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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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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说我也知道,定是那恶贼韩书易使得坏。”
几口清泉入口,无涯也有了些精神,挣扎着坐起后,把缘起因果讲了个通彻,不过巧遇黄姑儿这一节,终究难以出口。
“无涯,听你这般说来,师兄倒要怪你,三年前,你就该识破韩、柳二人的为人,怎能再回道观?这世间之人有几个与你一样的心肠?白云观迟早会被韩书易执掌,你想,谁人会信你?你又到何处说理去?无涯呀,你太不谙世事了!”看着伤痕累累的无涯,孙道人半是埋怨,半是痛惜,说罢,想了想,又道:“无涯,你孤苦伶仃一人,不如随师兄回家,也有个照应?”
“多谢师兄好意,可我暂且还不能离开此地。”
“怎的,你还要回道观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万不可!”孙道人大惊失色。
“孙师兄,你误会了。呵……”无涯想笑,无奈扯动创口,这半途而废的笑容看得孙道人心中又是一痛。
“孙师兄,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在道观等候一位前辈……”无涯捂着半边脸,慢慢道出实情。
“听师弟这么一说,你还真不能随我走,留下也好,免得错失际遇。”孙道人解开褡裢,取出几两碎银,塞到无涯手中:“我回到家中,自有侄儿奉养,这些银两还是师弟用得上,呵呵……,说来惭愧,这么多年,师兄我才攒下三两八钱碎银。”
“这是孙师兄的养老钱,我怎么能收下?”银两冰冷,握在无涯手中却火似的烫。
“莫要推辞,师兄我无钱无力,也只能为你做些这个。”孙道人抓过无涯的手,把无涯手掌牢牢和上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月色尚好,我这就下山去了。无涯师弟,你多加保重吧。”
“无涯,师兄也无他求,只盼着师弟你日后有暇,能去百里外的孙家集看看师兄……”孙道人有些哽咽,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睛,便不再回头,径直向山下走去。
月夜凄清,山风也冷,满腔的冤屈加之离愁别绪,让无涯不能自持,只觉茫茫天地间,黑乎乎,冷冰冰,无一处可供容身,可暖人心。
箫声起,分外悲怆,恍如漫天愁云,把那皎月也遮掩的没了颜色。
火灵儿不知何时也已寻来,想是耍的累极了,伏在无涯胸口,很快就呼呼睡去。
云天里,突然传出铮铮琴音,和着箫声,初起委婉,继而激越,最后竟淹没松涛阵阵。
这世间,还有谁能弹奏此曲?无涯抬眼寻去,只见松林之上,光华大放……
第九章 忘念峰上人
一位素衣女子正低首抚琴,旁边站着一个头梳双髻的女童,手提一盏八角琉璃宫灯,那炫目光华便是宫灯所放。
此二人脚下皆是一朵青莲,叶瓣硕大,翠嫩剔透,更兼暗香幽幽,闻之使人忘俗。
见无涯住了吹奏,素衣女子便收了青莲,怀抱瑶琴,携女童移步无涯跟前,问道:“少年人,你从何处习得这曲忘忧?”
那素衣女子容颜清丽,望之不过三十几许,不过修道之人也实难从容貌上判别年龄,无涯只是略一瞧,便赶紧垂下头,不敢有半分无礼,口中回道:“仙姑,我只知此曲名为沧桑,而不知其为忘忧。”
“沧桑?三绝师兄改的好啊!”素衣女子叹息了一声。
三绝师兄?仙姑与三绝前辈竟是同门!无涯不免好奇,抬起眼又看了看,这一瞧,似乎觉得有些面熟,再一想,方才记起,仙姑不就是那月夜琴箫图中的女子吗?
无涯不敢私藏,赶紧解开包裹,取出画来,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太师傅,这画中人真像太师傅啊!”女童惊叫起来。
“婉儿丫头,大惊小怪甚么,你修炼碧海青天决,最重静心,最忌浮躁。”素衣女子手指轻点女童额头,虽语带呵斥,可眼中却是一片慈爱。
婉儿想必也不惧怕素衣女子,嗯了一声后,转身朝无涯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一派天真可爱,瞧得无涯一阵大乐。
“一别百余载,此景只可追忆。”素衣女子的指尖轻轻滑过画卷,最后停在面月吹箫的男子像边,指尖微颤,黯然神伤,半响,又发问道:“少年人,说说吧,你又是从何处得到这幅画的?”
无涯哪敢隐瞒,忙把石窟所见说了出来。
“几十年前,有一修道者约斗正邪高手十余人,不曾有败,一时掀起轩然大波。那修道者道法精妙,世所罕见,兼之来去无踪,脸覆鲛丝,竟无人知其师承与真容……,唉,没想到这轰轰烈烈的大事,却是三绝师兄所为……,只是一入无伤城,纵然神仙也伤神……,不知师兄他是否无恙?”素衣女子脸上忽喜忽忧,再无修道人的淡泊。
“仙姑莫要担忧,三绝前辈修为绝世,当能全身而退。”无涯看那素衣女子忧心忡忡,心中很是不忍,便大着胆子上前劝慰。
“无涯,你真是个懂事疼人的孩子。呵,我也相信师兄他吉人自有天相。”素衣女子回神一笑,从须弥袋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用指尖挑了少许,洒向无涯:“看你打扮,也是个修道人,怎会流落山林,如此狼狈?”
还没待无涯会话,婉儿便抢嘴道:“是啊,道袍破破烂烂,脸肿的像是猪头……,咦?原来是个俊哥哥!”
也不知那玉瓶中装了何种灵药,无涯只觉一阵清凉,周身再无一丝不妥,摸摸脸颊,也已平滑如常。
“什么哥哥,婉儿,休要乱说话。”素衣女子瞪了婉儿一眼后,招手让无涯近来:“你那箫声中满是忧愤不平,到底为何?能否说与我听?或许,我能为你排解。”
素衣女子语虽平淡,但关切之意却隐隐流露,如丝丝春风,让无涯心头一暖。
“仙姑。”无涯施了个礼,把方才讲给孙师兄听的话复述了一遍,难免一番唏嘘。
“无涯莫要长吁短叹,你可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看到无涯一脸懵懂,素衣女子又道:“三年前,你跌入地洞,又被他人绝了生路,这是祸,但你绝处逢生,得了我三绝师兄所留的萧、画二技,这便是因祸得福;你度过此劫,重回白云观,看似是福,却由此蒙受冤屈,被赶出了道观,这福又变成了祸,然而此祸在我看来竟又是福。”
“无涯愚钝,望仙姑明示。”难道蒙冤遭逐也是福?无涯大为不解。
“无涯,我三绝师兄从未收过弟子,你虽非他亲授,却得了他的真传,承了他的衣钵,与那亲传弟子有何区别?三绝师兄一去无踪,我怎忍心让他唯一的弟子流落在外?起初,我看你身穿道服,以为你已有师承,如若叫你弃师背宗,入我忘念峰,终究不妥。如今你与白云观再无一丝名分,这与我说来岂不是福?”素衣女子微笑道:“无涯,你也无须在此等那游方道人来寻你,我忘念峰自有无上妙法,你何愁大道不成?我会命婉儿去白云观留信,那道人若来寻你,就请上忘念峰一行。”
“婉儿,还不快与你无涯师叔见礼,以后休要口不择言,乱了尊卑!”
婉儿蹦跳着过来,笑嘻嘻看着无涯,口称一声师叔后,便领命去了白云观。
“这丫头都让我宠坏了,愈发没了正形。”素衣女子无奈摇头。
忘念峰!一个时辰前,我聂无涯还惶惶如丧家之犬,想不到转眼就成《奇》了名门弟子,这人生际遇也实《书》在太过诡异,无涯一时悲《网》喜交集,情难自禁。
“无涯,莫要多想了,福祸所依皆是命,唯有大修为者方能跳出命格,求的真自在!”素衣女子喝止道。
“仙姑,无涯受教了。”无涯骤然清明,稽首道。
素衣女子赞许颌首,却不免埋怨道:“无涯,你还称我仙姑?我名苏含烟,道号青曼,乃是你师尊的师妹,你不该称我一声师叔么?”
“青曼师叔,无涯孟浪了。”
“如此甚好,纵然你师尊不归,只要你去了忘念峰,我三宗便已聚齐,先父也能告慰九泉。”素衣女子说罢,低首无语,一脸戚容。
此中必有缘故!不过看青曼师叔的神色,无涯怎敢发问?只得默默侍立。
没多时,婉儿笑着从白云观回来,见着苏含烟也不回话,仍在嘿嘿发笑。
“疯丫头,莫非又干了出格事?还不从实招来!”见到婉儿如此模样,苏含烟也忍俊不住,满脸愁云顿时消散。
“咯咯,太师傅,说来也巧,我去白云观,正好撞见那个韩什么易的,我气他不过,就使了个定身法,叫他学雪儿的样站个三日三夜,咯咯……”
“如此恶人,也该惩戒一番,免得以为我忘念峰门人好欺……慢来,婉儿,你说叫他学雪儿的样,这雪儿是你豢养的小犬,你难道违背师训,对他行了变幻之术?婉儿,实在大胆!”苏含烟勃然作色。
“太师傅,我哪敢不尊师训。”婉儿撅起了嘴:“我不过给他摆了个雪儿靠树方便的姿势罢了。”
这韩书易平素自认在白云观是一人之下,一向眼高于顶、嚣张跋扈,没想到今日折辱在一个女童手下,真是大快人心,无涯听闻此言,顿觉胸口恶气出了大半。不过,看那婉儿只有十岁上下,竟有如此手段,不由对忘念峰暗添了几分神往。
“你这丫头忒淘气了,呵呵,恶人自有恶人磨。”苏含烟掩口轻笑,指尖点地,一朵青莲涌出,载着她直上云天,半空中传语道:“婉儿,快和你无涯师叔随我回忘念峰去吧……”
婉儿默念真言,平地长出一朵青莲骨朵,刹那开放,越长越大,转眼就如小船一般,婉儿拉着无涯的手,步上青莲,笑道:“小师叔,这并蒂如意青莲乃我忘念峰南宗至宝,太师傅疼我,故而赠我一朵,可我没有太师傅这般的修为,让小师叔见笑了。”
“婉儿,你比师叔我可高明了许多,呵呵,惭愧啊。”无涯尴尬一笑。
两人笑谈间,那青莲已高过了云秀峰,罡风袭来,无涯险些站立不住,看脚下,群山墨凝,只有白云观灯火如萤,不免有些胆寒。
“小师叔莫要惊慌,太师傅说过,如意青莲足可承载千人。”婉儿年纪尽管小,倒也善解人意,见无涯显出慌乱,便又伸手紧紧握住无涯手掌:“小师叔,莫要看我今年才九岁,修为却也有融合圆满,驾驭这如意青莲已绰绰有余。”
“如此多谢了。”无涯暗暗咋舌,忘念峰不愧是修真名门,连一个九岁女童也有这样的修为!
婉儿正是叽叽喳喳的年岁,平日在忘念峰南宗时,岁数大的嫌她饶舌,年纪相仿的见她深受青曼真人的喜爱,也不敢与她亲近,今日遇上无涯,虽说辈分是师叔,却无一丝架子,反倒和气可亲,当下恨不得把数年没说够的话一并说完。
撇去一些无关之事不提,无涯从婉儿口中也大略知晓了忘念峰的典故——忘念峰立派已历数千年,从第一位掌教祖师纯阳真人算起,传到如今整整七代。
忘念峰原本无南、北、朝天三宗之分,那是上代掌教昊阳真人所创,他见忘念山朝天峰独高,旁有南北两峰侍立,加之他又收了三位亲传弟子:大弟子清玄真人(现今忘念峰掌教),二弟子三绝真人(无涯师尊),小弟子青曼真人(昊阳真人独女),遂将一派分三宗,并定下门规,掌教及传人居朝天宗,女弟子居南宗,男弟子居北宗。
婉儿说的累了,见无涯只是点头,也就失了趣味,转而逗弄起睡眼蒙松的火灵儿,指天画地许了不知多少愿,才哄得火灵儿入怀。
任你修为多高,终究也是小儿心性!看着婉儿喜不自禁的模样,无涯偷偷一笑。
也不知飞过了几千里,月儿西沉时,青莲船儿渐渐在缓行。看远处,云海翻涌地,一柱青峰穿云而出,其势汹涌不可挡,直欲破天离去。
云海之下更有五彩霞光蒸腾,添金描彩,将那一柱孤峰染成通灵异宝一般。
“无涯小师叔,忘念峰到了!”婉儿欢喜的拍着手。
“婉儿丫头,一路之上只听得你的声音,倒让无涯受累了。”苏含烟脚踏青莲,飘然而至。
“青曼师叔说哪里的话,婉儿可爱得紧,一路上,多亏她解闷。”无涯笑道。
婉儿撅着嘴,别过身,假装着气恼。
“呵呵,丫头,你记性不好,气性倒不小!还不快带无涯师叔去南宗梳洗换衣,我这就去朝天宗面见掌教师兄,待会,你把无涯送来。”苏含烟也不计较,轻斥几句后,指着云海,说了声:“散!”
浩浩云海顿作烟消,忘念露出真容——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中有朝天峰鹤立,傲视群峰小。
几条栈道凌空而建,连接着南、北、朝天三宗,如神龙隐现在穿云荡雾中。时辰虽早,却已有道众来来往往。
苏含烟来到玄妙宫时,得了消息的清玄真人早就笑吟吟候着了。
“师妹,怎有空暇来我朝天宗?快进殿内说话。”虽说已执掌忘念峰多年,但青玄真人对苏含烟这位先师爱女却丝毫不敢怠慢,毕竟忘念峰上还有十几个老家伙在看着,因而不惜屈尊亲迎。
“听闻掌教师兄正欲入关,师妹我怎敢无事相扰?今日为三绝师兄弟子一事,不得不来劳烦师兄。”苏含烟打个稽首,随清玄真人步入玄妙宫。
还未待坐定,苏含烟就把巧遇无涯一事说了出来。
“师尊平生夙愿便是三宗兴旺共振忘念一脉,如今三绝师弟传人归来,北宗复兴,指日可待了。”清玄真人击掌叹道。
“只是三绝师兄他……”苏含烟欲言又止。
“师妹多虑了,虽说无伤城凶险,但莫要忘了,你我师兄妹三人中,以三绝师弟资质最佳,修为最高,呵呵,不满百岁之龄修为便达到分神初期的,千百年来,这世间的修道人中怕是只有三绝师弟一人。如若他当年不出走,这掌教之位定是他得。”清玄真人说罢,神色伤感道:“我记得师尊羽化时,面朝北宗,掌中放着师弟小时戴过的道冠,口中念着师弟的乳名,迟迟不肯超脱……,唉,至今想起,仍叫我唏嘘不已……,师弟他也、也实在心狠……”
“清玄师兄,当年与天微池一战,我若是胜了,就没了那么多憾事……,也许是我的一掌,伤了三绝师兄的心。”遥想当年,也是在这玄妙宫中,三绝师兄跪着,任凭父亲怎样询问,只是一味无语叩首,自己见他血流披面,一时又气又疼,上前狠狠打了一巴掌,没想到,这一掌,打得他从此不归,也打散了自己的姻缘。
苏含烟看着自己的手掌,追悔莫及。
“师妹何必自责,当年这一战,本是该我忘念峰赢的,与师弟对战的云龙真人,修为尚不及我,哪知三绝师弟一合不到,便败下阵来。由此,师娘一病不起,我忘念峰也失了至宝镇海鼎。此战后,师尊并无过分责骂,只是叫师弟说出缘由,可师弟硬是不说,实在让我等不解。师妹你打他一掌又如何?便是打他十掌、百掌,也在情理中。师弟他倒好,一走了之,害的师尊终日不欢,未及飞升便羽化而去……”说起当年事,清玄真人仍是一脸气愤和迷惑。
“师兄莫要再说了……”苏含烟连连摆手。
“呵呵,今日北宗传人回归,确是件喜事,也不宜多提往事……,呵呵,说不定,不日后,三绝师弟也会归宗。好了,师妹莫要悲切了,把那聂无涯领来吧……”静修二百余载,仍难忘人间情事,唉,清玄真人看着苏含烟,暗叹一声。
第十章 北宗传人归
步过栈道,迎面便是一座高大石坊,上书“忘念峰第一门”六个大字,一条青石铺就的台阶穿坊而上,极目望去,不见尽头。石阶两旁皆是依山而建的宫、观、殿、阁,且有劲松相映,云雾缥缈,如同人间仙境。
石坊相对处,有一摩崖石刻,写有“吾将掌中剑,削出朝天峰”,相传为忘念峰开山祖师纯阳真人亲书,金钩铁画,浩气凛然。
石刻一侧是峭壁深壑,万丈飞瀑从天而降,水声轰然,群山回荡。旭日东升时,便有七彩虹桥飞架诸峰,此景之美,令人暗叹上天独独垂青于此。
因青曼师叔催促的紧,无涯也不敢在这胜景流连,便有婉儿领着,匆匆拾级向玄妙宫行去。
行了半个时辰,岚烟飘忽处传来钟鼓磬鸣,铜铸鎏金的玄妙宫已然就在眼前。
来不及看那宫顶放着异彩的万年海蚌珠一眼,无涯便被守候多时的道童迎进了殿中。
殿内只有青曼师叔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那老道身穿绣有金丝龙纹的海青法衣,头戴斗形五岳冠,相貌慈祥,就如寻常老翁一般。
想必这位就是忘念峰掌教清玄真人吧,无涯纳头便拜,口称:“掌教师伯。”
“起来吧,呵呵,果真一表人才。”青玄真人话虽如此,心里却大不以为然,空有一身皮囊又有何用,想不到三绝师弟竟收了这等货色为徒!
寒暄几句后,清玄真人取出一只楠木盒和一块玉简交到无涯手中:“无涯师侄,这盒中便是本派心法《灵源大道》,你可先行研读,若有不明之处,自有人为你解答。这玉简你更要收好,此物是执掌忘念峰北宗的信物,也是开启北宗法宝库的钥匙,万万不可失了。”
我聂无涯何德何能,怎配执掌北宗?何况凭我修为,也难保玉简周全,无涯深感为难,思前想后,只能推辞。
“无涯,北宗只有你一个亲传弟子,你师尊一日不回,你便难推其责。”苏含烟笑着劝阻道:“你也莫怕,这玉简只要染上你的真元血,旁人拿去也是无用。呵呵,不过你暂且还不能开启北宗法宝库,需等到你修出元婴,方可办到。”
说罢,苏含烟取出银针刺在无涯头顶,一颗血珠慢慢飞起,沁入玉简上浮刻的游龙眼中,刹那,游龙彷如活了,张牙舞爪,眼放金光。
“掌教师伯、青曼师叔,这法宝库是太师傅留给师尊的,我怎能据为己有?”无涯终觉不妥。
想不到此子这般赤诚,也难怪会有福缘得到三绝师弟亲传,清玄真人不免意动,哈哈大笑道:“库中法宝皆为玄级上品以下,原本就是给修为不足的弟子所用,你师尊何等样的道行,怎需这等法宝?无涯师侄,你修为尚浅,初失真元,难免困乏,且去外殿调息吧。”
无涯自觉无碍,但仍依青玄真人所言,施礼后,告退而出。
外殿早有道童递了蒲团来,供无涯坐定。
无涯闭目养神,听那内殿中不时有声音传出。
“师妹,北宗久无人居,只留了几个粗使杂役看守收掇。这样吧,我选派老实些的二三代弟子去北宗供无涯师侄使唤,可好?”
“还是师兄想的周到,无涯的起居饮食就让婉儿去侍候吧,这丫头人虽小,可也算伶俐……”
“甚好、甚好……”
“………………”
渐渐声不可闻,无涯已入定中,却听耳边有人唤道:“小师叔,还不醒来!”
睁眼看,青曼师叔和婉儿正笑吟吟的站在面前。
“无涯,你可好些了?”见无涯点头,苏含烟倒有些诧异,细细察看后,方恍然大悟:“石魄果真是难得的天材地宝,你修为虽浅,根基却打得扎实,呵呵,快起身随我去北宗吧。
忘念峰北宗别具一番风情,此峰山势峥嵘,三面悬绝,巍然独秀,又状如云台,故名“云台峰”,更奇的是,峰上草木不生,只有翠竹无数,远望去,绿云翻涌,好似天降碧海。
云台峰上,宫观并不多,此处只是三绝真人昔年的清修地,自他走后,便再也没添过一砖一瓦。时光流逝百数载,散布于竹林中的大小院落皆有些破败之象。
十几处院落中,以玉泉院为大,院内廊庭回环,亭台参差,泉流潺潺,修竹成荫。
苏含烟站在院外,看着斑驳院墙上厚实的青苔,听那泉声鸟鸣,一时仿佛醉了——曾记得,月色如水人成双,郎情妾意恨夜短。如今物是人非,怎一个愁字得了?
想要迈步进院,可一双脚竟软绵无力,罢了,苏含烟暗自叹息,强撑着对无涯、婉儿一笑:“从今日起,这北宗就有了主人。无涯,你要记着,修行之道不在道法而在自身,我派心法虽妙,但若想大成,除了苦修别无他途。婉儿,你带无涯师叔去歇息吧,我这就回南宗去了。”
“青曼师叔,你既已到此,何不一道进去……”无涯总觉苏含烟神情有些怪异。
“我有些乏了……,无涯,婉儿,你们自个进去吧。”【奇书网﹕】
“太师傅,你走了,我想你怎办?”婉儿扯着苏含烟的衣袖撒起了娇。
“丫头,腿长在你自个身上,你得了空就可回南宗来看我。”苏含烟爱怜地为婉儿理理衣裙,又故意板着脸道:“好好的侍候你无涯师叔,休要撒娇胡闹,若是让我知晓了,小心你的皮!”
说罢,青莲袅袅而起,苏含烟径直别无涯、婉儿二人而去。
留在北宗的杂役道人得了消息,纷纷过来见礼;没一会,掌教青玄真人选派的弟子也驾着各色法宝赶来,不过区区几十人,有称无涯师叔的,有叩首口呼太师叔的,端的是热闹非常。
无涯原本不过是区区白云观的记名弟子,何时见过这等阵势,只是一味点头,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倒是婉儿立在众人面前,叉着腰,把那北宗的规矩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又选出几个机灵些的,充任客、寮、库、帐、经、典、堂、号等职。
众人稽首后,三三两两而去,一时玉泉院又复清静。
想必婉儿所说,皆是青曼师叔教的吧,无涯暗自感激。
“小师叔,掌教太师伯实在小气,你看那来的人,都是些蠢笨之徒,难得有几个顺眼的,竟才刚入门而已。”婉儿连连叹气。
“婉儿,莫要背后议论尊长,”无涯狠狠瞪了一眼。
“哼!若不是为小师叔着想,婉儿才不想多嘴呢?”婉儿气呼呼背转了身子。
“好了,好了,莫要生气,我只是怕让他人听去,便会生出诸多事端来。我也知道婉儿是为我好,咯,你忙了一阵,也累了吧,让火灵儿陪你耍去。”无涯柔声劝慰道。
“婉儿才不累呢,小师叔你且去听雨阁歇息。火灵儿,随我去膳食房,那些个粗手笨脚的,能做出什么好的吃食?咯咯……”婉儿轻抚火灵儿,笑着蹦蹦跳跳而去。
真是孩儿面,无涯摇摇头,独自上了听雨阁。
听雨阁在玉泉院最高处,推窗远眺,满目青翠,阁内陈设简单,但所用之物,无不透出古朴、庄严。
正对着窗子的壁上,挂了一幅画轴,绘有一长衫青年男子,那男子星目剑眉,意态逍遥,眼中虽带笑,却难掩冷峻、桀骜。
画轴左下角写着一行落款——含烟拙笔,三绝师兄莫笑。
那男子定就是素未谋面的师尊!自己之所有,皆拜他所赐,无涯整整衣冠,对着画拜了几拜,再看那画上男子时,仿佛他的笑是对自己而发,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亲切。
无涯暗想,师尊若是不归,这北宗振兴便要靠自己一人,再不勤加修炼,凭如今的修为执掌北宗,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损了自己的颜面是小,辜负了师尊和青曼师叔的期望是大。
一念至此,怎敢懈怠?赶紧就捡了临窗的一张椅子坐下,打开檀木盒,取出《灵源大道》来,细细翻看起来。
起初还觉枯奥难懂,渐渐如食了仙果灵液一般,满口生津,暗叹这《灵源大道》真可谓字字珠玑。
无涯忽然掩卷长笑,原来修道如同登临绝顶,道法便是那登山者的趁手工具。山势陡峭,若无助力,怎能登上顶峰?但天威不可测,心魔、劫运以及修道人的心性、毅力无不左右最终的成败。
哈哈!修道近十载,终于明白何谓修道,如何修道,痛快!痛快!无涯心中茅塞顿开,连呼痛快。
天色渐暗,那书卷上的字迹也开始有些模糊,无涯站起身,正想叫人点灯,房顶忽的亮了起来,一团团莲花状白光把听雨阁照的通亮。
抬头看去,房顶一朵朵白莲盛开,那莲花竟是用一颗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镶嵌而成的。
忘念峰怎就如此富足?这听雨阁不过是一间废弃百年的楼阁而已,啧啧,无涯一时目瞪口呆。
正惊叹间,婉儿提着青竹食盒走了进来,见无涯一副呆样,扑哧一声笑道:“小师叔,上古时,忘念峰一带本是汪洋大海,后来沧桑变迁,大海枯竭,成了现在这般样貌。忘念峰下,遍地皆是贝类,找些夜明蚌珠,有何稀罕?”
“呵呵,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无涯摆手让婉儿坐下。
“小师叔,你饿了吧,我煮了竹荪戏凤汤,你快来尝尝。竹鸡寻常,竹荪却是极难得的……,咦,你这小东西,原来躲在这儿……,哎呀,你怎么把我熬的汤全喝了!可恶!”婉儿边说边揭开盒盖,看到食盒中只剩了一只空碗,火灵儿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正躲在碗边,美美打着饱嗝,当下又气又恼,举手欲打。
火灵儿见势不妙,小爪子抱住头,球似的在食盒中滚来滚去。
“婉儿,莫要打它,我暂且还不饿,再说这小东西也陪我吃了好些苦头。”无涯笑着劝阻道。
“既然小师叔求情,我也就饶过它这一遭,小东西,若有下会,看我怎样治你!”婉儿用指尖狠狠点了点火灵儿,火灵儿就势往后直挺挺一摔,这下倒把婉儿逗乐了。
放过了火灵儿,婉儿瞅见书桌上那一本功法,又道:“小师叔,太师傅正为你寻找灵寄法宝。她老人家走时曾私下嘱咐我,告诉小师叔你一声,修练本门心法等法宝灵寄后更好。不过,小师叔身份非比寻常,这合适的法宝,一时我看也难以寻到。”
“难道法宝灵寄这般重要?”无涯不解道。
“这是自然,攸关元婴的修成和真元的精纯,当然不可小觑。即便是我,也用那天级下品素色云界旗作了灵寄。”
玄级、天级……,无涯默默念叨,抬头望着婉儿,有些难为情道:“婉儿,师叔出身低微,实在不知法宝分何等级……”
小师叔真是可怜,在那白云观修道近十载,居然连这些常识都不知晓。婉儿小小的心儿不由一紧,看着无涯,不知怎的,竟提不起一丝卖弄的兴致,只是淡淡说道:修真法宝有神器,仙器,法器之分。神、仙器极为罕见,修道人平素所用几乎全为法器,法器分天地玄黄四个品级,每个品级又分上中下三位,相差一位的法宝可以凭借使用者的修为弥补,但若差一个品级的法宝威力上可以说是判若云泥。天级的法宝需元婴期以上修为才能使用,若是强行使用,极有可能真元损耗过度,变成凡人。
“婉儿,你如此一说,我倒更糊涂了,天级的法宝需元婴期以上修为才能使用,如何又能作你的灵寄?”
“小师叔,灵寄不过是暂将你本命元神寄托于法宝,以助真元精纯,元婴早日修成而已。修为不到,你又如何能用?”婉儿笑笑:“我也只知皮毛,待日后太师傅寻到合适小师叔灵寄的法宝,她老人家自会为小师叔解惑。小师叔,你且等等,婉儿再去为你煮些汤来。”
“婉儿,你常在青曼师叔跟前,可知师叔她为何不愿进玉泉院来?”无涯终究还是好奇,眼看婉儿将走,忍不住问道。
“这其中缘由,怕是忘念峰上年岁长些个的都知道。”婉儿看了看画轴上的男子画像,突然像个大人似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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