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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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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俯身咳嗽了半响,身体颤动得厉害,脸色更加惨白,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不忍,起了身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待好了一些便让他平躺下来,做完这些她便又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才发现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温暖欣慰。
  她看了他半响,轻轻叹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即便如此,可你知道,我不会接手莫家。”
  他却艰难的抬起满是老人斑的左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她的头发,唇角还有细小的弧度:“弯弯,从来未曾这样喊过你呢。”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喊她的名字明明音调怪异却带着奇异的力量,如同遥远时光里母亲温暖的声音,安慰人心,血缘至亲,大抵如此。她鼻头一酸,竟险些掉下泪来。
  “我让你来这里听我说这些话,从来不是让你接手莫家这个烂摊子,你呆在孙怀瑾身边我也放心,这一生我走到现在也累了,也看得开了,该站于顶峰,该置于深渊,不过是定数始然,我只愿你远离复杂世俗,是非曲折全凭心而定,不必像你妈妈和我一样一生困顿执拗,”他一顿,声音渐渐微弱,眼皮缓慢瞌了下来。
  “我……我的孙女弯弯,我只愿你一生如此,自由……而活。”
  她睁大眼睛,怔忪的看着他的左手从她的发间滑落,右手的照片从手心滑落下来,滑落在她的面前,她缓慢且艰难的拿起来,手却有些颤。
  半响,她抬手盖住了眼睛,泪水却从手心的缝隙溢出来,滴在泛黄的照片上的那张眉眼似她稚嫩年幼的脸上。
  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偷拍的有些模糊,汜水镇,那个矮小的弄堂,长长的护城河畔,妈妈立了画架,她不谙世事的在身旁吵闹,素白的纸张和她的红色裙角一同飞扬,风中都似乎有笑声传来。
  许久,她放下手,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她愣愣的看着面前早已失去了温度的人,对着虚空说道:“其实我是见过他的,那个时候,妈妈带着我来了A城,自己偷偷去了医院看他,我跟了去,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老。”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在她肩膀上,身后是清冽的竹香和那人温热的呼吸。
  无声且温柔。她的容之。
  她站起身,听见门外众人的喧哗吵闹,突而觉得有些倦了,不过他的身后事她还是要处理的,譬如门外众人翘首以盼的遗产以及家主之位,她疲乏的转过身,握住对面的人的手,轻声道:“走吧。”
  孙怀瑾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前进,她疑惑抬头。
  “不必去了,已经处理好了。周妈等会儿会过来处理后事,至于遗嘱,我已经委托黄律师宣读过了,依外公的意思,遗产70%赠予慈善,莫家本家从今日拆分为分支家族,各家族自立门户,自给自足,从此再无主位之争。”
  她一时间愣住,心里震惊,突而想起了他临死前说过的话,他曾亲手把这家族带上顶端,也在最后毁了它,自此,这世间便再无书香世袭莫家,不过是他亲手造就的定数吗?他真的做到了,即使明明知道如果他说出口,她一定会接手莫家,只是像他说的,不过是他不愿,不愿把她拖进这机关算尽的争斗里,他……想要她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锦帐春

  往后的几天,他陪在她身旁,帮她料理葬礼,有条不紊的安排,而那些不服气的莫家人却因着这个人在这里竟不敢放肆半分,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今后的仕途开玩笑,孙怀瑾到底还是那个S城的惊才绝艳一般的人,对敌人狠绝这一点他们不敢忘记,莫杰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他看着她时常一个人坐在莫世显过世的房子里,从天明坐到暮色四合,他知道她心里是伤心的,却再也不肯留一滴眼泪。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日晌午,他把她从屋子里拉出来,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未及反应,他已经带着她走出了门口,她便任由他拉着她穿过门,穿过回廊,曲曲折折的绕进一个园子,园子里墙上倚着大片大片的黄蔷薇,正值花期,娇艳欲滴,像极了少女的浪漫情怀。
  “这是……我妈妈的房间?”她嚅嗫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她在莫家的房间早已经不在,想不到竟保留得这样完好。
  她一步步的走近,推开门,房间里阳光充沛,偶尔有风吹过,素白色的窗帘轻轻晃动,带起了窗台上的风铃轻轻作响,柜子,床,台灯,熟悉的摆设方式,桌子上摆着许多照片,照片上那女子温柔浅笑,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照片上的女子,带着些许眷恋。
  “容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身后的孙怀瑾已经走近,她笑了笑,拉着他坐在木摇椅上,自己环着他的腰,依偎进他怀里,阳光的气息里混杂着他的清冽竹香,听着他温热绵长的呼吸,她闭着眼,脑海里似乎都触及到那些遥远的时光。
  “小时候,每次别的小孩嘲笑我是野孩子的时候我就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别人的妈妈找过来算账的时候,我妈总是回一句‘先管好你们自己的孩子,我的弯弯才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看,多理直气壮多骄傲,她从不因自己未婚先孕,独自抚养孩子而不堪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昂首正直坚定的活着,永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所以并不觉得这世界对她不公平,外公说她执拗得可怕,可是我却觉得她活得自由自在,也只因为我才有了牵绊,可明明是最亲的人,到头来还是因我而死。”
  “离开她的那两年,我辗转每一个陌生的家庭,大约有十几个,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想念她,却不敢想,每一次都想成为家庭中的一员,却每每都被抛弃,没有家,却偏偏想融入人群,多可笑。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自私呢,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到最后?所以我努力想活成她的那个样子,不因外人的中伤而把自己困于死路,却还是把自己活成一个冷漠自私的人,终于再没有人愿意接纳这样一个不够乖巧的孩子,然后,在一次抛弃之后,我蹲在雪地里想,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存在,想了许久都找不出一个勉强牵强的理由来,我突而便有些挫败,S城的那场雪下得太大,那时我觉得就这样冻死在路边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快点见到她。”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紧,她睁开眼,孙怀瑾在她的上方,一双黑色如墨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在斥责她那是轻生的想法,她的唇角便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弧度,起了顽笑的心思。
  “可是呀,我遇到了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把我捡回家,把我宠坏到让我忘了初衷,真烦人真讨厌。”
  “是挺烦人的,那个傻子还以为捡到了宝,却不想是个白眼狼。”胸腔震动,那人却径自笑出了声,眉梢上都染上了明媚的笑意,似繁复的春花烂漫。
  她看着面前的孙怀瑾,低低的说道:“可是,我却要谢谢那个傻子,只有他,愿意陪着我,带我看清这世界的美好繁华,用自己也不够温暖的心温暖我,不问缘由。我想要问那个傻子,还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其实我是想问,至亲之人因我远离,两年颠沛辗转失所,嘲讽蔑视终至抛弃,我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腐烂陈旧的创口第一次给你看,你,还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
  “奉陪到底。”清冽的嗓音缓缓道出,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已经坐起身,吻上那唇色过浅的薄唇。
  刚才是太过冲动,现下却不知道如何进退,却听见那人低低笑了一声,揽了她的腰,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牙关,辗转深入,攻城略地,追逐着她的舌头嬉戏,像是品味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同时却有些恼,凭什么每次她都是被动的那一个,这次居然还被他嗤笑,可恶。
  她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勾出他的舌头,唇齿交缠,你来我往间难舍难分,不自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觉得有些窒息,连四周空气都变得灼热,更为灼热的是他的舌头,她想退,他却不给她机会,只是一味的探寻更深处,像是一个不知倦怠的游戏,他速来心智强大,却无法抗拒身下这个柔弱女子,连个吻都可以让他迷失。
  突而胸口一凉,她惊得睁开眼,发现胸口的扣子已经不知去向,她抬起头,才发现那人的嘴唇上咬着的……赫然是她的扣子,被他硬生生的咬下来的,还未及反应那人再次附身而下,这次对准的却不是她的唇,他吻住她的耳垂,她一颤,身体某处有种奇异的燥动在翻涌,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这里原来是敏感点啊。”他的声音暗哑。她又急又羞,推他却不动,那人低声笑着继续着。
  “容之,你快起来!”她急忙喊道。
  他抬眼看她:“弯弯,我要你!”
  莫绛心这才看见他的眼眸,平素里永立于高山之上如河涧般山明水净的从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一切都燃尽的狂热和茫然,万般似琉璃,千种风情魅惑如坠入凡尘的神诋,她被这神情蛊惑,茫然似是受牵引似的点了点头。
  春衫褪尽,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了咩~~~~

  ☆、风满楼

  
  半夜,一双泼墨似山水河涧的双眸缓缓睁开,带着还未完全退去的□□,妖冶如罂粟,低迷绽放,他的眼神却茫然似初生,仿佛开天辟地混沌初开,广阔旷远的天地间最原始的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已经看尽世事轮回百态丛生,明明是悲悯博爱如神诋却偏偏生出一股不可逾距的无情。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孙怀瑾,可这恰巧便是他的最初皮相,即便是而后莫绛心有幸得见,却这一生不愿再见。这是后话。
  此刻,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要抬起自己沉重的手,身旁的莫绛心却皱着眉嘤咛一声把身旁这个散热体抱得更紧。
  他一怔,缓慢的低下头去看臂弯里的女子,眉,眼,唇,从陌生至寡疏,熟稔,狂热,几经变幻终至平和,拥着臂弯里的人,如瀑长发铺满他的手臂,她的头发散发着清淡花香,有几缕在他的鼻尖有些痒,他眼神一转,弯唇笑开了来,山明水净。
  他已经又恢复到了凡世里那个样子,神情寂静而温柔。
  用手指细细勾勒那个女子熟睡的轮廓,反复虔诚,他仍觉得不够,一伸手便拥她更近,鼻尖对着鼻尖,直至她温热绵长的呼吸打到他脸上,她的唇太诱人,正想偏头凑唇吻上去,忽而听到她在梦里的呓语。
  “容之,你太坏了……太坏了……”她不满的翘起唇。
  他哑然失笑。存了玩笑的心思,偏过头,一路从她的饱满的额头,细长的眉眼,长而柔软的睫毛,秀挺的鼻子,直至如潋滟的唇,到最后竟似是虔诚膜拜一般用自己的唇记下了这女子的面容。
  莫绛心还未睡醒,迷迷糊糊还在做梦忽而被人叨扰当然不乐意,抬了下巴张口就咬了下去,听见一阵闷哼才满意的住了口,往那个温暖好闻的气息处拱了拱。
  孙怀瑾摸着下巴上的牙印还带着亮晶晶的口水,再看始作俑者的人毫无知觉睡得无比香甜,他笑意渐深,带着宣告领土似的:“看,你只能是我的。”
  看,多么骄傲,多么理直气壮。
  他不过是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了。他等她长大已经等得太久了,花费的时候再久,用的算计再多,漫长的时间不过只是在做一件事,把这个女子完完全全的占有,从心到身体,每一寸皮肤,血液都要印上他的名字。他蓄谋已久,从留住她,费心勾引她,放不下他,到她再离不开他,放下腐烂的伤疤,愿意诉说自己的过往,每一步都在逐渐蚕食她的锈钝的心,其实今日,真正并不是临时起意,让她情不自禁吻上他,恰巧时机到了,他便做了,再自然不过。
  这才是孙怀瑾,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永远强大不可移转,疯狂而理智。
  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他的弯弯的甜美诱人的程度。他到底是……低估了,他一生失去理智的时候屈指可数,却每每都是因为身下的这个人,所有的贪嗔痴恨爱恶欲之源头。
  次日,天光大亮。
  她艰难的撑开眼皮,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怔然,鼻尖充斥的都是那个人清冽的竹香,身上还残留着那个人灼热的温度,身旁的人已不在。
  昨天……那些疯狂的短简残章便蜂拥进她的脑海……
  她猝然翻身坐起来,身上的疼痛却令她瞬间皱了眉,全身都似被车轮碾过一般,腰好似被折断了一样,低头看见自己几乎遍布全身的痕迹,每一条都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似是宣告着领土,就这样,她就这样被那个人……拆骨入腹,而且还是在她妈妈的房间里?
  她脸上顿时一片血红。
  “骗子,孙怀瑾你个骗子。”她低声吭骂,声音还有些沙哑。
  “骗你什么了?”屋子外走进来可不正是始作俑者,她一惊,急忙钻到被子里去,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那人坐在床边好笑的看着她,莫绛心一一回瞪回去。
  “咕……”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她的气势瞬间去了一半。
  “喏。先吃饭再瞪人。”孙怀瑾适时的从身后拿出热腾腾的粥,舀了一口粥,递到她嘴边。
  她一怔,心里暖意浮动,还未感动完,突而听见他心情愉悦的摸了摸下巴:“嗯……昨天好像你先扑上来的,我,只是抵不住诱惑罢了。”
  “你……”她语塞。昨天虽然是她先吻上他的,那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哪里想到会被这人整整折腾了一夜,现在她竟无法反驳。
  当真……可恶。她越想越气,非常有骨气的一把推开了他的勺子,翻个身背对着他滑进被子里。
  “不吃了。”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她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居然还敢耻笑她……她气急正欲翻身与他对峙,突而一双潋滟的唇在她眼前放大。
  “本想放过你……哎……”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似蛊惑。
  她未及反应,那双唇已经毫不犹豫的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舌尖抵入,温热香甜的粥便弥漫在她的口腔里,似还带着清冽的竹香。
  她刚咽下,正欲坐起来,他的唇已经又准确无误的压下来,如此反复,像一场不知疲倦的游戏,一碗粥,便这样被他以这样脸红心跳的方式尽数送入她的口中,然后衣衫尽除,不免又是一番温存……
  只是令莫绛心未想到的是,因为莫世显的死他们在A城流连的时日,S城已经因为孙氏的家族之争趋于风口浪尖,即便是大局已定,那个应该露面却像是突然消失的人未出现,谁都不敢妄下定论,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死一般的寂静下掩埋的是暗潮涌动的疯狂。
  虽是孙氏之乱,可此刻……
  “你竟还不肯回来?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你是想玩死我啊?”一声不满几近变调的声音从办公桌后几乎被文件堆进去的男人口中喊出。
  屋外正进门的安东着实惊了一把,看到对面那个几近洁癖平日放浪形骸惯了的男子还穿着昨夜加班至深夜他离开时的衬衣,已经起了许多褶皱,头发有些许凌乱,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影,这还是S城风流成性的易少?
  “你没回去?”安东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这个每天几乎看不到人影的夜夜笙歌的易家言会整夜整夜的加班,还是瞒着所有人的加班。
  易家言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是休息得当精神奕奕的安东,再反观自己的模样,脸几乎立即就垮了下来,带着哀怨又咬牙切齿的道:“陆尔冬呢?”
  安东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盒递过去,不忍直视老板怨念的眼神:“早上去接陆小姐的时候陆家佣人给的,陆小姐已经去上班去了。”
  “那个死女人……”他长指一挑,一张便签贴在保温盒上,他看着上面熟悉的字就噤了声,唇角弯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安东好奇凑过去看,那字体潇洒恣意不似女子,只写了一句话:我做的,吃完它,好好帮我妹夫,回来给你奖励。
  多么像安慰家里的宠物,可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只温驯的……宠物,除开现在面前这张脸,安东径直笑开了来。
  前方的易家言轻咳一声,调转了话题:“F&T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本以为于意不在定会出乱子,想不到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江沅扛了下来,秦峻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哼……自然不敢。”他一顿,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笑容神秘张狂“你当我送江沅去F&T干什么,容之就是一人精,约莫早就明白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把江沅收为己用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孙氏主位之争愈演愈烈,容之迟迟不现身,他们哪里想到那个人只是跟自己老婆跑到A城花前月下去了,秦峻即使查到又如何,江氏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秦峻无非就是疑心太重,怕江沅和他联手在最后再翻盘摆他一道才迟迟不敢出手罢了。”
  “孙总还不准备回来吗?江沅一个人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易家言向椅背后一靠,神情还是带着一贯的放肆顽笑,却让安东听出了一股冷冽:“快了,契机马上就会出现,等着吧,安东,S城安宁不了多久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A城待到半月之久,这样近乎隐居安逸的生活终究是因为一个避无可避的契机打乱,所有人,自此走上了最终章。而后的时间莫绛心时常在想,如果这时候命运遗忘了他们该有多好,他们就能如此一直平和安静的走到最后,可惜造化弄人,让人唏嘘不已。
  莫绛心自中午吃完饭睡到半下午,在孙怀瑾的催促下懒懒散散的起了床,踱着步到了书房却未看见那人的身影,正出了门口遇见了周妈。
  “周妈,看见容之了吗?”
  周妈回过头,看见是莫绛心笑容便绽开来,温暖似春日:“没有啊,孙少爷昨日不是偶然寻到了老爷子藏的一方清代乾隆钟纹红丝石砚么,是不是在院子里写字去了?小小姐你先找他,周妈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便要往厨房里去,莫绛心急忙拦了下来:“周妈不要忙了,当心累着。我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现下是吃不下去的。”
  “对了,今早有人给你们送了一张帖子来,说是联系不到你们,就直接送过来了。”周妈这才想起来今早上的事,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递了过去。
  莫绛心有些奇怪的伸手接过,打开了来,脸上有些讶然,不过一刻唇角便拉开了一个弧度,她抬头,眉眼灵动,清醇的嗓音此刻带着笑意:“周妈,我先去找容之了。”
  周妈看着面前的女子笑意吟吟,眉眼像极了她几乎看着长大的她的母亲,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欣慰,点头应了声好。
  莫绛心急匆匆的便往院子里去了,这样的好消息要快一些告诉他才好,寻了许久才在一处园子里一角的石桌旁看见了那人。
  “容之……”她喊道。
  孙怀瑾回过头,一瞬间周围的景致都失去颜色。
  四周榕树绿意盎然,那人身材挺拔修长,线条优美匀称,外套被扔在一旁,只着了一件GIVENCHY钴蓝色的极简T恤,悠闲自在的姿态,眉眼潋滟如井波,带着浅浅的笑意荡开来,肤色寒白如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狼毫,手腕翻动间行云流水,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和周围的景致融在一起,如泅了水的油画氤氲开来,墨香浮动,光影交措间才窥得见灵魂一角。
  “怎么了?”他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这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发现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啊……”她有些结巴,心跳接近疯狂。
  他未注意到她的呆愣,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未发现手帕,便直接用指腹拂去她脸上的薄汗,一边说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跑过来的?脸上出了这么多汗,真像个孩子。”
  鼻尖充斥着竹香,沁人心脾,她神智才清醒过来,她大约是第一个面对一个相处近10年的人还发花痴,果真是美色害人。
  边想着边从怀里掏出请帖在他眼前晃了晃,细长的眉眼里都含着笑意,唇角勾出一个十分愉悦的弧度:“明天,子棠要和林霜订婚了,帖子今天早上送过来的。”
  孙怀瑾看着面前莫绛心脸上止不住的愉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高兴,快些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天便回去,免得明天赶不及。”
  “嗯,好。”她只顾着自己高兴,未看见孙怀瑾听到这个消息是眉毛都没动一下,笑容都不似往日。话说完便又风一般的跑出了院子,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眉眼却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笑意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从周身蔓延开来的寒意,即使是在初夏这样的日光里依旧让人一眼看上去都冰冷无比。
  抬手继续执了狼毫,沾了墨,手腕微动,不过写了一笔便停了下来,墨滴在透白的宣纸上,氤氲成黑色的花。
  “好好的一幅字……到底还是毁了。”他搁下笔,神色嘲弄。
  起风了,那副未完成的字吹落到地上,墨色沾染了泥土,他恍若未闻,抬脚走出了庭院。
  他们来的时候本就匆忙,走的时候也只是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去和周妈告别,那个几乎在莫家呆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老泪纵横的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她仔仔细细的听着她嘱咐。
  等到坐上车后,她才红了眼眶,他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她,带着怜惜和宠溺。
  “等我们安定下来,便把周妈从A城接过来。”他安慰道。
  莫绛心一怔,摇了摇头:“我有跟她提过,她不愿意,她说她呆在莫家大半辈子,早就习惯了那里,即便我妈妈和外公都已经不在,她也要帮他们守着房子。”
  “弯弯,你现在幸福吗?”
  “嗯,很幸福,有许多人在我身边,有家,还有你,知道吗,这样的日子我曾一生不敢期盼,可是容之,是你,把这些通通都带了我。”她笑着答。
  “我可不是神,我也有许多无能为力不可扭转的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她丝毫未闻,他继续说“弯弯,我也有自私怯懦到不可言的时候,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权势滔天,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孙氏嫡孙,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会不会很失望?”
  她一怔,车内灯光太暗,他背对她,她看不清表情,有些不明白他问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这般卑怜踌躇的语气,他以前是万万说不出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容之,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仍旧能第一眼认出来,因为你就是你,不是吗?”不论怎样,她都想这样告诉他,某种意义上,她是一个自私执拗的人,未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敢,可是一旦确定之后,她就只会披荆斩棘,义无反顾。
  “傻姑娘,骗你的。”孙怀瑾扑哧一声轻轻笑开了来,语气里都带着愉悦的调侃道。
  莫绛心气结。总是这样,开一个玩笑都开得如此认真,叫人忍不住都……相信,她看着前方的身影,莫名的心就安了下来。
  “呃……生气啦?”他故意询问道。她不搭理。
  “本来想问一问你秦子棠结婚你要送什么礼物的,你不想说,那我就直接包个红包送过去咯。”
  “喂……好歹是别人结婚,你认真点好不好。”她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说道。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远朝归

  到家的时候已经太晚,次日一大早,她便拖了孙怀瑾急冲冲的去了商场,找送给秦子棠和林霜的订婚礼物。
  孙怀瑾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家里不是有一堆么,挑一两件送过去也不错。”
  莫绛心脚步一顿,转身拿手指戳他的额头,叉着腰教训道:“我说,孙少爷,怪不得子棠这么讨厌你,敢情你不是自己的事就不上心了是吧。”
  孙怀瑾认真的摸着下巴,不怕死懒懒散散的继续道:“哪能啊,还有你的事我也挺上心的。”
  “噗……”一声突兀的笑声从身后传过来。
  两人回过头,看见身后正向他们走近的正是陆尔冬和易家言,陆尔冬几乎已经笑歪在易家言身上,两个男人隔空交换了一眼无奈的眼神,一看便知是被身旁的人拖出来的。
  “你们俩这是赶秦子棠的婚礼呢?”
  “嗯,你们也是礼物没买吧。”
  巧了,碰到一起去了。四个人便结伴同行,四个人本单独站着就已经极其惹眼,眼下走在一起,虽然因为两个男人的气势都无人敢上前去搭讪,但商场里的人看着就更都走不动路了,几乎就要引起骚动。
  四人匆匆挑了几件还算称心的礼物便已经快中午了,出门的时候又都是便装,此刻回去换也来不及。
  “走吧,这地方离SAM那里近,只能去那里了。”易家言看了看表道,语气里带着微微不情愿。
  孙怀瑾点点头道。
  莫绛心和陆尔冬便更加面面相觑了,她们许久未回来S城,这个城里屈指可数的造型师她们大概也都听说过,但SAM,确实没有听过的。
  “等一下你见到本人就知道了,这个人有些脾气。”孙怀瑾揉揉莫绛心的头发宠溺道,突而想起一桩旧事就笑开了来。
  等到莫绛心和陆尔冬真正见到SAM本人的时候,着实还是惊了一把。
  那个女子留着一个……光头,和精致夸张的妆容衣着组合起来却奇异的透出来一种惊心动魄的和谐,这个SAM,对色彩的嗅觉超乎寻常。
  不过,脾气……
  见到孙怀瑾和莫绛心的时候还未怎样,一看见身后走出笑意张狂肆意的易家言,那个女子迅速敛了笑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高跟鞋便扔了过去,莫绛心已经早早的被孙怀瑾好似早就知道一般拉到了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呀……谁偷袭我!”陆尔冬痛叫一声捂住了额头。
  孙怀瑾和莫绛心一看不对,易家言才反应过来,刚SAM砸得不够准,竟砸到陆尔冬头上去了,看着陆尔冬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急急忙忙的冲过去,拉开她的手,额头上面有一丝红印,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正欲抬头冲SAM发火。
  突而,一巴掌已经招呼上他的头,他痛得龇牙咧嘴的看身旁打他的陆尔冬,那厢陆尔冬已经扶着额头站起身来,中气十足的开了口。
  “我靠,易家言,就知道又是你丫的招惹的红颜祸水,欺负了人家姑娘吧,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说完随即转向还反应不过来的SAM:“我说,你要杀他要捅他都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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