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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君泱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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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日行程确实容易叫人感觉疲惫,便是唤醒了她,说那些事情,迷糊之中或许也会思虑不全吧。刘骜这般想着,只是这般想着,于是暂罢了心间打算,转身离去。
那时候他只想着离开,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不想弄醒她,若真想想,其实是晓得她累了,不想再打扰她休息。而为什么不愿打扰呢?这个……他连为什么不愿弄醒她都没想,又怎会想到这个。
☆、071打趣
一夜好眠,不知是不是来路时累了,君泱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尤其的沉。
只是,迷迷糊糊总觉得昨夜似是有人来过,却是徘徊床前,没有将她弄醒。
想着想着君泱便是一阵鸡皮疙瘩……这屋子,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么想着,君泱便也这么和奉着早茶的温采说了,而温采温晚听了,先是一顿,随即便捂着嘴笑起来,君泱看着奇怪,但任凭她如何表示自己的莫名,那两个丫头都是一副不打算开口的偷笑样。
最后,还是君泱佯装怒意,才迫得她们开了口。
“昨夜皇上来找美人,那时候美人已经睡下了,皇上许是不知便挥了还没来得及通传的我们下去,之后在里边呆了好一阵才出来……美人害怕,可是被这一事吓着了?这样说来真是皇上的不对,扰人清梦什么的,美人该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君泱听着,面上飞上几抹红霞,嘴里却是硬着,“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般讨打,仔细着哪日因这张嘴惹了祸事,被人将你发落到掖庭做杂役去!”
温晚听着,像是被吓着了往温采背后一钻,“你看你看,美人要发落我呢!”
温采配合道,“美人怕是不止要发落你,还要在发落之前先重重责罚一番!”
“你们啊……”君泱似是无奈,轻咳一声,“昨夜既是皇上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
温晚从温采背后钻出来,“美人怎么不猜是皇上舍不得唤醒美人呢?”
“你这……”
君泱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是木门被敲了极轻的三下,随后传来的声音是丁姬的,轻问可否进来。
君泱浅浅瞪了俩人一眼,温晚温采收拾一番立在旁边,瞬间便没了之前打闹的样子。这时,君泱才唤道让丁姬进来。
前一日直觉疲累,看她只觉得是个恬静懂礼数的女子,倒是没仔细她的容貌,今日才看的细些。其实这丁姬的姿色并不算出众,只是胜在气质温和,语带笑意,叫人喜欢。
君泱看着,忽然便想起来从前在家乡那边老人家说的话,说女子的外貌重要,但太过貌美却是不好的,须知红颜薄命,就像话本里绝世的美人总要比常人多经历些坎坷。少时总觉出众是好,寻的总是独特,一场感情也期待它能轰轰烈烈,也许真要到看多了这世间繁复,方能知平淡才是真。
也许像丁姬这样淡雅温和的女子,才更容易获得幸福吧?看她眉眼间是团团的喜气,应是被人仔细呵护着,丝毫不似宫中女子,呆久了,再好看的眉眼也要带上些冷淡。
君泱微微笑笑,“现下还未到食时,夫人怎起的这般早?”
丁姬低眼,“说来也不怕美人笑话,妾在外边总是呆不惯,陌生之地便难得安睡。自己如此,却没想到旁人,妾可是打扰美人安睡了?”
“没有,我刚刚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梳妆。”君泱莞尔,看向她端着的托盘,似是好奇,“不知夫人这是?”
☆、072膳食的问题
将那托盘轻放,丁姬望向君泱,声音柔柔,“美人便是未理晨妆亦是光彩动人,真是叫人羡慕。这不过些小糕点,此处的规矩不比皇宫,早膳都是要自己去拿的,而昨日那些宫人许是忘记告诉这方小院,我方才知晓去拿的时候,只剩下了些粥水,难得吃饱……如此,便想着将这些糕点拿给美人和姐姐,虽不比皇宫精致,也望美人能笑纳。”
君泱似是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顿了一顿,但也只片刻便恢复了言笑晏晏,“如此,还多谢夫人。”
“美人不嫌弃便好。”
君泱微微勾唇,拿起食盒中一块花糕,只看上去便叫人觉得可口,轻轻一咬更是酥香至极,这制糕的手艺,真是丝毫不比皇宫里差。
“这糕点是夫人从府中带来的?”
丁姬含笑道,“是,王爷最是爱吃这糕点,出门之前便唤府上厨子多做了些带来。”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会记得那人的喜好,会记得那人的脾性,会记得那人所有在乎的东西……甚至光是提起那人,眼底都会有光。
所以说,喜欢,真是最掩饰不住的一件事。
君泱看着手中糕点,叹出的话中不无艳羡,“夫人同王爷真是恩爱。”
丁姬闻言一滞,随即才牵出一个笑,眸色却似有闪烁,“美人见笑。”
之后,闲聊几句,丁姬也就下去了,而君泱却看着那食盒有些愣神。
其实她也很会做糕点,也很喜欢做些小点,平时总是懒得做,是因为她只是喜欢做,却不喜欢吃,而她想做给的那人,却不知怎么给他。都说能有一个肯无所求对自己好的人的一种福气,于她而言,却只觉能让那人接受她的好对她也是福气。
温采和温晚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奇怪,却正是这时,君泱却忽然思绪一转想到什么,忽然开了口。
“昨日搬来这小院,有人告诉你们这边用膳的规矩吗?”
温晚一愣,下意识望向身边的温采,对视一阵,两人却是一同摇了头。
君泱将食盒推过去些,示意她们也吃一点,而自己却想到什么似的,轻轻言道。
“若是没有记错,昨日带我们打点住处的是覃姑姑,而那覃姑姑一向同宣明殿走得很近,还曾任过宣明殿的掌事姑姑。”
温晚温采一顿,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君泱看着食盒,原本温和的笑变得微冷。
丁姬说他们是忘记告诉,但这些事情哪能那么好忘,宫中规矩向来严谨,他们忘了,难道不怕受什么责罚?想必都是受了某些人的打点才能敢忘的。而那某些人,真是半点不安生。
在手臂上拿食指轻轻点着,君泱像在发呆似的,什么也没再说,却是温晚接口道出了她未完的话,然后有些委屈道,“美人,那个马婕妤太欺负人了。”
君泱点着手臂的食指一停,脑子里转出来的又是那日刚到这里,马婕妤对她说的话。
“她的确有那个能力来欺负我们。”说着,君泱忽然笑笑,眼珠一转,“你去暗示一下丁姬……明日,我们依旧不知道这规矩。”
☆、073回击(1)
其实说是欺负,不过只是用餐的事情,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真要因这个闹起来反是自己失了身份,可是不说不应,却又叫人心底憋屈。那马婕妤真是喜欢从这些小地方下手,也不说给你实质性的伤害,纯粹就是整整你,给你个气受,其实若没有父亲那件事情,忍也就忍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但如今……君泱还真是有些不想忍。
这里是因每年的夏狩才建的,说是行宫,简陋了些,但规格到底还是一样的。殿前一人,下边是平行着的两排席位,中间隔出一条过道。而为了显示皇家平易近人,来到这里休整两日之后,这第一次一起用膳自然都是一起的。
君泱坐在靠前的席上,望着对面隔了一条走道的马婕妤,笑意盈盈像是想着什么,举着杯子向着她停顿了一下,那模样竟像是遥遥相敬。但马婕妤只是瞟她一眼,虽然心底有些奇怪,依然是当没看见。
待得皇上说完些话,随侍的宫人宣布可以开始用膳了,先是殿下一齐举杯向着殿上相敬,随后才是自己用餐。先时还算安静,过了会儿,上来了些歌舞,气氛才算放松了些。
却正是这时君泱这边传来了阵动静,声音不算大,但也正好盖过了乐声,于是大家的注意一时集中过来,看向那处。似乎是一旁随侍的宫人偷吃桌上的糕,因而弄倒了茶盏,此时正瑟瑟垂着头立在一旁,像是在忧心责罚。
恰逢曲毕,乐声一停,马婕妤眼底含笑地望过来。
刘骜眯了眯眼,“这是怎么回事?”
君泱一顿,随即起身请了个礼,“回皇上,这宫人许是手脚钝了些,碰倒了茶盏,这才惹出了些响动。是她愚笨,但如今正是宴至兴时,还望皇上……”
“手脚钝了些,但她口中嚼着的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偷吃东西,想来是看众人不备,偷吃心慌,这才撞倒的茶盏吧。”声音虽轻,却也落到了众人的耳朵里,马婕妤瞟了一眼瑟瑟立于一旁的温晚,“如今还未轮到宫人进食,她却在宴上偷吃,这哪是愚笨,根本就是不知礼数。”
垂眸立于殿下,君泱在唇边勾起一个寡淡的笑,因是低着头的,那立于殿上的人并未看见,但在对面的马婕妤看来,却是一清二楚。马婕妤看着她这个笑,心想,她也真笑得出来。可刚刚还有些奇怪,却在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于是变得冷然起来。
君泱但笑不语,她一直不觉得这马婕妤如何聪明,智者不争,依马婕妤如今的地位,便是不争在这后宫之中亦是很高了,便是不争,得到的也实在很多。但她偏生喜欢惹事。尤其这次,看着别人有了什么事情便一心打击,却忽略了这事情最可能的源头。
既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倒还省了丁姬那一处言语帮忙。
“求皇上宽恕,温晚虽是进宫不久,礼数虽学的不周全,无论如何还是懂一些。此时偷食吃食,实在是,实在是……”
☆、074回击(2)
说着,温晚的脸上憋得通红,却是停在这里。
刘骜看着她,微微皱眉,“如何?”
这时候,温晚忽然便伏下身来,“皇上既是要问,温晚便直说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地位卑微但是身子还算好的,可就算这样,饿几顿也会受不了,在这宴上见了菜肴便……唉,不管怎么说这,是我错了。但恕我斗胆,我家美人身子虚弱,这里的厨娘便是不给我们吃食,却怎么能一并饿着美人呢……”
许是慌了,那小宫女说话也有些颠倒含糊,但便是这样,刘骜却还是清楚听明白了那小宫女话里的意思。此时殿下官员都齐齐望着这边,刘骜闻言虽是有些意外,但也晓得,若不给出一个说法,怕真会解释不清,落个苛待宫妃的话柄在外。
刘骜默然片刻,抬眼望向温晚,“这里几时短了你们的吃食?”
那小宫女听了这话竟也似意外了,声音低低怯怯,像是有些委屈,“这两日都是没有送膳的,第一日还好,美人带了些糕点过来,但第二日依然没有,于是晌午时候我去问了掌事姑姑,但她却语气不耐,不止不答我,还说,还说就我们这处麻烦。”
语毕,席上一时静默片刻。
温晚这句话说完,刘骜忽然便沉默片刻,望向君泱,但她始终是低着头恭顺的立在下方,看不出情绪。他一直知道她和马婕妤不对盘,听了那小宫女的那些话,再看向马婕妤,马婕妤虽仍是笑着的,眼神却果真冷了下来,直直盯着君泱。
原是受了委屈,故意借着这一闹,想拿他当刀子使一使,还回去吗?刘骜牵出一个浅笑,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和不满。他本也不喜这马婕妤,只是到底是后宫事宜,面上也与她也还算是亲切,找不到机会做些什么。此番君泱这般打算,看样子也是受了些委屈,到底是为人夫君,他也不好不如她的意不是。
想着,刘骜轻捏酒樽手柄,望的却是一旁亲侍,“这几日负责安排膳食的是谁?”
那亲侍微微躬了身子,“回皇上,是御膳司新晋掌事的覃姑姑。”
“覃姑姑。”低低念着,刘骜轻轻勾唇,“莫不是原来在宣明殿做事的那个老姑姑?”
话音一落,马婕妤面上亦是白了三分,纵是这样,仍自撑着笑意,不肯落了体面。
“回皇上,正是。”
刘骜恍然般的哦了一声,“孤记得那覃姑姑年纪大了,调任离开宣明殿,是当年她上辞说身子不灵便了……可如今又怎会调任去了御膳司,还做了掌事?”
为何调任去了御膳司当了掌事姑姑,这一点倒是马婕妤的安排,在这宫中,哪里没人她都还算放心,却惟独御膳司。饮食起居,难出纰漏不是不会出纰漏,但那也是最难插进人的,覃姑姑是她的心腹,好不容易才将她弄进去。此次夏狩是覃姑姑随行,马婕妤看着这处薄弱,想给她些教训,不过吃食而已,她料想君泱也不会拿这个出来说,只能吃个闷亏。却是没想到,她竟用这样的办法将这件事捅出来……
☆、075回击(3)
呵,为什么就觉得是君泱的打算?当然是她的打算,若说这不过巧合,怕是孩童都不会信。那覃姑姑是她心腹,大家也都知道覃姑姑原是她宫里的人,劳苦半生,她不为她说话说不过去,太过于偏帮也说不过去。
而如今皇上似乎并不对那君泱偏爱,要个说法也只是因在众人面前而已,那覃姑姑向来机敏,一张嘴最是厉害。有些话她碍着身份不好说,但只要将覃姑姑请上来为自己辩驳一番,事情自是可以化小,到时候,反而显得君泱那边的宫人小题大做。
马婕妤作样想了想,“她是怎么去的,我也不晓得,宫内的安排抉择后宫是一向不清楚的。饮食是大事,覃姑姑虽是身子不灵便,做事却一向仔细,谁知道这次怎么会出这般大的纰漏……不过皇上,在这事里边,那话也不能都听那小宫娥一人说了不是?除了君美人那儿,别处不都是好好的?怎的就漏了她一人?您看,是不是请上覃姑姑……”
“嗯,有道理。”刘骜略做沉吟,却是望向君泱,“你的宫人说你们的住处不提供吃食,这个东西是想找证据也找不到,你们言之凿凿,孤却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说着,刘骜一顿,正当马婕妤以为他就要宣覃姑姑的时候,他却忽然道,“这殿上可还有谁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吗?”
殿下一静,沉默半晌。
刘骜微微眯眼,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君泱身上。便是此时,她仍是一派淡静模样,低着眼静静立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知道等不来什么,于是静默不语。
正是这时,从下方女眷处传来一个声音,是来自定陶王府上的正夫人丁姬。
丁姬姿态从容,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声音低低的,放得轻柔,是极自然的模样。因是住了同一方小院,又不是没有身份的侍从言语,有她证实温晚言语非虚,自是不可不信。而她说完,那卫姬又站起了身,也许是住了一处,丁姬都说了这些她也不好沉默,于是简单帮衬了几句而已。
刘骜端详着眼前酒樽,唔了一声,再次望向马婕妤的眼神里带了点笑意。
“既是两位夫人都这样说了,便可见得此话为真。”
其实那话为不为真并不算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觉得这话为不为真。
马婕妤也不是糊涂人,见状于是低眸回道,“如此看来,倒真是那覃姑姑的疏漏,这般不察,倒是怠慢了两位夫人和君美人。那覃姑姑许是年纪大了,不止身子不灵便,脑袋竟也不似从前灵光……宫有宫规不可不罚,但她到底还是与宣明殿有些缘分,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罚她?”
“先不论君美人是孤的妃子,那定陶王和中山王的夫人都是孤的弟妹,就单说这做事,毫不细心,那覃姑姑也实在是做得不好。”刘骜说着,落下一叹,“可她到底也与孤的马婕妤有过些情分,如此说来,倒真是难办。”
马婕妤听了,微愣,这话里的意思是因她而不好处罚那覃姑姑,表达的像是对她的宠爱,但听来总却有些别的意思。说来那覃姑姑不过一个宫人,若真因她而被扯上……
马婕妤心底有些急,开口却从容,“皇上不必顾虑……”
刘骜挥手截断她的话,“那覃姑姑到底曾为这宫中尽过些心力,如今年老还在这宫中劳累,却是宫里苛待她了。如此,便遣她回族,一是养老,二来怕罚了她最别的再出些纰漏,三来也算给其他宫人些警醒……这般,如何?”
马婕妤面上一僵,声音也一僵,“皇上英明。”
刘骜微微笑笑,又望向君泱,“虽然你这宫人委实不懂事了些,但事有前因,你们也算是受了委屈,孤便不追究了,你看如何?”
君泱低眼,眉目柔和,“多谢皇上。”
刘骜淡然勾唇,望向殿下,“如此,这事便算了了,此宴继续。”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应道是。
君泱坐回位子,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但即便这样,也能感觉到对面那道冷冷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一顿,君泱端起茶盏,像宴会开始之前那样,遥遥敬了对面一杯,低眉兀自谦和,喝完之后,盈盈一笑又低下头,不再管马婕妤的反应,自顾吃得开心。
而不远处的刘康见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开来。
原本觉得她是这深宫之中的无奈人,和许多小女子一样,被欺负了,想回击却是有心无力,只能委委屈屈呆在那儿哭哭啼啼。后来又觉得她是这宫苑之中的糊涂人,养在深闺只知情爱,自是不知皇家凉薄帝王无情。
可现在看她这般漂亮的还击,那向来嚣张的马婕妤竟是在她手上吃了亏,倒是有趣。果然,于女子而言,梨花带雨虽是惹人怜爱,却真不如这机灵的样子可爱。
刘骜淡淡一瞥,刘康面上的笑意还未收得回去便被他看见了,于是淡淡一笑。方才为君泱作证的人是丁姬,刘康的妻子……唔,真有意思。
不过一场普通的餐宴,却是演了一场好戏,宴会结束,刘骜自是最先离开,才君泱却是慢慢悠悠等到了最后才起身离席。倒也不是刻意要避开什么人,只是现下时间,有些人却真是不见的好。
只是,行至门口,马哥某些人却像是等在那里似的。
君泱见了,低身一礼,“不知君泱何德何能可让马婕妤在这候着。”
见着眼前若无其事的淡静女子,马婕妤笑意冷然,“你自是有本事,才可让我候着你,若真是无能,也不至于几句话便让皇上处置了覃姑姑,君美人真是不必太过自谦。”
君泱浅笑,神色从容,“婕妤谬赞。”
轻勾唇角,马婕妤望向温晚,“不过美人也真狠得下心来,这个小姑娘可是跟着你进宫来的,如今你这一计虽是成了,但在事成之前你可不知道能成与否,怎的就放下让她弄出那么大响动,也不怕事情不成或是皇上觉得她礼数不周责罚于她?啧啧啧……或者说,美人真是太自信了?”
君泱闻言不语,温晚亦是低着头,只当做没听到这份挑拨。
其实深宫之中,挑拨的手法最是好用,因为人心是很脆弱很经不得考验的东西。可是,那也需其中本就有缝隙,才能插得进去,若是没有,那自是无用。
马婕妤素手纤纤将滑落额前的碎发抚到耳朵后边,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忽然近了君泱几步,声音低低,“不过几顿餐食,这就忍不住了?不过也好,你有能力回击才有意思,若真是只会一派忍耐,反倒是让人觉得无聊。不过呢……小丑始终是小丑,不过些表演无人欣赏的把戏,演的再精彩,到了结局再看,也只能可怜的逗乐自己,”
说完,马婕妤退远几步,眼波流转,“纵是如此,我还是很期待你在结局之前奋力的反击,一边倒的局面真是无趣,这样有来有往的的戏才有意思,不是吗?”
“婕妤说目光深远,较之君泱在这宫中更为长久,说的自是有理。”君泱低着头,态度恭顺,话里却带了不辨情绪的笑意,“在结局之前,这些戏婕妤且先看着,不然待得结局之后,真就再看不到了。”
结局之后的戏谁还能看到呢?对于下场的人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不是。
所以,这结局只能是再看不到下边情节的那个人的结局,却不是旁人的。
马婕妤睥了眼前女子一眼,眸色幽深,轻启朱唇,“呵,君美人果然是伶牙俐齿,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再不理会身后之人,兀自转身离去。
而君泱在后边看着她,收了那恭顺的态度,轻抬螓首,笑意清浅,“恭送马婕妤。”
和马婕妤这样的人打交道,不是不累的,只是也不算太累。马婕妤虽是仗着自己有能力而喜欢惹事,很多东西也不喜欢放在明面上,但她对一个人,讨厌便是讨厌,即便交道时会对你笑,但却不会太过于虚与委蛇。虽说她说话时候偶尔刺人几句,但能让人摸清她的脾性心情,这便是好的。
最可怕的,还是那种表面上与你亲近,似是待你推心置腹,实质上却满心阴暗的人。
不过她入宫时间尚短,与人也不太交道,最亲近的也就是一个苏眉,而苏眉……该不是那样的人才对。君泱想着,微微摇摇头,对于那种人,真是幸而未曾遇到。
见马婕妤走远,温晚望向君泱,面上似是有些担心,“美人,虽过去与马婕妤也不算相处得好,但如今这样直白的与她撕破脸皮,日后在宫中,怕是更不好相见。”
君泱闻言不语,却是温采挽了君泱的手臂轻拍,侧头对温晚道,“如今美人与马婕妤相背已不是这几句言辞的事情,面上留着的那一层怕是比纸还薄些,捅破便捅破了吧。至于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但纵是不知道,也能料想得到,马婕妤不会因着这面上薄薄一层便对美人留下情面。既是这样,还不如早早说清还击,免得她总当美人好欺负。”
☆、076骑射场(1)
“温采说得正是。”君泱浅浅笑笑,“既是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狠些。”
而温晚听了,面上虽仍是有些犹豫,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想了一会儿,她将手搭上君泱和温采的手上。
“美人和姐姐说的都对,我听你们的。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不论怎么样,我和姐姐便是死了,也定当竭力护得美人周全。”
温晚的胆子一向不大,只是口直心快了些,平素做事虽是谨慎却总也喜欢瞻前顾后,但她总是真心待人。往日里笑闹着没个正形的女孩,难得一次说出如此重的诺言,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君泱闻言,眼皮一跳,心底微惊,觉得这是不好的预兆。但这些玄乎的事情在发生之前谁也不愿想得太多,于是她轻轻拍拍温晚的手,“傻丫头,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温晚吐吐舌,不再多作言语。
君泱笑笑,移开目光,正见得远处丛林枝叶繁茂青翠,是一片的生机。这样的景真好,光是看着,都给人以希望。
这时候,一个人从那边走来,踏过树影重重,步子不急不缓,一身天青衣袍像是沾染上了绿叶青翠的颜色。君泱看着,面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那人便已是走进,抬眼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都说万丈软红,凡尘俗世,似乎在所有人的眼底,红尘都说一个嘈杂的地方。虽说无人不身处于这红尘之中,但那一日门外暗影里边,她静默茕茕,一双眼眸水光潋滟,面上的笑意浅浅,却分明只像那画中仙子,丝毫不似俗世中人。
有人说一段情的开始从不用找什么理由,可以一见钟情,可以二见倾心,便是没有那一时心动,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的。可刘康后来细细探过,在他们之间,这些情况好像都不能算。
就算都不能作数,可刘康的心间却分明因那一眼而微微一动。
只是他的情绪向来内敛,便是心下起了微波,面上还是惯常的那抹浅笑。
待走到君泱身前,君泱微微低身见礼,“定陶王安好”
刘康脚步微顿,颔首回礼,是清淡疏远的做派。
一面之后,径直走进那原本的席间,像是在找着什么。
很久以后回想,刘康一直记得这一面,不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但他就是一直记得,觉得难忘。再想想,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与不是身为影子或一个声音主人身份的他说话吧。
待得在席间位上找到那枚玉佩,刘康终于松了口气。
这枚玉佩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已不是一两次,幸而每每不见总还能找到,也算是种缘分吧。只可惜,他和玉佩有缘,和许多人却是无缘,而那些人未必不比这玉佩重要。
不过,就算有缘,也还是要小心。须知没有永生不变的情,亦没有用之不竭的缘,谁知道这些缘分什么时候就要用完呢?所以,任何东西都需要珍惜。
寻到玉佩小心收好,待得再走出门,君泱已是不见了。刘骜随意扫过她原先站着的地方,似乎真的只是随便看一看,看完便离开,脚步一瞬也不曾顿住。
方才不过是站在那里说话,君泱当然不可能不动不走。
回到小院不过一小段路程,君泱进了小院,一眼便看到院中石桌前坐着的丁姬。
丁姬见着来人立刻起身请礼,却被君泱扶住,“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说来,方才席上还多谢夫人相助。”
丁姬见状也不勉强行礼,本来这礼也不过表个敬意,说来,都是很虚的东西,既是对方懂得,自然不必刻意作为。
“美人方才未能回来,马婕妤那边的宫人送来了这个帖子,见着妾在这里,便叫妾将这帖子交给美人。”
丁姬说得清浅,实际上马婕妤的宫人说话当然不会这么客气。前边的情形,卫姬也是见着了的,正是因同受了气所以才闭在房里。可丁姬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静静在院中等着君泱,即便没人知道,她仍是这般清淡模样,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不过也是,在这世间,她唯一在意的也只是那个唤作刘康的人,别的东西,不论是悲喜还是嗔怒,都撩不动她心底那片湖面起些波澜。
马婕妤的帖子?君泱拆开那信封,看着,忽而微笑开来。
这帖子上说的是明日下午马场上的马术比赛,她小时候虽是顽劣贪玩了些,家里疼她宠她,到底还是将她呵护着,不敢太让她接触那些比较危险,如马术之类的东西。而马婕妤出身武将世家,家里人皆是豪爽作风,她会些马术倒也不奇怪。
不过说到这个,君泱又觉得有些奇怪,她一向以为出身武将的世家子弟都该是性格爽朗大方,怎的这马婕妤却如此工于心计。想了想,一人没怎么想明白,最后君泱觉得,也许出身对一个人的性格是会有影响,但终究不是决定性的。
这帖子既然送过来,不去当然是不行的,可是去了也无法与她比些什么……不过君泱有一点很好,就是任人招惹也不易动怒,不怕尴尬,嗯,其实有的时候脸皮确实要厚一点才好。
她想,到时候去了,坐在一旁看个热闹也是好的,纵然马婕妤能说些什么东西激她,她不理会,但马婕妤也总不至于将她推下场子去吧?
想着想着,君泱便笑起来。
捏着那帖子的手指白皙纤长,将它递给温采的时候更是随意。
“既是马婕妤有拜帖送来,我不回帖,也算是礼数不周。你便帮我将这帖子回一封送给马婕妤,告诉她,我接了,明日定当准时前往。”
温采低眸应道,“是。”
丁姬在一旁看着,眸色里边似是有些担忧。
“妾只是一介寻常妇人,见识短浅,王府里边人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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