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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为奴(重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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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嫣只能一趟又一趟地把他找回来。
后来小蛮腰儿路千寻不耐烦了,用一根手指头戳着冷隐的脑袋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再加上冷隐又看到了楚越和晏怀风,才算稍微消停点儿。
不知道是路千寻那一顿骂起了作用,还是看到楚越让他不想死了,冷隐终于安分了下来。可仍旧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总是离众人远远儿的,独自一人随时随地地发呆。
只有梅嫣总是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面,顺便每隔一段时间都瞪一眼楚越。
在她看来那是冷疏,屈尊在圣门卧底是很委屈的事,可要是自愿跟在晏怀风身边当个影卫,真是丢尽了暗月宫的脸。
楚越百口莫辩——他也知道没几个人能相信他那些死后重生的故事,更何况也不能到处宣扬。
好在晏怀风相信他,就已经足够了。
晏怀风乐得冷隐不来打扰他们,现在这个呆呆傻傻的模样,倒是比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恼人样子让人看着顺眼多了,毕竟是楚越名义上的弟弟,白养着就白养着。
看着楚越乖乖地就着自己的手喝水,晏怀风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似乎感受到了溪边投来的目光,楚越想了想,拿了另一个竹筒装了点儿水,朝冷隐走去。
晏怀风发现自己高兴得早了。
眼看着楚越蹲在冷隐身边,先是遭了梅嫣一通排揎,然后开始劝冷隐喝水,晏怀风胸口有点闷。
冷隐漠然地转过头来,看一眼这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那只是从前,现在自己的脸跟个罗刹没两样,谁也看不出是人是鬼。
依旧是沉默,冷隐看上去对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很厌倦,连开口的**都没有,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人还活着,魂像是没了。
楚越见他没有反应,只能将竹筒放到他手里,心里叹息了一声,站起来准备回去。还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一阵响动,一回头只见冷隐拽着竹筒,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怎么了?”楚越忍不住问。
冷隐一动也不动,更不可能答话,就跟个木雕泥塑的偶人一样,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楚越看了他半天,见他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于是仍旧回头准备回晏怀风那里去。
谁知道刚一迈脚,身后的又传来了响动。楚越有点不理解,试了几次,发现冷隐果然开始不知为什么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走他也走,他停他也停,就好像两人之间拴了根无形的绳子,又像冷隐成了楚越操控的木偶,无法离开。
虽然没有贴在自己背后,说是跟着,两人之间也有一定距离,可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奇怪了。楚越不明白冷隐在想什么,只能尝试着跟他沟通。
“冷隐,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拿点干粮好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不管问什么,冷隐都不回应,最多偶尔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楚越的脸看一眼,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楚越问,冷隐无动于衷。楚越走,冷隐如影随形。
梅嫣不放心自家大人,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冷隐身后,远远看去楚越就像个老母鸡一样,身后跟着一串小鸡。
这样的楚越走到晏怀风身边的时候,晏怀风差点儿脸色都变了,这是什么情况!
晏怀风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拨开楚越,望着他身后的冷隐问:“你来干什么?”可惜冷隐完全当他空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漠然的眼睛从晏怀风脸上虚虚掠过,依旧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手里还紧紧拽着楚越给的那一竹筒水。
梅嫣也着急,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晏怀风对冷隐颇多微词,现在他们势单力孤,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灭口。
她扯着冷隐想走开,可冷隐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她又不敢过分用力,一时间几个人僵持在那里。
楚越怕晏怀风生气,小声说:“少主,他可能是神智还没清醒,等萧副阁主他们回来让他看看再说吧。”
晏怀风不置可否,斜乜了冷隐一眼,一拽楚越的袖子,楚越一个趔趄,被晏怀风捉进了怀里。
楚越吓了一跳,当着冷隐和梅嫣的面,还是有些窘迫,忍不住扭了两下,发丝扫在晏怀风的脸上,带来微痒微麻的触感,晏怀风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有点重。
楚越没发现,他还在担心冷隐和梅嫣,不过随即他想到,冷隐似乎连他们……那个啥都看到过了。
那天晏怀风没脱衣服,他可是浑身光/溜溜的,那岂不是被完全看光了?
冷隐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越被晏怀风抱在怀里,晏怀风的表情一脸生人勿近,明显对楚越充满了占有欲。
梅嫣现在只庆幸冷隐没有跟着一屁股坐到楚越身上,否则晏怀风绝对会大为光火,一脚把冷隐踹得远远的都算是好的。
其实她把晏怀风想得太暴力了,晏怀风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一个疑似被火烧坏了脑子的人动手。
虽然他现在确实充满了难言的怒火。
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情绪,就是忍不住对靠近楚越的人充满了敌意。或者看到楚越照顾别人,对别人温言细语,他也会觉得格外不舒服,觉得楚越应该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
而冷隐的出现,无疑让这种情况急速失控。冷隐对楚越的感情远远超过正常的兄弟,虽然说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可依旧本能地亲近楚越。
而他面对头脑不清醒的冷隐,却不能堂堂正正地跟他来一场男人间的战斗,比一个输赢胜负划出条道来。
只有像现在这样,把楚越抱在自己怀里的时刻,感觉到他确确实实在自己身边,那些焦虑和烦躁的情绪才能被平和取代。
于是这诡异的四个人保持这种诡异的场面直到路千寻和萧沉又嘻嘻哈哈地回来,最尴尬的人绝对是楚越无疑,尤其是路千寻大呼小叫地问他:“咦,你们在玩什么?”
他连忙顶着晏怀风慑人的目光指了指冷隐对萧沉说:“冷隐好像不太对劲,你们看看?”
路千寻看到冷隐木头一样立在那里,顿时觉得大为有趣,于是跑过去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又伸手去戳。
冷隐随着他一戳一戳也跟着一晃一晃,倒让路千寻玩上了瘾。跟在他身后的萧沉哭笑不得。
“萧副阁主,你的嘴怎么了?”晏怀风看了看萧沉,忽然问。
萧沉立刻拿手指抹过嘴唇,他的唇色红艳艳的,看上去非常尴尬地说:“这里的野果子有点辣。”说着忙忙地去看冷隐的情况。
楚越与晏怀风对视一眼,辣的水果?不可能吧……
到最后萧沉也没能看出冷隐到底怎么了,于是当天再次上路的时候,原本属于楚越和晏怀风的马车一下子又无奈地挤进了冷隐,而梅嫣原本也准备跟过来,终究被晏怀风的气场给吓到,转了个圈只能回萧沉车里去。
而她一撩车帘儿,路千寻那幽怨的眼神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里好像也不太欢迎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也不对呢?
她默默嘀咕着低下头,硬着头皮坐好,尽量无视路千寻那怨念的目光的同时,隐约看见路千寻怀里露出一本图册的一角,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更晚了,555……
54、【意外】
一行人到达滇南时已至秋末;整个夏天的溽热散入林间;回头便成了凉爽的秋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水汽;让人心情愉快。
漫山遍野的翠绿渐成金黄,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随风发出瑟瑟的轻响;仿佛在窃窃私语,让整个郊野如同世外桃源,诱人停驻。
不过这样的好天气仍旧不能让马车里的几位感到心旷神怡,尤其是晏怀风;冷隐直到现在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楚越身后,无论他带着楚越走到哪里都忠实的跟随;一副不跟到天荒地老不罢休的模样。
车里的气氛正胶着。
晏怀风斜靠着车壁,阖着双眼正在小憩。楚越悄悄地取出一件衣服盖在晏怀风身上,晏怀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睡。
楚越知道晏怀风因为冷隐的缘故不高兴,没出声儿,只是静静地看着晏怀风的睡颜出神。曾经他想过,一旦晏怀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一定会赶走他,或者杀了他。
可如今晏怀风分明听到了他在暗月宫说的那句话,却没有疏远他,依然让他留在身边。只是相处模式与从前一般无二,并没有半分差别。
这让他感觉很忐忑,不知道晏怀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诚然,他也可以就这样一直守护着晏怀风,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同,他很想知道,对于晏怀风来说,他究竟算是什么。
他就这么贪婪地望着晏怀风,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好运,能够从泼天箭雨之下安然脱身,平安终老对于江湖人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事情。
他要看着晏怀风,多看一眼都好,免得有一天身死情灭,就再也没有机会。
看上去正在沉睡的晏怀风忽然耳尖微动,蓦地睁开眼直起身来,身上楚越给盖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晏怀风眼明手快地接住衣服放到一边,也不看车里其他的人一眼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把驾车的人吓了一跳。
楚越一惊,不知道晏怀风要干什么,掀开帘子一句“少主”刚刚涌到嘴边,他已经明白了晏怀风为什么要下车。
此处离澜沧江不远,已经能够听到滔滔的水声,晏怀风必然是想去祭拜他爹娘。楚越想了一想,虽然暗月宫的余党已经被肃清,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晏怀风没有带上他独自去了,想来是不想让一直跟着他的冷隐也跟过去。不管怎么说,冷隐也算是间接害死了晏清河。
楚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回头看了冷隐一眼,因为自己的动作,冷隐已经把注意力移了过来,显然一旦楚越跳出车子,他一定也会跟着跳出来。
楚越心知肚明这回不能再让他跟着了,眼看着晏怀风一霎儿就没了踪影,楚越回过头,低声对冷隐说:“抱歉。”
冷隐抬着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依然没有说半句话。不过随即他眼前一黑,楚越一个手刀重重地劈了过来,立刻不由自主地瘫软在车里。
楚越毫不迟疑地跳下马车,向着晏怀风的方向追去。
车夫只看到身边一道黑影唰地一下风一样地不见了,还没缓过神儿来,又一道黑影唰地一下蹿出去了,把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动静虽然不大,以萧沉和路千寻的耳力却听得很清楚,但他们谁也没打算去打扰他们,况且,萧沉撑着额头,看着对面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路千寻,无奈地叹气。
晏怀风果然站在澜沧江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意外也没有回头。楚越在他身后站了站,还是走上前,把手里的衣服仍旧给晏怀风披上。
“少主,入秋了,天凉。”
说着就要收回手,晏怀风忽然一把抓住楚越尚且停留在他肩上的手,一发力把他扯上前,说:“阿越,我现在觉得,晏清河其实对我不错,他其实,应该没有很讨厌我吧。”
楚越点点头,又想到晏怀风应该注意不到,连忙“嗯”了一声。
晏怀风浅浅一笑,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转身给楚越穿上,淡淡地说:“自己穿那么少,本来就怕冷,怎么这么大意。”
楚越一时怔了,看着晏怀风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身上的衣服,明明只有薄薄的一层,其实抵挡不了多少冷寒,却让他觉得很暖、很暖。
晏怀风见他有一脸魔怔的样子,笑着捏捏他的手掌,“怎么又在发呆了,别学你弟弟那副蠢样。”
楚越回过神来,“少主其实不杀冷隐已是大恩,都是因为属下才许他一路跟着……”
“你知道便好。”
楚越低下头,晏怀风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用言语表达,可无论还是今生,只要用心体会,都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感受到。
楚越去救冷隐,是怕他死了,自己对十四的愧疚会成为他和晏怀风之间的一根刺;晏怀风何尝不是因为在意楚越的感受,才没有将冷隐和暗月宫千刀万剐。
没有人说什么,他们已经相当地默契,晏怀风靠近楚越,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亲吻。并不激烈,也不带一丝情=欲的气息,只是一个单纯的、感受彼此存在的吻。
晏怀风的动作轻而温柔,仿佛害怕碰碎了什么一样,让楚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放在心坎儿上的,小心翼翼揣着的珍宝。
直到气息用尽,楚越才推开两步,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神,却在脚下发现了什么反射着光亮的东西。他疑惑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支坏了的珠钗。
晏怀风看到那珠钗的样式,立刻从楚越手中接过来,放到眼前想要确认一样细细打量。也许这种陈旧的式样过去每个女子都曾经有过,但这一支给晏怀风的感觉太熟悉,他几乎一眼就已经断定,这是属于他娘的。
他娘跟他说过,这是晏清河送给她的第一支珠钗,所以她素来很喜欢。尽管之后有了更多更好的金银首饰,常戴的依旧只有这一支。
可他娘死后,他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我娘的珠钗怎么会在这里?”他自言自语般小声地问,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拿走了,难怪……”
晏清河至死都带着它,是不是证明他是爱她的?
楚越一听晏怀风的话,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晏怀风曾经想知道晏清河爱不爱他娘,如今看来,真真是爱之深、责之切。
只可惜人死万事空,如今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少主,我们去看看门主夫人吧。”楚越轻声说,然后上前一步,牵住了晏怀风的手。他以为晏怀风会甩开他,但是没有。
晏怀风小心翼翼地把珠钗放入怀中,反手包覆住楚越的手,牵着他向圣门的方向走去。掌心的温度一冷一热,彼此影响,交融在一起,到最后刚刚好。
楚越还是总是下意识地落后晏怀风一步,而晏怀风总是轻轻一扯,让两个人并肩行走。到最后,楚越终于习惯了,不再坚持。
后来晏怀风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一段路,是他走过的最温暖平和幸福愉悦的一段路,可如果能再次选择,他一定不会再次去走。
圣门依旧是那副被大火烧尽的模样,只有断壁残垣,和无法散去的颓败味道。晏怀风在娘亲的墓前将那支珠钗放下,然后下跪磕头。
“阿越,你也来拜拜我娘吧。”
楚越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动,直到晏怀风回头看他,才知道晏怀风是认真的。
晏怀风对他伸出手,楚越迟疑了一下,才在晏怀风身边跪好,用力地磕了几个头,说:“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少主的!”
晏怀风还没说话,忽然感到身后一震,身上立刻一僵,半点儿都动弹不得。身边的楚越同样也没能幸免。
这里竟然有埋伏?!究竟是谁?!
小石子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即从废墟里转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意,一脸疯狂的神色。
尽管落魄如斯,晏怀风和楚越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男人,竟然是沈玉!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以晏怀风和楚越的武功原本不该那么容易遭遇暗算被点穴,可一来他们刚刚解决了暗月宫,放松了警惕,二来在青萝的坟前,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祭奠亡人之上,谁知道会有人藏在圣门的废墟里。
沈玉看上去比当初的冷隐还要疯狂,明明只有一张脸,脸上却纠结地闪现出愤怒、不甘、欣喜、怨毒、快意等等种种神色,眼神不见半分清明。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成为漏网之鱼的,他一直躲在这里,等着……等着现在这一刻!
沈玉一脚踹向晏怀风,看着这个从前高高在上的圣门少主倒在泥地上,得意地嘎嘎嘎怪笑起来,压着嗓子说:“少主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看好久?”
“你还想做什么?”晏怀风虽然以极其难堪的姿势倒在地上,可言语神情还是那么从容倨傲,仍然像是无法沾染一丝泥垢的高高在上的人,这让沈玉更加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那老匹夫一定要把圣门留给你?就因为你姓晏?我沈玉,武功智谋哪一点不如你,怎么能甘于人下听你调遣。你以为……”他又踢了楚越一脚,“人人都跟你身边这只狗一样听话么?”
晏怀风扫了沈玉一眼,“阿越不是我的狗。”
沈玉狂笑了一阵,“不是狗那是什么?哦,是你姘头?男人的滋味是不是很好?我倒是很好奇,他身上有什么让你爱不释手了,夜夜压也不腻烦么。我做不成圣门门主,尝尝你的姘头可也算是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竟然去解楚越的衣服,眼神中的淫=猥让人不忍直视。楚越狠狠地瞪着他,想动却不能动,目眦欲裂。
晏怀风眼神一暗,喝到:“沈玉!住手!”
对方显然没有住手的打算,用一只手捏住楚越的脸,左看右看,啧啧啧道:“也没有多好看么,小倌馆里漂亮的哥儿也不少,晏怀风你的品位可不怎么样啊。还是说——这一位的床上功夫特别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开学了咩……留言君你不要死……
55、【劫数】
沈玉得瑟地尽情用言语羞辱着两人;而楚越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嘴能说话;面对沈玉的羞辱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知道沈玉是真的想对楚越不利;晏怀风大怒,“沈玉!你敢碰他一下;我保证你会后悔没有早点去死!”
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千万个念头,他想过要大声呼救;可这里离马车停靠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萧沉他们未必听得到,而就算听见了;沈玉肯定也会恼羞成怒,在救援赶到之前就把他们杀死或者带走。
如今只能想尽方法与沈玉虚与委蛇。
沈玉闻言咧开嘴,手指在楚越的唇上重重抹过,看到楚越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这让他感到非常愉快。
这些人家世好武功高前途无量那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落到他的手里。
他张狂的笑起来,“少主啊,看不出来,你还挺紧张这只狗的嘛?只可惜……你的威胁听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要知道,我早就在地狱里了。我想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一起,拖、进、地、狱!”
他把楚越在地上放平,上上下下瞄了几眼,似乎在思考要从什么地方下手。楚越直直地瞪着他,“放了少主,我随你处置。”
“闭嘴!”晏怀风对楚越的自作主张感到恼怒。
而沈玉显然对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可惜啊,我没有看到你们哪里有资格跟我谈判啊。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
沈玉拉长的声调,令人嫌恶地说:“我得把你家少主换个好位置,他才能舒舒服服地看你表现一下床技对吧。”
说着他放开楚越,移步走到晏怀风身边蹲下来,看着晏怀风狼狈的模样,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打量了半天以后他显然有了计较,把晏怀风扶起来,让他靠在一棵树下形成半坐半躺的姿势,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那里的楚越。
沈玉摆好了晏怀风,对这个自己一手搭建的戏台感到无比满意,站起身来拍拍手,双手摊开对晏怀风说:“少主大人千万别眨眼,否则怎么能看到我怎样让你家小姘头尽兴呢?”
说着桀桀怪笑,又踱到楚越身边蹲下,开始上下其手。
楚越的脸色僵硬无比,尽量忽略身上那异样的感觉,努力从丹田运气想要冲破穴道,然而沈玉的动作总是能很及时地打断他想要集中的精力,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耳边听到“撕拉”一声裂帛的声响,上身的衣服被撕开一半,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和胸前两抹薄红。
“哎呀,少主,想不到他的皮肤倒是挺好的。”沈玉一边转过头看着晏怀风调笑,一边将手覆上楚越的肌肤,肆无忌惮地揉捏。
晏怀风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想看到这一幕还是不敢看到这一幕,又或者根本不在乎这一幕,总之根本无视了沈玉的动作。
沈玉顿时大怒起来,没有了观众这场戏如何精彩!一定是他太过慈悲的缘故!
收回盯着晏怀风的目光,低头看楚越,楚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竟然也当他不存在。
被完全无视了的沈玉当然不甘心,他嘴角泛起森冷的笑意,用指甲用力掐入楚越胸前的薄红之上,掐出一个深深的指痕。
果然,楚越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裸=露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泛起殷红的颜色。
他已经被晏怀风调=教得十分敏感,纵然不愿出声,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本能的反应。
然而他还是没有睁眼,只是紧闭着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去想,集中精力,越早一刻冲破穴道,就越多一分机会。
身上传来的触感如此陌生,纵然是同样意图的抚摸,晏怀风流连在他每一寸肌肤上时带给他的是滔天的欲=念和情动,是心甘情愿的沉沦,如春风化雨。
而沈玉的手只让他感觉那么的肮脏和……恶心。
而此时这只肮脏的令人厌恶的手,却全然不顾他的意愿,在蹂躏完两抹薄红,让它们红艳欲滴以后,已经开始慢慢地向下游移。
沈玉很乐意,让楚越多一些痛苦的呻吟,如果这些呻吟能让晏怀风也痛苦,他就更加高兴。
他暂时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就在这时,一道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淫=靡的气氛。
晏怀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直视着场中活色生香的的场面,嘲笑道:“蠢货。”
沈玉拧眉,哑着嗓子说:“你说什么?”
“他长得连馆子里的小倌都不如,你也下得去手?我以为你想报复的人是我,你都说他只是一条狗,怎么指望我因为你折磨了我的狗而绝望么?”
沈玉一怔,像是没有明白晏怀风突然说这种话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开始大笑起来,笑得面容都一团扭曲,拿开放在楚越身上的手,指着晏怀风说:“对对对,我怎么能忘了,我们晏少主可是名满滇南的大美人呢。”
说着站起来,把楚越往旁边一踢,一步一步向晏怀风走去,晏怀风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放了他。”
“那可不行。”沈玉伸出手,在晏怀风脸上一阵揉搓。
楚越原本已经准备好了承受侮辱,这下怔怔地睁开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沈玉为什么走了?少主,少主刚刚说了什么?
风吹过山谷,带来惊心动魄的回响,楚越在沈玉戏谑的声音中终于明白了晏怀风刚刚说了什么,他竟然想用自己代替他?
绝对不可以!他高高在上的、不染尘埃的、让他倾尽一生也想追随保护的少主,怎么能为了他被那个畜生糟蹋!
“沈玉你住手!你敢碰少主一根毫毛,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沈!玉!”
沈玉显然充耳不闻,或者说非常享受这样的叫骂,仍旧揉捏着晏怀风的脸,直到他原本干干净净的脸颊上都沾上了他手上的炭灰。
这才异常兴奋地俯□对晏怀风说:“你其实喜欢这条狗喜欢得紧吧?竟然愿意自己代替?嗯,你长得确实比他出色多了。你让我放了他?他肯定得找我拼命,我怎么能享用你,嗯?”
沈玉说着扶着晏怀风抓着他的头发让他去看一眼衣衫不整的楚越。
楚越怒得眼睛都红了,都是他太没用,总是保护不了晏怀风,还让晏怀风一次又一次地救他。而现在他一动都不能动,甚至连想看一眼晏怀风都做不到。
“沈玉,是男人就不要那么多废话。”晏怀风抬了抬眼皮,不屑地说。
“好,很好,你还迫不及待了是吧,堂堂圣门少主,可真淫=荡。”沈玉对楚越戏弄成分居多,所以半天也没怎么样,可晏怀风不一样。
他恨他,很他们晏氏整个家族,恨到了骨子了;可晏怀风又长得真的太美好,尤其是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在某种情况下反而更加能够激起人的蹂躏欲=望——比如说一动都不能动躺在眼前的现在。
沈玉已经完全没有空戏弄他们,晏怀风真的让他满怀欲=念,尤其是那张脸明明已经被他手上的灰尘抹得那么脏,看上去却依旧那么耀眼。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撕掉了晏怀风全身的衣服,刹那间让他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对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只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做,做到他哭泣呻=吟求饶为止。
晏怀风很想转过脸,不去看那张扭曲的面孔和贪婪的欲望,可是他不能,而他更加不能接受楚越在他面前被侵犯。
沈玉俯□来,野兽一样狠狠在晏怀风肩侧咬下去,直咬到鲜血淋漓,留下一个狰狞的伤口。
香甜的血流入沈玉口中,不知是否是情=欲萌动的缘故,他觉得晏怀风的血似乎与别人的都不太一样。
他杀过很多人,那些人的鲜血腥而黏腻,让人觉得恶心。而晏怀风的鲜血却如同甘美的泉水一样,带着莫名的诱惑。
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挺立的灼热埋入晏怀风的体内。
晏怀风闭上眼……
“啊——啊——”剧烈的、痛苦的嘶吼声音响起,像是濒死的野兽绝望的嚎叫,太惨烈,让沈玉都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发出这样绝望狂吼声的楚越已经不顾一切地冲破自己经络之中所有的阻碍一跃而起,乌沉沉的幻生剑当面劈下来,沈玉竟然不知该如何招架。
温热的、腥膻的、恶心的鲜血溅了满脸,沈玉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舔,真苦涩。哪里来的血呢?难道是自己的?也这么恶心么?
楚越似乎没有察觉到沈玉已经停止了动作,在他眼里这是那个侵犯了他心爱的少主的狂徒,他不知疲倦地用剑砍着,剑剑入肉,深刻至骨,甚至连骨髓都想要挖出来,千刀万剐焚为灰烬。
沈玉的血一阵一阵地溅在他的脸上身上,如同妖魔,血腥妖异、却又有着奇诡的美感。
“阿越!够了,他已经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手下已经看不出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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