自己多事。
话说回来,酒馆掌柜的是外道人,自然不好多言,但是在坐车回宋宅的路上,车里三人不自觉的也沉默起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对于卜羽被他爹抓回去的事,因为昨天在白芦泊时已经遭遇过一次,所以杨陈大抵能知道事情的原因,只是这事让杨陈又想起王哲昨天以及今天两避卜严的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哲自然不会对旁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杨陈破例放开保守心态,主动去问他,他多半也是不会回答的,至多敷衍过去。
不过他这会儿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与之相比,卜羽的事就显得小多了,不提也罢。
关于马队收队转移的事,实在是太突然了。虽然这事交到卜严手里全权管理,但以往在收队之前,至少会先传个信儿出来。尽管马队的良马都已经转交到适用的部门和商队,可像今年这样仓促收队,还是会造成一些事件存在缺憾。
王哲的身份位置不一般,对此事必然会多留几处思量。
至于莫叶,她对这些事全然不知,她也不会特意朝这些问题的方向思考。在她目前的思考范畴里,大抵只需要知道,王哲对她来说,是无害的,王哲与自己的师父还曾存有一些良性的联系,这便够了。
人的一生无论会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但在成长的进程中,总会有特别纯粹天真的那几年。虽然这样的日子不会给人带来财富与名望,但这是一种有着时间限制的福气。
只是,人或许只有等到长大了,才会有对自己承认这一点的时候。
……
三人回到宋宅,发现阮洛已经起身了。他肩上披着条薄毯子,坐在院子里有阳光的一角晒太阳,身边茶案上搁着一杯茶,茶水漫至杯口,似乎没怎么喝,也已经没什么热气了。
丫鬟仆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侧影显得有些孤零零,不过这也让他更能敏锐感觉,外头有人走进来了。
“你们回来了。”阮洛站起身走过来,“居然才落脚,转眼就又一起跑出去喝酒?”
此时的阳光已经有些烈了,阮洛年轻的脸庞被晒出些许血色,比早晨那会儿看起来,气色要好了许多。
发觉这一点,杨陈忽然想到不久前王哲才对他说过的话——关于阮洛命硬的话,他有些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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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阮洛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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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卜二那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事儿特多,一定要去,我拿他没办法。 他就是特好这一口,你不是不知道。”明明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可王哲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却显得十分自然。
阮洛的目光投向王哲身后,将后头那两人观察了几眼,同时说道:“听仆役说,你们出宅时把莫姑娘也带去了。你领她来这儿,不是让她看管我的么?”
随后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王哲,又道:“你们喝酒便罢,竟把一个姑娘家也带去了,你怎么这样……是不是还为了什么别的事?”
尽管阮洛的语气依旧平静温和,但他眼中神采已经凝聚起来,不像刚才闲谈时那样松散。他已有所质疑,并为之思考。
环顾空落落的院子一圈,王哲发觉阮洛身边连一个在近的仆役都没有,他本来有些疑惑与愠意,但耳畔听着阮洛的疑问,待他把目光转回到阮洛身上时,又是迟疑了一下,终是微微一笑,只道:“阳光渐烈,回屋吧。”
虽然王哲避问不答,但阮洛也并不急躁,依言与他并肩往屋里走,只是又问道:“那爱酒之人呢?”
出去一趟、喝了顿酒,回来时出去的四人就少了一个,这的确也是可疑之处之一。然而从王哲那里知道卜羽的去向后,阮洛又不禁失笑,几名男子带莫叶一同去饮酒的事,勉强就此盖过不提。
……
阮洛喜静,大抵还喜欢独处,所以之前在晒太阳时,他把侍立在旁的仆人全部支开了。
可是早上王哲来时吼了几嗓子,因而宅子里所有的仆人算是全都知道了,这位昨天才到的家主今天就身体抱恙。为此留了份心。所以尽管阮洛对几个原本是守在身边的丫鬟说不碍事,叫她们各自有事去忙、没事就休息,可她们仍不敢走远。
见家主的那个脾气很大的朋友回来,与阮洛一起进屋,几个丫鬟立即自安静守候处行回院内,适时侍奉茶点。
见几名丫鬟似乎从地洞里突然钻出来般出现在厅中,热茶小点近乎随手即到,王哲这才明白过来,丫鬟们一直就在附近,并没有疏忽于照顾阮洛。是自己误会了,他才算缓了心中不悦。
在听王哲讲了卜羽被他的父亲暴怒抓走的经过后,连道了几声“还好”的阮洛接着又道:“我原以为是他醉了。而你一定不愿意理醉酒的卜羽,便把他丢在那里,没准还顺势抵了酒资。”
坐在厅下角的杨陈闻言想起清早在客栈时,宿醉后醒来的卜羽发酒疯的样子,忽然十分理解阮洛话中的那个‘不愿意’。他禁不住默默勾了勾嘴角。
王哲没有注意这边,他只是看着阮洛,有些无奈地道:“你认为我敢拿他换银子?我就是把他丢在大街上,也不能丢酒馆里。他可是走哪儿败哪儿,我如果是为了省那点酒资就把他丢在酒馆里,你信不信天还没黑。酒馆老板就要来找我赔一整座酒馆?”
“他快没治了,希望这次卜老大人带他回去后,能‘治’好他。”嘴上在说卜羽。王哲的目光却注意到坐在眼前的好友捧着一杯热茶,但良久一口都不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青瓷杯面。王哲忽然想到一事,眼中笑意一滞,随即问道:“你吃过午饭没有?”
阮洛很了解老友的脾气。闻言并不直接回答,只是缓言道:“睡到刚才才起。还没什么胃口。”…
王哲微微皱眉,叮嘱道:“早上那顿勉强作罢,到了中午,你无论如何都得吃点。”
“好啦,我知道。”阮洛注视着王哲,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转头看向坐于厅下角位置的杨陈,又说道:“早上我身体抱恙,疏忽招待了,王兄,你先介绍一下这位新到的朋友吧!”
杨陈见状,立即离椅起身,却很快又犹豫起一事,有些后知后觉的不知道该怎样见礼——因为对方虽然是家主的身份,但看上去又实在是太年轻了。
微怔后,杨陈拱手深深一揖:“在下……杨陈……”
阮洛也已站起身来,揖手施礼,含笑说道:“杨兄弟不用拘礼,咱们在座几人都是昨天就见过了的,昨天还受杨兄弟慷慨待客,增长了不少游历四方的见识。今天再聚,无论于情于事,咱们都尽管坐下来慢慢谈细、谈清。”
“也对。”杨陈拍了拍头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净说废话了,昨天咱们就已相互认识了啊!”
厅中四人都不约而同的因为杨陈的一句‘废话’而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松缓融洽许多。
不再就此问题赘言,阮洛眼含温和笑意,单掌平摊,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见杨陈坐下了,他才也坐了回去,商谈之事接下来便要直入主题。
之前阮洛话中提到的,让王哲介绍杨陈,其实意思并非是指介绍其姓名籍贯,而是要商量今后宋宅对杨陈职任的安排。
对于阮洛而言,既然昨天几人相互之间就已经介绍过,已有初步了解,他知道杨陈并非京都人士,但王哲也没有在意这些原因,依然把他带来宋宅,那么阮洛也不会急着像衙司官吏办公那样生搬硬套的问这些。
相对于籍贯什么的,阮洛目前最想了解的不是这些,而是杨陈所擅长的方方面面,这是确定他今后担任事务的范畴,以及例银这方面划分的依据,也是在一个商人眼中,对于招纳人才地价值核算的依据。
杨陈并不了解阮洛的做事习惯,而且刚才他有些局促,所以很容易理解错了阮洛话里要表达的意思。刚刚被阮洛一语点醒后,这会儿他仍还在心里疑惑:既然阮洛都知道自己是谁了,为什么还要王哲再介绍呢?
直到他听了王哲是如何介绍他的,他才渐渐明白过来。
这个时候,卜羽的不在场,似乎也成了一种好事——那家伙净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活跃气氛够了,审人度事方面可是完全靠不上边的。
此时厅中的谈话性质,并不完全等于闲聊,是有目的和分工的。没有卜羽在一旁时不时的插话打岔,以王哲对阮洛行事习惯的了解,很快将他希望得到的讯息谈吐出来,接下来的雇佣手续过程也变得很顺利和快捷。
阮洛有着良好的商人气质,一应事务管顾得滴水不漏,但他又没有商人给人印象中的那种油滑尖刻,该给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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