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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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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问题,只要是在严家两位老爷不忙的时候,仆人们请教了,他们便都会提上一两句。
似乎没有哪家的仆人能像在严府时这般好福气了。
或许在那御医家投毒案发生后,京中只要是在医师家做活的下人,待遇都变好了些,那么严广家几可算好上加好了。严广是京中医界公认的顶级医师,如果能在他这里学到东西,那想必也是极好的。
裴印的卧房里,严广坐在床边给他把脉,同时看着蹲在床尾处不停给裴印揉腿的两名仆丁,看了半晌,他忽然叫道:“又偏了,位置不对,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一名仆丁抬头望着严广说道:“稍微偏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吧?不少字”
“医学不是儿戏。”严广面色严肃,他站起身走到床尾,伸手把着那仆人的手在裴印膝盖上挪了一下,然后叮嘱道:“记住了,这里才是血海穴。”
“太老爷,小的记不住。”那仆丁苦着脸告饶道:“一个膝盖绕一圈,都有这么多穴位,再这么一揉,眼睛都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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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他又在玩火了
严广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记不住是记少了,叫你揉个百千次,估计你摸着黑也能知道它在哪儿。都多用些心,这一套指法你们学会了,对自己也是好事。”
那仆丁在严广的指引下继续揉捏裴印膝盖侧面的穴位,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指又开始偏移了。这次未等严广发话,他就已经沮丧起来,说道:“小的愚钝,还是没法学到太老爷的聪慧。”
严广轻轻吁了口气,然后温和说道:“人身上有几百个穴点,其实也有医师掐不准的时候,但穴如其名,摸到正确位置,手上都是会有感觉的。”
那仆丁遵照严广话语的指引,在裴印的膝盖上摸了摸,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欣喜微笑,急着道:“真的,我好像摸到了,血海那位置可以摁下去。”
“让你给他按摩腿上经络,你也别跟揉面似的,摸到穴眼,手上的劲儿就放缓下来,力气太猛也是会背道伤人的。”严广说罢就站起了身,拂了拂衣袖,他在要走时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试试自己摁自己用多大的力会觉得痛。”
那仆丁目露感激的望着严广说道:“谢谢太老爷的教引。”
严广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着慢慢向屋外走去。
……
严广回到中院,慢步走上小楼。两天前他的孙儿刚到严府,很快就被孩子的父亲锁在了中院小楼上。
这几天除了吃饭和方便,严行之就只能待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几乎跟坐牢无异。他跟着廖世行走在广阔山川间已有几年时间,忽然只能在这方寸地里活动,早已经憋得不行。
另外,他只要一推开小楼上唯一的窗户,就正好看见裴印跪在院子里,怎么劝说都没用。这使得他在短短两天时间里过得真可谓煎熬。
因而小楼的房门才被仆人打开,严行之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朝门外冲去,差点把站在门旁的爷爷严广都给带下楼去。
严广双手扣紧孙儿的肩膀,目色严厉地道:“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何故还如此狂躁?”
严行之闻言才安静了些,低着头惺惺然道:“爷爷,对不起。”
严广的目色缓了缓,扣着孙儿肩膀的手也松了些,又说道:“几年了,你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只是写信管什么用,你母亲看一遍你的信就偷偷哭一次,要不是丫环忍不住告诉了我,她的眼睛恐怕都已经哭坏了。”
严行之的头垂得更低了,涩声道:“孙儿对不起母亲。”
“别想太多了,来陪爷爷说会儿话吧!你走了的这几年,爷爷有很多话积着想跟你说呢。”严广摸了摸孙儿的头发,感觉他长高了许多,心里不禁觉得高兴。然而他很快想到孙儿这次回家的主要原因,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很快又爬上眉梢,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严行之扶着爷爷的一只手臂,慢慢向屋里走。刚才负责开门的那名仆人也听见了家主的话,很识趣的没有跟着进去,只是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侍立在门外。
……
“你这几年跟着那怪老头儿去了哪些地方呢?家里派了几拨人去找你,都没寻出结果来。”
“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他在大风岭上转,差不多只有衣服鞋子磨烂了的时候,才会去山下小镇换一套。说起来孙儿愈发佩服他了,如此野人一样的生活,他一过就是三年,只为守着他所说的那枚快成仙的血岩山参。”…
“原来在大风岭啊!那地方石头多树木稀,山高风又大,那老头儿没被狂风卷下山去,也算天意怜他。话说回来,他擅长用药,却是以毒药为最爱,什么时候要改行了?血岩山参,很早以前听他说起过一次,他吹嘘说这东西吊命的能力比人参还强,却从来没拿出来让我看一看,我还笑过他。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眼光太短浅了。”
“他挖那枚参时,不让任何人靠近,还在身外一丈范围撒了一圈毒,果真像爷爷说他那般行为怪癖。他趴在那里挖了一天,参被他小心翼翼的刨出来了,身边却不知死了多少蛇虫小兽。孙儿猜他挖完了未必也愿意给我看,于是让裴叔带我爬到一棵大树上远远看了一天。只觉得那参的样子很干瘦,细须多,唯一奇特的是,他挖完参后,双手都被染红了,却不是因为手被磨破流血的原因,而是那参体流出来的汁液跟血一样的红。”
“嗯……听太医局里一个家在大风岭附近的生员说,那岭上多红色岩石,有些石头被砸开后,还会流出血一样的石浆。老一辈人说那座山被山神下了诅咒,除了血性刚硬的猎人偶尔上去游猎,收获颇丰,便没什么人愿意去那里打柴。廖世那怪癖老头,居然能在那地方找到一枚上了岁数的参,不知道这算他运气好,还是天意要让他做一件事。”
“天意?爷爷你在指什么?”
……
房间里一直连接紧凑的谈话声忽然消失,明知屋内有两个关系亲近的人,却没一句说话声,这气氛是有些怪异的。
守在房门外的仆人有些听不明白那些对话,原本正有些犯瞌睡,就在这时,屋内忽然安静下来,倒让他的神智微微一惊。就在那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房门忽然开了一半,严广探出头来缓缓道:“去厨房弄两碗素肉羹来,我有些饿了。”
干菇虾仁羹,半荤半素,鲜美滑口,京都特产,是很多本地人都喜欢的一种精致羹汤,也是太老爷所喜欢的汤食。
不需要细说什么,那仆人很快恭敬应声,下楼直奔厨房,其实比起干站着等候,他也更喜欢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
严广关上房门,走回屋中于椅上坐下,这才开始回答他的孙儿刚才地疑惑:“你应该知道廖老头儿这次来京都,是想干什么。”
“他本来是要去邢家村的,说是要找他的病人,可是他们搬家了,所以他又转路往京都来了。”严行之想了想后又道:“他承认的病人,应该就是礼正书院那个小书生吧?不少字”
严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翻手就给了他的额头一记栗子,微恼道:“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肯进屋去看看你母亲。廖世写到严家老宅的信都被你休假在家的父亲带到京都来了,你父亲一看见你,就把你关了起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关在京都总比关在老家要好点吧,况且我还不想让母亲知道我的事,暂时瞒着她或许更好些。”严行之说到这里,慢慢垂下头,他的眼中现出一片黯然神情。
沉默了片刻后,他扬起头来,脸上低落的情绪已然不见,只是满眼好奇的问道:“那小书生在京都过得还好吗?”。他想起额头上刚才被爷爷敲疼的那一记,目光微瑟,“回邢家村那会儿,我不敢回家,就一直躲在邢风那里。他知道我要去京都,托我问候一下。”…
严广淡淡说道:“谁知道呢?严家跟他们家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想来应该不太好吧。”严行之抓了抓头发,有些后怕的说道:“药师刚到京都,就有一批蒙面杀手忽然冲出来要杀他,并且连带着将我也不放过。那群人功夫很高强,手法狠辣,人虽然不少但做法却比较一致,看来应该是大户人家豢养的实力,这不像是小恩怨的表现。”
严广随口道:“廖世治死的人,没一个不是世家贵胄。”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行踪,除了那枚钱庄的印鉴。”严行之注视着爷爷的双眼,坚定的说道:“这几年我跟在他身边,没听他提起过什么亲人,倒是有几次谈到他的病人,总是话到一半就不说了,但这却让我更加觉得他对他的病人地重视。大前天,他明知道城里有杀手,还放不下那病人的要回城,并且他认定救我们的那拨人是跟皇帝有关的,爷爷您主持太医局事务有许多年了,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顿了顿后又强调道:“否则大前天我回来时告诉了您那些事儿,没过一会儿您便背着药箱出去了几天几夜?”
“我出去几天的原因也不全是你猜的那样,可什么都知道得通透,不表示什么都管得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有责任和能够插手的。”严广轻轻叹了口气,平静说道:“他又在玩火了。我承认以前我对他有偏见,觉得他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但现在我发觉,一个把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儿的人,没法单纯的用这个看事标准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我只希望他这次运气好点。”
“怎么回事?”严行之闻言不禁皱起了眉,有些担忧的说道:“药师在做什么?”
“他在救一个被一群人追杀的人,你觉得他会如何?”严广说得很含蓄。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严行之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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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严家继承人
“我们帮不了他什么,但这一次我正好帮了他最需要帮忙的事。”严广在说话的同时伸手握了一下孙儿搁在膝盖上的一双拳头。
“他最需要的事?”严行之满眼疑惑地看向他的爷爷。随后他渐渐明白过来,眼中神情变幻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问道:“那个病人他还好么?”
“不能用好坏来形容,总之如果连我和廖世携手都没法挽回的话,那便是他的命数如此。”严广轻轻拍了拍孙儿的手背,温和又道:“医者也只是一个人,行医一生能做到公平严谨已是难得。看多了生死,愈发教我明白,投入太多感情到治疗过程当中不是什么好事。”
严行之点了点头,然后垂目陷入沉默之中。
严广也沉吟起来,屋中安静了片刻后,他忽然又开口说道:“多年不见廖世出手,这老伙计手艺又精了不少。”
严行之先是轻轻笑了笑,随后他那笑容里又浮上一丝惘然,慢慢说道:“可惜孙儿缀在药师身后几年了,都还没见过他真正地出手救人。”
“你会有机会的。”严广说罢便站起身来,他走到小窗旁,将目光远远投了出去。
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不会在京都两大商区的喧闹中安置住宅,严府自然不会例外。并且严广特地挑选了这么一处安静的所在,还有他这个医者习惯在安静的环境里思考一些问题的缘故。
安静的居住区没有什么高的建筑,严广站在自家小楼上,很容易俯视大片的房屋瓦顶。大部分灰色的屋瓦吸收了大部分的晴天阳光,但每家每户的主屋瓦顶几乎都留了一块方寸地,镶嵌的是几方价格昂贵但透光性很好的琉璃瓦。琥珀本色的半透明琉璃瓦放了一部分阳光入屋,又折射了一部分阳光返回天际。阳光晕染着它们的本家颜色,让那些零星置身于灰色屋瓦大背景里的琉璃瓦变得绚烂夺目。
看着这样的景象,严广想起了京都海岸线那散落着惠白色贝壳的沙滩。粗砺的沙子被劲力浑厚的海潮抚出平整柔和的线条,那自然力量造就的神奇景象令人的心也会变得安静平和起来。
平和的心态让人不容易犯错,在要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之前,最好就要把心绪收拾得这般平整,才能检查出自己是否有最后一丝未查的疏失。
面对沐浴在明媚阳光中的远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广转过身来,转而对上孙儿疑惑之中夹杂着一丝期待的目光,他的目光坚定而温和,平缓说道:“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请求我答应的事,现在我完全赞同。另外,你不回家的理由,我也不再完全反对。”
严行之闻言讶然,失声急道:“爷爷您这么说的意思是……”
“我赞成你继续跟在那老伙计身边,你父亲不会关你太久,这事儿我会亲自去跟他说。”严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那老伙计最近可能有些忙,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会安排你见到他。”
严广的话音才落,严行之就“嗖”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朝严广怀里扑来,同时嘴中喊道:“爷爷,您真的是太好了。”
面对孙儿热情激动得有点过分地举动,严广只平平伸出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有些无奈之意地说道:“怎么你的个子长高了许多,心却一点也没有长大呢?”…
严行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收拾了情绪退后一步,态度非常认真地朝严广掬手道:“谢谢爷爷成全。”
心神恢复了一些平静的理智,严行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不解问道:“爷爷,孙儿又不明白了,几年前仅为找到他的踪迹,我和裴叔就花了将近一年时间爬山。您也曾以难寻其踪迹为由,劝我不要妄图找到他,可是你现在怎么又这么自信呢?”
“因为昨天我跟他达成了一个约定。”严广略作停顿后才接着说道:“我与他合力救那个病人,他帮我为你治疗。”
严行之怔了一下,旋即肃容道:“爷爷,这不是交易,您不能把那个病人当做指派药师做事的筹码。”
“你未免太小看你的祖父了。”严广有些不悦的朝孙儿抖了一下有些花白了的眉毛。深深一个呼吸后,他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至少在我们严家的这个问题上,我是不相信他的医术的。”
严行之目色微黯说道:“您还在责怪他没有治好ba的病。”
“是我给予他过多地信任,我本应该清楚,治病救人不是能用心想事成来判定结果的事情。”严广吐了口胸臆间渐渐瘀阻的一口气,“我们严家的家族病本来就没有谁能有办法,他不怕毁名誉的接手,我却因为他那次地治疗手法无效而一直质疑他所有的所学所长,现在想想真是不该。”
“这种事发生在自家人身上,情绪上难免无法控制,更何况这事是发生在爷爷的母亲身上。”严行之说完这话就沉默起来,良久之后,他忽然抬头望着爷爷严广,微微一笑说道:“爷爷,如果这一次药师依旧会失败,您会不会……”
不待他的话说完,严广就摇了摇头拒绝他继续说下去,同时也拒绝了自己心里那丝不太美好地想法发展下去。
“类似的话,昨天那老伙计也问过。”
严广注视着孙儿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庞,心情却因心底的那一缕忧虑而牵出了一抹伤感。他整理了一下心绪后才目光坚定地说道:“爷爷希望你健康,这是我们严家三代人都要为之努力的事,你也要参与进来。所以不要还未做出行动就说丧气话,丢了自己的信心勇气。”
严行之点了点头,微笑中比刚才多了份自然和明朗,忽然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药师总说,若你看见他,一定会狠揍他一顿。我无法想象他怎么敢答应继续帮你。”
“那厮肯定在你面前说了不少怪话。不过你放心,在正事办完之前,我会把打架的劲都攒起来的。”严广说着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想到昨天我还给这个在我孙儿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的怪老头拍了一通马屁,我就恼火。”
“爷爷别恼,他知道我的身份,还那般口无遮拦,无非是想气走我罢了。”严行之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说道:“而且爷爷也没少说他的坏话,只是他却没有另外一个我替他转达这些。”
严广微微一楞,转瞬就连连摆手道:“你以后也别替他向我转达那些添堵的话了,省得我耳根子不清静。”
严行之忍笑说道:“可是爷爷最好还是学会适应,您也说了,我们以后是要合作的。药师本心不坏,心性却非常坚毅,孙儿跟着他几年,熟悉了他的那些老无赖套路后,倒是更佩服他了。”…
“你啊……”严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继续道:“再跟他几年,会不会真把严家继承人的身份弄丢了?”
严行之面色微窘,‘严家继承人’这个身份目前对他来说,不自觉间就带上了许多压力。正当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才合适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仆人送来厨房刚做好的羹汤,严家这对祖孙好久没在一起用食,于是也没有下楼去厅中,就在这窄小的阁楼里一起食羹,倒也吃得乐呵。
待仆人离开,严广暂搁汤匙,望着严行之温和地说道:“就着这阵子也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陪你母亲住一阵子。你的事我暂时会瞒着她,但你不能因此就一直不回家。”
严行之点了点头,默默喝了几口汤后,他忽然好奇问道:“爷爷,听人传言,药师曾发誓此生不再救人,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是说过这话。那是前朝皇帝的亲娘病重,派人抓他入宫,结果他不愿医治于她,还立即在大殿里发了个毒誓。”严广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接着道:“老伙计是个有脾气的人,作为医者本不应该在治病救人之事上持太多私心,但他就是这么做了,还十分厚颜的总说自己不算行医之人。他也不管医与药本就是联系紧密,谁也离不开谁,怎么能切割得那么清楚呢!”
严行之“噢”了一声,沉吟片刻后又问道:“现今都改朝换代多年,他的那个誓言应该取消了吧?不少字”
“谁知道呢?那个誓言本是他以自己的名义发的,算不算数其实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以他的脸皮之厚,不守誓言的事做出来又如何呢?”严广手捏汤匙柄在碗里随意的搅动了一下,又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京都易帜后,老伙计又犯事了,皇帝下令取消他的行医资格。这可是白纸黑字的官家文书命令了的,可他如今还不是在做替病患治疗的事。”
“在大风岭上的时候,孙儿也见他救过几个受伤的猎户,按他自己的说法,不愿行医救人似乎与誓言关系不大。”严行之喃喃回忆道,片刻之后他忽然又眼含困惑的说道:“药师又犯了什么事?他似乎总是在走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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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仅会藏刀是没用的
严广有些无可奈何意味的慢慢说道:“他做过的那几件事,搁谁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如果不想触那个霉头,也不是行不通。”
严行之听了爷爷这番回答,心中愈发迷惑,不解地说道:“听您这么说,似乎药师所遭遇的一些不善意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找来的麻烦?”
“我只确定宫里那两件事很可能是他自找麻烦,因为他一向不如何亲近皇家之人,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严广说完这话就继续低头喝汤。
一碗鲜美的素羹食毕,他忽然又道:“我之所以总骂他怪老头,就是有些看不惯他对某些事情的态度。当年他当着前朝皇帝的面,在大殿上发毒誓,就是不施手救老太后的命,还把前朝皇帝的面子削得干净。若不是当今皇帝陛下在他下狱、快要被砍头了之前进京,他也许已经真做了鬼。可即便如此,他跟今时的陛下相处了不到半年,就又把他的脸面给撕破了,全不知回馈恩泽,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点浑?”
“药师的为人是有些不同寻常。”严行之干笑着敷衍了爷爷一句,他的话语里很容易便能被读出偏颇的意味。
经过较长一段日子的伴随和观察,严行之觉得廖世这人就是嘴太损。要是放他在规矩繁复森严的宫廷里,也许结果不是他被斩头,就是哪位皇族被气死。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不喜欢接近皇族的人,他知道自己适应不了那个环境,所以干脆把脸皮一撕到底。
也幸亏他第二个得罪的皇族是当今天子,否则结果可能真像爷爷所说的那般凄惨。同时严行之也理解了为何廖世在自己搬石头砸伤自己,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装神经病而不为皇族效力,而爷爷知道这些情况却丝毫不出力相助了。
到了这时候,严行之倒也不在乎廖世的名誉他人是如何评价的,只是更加好奇,他在皇宫里做的那两件自找麻烦的事究竟是什么?
然而他才试探着问了两声,就遭到爷爷的拒绝回答神情。
不愿多说的严广摇了摇头,只是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他的这些过往的详细。以后我们与他也许会有很多要合作的地方,所以爷爷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更清晰的体会一下和明白,廖世不是一个恪守规矩的人就行了。相对而言,有些他身上的传闻的确也都是假的。”
……
昨夜去过老宅,在那堆废墟里见到了那个夜行人的脸孔后,归来的莫叶就一整夜的噩梦连连。
她时而看见师父浑身沾满鲜血的身影,一边挡着后头冲来的杀手,一边咳着血地叫她快跑。时而看见黑压压一片的杀手追了上来,被师父的剑刺倒后,竟然还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偶有几人脸上蒙着的黑巾在乱战中掉落,露出的居然是一颗眼窝、鼻孔和脸颊深深凹陷的骷髅头。
令人惊恐却又支离破碎的梦景折腾了莫叶一整晚,她贴在被褥上的后背不知不觉被冷汗渍湿了一片。直到快要破晓之时,窗外都能听到远远的几处居家人家里传来的鸡鸣声,她这才稍稍睡着了一会儿。
外头阳光渐耀,莫叶才忽然醒转,下了床趿拉着鞋刚走出屋,就猛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从不远处走来的紫苏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连忙加快脚步地走近,在仔细看了莫叶几眼后,很快发现她后背泛着潮意的一大片印记。紫苏淡素的眉微微蹙起了一下,有些担心的问道:“只是躺了一夜,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我先带你去换身衣裳,若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东风楼歇业两天,对于紫苏的早起,莫叶并不觉得意外。然而当莫叶看到紫苏走近后,她的脸上却现出惊容,因为她看见了紫苏绑了厚厚一层素色纱布的手,可她记得昨天紫苏的手还是好好的。
莫叶一边跟着紫苏往屋里走,一边惊讶问道:“七姐,你的手怎么了?”
紫苏没怎么在意的随口说了一句:“刚才洗衣裳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不碍事。”
“洗衣服怎么会伤到手。”莫叶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布带包扎得这么厚,这可不像是很轻巧的伤。”
“你没猜错,我也没说错。”紫苏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莫叶平静地道:“我也不明白,你的衣服里怎么会藏有一把裁纸刀。”
莫叶怔住了。
“本来我不想提起太多,怕你又会难过,但现在听你说及这事,我也有些好奇,也想问一问你。”紫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慢慢垂落到自己包得跟个小球一样严实的手上,缓缓地接着道:“前几天你被人送到东风楼时,衣服上全是血污,我本来是准备把那些衣物全烧掉的,但是看见那本册子从你怀里掉了出来,我琢磨着你身上的东西是不是要留下一些,让你自己选择它们要不要留下。”
莫叶的心绪波乱了一下,沉默着没有接话。
“里衣上也有血污,不能让楼里的杂役清洗,便只好自己动手。”紫苏在斟酌了稍许后就又说道:“你那天穿的里衣是有人很用心的缝制而成,不知道是不是像那册子一样,对你有不一样的意义。”
那件衣服的确是莫叶在邢家村居住时,婶娘一针一线替她缝的。婶娘平时很少出门在外逗留,所以就没有图方便的给莫叶买衣服,从小到大,莫叶穿的衣服几乎全是婶娘一针一线缝制成的。紫苏的细心让莫叶心存感激,然而一念及不久前匆匆分别的婶娘,她又禁不住的鼻子发酸。
随后,莫叶想到了临别时,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的婶娘为她赶制的那件斗篷。她记得婶娘说过,那是为她准备的礼物,然而师父在走时却并没有带上它,并安置了一个理由。在当时,莫叶觉得那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她没有争辩什么,可在此时,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师父欺瞒她的做法当中所挟的另外一层意思。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祸福难料。莫叶,你也要开始学会长大了,师父总有离开你的那一天,只是希望在那一天,你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之中的莫叶本来在思念婶娘的情绪中徘徊,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这么一段话。随后她就想起,这是师父对她说过的话。她有些惊讶,慢慢长大的日子里,师父陪伴自己的时间最多,对自己说过很多的话,本来应该也忘记了很多的,可自己忽然之间居然能将这段话记得如此清楚。
“师父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所以才会撤走一些容易让自己剪不断依赖情绪的东西。”
莫叶在心里这般告诫了自己一句,并且她准备委托紫苏将那件里衣也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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