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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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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一直是莫叶随身携带之物。



  紫苏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莫叶回到房中,然后拿开枕头,掀起枕头下的一片褥子,将莫叶刚才所说的那册子拿出交还。



  看见这一幕,莫叶心中有一个念头动了一下。



  最重要的东西,其实就在身边。



  她随手翻动了一下那册子,沁透深色封面的血迹印了些许在册子内白色的纸张上,异常刺眼。



  已经干燥的血渍使那封面有些发硬,莫叶合上翻开的册子,按在封面的手指颤了颤,她转手又将那册子贴身放入怀中。



  深深的一个呼吸之后,莫叶重整情绪,以平静的口吻问道:“七姐,你也去睡一会儿吧。”



  “我不困。”紫苏意识到莫叶话里所指的另外一层意思,又补充道:“昨夜东风楼没有闭门停业了,虽然我还有些不习惯睡得那么早,但现在精神还好。”



  “怎么了?”莫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异色,她知道东风楼与师父的联系,能让东风楼停业,莫非是……



  紫苏叹了口气,说道:“九娘没心情开门做生意,楼里的姐姐们也都是一个样子。”…



  心性细腻敏锐的她注意到莫叶眼色中的异常,又补充道:“林大哥那边的事我只知皮毛,他也已被救出来了,具体如何却还不清楚。不过叶儿,你必须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倘若你要在佛前祈祷什么,不是也应该第一个告诉自己好的祈愿么?”



  莫叶心下微黯,旋即点了点头。为了隐去嗓音中的颤抖,她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现在一定也有杀手在找他,所以他也必须隐去行踪。”



  紫苏的目色一柔,轻声道:“你理解就好。”



  两人再次走出屋子,一同慢慢走了一段后,莫叶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开口问道:“怎么一直没看见小乙哥呢?”



  “小乙现在跟屈伯在一起。”紫苏在说这话时,神色微微变了变。



  莫叶恍然,直至此时她才想起屈峡。那位被她留在街口的老头儿,幸亏那时没有回老宅,但想到这一点,莫叶的心底不禁一阵阵渗出凉意。



  只是,他不回老宅,却为何到了东风楼?要知道,东风楼是风花雪月的所在。



  读出莫叶眼中的惊怕与疑惑,紫苏大抵能明白她在怕什么,在猜什么。所以不等莫叶开口问,她就已缓缓开口道:“那天,屈伯是被一个年轻人送到东风楼的,若不是楼里的人认识屈伯,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莫叶讶然看向紫苏,没有说话。



  “因为,屈伯是被人打晕了扛来的。”紫苏顿了顿后接着道:“我们问他是谁,他却什么也不说,只说了林家出事了,然后就急着要走。”



  莫叶垂眸沉默,似乎在想着什么。



  “兴许是林大哥的旧友吧!”紫苏温和地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他救了屈伯的命,我们对他需要心怀谢意。”



  莫叶点点头,沉吟着道:“如果能再找到他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直接表达谢意。并且,他能那么快反应到林……家出事,也许是本就知道些什么,也许找到他就能更快查出那些杀手的真正身份。”



  紫苏温言道:“这件事由厉大人亲自主持,相信一定会调查清楚。”



  她走近莫叶一步,握起她的手紧了紧,接着又道:“厉大人是林大哥的义兄,你可以放心。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自己,我们能照顾你的只是吃饭休息之类的外物,你自己的心绪还得自己调理。你还没长大成人,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所以在坎坷面前总要坚持相信,一切不好的事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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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87)、伤逝
  这章把我自己的心情都写压抑了。莫叶,我的女儿,娘亲要把你变强大,等着吧~!



  。。。。。。。。。



  “我不明白。”良久的沉默之后,莫叶忽然沉声开口,“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那位厉叔叔所管的是整个京都守备师团,这是城内居民都知道的事,可为何那一天……他的反应会那么迟缓?”



  紫苏怔住了,她看着莫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莫叶只是略停了停,不等她开口就接着道:“出事的前几天,师父他连着几天都未回家一次,但小乙哥带我出去玩时,却看见了他的身影。”



  莫叶说到这儿,径自走开了一步,注视着紫苏的目光也偏移开去。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尽量保持语调平稳的接着道:“远看那支仪仗队,听京都居民的说法,是他要复职了。我想厉叔叔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应该有所防备,至少在那位刚刚下狱的礼部尚书心中,我师父已经是他的仇敌。”



  “你这是在怨愤厉大人的疏忽吗?”。紫苏长吁一口气,走近莫叶一步后又道:“叶儿,希望你能明白,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东西。有时权力越大,就越不是只为一个人服务。”



  莫叶紧了紧垂于袖中的拳头,她能体会到紫苏话里的意思,她也已隐约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欠缺妥当,但她的心中那股憋着的气依旧难以消除。



  “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你会赌气,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这么赌气下去。”紫苏缓和了一下语气,慢慢说道:“林大哥的事,厉大人何不为之愤怒焦虑,他的部下说,赶到火场时,他几乎就要冲进去。你这么一股脑的怨他,他若知道,会失落不说,你师父也不愿意看你跟他的义兄置气的。”



  莫叶慢慢的咬紧了下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唇角的颤抖,但她的哀伤和委屈不是由紫苏的话引起,而是来自她的内心深处。



  “如果我有办法就好了。”再开口时,莫叶的声音已经难以控制平衡,“如果我有办法,至少不会只是干看着别人想办法……”



  她没有把话说完,就抿紧了嘴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想哭,但她能压抑住的只是哭的声音,眼中的泪却是控制不住的滚落脸颊。



  “我能明白。”紫苏简单说了几个字,亦已经是盈了满眼湿意。她展臂将莫叶揽入怀间,靠近莫叶的耳边微颤着声音说道:“楼里的姐妹们何尝没这么想过,她们的无奈比你更甚。特别是九娘,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合眼过……”



  莫叶抽了一下鼻子。由紫苏的话想到九娘,又想到师父与九娘隐约间的联系,她在长长的一个呼吸后就说道:“我能去看看大姐姐么?”



  “你去吧,她在三楼。”紫苏慢慢放开抱住莫叶的双臂,望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儿是东风楼的理账处。”



  紫苏没有同行的意思,莫叶径自从后门走进东风楼。楼里也没呆几个人,莫叶环顾了一下,只看见了三个女子的身影。



  她们要么静坐发呆,要么就是在漫无章法的擦拭着自己擅长的琴器,但对于屋外忽然走进来的人,她们的注意力是很敏感的。这也说明,刚才她们神情呆滞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今天异于平时的早起而睡意还未全消,是心情所引。



  几乎在同时,那三名女子从方位不同的角落撇脸看了过来。见是莫叶走进来,她们只是看着她,却半天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她们知道莫叶遭遇了什么。



  对于哄花钱买笑的男人,她们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她们清楚那是戏。对一个伤心至极的孩子,而且还是那个男人悉心带大的孩子,并且当这楼中的主心骨同样拥有与这孩子一样的悲伤情绪时,她们下意识里厌恶将那种戏法演在她的身上。



  莫叶主动出声寒暄,倒使得她们有些不自在起来。



  几句打招呼的话后,莫叶独自上了三楼。



  虽然她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所在,但在今天,这严肃而压抑得气氛让她有那么一会儿希望回到从前,回到那个香粉呛鼻、靡言腻耳的东风楼。



  莫叶一级级踏上台阶,当她的脚快要迈上三楼走廊时,一个布衣小厮从三楼快步走了下来,与她擦肩而过。莫叶有些意外,在连楼里的姑娘都少了好几人的这个时候,那个匆忙从九娘的账房里走出来的人几乎成了多出来的部分。



  其实事实的确如此,那小厮并非东风楼里的人。



  在经过莫叶身边时,那小厮颔首朝她示出一种惯性的尊敬。莫叶只迟疑了一下,那人便已下楼远去。望着他的背影,莫叶的心莫名的有些惊慌,紧接着三楼的账房里就传出了低抑的泣声。



  走上三楼的廊道,莫叶就看见半开的房门后面,坐于桌后的那个女子颤抖着的肩膀。



  东风楼昨夜没有营业,也许是前夜就开始闭门停业了。九娘脸上妆容极淡,其实她是一直挂着前天的红妆,再未补描过。她的嘴唇干涸无光,眼白上布了一层血丝,眼眶下晕黑了一圈,看来是夜间没怎么休息,熬得厉害的缘故。



  九娘看见莫叶走进来,没有多余的精神去责怪她不敲门的冒失,只是有些促然的用手指间搅着的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湿意,强打精神地温言道:“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话虽温和,但嗓音中的沙哑却没有藏住。



  莫叶侧身关好了门,然后走近桌前,注视着九娘的双眼,轻声问道:“九姨,为何忽然悲戚?”



  九娘的确是在刚才那小厮来过后才忍不住的哭出声来,而此刻,她还从莫叶的目色中读出了一份别的意思,所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复眼前这个双瞳如同深渊的半大孩子。



  “九姨,我的预感很不好。”莫叶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很久,终于,她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硬起心肠来,一字一定的说道:“虽然我想骗自己往好的方向想,但我发现这样继续下去,会让我更难受。那就像是深入皮肉的伤口,外表结痂了,内里却在噬骨夺命的恶化……所以,请告诉我,最坏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他照顾你长大。”九娘长叹一声,“你也许已经感觉到了。”



  莫叶心中一紧。



  九娘抿紧嘴唇,目色挣扎了一下,终于开口:“他……重伤不治……刚刚逝去了……”



  九娘的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微,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柔淡无力,却几乎一次抽去了莫叶躯体里全部的魂魄。



  说完那句话的九娘就用丝帕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肩膀再次颤动起来,比刚才更加剧烈,因为刚才她是听别人说那可怕的消息,而现在,是她亲口向别人转述那消息,这让她更加心伤难抑。



  “咚”的一声,莫叶跌坐在地,无力的双膝承载着全身的重量砸在木质楼板上,她浑然不觉疼痛。…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已溢满眼眶,滚落脸颊,她却发不出一丝哭声。



  片刻过后,她如牵线木偶一样又站直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九娘。



  九娘望着莫叶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怕这会儿的莫叶会不会是被那消息吓傻了,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晚几天再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在那种心情之下,她慌乱了心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还怎么考虑得到其它。



  望着莫叶走到自己跟前就站住了脚,宛如被妖术定身了一般,九娘十分担心,暂时压下心里的悲伤,定神问道:“叶儿,你怎么了?”



  脸颊两边有止不住的泪水滴答落下,莫叶却古怪的咧了咧嘴,像是想笑的样子:“九姨,我哭不出来。”



  莫叶在那种矛盾神情下说的一句话,就如一根刺,狠狠刺伤了九娘心中的某一处地方,闯开了她心里最后一处防守地。九娘长手一伸,将莫叶拉进怀中,俯身低头轻轻压在她还没长宽的肩膀上,在她的耳畔颤着嘴唇说道:“找个能倚住的怀抱,就能哭出来了。”



  柔软温暖的怀抱靠了过来,莫叶埋首其中,终于卸去身上强撑着的力气,双膝跪在地上,趴在九娘怀中,渐渐啜泣出声。



  孩子的哭声拨乱了九娘的心弦,她亦已按捺不住的哭了起来。这一回,她没有再拿丝帕堵住自己的嘴。



  一楼大厅,那三名女子在安静的室内将楼上的哭声听得清楚,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几眼,然后轻步上了楼来。



  站在三楼穿行的廊道上,她们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九娘和那孩子的哭声愈来愈大,令她们也跟着红了眼圈,垂泪不止。



  哭声引来的楼中姑娘又多了几位,然而她们都只是站在廊道上,没有谁说话,也没有谁去敲门。一刻钟后,又有一名女子为哭声所引,上了楼来,却是排行最末的紫苏。



  姑娘们知道这几天都是紫苏在照顾那孩子,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不料她上楼来后,也是半晌无话。最后,她的眼神掠过几人,然后沉郁着面色地悄然下了楼去。



  众人会了意,也没有谁开口问什么,跟着陆续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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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88)、把我难过的事说给你听
  一场春雨不急不躁地下了两天,天终于放晴。



  京都的街道旁偶有散植的杏树,在两天的小雨拨弄后,落了不少花瓣在地。粉色花瓣在杏枝上时是轻盈柔软的,让人观之觉得赏心悦目,但在落于湿润的街面上时,就只能被来往于街道上的城中居民踩在脚下,踩入石板缝中,烂在泥浆里。



  花有开有谢,物有盛有衰,哪怕这坠落满地的是被封为国花的清杏,当它走在自然的轨道中,它便自然得让人容易忽视。



  岑迟在史信走后再次闭上眼,却怎么都无法再睡着。这样身体乏力却头脑清晰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当他脑中空白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宽阔时,房门忽然轻轻的“吱”一声打开。



  踏进门槛的脚步细碎轻缓,岑迟知道,那是小蔷走路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他亦是无声的睁开了眼,将头微微向房门处侧了侧。



  他刚一睁开眼,本来是想看向走进来的小蔷,但当目光穿过打开的卧房的门,落了些许在厅中时,厅中地上映的那一缕阳光晃了一下他的眼。或许是闭着眼的时间太久,虽然那缕阳光不是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却依旧让他觉得刺目,倒也让他没有看清小蔷眼中掠过的些许讶意。



  早上端来的那碗汤药不慎洒了后,小蔷按照史家三少的要求,抓紧时间又去熬了一碗端来。在走进屋中来时,她还在想,不知道那位习惯早起的先生有没有醒,会不会一早醒来看不见仆人,又一个人出屋行不见了。



  进屋之后,她看见安睡在床上的岑迟,心中先是安稳了些。但见他忽然的睁开眼,并且眼中丝毫没有刚睡醒的人所拥有的那种懵然,她又不禁心生一丝畏惧,感觉古怪,觉得自己有些不打招呼就闯进屋来的感觉。



  斟酌了一下后,小蔷还是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声:“先生,你早就醒了么?”



  “嗯。”岑迟伸指捏了捏眼角,刚才被那阳光一刺,此时他只觉得头有些晕。



  小蔷细心的注意到这一点,连忙走近床边替他揉了揉额头,温言问道:“头还在晕么?”



  “没事,躺得太多的缘故罢了。”岑迟平静的开口,深深吸了口气后,他又说了一句:“天晴了。”



  小蔷想起几天前岑迟说不喜欢在屋子里呆太久的事,笑着连忙道:“下了两天雨,把屋子里的柜子衣服都惹潮了,我把所有门窗都打开吧!这样也能通通气。”



  “不……”岑迟急声叫住小蔷,而后又语速一缓地道:“阳光……太晃眼。”



  小蔷怔住了一下,心中不禁疑惑,觉得眼前这位先生与几天前似乎变了个样子。她本以为是他生病的缘故所致,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岑迟的脸上时,就看见那双安静闭着休息了两天的双眼里,竟然隐现红色血丝,她不由得心下骇然。



  他始终垂落一分的目光让她觉得,他像是不止身体病了,连心似乎也病了。



  小蔷不知道作为一个丫环的自己有没有劝慰岑迟的能力,只能是抿紧了一下嘴唇,然后温言道:“那我扶你坐起来喝药吧!”



  岑迟看了一眼小蔷,然后很快的自己坐起身来,根本不需要小蔷搭手,或者说是在很自然的拒绝了她的帮助。



  小蔷心里楞了一下,连忙扯了枕头垫在他背后,然后端起药碗递过来。岑迟接过碗,喝药宛如喝水一样“咕咚”直下,似乎是因为喝得太快的原因,他在喝完药后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小蔷捧着岑迟递回的空碗,看着他时目光有些发滞。



  岑迟注意到小蔷的目光中藏着话,沉默片刻后,他慢慢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蔷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岑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只觉得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去想。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也许这次我是真的病了。”



  “先生,你这么说话让小蔷心里觉得有些害怕。”小蔷在说话时,捧着细瓷碗的双手手指渐渐越扣越紧,纤瘦的手指指节越发突显,“你以前不是这样说话。”



  “因为我病了。”向着小蔷害怕的那个方向,岑迟说了一句更显直接的话,直接到令小蔷觉得此时的她近乎有些神经质。



  可旋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往昔那种熟悉的微笑,轻声问道:“这药,郎中还要我喝几天?”



  小蔷怔了怔,这熟悉而温暖的一幕,让她几乎认为,刚才所见的眼前这位先生那略显神经质的模样只是错觉。



  “还有两副药,明天就可以停药了。”小蔷回答道,她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郎中诊断说你是肝火犯肺,熬夜和心神消耗过甚,所以病来得急,但问题是不大的,多休息自然就好了。”



  “你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岑迟看了小蔷一眼,然后目光落到她捧着的空碗上,微笑了一下后又道:“可那郎中却配了副这么难喝的药,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吃亏?”



  小蔷脸上露出欣然笑意,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她感觉眼前这位先生又恢复了平日里乐守安宁但不失风趣的模样,这可真好。



  但她转而想到刚才他喝药的样子,心里沉淀下来的不安又浮起了一缕,轻声说道:“我看你刚才喝药的样子,似乎并不如何觉得苦。”



  “因为它实在太苦了,所以我想让它快点过去。”岑迟喃喃开口,说的话却似乎不只是指那碗药的滋味。深沉的吐出一口浊气,他又道:“可等这药吞入腹中,嘴里却还是溢满苦涩,真的是太苦了。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药很苦……也许是我喝得太少了……”



  小蔷听了他这番话,刚刚沉淀下去的因担心而产生的惧怕心绪又浮上心头。但这一次,她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和猜测,只将手中的空碗搁在一旁的桌上,然后靠近床边蹲下身子,微微仰起头望着岑迟垂着的眸子,轻声问道:“先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一天你出了宅子后碰到了什么事儿?”



  岑迟微抬眼睑,注视着小蔷,但没有说话。



  小蔷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将双手伸到床上,抓住了岑迟的一片袖摆,看着他略显苍白病容的脸庞,认真的说道:“我记得我娘说过,当你有难过的事时,说出来就如同将它从心里倒了出来,但听到这些的你的朋友未必会将这种难过的事回复给你,因为旁的人在听到这些难过的事时,他们未必也会难过,所以这难过的事就自然而然被他们消化掉了。”



  岑迟眼中的神色微动,看着小蔷的目光不再像刚才那么滞纳,他淡淡开口道:“小蔷姑娘,我记得有一次问起过史三公子,他说你是卖身葬母进的相府。”



  小蔷闻言,身子一僵。再想起母亲的病逝,她的心底也涌起一丝悲伤。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在相府做丫环这几年,虽然做的都是服侍人的卑微事情,可也碰到不少与她遭遇相近的苦命女子,能培养出共同的语言,时常的互相交流慰藉,也将丧母之痛消减了不少。…



  所以在此时此刻,小蔷心中更甚于悲伤的另一种情绪,是惊讶。



  惊于岑迟说话忽然变得异常直接,讶然于不知岑迟此话何意之中。



  面对岑迟安静的注视和等待回答,她点了点头。



  岑迟在得了答复后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又问道:“令堂逝去时,你的心中会想到什么?”



  这一句话比他之前说得那句话更显直接,然而小蔷这会儿倒冷静下来,开始适应今天精神状态有些异样的岑迟。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小蔷默然扒开自己心里经岁月层层编织成的外壳,回想了一下几年前她的母亲在铺着稻草和一条破麻毯的榻上咽气时,她心中所想到的东西。



  良久之后,她用平静得显出清冷的语调说道:“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不知该何去何从,然后如有个地方破了个洞似的,一阵阵的冷风灌进心里来……钝着疼。”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并不见岑迟再开口,而她在室内安静的气氛里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点熟悉,好像刚刚有谁才说过。



  转瞬间,她想起这话是岑迟才说过,心底不禁一沉。



  “不……”她松开抓着岑迟衣袖的手,在床单上慢慢攅成了拳头,口中字不成句,“难道……”



  “到现在,我才清楚,我无法接受,我找不到我的感觉。”岑迟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他隔着锦被平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起,将柔软的被面揪出团来。



  他垂下头,干咽了一下,浅浅的喉结随之一动,似乎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片刻后,他再次抬眼看向小蔷,沉声说道:“我想把我难过的事说给你听,可以吗?”。



  他的声音里的颤音淡去很多,但嗓音却变得沙哑起来。



  小蔷微怔,片刻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岑迟在长出了一口气后,揪着膝上锦被的手慢慢松开,温言又道:“请你先把外头那两扇门关上。”



  小蔷依言走出这间卧房,先把厅外那扇大门关好,再退回来,将卧房的门也关上。当她转身走回床边时,她愕然发现,岑迟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原来挺直的背此时蜷了起来,肩膀明显的在颤抖。



  听见脚步声靠近,岑迟抬起脸来,在他那略失血色的脸庞上,小蔷清楚的看见两道水痕,从眼眶中一直溢到了下颚,她的心不自觉间也抽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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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89)、鸿沟
  眼睛的问题弄明白了,其实就是小时候家长谈之色变的红眼病,与花粉过敏是近亲,谓之花粉过敏性结膜炎。噢,我才想起来昨天出门时那漫天如雪的杨花。



  虽然眼睛还是不舒服,但问题是不大的,用几天药应该就没问题了,所以正在努力地坚持地认真地码290,希望大家喜欢~



  。。。。。。。。。。。。



  “我也没有父母……不,是人就都该有父母,只是我的父母离开我太早,我能记得他们的事太少罢了。”



  “父母早逝,对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不幸的事,但我觉得我自己还算是幸运的。五岁那年,我碰到了师父,他收留了我,带我去了他住的草庐。我在那个简陋的住所度过半截童年和不安分的少年时期,我所学的所有都是在那里受师父所恩赠。”



  “在那里,还住着一个孩子。不过在我到了草庐时,他应该已不能算是一个孩子,因为他比我年长了近七岁。在初次见面时,他就比我高了足足一头,他只需轻松一抬手,就能按住我的脑门呢!”



  岑迟慢慢的述说着他心中的过往回忆,眼中湿意也渐渐沉淀下去。



  小蔷关好房门后依旧在床边蹲下,静静听着岑迟说话。话听到这里,她心里有些许疑惑,从岑迟的话中她尚未听出什么悲伤的东西。



  然而她很快又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在刚才,他眼中的悲伤是那样清晰,隐隐应证着事情发生的对象。而从他说话的内容可以推测,前几天出事的人也许不是他的父母,而可能是他师门中的人。



  想到这一点,小蔷的心不禁又忐忑起来。



  “那个少年是师父的首徒,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的师哥,在我的成长中近乎兄长的一个人。”



  岑迟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顿了顿后接着道:“只是,那时候我常与他吵架,但他依旧对我很好,基本上没对我真的发过火,除了我贪玩的时候。可我那时居然一直厌憎他对我好,反而希望他大骂我一顿,现在想想,我真是傻极了。”



  小蔷怔了怔,斟酌着说道:“人在小时候都会有身在福中不自知的一段日子,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可以找你的师兄说清楚,既然他从未真的生过你的气,应该也能接受你的歉意。”



  “来不及了。”岑迟摇了摇头,旋即垂下目光。他将头垂得越来越低,直到他的脸都贴在了屈起的膝上,才艰涩的吐出三个发硬的字:“他死了。”



  “怎么会这样?”述说的陡然转折,令小蔷双瞳微缩,声音颤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岑迟依旧将脸埋在膝间,沉默良久后才又开口道:“十多年前,我赌气离开了师门,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却难料想,再得到他的消息时,却是他的死讯。”



  小蔷凝住了目光,她想起几年前母亲病逝的时候。



  小蔷的父亲因事故而早逝,母亲就靠在大户人家洗衣服赚取糊口钱。几年之后,母亲的手被水泡烂了,身子也垮了下来,便被那户富人家解雇了。对这个家庭而言,各种不幸之中唯一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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