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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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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伍书按在窗沿的手。



  喘了口气后,她急急接着道:“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是,书房里虽然有笔墨,但是不适合带去太远。”



  原本在说完话后已再次作势欲起的伍书闻言放松了双肩,完全转过身来。他轻轻拂去莫叶那双像水草一样挂在他衣袖上的手,平静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莫叶捉着伍书衣袖的手被其拂开后,她没有再攀上去,只是轻轻拍了拍被拂开的手,然后淡然说道:“如果我想到了解决方法,就不会这么焦急的叫住你,期盼能与你一起商量出个办法了。”



  其实凭她那副模样已不难看出,对于导致她要急着叫住伍书商议的难处,她心里很可能已经有了对策,只是她现在在冲伍书卖关子,估计又是心里谋着什么条件要交易。



  对于莫叶的这种‘本性难移’,薄纱一样的月色下,伍书忽然轻轻动了动嘴角,轻描淡写说道:“我认为昨夜我约你在今夜出去要做的事,于你来说只赚不亏,但对我来说却是危险重重。”…



  面对着隔着一道窗口站在屋内的莫叶,他缓缓合上窗户,同时语气清冷且透着股没得商量的味道接着说道:“有什么困难,办法你自己想。去或不去,也在于你自己的决定。”



  伍书平静的声音和他在夜色里如幻影一样的身影被慢慢关上的窗隔在屋外,待莫叶再次推开那失去了由外而来的力道禁锢的窗户时,只见屋外院落间,伍书早已不知所踪。



  冲着夜色吐了口郁气,莫叶只能关上窗户,趴回床上,闭上了双眼。



  她并不是在睡觉,此时的她头脑清晰无比,却是正在挣扎于一件事情之中。



  如此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莫叶忽然坐起身来,脱去外面的一身衣裳,露出素色里衣来,然后她就张嘴凑近衣袖镶边,咬断了线头,从里面倒出一截树枝模样的东西来。



  这‘树枝’似乎只是半截,莫叶却视它如珍宝一样紧紧握在手心。漆黑一片的屋内,她的双眼渐渐泛起一丝潮湿。



  莫叶双手紧握的,的确不是树枝,而是一种炭芯笔。这是一种不需要墨水即可在纸上书写的笔,并且若有书写错误的情况发生,还可以直接涂擦。



  在大约一个月以前,离开邢家村的前夕,莫叶在走入林杉的书房时看见桌上地上落了不少这种笔,她便悄悄藏了一支。



  当时的她其实还不明白自己藏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好奇、好玩。师父平日里对这种事物保管得很周密,她只是偶尔有机会看见过,所以她很自然的也想拥有这种看起来连师父也很珍视的东西。



  在离开邢家村的前天,莫叶才知道师父并非只是简单的隐居在那里。一直以来,他的身边都有两组部下如影随形,是助力也是保护力。



  ~



  ~
(365)、伍书盗书
  ~



  来到京都后,莫叶从几个间接方面了解到了这两组人的一些信息,隐约知晓了京都还有类似那两组人的其他组别。并且她还推断,这几天一直跟自己有联系的伍书,很可能就是这种小组中的重要人物。



  所以她刚才急急叫住伍书,其实只是想问伍书要那种炭芯笔。



  既然这几个小组之间的消息是可以共通的,那么某些物资也应该可以吧?如果有可能,莫叶并不想动用自己只收藏了一支的炭芯笔。



  只是没想到伍书那么快就拒绝了,连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她。有些沮丧之后的莫叶也开始反思起自己来……究竟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会令伍书这么厌烦呢?



  心里揣着这个问题,莫叶紧紧攒着手心里的笔,并不能安枕。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伍书的身影准时出现在窗外。当伍书轻轻推开窗户时,穿戴整齐的莫叶也正守在窗旁。



  伍书目色微凝,他跃入窗内,抱起莫叶,又跃了出去,同时他的声音在莫叶耳边响起:“你没有休息么?”



  在说话时伍书并没有停下步伐,只几个呼吸间的工夫,他已经挟了莫叶闪身出了叶宅。



  对于伍书的这种身手,莫叶已不觉得奇怪。任凭他那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自己的腰,在深夜的街道上飞掠,夜里清凉的月色由速度勾画成了缕缕轻风,扫在脸上,挑动发丝,倒让人感觉到了某种畅快。



  “我们究竟要去做什么?”莫叶不答反问。



  伍书似是犹豫了一下,终是回了她两个字:“偷师。”



  他刚说完这两个字,就已带着莫叶掠上了一座两层小楼的瓦顶。伏身在屋脊上,不知为何。他没有再前行。莫叶顺着他的目光所指看去,就见他的视线落入侧方的一处宅院间,神情极为严肃。



  这半夜三更的,能上哪儿去偷师?莫叶在心底疑惑了一声,而她在看见伍书那样的神情后,表面上她什么也没说,没有影响他可能正在进行的思考。



  很快,她就见伍书似乎是轻轻松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先留在这里,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会回来。”



  莫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又要做什么?”



  正要纵身而去的伍书在微垂目光迟疑了一瞬后,他平静地道:“我要去偷一本书,你负责抄下它。”



  不等莫叶在问。为什么她需要抄他偷的书时,伍书的身影已经在夜空中远去了。一落一起,莫叶不难看出,他正是进了刚才他凝神许久的那处院子。



  半夜三更趴在屋顶上等人,这时光过得可不太轻松。何况她现在要等的人,似乎正在做贼,而且是在一个存在着许多危险因素的地方做贼。莫叶禁不住的担心,如果伍书遇到危险,她该怎么办?



  她什么也无法帮他,最后还得靠他帮忙。才能从这两层楼高的屋顶离开。



  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伍书的莫叶有些担心,又有些沮丧,最后她将思考方向放在了他刚才回她的那两个字上。



  偷师?



  如果伍书要偷师。完全没有必要带上自己这个不但帮不了他,还可能会拖累他的半大孩子。



  而当偷师与抄书这两个词碰到了一起,莫叶大约明白过来,今夜伍书带她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她有些未知名的兴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积累得更多的。是担心。…



  沉默关注着伍书进入的那处院落,莫叶发现,尽管自己身在高处,依然不难目测出这处宅院的院墙之高,不似寻常民宅制式。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这地儿是民宅,也就不至于让伍书也紧张如斯了。



  莫叶此时身处的位置并不在那疑似官邸的建筑正门方向,从侧面看,她只能感觉这处庭宅布局重叠,她的目光只能到达两进,后头还有几进她就不知道了。



  伍书现在在那儿呢?她也不知道。伍书离开时只留给了她一条方向信息,她便在等待中一直看着那个方向,那个伍书盯过许久的方向,也是他纵身而去的方向……



  而就在她注视着那个方向许久,目光都开始变得有些滞讷起来时,伍书的身影忽然从那个方向回来了!



  见伍书安然归来,莫叶心下微喜,然而伍书在回来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挟了莫叶从这屋顶滑下,从屋侧的一面窗进到了小楼间。



  这处小楼似乎是一个储物室,里面堆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似乎许久都没有人收拾过了。人们总喜欢把暂时用不到的闲置物放到一个不常打开的小屋子里,放着放着就放忘了,渐渐的它们身上蒙的尘埃就越来越多,小窗的短暂开合,即激起了小屋内的尘埃。



  在屋顶蹲了半个多时辰,一直呼吸着深夜里清凉的空气,刚一进到这屋子里,莫叶差点没忍住,被这充满灰尘的室内空气激得打了个喷嚏。



  考虑到今晚她是随伍书做贼来了,所以她很快极力将这个喷嚏忍了下去。使劲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后,她轻轻吐了口气。



  她刚刚松一口气,就见伍书扫视了一圈屋内后,掀起了一张盖在一堆杂物上的粗麻布,蒙在了窗板上。本来就只留了一道小窗的小屋光线更暗了,然而下一刻,小屋内又亮堂起来,异常的光线反差让莫叶眯了眯眼。



  伍书‘嚓’一声亮起一只火折子,这火折子比寻常杂货铺里可以买到的那种火折子要粗很多,看来也是某一组织为了便宜于伍书的行动而特制的,只是今天伍书在盗书的过程中使用了它,有些不合规矩。不过此时小屋唯一的窗户已经被一张布满灰尘的厚麻布盖住,不会有人觉察到,经久未有人进入的小黑屋里,今夜奇怪的突然有了人迹。



  随手将火折子立在一樽缺了好几块板的木架子上,伍书看向以衣袖堵上口鼻,以避屋内翻腾灰尘的莫叶,轻声说道:“抄吧。”



  小杂物屋内没有桌椅,伍书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一本线装册放在地上,然后又补充说了句:“《乾照经》,内家大成功法,不可简写。”



  听他这么一解释,莫叶暗道自己刚才在屋顶上等待时猜得没错,一时间她的心情欣喜无比。然而当她摸出那只珍藏着的碳芯笔,在准备好的白册子上进行抄写时,她心里又禁不住纳闷起来:伍书不是不赞同自己练武么?为何现在又这么积极主动的帮自己盗书?



  在莫叶怀揣重重疑惑的同时却一语不发只顾抄书时,伍书的目光也渐渐注意到莫叶手中握的笔有些奇怪,似乎是怕影响到莫叶的思维,伍书并未说什么。



  直到……直到莫叶抄到第三页,削尖的笔一端,露出木质笔壳外的笔芯已经磨平了,莫叶不得不停手,从袖里摸出一把裁纸刀,准备削笔。…



  这时,她就见面前的地上人影一晃。她下意识里抬眼,就见伍书在她的对面蹲下身来。



  伍书摊手到她眼前,手心里躺着三支已经削好了两端的‘树枝’……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与她刚才书写用的笔一样,是不需要蘸墨即可书写的碳芯笔,只是伍书递来的这三支笔可比自己所有的那支笔头要长多了——自己用的这支本来就是师父用剩下的。



  “这……”莫叶禁不住咦了一声。



  不等莫叶继续说下去,也不等她伸手来取笔,伍书只将那三支笔搁在了莫叶脚边的地板上,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去了,随后提醒了一声:“这只火折子代表三分香的时间,继续抄吧。”



  莫叶明白过来,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所为何事,做这些意味着什么,她的确不适合在这种处境里把时间用来闲聊,或者说此时的每一个瞬息,都是伍书用个人安危换来的。她不再多问,埋首继续抄写。



  莫叶的身上存在一些难以彻底消抹掉的女孩心性,这是天性使然。然而若将她放到一群女孩子之中,她恐怕会成为最不像女孩子的那一个。



  寻常人家的女儿长到她这年纪,手中细针早已走过万计之步,然而莫叶成长到如今,手中一直握着的,却是一只笔,也走过万计之步。还有一项女孩子不太容易把握好的自控力,在重要的事情面前,莫叶却能把握得很好。



  这一切,都要拜数年间受林杉的潜移默化所赐。只是不知道这样有些异形的性格在她今后的生活中,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呢?



  《乾照经》很快复抄好,莫叶搁笔后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去看置于破木架上的火折子,没想到竟一眼看了个空。她心底一沉,还以为那火折子已燃尽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小屋内的光线还在,扭头扫视,才看见火折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到了伍书手中。



  小屋一角,站在一堆杂物前的伍书单手举着还剩半截的火折子,另外一只手里笔头朝上的捏着一只毛笔,神情专注。看他的目光所指,似乎是正在盯着那还缠着一缕蛛丝的笔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更晚了,安闷扫瑞,不,应该是我起晚了。。。



  ~
(366)、你不用害怕,因为我怕
  ~



  “叔?”



  莫叶歪着头,轻轻唤了一声。 她不明白,伍书盯着一支布满灰尘的毛笔,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令他如此兴趣使然的东西。



  伍书没有回头来看她,也不是没听见她的唤声,他很快回应,只平静说道:“抄完了就再自己看一遍,不要有一个字的错漏。”



  这一刻,莫叶忽然心生一种错觉,这会儿的伍书刹时间从一个午夜大盗变成书院苛于教学的夫子了。



  莫叶想笑,然而她在看了一眼伍书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火折子后就笑不出来了,敛了笑意的她再次蹲身埋首,开始检阅起自己刚刚复抄的《乾照经》。



  ……



  检查的过程要比抄写的过程更快一些,不等伍书手中的火折子完全燃尽,莫叶便真正完成了全部的抄书工作——确切来说,她的行为等于是窃书了,窃的还不是一般的书册。



  伍书带莫叶出了小屋,却没有像来时那样将她放在屋顶,而是带她到了地上。按照伍书走时的叮嘱,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一次他回去还书后就没有再回来,她可以自行回叶家。



  伍书这么一说,莫叶的心中愈发担心了。



  她本来以为抄完书,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似乎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京都除了两处商业区可以允许店户营业到很晚之外,其它城区都是有宵禁的。没有携带京都居户证明,或者没有那些衙门允许的通宵营业商户的相关票据证明,深更半夜走在大街上,万一碰上巡城队士可就麻烦了。



  莫叶不想一个人回去,最好还是能有伍书领着她走,那样她可以很快回去不说,以伍书的某种职业经验。他也能很熟练的避开可能遇到的所有路过的巡城队士。



  除了心忌于这个原因,莫叶还担心伍书的安危。



  内家大成功法,这样的功法究竟来自何处?既然能拥有这样令伍书都会谨慎待之的功法,《乾照经》的主人很可能也是一位武道高手,若是双方碰上,伍书会不会有危险呢?



  ……



  伍书还书的过程,比盗书的过程花的时间多出了两倍,坚持贴着墙根站在屋檐下等他回来的莫叶脚都站酸了,好在总算是将他等了回来。



  看着伍书没有施展他那惊雨燕子般的身法,而是像普通人那样一步一步走近来。莫叶长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弦微乱。



  从伍书带她离开叶府去盗书,再到伍书还书后归来,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此时月已沉天。约摸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朝阳就要从东海云端拆雾而出,夜色到了这个时辰,反而是最黑暗的时候。



  似是注意到还等在原地的莫叶,伍书在走到离莫叶还有数步的位置时。步履微微滞了一下,旋即他抬步继续走近,并声音极轻的道:“你还没走?”



  “你不是也回这里来了嘛!”莫叶欣然说道,她亦已走出屋檐下,向伍书靠近,同时又道:“你还好吗?”



  伍书没有回答。只是驻足待她走近,然后领着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的街口行去。



  走上正街,莫叶就发现街上已有零星几家卖早点的铺子亮起了灯火。油布棚下。柴炉里的火烧得正旺,硕大的陶罐里油汤正缓缓升腾着热气,似乎还没全沸,不过估摸着等破晓到时,这锅由筒子骨熬得老道的油汤就可以烫面了。



  这些个小本经营的早点铺虽然规模有限。却是民生必备的商铺组成。常年做早点生意的店家将时辰拿捏得极好,陆仓搬运、码头扛包、樵夫、铁匠……许多收入有限的苦劳力在这儿吃罢简单实惠却热腾腾又有些油水的早饭。正好可以早点开工了。…



  行过一家早点摊口,走在身边的伍书忽然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馄饨。”



  莫叶微微一愣,她侧头看向伍书,正要开口,却看见早点铺的灯火落在伍书身上,映出他的一头大汗,她不禁心头微紧。



  “你刚才跟人动手了?”莫叶担心的问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事实上,她在屋顶趴了半个时辰,又在屋檐下枯站一个多时辰,在这春末的深沉夜色里,她是感觉到了丝缕清寒的。此时她陡然看见平时纵穿全城估计也不会大喘气的伍书满头汗湿,反差如此之大,不知道刚才那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当然会心绪难安。



  面对莫叶关切的问询,伍书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什么。



  莫叶见状,略迟疑后,她就拉起伍书一臂,带他坐进了路边的早点摊位。她不是要吃早点,而是想让伍书暂且休息一下。



  见有客入店,尽管面汤还未煮好,没到正式开始做营生的时候,店主还是笑脸迎来。状似热忱的拿白帕掸了掸刚刚置出于铺棚下,其实也没什么灰尘粘上的长桌面,店主的目光快速扫过两人身上,最后留在伍书脸上,就听店主笑盈盈说道:“两位客官来得可真早,小铺还有些琐事未处理完备,二位若要用早点,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呐。”



  伍书的目光轻轻在店主脸上拂过,对于普通人,他表现出的态度很是和善:“不怪店家,是我们来得太早,叨扰了,我们要……”



  当伍书准备点餐时,坐在一旁的莫叶忽然开口,指着煮面汤的大炉子旁那只小了许多的泥炉说道:“我要吃米碎团子。”



  米碎团子,是以熟米饭为主、肉碎和萝卜碎为佐搓揉而成的一个个小团,外头敷上一层面粉,用竹签串起来,油炸之后吃起来外脆内酥,口感跟肉丸子差不多,但成本要比纯粹的肉丸子便宜很多。



  一般情况下,这种团子的主料都是隔夜剩下的饭做的。剩饭再煮,口感就会差很多,但制成这种团子,则是另一种吃法和风味了。在京都。这种小吃配上一碗白粥,是很多人早餐桌上的食谱主题。当然,同样的食谱会有不同的吃法,大户人家吃的都是自家伙房现做的,非常麻烦,寻常人费不起这工时,大多就只能在早点铺上吃这种‘剩饭团子’了。



  尽管有不少人都知道,这种团子是剩饭做的,但因为它口感好,便宜。要吃又不用久等,炸好就可以拿着边走边吃,不论京都将来发展到如何繁华的程度。这种小食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市场所抛弃的。



  现在莫叶要吃这种团子小食,就是见它不用久等,既然坐入人家的餐铺里,不先点些小食打底,就这么干坐着似乎不太妥当。然而莫叶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伍书的拒绝。



  不为别的,只因为伍书知道莫叶的身世之源。尽管莫叶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还过着像流浪儿一样的生活,但伍书记着他自己与叶正名之间的那份悠远交情,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可能做到保护她的周全。这种保护已经有些超脱了组里下达给他的那条任命,已变得存有了个人的情绪在内。否则他也不会在今夜冒险带莫叶来盗书了。



  要知道像这种逾逆上级的事情,以前他是想都不会想的,只因为叶正名的一个建议。现在他做也做了。…



  伍书拒绝了米碎团子,转言要了两碗清凉茶。



  清凉茶是夏季京都居民常喝的饭前开胃茶,不过一般都是在午饭前才会饮用,有消暑清胃的功效,没有谁会一大早要喝这种茶的。现在的时节也快入夏了。所以早点铺已经储备上这种茶品。尽管店家很奇怪于这两位第一个来店里的客人的用餐习惯,但对于他这样常年从事小本生意的人来说。只要有钱赚,芝麻小的生意他也是愿意做的。



  更何况,店家看见桌边坐的那客人满头大汗的样子,的确是口渴需要喝水,说到底其实他这需求也正常啊!



  煮好茶端上桌,店家招呼了两声,就回屋里案板旁继续揉面了。每天早上,除了煮好调配过味道的面汤,揉面这一道功夫更是一丝不能差。



  小营生的早点摊并没有多请帮工,或许在生意太忙的时候,店主的亲戚会来帮忙,但在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摊位上没有需要招呼的食客,整个早点摊上就只有店主一个人起得最早在忙活了。



  店主进屋去后,摆在门面外的早点摊就恢复了与街道上一致的清冷。一旁的大汤罐在炉里柴火的催煮下,汤面开始鼓起油泡,接着又一个一个炸开,发出轻微的响声,香味却渐渐散开了。



  在这同一条街面上,不远处还有着另外一家早点铺,做着相同的营生。那家店主在用长柄勺搅了搅自家汤罐里的骨料后,随意的朝这边看了一眼,这一幕丝毫无差的落入伍书眼中。不过他虽习惯警惕,但对于那店主投来的目光,他的脸上一派平静,没有表现出别的神情。



  警惕身周一切,是伍书的习惯,但这不表示他对身周所有的人事都心存敌意。尽管这片城区的人对伍书并不熟悉,但他既然是京都本土人士,这儿便是他的老家,老家的人可以不熟悉他,他却对故土的每一寸都心存感情。



  莫叶鼻间嗅着骨汤的醇香,胃口已经被清凉茶打开,肚子里已渐渐开始酸水泛滥,怕是一张嘴,口水也将要落下了。



  偏头看向一旁,并悄悄狠咽一口口水,莫叶这才回转过头来,看着正看向不远处有些发呆的伍书,她忍不住问道:“叔,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你一身汗的回来,我有些害怕……”



  “你不用害怕。”伍书忽然转回脸来,打断了莫叶的话,“害怕的人应该是我。”



  满脸不解的莫叶怔了怔后说道:“能让你都感觉害怕的事,难道我就不会害怕?”



  伍书欲言又止,忽然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傻等在那里,我并不能带你一同回去。”



  莫叶心底微沉,十分直白地就问:“为什么?”



  “很简单,做贼时被失主发现了。”伍书技艺很拙劣的开了个玩笑,这是他头一次在莫叶面前开玩笑,却让她感到一丝不对劲。



  “你不是跑出来了么?”尽管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简单,莫叶还是强打信心的问了一声。



  伍书似乎本意是想认真回答莫叶这个问题,但他在犹豫了一下后,终是以“呵呵”一声笑,终止了这番谈话,他站起身,离开了长桌。



  “叔……”



  莫叶也站起身来,下意识里顺着伍书的目光所向看去,她就看见一个布衣青年人的身影渐渐在夜色里小摊灯火的映照下出现清晰。



  这身打扮,莫叶看来感觉有些眼熟,只是这身打扮的那个青年人的脸孔对她来说,还是陌生得很。



  “老五。”迈着稳健步伐缓缓走来的布衣青年人平静开口道:“你该走了。”



  ~



  ~
(367)、你惹的麻烦
  ~



  见那布衣青年人走来,伍书的目色也严谨起来,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那来人拱了拱手,然后就拾步离开桌边,向那人来的方向行去。



  他的背影很快离开了早点摊的灯火能够照亮的范围,消失于夜尽前夕的无边黑暗之中,拱手目送他离开的那名布衣青年人这才垂下手,转脸看向莫叶。



  莫叶隐隐感觉,这个时候伍书要走,似乎没什么人能够拦得住,自己想做到这一点更是妄想。所以她只能目光紧缀在他的身影上,期盼能多看他几眼。



  不知为何,尽管后头来的那个青年人目色虽冷,但并未含有丝毫敌意,可莫叶见伍书走远,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安妥的感觉,觉得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机会看见他了。



  今夜盗书的事看来最终还是走漏了行迹,伍书肯定会因此受罚,此惩罚未必会伤他性命,但以后他绝难有机会受命与自己碰头了,这一切只因为,今夜他触犯规则的原因,祸首实是她自己。



  莫叶的揣测很快得到印证。



  伍书离开时,并未如莫叶期盼的那样回头看她一眼、向她道别。他就那样笔直的走向黑暗,灰色的背影融入深沉夜色中。



  聚散终有时,莫叶默然吐了口气,将要折转目光看向那陌生青年人时,赫然发现对方已经走到身旁三步距离以内了。他的脚步之轻,令她心下微惧。



  莫叶下意识里就后退了一步距离,一时不查,后背抵在了长桌边沿,撞得长桌一声闷响。



  还站在店内案板旁揉面的店家早就注意到店外布棚下多了一位客人,他没有像刚才莫叶和伍书入座时那样立即走过来笑脸招呼,乃是因为他识出来人大抵是个练家子。且来意不明,而他是个做小本营生的,不想惹麻烦。



  此时他见后到来的那个练家子青年人似乎对桌旁那孩子有逼迫之意,他有些不忍,再次投来的目光中有一丝担心意味。然而在目色挣扎了一下后,他终是选择闭紧嘴巴,收回目光,垂目继续揉面。尽管如此,他下手揉面的动作已开始微微凌乱,按在面团上的巴掌印变得一下深一下浅。



  店家有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再晚一些,他就会起床来帮店家做些早点摊上的活计。因为自家有与长桌旁那位落单的小客人年纪相近的孩子,店家自然而然的会对她此时的安危多投注一些关切。然而。正是因为自家也有妻子孩子要养活,在很多事情面前,他又必须选择忍耐与漠视。



  在生存的责任与压力面前,店主只能在心中祈祷,尽管在这个时辰。宵禁快要解防了,但如果能碰上巡城队,至少不要让这孩子受太多苦吧!



  店主脸上神情的轻微起伏其实并没有逃过那青年人的注意,但他并未对此解释什么。当一个人的身份达到某种程度,便有不需要向他人解释一些细枝末节的自信。



  陌生的青年人只在走近莫叶身边时感叹了一声:“老五这次怕是要被禁足了。”他束手于背的望着莫叶,如此长辈一样的做派。却并不显迂腐,这可能跟他体型高瘦,且姿态自然有关。



  见神情有些慌的的莫叶后背撞到桌沿。使她禁不住皱了皱眉,他面色一缓,语气温和却有有些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又说道:“按照常理,你连老五都不怕,怎么会怕我呢?”…



  莫叶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这位很可能与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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