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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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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尘指地,无涯俯身看了看已不成人样的韩书易一眼:“你死万次不足惜,但我不杀你!”
断尘合体,无涯抬起身,背手而立,远眺群山。
暮霭渐起,天地苍茫相接,有孤鸦声声,似在相思?
无涯收回目光,神色忽变得凄楚,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你尝过相思之苦么?生不如死,催人肝肠!你知道何为绝望么?心如长夜,不见天日!”
“我问你,我跌落地洞,你不加援手,反要绝我生路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辱我、诬我,将我赶出道观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胡言乱语激怒黄姑儿,以至此事一发不可收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欺辱我一个废人时,你可想到今日!”
韩书易无言以对,喉咙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双眼血红,呆呆看着无涯,不知是恨是悔。
“你不曾想过!你以为我聂无涯此生将被你韩书易玩弄股掌之间!不错,我是一个废人,不过那是以往……”无涯忽而压低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聂无涯又可以修道了。你很奇怪是不是?”
“哈哈哈……”无涯纵声大笑:“天欲绝我,奈何我命比天硬!”
“不、不、不,这绝无可能!聂无涯,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今日你之作为皆是法宝之功,对不对?”韩书易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希翼。
“我何须骗你!”
“不,我不信,你在说假话!”韩书易几近疯狂。
“真与假,你日后自知!我不杀你,便是要你尝尽人世诸般苦痛,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这个恶贼!”无涯冷冷说罢,转身对道观中人道:“速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把这个恶贼给我送回家去……”
几个粗壮的道人跑来,七手八脚把韩书易抬起便走,显然平日韩书易对这些道人很不待见,故而道人们对这个昔日的观主也难生同情之心,粗手笨脚拉扯之间,痛的韩书易又是好一阵大呼小叫。
待一丛人将韩书易半抬半拖的拐过石阶时,韩书易突然大叫道:“聂无涯,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少主,此人实在可恶,到如今还要口出狂言!要不就由老奴……”龟不同从本一道长口中得知了无涯遭遇,心中气愤难平,想追上前去,一盘龟拐棍将他砸个稀烂!
“不同,回来!时辰不早了,你收掇一番,待我和本一道长话别后,你就随我去忘念峰吧。”无涯淡淡道。
依稀前方还有韩书易的骂声传来。
山风吹起,一粒微尘沾上无涯衣襟,无涯从容伸指将它弹去:“有此执念,或可为魔,只可惜,终究是一点微尘罢了。”
夜已深,群峰皆睡,天边微星。
忘念峰。南宗。
一处雕栏玉砌的小楼。
一位二十几许的青衣女子凭栏而立,但见她双颊胜花,眼波似水,端丽难言。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天女下凡莫过于此。
女子抬头定定望着寂寥星空,喃喃道:“我每次梦你,你总是笑意盈盈,为何我一画你,你却皱眉不展?为何?为何?”
女子说罢,返身回房,取一支狼毫在手,蘸了些丹红,正欲往桌上画卷中男子的唇上点去,还未点上,却又住了手。
“你终究心中太苦,又何来笑意?”女子将狼毫搁在一旁,掩面叹息,一会后,展开画卷,看着画中男子,妙目中隐隐含泪。
画中男子俊面白发,正是聂无涯模样!
门外骤然响起脚步声,女子一惊,忙把画卷卷起,拭干泪,走到门边。
推开门,正见太师尊苏含烟笑吟吟立着。
“太师尊,这么晚了,你老人家还来看我,实是让婉儿不安。”女子一边施礼,一边把苏含烟让进房中。
山风拂过,画卷自开,苏含烟瞥见一眼,那白发如针,刹那刺在她的心头。
一对痴儿啊,苏含烟默默叹息,对婉儿道:“从来相思梦中人,都是寂寞无情客。丫头,你何必仍执着少时的一点好感呢?”
婉儿扶着苏含烟坐定后,依偎她的膝下,仰着头看着,心中酸苦,未语却先泪:“有些话,婉儿羞于对她人言,唯有跟太师尊诉说。不知怎的,婉儿真是想他,日想夜想,梦里也是他。”
冤孽呀,苏含烟摇头痛心,伸手为婉儿擦泪,又轻轻拍拍她的肩:“丫头莫要哭,你知他心里另有他人,你又何苦呢?”
“婉儿知道,他心中只有一个黄姑儿,可我就是想他!年少时,我爱他可亲、爱他俊美,渐渐长大后,我惜他坎坷、怜他凄苦……慢慢他就住进了我这儿。”婉儿指指自己胸口:“太师尊,婉儿就是念一千遍、一万遍太上忘情咒,也赶不走他。太师尊,求求你老人家救我吧……”
丫头,我如何救你?当年我留在无涯身上的神念一回,我便暗中命人寻访,几乎找遍凡间,也不知他的行踪。唉,或许无涯他早已入了轮回,太师尊又无仙家手段,可入黄泉道,翻阅生死簿,从茫茫人海之中把他找出来,唉,你求我救你,我又求何人救我?苏含烟思及自己的情事,也不由道心不稳,陪着婉儿落泪。
片刻后,苏含烟强展笑颜,打趣道:“丫头,你也知道他道脉已毁,不过靠着益寿丹向天借寿续命。命可借,容颜怎会不老?呵呵,或许你与他相见一面后,便会绝了念想。”
“老了、丑了,皆是皮囊,婉儿又非懵懂少年,怎会在乎一副臭皮囊?”
“他与你年岁相仿,可终究是你师叔,你与他差了一辈,怎能相守?”苏含烟又道。
“婉儿也不敢奢求于他两厢厮守,只要能日日见着他,陪着他,婉儿就满足了。”婉儿忽而吃吃一笑。
痴儿!你本上佳资质,万中无一,只为一个情字,便生生自毁前程,不然,修炼百年,你怎会仍在元婴初期盘桓?罢了,若是上天垂怜,无涯他能不死,即便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也要让你心愿达成。若他已身死,待我飞升后,哪怕舍了仙籍,也要先入黄泉道,将轮回转世的他给你找出来!苏含烟一脸痛惜,把婉儿紧紧搂在怀里。
“太师尊,我昨夜又梦见他了,他告诉我,他就快回来了……”婉儿抬起头说了一句后,终因身心俱惫,在苏含烟怀中沉沉睡去。
“师尊……”
“太师尊……”
“宗主……”
小楼前一下来了十几个道姑,七嘴八舌一阵嚷嚷。
“嘘……”苏含烟把婉儿抱起,轻轻走出,竖起一指,让众人轻声:“何事吵吵?”
一位年长一点的道姑,越过众人,躬身禀告:“师尊,刚才值守报,八卦接讯钟乾一方位响,应是北宗执掌无涯师弟已到我南宗山脚。”
多年前,我曾留了个传讯法器给无涯,此法器正好对应八卦接讯钟乾一位,苏含烟喜不自禁,却又不信道:“傲晴,是否可能是误报?”
“师尊,我知此事攸关重大,便亲自去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才来禀告师尊的。”傲晴道姑答道。
“小师叔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他在何处?我去接他……”婉儿突然从苏含烟怀里跳下,急急问了众人几句后,匆匆驾了青莲就走,一双鞋掉了也浑然不觉。
“丫头,你的鞋……”苏含烟无奈摇头,一面对傲晴道姑道:“快带几个人追上去,这丫头一时癫狂,只怕会失了分寸,闹出笑话来……”
章三四 黄泉界中差 为我马前卒(上)
忘念峰。南宗山麓。
龟不同踩踏着厚厚积叶,颇为疑惑道:“少主,以你我之能,何须等他人来接?”
无涯不答反问道:“不同,你看以我如今修为可否稳得天泪?”
“少主,依老奴看来,不出意外可得天泪,若是意外么……”龟不同口里说着,眼睛却看着无涯神色。
这老龟尽拿好话哄我!无涯摇头道:“不同,你倒是会正话反说啊?实是该打!”
“少主恕罪,老奴不敢。”龟不同赶紧讨饶。
哧溜,火灵儿从近旁树杈上窜下,揪住龟不同的胡须,荡秋千似的摆了起来。
“哎哟,火灵儿也饶了老奴吧,老奴没了这把白须,岂不是成了那不男不女之辈?哎哟。”龟不同忙从法宝袋中取出几枚灵果,哄火灵儿罢手。
火灵儿得了灵果,便不再理会龟不同,独自玩耍去了。
“哈哈哈……”无涯大笑,一会,正色道:“天泪盛会,赴会者皆为高手,必定争夺激烈。我若是出其不意,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何人能想到我一个道脉被毁的废人又有了修为?即便我亲口说,也无人能信。故而不得天泪之前,我又怎会自曝修为?”
“何况,服了绝道丹后又能重新修道,此事太过诡异,若是为他人先得知,势必会对我起戒心。到时,我还未赴会,就成了众矢之的,再想要夺得天泪,岂非比登天还难?”
少主果然心思缜密!龟不同暗赞一声,却又担忧道:“天泪盛会之后,少主道脉已复一事,当为天下惊。老奴恐怕欲找少主麻烦之人不在少数啊。”
“呵呵,不同无须忧心。”无涯一笑:“到时,我就说,我曾在东海灵墟,巧遇下凡之大罗神仙,蒙他垂怜,指点了我一二。上仙离去时,还给了我一个传讯法器,我若有难,他必来救。”
“妙啊,他人若听说少主有如此强助,便是心有邪念,也会止步。”龟不同大为叹服。
“哼哼,就算还有那不知死活的过来,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斩一双!”无涯冷哼一声。
无涯正与龟不同说话间,一朵硕大青莲从峰顶飘落。
一个赤脚女子下了青莲,见到无涯他们,便朝龟不同狂奔过去,口里叫着:“小师叔,是你来了么?”
小师叔?我老龟无门无派,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美貌如花的师侄?龟不同瞪大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心里一阵嘀咕。
哧溜,火灵儿跳到女子肩上,蓬松的大尾巴,扫过女子姣好的脸庞,痒痒的,惹得女子一下停住,捧着火灵儿,女子迟疑道:“火灵儿么?怎的,一身毛发成了红色?”
火灵儿吱吱回应,显得极为亲昵。
这位女子是谁?眉眼依稀似曾见过,且又与火灵儿相熟?无涯凝神想了想,欢喜地叫了一声:“婉儿么?”
婉儿听得有人唤她,忙抬头去看,在黑夜中极为醒目的一头银发,依然那么年轻俊美的脸,就像是刚从自己的梦中走出似的。
哎呀,险些认错了人,婉儿有些害羞,远远的看着无涯,方才近乎疯狂无所顾忌的勇气,在无涯的笑眼中,一点一点化去。
婉儿磨磨唧唧走近无涯,红着脸,低着头,只是抬起眼梢,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无涯。
以往蜜糖似的粘着自己的小小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无涯心中感慨,不过细细一想又哑然失笑,若非两人皆为修道者,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虽说自己比婉儿大些,但这一百二十多年来,用在五行鼎炼和灵气炼体上的时日倒有近百年之多,真要论起来,自己或许还不如婉儿世故。
心儿跳的略平稳些时,婉儿抬起头,想开口问无涯这些年来过的如何吧,有些羞赧,只好先把话头引到龟不同身上:“小师叔,这位老者是?”
“哦,这是龟不同龟仙长。”无涯随口答道。
“嗳,少主谬赞了,老奴怎当得起仙长二字?”龟不同接口道。
少主、老奴?无涯小师叔明明是个凡人,但这位老者,却隐隐有分神的境界,他二人怎会是主奴?婉儿甚为不解,不过,小师叔身边有这等高手,自个倒不必时时为他的安危揪心。
婉儿侧身向龟不同行礼,龟不同慌忙摆手道:“折杀老奴了,婉儿姑娘无须多礼。”
三人寒暄后,婉儿终究按耐不住好奇,问道:“百年风霜后,小师叔怎还是一如当年?刚才婉儿差点就把龟仙长当做了小师叔。”
“这个嘛……”无涯略一想,答道:“我曾机缘巧合路遇金仙,蒙他赐了一颗灵丹,故而容颜不老。”
婉儿虽说也有百岁,可难得在红尘走动,也没去深究,只是暗暗为无涯高兴。
“老奴就纳闷嘛,我啥时有了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师侄,原来是沾了弓背白须的光了,呵呵……”龟不同特意打趣,把话头岔开。
恰在此时,傲晴道姑带了一众人驾着各色法宝也匆匆赶到,见到无涯后,也是吃惊不小。
无涯与她们见了礼,把刚才对婉儿讲的,又讲了一遍。
“无涯师弟宅心仁厚,故有此福缘。”傲晴稽首道:“师弟是即刻就去朝天宗面见掌教师伯吗?”
想到以往种种,无涯心里始终对掌教清玄真人难生亲切,便摇头道:“朝天宗么,迟几日去也无妨。今日已晚,我还是先回北宗休憩吧。烦请傲晴师姐回去禀告青曼师叔,明日一早,我即去南宗看她老人家。”
看来无涯师弟对过去之事仍无法释怀啊,外出百年才回,心中只挂念青曼师叔,却丝毫不待见掌教师伯,傲晴道姑无奈笑笑,也不去劝解,又稽首后,对婉儿道:“你送无涯师叔去北宗吧,百年已过,怕是留守北宗之人,都不认得无涯师叔了。”
此言正中婉儿下怀,她巴不得有此一说,忙应承下来,升起青莲带无涯、龟不同直往北宗而去。
一峰修竹,皆在摇曳,声如潮涌,似万人嗟叹。
玉泉院依旧,听雨阁依旧。百年时光,恍如一梦。
我终究还是回来了,无涯站在三绝师尊的画像前,暗自神伤。
“小师叔,你看此地收掇的还算干净么?”尽管服了金仙所赐的灵丹,可无涯师叔毕竟还是凡人,以百多岁凡人之体怎可如此伤感?婉儿好不担心,忙寻话道。
“多谢婉儿费心了。”
“小师叔说哪里话?这些年来,我每逢伤心时,便来此地看看,也怪,我一想到小师叔当年趣事,就会高兴起来……哎呀,瞧我胡乱说些什么呀,小师叔今日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无意中说漏了心思,婉儿大窘,便是再有心多陪无涯一会,也只得忍痛舍了。
“也好,待我明日拜见青曼师叔后,再与你叙旧吧。”无涯心中仍是把婉儿当做往昔那个可爱、略有些淘气的小丫头,怎会知道如今婉儿的心思,故而也不在意。
送走婉儿,安顿好火灵儿、龟不同后,无涯入定蒲团,只是往事太多,纷纷扰扰实难以心静。
无涯索性也不强求,思绪慢慢回溯,人也恍恍惚惚,似睡非睡。
砰、砰,眼前突现黑白两道烟气,散尽后,一黑一白两个鬼差蹦跳着走近无涯。
黑的那个,一手捧生死簿,一手拿勾魂笔;白的那个,一手摇招魂铃,一手舞索命链。
黑白两个皆是寻常人模样,只不过黑的胖些,白的瘦些而已。
这二人是什么来头,怎会在此地无声无息出没?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何况二人只有区区心动境界的修为。无涯心中虽奇,却也懒得搭理,眯着眼,看他二人到底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黑的那个勾魂笔在生死薄上狂舞,口中喝道:“一笔勾去,生死立判!”
白的那个摇动招魂铃,舞着索命链,叫道:“魂魄离体,速速随我来!”
二人闹腾了半天,无涯也瞧得有些心烦,便道:“二位,是否还有新花样?”
黑白鬼差正一头雾水,此人明明在生死薄上,怎的行了半天法,也不见有动静?
突闻无涯发话,二人一惊,差一点索命勾魂不成,把自个的鬼命吓丢了!
章三五 黄泉界中差 为我马前卒(下)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黑鬼拿着勾魂笔在无涯眼前晃来晃去。
“‘我眼睛好好,怎会看不到你?”无涯一阵好笑。
“你听不见,你听不见!”白鬼跳到无涯耳边,招魂铃乱摇。
“我非失聪,又怎会听不到呢?”此二人怕是犯了失心疯,无涯更是好笑。
“咦?他怎能和我哥俩说话?”黑白二鬼一齐从无涯身旁跳开,彼此对望一眼,皆是不解。
黑鬼将脸凑到白鬼跟前:“白兄,劳你大驾,打我一掌,看看你黑弟弟我是否在梦中?”
啪!白鬼狠狠一巴掌,抽在黑鬼脸上,把黑鬼打的原地转了个圈。
“黑弟。劳烦你也给哥哥一下,哥哥也在做梦?”
刚才这一掌将黑鬼打得鼻血横流,黑鬼正暗生闷气,怨白鬼下手太狠,故而未等白鬼的脸凑上来,便用尽全力一拳砸了上去。
“哎哟!”白鬼捂着塌鼻子,痛的蹲了下去。
“哎哟!”黑鬼摸着半边脸,在一旁跳脚。
“黑弟啊,这不是梦。”白鬼道。
“我看也是!”黑鬼应口道。
“我哥俩撞鬼了!”黑白二鬼一齐惊叫,夺路便逃,不料,二人慌不择路,一下又头碰头撞在一起,痛呼连天。
“不对!”白鬼爬起揉揉脑门:“你我二人皆为鬼仙,怎会怕鬼?”
“也对呀,白兄,从来只有鬼怕鬼差的道理,哪来鬼差怕鬼一说的?何况,你我还是鬼中之仙?”黑鬼也道。
“那他是……”白鬼指着仍在笑嘻嘻看着他俩的无涯。
“怕他做啥?他虽古怪,也只是凡人。”黑鬼捏着勾魂笔,向无涯当头点去。
无涯慑魔眼微微一开,青光一闪即逝,就这一下,那黑鬼也受不住,哀叫不已。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看似凡人之体,却如此厉害,莫非他是大罗仙下凡?黑鬼脑中一念突闪,猛的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可怜我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和嗷嗷待乳的幼子……”
“你已修成鬼仙,何来老母、幼子?哈哈哈……”白鬼大笑,突然想想不妥,赶紧又把嘴巴捂上,也跟着一跪:“上仙法外开恩哪,可怜我当差办事,得罪上仙实是情非得已呀!”
此二人竟是当差鬼仙?难怪无一丝鬼气。不过,二人即便是鬼仙,也是两只糊涂鬼、活闹鬼!
方才两鬼行事差点让无涯笑破肚皮,可自己分明活得好好,怎会生死薄上有名?无涯心中疑惑,便站起身,向黑白二鬼走去,一问究竟。
“哥哥呀,看来这次办差捞不到奖赏不说,还要搭上你我两条鬼命啊。”黑鬼瑟瑟发抖,哀叹道:“可惜我白白送了五块灵石给那鬼判呀……”
“打住!”白鬼猛然一把揪住黑鬼:“你说你送了几块灵石?才五块!你为何骗我说是十块?害得我与那鬼判讨价还价半天,才以八块灵石成交,哥哥本以为得了便宜,哪知是你黑小子在里面使绊子!看我不打你!”
白鬼说罢,与黑鬼打成一团,一时把无涯也给忘了。
“都给我住手!”小爷我这个正主还没发话,这二人倒闹将个没完了,无涯忍无可忍,大喝道,
黑白两鬼一齐松手,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两鬼皆鼻青眼肿,形容可怖,此时望上去倒真有几分像鬼。无涯忍住笑,问道:“你二人为何来此?说得好可走,说的不好么?嘿嘿……”
“上仙,我先说……”黑鬼站起抢口道。
“凭啥,你先说?我为兄,你为弟,应是我先说!”白鬼一把将黑鬼拉到身后,自个站往前去。
眼瞅着此二人又要打起来,啪!无涯一拍书桌:“一个一个来,休要争抢,黑的那个先说吧。”
黑鬼得意洋洋走上前几步,用腿将白鬼往边上一拨,一指白鬼,向无涯躬身道:“我二人乃是黄泉界鬼将,我名叫黑秋,他叫白夏……”
黑秋?黑不溜秋!白夏?白瞎!果然是两个妙品!无涯一笑。
“上仙还有何吩咐?”见无涯忽而发笑,黑秋问道。
“说下去吧。”无涯摆摆手。
“只因上仙生死薄上有名,故而我与白夏二人来此缉拿……不、不,是来请上仙入我黄泉界。”我这张臭嘴,该打!黑秋边说边偷偷看着无涯,生怕无涯为之震怒。
“嗯,将生死薄拿来我看看。”
见无涯没有在意,黑鬼如蒙大赦,赶紧呈上生死薄。
生死薄只有薄薄一页,上有黑字红勾。写着聂无涯生于几时,卒于几时。细细推算,后一个日期,正好离现时,九十九年零三个月。
那时,我在何处?无涯默默回想,须臾,恍然大悟,此时自己正在五行宝鼎之中重修肉胎!逍遥子前辈曾曰:五行鼎炼,何须轮回!因而自己生死薄上虽有名,黄泉界中却无人。
“上仙,你本应在九十九年前就入我黄泉界,可十几批鬼差出动,寻遍凡间,皆无功而返。因此,鬼判便命我与黑秋,来凡间寻访仙踪……”白夏见无涯迟迟不唤自己答话,遂涎着脸,自个凑上前。
灵墟鱼湖洞何等样的所在?外有云雾奇障,内为五行灵气汇聚地,岂是区区鬼差能入的?无涯一摊掌,真火顿现,将生死薄烧了个干干净净。
“上仙,万万不可啊……”生死薄被焚,我如何回黄泉界交差?黑鬼急得大叫。
“笑话!莫非上仙行事还要你黑秋许可?”白夏逮住机会,向无涯邀宠。
“生死薄上糊涂账,还要这生死薄何用?”无涯轻轻一气,吹去掌上余烬。
“上仙,你问话已毕,我二人是否可以告退了?”黑秋哭丧着脸,脑子里还在盘算回黄泉界后如何应对。
“去吧,去吧……不知者不罪。我与尔等两个鬼差计较甚么。”无涯挥挥手。
“多谢上仙。”黑白两鬼正欲告辞,没料又听无涯道:“且慢,回来!我还有话要问。”
上仙,有话还请一次讲完,这一惊一乍的,鬼也要给你活活吓死!黑白两鬼无奈只得磨磨唧唧回到无涯面前。
“我问尔等,这凡间之人入了黄泉界后,又如何啊?”
“非大善大恶之人,一入黄泉界,便进了转生池,投胎转世去了。”黑秋答道。
“那尔等可知,这转世之人的去向?”
“上仙,生死薄总本与那六道转世往生簿皆为黄泉界主幽冥大帝独掌,我等不过是鬼将而已,怎会得知呢?再说这转世之人,经转生池后,早就把前世之事全忘了。你认得他,他未必认得你呀。”白夏抢话道,提及幽冥大帝,他情不自禁对天一揖,足可见幽冥大帝在黄泉界之地位,何等尊崇。
接着,白夏又道:“当然,以大罗金仙之能,或许可与幽冥大帝称兄道弟,自然就可翻阅六道转世往生簿。”
唉,看来我先父先母早就转世为人了,即便我日后修到大罗金仙境界,到那时再去寻他们,不知他们又历几世轮回?他另有血脉流传,另有祖宗后辈。再论今世事,有何用?唉,所谓大道无情,也是必然!
“尔等走吧、走吧……”无涯心中黯然,面带戚容。
“上仙,我黑秋这就走了?”
“上仙,我白夏也走了?”
两鬼生怕无涯再次召唤,一个个犹自不不信,试探道。
“尔等不走,莫非要我送尔等一程?”无涯烦不胜烦。
“不敢劳烦上仙!”黑白二鬼大喜。
正在此时,龟不同匆匆推门而入,大声道:“少主,请取慑灵瓶来,此二鬼放不得呀!”
无涯闻言一惊,便取出慑灵瓶,往空中一丢……
章三六 黄泉界中差 为我马前卒(续)
慑灵瓶倒转悬空,有丝丝冷光溢出,瞬间,笼罩整个听雨阁,黑白鬼差,躲没处躲,逃无路逃,在角落挤成一堆,抖作一团。
无涯也不忙着去收二鬼,看着龟不同道:“不同,你怎的来了?”
“少主。”龟不同一躬身:“老奴入定时,忽感神思动摇,似魔障要来,慌忙出定,却听得少主房中有动响,便过来打探。”
“不过二个糊涂鬼而已。”无涯哼了一声,又不解道:“不同,为何二鬼放不得?”
“少主,且容老奴慢慢说来……”龟不同进房来,拣了无涯下首的椅子坐了:“少主已练就先天灵胎,与天同寿不敢说,至少也可几经沧海变迁,实不该名列生死薄之上,此事内中必有蹊跷。不过究竟如何,老奴也不知晓,但老奴认为,如若就此把这两个鬼差放回黄泉界,怕是不妥啊。”
这黄泉界,是万物生灵轮回之地,唯有仙家可来去自如,故而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所。无涯沉吟片刻,开口道:“若是想揭开此谜,日后这黄泉界少不得要去走上一遭!”
“上仙、上仙!”白夏急急叫道。
“嗯,你又有何事?”
“上仙,若是想去黄泉界,我白夏可为马前卒啊!不是我白夏自夸,黄泉界十方世界,我白夏皆熟啊!”
呸!别人不知,我黑秋还不知么?你白夏是个什么东西,原来不过是鬼帅府跑腿的,而黑秋我却是足足当了千年黄泉界守城卒,那可是实打实熬出来的!黑秋心里虽不屑,却也暗自羡慕白夏得了邀功的良机,转了转白多黑少的眼珠,谄笑道:“上仙,只要进了黄泉界,还愁去不得十方世界?只是黄泉界自三界初立起,便有圣人设了禁制,大罗金仙以下,凡是进我黄泉界的仙家,修为立马降下两个品级。”
“小可不才,曾为黄泉界守界千年,这黄泉界城,上至城主,下到游魂,谁人不知我黑秋?上仙若是用我黑秋,包管上仙通关无阻!到时说不定,不降品级,也可进我黄泉界。”
“上仙用我白夏吧,他黑秋小小一个守城卒,哪有这么大本事!”白夏见黑秋争宠,嚷嚷道。
“去、去、去,上仙千万莫信他,他白夏一个鬼帅府跑腿的,能通晓黄泉界十方世界?”黑秋急忙把白夏老底抖出。
方才还如此糊涂不堪,怎么此刻为了活命,一个个越发精明起来?无涯莞尔一笑:“如此说来,你二人皆可用喽?”
“可用、可用。”两鬼连连点头。
“你二人都杀不得喽?”无涯又道。
“杀不得,自然是杀不得啊!”两鬼异口同声。
“那我问你二人,尔等区区心动境界修为的鬼仙,如何能无声无息穿过我忘念峰北宗道家禁制,来我此处的?”
两鬼对望一眼,纷纷摇头。
“不说?好得很!”无涯一指慑灵瓶,说了声:“收!”
黑秋惨叫一声,刹那,就被慑灵瓶收入其中。
“唉,可惜啊,数千年鬼修,今朝即要化为一滩脓血,从此三界不复此人。”无涯长叹一声。
叹声未毕,慑灵瓶中又传出黑秋几声惊叫,一会后,黑秋声息全无。
“上、上、上仙,我、我、我全说了,还不成吗?”白夏上下两排打架,哆嗦了半天才道。
“说吧?我这慑灵瓶终是仙家宝贝,被尔等鬼修脓血污了,我也极为不舍。”无涯懒洋洋往椅背一靠,望向龟不同,一笑:“不同,你有何法可治鬼修啊?”
少主,你千万莫对我笑,龟不同心跳得砰砰的,见这次无涯没啥其他心思,稍稍心安,遂会意道:“老奴有一法,甚是妙哉,用灵符将他灵窍封住,先饿他个十天半月,然后用清泉灌肠,把他内外洗净了,取一个铁笼来,铁笼架起,下方堆些上好香木,点火烧了。铁笼烧红,他必连连跺脚,到时真元下沉,全落在他双脚之上,然后么……”
“然后怎样?”白夏在一旁听得面无鬼色,万分紧张,彷如此刻已被封住灵窍,正处在烧红铁笼中一般,情不自禁颤声问道。
龟不同白了白夏一眼:“然后找一把锯子,将他两只脚掌锯下来。此时脚掌已熟,真元外溢,咬一口,脆、香,嚼一嚼,呀!滋味无穷!便是拿一个万年灵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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