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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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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乞丐闻声折目看去,接着就在刚才惊喊的那个乞丐后脑处扇了一巴掌,随口道:“鬼影子都没有,乱嚷嚷啥?”
“我真的看见那个斯文人把那个老者打晕过去,然后背走了。”吃了一巴掌的乞丐摸了摸后脑勺,不满的又补充道:“我说,你别总在对我说话之前不是给我一拳就是给我一掌行不?”
“那你能不能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行吗?”。
“这是我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你不听可以把耳朵闭起来嘛!”
“好啊,在我闭上耳朵之前让我先把你的嘴巴缝紧吧!”
“……”
“都别嚷了!”两个乞丐开始的一段前言不搭后语得争吵,让信摊老生皱起了眉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这样的争吵常常在那两个乞丐之间发生,但对于喝过几滴墨水的他来说,这种交流粗糙得几乎让他觉得,听多了会让他神经错乱,以后替人写信估计都会把姨写成姑。…
两个乞丐怔然闭嘴,看向信摊老生。
信摊老生被他二人盯得神色一滞,目光别向一旁,半晌才忽然开口:“那两个人真的忽然就不见了呀!”
两个乞丐闻言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顿了顿后,信摊老生则又摸须疑惑道:“那老叟又不是个年轻大美人,那个斯文人何以要用打晕他的方式带他走呢?”
乞丐中的一人不禁问道:“你看见了?”
老生微微一笑:“呵呵,我猜的。”
两个乞丐闻言又是一怔,接着一同垂下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
当厉盖驾马飞奔至林宅时,那所承载了他和一些故交很多记忆的老宅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老三——”厉盖大喊一声,从马背上跃起,脚尖才点了一下地,就朝那片火海里冲。
离他最近的几名侍从知道他与这宅主的关系,一路上就在警惕。现在见这情形,其中三人亦在同时跃马而下,一齐拉扯住了厉盖的臂膀。
一个侍从急声道:“大人,别慌进去,火势太大,非人力所及!”
同时又有一名侍从大声喊道:“也许林大人不在里面,统领大人不要冲动。”
“不在里面?”厉盖脚步总算一滞,但很快他又喝道:“他不在里面,那些鼠辈会将这宅子折腾成这样?!”
厉盖这一批最先到达林宅的人马中,有五人是他的近身侍从,另有五人则是他在出皇宫之时一路上随机调用的羽林卫。这一共十人若论功夫,的确是好手,但在眼前这片被烈火涂成汪洋的宅子面前,他们的能力在某一方面,也许还不如另外那十名厉盖从路上碰到的巡城队里调用的十位官兵。
那十名官兵已经从肩上背着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一种外表光泽,并且还古怪的在衣领处缝制了兜帽的衣服。快速将那衣服套在身上后,他们就拿着用三截短棍拼成的一支长棍冲进了火海。
十名官兵中有一人慢了一步,他在冲进火海找人之前,先走近厉盖身边拱手道:“统领大人,这火势有异,从气味上来推断,暂测为由一种油脂催发。卑职劝大人不要贸进,待我等先进去,若发现有活着的人,必定会带他们出来。我组成员虽然功夫有限,但请您相信,在火中寻人这种事情上,经历和经验比诸位大人要多一些。”
厉盖冷静了一些,垂目沉吟了一瞬,旋即朝那救火官兵拱手道:“除了像门口躺着的那几具尸体着装的人,若发现其他人等的遗体,也请你们尽量带出来。拜托了!”
那名官兵对于厉盖的托付没有表示什么不同意见,只是目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他们是您的战友。”
说罢,他也冲入火海之中。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烈火与浓烟之间,厉盖忽然听耳畔一人喊道:“大人,你看那边,似乎是没走干净的一行杀手。”
厉盖一侧目光,瞬间便眼中火起,握着马鞭的手一紧,人已经跃上马背,挥鞭吼道:“羽林卫留下主持救火,其他人跟我追!”
羽林卫熟悉京中各衙门司职,并且他们本身也拥有一定权属,而厉盖的近身侍从则弱于此项,但他们比羽林卫更强于追踪和需要灵活运用地形的野外格杀。
对此,众人皆无异议,并且反应迅速。
在这个时刻,对于救火事宜,厉盖并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倒不如果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
离开林宅的最后一批杀手在选择退走路线时,刻意的走了几条僻静的街道。
对于身后骑马追击的一行人来说,这么做看起来有些愚蠢,实际上却是一种逼不得已的智敏。
这队杀手的头领不相信,如果他们选择闹市街头逃走,身后那群人会为了不扰民而放弃骑马。杀手头领很清楚这次刺杀的对象对于现在追击他们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支杀手小组中的成员在退离的过程中,没有一人独自离队而去,因为他们也明白,面对那个身后怒追而来的人,掉队则意味着落入狮口,力量汇于一处,尚还有些防抗之能,而要完全脱离被杀的威胁,唯有出城一计。
杀手领头人的引路之法在他们眼里是正确的,唯一让他们觉得困惑的是,为什么他们组要是最后一批撤退的人?
由这丝疑惑,他们回想刚才的刺杀行动。领头人带着他们故意迟缓几步的来到那宅子外围,并且迟迟不让他们冲进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可能是因为今天行动的所有人并不是一个东家所出,没必要让自己的人先上。
想到这一点,有几名杀手甚至有些感激那领头人的护己排外。
但是,这跟自己这组人最后撤离有什么关系?既然之前领头人那么照顾自己人,等到撤离的时候,他有何必要迟缓行动呢?
望着前面那一队杀手黑色的影子时而在街上狂奔,时而在屋顶上闪烁,宛如跳蚤一样看似快要抓住,实则数度扑空,骑马而奔的厉盖刚开始还有些焦躁,但渐渐的他彻底冷静下来。
杀手们逃向城北,在城门前的宽敞之地,终于再次汇聚成一支完整的小队。
青天白日里,北门准备出入城的百姓看见一群忽然奔近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手中握着的利刃闪烁的寒芒让他们很自然的闪退到街边,或者干脆瘫坐在地。
只有守城的军卒知道拦截他们,然而在这队技长于刺杀的杀手面前,他们手中的武器显得笨重太多,他们移动的身形也变得迟钝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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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9)、辞行
城北相府,刚食过午饭,丞相三子史信便去了府中竹园散步。
相府四园中的竹园在次于梅园之后,开始萌发一片春的生机。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竹园的景象愈发生动。史信走在竹园间的石子路上,深深吸了一口飘散着嫩竹叶气息的空气,饱腹感带来的头脑混沌也渐清明些许。
他的目光在几处新长的竹叶上掠过,就看见园中有三两名仆丁在掘笋,而仆丁们并未注意到独自行来的自家三公子。
直到史信看见蹲在翠竹地里的一个人,喊了一声,那几名仆丁由声所引地回过头来一看,旋即停下手中活计,连忙朝他行礼。
史信挥了挥手,仆丁们会了意,继续掘笋去了,不过他们识趣的换了个离远去了一些的地方。
听到史信的喊声,蹲在地上的那个人也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微笑道:“是史公子啊。”
蹲在地上的那人年近四十,衣着宽松,面相普通。不过他的双眼甚为明亮,隐现其神思的明敏。并且在他微笑的时候,脸上也见不着什么皱纹。
这个长着普通人面相,神态之中却有一种闲逸气息的中年人名叫方无。
在与史信结交之前,方无其实就是一名游方术士,以卜卦测字为生,闲时则随心游于山川湖河之间。在做客于相府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作为,唯独对星象天命的测度,依旧抱有极高的热情。可这对于丞相来说,似乎别无用处,然而丞相三子史信对他依旧持以礼敬。
见方无没有起身的意思,史信也没有对此在情绪上表露什么,只是在走近他身边后,也蹲下身来,温和开口道:“老远就看见方先生蹲在这里,许久未移寸步,可是发现什么新奇之事?”
“其实也没做什么事,只是站久了就想蹲一会儿罢了。刚才看他们掘笋,我想帮忙打下手,他们不同意,我便只好在一旁干看着,就这样一时竟忘了时辰。”
方无在说话的同时,一直是面含微笑,哪怕他的下一句话忽然转言辞行,“史公子,方某要暂别相府了。”
相府之中聚有不少民间能人异士,他们没有功名在顶,但却实怀各自的特长。史信以广结友谊为名,留这些人在相府做客,其中当然不乏愿意为丞相之事出力的人,自然也就有客居时久,想要暂时离开,去往他乡远游的人。
而这类不喜欢长久在一个地方呆着的人,大多不是工匠,而是异人,例如像方无这样唯心访道的术士。
史信知道方无一直在用胎息术养生,按照方无的说法,这种气功除了人自身要坚持练习外,还需要地理位置和气候等因素的辅助。因而史信并不意外于方无准备离开相府去远游的想法,相府的园林虽然修建得考究,但终是比不了自然造就的灵山秀水。
“方先生准备何时启程呢?”史信没有问方无的去处,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只是颇有些洒然之意的询了时间。
方无站起身来,脸上笑容略敛,说道:“明天吧。”
史信闻言,眼底终于现出一丝讶然,他站起身道:“方先生这也走得太急了一些吧?不少字不若缓上一天,我也好让仆人给你备一些远游的随身之物。”
方无迟疑了一下,然后道:“那就迟一天走。又要劳烦史公子,方某每念及此,总觉心下难安。”…
史信笑了笑说道:“方先生何必这般计较,论辈分我当自称晚生,理当如此。倘若你依旧对此放不下,不如今夜替我看一看星兆如何?”
“也好。”方无抬头看了一眼天,又垂目看了看脚下,接着温言道:“不过,前提是今晚这天空要得赏脸让方某看一看。”
史信下意识里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方无蹲过的地方聚拢了漆黑一片的蚂蚁,在一堆蓬松的土粒间进进出出,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虽然站得很近,但是良久都不见谁再开口。
过了片刻,不远处有一名护院武侍模样的人大步走近,看见那人后,方无才再开口道:“史公子日常事物繁忙,方某乃闲人一个,就不打搅史公子的正事了。”
说罢他就拱手拜别。
史信也是拱了一下手,旋即又喊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方无,口吻中略有迟疑的道:“不知方先生这次去,预计何时回来呢?”
方无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一窝蚂蚁,温和说道:“等那支笋长成了青竹,方某定然会回来割它制笛。”
方无转身离去,史信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平静,然而双眼之中却有一丝复杂神色闪过。
不远处的那名护院家丁已经走近,拱手一拜后即压着嗓音禀道:“公子,林家老宅的火已经被巡城队的人扑灭了,也救出来了几个人。”
史信目色凝了凝,沉声道:“直接说,那个人是死是活?”
护院家丁垂眸道:“此事尚未查明……”
史信紧接着又问道:“行刺之人的来路查清楚了吗?”。
护院家丁迟疑道:“亦未明了,是小人失职了,请公子责罚。”
“未得结果未必就是你的失职之故,我为何要罚你。”史信拂袖吐了口气,沉吟了一下后又道:“此事不难猜出是谁做的,但又很难拿到证据查清究竟,就宛如隔靴搔痒,看得见,抓不着,放不下。”
护院家丁闻言面色一肃,坚定说道:“小人一定抓紧时间追查此事,让公子舒心。”
史信点了点头,缓缓道:“你尽力而为。如今先发制人之机会已失,追查幕后真凶之事暂时缓为次要,一切行动以不要暴露相府行迹为重点。相府离林家老宅这么近,此时如果再生什么枝节,我史家就算是伸长脸给人家泼墨了。”
沉默了一瞬,他又对那护院家丁嘱咐道:“再去查一下今天上午府中那些闲客的日常细节,务必做到每个人的活动都有另一个眼见证明之人。想必皇帝那边很快就会有动静了,虽然我史家在此事上无愧于天地,但府中闲客多身份杂,必须提早做足准备,与此事撇清干系。”
护院家丁闻言抱拳道:“小人明白,这就去办!”
史信挥了挥手,待那护院家丁走后,他也返身择路而回。刚出了竹园,就看见一路小跑过去,环发都有些散乱了的丫环小蔷。
史信喊住小蔷,未及开口,就见折转身跑近的小蔷也不顾主仆之礼,只急急问道:“公子,岑先生没有跟你在一起么?”
史信摇头,正要问怎么了,又被小蔷抢了先,她焦急的又道:“这可怎么办啊,婢子就去洗了两件衣裳的功夫,岑先生就不见人影了。他说不想在屋子里呆着,婢子还以为他是去什么地方散步去了,可没想到午饭时间都过了,他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话语微顿,她垂眸扁了扁嘴,摆明了十分担心的拧着衣袖,沉默了一下后才嗓音骤低的又道:“看这正午的太阳都快赶上暑天的灼烈了,早上郎中来,还吩咐过他需要多休息,他出去这么半天还未回,该不会是……”
“别胡思乱想了,岑先生只是这几天辛劳了些,本身没什么疾患,能出什么事。”史信截断了小蔷的话,想到自己刚才嘱咐过那护院家丁的事,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应该就在园子里,也许歇在某处树荫下,才使得你看漏了眼。你再去他常去的地方仔细找一找,待会我带几个家丁来,史府就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一个人?”
小蔷心下安定了一些,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言辞有失妥当,连忙矮身一福,低声道:“刚才是婢子失礼冒犯公子,待找到岑先生,再请公子责罚。”
念及林家老宅就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故,与岑迟失去踪迹的事联系在一起后,史信的心情有些浮躁起来。面对小蔷的谦恭,他并未像平时那般温和对待,而是有些不耐烦的一拂衣袖,背手离去。
小蔷不知道史信心里烦躁的是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她只是满心愧疚于自己没有仔细照顾好那位先生,心头的负罪感更沉了。
在竹、菊、梅三园找了个遍,小蔷依旧没有发现岑迟的身影。最后来到兰园,在这处相府最幽静的地方,她忽然看见刚刚从园外快步走进来的岑迟,心底一阵欣喜,又十分诧异。
兰园的位置与相府后门相连,此地之所以幽静,是因为相府的私务都是经过此门,传向府外。平日里这处宅门除了固定时间会有一批运送垃圾、采办柴炭的仆人进出,即便是相府的闲客也不会经此门出入相府的。
看情形,岑迟居然是从这里出去过,并且又从这里回来了。
小蔷没有闲心去揣摩岑迟为什么要从这处院门出去,守院门的门丁又为何没有觉察,只是在终于找到岑迟后,有些激动的跑了过去,同时喊道:“岑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让小蔷一阵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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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炊烟
待小蔷跑近了才看见岑迟一头大汗,他的面庞略带青白颜色,看起来状况似乎不太乐观,她不由得又担心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岑迟当然不会告诉她,在刚才那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里,他跑了几条街,又背着一个老头儿跑了几条街,然后再跑了几条街的急忙赶回来。
招了招手,待小蔷走近,他也不避讳男女之防,直接展开一臂搭在小蔷肩膀上,喘了口气的笑道:“今天的太阳可真火热啊,我应该听你的,乖乖呆在屋子里。”
小蔷感觉肩上一沉,连忙微微换了一下身形的扶好岑迟。看见他额头上直往地下滚的汗珠,她急忙抽出袖里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忍不住又问道:“先生刚才出宅去了?能有什么急事,连招呼一声也等不及?”
“没什么。”岑迟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微笑着说道:“小蔷姑娘,岑某想拜托你一件事。”
小蔷听出岑迟的语气有异,微愕道:“什么事?”
岑迟温言道:“别说我今天出去过。”
小蔷怔了怔,默然不语了良久才沉声道:“先生,婢子撒谎的本事很差的。”
“你不说就好。”岑迟侧脸看向小蔷,弯了弯嘴角,“拜托你了。”
不知为何,面对岑迟那样看过来的目光,小蔷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脸也微微发烫。
“嗯。”她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只应了一声。
“多谢了。”岑迟说罢,将搭在小蔷肩上的手臂挪开,径自走在路的前面。
小蔷跟在岑迟身后,才发现他的后背湿了一片,看情形应该是被汗水浸透。她不禁心下一慌,脚步加快,同时唤道:“岑先生,还是让婢子扶着你回去吧!”
“不必了。”岑迟没有回头的开口,声音有点闷。
听着这样的声音,小蔷的心底隐隐浮上一丝不安,但她只能紧缀着岑迟的脚步跟随,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她看见伴随岑迟一步一步走过,地上滴落的点点殷红。
小蔷心底一惊,喊了一声,“先生?”
她快步绕到岑迟身前,就看见岑迟的一边鼻孔正不停朝外冒出鲜血。血水流过口唇,顺着下颚滴落,然而他自己却仿佛还未察觉。
小蔷已然抑制不住的惊叫了起来:“先生,你流鼻血了!”
“噢……”岑迟这才恍然一声,站住了脚步,下意识的伸手指抹了一下上唇沾染的濡湿,而下一刻,他忽然就被小蔷摁坐在地。
“先把头仰起来!”心神慌张的小蔷命令了一声,紧接着还伸手托了一下岑迟的下巴,然后用手中的帕子替他擦拭鼻下口唇边的血渍。
然而她才擦完,岑迟的鼻子里就又有不少鲜血流了出来。这情形让小蔷彻底吓坏了,捏着帕子的手已经没了刚才的镇定。
她呆愣了片刻后,就忽然慌张的大喊起来:“快来人啊……”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刚一垂眼,就见岑迟扭回仰着的头,平静的说道:“只是天燥火旺,容易流鼻血,没什么的,别喊得那么大声。”
小蔷目色一滞,忽然伸手又托了一下岑迟的下巴,命令道:“把头仰上去!”
岑迟只好依言仰头,但他流鼻血的情况依旧没有得到改善,并且在片刻之后,他忽然低下头咳嗽起来,而伴随着咳嗽声溅到唇边的,居然是丝丝血沫。…
小蔷下呆了,旋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字不成声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岑迟咳了几声后,扯过小蔷手中的帕子捂上口鼻,闷声道:“没事儿,就是被自己的鼻血呛到,这下我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小蔷听着岑迟言语滑稽,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现在她丝毫笑不起来,不过心中的慌乱倒是冷静了些许,焦急说道:“先生,你在这儿坐一会,我这就去找人来。”
“不用了。”岑迟按着小蔷的肩膀站起身,一边向自己居住的那处香樟小院行去,一边沉着声道:“我不碍事,这便回去了,唉……头有点沉,过来扶我一把。”
岑迟还没走出几步远,身形就开始有些打晃。小蔷起身连忙跟了上去,但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扶,走到兰园与梅园相接的石子路口,岑迟身形一晃,就被一个正从路口另一端走来的人搭手扶住了臂膀。
“史公子?”岑迟看清扶着自己的人,用帕子捂紧口鼻的他闷声开口。
“听见小蔷的喊声,我就带着仆人赶过来了。”史信看着岑迟不太正常的脸色,紧接着又语气中带着怪责意味的开口:“郎中要你多休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岑迟还未开口,史信就看清了他捂在嘴上的帕子表面沁出的一抹殷虹,他的双瞳禁不住微微收缩。
岑迟能感觉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小蔷是女子,胆小点很正常,但丞相三子也会这般就是不该了。然而脑中眩晕感愈沉,他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微笑说道:“想必是熬夜上火,忽然开始流鼻血,正好能祛些火气。”
“这说得是什么道理。”史信正犹豫着要不要撤手,在他说话间,忽然有一滴鲜血从岑迟捂着嘴的帕子间滴落,跌在他的手腕处,他终于骤然收回手。
将微微发颤的手束于背后,他的目光指向身边一名家丁,嗓音有些冷硬的喝道:“还站着干什么?立即背着岑先生回住所!”
他虽然是在冲着家丁吼,另外一边站着的小蔷却是吓了一跳,旋即她就见史信的目光逼来,依旧是以一种冰冷的语调命令着:“看这情形,你觉得岑先生流了这么多的血,会是小事吗?还不快去叫郎中来!”
小蔷瑟缩了一下肩膀,旋即飞步穿过兰园,向后院大门跑去。
岑迟趴在那家丁背上,不需出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他也能打起一些精神,发沉的头脑算是清醒了一点。
他偏了偏头看向此时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的史信一眼,以他现在所处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史信的脸,倒是能清楚的注意到史信背负着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难道是天生臆症?
岑迟的心里闪现一个念头,随后他又闭上双眼,默然舒了口气,忖道: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
傍晚时分,闲鹤饭庄的入客数几乎达到饱和状态。城北那处宅子里发生的血案丝毫没有影响到仅仅距离了两条街的这家饭庄的生意。
一楼大厅之中,倒是有不少食客在忍不住的交头接耳,交流着自己仅仅知道的关于那场血案的一丝一毫,猜测着案件背后可能存在的隐秘。
这些食客中关于此事在讨论的人不少,但把他们几个人所知道的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三楼雅间里一个人知道得多。只是知道得越多的人,像是越不想就此事多说些什么——因为心里清楚,所以没必要再为此事讨论什么,因为自己够清楚明了,所以更加能体会到此事的可怕之处。…
饭庄的三楼非常安静,除了身处这里的食客心知谨言慎行的重要,以及个人饮食修养的自觉性,还有赖于阻音能力精妙的雅间墙板。
朝向北面的一排房间中,地字一号房间里,铺了软垫的长椅上,斜倚了半个时辰,如同睡着了一样的一个年轻妇人终于醒来。
她刚睁开眼睛,旁边一个安静候立许久的丫环连忙凑近身,低头关切道:“娘娘,身体舒服了些么?”
“萃春,你又忘了?在宫外一律叫我夫人。”那年轻妇人说着自行坐起身来,丫环萃春见状本来要去扶她,被她信手推开了手。
坐起身歇了一刻后,那年轻妇人才再开口,吩咐道:“这屋子闷得人心慌,把窗户打开,敞敞气儿。”
萃春刚才主动想服侍那女子,结果被拒绝,所以这一次她听到吩咐,虽然心底有疑虑,但没有再表露出来,只是默然照办了。
下午开始下的雨,到了傍晚天色变暗时,雨势逐渐变得大了起来,而且还刮起不小的风。
雅间只开了一面窗户,再大的风也刮不进多少。但若是挨得窗户太近,潮湿的空气被风撞进来寸许,沾湿佳人鬓角的力度还是有的。
刚刚推开窗户,就看见自己服侍的主子站起身走到窗边,萃春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夫人,春雨寒凉,您还是避开一些吧。”
“这点雨算什么,早年在北边时,我还跟夫君睡过雪洞……唉,不跟你说这些了。”像是触碰到记忆中美好、但搁在现在只会显得无奈的记忆,年轻妇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收敛情绪,那年轻妇人语气淡了一些的转言又道:“万物生发皆在年首的春天里,春雨也因此被人们赋予了希望的美好意旨,我曾亲眼见过有些村寨中的居民,在春天里会故意淋上一场雨,寓意祛邪纳新。”
萃春默然候在一旁,听着那**缓和的说话声,并没有再插话。
年轻妇人倚着小窗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雨景,忽然指了窗外一处地方,朝萃春问道:“那里应该就是那所宅子的方位吧?不少字”
萃春迟疑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其实在她的心里,根本不确定萧婉婷指的是哪一处,只能是顺势答复。
接着,她就听那年轻妇人如自言自语一样说道:“炊烟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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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不能去
萃春摸不着她现在在想什么,暗自猜测了一番后就含糊了一声:“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家家户户开始做晚饭的时候,瞧这闲鹤饭庄,人都坐满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那里可才刚刚死了不少人哩。”年轻妇人的口吻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只管自家造饭,何顾他家举丧,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平静淡漠之中拥有骇人的包容力,这也算是人之本性吧!”
萃春动了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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