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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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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到厅门,一个胖嘟嘟的身体就跌跌撞撞的扑进她的怀抱,她一把把他抱起来,擦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正逗弄他,盏云正推着一个女人刚出来。
  “妈……妈妈。”则林奶声奶气的喊道。
  莫绛心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坐在轮椅上,倒是长了一双极好看柳眉,微微蹙着,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白,整个人都怏怏的,没有一点生机。
  “这是我姐姐,盏朵。”
  “姐,这就是我前几日跟你提到的少奶奶。”
  那女人这才微微抬起头来,死水一般的眼眸里划出一丝波澜,随即消失不见,她别过头并不说话,如果不是莫绛心看得仔细,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不好意思,少奶奶,我姐很少见到生人。”
  盏云准备伸手去扶盏朵的手,盏朵却手一收,根本不让她碰,似乎是为了怕她看出更多的破绽,盏云很快便推着盏朵走了。
  看来这对姐妹关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好呢。
  怀里的则林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为什么哭呢?”
  “疼……则林,疼。”小男孩的眼眶里仍有眼泪在打转。
  莫绛心脸色一沉,当即放他下来,撩起他的衣袖,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的遍布几乎全身,避开了身体露出来的部位,是刻意不想让人发现,可是这样的鞭挞,大抵已是家暴。
  盏云?不,她不会这样愚蠢,这般的伤痕,想让她注意并不是一件难的事,而且盏云明明知道她是喜欢则林的,从近几日她的言行举止刻意讨好她来看,这件事恐怕盏云根本就不知情,那会是……
  她蹲下身,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则林的小脸,他两手背在身后,紧紧咬着齿贝,似乎在隐忍着身上的疼痛。
  那些夜以继日颠沛流离的生活,冷眼嫌恶的血缘之连的所谓亲人,那些躲在衣柜里抱着布娃娃的小小身体……她手有些颤抖的捂住眼睛,炎炎夏日,她却觉得自己赤脚走在漫天冰雪里,太过久远连疼痛都已经有些迟钝的记忆此刻竟疯了一般的涌上来,多么相像的一张脸啊,诉尽了对这冷漠世间的残忍与不公。
  一只小小的温热的手扶上了她的手指,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僵,放下手,则林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他正用小嘴给她的眼睛吹着气,话语都不连贯,奶声奶气的说:“不疼……不疼……”
  在她见他的第一面时她也曾这般温柔的给他的膝盖上的伤口吹着气,告诉他:囡囡,不疼,囡囡,不疼。他学得这样像,连她的表情都模仿了去,可是,则林,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保住你这一颗温柔纯净的心,怎样才能保住你不受伤害。
  她尽量压制住了自己不断翻涌的怒气,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异常温柔平和,拉着他的手道:“则林,带我去妈妈的房间好不好?”
  则林手一退,连脚步都有些踉跄的往后退,这样明显的动作更加确信了她的想法。
  她双手避开他手臂上的伤口,扶着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则林,相信我,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话说完她就愣了一下,这般说出来的重要承诺,她从不肯对任何人轻许,连孙怀瑾都没有过,今日这般,连她都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则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不再躲闪。
  她牵着则林走进内院,一间朝阴的树木掩盖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隐约还飘着刺鼻的药味,和她在盏朵身上闻见的味道一样,她正准备走进屋子,立刻便有人过来制止,那人面带歉意的望着她:“少奶奶,这屋子因前些日子下大雨受了潮,佣人们刚把屋子里的东西清出来,屋子里的药味还散不去。”
  莫绛心抬眼,便看见拦住她的那个中年妇人正是她第一次看见则林学走路的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她的眼角染了些凉意,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摸着则林的头,有些为难道:“则林说玩具落在妈妈房间里了,我们去去就出来,盏姐说我可以随意进出这里,这间屋子是禁止进入的吗?”
  她最后那句话音刚落,对面的妇人有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莫绛心垂下眼,假装没有看见。
  “不……不过就是一间屋子,少奶奶想进去自然是可以进去的。”那人陪着笑说道。
  莫绛心牵起则林,绕过那人走进屋子,那妇人自然不敢再拦,谁都知道新来的少奶奶惹不得,况且她如果再拦,未免让她起疑心,认为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却未想到,莫绛心的疑心自看到则林身上的伤口的时候就已经起了。
  她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的怪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屋子很黑,莫绛心这才发现四周的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黑色天鹅绒窗帘掩盖得严严实实,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来,屋外的光投射进来,她这才看清了屋子里的布置。
  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洗漱架,普通却整洁得甚至有些简陋的陈设,唯一不同的便是窗台上几株兰花保养得极好。
  她走向窗台边,脚下有些凹凸不平,她低头便看见有两道平行的痕迹深深的陷在地板里,仔细辨认不难发现应该是盏朵坐的轮椅的车轮痕,这种程度的重复碾压,她大约是日复一日的坐在这窗台前。
  她看这兰花似乎有些干枯,正想拿旁边的水壶浇些水。
  “少奶奶,不要动那些花!”一声尖锐急促的声音令莫绛心手一顿。
  莫绛心背过身,手指却还扶在窗台上,不解的看着门口制止她的人。
  “夫人不喜欢别人动她的花,碰一下都不行的,是我忘记提醒您了,真是抱歉。”门口的妇人似是觉察出来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过急躁,连忙解释道。
  莫绛心搁下水壶,歉意微笑,微微颔首:“是我逾距了。”
  转而,她不动声色的牵起则林,拿上桌子上散放着的玩具,便走了出来,唇角的笑意却在一刹那变得隐晦而冷冽。
  走至兰雪堂不远处一处僻静的凉亭,把则林安放在椅子上,她才抬眼不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静谧得只剩下风吹过树枝的飒飒响动。
  她这才展开手心,一张带着些许泥土的纸条正安然的躺在她的手掌上。
  这是她刚刚从盏朵房间窗台上的那盆兰花的花盆底下拿出来的,本不易发现,她本是想浇水,习惯性的便想拿起花盆底看一看这兰花的根部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养花人的特性,虽然她不养花,可是孙怀瑾却时常这样做,正是这样微小的习惯,她却在挪动花盆的一瞬间看见了白色纸片的一角。
  而听这兰雪堂的人来讲,盏朵似乎也是一个脾气坏,不宜靠近的人,所以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去碰盏朵的花,那么,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不小心去碰了,那么这屋子里唯一能接触到那盆花的人便是盏朵,她一早知道她会来,所以这张纸条是给她留的信息,她想要表达什么?
  不及多想,她把纸条捻起来,细长的手指翻动,展开,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苍白而冰凉。
  上面力透纸背的只急促的勾画了三个字:许世安。
  又是这个名字。
  她明明一面都没有见过盏朵,她却能准确的猜出她的想法和目的?不,这太玄幻没有根据,那最大的原因,就是盏朵是要告诉她关于这个人的什么信息,即使这想法与她此行目的不谋而合。
  仿佛是一个禁忌的秘密,这个孙氏宅院里,她所追寻的所有的线索,每一条都指向这个名字,而这个人,不管她如何从侧面了解探究,都查不出任何信息,仿佛从来不曾存在,可偏偏又像幽灵一般时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手指紧紧的攥着纸条,唇角抿得笔直。
  “少奶奶。”一声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连忙收起表情,抬眼便看见苏子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消毒水和纱布,拉开则林的衣袖,狰狞的伤口便曝露在了空气里,莫绛心眼角的余光瞥见苏子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他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抬脚走出凉亭。
  “苏子,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苏子脚步一停,虽然不明白莫绛心留他下来的原因,可还是坐回了凉亭里。
  莫绛心却并不急于说话,反而更加慢条斯理的小心的帮则林处理伤口,缠纱布,半响才开了口:“苏子,容之……他小时候也这样吗?被冷漠的老师教导走路、说话,学习,勒令不许哭不许害怕,要努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一步都不得踏错。他也是这样成长至今的吗?”
  苏子眉眼一冷,声音微寒:“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是你又为他带来了什么,身体上的疼痛,三年前以为你死了连心里都一并绝望的痛苦,而你现在又这样不管不顾的来孙宅,为了你的目的,却让少爷抽出太多的心神保护你,恕我直言,你未免太自私,没有你,他本应该更好。”
  “苏子,住口!”一侧的人已经听出来不对劲,急忙走过来拉住苏子。
  苏子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莫绛心,她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只是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睫微垂,一半的脸掩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半响,莫绛心才拉好则林的衣袖,站起身来,缓缓抬起头,眼眸幽静,清醇的嗓音都带不起一丝波澜:“那你要我如何?”
  苏子一梗,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却听见她继续说道:“呵,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那又如何?我知道你们质疑我,但是无论怎样,我也不会离开他,我所追寻的答案我自己会去找,我想你们效忠的人不止是容之吧,这番话是那个人传达的吧,让我来猜一猜,是……孙母吧?”
  苏子脸色一僵,却听见她继续道:“但我也同样知道,你们是真心待容之好,所以,我不会告诉容之孙母指使你们告诫我的话,但也请你们好自为之,同侍二主,还是应该有抉择。”
  苏子看着这女子抱着则林,神情平和的转身离开,长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容之本不打算启用他们,可是时局已经紧迫至此,他们自动请缨他才勉强应了下来,到底是母亲的人,也还是会尽心保护。
  这女子太过聪明,不过是交谈几句,她已能看清楚时局,竟连他们与孙母的关系都能猜得出,平日见她只是沉默的待在明瑟楼,只有在容之回来时才是个爱笑爱生气的女孩子,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不动神色的迷失人的心智,却自带一股坚韧不可拔出,从前他只是认为这女子太过怯懦,没有孙母那般的大家仪度,现在想来,她不过是伪装得太好了罢。
  莫绛心带着则林走了半响,突而停下来,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脸就垮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嘟囔道:“什么嘛,孙家没一个好对付的!”
  “莫姐姐!”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人南渡

  F&T30层,正在会议上孙怀瑾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孙总,要不然休息一下,已经开了三个小时了。”一旁的小林低声提醒道。
  孙怀瑾抬眼环顾了一圈众人疲惫却还强打精神的神态,揉了揉眉心,摆手暂停了会议,众人如蒙大赦。
  他却不停歇,拿着文件站到了落地窗边,一页页翻看,修长的身体如青松屹立,似乎根本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样子。
  “小林姐,要不你去劝孙总休息一下?”一旁的杜若担忧的提醒道。
  “一连半个月高强度工作,加班,会议,每一项他都亲力亲为,是人都扛不住,不过就算你现在去阻止他也未必奏效。”一侧的江沅抬眼看了一眼窗边的人影,淡淡说道。
  “可是……”
  江沅声音一厉,带了前所未有的正色:“没什么可是,秦子棠来意不善,跟世越的许越串通一气,联合打压一个抽掉了大部分力量的F&T颐且丫υ诹讼路纾忝窃谡饫锵辛牡墓し蚧共蝗缍嗫醇父鍪莅镆话锼桓鋈丝噶颂昧耍玫轿颐嵌伎焱荈&T现在的局势其实已经是一个濒死之境,他一个人却还在费力支撑。”
  闻言两人脸色一变,赶忙投身工作中。
  江沅却站起身来,走到了孙怀瑾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喏,你也该休息一下,你倒了我可撑不起这么大一个F&T。”
  孙怀瑾接过咖啡,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文件合上,随意搁在了地上,目光眺望远方的变换的云朵,安详且自由。
  “F&T走到了这一步,你打算如何?”江沅正经的问道,脸上再没有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他跟随孙怀瑾这么多日,这个人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奇,他严谨从容,像一个高傲的掌控者时刻掌控着全局,没有一丝遗落,又像是一个参与者,与公司里的每一个人乃至最底层的清洁工都保持着交流,而F&T,这样默契全无任何内部争斗的公司他基本未见过,可孙怀瑾却完全的做到了这一点,这也不难解释F&T为何一夜之间崛起于S城,并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不见任何阻挡。
  不,不是没有阻挡,是孙怀瑾一个人把F&T凝成一股不可摧毁的力量。
  孙怀瑾却轻轻笑了起来,悠然的神情更像是在谈论天气:“胜败不过常事,往日我胜,秦子棠被我逼到角落里,这是我的契机,如今他跳出来反咬我一口,也不过是他必然的契机,不过不必担心,F&T成长到现在,也不是一朝一夕,我也想看一看它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如果到最后你真的败了,你会放弃它吗?”江沅突然出声问道,想看一看这个他由衷折服的人的想法。
  孙怀瑾却突然问道:“江沅,你穷极一生追寻的是什么?”
  江沅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看着天边的云,眼神平和悠然。
  他笑着答,双手撑在栏杆上:“不知道,也许是江氏的掌控权,也许是站在我所认为的最高位置上,俯瞰这片土地。”
  “14岁以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模一样,孙氏的主位,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我必须得到,这是从我有意识开始的时候就被灌输的主导思想,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穷困潦倒的度过一生,在我眼里他们不是被穷困压弯了脊梁,而是根本不努力。”
  江沅挑眉,略带惊奇:“我现在也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14岁以后的愿望,只是在我半山腰上的房子里,种种花草,晒晒太阳,身边躺着我爱的人,如此度过一生。”
  江沅睁大眼睛看着他,从一个叱咤S城几乎已经被称为商界天之骄子的天才嘴里说出这句话,无异于他所认知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孙怀瑾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智慧,甚至不是后天补拙的能力,而是与生俱来从血液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天生权谋,这样一个人,与人用,求之不得,与己,只要他愿意,他能站到他江沅的野心都不敢观望的位置上,可是,他偏生却想归于平淡。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这完全是……暴殄天物。”
  孙怀瑾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转过头拍拍江沅的肩膀:“这愿望于我太难实现,愿终有一日我能做到。”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虽然我正一步步向它靠近。
  “秦子棠,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住在孙宅?”一个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问道,红酒繁复的香味被带了出来。
  “你还不是不住许家,现在倒是问起我来了。”秦子棠不咸不淡的回道。
  “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毁掉F&T,不惜与我合作,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就不怕背上一个残害兄弟的骂名?”
  秦子棠唇角微抿,眼底带着嘲讽的笑意:“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他没有退路,你以为我就有安身之所?残害?那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把他曾经给我的尽数奉还罢了。”
  闲散的靠在沙发上许越正偏着头,倚在位置绝佳的阁楼一隅目光眺望远方,听到秦子棠口中的“他”,眼睛里有了一丝波澜,转瞬恢复如初,唇角始终挂着清淡的笑意,看似温和,却冰凉刺骨。
  蓦地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安静,许越回过头便看见秦子棠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着眉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过一分钟不到,电话铃声又响起,这次秦子棠却接了起来,语气不耐:“你又要干什么?”
  过了一瞬,秦子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一声不响的挂断了电话,似乎还是余怒未消,端起桌上的酒一仰头全灌了下去。
  “你那人见人爱的未婚妻林霜?”许越挑眉问道。
  “从很早以前我就想要问你,你似乎对孙家,对我们这些人都很了解,你告诉我你归国帮我的目的,只是想玩玩,可是许越,你现在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私人恩怨?”
  秦子棠有些奇怪的看着许越,照理来说,许越呆在外国这些年,而因为从小卧病在床几乎销声匿迹的林霜连他都很少见到,可是从许越的话里却不难听出他认识林霜,甚至是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许越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笑意却愈发浓重:“秦子棠,我不在S城不表示我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出生在这里,这里的人我比你认识得早。”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许越却突然站起身来,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脸终于失了淡然,他扔下酒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阴霾:“秦子棠,帮你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探听我的过去,桌子上的文件我已经签好了,明天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都会刊登出来,至于一个星期后老爷子寿宴,我会好好准备一份大礼亲自送过去。”
  “你恨孙怀瑾?恨到不惜帮他的对手来摧毁他?”
  许越临近门口的脚步顿了一顿,他拉住门把手的手放了下来,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子棠,眼里满是讽刺:“我只是想要毁了它。”
  秦子棠心里一惊,面上倒是愈发不动声色,许越冷笑一声,拉出门走了出去。
  “我都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林霜!”莫绛心看着从回廊处走过来的林霜惊喜的问道。
  林霜已经走了过来,长直发披于脑后,白色及脚踝的连衣裙衬得整个人愈发沁人心脾的清丽,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像细雨染洗的初开在池里的荷花。
  “是来找秦子棠的?”莫绛心摸着下巴打趣道。
  林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女儿家的娇憨毕露无遗,她手指无措的捏着裙摆:“才不是,我是为了爷爷一星期后要在园子里办寿宴的事,被孙母拉过来帮忙的。”
  莫绛心一听“扑哧”一声就笑开了来,手指点了点林霜的额头:“哟,这都喊上爷爷了,看来孙母很喜欢你呀!”
  林霜略带无奈的看着她,忽而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小孩也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咦?这孩子是谁?”
  “姐姐,姐姐,抱!”则林看到又来了一个漂亮姐姐,又开始可劲闹腾,挣得莫绛心双手都快抱不住,林霜赶忙接过来。
  则林便三两下就爬进她怀里,攥着她的头发玩,林霜笑意愈发温柔。
  “看来这小家伙很喜欢你。”莫绛心摸了摸林霜怀里的则林的小脑袋说道。
  林霜没抱过孩子,似乎是碰到了则林的伤口,小家伙不安分的动了一下,上衣本来是扎在背带裤中也被挣了出来,刚处理好包上纱布的伤口便露了出来,林霜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莫绛心脸色沉了下来,抬眼看了一眼四周,拉着她低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前面是明瑟楼,我们直接回去吧。”
  林霜似乎带着讶异的问道:“你住在明瑟楼?”
  “嗯,孙母安排的地方,说是容之小时候住的地方,我住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出来哪一点是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连他小时候的玩具、照片都没有。”莫绛心不在意的回道。
  至明瑟楼,莫绛心先把则林交给了孙怀瑾亲自指给她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佣人阿宝,让她帮忙看护着,就拉着林霜到了二楼。
  莫绛心指了指屋内:“喏,你看,这里哪一点像是人生活过的地方,相框、平日用的杯盏、拖鞋还是我前些日子从家里拿过来的。”
  林霜抬眼环顾了一眼四周,看每一处都要停留上许久,看得异常仔细,许久才说道:“是……不太像。”
  莫绛心回过头来看林霜,她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她赶忙拉她到紫檀木椅上坐下:“你脸色怎么有些不好,来,坐下来,我给你去泡一壶茶去。”
  说完便下了楼。
  直到莫绛心的声音完全远去,林霜这才抬起眼,整个眼睛里都是浓烈和疯狂,她站起身,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可是她却还是在缓慢的行走。
  这里每一处都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她走到书桌旁,那里还散落着临摹过的宣纸,字迹一笔一划皆是苍劲雄浑,恣意洒脱。
  是他的字。
  她的眼泪便落在了宣纸上,晕染了一片墨迹,她一惊,赶忙把宣纸卷起塞进包里,意外的看见了这张字帖下面的一张纸,上面还是他的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和她生活的印记,书桌上并立的两枚刻章,衣架上挂着的两件大小不一的外套,还有他们的合照。
  她整个人在这一刻都颤抖起来,她手指紧紧攥着这幅字,她就像一个不耻的小偷,这屋子里的每一件同属于他们的东西,都在一刻不停的嘲笑她那永不见天日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
  她突然就笑了,笑容渐渐扩大,变得有些扭曲,她对着虚空说道:“你说,明瑟楼从不会让外人踏足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能够骗我,怎么能。”
  ……
  那个少年坐在莲说的院子里,沉默的挖坑、放种子、埋土,每一步都做得细致,却不肯抬头看她一眼,她蹲在他旁边问他:“容之哥,为什么你不带我去明瑟楼玩?”
  年少的孙怀瑾抬起头,眉眼还是潋滟从容,但还是稚嫩的一张脸,他眼眸沉静的望着她:“明瑟楼,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别的人我不允许。”
  不允许?
  那为什么又放低身段,卑怜了骨血只求她回来,只求她在身边,放她走进你心里,把所有人一一排除在外。
  “林霜,你怎么了?”莫绛心看着背对着她的林霜,长发遮住了脸庞,样子有些奇怪。
  过了半响,林霜回过头,仍旧是恬淡羞涩的模样。
  “没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现在好多了。”
  莫绛心赶忙把她扶着坐下,顺手递给她一杯热茶,有些恼的说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还抱着则林走那样远的路!”
  林霜看着面前的女子,细致悉心的照料她,明明是温柔得让人几乎恨不起来的女人呀,她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莫姐姐,则林是怎么回事?”
  莫绛心思索了一阵,这孙家的水她初来乍到,根本摸不清,倒是林霜,林家老一辈和孙家关系极好,兴许她能帮自己也说不定。
  “则林的妈妈是盏朵,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霜似乎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莫绛心就把从见到则林起的事情告诉了林霜,略去了在花盆底下看到盏朵给她留得字条的事,她还是留了一段,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不想孙家的家事外扬,还是自从陆尔冬告诉她让她提防林霜所以她这样做。
  听完之后林霜沉默了半响,皱着眉说道:“盏朵肯定有问题。虽我不认识她,倒是小时候来园子里听起园子的佣人谈论过,她本是一屋里伺候的佣人,不知什么原因就飞上了枝头嫁入了吴家,吴家虽不及孙家,但毕竟也是孙家旁系,而她名不正言不顺却得了吴雍正妻的名分,前些年因为抑郁症从楼上摔下来,摔了个半身不遂,可奇怪的是,吴家竟只字未提,这些年吴雍在外面放浪形骸,却也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
  突而她又说道:“盏朵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莫姐姐,如无必要,最好不要靠近她。”
  莫绛心心头一暖,拍了拍林霜的手:“我知道分寸。”
  “则林身上的伤是盏朵打的?”林霜突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似乎根本不能相信一个母亲怎么会这样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有可能,但不能盖棺定论。”她隐约觉得这件事背后还藏着什么。
  “所有矛头都指向她,怎么不能是她,一个母亲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我真不敢相信!”林霜说话都有些急促。
  莫绛心沉默了下来。的确,所有的都指向她,可是她却觉得盏朵是故意这样做,为的是告诉她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霜在明瑟楼待了半下午,就被孙母急匆匆的叫走了,她把则林送回了兰雪堂,自己一个人便回了明瑟楼。
  莫绛心倚在窗边,看着天色渐暗,偌大的明瑟楼隐在如同黑暗漩涡孙宅里,孤独矗立在这里,安静沉默。
  像极了他,又不像他。
  他即使隐在黑暗里也是天空中最耀眼璀璨的星辰。而她呢?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苏子下午时对她说过的话,她不是不介意的,只是她的骄傲不许她承认,她确实配不上他的吧,顽固的留在他身边,明明想要保护他,却又在一刻不停的伤害他。
  她蜷缩进毛毯里,闭着眼睛,思绪归于混沌,明明是温暖裹身,她却觉得自己是赤足走在漫天冰雪里……
  一个杂物间改装的小房间,堆积的货物几乎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大半,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和书桌、柜子在夹缝里,灯光昏暗,一个短发的小女孩背对着她,那女孩穿着洗的发白的不合身的裙子坐在台灯底下,手里拿着药膏正反手帮自己的背上擦药,因为找不准位置,每摸一下自己的背部都痛得皱眉。
  她走近,这才看清她的背上没有一丝完整的肌肤,错综交横得全部都是用皮带类的物品抽出来的鞭痕,触目惊心。
  莫绛心想走近拍拍小女孩的肩膀,突而,房门有扭动的声音。
  咯吱咯吱。
  有人在门外转动门锁,小女孩惊恐地飞奔到门口,把房门上了锁。
  门外有男人愤怒的叫骂:“小野种,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不给老子开门,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叫骂声不绝于耳,小女孩颤抖着身体捂住自己的耳朵,飞快地躲进了房间里唯一的柜子里,把柜门关紧。
  她躲在柜子里,紧紧的拉着柜门拉手,堆积的旧衣服的霉味恍若未闻,她腾出一只手来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几乎已经破旧得不成形状的手工缝制的娃娃,娃娃带着笑脸冲着她笑。
  她的眼泪这才流了下来,一手紧紧抱着娃娃:“妈妈,妈妈,弯弯不哭,弯弯很勇敢……可是,妈妈,就让我现在哭一会儿好不好,真的,我只是累了……”
  莫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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