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敢走试试?”
“……”孙怀瑾抬头看天,女人心,海底针。
待她情绪平复下来了,孙怀瑾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莫绛心一时错愕,孙怀瑾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才解释道:“景小凉说我这里丢失了将近10年的记忆,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找回来,如果是我以前欺负了你,你现在打我还回来吧!”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莫绛心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孙怀瑾。分明是同一张脸,可是明明有哪里不一样了。
“阿绿姐姐,景小凉?”
莫绛心循声回过头,看到了阿绿和景凉怔在那里,还有门口匆匆赶进来的易家言,三个人看到她,脸色都十分难看,她却突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站起身,打开了孙怀瑾扶住她的手,眼睛盯着对面欲言又止的景凉和阿绿:“是他让你们瞒着我的是吗?”
景凉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莫绛心极为讽刺地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孙怀瑾还想追出去,被阿绿一把拉住,虎着脸教训他:“还不都是你的错,让你不要乱跑了,你给我好好呆着!”
“可是,她……”
景凉瞪了十分委屈的孙怀瑾一眼,交代阿绿把他带回去,他便赶忙追了出去,莫绛心早已经开车离开。
莫绛心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喝了好几杯水才冷静下来,刚坐下来门外就传来景凉的敲门声:“弯弯,开门!”
“我现在不想讲话,更不想见人!”
“你就不想知道他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他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
景凉说完这句话门内的动静就忽然没有了,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大力从里面打开,露出莫绛心一张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脸。
“说!”
景凉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坐定才开口解释道:“那天容之让我去找你,我刚得到消息你被关在兰雪堂的地窖里,到了火场正想告诉他,就听见于意说他以为你和盏朵在里面所以冲了进去,我就绕到后面偷偷进去了,进去就看见你被易家言带走。我才知道盏朵的轮椅下面有一颗炸药,容之的病是那个时候复发的,盏朵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刻抱住炸药,选择一个人死,让我带容之出去,容之吩咐九叔伪造了现场,又嘱托我传他假死的消息,我把他从火场里面带出来的,他却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才醒。”
景凉说完了一长串才抬眼看了看莫绛心,她低着头,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楚表情,他叹了口气:“醒来后,他就回到了14岁,为了掩人耳目,我和易家言就把他带到了山上来,阿绿和Dylan一直在照顾他。”
“前几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在了空难里,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个月,谁都不让进,直到后来连电话都打不通了,我们破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病已经十分严重,记忆已经开始衰退,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身体好似皮包骨头一样脆弱,老爷子大怒,把他强行关在桃花渡治疗,我陪着他治疗了整整一年多情况才有所好转,老爷子才许他再出来。后来你回来了,他却不许我们在你面前提这些事,我想着他的病差不多痊愈了,便没有再提,哪里知道这次却复发了。”
“他几年前曾跟我说,所有人里面最怕让你知道,一想到哪天有可能会忘记你,那么你见到那么陌生的孙怀瑾时,一定会害怕会难过。他那么骄傲从容,在病痛面前也是无能为力,却唯独怕你伤心。”
莫绛心从桌子旁的架子最隐蔽处拿出一个匣子,取下手腕上的钥匙打开,把里面厚厚一叠文件递给景凉:“所以他铺好了所有的路,甚至连这个都给我准备好了?”
景凉有些疑惑地接过,那是一份他从未见过的文件,越往下看下去却越是心惊肉跳。
那是一份长达40页的秘密详记,准确来说就是关乎于孙氏还有S城波及至京城的所有名利场上的权贵、官场、名门的人的隐秘把柄,每个人的记录都十分详细,无官不贪,无商不奸,爬到高处的手段总会有隐晦,而这些人里随便挑出一个都是掷地有声的人物,那么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的七寸,只一条流出便会盘根错节波及到无数人落马。
他不知道孙怀瑾是如何探寻到这么多东西,这份东西的重量,恐怕是每个人有欲望的人都梦寐以求的。
孙怀瑾的手写体,恐怕是孤本,景凉只略略扫了一眼便递还给了莫绛心,让她赶紧收起来。这是孙怀瑾为她铺得最后的路,足以保她一世无虞。
“不止是遗嘱,他留给我这样一份价值□□的东西,安排好自己的死,以为我会一无所知的触景伤情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若是等哪天他病好了便来寻我,若是一辈子好不了就让我以为他真的死在那场火里。景凉哥,连你知道我必然不会离开,阴谋算计如他,却不敢确信我会一直等他,那个傻子……混蛋!”
说到最后莫绛心眼圈已经通红,说不下去了。
她为什么生气?气得是她自己到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她无法接受他痛苦煎熬的时候她通通不在,不是怪他们,她只是怪自己,只是心疼他啊。
骄傲从容如他,自卑怯懦如他,她到现在才得以窥见他的全貌。
莫绛心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嚯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景凉一怔:“你去哪?”
“去接他回家!”莫绛心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莫绛心和景凉回到景宅的时候,孙怀瑾已经睡了一下午,阿绿把她带到房间的时候他没有醒。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才再一次清楚地看见许久未见的他的模样,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了额头,眉头轻轻蹙在一起,肤色寒白如玉,大约是因为躺在窄小的治疗椅上极不舒服,脸颊瘦了许多,穿着白色的薄线衫越发显得温和清俊。
“因为……我有病,有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要治好了才能下山的。”
“你生了什么病?”
“这个不能说的。总之我是在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等我找到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
这是她的少年。
她躬身轻轻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在他耳畔唤道:“容之,快些起来,我们要回家了……”
睡梦中的少年睁开迷蒙的双眼,于恍惚中看见了一双温柔得几乎满溢的眉眼,好像很久以前就刻进了他的记忆里,似儿时母亲的怀抱,最温暖的摇篮,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像抱住了全世界。
阿绿在一旁眼圈都红了,回身对站在身后的景凉说:“我到今天才明白你为什么说容之母亲的爱不及她半分,他们俩只要在一起,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因为即使是在病中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孙怀瑾,从来不肯跟人过分亲近,他从没有主动拥抱过任何人。
“那我就把他带回去了,我会好好看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每天会陪他到这儿来治疗。阿绿,景凉哥,谢谢你们。”莫绛心拉着似睡非醒的孙怀瑾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个躬。
“跟阿绿姐姐和景凉哥说再见。”她拍拍孙怀瑾的肩膀说道。
孙怀瑾顿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好像是莫绛心说的话,他都本能地无法抗拒,末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撇撇嘴:“再见,不要太想我。”
“……”
后来孙怀瑾才告诉她,这世界上的感情,并非只有爱与不爱,她对于他,也许自己也未看清,却能明白彼此都是是渗入血肉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爱或不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谪仙怨
莫绛心当时虽是恼怒他,过后却最是怜惜,她的男孩,连痛都不敢让她知道。
她的手被今天已经做过疗程正在催眠椅上熟睡的孙怀瑾紧紧握着,整个身体蜷曲在一起,头侧着靠近她的手臂,睡姿十分不健康,可是不论纠正了无数次他都会恢复这个睡姿 ,景凉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门口有细小的响动,莫绛心回眸,孙觉拄着拐杖正好推门而入,莫绛心先是一愣,随后细心地把孙怀瑾身上的毯子都裹好,才轻手轻脚地随孙觉出来。
因为担心孙怀瑾有突发情况,两人都不敢走远,只敢在院子里的蔷薇花架下坐了下来,孙觉看她有条不紊地煮着茶,眉眼里全是豁达坦荡,直到莫绛心将一杯茶搁置在他面前,才看见他眼神里带着欲言又止。
“容之最近过得很好,每天都有按时吃饭,没有挑食,我把他带回了家之后,他睡眠好了很多,没有再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治疗进行得也很好。”
“这些我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每日都定时有人将孙怀瑾的事无巨细上报。
莫绛心挑了挑眉,抿了口茶,才寡淡回道:“哦,我忘记了您每日都有人上报。”
孙觉有些意外,不止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还因为她保持着难得的这般桀骜,棱角分明,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那么便会知道,那些长久附加在孙怀瑾身上的重量,也有他的一份。
孙觉的眼里却带了些正色:“那么,以后你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莫绛心漫不经心地敲着手指,心不在焉地回道,低头看着腕上的表秒钟一格格地走,想着再过半个小时孙怀瑾午睡就该起了,他最近愈发爱赖床了,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弯弯,你一日日在长大在苍老,你今年24岁,他14岁,等你30岁,他还是14岁,你会说你还是能够照顾,可是40岁、50岁到你的脊背弯曲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时候,他仍旧是14岁,甚至记忆会更加退化至孩童,你又要怎么办?他从前拼命不想让你知道,宁愿用死来骗你,只怕是早就料到终有一日他会再也醒不过来,一个人能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有多久?等满腔爱意被久病拖累消耗殆尽的时候,哪怕再爱也只会想要逃离的吧。”
莫绛心抬起头,有些怔然地看着孙觉,眼睛里的万千灯火一瞬间熄灭,黑色如一张紧密的网紧紧包围住了她。
莫绛心的手指骨节发白,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表情,一言不发,与孙觉沉默的对峙,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蔷薇花藤下有个人把这番对话听了个完全。
孙觉极善于攻心,莫绛心并不是对手。就在他以为莫绛心要妥协的时候,却听见她有些艰难的开了口:“爷爷,您真的爱容之吗?”
“当然……你干什么?”孙觉的声音突然有些诧异。
花架旁的人拨开花藤看去,却愣在当地。
煮沸的茶青烟袅袅,孙觉还是坐在藤椅上,坐着的莫绛心却已经不在,她笔直地跪在孙觉面前,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若您真的爱他,又怎么会残忍到再次把他送进孙家那座黄金牢笼里,若您真的爱他,怎么会不知道二十几年来日日折磨他的病痛从何而来,若您真的……爱他。”
孙觉站起身,沉默地看着莫绛心哽咽至失声,她紧紧咬着齿贝也压抑不住即将喷薄而出愤怒的灵魂,浑身都在无声的颤抖:“我从没有比现在更加强烈地怨恨着孙家,小时候被像则林一样教导因为作为孙家的孩子,所以摔倒了也不能哭,痛说不出口,因为要做孙家的继承人,所以必须要比其他人同龄人更加优秀,爷爷总是严厉冷漠,父母形同陌路,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有了一个亲姐姐,就算母亲更疼爱姐姐也没有关系,我也爱姐姐,那么母亲便能偶尔分一些爱给自己,努力的追赶着姐姐的脚步,却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自己亲生母亲掐死在自己面前,而后因为孙家所以必须经历的商场尔虞我诈,稍微分心便可能身置险境,那些出生便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桎梏,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你愿不愿意?从来没有一个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可以说痛的,可以说真的很累,可以说我不愿意。”
莫绛心有些说不下去,她甚至每天都不敢去想那些年他究竟是怎么在活着,哪怕想一次都觉得痛不欲生,她那时总企望看到他隐藏起来的另一半灵魂,却从没想过这一半是多么腐朽残缺。
“我自幼无父母陪伴在身旁,所以不明白亲情,也没有教养,可是我却想要问一问您,所谓至亲之人,您真的哪怕有一刻在乎过他的感受,真的爱过他吗?您问我若是我老了,他还是14岁该怎么办?呵,我宁愿他永远都懵懂无知过一生,也好过他醒过来面对的也是望不到尽头的黑夜!这一生我只为母亲跪过宗祠,如今跪您,只是想问一问您,您是真的要把他往死路上推,就真的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孙觉脸色苍白得退后了两步,勉强扶着拐杖才能站稳,他直直地望着莫绛心,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他仿佛看到那张稚嫩童真总是挂着笑的小男孩如何长成了今天这般凉薄疏离的模样,也记得那个日日追赶着世安的容之,小小的身子伏在他膝盖上,弯着唇角,心满意足地说,爷爷,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有姐姐、妈妈、爷爷奶奶,阿绿姐姐……,好多好多人都陪在容之身边。
时光飞转之后,只剩下一个孤单影只的人影背过身对他说着:孙家?我的姓氏、我的血液、孙氏带给我的一切,我宁愿从未拥有,也好过现在厌恶如此!
孙觉蓦地觉得心口一窒,他自己一生被这个腐朽庞大的世家所累同化,为的是自己的子女过得更加舒适自由,然而这些年他都干了些什么?
“你们走吧。”
莫绛心有些愕然。孙觉并不是轻易能说动的人,否则他也爬不上今天这个位置,刚刚她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地竟说了这么些不该说的话。
“过几日子棠和林霜的婚礼上我会宣布子棠继位的事情,你们偷偷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我会设法送你们走。”
莫绛心却突然明白过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才发现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试探,他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准备送他们走。
再冷血再钢铁手腕如孙觉,也不过是一个疼爱孙子的爷爷。
她有些动容,恭敬地对着孙觉磕头:“谢谢您,爷爷,谢谢您的成全,同时也代替容之说一句对不起,儿孙不孝,再不能侍奉您左右,往后山高海阔,若真没有再见面的那一天,望您保重!”
此后他们离开,孙怀瑾便是已死的孙家嫡孙的名字,再与他们无一丝牵连。
秦子棠和林霜的婚礼那日,是个阳光十分明媚的日子,婚礼定在正午12点,华灯初上。
因为住在山上隔得市里有些远,莫绛心不得不起了一个大早,只是手脚再轻还是把孙怀瑾吵醒了。
孙怀瑾打开门,睡眼朦胧地看着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旧娃娃,声音却带着成年男人沙哑的性感,说出来的话却啼笑皆非:“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天知道孙怀瑾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粘人的样子,每天不管吃饭上厕所睡觉都像一块牛皮糖跟在身旁不肯撒手,莫绛心觉得自己就好像莫名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孙怀瑾的脑袋,温和地语重心长道:“咱们昨天不是说好的吗?要想出国玩就要听话,你先和阿绿姐姐玩,姐姐保证办完了事马上回来接你,乖。”
孙怀瑾咬了咬唇瓣,似乎做了很大的斗争,半响才点点头,勉强答应下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莫绛心扶住他的脸庞,6公分的距离,她踮起脚亲亲他的眼皮,像轻吻易碎的珍宝,温柔得不像话,细心地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午睡等她回来。
“喂喂,我说你们酸不酸,考虑过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旁边的感受吗?你出去几个小时啊,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站在一旁的阿绿实在看不下了,走过来,一把粗暴地扯过还像一个小尾巴一样黏在莫绛心身上的孙怀瑾,把刚煮好的粥放在他面前。
孙怀瑾睁着大眼睛瞪她,她反瞪回去,颇有些怨念:“都是做人姐姐的,差别要不要这么大,孙怀瑾你个小白眼狼,亏我把你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莫绛心莞尔。她一时向孙怀瑾解释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Dylan也说了不能刺激到孙怀瑾,索性就告诉他是以前照顾他起居的姐姐,孙怀瑾也毫不怀疑地接受。
走到玄关旁已经穿好鞋的莫绛心,还是十分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地玩勺子的孙怀瑾,他穿着扣子扣得整齐的海蓝色睡衣,高大挺拔如青松,眼神清亮,唇角弯弯,十分愉悦的样子,大约是想着今天要出国旅游,小孩子的喜怒哀乐总是能在脸上最直观的表现出来。
“放心吧,晚上交到你手上,我保证他还是这个样子。”阿绿拍拍胸脯豪迈道。
大约是被看穿了心思,莫绛心有些脸红的揉揉眉心,费力解释:“你知道的,这个小祖宗,可烦人了,要是闹起来谁也拦不住!”
“嗯,快去吧,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阿绿看着莫绛心的车消失在山间小道上,她转回客厅,发现放在孙怀瑾面前的粥已经喝了个精光,哪里像她原来照顾他那会儿吃个饭要追着他满屋跑,他正拿着笔坐在桌子旁涂涂画画,阿绿凑过去看。
孙怀瑾抬眼便看到了阿绿,下了一跳,赶忙想把纸收起来,却被阿绿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展开来,才发现一张纸上已经满满写了许多的名字,有她的,有景凉,有易家言的,有Dylan……有很多人,最多的是莫绛心的名字,几乎占了大半。
“还给我!”
阿绿扬高了手,决心逗逗他:“那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写这些?”
孙怀瑾有些为难地沉默了半响,才弯了唇笑笑,语气轻松:“那天我在病房外听见Dylan医生说我的病有可能还会更加恶化下去,有一天我可能到连一个人都记不起来,我要走了,所以我就把你们的名字全部写下来,每天写,那么就不会忘记了吧。对了,不要告诉姐姐,她会伤心的。”
阿绿鼻子一酸,眼泪几乎不可控制地就掉了下来,孙怀瑾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诶,你不要哭啊……”
这样笨拙,与当年如出一辙,然后呢,他会如同当年一样,最后连自己每天要写的纸都忘记了,他以顽固弱小的方式与这个他逐渐遗忘的世界做斗争,对整个不公的命运都报以温柔,这个世界却不肯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明明这般努力啊。
“容之,忘记了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活着,以最自由最快乐的方式活着,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搅琵琶
孙家因为孙怀瑾的死重创了一阵子,又接连爆出举案齐眉多年的孙思维夫妇因为小三插足而劳燕分飞,小三一朝变凤凰,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更有小道消息传出情伤过甚的许墨已经在山里红叶寺出家,常伴青灯古佛,孙氏内政本由孙怀瑾遗孀莫绛心掌权,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前些时日更换到孙家新进门的敬柔身上,莫绛心甚至住到了原来的老房子里,并不过问孙家家事。
外政更是多事之秋,前些时日寰宇易家言接手了F&T,三大家族对许、莫氏两家旗下产业的一系列打压突然偃旗息鼓,又逢老爷子放出消息称婚宴上会正式退位不问世,众人不免猜测莫非是孙觉在其中进行了调和,真正想扶秦子棠上位。
所以,这场婚宴便成了风口浪尖,S城的所有人明里暗里都在观望这个掌控S城命脉的大家族进行的血洗更替,大浪淘尽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市内的路已经开始堵车,时走时停,景凉看她十分不耐地样子,安慰道:“快到了。”
莫绛心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压下了心底的烦躁和坐立不安:“我只是来走过过场便回去,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景凉十分无奈的笑了笑:“你和他倒像是掉了一个位置,从前他本来已经被保送B城Q大,皇城脚下,许叔在B城圈子里也是个人物,想着去了凭容之的本事说不定能往中央集政走,丫的说什么也不去,那时候多少人磨破了嘴皮子劝,他一声不响地就进了陵大,老爷子发了一顿脾气,后来我们几个问他原因,他也是你这么说,怕你一个人在家,别人照顾不好,他说什么也不放心。”
莫绛心有些诧异:“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些事。”
景凉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他怎么肯跟你讲,我们一起长大,一直惊奇容之怎么能把你这块千年寒冰捂化,所以你被他送出国那会儿,我和杜衡还联手揍了他一顿来着,他都没有还手,我们一起想要去追你回来,可是还没到机场,半路上就听说了飞机失事,他当时车一滑,差点冲进高速旁的湖里。”
“后来呢?”
“我们怎么敢让他再开车,想把他先送回家,可是我和杜衡两个人制不住他,我把车钥匙拔了说什么也不敢给他,他就一个人转头从高速上走,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机场,我们只能一路远远跟着,生怕他出事。到了机场,整整等了18个小时,才第一时间拿到飞机上的乘客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
车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半响莫绛心才重新开了口:“那时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他都不肯来见我,我过了检票口,登机的时候,却自私地不想按他安排的路走,我想让他找不到我,和另外一班没买到旧金山的票,转去伦敦的机上的一个女孩换了机票,我去了伦敦才知道那场空难,而那个女孩死在了那场空难里。”
“弯弯,其实你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挺气你的,你怎么能狠心把他丢在这里两年,宁愿让他当你已经死了,也不肯回来看他一眼。”
景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日,你和老爷子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的坚持。我们这些人,无论是谁都已经被这个世界的黑暗所侵蚀,只有你,依然保持最干净正直的灵魂,换句话讲,因为是你,所以他才能获得救赎。”
莫绛心垂下眼睫,没有答话。
还没到正午,华灯初上门口,已经被记者媒体堵得水泄不通,无数的商贾名流前来赴宴,场景十分盛大,两人在停车场刚停好车,看着门口的阵势皱了皱眉。
“不必担心,我知道这里有一条无人的通道,我们等会儿从那边上去。”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两人循声望去,便看见秦峻下楼来接孙觉及孙家众人入场。
“咦,怎么不见九叔?”
莫绛心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景凉皱了皱眉,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那日刚把孙怀瑾从火场里救出来,他强撑着最后的一句话便是让他拦住九叔,他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暗中派人跟着他。
他掏出手机打过他派去跟的人,却发现所有人的手机都打不通:“要出事了!”
还未及莫绛心反应,景凉已经带着她快步往电梯走,待到两人不过刚进入宴会厅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林霜的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林霜一身雪白婚纱,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的又惊又怒,与整个宴会厅里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人群格格不入的,正是她对面一群警服,两个人左右扣住了面色难看的林父林纾,林霜抓住林纾的手腕,胸口都愤怒的颤抖。
婚礼不过刚进行到一半,秦子棠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茫然一片,索性他很快冷静下来,走过去微微颔首:“今日是我的婚礼,各位这样一声不吭的带走我未来岳父只怕也不妥吧?”
这时从莫绛心和景凉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似清风朗月:“抱歉叨扰了秦先生大喜之日,我们不过奉上头的命令办事,秦先生若是不着急的话,能否告知您父亲现在在哪里?此次调查……嗯,还涉及到了您的父亲。”
从人群中走出一人,一身制服笔挺,眼镜敛去了太过锋利的光芒,他站在场中央,气势却已经压迫到周遭的一圈人,莫绛心在S城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舒一,出了什么事?”孙觉才刚上来,看见了这一幕也是脸色一沉。
舒一回过头,看到孙觉微微鞠躬,才笑道:“孙老,许司令说让我碰见您问声好。”
他身侧有人匆忙上前,打断了他们的寒暄,声音不大不小周遭的人都能听见:“舒副局,秦峻逃了。”
众人哗然,一半是惊叹这人便是京城下派到S城的公安厅副局长,竟如此年轻,一半是惊诧于他如此有胆识竟敢搅了孙家的婚礼。
“把他也带回车里。”舒一吩咐旁人,却被秦子棠一脸戾气地拦了下来:“舒一,你莫不是欺人太甚,连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就来抓人,公安厅就是这么办事的?”
舒一笑着打掉了秦子棠的手:“抱歉,秦少,公安厅也有公安厅办事的规矩,我直属命令来抓人,事情查清楚了,事后自会有人来交代事情详细,这是规矩,况且你现在也还不够级别让我交代。”
“你……”秦子棠气结,被身后的吴老三拦住。
舒一已经快步走至孙觉面前:“孙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交谈了不过十分钟,孙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拂袖而去。舒一带着人已经离开,剩下的宾客也都是面面相觑,一场盛大的婚礼变成了一场大乌龙,还好最后秦子棠站出来委婉表示婚礼延期,遣散了众人。
“景凉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只是舒一亲自下来抓人,肯定不是小事。老爷子肯定是去了许叔那里,我过去一趟,我们静观其变,开我的车,你现在马上回去,趁乱最好,连夜就和容之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景凉条理清晰地告诉她。
“好。”
莫绛心也不耽搁,下了楼,拿了钥匙开了车门,刚坐进去腰间就抵上一个冰冷的硬物,她低头便看见了黑色的枪身,然后往上看便看见了秦峻狰狞的脸。
“你要做什么?”莫绛心十分冷静,抬眼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他们停车的位置是监视器死角,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开车,照我说的做。”秦峻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莫绛心只得开车,手机通讯都被他拿走了。
照他的话七拐八拐却来到了一处逼吝破旧的弄堂,越来越熟悉,错综复杂的电线和晾衣绳充斥着这片区域,破旧的小学,随意邋遢的人们,就连路边的小卖部都是一样的位置,一点都没有改变。
她却一点都不怀恋,她冷眼盯着秦峻,有些嘲讽:“你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
他手上的枪口朝她逼近了一分。
莫绛心被他带着到了一处房子前,门上的锁已经生锈,屋子旁边放着的两盆万年青已经枯死,蒙上一层厚厚的灰,那是她原来亲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