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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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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少,18万

“虽然有些地方我尚且不明白,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说说,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张梅沉默了许久,终于在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开了口。

我说:“我们四个现在聚在一起,各自都没出岔子,生姜头和愚脑壳都让石旭转移走了,现在唯独没有石旭的消息。积极,上次你去见石旭,他有没有告诉你哪里可以找到他?”

积极双手一摊:“我问了,他不说,只说一有情况就会再想办法通知我们。”

我叹了声气:“如果我们所有人全在,那就好办了,直接逃出去就是。可石旭不知躲在哪里,他好歹救了愚脑壳和生姜头,也在想办法救咱们,咱们到底不能抛下他一个人不管。”

“蛮牛,你这意思,咱们还要留下来寻他?”积极显然不愿再在这地方呆下去了。

“咱们可不能独自逃生,如果你怕死,你一个人先出去好了。”我知道他最怕别人小瞧他,是以又用了激将法的老招数。他果然脸色一凛:“你们留下来,我自然也留,我不搞个人主义。”我拍拍他的肩:“放心,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不过这事还是得和秦老哥商量商量。”上进沉吟着说,“就算找到了石旭,咱们要想逃出去,也不容易办到。你们一旦不见了,村里人肯定要追赶着去把出谷的路封住,想逃出去,恐怕很困难。”

上进的担忧不无道理,我就问他:“莫非秦杨还有其他出谷的办法?”上进摇头:“那倒没有,出谷的路就摆在那里,只有一条。不过他躲避村里人的搜寻,好歹有这么多年了,至少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得多。咱们让他想想办法,指不定能有什么好的建议。而且石旭一直不现身,照你们所说,他也通过河里的石刻发现了献祭的秘密,就躲藏了起来,秦老哥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我们可以让他帮忙找找石旭。石旭只要躲在这座山里,秦老哥就有很大的可能能找出他藏在哪里。”

我一想也是,如果秦杨肯帮忙,找出石旭应该不难。只是我打心底有些忌惮这个人,虽然现在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还是忌惮,多多少少有一些。

心弦紧绷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上进拧着野兔爬出去,在外面剖干净了拿进来。兔肉架在火上嗞嗞地烤着,油水一颗颗地滴落,引起火苗一阵阵地窜高。我嗅着弥漫开来的肉香,不停地咕噜口水。之前秦杨烤蛇肉时,我就已经感觉饿,所以没等兔肉烤到全熟,我们就分着吃起来。上进没有吃,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微笑。

兔肉快吃完的时候,梯子吱呀吱呀地响了,秦杨从上面爬下暗室,手里拧着另一只肥肥的野兔,脖子上挂搭着两条溜黑的死蛇。兔和蛇都打整干净了,他一放下,便又爬了出去。

上进把兔肉和蛇肉架起来,对我们说:“你们也看见了,老哥表面上冷漠,心里却善,他知道你们饿了,一只兔子不够吃,才又去捉了这些来。”

我也对秦杨有了很大的改观,一边替上进翻转蛇肉,使它均匀地受火,一边说:“之前我们被蛇群围困了,是他冲进来救我们的,身手好敏捷,我想如果他不是跛子,不知道有多厉害。”

“那是,当年老哥断了腿还能从五个看守他的人手底逃出来,你就能想象他不是一般的人。”

我们把肉烤熟了,上进说:“我出去喊老哥进来,大家一起吃吧。”

他爬出去,很快回来了,秦杨也跟着他回到了暗室。秦杨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陶罐,里面装满了清水。

我礼节性地向秦杨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他只看了我一眼,仍旧冷冷地坐在昏暗处,没有任何回应。

上进把烤熟的兔子撕下一大块,递给他,他接过就吃,吃相生猛,丝毫不顾忌旁边有四个人正看着他。

上进见气氛有些尴尬,就笑着说:“我来介绍大家认识认识,这是我老哥——秦杨。”然后他就把我们三个人挨次介绍了一遍。每介绍一个人,秦杨就点一下头,嘴里却一直没停歇,上进刚介绍完,他的肉也正好吃了个干净。

“老哥,村子里的事,还有你以前的经历,我都已经跟他们讲了。”上进说。

秦杨点了点头。

见我们都没人说话,上进便又开口说:“说得不好听一些,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既然认识了,以后就是自己人。蛮牛,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或者说是有偏见的地方,但凡有,你们就放心地问出来,老哥知道的,一定会回答。”

“那是,那是。”我干涩地应着,可原本有一腔疑问,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我扔了几根木柴进火堆里,使火势慢慢地变大了,这样火光能照亮秦杨的脸。秦杨满腮帮子都是浓密的胡子,蓬张有如钢针,长长的头发搭在脑后,扎成一束,身上还穿着兽皮,给人一种野人的感觉。不知怎的,我又开始有些害怕了。

见我好一阵都不问,上进捅我:“你没问题?”我摇摇头,的确不知道怎么问。

“我有个问题。”张梅轻轻举了举手,她的样子好像坐在教室里回答老师的提问。“梅子你只管说。”上进鼓励她。她便问:“青河里的石碑我们也看过了,上面的图案却一直揣摩不透,我想知道,那图案究竟是怎么引导人去发现献祭秘密的?”

“那是献祭点的入口。”秦杨没有看张梅,声音低沉而有力。

张梅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他也发现了献祭的秘密,躲起来了,我们猜他应该藏在这座山里,你能帮我们找找他吗?”

秦杨怀疑地抬起了头:“如果有人藏在山里,我一定知道。”言下之意,石旭的藏身之地并不在长生山中。

可石旭不躲在长生山里,还能躲在什么地方呢?总不至于躲在村子里吧!我想起王二爷病重之时,我们去探望他,张梅追猫进了地窖,在地窖里看见了石旭。难不成石旭还真敢躲在村子里?但我始终不相信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魄力,而且能一个多月不被村里人发现。

张梅转头看着我:“没办法找到他,那就只有等他来找我们了。”我想想也只能这样。无论如何,我终究不愿抛下石旭而离开,那样我的良心一辈子都无法安稳。

但我立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轻轻地脱口而出:“这样说,我们还必须回到村子里去。”

暗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石旭并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他如果要找我们,肯定会去村里找。我们想要和他碰头,除非呆在村子里等他。

一股紧张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那不打紧,”张梅沉思了片刻,“村里人还不知道我们晓得了献祭的秘密,只要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平时候小心谨慎一点,应该可以蒙骗过去。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逃走的事,只要和石旭一接上头,立马就离开这里。”

“要是被发现,那可就惨了……”积极颇为担忧。我当然知道,刚刚才听了秦杨的故事,如果一旦被村里人瞧出端倪,一定会适得其反。

“别说这些丧气话。”我推了积极一把,“每次事情还没开干,你小子就打退堂鼓,回到村子里,你装正常点,可别被瞧出来了。”

积极反推我一把:“我装得够像了,放心吧。”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们今天就必须回去。”这时,秦杨冰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

我一愣:“为什么?”

“你们一夜不回,村里人就知道出了问题,他们会先封谷,再来抓你们。”

“他们会认为我们在山里遇到了危险,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山里没有危险。”秦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山里没有危险?”我惊奇地重复他的话。

“没有。”

“可队长讲,这座山是长生神的宫殿,还有巫婆的禁忌,所以危险无处不在,不能冒犯的。”我如实回答。上进怕秦杨不知道,赶忙解释:“队长就是马福田。”

秦杨却说:“这座山里有献祭的秘密,不能让外人闯进来。”

我一愣,随即幡然醒悟,这样的解释真是始料不及。“他编传说来唬住我们,好不让我们进山,原来是这个目的。”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情不由己地问:“难道他讲的那些事,都是假的?”秦杨说:“他们的话,都不能信。”

“但……但我和积极之前,的确在山里被蛇群和鼠群围攻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山里原本没有蛇鼠,最近这一个月才突然出现的。”

我愣住了,看着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不会吧?”

“我躲藏了十年,没有见过蛇鼠,只是这段时间才突然冒了出来。”他重复了一遍。

我顿时懵了。原本我相信队长所讲的事,已历两个多月。忽然间,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编造出来的,让我如何接受?这一天过得太不可思议了,忽然间眼睛看见的、耳朵听到的,都彻底颠倒了过来。这些真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逼着我无法不去相信。

一瞬间,曾经在我眼前多么真实、多么亲切的面孔,变得如此遥远、如此模糊、如此捉摸不透;一瞬间,那一个个淳朴的乡民,都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瞬间,那一颗颗简单干净的心,全都变得如此处心积虑、城府暗结。我一想到曾经到过这里的每一个外人,都被这一群看似淳朴热情的村民活活杀害,真的没办法接受。我看着秦杨那张饱经风霜、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心里穿过一丝冰凉。

我知道我们接下来必须回到村子里去。秦杨说得对,如果我们不回去,就会惊动村里人,他们会提前动手。我必须去面对他们,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与他们周旋。只有这样,我们知青小组的所有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我对上进说:“我们三个回村子里去,上进,你还得暂时呆在这里,只有先为难你一下了。”上进很理解地说:“我知道,我一回去,就会多生出不少枝节。我随着老哥在暗处,村里人看不到我,我却能时刻关注村子的动静。你们只要和石旭接上头,要准备离开时,我肯定能知道。”我想了想,对他说:“如果我们和石旭接上了头,我就在青河的小木桥上,用石子划一个‘十’字,你只要看到了这个‘十’字,就能知道我们的情况。”上进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省得我溜进村子里冒险。”

“对了,秦杨大哥。”我想到了一件事,也叫起了他大哥,“我听上进说,你在找十权戒指。”秦杨点点头。我说:“剩余的那枚戒指,我知道在哪。”他立马站了起来:“在哪里?”我说:“就在林子里,我们挖出骸骨的地方。”他站起来说:“走。”我第一次见到他也有急切的时候。

我示意积极和上进扶我起来。我的伤腿已恢复了些许力气,痛楚也减轻了不少,看来秦杨施用的草药还十分管用。我在他们的帮扶下,好歹爬上了木梯,一探出身子,发现是在一棵大树的上端,周围都是浓密的枝叶,从下方根本看不见这里透着一个洞。秦杨寻找的藏身之所,的确隐蔽无比,难怪村里人搜山好几次,都找不到这里。

我艰难无比地下到地面,上进背着我,一行人来到当日挖出骸骨的地方。当初新翻的泥土已落满了枯叶,我们观察了好一阵才锁定了是哪一块地皮。积极蹲下身子,慢慢地把那一片泥土挖开,终于找到了当日我埋回去的那枚戒指。

秦杨接过戒指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里含着些许兴奋。

“王婆婆的册子里说,这些戒指是命神之征,可控万物生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问。

“假的。”秦杨不假思索,“那本铁皮册子我看过,上面有破除献祭的方法,需要用这十枚戒指。不过这些戒指消失很多年了,没想到能让你们挖出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以至于对我们说了一句这么长的话。

十、戏法

我瞧瞧天色,日已西斜,傍晚就要来了。这时候如果不回去,就得等到明天天亮。我又和上进叮嘱了关于接头的事情,便准备动身返回了。

上进和秦杨不能送我们,只好就地作别。我们三人怀揣着略泛紧张的心,沿着低缓的坡路往外走。

一路上,我反复地叮嘱,一定不要露出破绽,就当今天的事是一场梦,从没真正发生过。积极嫌我唠叨得烦,干脆不背我了,把我扔在地上。等到我讨饶,他才重新把我背起来。

我们走出山林的时候,发现队长和许多村民正等在昏黄的暮色里等着。要是在以往,我会感觉亲切,会当队长他们就是为了等待我们平安返回。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们为什么要守在山林的边缘?为了防止我们逃跑,还是准备进山搜寻?

我们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脸上写满了沮丧,灰心丧气地对队长说:“我们找到了棺材,可是没有挖到蚯蚓。”

队长见积极背着我,累得气喘如牛,忙接下他的班,将我背起:“扭到脚了?平安回来就好,挖不挖得到蚯蚓,不重要。”我心想:“当然不重要,你根本就没事。”我想为难他一下,就问:“我们打开那些棺材,怎么里面都没有尸骨啊?”“里面没有尸骨?”队长停住了脚步,侧过头奇怪地问。

我心想你装得倒像,真不知用这套骗过多少人了,就说:“真的,我们开了六、七口棺材,里面全是空的。”积极在旁边响应:“真的没有尸骨,也挖不到蚯蚓,我们当时害怕死了。”

“这个我倒不知道,从来没人开棺看过,真如你们说的那样,倒是邪门了!”队长重新迈动脚步,嘴里嘟囔着,“长生山里的东西都邪门,你的脚是扭到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的脚,我知道伤口在那里,这件事没有撒谎的余地,就如实说:“被蛇咬了,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

队长一惊,连忙将我放了下来:“山里的蛇都是有毒的!”他将包裹伤口的红布小心地拆开。我想阻止他:“真的没事了。”可他仍旧把布拆开来,随即奇怪地望着我:“没有中毒吗?真是谢天谢地啊。”我不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撒谎说:“积极的家人都是从医的,他找到了一些草药,第一时间帮我解了毒。”队长半信半疑地看看积极:“想不到积极还有这一门手艺,以后我生些病痛,也不用再去麻烦你们王婆婆了。”积极干涩地笑了起来。

赶回队长家里,天已经黑尽了,大娘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们回来。我在长生山里吃了一顿烤肉,肚子尚且饱着,就推脱说太累了想休息,由积极扶着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一如既往,我们的东西仍旧摆放在原地,但我看着这些东西,忽然觉得一切都变了,恍若置身于梦境当中。我躺在地铺上,身上搭着被子,心里有些空落的慌张。我的脑海里像放幻灯片一样地闪现经历过的事。这短短的两个月,仿佛比一辈子还要长。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忽然有些想念家了,想念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那些在远方插队的朋友。曾经我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人与物,在这一刻都变得弥足珍贵起来。生命中有些东西,一定要在遥不可及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我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去重新拥有这些东西。

张梅和积极象征性地吃了些饭菜,告过晚安,回到房间里来。我们三人处在一室,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有一种很想聊聊今天所经历之事的冲动,但理智堵住了我的嘴。我们知道隔墙有耳。可时间这么早,再加上心情因今天的经历而无法平复,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我招呼积极起来杀两盘,他早有此意,欣然应战。张梅也翻身起来,坐在棋局旁,擎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战。

第一局杀到中盘,积极已是四面楚歌,他浓眉紧锁,苦苦冥想。我不知他今天怎么了,以往我俩是棋逢对手,除了那个雷雨夜他因心神不宁惨败外,我很难这么快就把他逼入绝境。我轻松地打量他,他的额上出了一阵细密的汗,肚子上的赘肉从背心里掉出来,摊在大腿上。我又稍微斜了斜头,打量同样关注着战局的张梅。火光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摇晃着,衬托出一轮秀丽恬静的美。我一直对她抱有好感,只是从来不敢说出罢了。早在大半年前,我就对上山下乡充满了渴望。那时听回来的老知青们讲述自己的故事,总是被那一段段患难与共的爱情与友谊所感动。它们有的悲、有的喜,有的真、有的假,但都同样对我充满了吸引力。我选择青沟村,多少还是有张梅的原因在里面。她是我们班里一等一的女生,至少在我眼里是如此。如果不是来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兴许我和她之间,还真能发生点什么故事呢!

“嘿,走棋呀,发什么愣!”积极把我从遐想中推醒了。我尴尬地“哦”了一声,心意慌乱,随意下了一步。积极哈哈地笑了起来。我拦住他想悔棋,他当然不肯,几个回合下来,竟被他扭转了颓势。他看着我,脸上满是得意。

我打起精神,认真和他对战。他今天的棋艺像是倒退了十万八千里,我一集中精神,他立马又被杀得丢盔弃甲,最后被我将死老营。我长出一口气,哈哈大笑:“手下败将,还来不来?”他斜我一眼:“不来了,没意思。”我激他:“害怕了吧,张梅可看着哩,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他这一回却不受激,只斜我一眼:“死蛮牛,去你的。”

“好了,好了。”张梅微笑着说:“你俩既然不下棋,那我来变个戏法吧。”积极立马坐了起来:“好,好!什么戏法?”“你们等等。”张梅嫣然一笑,转身走出去了。

积极笑着问我:“张梅还会变戏法?”“叫你再杀一盘,你就一副死相,张梅一变戏法,看你的得瑟样,真想揍你这种重色轻友的小资分子。”他冲我做了个鬼脸。

很快张梅推门进来了,手里捧着三只重叠在一起的小碗。

“到底是什么好玩的?”积极问。

她从我们的象棋里挑了一颗红帅,把小桌摆正,坐了下来,说:“这戏法很简单,我把棋子扣在一只碗下,然后混乱三只碗的位置,最后停下来时,你们猜哪只碗下扣着棋子。”

积极一听这个戏法规则,立马就泄了气:“这么简单,好没意思啊。”我却饶有兴致地望着张梅:“梅子,别管他,我来猜,咱们开始吧。”

张梅对我浅浅一笑:“戏法得有惩罚,要是猜错了,可得做一个俯卧撑,怎么样?”

“要是猜对了呢?”

“任你们之中谁猜对,我就做一个。”

“这样不好吧,我怕你到时候受不了。”我笑着说。

“谁受不了,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自信地说,“好了,先玩一盘吧。”她把三只碗反扣在桌面上,摆成一条线,将棋子放在中间的碗下,接着开始移动三只碗的位置。她的动作很慢,我看得十分清楚。她一停下来,我就笑着说:“梅子,你得记上一个了,我容许你先不做,记在账上。”我把手轻轻地放在最左边的碗上。积极也指着最左边的碗,一脸的不耐烦:“梅子,你的动作太慢了,根本没有挑战性。”

张梅仍旧轻轻地微笑,问:“你俩确定了?”

“确定了。”

“不改?”

“不改。”

张梅注意着我俩的脸,好像故意要看我俩惊讶的表情一样,轻轻地翻开了最左边的碗。

我一下子傻了,碗下竟空无一物!

“不对呀,我明明看见……”积极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翻弄那只碗,揭开又合上,合上又揭开,嘴里嘟囔着,“没道理呀……”

“在这里。”张梅笑着把最右边的碗翻开来,帅棋赫然躲在下面,“怎么样,一个了吧,我也允许你们先记账上,还来不来?”

“来!”积极输了一阵,兴致被激了出来。张梅看着我,我仰起头说:“当然要继续!”心里却很是奇怪,刚才张梅的动作那么慢,我不应该看错的呀?再说积极不也一样看出是左边的碗嘛,怎么会突然跑到最右边那只碗下面去了?

张梅把棋子重新扣好,拨乱三只碗。这一次,她的动作快了许多,也更加持久,等到停下来时,我已经花了眼。积极应该也没有看清,犹豫了一下,挑了中间的碗。我仍旧选定左边那只,心想两个人三选二,命中的几率应该很大吧。

张梅笑盈盈地翻开我俩选定的碗,我俩又一次傻眼了。她笑着说:“两个啦!”积极不服:“我不信了,再来!”

接下来我们又玩了十多盘,张梅的动作很快,每次我和积极都没有看清,当然选择的也都不相同,可每次棋子都躲在我俩没挑选的那只碗下。

这真是邪门了,我想这里头肯定有些门道。我有些丧气,但心里始终不服气:“再来一盘,要是还不中,梅子,我就彻底服了你!”

张梅笑着拨弄小碗,停当后移开手:“请。”

我佯装猜想,忽然扑上去,趁张梅还没回过神,把三只碗一下子全打开了。我这时已没打算再猜谜,只想打开天窗瞧个亮堂,这棋子究竟是怎么躲的,为何总是猜不中?

三只碗一掀开,我彻底愣住了,原来碗底下全都是空的,根本就没有棋子!

积极指着张梅,叫起来:“你耍赖!”张梅笑着说:“谁耍赖了?我说了这是戏法。猜不到就破坏游戏,你们俩才耍赖。”我对谁耍赖没有兴趣,只好奇地问:“你放进去的棋子呢?”

她摊开右手,红色的帅棋赫然躺在她的掌心。

我惊讶万分,痴痴地问:“你怎么做到的?刚才明明看见你把棋子放进去了的!”

“很简单啊,手法的问题,只要练熟了,就像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一样,自然而然就做到了。”她开始饶有兴致地演示,“我把棋子放在桌面上,拿碗扣住它,你们注意,碗是朝我这边翻下来的,因此盖下时,我的手就挡住了你们的视线,让你们瞧不到棋子。”她一边说一边放慢动作,让我俩看清她的手法,“在碗即将扣拢的时候,右手的小指和拇指迅速地伸进碗底,把棋子夹出来,跟着碗盖下,棋子却已转移到了我的手里。”张梅把手中的棋子举到胸中,得意地摇了摇。积极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抢过棋子和碗,试了几遍,却没有一次成功。

“这手法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你只看了一遍,是弄不会的。”

我笑积极:“就你那猪蹄,别在鲁班门前丢人了!可是梅子,你开碗的时候,棋子明明又在碗下面,你又是怎么把棋子变回去的?”

“一样的道理。”她又做起了示范,“开碗的时候,先开朝向自己的一边,刚掀起一条缝隙,就用小指和拇指夹住棋子,搁进碗底,然后再把碗掀开。放棋子的动作,被碗和手背遮挡住了,所以对面的人就看不出来。你们俩一直以为棋子呆在碗底,谁知道它根本就没在碗下呆过,我想让它从哪只碗里开出来,它就从哪只碗里开出来,所以你们每次必定选错。这个手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瞒天过海。”

我点了点头,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成语。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戏法,里面的道理,你们懂了吗?”

“懂了,你示范一遍我就懂了。”

我也点头说:“我懂。”

“是真的懂了?”张梅看着我俩。

我正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张梅这是话中有话。我凝神一想,瞒天过海的意思,是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张梅是在又一次提醒我们。白天开棺材的时候,她就有过一通发泄,当时就大胆地猜测村子里的所有人,对我们都是一种危险。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头说:“我是真的懂了,我永远都会记住这个道理的。”

张梅满意地点点头,冲我微笑了一下。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我问了声。

“是我。”

“是二翠。”积极听出了是谁,起身打开了房门。二翠站在门外,满脸焦急,指着屋子外面:“你们快出来看!”说完,她就惶惶急急地跑了出去。

积极回头好奇地看着我和张梅。

“走,咱们瞧瞧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穿好鞋,积极和张梅扶住我,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出屋门,眼前顿时一片大亮,远处漆黑的夜幕里,赫然亮着一团巨大的火光,如同黑夜里悬在天边的太阳。

@渺渺苍穹 2012…2…23 11:12:00

再新浪看完了,感觉结局有点仓促,也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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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的结局既粗糙又仓促,不建议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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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更新

一走出屋门,眼前顿时一片大亮,远处漆黑的夜幕里,赫然亮着一团巨大的火光,如同黑夜里悬在天边的太阳。

四周很吵,越来越多的人往村口的坝子涌去。我们为了更好地看清那团火,也随着人流来到了村口。

坝子上已经黑压压地堆积了一群人,全都望着对面的长生山,议论声嗡嗡嗡地响成一片,如同几百只蜜蜂在耳边乱飞。

长生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团大火在燃烧着,好似乌云密布的夜空中,亮着一颗璀璨夺目的星宿。

无巧不巧,大火燃烧的位置,正好是山腰上的破房子,如果猜的不错,应该就是那座房子着起了火。

当年巫婆住在那间房子里,就是因为一场大火而彻底焚毁了。我和积极无意闯进去时,整间屋子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和一些粗壮的立柱。而此时,这间当年已焚烧到所剩无几的房子,又一次燃起了大火,瞧这火势,只怕这一回连残垣断壁都要烧成灰烬了。

人群里吵杂议论,纷扰不休,有的说那是鬼火,有的说是当年的巫婆显灵,还有的在小声嘀咕秦杨的名字。

我看着这一团火焰,忽然想:“这座房子已没有什么易燃物,那些粗大的立柱很难燃起火来,所以这不可能是天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而山里面,眼下只有上进和秦杨,顶多算上石旭,莫非这场火是他们点的?”

我暗暗想,如果这火真是他们其中一人放的,又是想传达什么意思呢?

我在积极的帮扶下,挤到了人群的最前端,希望能看得清楚一点。队长和王婆婆就站在坝子的最前方,队长怕我不知道,解释说:“刚才有人在这里乘凉,山那边突然亮起火来,大家大喊大叫,所有人全都出来了。”

王婆婆忽然阴恻恻地说:“看样子有人在那里。”队长奇怪地问:“谁会在那个地方?”我故意回答:“如果有人在那个地方,多半是你们说的秦杨。”

“秦杨……”队长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里略微含着些惧意。

王婆婆点头说:“这火的颜色正常,不是鬼火,应该是人放的。长生山里,李上进失踪了这么久,怕是活不成了,这样看来,放火的人,只能是秦杨了。”

“他为什么要烧那座房子?”我知道我问的越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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