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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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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也清楚明白,近段时间自己的确要收敛点,他正好呆在家再琢磨琢磨,争取让那丸子的配方更成熟点,不能砸了御医的招牌。
还有一位御医,因所犯的事获了重罪,下场比较悲凉。
这位御医私自将太医局御药房里放陈了的珍贵药材转手拿出去卖,尽管这些药材本身也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坏掉,他拿这些快要变成垃圾的陈药到黑市上换点钱,看起来问题是不大的。可是,陈药会降低药效,甚至药性改变,使用起来很可能会毒害病患,并且他这种窃药转手的行为,已经等同于贼,并且还是在皇帝家的药库里做贼,十分重视御医品行的皇帝当然不会轻饶。
考虑到这位御医也曾在朝中几位重臣病急时出过力,减少了国朝人才的损失;而他窃药转卖的原因是家里出了问题,急需要用钱他才出此下策;面对这一情况他没有用收取贿赂的方式度过他家里的难题,皇帝陛下对这位御医的处罚严格里终是留了份情面,虽然直接罢黜他的官职,但却没有让他吃牢饭,也没有剥夺他在民间行医的资格。
这其中的玄妙之恩,那位御医也是明白和感激的。
一身本领不必局限在皇宫内施展,作为拥有医师强悍实力的他来说,或许游走在民间行医,可以让生活更滋润一些。然而他若是既被罢官,还要下狱,那他本来已经遭了横祸的家再失顶梁柱,就等于彻底废了。
除了这两位犯事被罚的御医之外,准确来讲,太医局一共九位御批医师里,还有一位医师也犯了事,但他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从规章上来讲,太医局御医只能是为皇亲王嗣和朝中大员看诊的,但叶正名在做这些事的同时,还保留了御笔受封之前的一应习惯,为许多京都百姓治疗疑难杂症。…
为此他去过京都很多街巷民舍,医治的病患里甚至还有乞丐,当然这些乞丐被他治好后,大多也振奋起了精神,去谋了份虽然依旧低贱,但能为自己糊口的辛苦工作。
叶正明的这项行为无私利民,然而在太医局里,众人一想到他是专职负责照料二皇子殿下的身体健康的医师,再想到他行出皇宫后,所面对的那些病患的身份,太医局里的众人心中都会禁不住升起一丝复杂情绪。
皇帝知道此事,二皇子也知道此事,在京都述职四年以上的官员里,也有不少人知道此事,因为此事是叶正名在领受御用医师官位头衔之前,就已经做得非常多的事。
所有病患在医者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生病了的人,不能接受治疗很可能就只会是病重身死的结果。即便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他的权力也不能直接让这些陷入生命困境里的人们康复。但是叶正名的病患群里,二皇子当然与那些贵贱不一的京都居民不同,是连想象一下的摆在同一平线上,也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依赖和喜欢叶正名的医术手段,皇帝也相信叶正名的医德,那些知道叶正名这些违背常规的事的官员,也十分默契的几乎一致的不谈此事。事态发展成这样,除了因为皇帝曾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隐晦的警告过他们,不要随口闲聊宣扬此事,也因为叶正名以非御医之身份,去过他们许多人府上帮过他们。
一些生活里常见,而且容易反复弭患的疑难杂症,在一名医术精湛的御医诊断后,都能极快的得到有效治疗。病体康复是所有病患都希望看到的治疗结果,而缩短病愈时间和降低服药周期,是叶正名带给这些病患的另外一种福音。
京都居民都知道这座都城里,有一个厉害的郎中,他似乎能力有限,对于一些重症疾患没什么办法,但他同时又是能力非凡的,那些名医不屑于亲手诊断,但又时常烦扰寻常百姓的病痛,只要他出手,绝对是药到病除。
在只过普通生活的百姓心里,某些要命的大病降临于身时,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会悲观的认为,这是劫数,而非疾病,能否治好都是飘渺的盼求。在近乎无望的结果和漫长地服药以及忍受病痛折磨这些困扰面前,放弃治疗重症的百姓还是有不少的。
烦扰京中百姓的还是那些小病杂病,对此他们的需求也是最大的,偏偏这些病症不怎么受某些名医的重视,轻纵于诊治。在这个大环境下,叶正名的行医施药,让他在那些身份地位不高的病患心里,镀上了一层医圣的光辉。
然而提及叶正名真正的身份地位,这些心中对他存着最实诚敬意与感激的病患则是非常无知的。他们只知道京都有个不太被名医们推举,但在他们心中无比尊敬的‘医圣’叶相,却不太熟悉太医局里有个同受二皇子和皇帝器重的御医叶正名,当然不能考虑到这二人的家似乎是近邻,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实是一人。
这除了皇帝那边封口极严,还因为叶正名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他不求名望,他只喜欢看到病患康复后健康的气色,以及关心病患的一些人欣然的神情。他也不缺钱,虽然祖上已经放弃逾百年的经商历史,他的个人生活也朴素非常,但他祖上的部分底蕴还在。他以及他的后代三世全都只吃饭睡觉不干活,这些虽然只是昔日叶家一小部分家底的存积,也足够他们生活得滋润。…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会为了自己不想要的,而失去拥有想要的东西的机会。所以他这边的口风也把得极严,治病不留名,一定要留的话,留的也是老早就弃用的一个名字。
可正是因此,他在民间的口碑德行反而在愈积愈厚,只需要一个突破口,就会全面爆发。而这次全体官员自审事件,正是造就了这个突破口。
许多从未想过医圣那种身份的普通百姓,几乎在那个消息传出到民众间时,同一时刻记住了‘叶相等于叶正名,即等于御医’这件事。它就像吃饭之前需要拿筷子那么简单的逻辑,也是那般的深入到记忆里。而且,只怕是叶正名此后一二十年不再行医,那些受过他恩行医治的人也还得记他个一二十年。
但这一结果不是叶正名想看到的,因为他不知道那条从皇宫里游出来的信息,在民间游走一圈后再游回皇宫之中,那位龙椅上的尊者会不会从今天起,就开始严肃的对待此事,摆明相关文书,勒令自己禁止在民间的一切行医活动——尽管,陛下早就知道此事,并且一直在放纵他自己。
对于此事,皇帝自己也是有些心烦的。
此番自审事件惊动范围太大,一时倒忘了太医局里那位的事。看如今的事态,他必须要做出一些什么决定来,但他又有些担心那位的心意。
那个人曾说过,如果陛下禁止他游医民间,他会不惜代价的罢官。
皇帝不想为此事与叶正名起争执,作为一国之主的帝王,他本可以不必让自己如此被动,可是叶正名对于他来说,不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每每想到叶正名代表的叶家,代表叶家经商百余年,将所有积蕴融为血液,从昭国还只是一面王旗时就开始浇灌这枚新国朝地种子,换来的却是灭族重罪,皇帝的心情便沉重起来,沉重到无力用自己的权力去责罚这叶家唯一存在的旁系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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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粮铺遭抢事件的前后
》 (327)、粮铺遭抢事件的前后
皇帝让叶正名一对一的专职为自己的儿子治病,这是他对叶正名输出的一种信任。
叶正名年轻时,是标准的安于享受、游手好闲的阔少爷。不过以当时叶家的家资之厚,只要这些个少爷们别在外为祸,叶家几位伯爷是不介意白养他们吃喝的。
……
叶家族系与士族无关,太老爷那一代人之前,叶家还是很简单的庶农身份。那时候周还没亡,帝都还设在中陆邺都,不过离当时的皇帝迁都也不远了,并且,正是因为不久后的迁都,邺都发生了一点动乱。准备搬家的皇帝一家子当然没有受到这点动乱的影响,吃亏的是邺都的百姓。
禁军以及邺都卫士搬运着周皇最后一批待转运的家私,护送着一大群妃嫔皇族,向东方临海地那处新城郡行去,这使得邺都的守卫工作达到近几十年来异常薄弱的时段,适时又有谣传,邺都将要被敌军攻陷,敌军是谁大家不知道,总之邺都里已经有商人开始卷铺盖奔逃。
而莫须有的敌军还没到,都城内最大的粮铺却被邺都本地贫民人散而志齐的组成的军团洗劫了。
一直以来,粮铺仗着店大后台硬,总是把铺面出售的粮食定价高出市面两分,以至于影响整个邺都的粮食价位。随着长时间的演变推递,有着近三百年帝都荣耀的邺都,尽管它是全国第一大商都,但里头出售的货品总比外郡要贵很多。
穿的用的贵一点,普通百姓需求不多,还忍得了,但每天要吃的粮食一直这么涨,很多人都已开始受不了了。贫苦人家没有积钱,没法去外地一次采办多一些的粮谷备用,另外,居民若一次性往城内运送粮食到一定量度,即便不是拿去卖,也是要缴纳商业税的。
已经有不少居民在想办法迁离邺都,然而搬家就意味着要舍弃很多东西,长途搬家还真不是所有人能吃得消的,所以邺都能留下来的人,除了一部分还能想着法子在这城里赚到钱的商人,大多就是贫民。贫民雇不起载货的马车行远路,自家的一些矮陋屋舍和破旧用具也换不出银子,但若就这么舍弃了,搬到别处的他们却也拿不出银子重新置办,留在城里,暂时还能捡一些那群已经搬走的小富人家舍弃的物品过活。
这些行为都是被动而善意的,然而在粮铺里发生的事情,却是贫民们对其无道经营的愤怒的一种主动爆发行为。而不巧在这一次动乱中,当贫民大军以单薄身躯为锤,撞塌了粮铺大门时,邺都府留守的官差的动作却异常迟缓,等为数不多的衙差赶到时,粮铺已经被洗劫一空,衙差们抓了几个身有残障所以没来得及跑远的贫民,放在大牢关了几天,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这次抢粮事件,叶道荣也参与其中,不过他与父亲放弃了雪花一样的大米,只抢了半袋被人翻开看了一眼后,随手弃在屋角的高粱粒,他们真正抢走的是粮铺后院养的鸡。
粮铺每天关铺清扫后,总能扫出一小堆沾满尘灰、白天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的杂碎粮食,粮铺老板却抠门又刻薄的不愿意将这些粮渣折价卖给贫苦百姓,而是自己养了一窝鸡,这窝鸡长久吃这些大米、麦子、高粱等等复合型的粮食,个个长得壮实,公鸡打鸣声高亢有力,母鸡下的蛋不但个头大,烹出的蛋花也香……这下,倒让叶道荣一家子捡了便宜。…
其实,不是别人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正因为其他人心里很明白一个问题,所以才会让抢鸡的先机落入了叶家手里。
就是把粮铺老板家养的鸡全抢走了,那能够吃多久啊?并且鸡肉这东西味道虽美,却需要物具烹调,如果家里就一个泥灶一口锈锅,那煮出的鸡肉味道估计还不如白饭强。再者,把这群活鸡带回家,不一口气宰了吃,还要倒贴粮食养,拿去集市卖就更不可能了,估计买家还没等来,盘查粮铺乱抢事件的邺都衙差就先到了……还是抢粮食靠谱!
不过,既是很多人都能想到的问题,身为后来振兴叶家,于百年以内集成举国之最大商业链的叶道荣怎么会想不到?叶道荣抢了鸡,一不是要自己吃,二不是准备拿去卖,目的却正是那让人直觉得目瞪口呆的“养”!
叶道荣的父亲背着一只装了七只母鸡的竹笼,叶道荣自己则背着半袋高粱粒,手里拎着三只雄赳赳、正兀自扑腾挣扎的大公鸡,父子二人就这样并肩从粮铺后宅小门离开。
当时,整个粮铺的注意力都在仓库和正门铺面处,所以只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看见了他俩,然而这名家丁却没有阻拦他们,一则因为粮铺被毁得厉害,老板被打得很惨,所以他也正准备捞点好处就走人,二则,他看见这对父子的负重力量,实在不想为这个名存实亡的粮铺与这两人动武,要是由此将前院那群贫民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那就太不值当了。
所以三人只是打了个照面,然后就像在大街上几个不认识的人擦肩而过一样分别。叶道荣与父亲本来还有些心虚,他们这总归是在做贼,不过他俩在看见那家丁的态度后,心里一种很奇怪的自信忽然高涨,两人差一点就折身再回粮铺东舍,准备盗马。
然而他们最终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拿不下,而是考虑到此事之后,他们计划要去的地方之特别,奔赴国域以北,带着两大笼子鸡已经够奇怪了,如果再带上两匹马,一路上容易被山匪抢了不说,就算平安到达那里,一户贫民却拥有两匹骏马,在常有战事的北边,是容易给自己引来麻烦的。
叶道荣与他的父亲见解统一,其实更多是叶道荣补充了父亲见解里一些不妥的细节,所以两人很快放弃了盗马的念头,带着鸡和高粱粒回到家里后,以最快速度收拾了一点细软,掰下家中两把锄头的铁头,外加一把菜刀一口锅,用两床被絮裹了背在身上,放弃了那间两代人住了几十年的土块垒成的屋舍,也没有管城外自家还有的那几分薄田,就这么出城而去。
或许是上天的意愿也正好落在这一对早年就遭遇了丧妻失母之痛、孤苦相依了十几年的父子身上,或许是时局自有定数,那时候的周帝国还没到彻底乱套的时候,叶道荣与父亲提前开始逃荒之行,一路上倒还顺利。
去到北边,被粮铺老板养得肥壮的那群鸡虽然都瘦了一圈,不过只是死了不到一半的数量,三只公鸡只死了一只,这更是隐隐透出一种运气上的上扬,到了北边之后,他们又好运气的碰到一个放牛大汉,叶道荣把为数不多的鸡蛋交易给那放牛大汉,最后还忍痛宰了一只母鸡与那大汉喝了一顿酒,最后这两路人成功结盟,相携同行,自此,在北边苦寒而广阔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支带着一笼子鸡放牛的奇怪队伍。…
然而仅靠利益的绑缚,总不是能使这不相亲的两路人长久同行的可靠办法,况且那时候的叶道荣也没法源源不断地为那位虽然养着牛,却有些怪癖的喜欢吃煎蛋和烤全鸡的大汉提供蛋肉。
最终让叶道荣父子与那放牛大汉在北边兜兜转转,同行十数年的力量,还是叶道荣那似乎天生成就的经商头脑和商人嗅觉,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出生在周帝国第一强悍的商都,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总之叶道荣所有的那半袋高粱运气极好的在北边活了下来,只是在高粱成熟之前的那半年时间里,父子二人为了不让鸡饿死,天天围在那大汉养的牛群身周,说是替大汉放牛,实际上眼睛如灼火一样时刻盯着落在牛身上准备吸血的牛蝇。
用吸了牛血的血蝇喂鸡,这可是很奇怪实则很强大的做法,所以那窝鸡才能在气候多变的国域以北,每天食物有限的情况下,还活到了叶道荣种的高粱收获的那一天。
解决了食物上的困境,叶道荣也有了底气,让他为数不多的那一笼子鸡开始繁殖数量,鸡蛋自然也开始多了起来,养牛大汉的口福也好了起来,只是那群牛忽然发现,之前忽然冒出的那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服侍着替它们赶蚊蝇的家伙,忽然不再那么勤快了,它们又得常常收回落在地上青草间的视线,摇头摆尾的驱赶身上的麻烦,仰头牛嚎的次数也多了,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惆怅。
放牛老汉的好胃口不只是给叶道荣的鸡和蛋带去了消耗,还让他想到了一个生意门,不知道住在北边的人们会不会吃惯了牛羊肉,也跟这大汉一样喜欢吃煎蛋和鸡肉呢?叶道荣的生意头脑让养牛大汉的牛肉生意好了不少,所以他自然不介意在北境小镇每次月旬时,集市打开的时候,自己在卖牛肉的同时还让叶道荣也带上他的鸡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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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个月有上中下三旬,一旬十天,月旬代表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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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道荣商道!
》 (328)、道荣商道!
鸡蛋与鸡肉的生意没有红火起来,不过销量也还算过得去。
通过长达一年的积累,外加上听了叶道荣建议的养牛大汉同意支援一定的银钱,叶道荣在小镇荒僻地建起两所屋舍,总算又有了一个固定的居所,以及为他的鸡提供了一个可靠的繁殖地,鸡蛋与鸡肉的生意有了稳定的支撑,渐渐也好转起来。
叶道荣在北境挖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年幼时就开始跟着父亲四处打零工、打杂,这些经历为他积攒了很多技术上的知识,有了资金以后,他更是可以大施拳脚,在商贸本不发达的北境,也有了足够的自由空间让他计划构造,叶家振兴便是从他这一代开始。
然而无论叶道荣领导的叶氏一族发展壮大到什么境界,他都没有忘记商道之本。邺都粮铺被抢的事件给年少的叶道荣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事后他在心里对这件事有过不下数百遍的思考。尽管在那次事件中,他也是参与其中的暴徒之一,但他那时候是为生计所迫,只是抢了物资,并未砸物伤人,这并不影响他心里的道德标准,并且还逐步推化了他对商业道德的思考。
道似有所守,又是无所依的。如果那所粮铺的老板所依的商道只是压榨,他身后依靠着皇族,一时强大,但最终随着皇族的离开,他便瞬间崩溃——无论他曾经是多么的辉煌;然而,世间似乎没有谁能要求人皆按照一条准则去做事,即便是皇帝的召令,也会有人不遵守。人的许多行事准则,还得靠自己去稳固,如何稳固,向哪一个方向坚持,还是需要自己去感悟领会。
叶道荣可以很抠门,分毫必争,一应账目细致到可以连百石粮食里损耗了一斗,也要书录在册,他允许损耗,但他不允许自己不知道这些损耗。
叶道荣最擅长的还是观察地域之差,用速度赚取差价,巨型商队是他家首创,将军队管理法则融入商队之中,是他一直在打擦边球的做法。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跟他少年时饱受差价之苦的经历有关,但他没有重蹈那粮铺的覆辙,只是卖差价的他并没有影响正常的市价。
市价的差距,原因的背后是什么,应该是国朝那群吃皇粮的官员该研究的事,叶道荣只是仔细谨慎的赚着自己的钱,顺便让有些物价高得扭曲的城郡,偶尔能买到他的商队运来的价格稍低,品质却奇好的生活物资……这些零散不成体统的做法,便是叶道荣坚守的商道本心!
不过这样的事他也知道不能做得太多,尽管生意上渐渐红火,但他的背后依旧没什么靠山,这也是叶道荣的家底根本,一直盘踞在北境边上,连中州地界都没有迈入的原因。
周帝国统治者的庸治很快演变成昏治,让叶道荣从小就埋在心底的那种对高权者的反抗种子开始按捺不住的萌芽,被商道精神影响了道德标准和行事准则的叶家,也非常不在乎士族荣耀,以至于叶家长者对子弟传人要求虽高,却唯独比较放纵他们对于某一方面文化的学习,叶家从叶道荣那一代传下来,传了三代,子嗣逾百,却没有一个人参加科考,就是最清楚的证明。
然而叶道荣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一生不愿亲近权贵,最后家大业大,还是栽在了那群朽烂的权贵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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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叶道荣为首的整个叶氏一族在覆灭后,作为族里唯一活着的人,叶正名看似放弃了重振叶家的念头,但他的心里实际上也常在挣扎于一件事,到底叶家倾全族之力所做的那件事,是对还是错呢?但如果用得失在衡量对错标准,这会不会本就是错误想法?
对于整个叶家的帮赠,现在已为帝王的王炽当然不能抛却,如果此时的叶正名有重振叶家的意愿,他会不吝相帮,以他现在拥有的力量来算,这将是不难办到、并且也该是很容易就办到的事,然而叶正名却弃商从医了!
那好,皇帝便满足他在这方面的需求,总之叶家的恩是只能报在这个人身上的,他要学习,便帮他学医上需要迈过的困难。
叶正名作为一名基础学问都不太合格的年轻人,皇帝却直接送他入太医局学习医术。业有所成,通过考核后,皇帝又安排好路径,让他一步步登上御医位阶,可说比与他同阶的其他八位御医少走了许多周折路。
皇帝帮了叶正名很多事,甚至还纵容着他犯一些脾气,例如不让他在民间行医,他就弃医的放肆之辞。然而对于这些事,只要皇帝不表态,其他朝中官员也不会多说什么。朝中拥有一定资历,能够影响到一辈后生的老臣多多少少知道皇帝这么做,是抱着什么心态。叶家全体三代数百族人,以及叶家百余年经商的银钱与物资的底蕴,全部消耗在王家反叛周朝的道路上,换得的结果是叶家土崩瓦解,而王家走出了登帝立国的关键一步。
身为前朝戍边武将,却公然对抗自己的国度,王家这么做的原因,不全是因为心里有身为武将,天生拥有的一份野心,大多只是被逼无奈,和身为热血武将不愿在不合理的统治下什么也不做的束手待毙,以及在某几个人凑在一起,经过几番交谈后融汇得出的一个可行和拥有希望的大举措。
事成之后,局势稳定下来,皇帝也会想对帮过他得功臣做出一些奖赏和报答,这是一个心智与心性正常的人,都会考虑的事,然而叶家千余族人的付出,他现在能够报答的,却只有叶正名一人。只要想到这些,皇帝就会心生一种复杂的情绪,并不惜降低身位的加宽拉长对叶正名的耐心。
然而,作为一国之主,在拥有至高权力与威严管束一国律法和子民的同时,也是要付出严苛的责任的。
既然对于太医局的敕令,从很早以前就发出了,如今叶正名的事情抖开来,即便可以将在此之前他触犯敕令的行为全部归于他的隐瞒圣上,皇帝面对叶正名为京都百姓做出的善举,可以从轻发落,但是从今天起,这样的事肯定是不能继续下去了的。
也许可以继续下去,但那是可以按照叶正名曾经说过的那句气话那样继续下去,可是这样一来,皇帝心里的那丝愧疚,那丝对自己一人成功,却拖得叶家全体族人尽殁,最后连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也没能保住的愧疚会越来越沉。
叶家仅剩的两个人,曾经他没能保住那个女子,如今就不能为自己的私心放纵一次?
可是,真地不能。
恪守例律,法度严明,是他亲口陈述过很多次,并且在十年立国历史里,几已劳刻入新一代官员心中的理念,此时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动摇他铸造和监督这些法度的主持者的中正权威。…
但具体要怎么做,皇帝心里一时也犯了迷糊,叶正名家门口却是已经有一些闻讯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民众聚集,将事情越搅越复杂。为了不将麻烦大化,皇帝以自审之名,给了叶正名长达十天的闲假,并还为他安排了三名大内高手作为家宅里的护院。
赋闲在家的叶正名不用担心来往于府宅和皇宫之间的路上,会被闻讯前来表达谢意的百姓拦轿。而所谓自审,对于叶正名来说,除了爆出他在身为御医,主管二皇子身体状况的同时,还游医于普通百姓之间的有违太医局规定的事,就再无其它。
叶家族人近殁。叶正名未纳妾室,正妻因产女时大出血拖坏身体,叶正名医术高超,也只是暂时将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却治不了她元气根损的虚病,数年前她也因为一场小小风寒,体虚不受药力而逝世。他的唯一女儿叶诺诺今年将满八岁,叶正名时常外出,怕照顾不好女儿,就送她去了京都最好的女学,并替她选择了住学,平时生活也是十分规律的。
关于叶正名的自审,是非常快的。朝中负责此次自审宗卷通审的官员,对他上递的自审卷宗的通审过程也是非常快的。因为他平时除了每天要走一次华阳宫,替二皇子诊脉,其他时间几乎全部放在了在京都民众间游走行医的事情上。
卷宗非常的一致,除了他面对的那些病患不同,叶正名几乎是在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这样相同的记录一遍又一遍的从卷宗上传递到通审官员的脑海里,满脑子都是一样事件的这些官员们便终于有一位不慎将这类快要溢满他脑海的重复事件从他口中流走出去。
通审官员也走漏过一些别的官员自审卷宗里记录的事情,但他们无法想象,对于叶正名自审卷宗的这一泄露,会给皇帝造成多大的困扰。
但叶正名自己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赋闲休假的十天里,他除了为了避风头而破了自己的例,不再为任何人诊治,包括那些他平时很重视的百姓里的病患,其它时间便是在家喝茶,以及调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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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可能有错别字,等我有时间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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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为了惩罚而惩罚
》 (329)、为了惩罚而惩罚
因为此次官员自审事件,一直以来皇帝适度容忍,而叶正名也知道低调而行,两人心照不宣的那些事儿宣扬开来。尽管这个事态的发展令人感觉不太乐观,叶正名却已在心里有了打算,如果皇帝因为此事要罢黜他在太医局的官职,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惋惜。
他对此事的态度,早在几年前就通过与皇帝半宿的争吵而表达得很清楚坚定了。
当初皇帝给他的一切好处和帮助,其中他除了对进入太医局学医那件事感兴趣外,其它的帮助他都是抱着却之不恭、去留无妨的心态接受的。如果皇帝要罚他俸禄,那也不要紧,他虽然表面上过得清贫,但那是他自己的生活态度,并非他家底的质量如此。
如果皇帝要因此把他扔牢房蹲一段日子,他倒是有些担心还只有八岁的女儿无人照顾。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女儿两年前进入女学学习后,似乎也不再怎么受自己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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