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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者之--黑色正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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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黑吃黑
“都说你们家乡是有名的拳术之乡,男女老少个个热衷于拳术,是这样吗?”燕妮好奇地问吕志平。
那时候是深夜十二点。关帝岗上游人散尽。路灯也熄完。只是天空一轮朗月,照得这个山顶顶公园一片清溟。正适合情侣们幽约。
燕妮和吕志平相拥而坐在一座亭子里,享受这山上的清风明月,斑驳树影和山下的璀璨灯火,喧嚣人声。吕志平无意中提到了武功一节,于是引来了燕妮的好奇追问。
吕志平轻轻将长发甩了甩,一双灼灼的眼睛看着夜空,月光把他的额头照得亮堂堂的:“不错。我们那里的人,平常除了干活,没有什么好玩的。便只好习武了。你要知道,在我们家附近有一座观音山,山有有一座观音庙,庙里有一个普慧仙姑,精通十八家拳法,软硬技击,刀枪暗器,无不兼修。文革时,我们那里的革命委员会想抓她的封建迷信反动会道门,被我们村里的人保下来了。于是她也开始与村里人接触并教大家武功。所以大家闲得没事,就都练开了。一般人练个强身健体,有一些悟性好的,便有了精进。练轻功的不说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但要上这样的亭子顶,那是不要借助外力的。”他指了指亭子的顶部。
燕妮瞪大了眼睛:“这有四米多高哇!厉害厉害!”
“而那练硬功的呢,单掌开碑是差不了多少,就像这棵树,”他指了指近旁一棵碗口粗的小叶榕,“他们用胳膊肘往上面一扫,准得把它扫断!”
燕妮吐了吐舌头,她的大眼睛闪烁着惊讶的光。将一头长发往后一甩:“那你呢,你练过没有?有没有这么厉害?”
“我……”吕志平痛苦地闭上眼睛;竭力思索着往事;最后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好象练过;又好象没有……我;我也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燕妮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眼珠一转,明白过来,于是把嘴一噘,“我明白了,你在耍我呀!”
“不,我没有耍你!”吕志平急了,惊惊慌慌地辩解,“真的,我对自己十六岁以前的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是一片空白。我只听我的父母说过,我小时候最好练武,练得什么如痴如醉。村里就数我一个人工夫好什么的。可是我,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况且,我现在就是使出多大的劲,也折不断一根小小的树枝,你又叫我怎么相信我会练好了什么工夫呢?”
燕妮的一双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圆了。她的嘴张得老半天合不拢。最后,她又迟迟疑疑地问道:“那……那你为什么众十六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呢?是不是那年你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生了病?”
吕志平皱皱眉头,痛苦地点点头:“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他说我在十六岁的端午节,上山去摘棕叶回来包棕子,不知怎么就从悬崖上栽了下来。还亏得普慧仙姑用先天无极折骨手把我断了的骨头接好了。不然的话,我就是捡回一条命来也是个废人,就没有今天和你坐在这儿赏月的机会了。”
燕妮一下子扑到吕志平怀里,用自己的嘴去封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吕志平拥着燕妮,忘情地吻着,浑忘了周围的一切。
而就在此时,从旁边的石径上走过来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秃顶,一个大分头,四只眼睛圆鼓鼓地看着二人。
吕志平和燕妮局促地分开。这时秃头说话了:“不要动呀!一点都不要动!”他的右手背在背后,显然是拿着什么东西。这时大分头上前一步,冲两人摊开手。
两人明白了。这不就是抢劫嘛!黑灯瞎火的,一伸手就要钱。吕志平心头一股火起,但燕妮紧紧地偎着他,身子在瑟瑟发抖。他不得不掂量一下形势。要打,是打不过的。还不知道那秃头身后是个什么凶器,那么,认了吧。身上只有十几块钱,权当是不小心弄掉了。他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到那摊开的手里。
大分头凑近了一看,不由大怒:“他妈的,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啊!”冲过来就在吕志平身上挨个兜摸了下去。
吕志平让他搜,同时说道:“没钱啦。我们出来打工的,身上有什么钱哪?”
大分头白忙活一场,又把目光转向燕妮。燕妮吓得脸色煞白。
吕志平忙叫道:“她的钱都跟我的在一起了。她哪有什么地方放钱?”的确。燕妮一身素白连衣裙,身上没口袋可以放钱。
大分头却邪恶地笑了;“嘿嘿,有地方的,只要是洞,老子都要搜一搜!”他伸手就去扯燕妮。吕志平拉住燕妮的手一带,燕妮一下子闪到吕志平身后。大分头勃然大怒:“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哟嗬,你听,这儿还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咱们这一回来得正好,做一回佛爷,超度超度他们吧!”树林中忽然传出人声。亭子中几个人全吓了一跳。
“不错,就借这机会收几个利是钱,也还挺不错嘛!”随着话音,三道黑影已齐刷刷地立在亭子中了。黑影是分三面立定的。
正东面那个,慈眉善目,面孔白晰如白面书生,眉宇间始终带一点笑意,让人一见就觉可亲。
正南面那个,一抹浅浅的连鬓胡勾勒出一个猛张飞的雏形,更加上那对铜铃大眼,让人感叹造物的神奇。正西面那位,眼窝微陷,额上几道抬头纹,左颊一道寸许长的刀疤,只有他看起来让人生畏。三人都是二十二三年纪,一律黑衣裹身,如果再加上一条蒙面黑纱,活脱脱就是电影中常见的飞檐走壁的夜行客模样。
有了这三个人的出现,亭子中气氛更趋紧张,不但吕志平和燕妮怔住,就连秃头和大分头也呆在当场。亭中出现了一分钟的沉寂。
最后还是带刀疤的夜行客发话:“怎么啦?都成菩萨了?总不能就这么站到天亮吧?”
秃头藏在身后的手蠕动了一下,神情紧张地问道:“兄弟,哪条道上的……”
“这条道上的”
“专吃你们!”
“黑吃黑!”
三个人一人一句接下来,意态悠闲,竟像是在吟诗作对一般。秃头大惊,回头对大分头一使眼色,回身就蹿。没想到他快,人家更快。刀疤只一伸手,已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捉住了他左手。他右手猛地翻回,一把一尺长的雪亮的刀闪电般地刺向刀疤脸。但白面书生欺身而上,手腕一翻,将他右手腕扣住。刀“当啷”一声落地。
“大哥,这小子不地道,还事武器伤人。给他点厉害瞧瞧!”白面书生一说,刀疤道一声“好”,两人抓住秃头往后一带,秃头硬挺挺地撞到后面柱子上,瘫了下去,眼看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
大分头一看,心胆俱裂,惊恐地盯着两人不住后退。忽然“啪”的一声,一只手掌拍在他肩上。他“啊”地一声尖叫。回头却是“张飞”铜铃眼圆瞪,对他怒目而视。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大分头一下子瘫到地上,叩头如捣蒜。
刀疤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点了点头:“别这么紧张嘛。你那条小命值几个钱?我们还不感趣呢!起来,我有话误你!”
大分头战战栗栗地站起身来,一双腿如上了发条般,盘肉抖动不休。
“今天晚上你们洗到了多少钱?”刀疤问。
“没……没多少;也就……百十来块吧!”大分头畏首畏尾地回答。
“想骗我们?”白面书生面皮一寒,如挂了一层银霜。
“不……不敢!真的只有十几块钱!”大分头战战栗栗,哪里还敢嘴硬。
“哼,你刚才从他们手里抢了多少钱?”白面书生看了看吕志平和燕妮。吕志平抓着燕妮的手,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变故。燕妮脸色苍白,几乎就要瘫在他怀里。
“就……就十几块钱。”大分头右手慢吞吞地伸出来摊开。十几块钱的零票还没来得及装进口袋里。
“不对吧?”刀疤脸冷冷地摇了摇头。
“我明明看见你抢了他们一百多块呢!你想跟我们玩猫腻么?”白面书生勃然大怒。
“这……”大分头正想分辩,忽见倒在地上的光头冲他眨了眨眼睛。他立即明白过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是,大哥说的对,小弟一时糊涂。”
白面书生冷笑一声:“这还差不多。还给他们!”
“是!”大分头中规中矩地把钱送到吕志平面前。
吕志平一愣,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面对着送上门的钱,他不假思索地将属于自己的十几块钱拿了过来。同时对刀疤脸三人拱拱手:“多谢三位拔刀相助!”
“嗯!”刀疤脸一脸的疑惑,“且慢。他们到底抢了你多少钱?”
“就这十三块五毛啊!”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多还钱给你吧?”刀疤脸一脸认真的说。
“老兄。好好想想吧!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还钱给你的!”白面书生也在一旁认真的说。
“谢谢各位的提醒。我自己的钱数我自己记得很清楚。就这十三快五毛。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要!再次多谢各位的相助之恩。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吕专门化平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拉着燕妮就要走。
刀疤脸等人倒是一脸的意外:“就走了么?不多玩一会儿?”
“不了。再晚了工厂关了门,就回不得宿舍了。”吕志平拉起燕妮就走,几步就蹿下了关帝岗。
一直到走上山下的马路,没看见刀疤脸等人追上来,吕志平才长出了一口气:“唉,这下总算放心了!”说着话两人拐过一条街,不由得脸色又是一变!
刀疤脸三人站在路边一家士多店门口,每人手中一瓶啤酒,正喝得开心。
看见二人,白面书生举起手中酒瓶:“老乡,来一瓶怎么样?”
“谢谢。我们该回厂了!”吕志平强作镇静地拉着燕妮一阵疾走。
“那么。我们明天中午再来找你!”刀疤脸在身后忽然甩出这样一句话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黑色正义
“我们几个人,当然也不只是我们几个,创立了一个组织,名字就叫‘黑色正义组织’。你听说过吗?你肯定没听说过。”
第二天中午,吕志平没有能躲开三个“黑道人物”的纠缠。又和他们坐到了工厂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此时,他才知道三人的来头。刀疤脸名叫黄鸿飞,江西人。绰号“水陆双煞”;白面书生名方玉,山西人,人称“小杨过”;而“张飞”来自湖北,名叫赫勇,人称“神行太保”。
三人各驾一辆摩托车,那些车看上去油渍横陈一点不漂亮而且又都是没牌的黑车,但跑起来却是风驰电掣,非一般摩托可比。
四人入座,通过姓名之后,方玉第一句话就说了上面的一段。
吕志平看着三人,暗自纳闷,我从来没向他们透露过我的姓名,他们怎么会毫无差错的把我叫了出来?而且不加对证,倒仿佛我本来就是他们的老朋友般。这本就让人迷惑了。而眼下又冒出一个什么“黑色正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轮流看着三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答案。但却一无所获。
黄鸿飞一脸沉着,若有所思地吹着碗的蛋汤;方玉微笑着注视他,像要唤起他的什么回忆;而赫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不露一丝笑容,倒好象他是个外星人一般。
吕志平不知如何应对,口中呐呐。
冷场了片刻,黄鸿飞不耐烦地对方玉说:“既然你知道他不知道,那你不快点让他知道,还让他怎么知道?”
“对呀,只有我们告诉他了,他才能知道嘛。只管等个什么呀?”赫勇也开了腔。
方玉这才转过话头:“既然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现在就跟你说,反正你也是要知道的。”
吕志平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于是方玉咳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说下去。
“我们几个——当然,至少我是这样的,随着大伙儿出来打工的,本来也就只想当个本本份份的打工崽,在工厂里干几年,挣一点钱,当然要是运气好的话,再找个漂亮点的女孩子,带回家去作老婆。这就是我们最初出门时的理想了。就怀着这样的理想,我们来到了南方。
“可到了南方之后才发现,这地方真叫复杂。寸土地寸金这话不假,可对我们这样的打工崽就不适用。来了几天,我就感觉到,这儿的钱多,但是乱七八糟的祸事也多,你在工厂里辛辛苦苦挣一点钱,碰上点什么差错,就如你们昨天晚上那样的事,还不让人家给一锅端了?所以,在南方挣钱不容易,保钱更不容易。因为这边太乱了。偷盗抢劫敲诈勒索遍地开花。你躲都躲不掉。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吕志平听得正合自己心仪,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人最要紧的是得保护好自己。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求自保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边那么多的打工者中,像我们这样的又有几个?远的不去讲,如果我们的老乡、我们的亲戚朋友出了事,我们帮不帮?你也许会说,他们可以报警。但是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我们碰上什么事都可以用报警来解决的话,那我们就省心多了。问题是,现在的警察能力有限,而南方的坏人又是那么多,你叫他们有那份心,又有那份精力来帮你摆平这些每天要发生一两百起的小案吗?他们忙得过来吗?更何况,有的警察还为虎作伥,倒帮那些坏人来敲诈你。你说,你又怎么办?”
吕志平无言以对,这类事情报纸上报导得太多,大家都已麻木了。
“所以,在经历了几次这类的事情之后,我们这几个稍微有点良知、有点正义感和有点防身本领的人就凑在一起,创立了这样一个‘黑色正义组织’。我们的宗旨是‘以暴易暴,以恶止恶’,对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施以适当的惩罚。以儆效尤。达到‘杀一儆百’,吓阻恶势力,保护我们正当权益不受伤害的目的。我们为我们的当事人提供安全保护,从他们那里收取一定的酬劳。当然我们的主要收入是来自对黑道人物的黑吃黑。这样的钱,用之问心无愧,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吕志平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心中却多少有点不以为然。心想凭你们这几个人,就算有点功夫,又怎么可能掀起大浪?黑社会的事他听得多了,那些人舞刀弄枪的,可全是真枪实弹,你们几个血肉之躯,要学当年的武林人物尚不能够,又斗得过现在的枪林弹雨么?
方玉好象从吕志平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接着说:“当然,你也许会以为我说得太玄,有些不相信。其实,你只要留意看一下报纸,有时就会发现我们的所作所为的真实性。前几天的《XX日报》你看过了吗?如果你看了,我相信你会记得它的都市新闻版写的黄浦一派出所民警抓民女指为卖淫女并强迫罚款逼良为娼的新闻。其实,那个派出所之所以能被曝光,就是我们在中间捣的鬼。”
黄鸿飞插进来:“这些可以以后慢慢讲。小吕,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的情况并找到你的?我们找你又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吕志平摇摇头:“我就一直觉着纳闷。”确实,道破这个谜比向他讲述“黑色正义”的种种业绩更让他感兴趣。他就一直想弄清楚这几个人为何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他。使他不能清静。也没有时间和燕妮常在一起亲怩。
“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刘卫东的人?他是湖北当阳人,在你小时候到过你们那里,和你一起跟普慧禅师习武。是你儿时的好玩伴。你记不记得?”
吕志平的眉头又皱在一起。一提起他小时候的事,他的眉头就非得往中间绞不可。他一直想弄清楚自己小时候到底是过的什么生活,可是无论谁怎么对他描绘,他都只能得到一个似对似错,似是而非,云山雾罩的印象。他实在记不起那时的事了。想了半天,他仍然只能摇摇头。“刘卫东”三个字,就跟他刚刚听到的“黄鸿飞”三个字一样,并没在他以前的生活记忆中闪出半点似曾相识的痕迹来。
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反应的三个人各呼出一口气,看得出他们都很失望。
“看来,你是真的患了失忆症了。”黄鸿飞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这个刘卫东在你还小的时候和你好得不得了,你们两人形影不离。每次上观音山找普慧禅师学武功,你在前面抓鸟,他就在后面用石子把鸟打死,你们两人就在那悬崖绝壁上或是在原始森林里追逐打斗。直到普慧禅师出来阻止你们。那时在村里的孩子之中,你的武功第一,刘卫东就是第二。可是后来他父亲被调回当阳,他也就跟着回去了。。。。。。”黄鸿飞滔滔不绝目的就是给吕志平造成一种气氛,希望他能重拾儿时的记忆。可是,看来他又失败了。吕志平听得津津有味,但却无动于衷,好象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直到黄鸿飞停止了讲话,他还看着黄鸿飞,等待他的后文。
三个人全都轻轻摇摇头。再没多说什么话。吕志平依旧一脸茳然。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顿饭吃罢,三人再没多问他什么,买单要走时,吕志平才疑惑地问黄鸿飞:“你们……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鸿飞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是看你为人不错,和我们比较合得来,想交你这个朋友罢了。对了。今后你或者你的朋友有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打我们的电话!”他拿出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塞到吕志平手中,冲他的扬手:“再见!”摩托车轰鸣声中,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公路尽头。
吕志平搔了搔脑袋。看看纸条上的号码,迷惘地摇了摇头,一转身,却发现燕妮正急匆匆地从街对面走过,举止慌乱,神色张皇,意像地碰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心中不由一紧:又怎么了?匆匆藏好纸条,快步追了上去
三 女朋友的男朋友
“我……我完了!”燕妮只说这了么几个字,就一头扑到吕志平肩上,哭得个惊天动地,泪湿春衫。
吕志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慢慢打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中午时分燕妮乘吕志平与黄鸿飞等人出去时,自己到附近市场上转了一圈,准备买点什么东西,刚要走出市场时,忽然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来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拍她的人歪斜着两眼,拉长着马脸,一头长发,蓬蓬的显示了他的吊儿郎当。不是别人,却是她以前家中处过一段时间的男朋友朱如龙。
朱如龙一看燕妮吓得呆了,不由得意地笑起来:“怎么,吓着我的老婆了?老婆,这么久不见,想我了吧?”
燕妮怔了一下,急于要摆脱他的纠缠,不得不虚与应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啦。正不知却哪里找你呢,这么巧就碰上了。你在哪个厂上班?”
燕妮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厂,便随口应道:“东方食品厂。”朱如龙相信了。因为东方食品厂距她们的五洲塑料厂不远,都在附近。失如龙显然也知道。便接口道:“好哇。我刚来,住在先村市场旁边的柳条巷十六号。现在跟我过去玩玩吧!”
“不行啦。我马上要上班了!下午吧。下午你到厂门口等我。”燕妮只想找机会开溜,顺口应承,便想回身走脱。谁知朱如龙抓住她的手不放,大庭广众之下,燕妮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正僵着时,她的工友阿莲走了过来:“燕妮,逛市场啊。哟,这是你老乡?”她狐疑地打量朱如龙。
朱如龙不得不放开手。燕妮乘机站到一边:“是我老乡。”朱如龙又补上一句:“是她亲人啦。你们还没上班哪?”
“快啦。还差几分钟。”阿莲答道。
“你们东方食品厂下午是几点下班呀?”朱如龙又问。
“什么厂?”阿莲奇怪地顿了一下,“东方食品厂我不知道。我们厂是下午五点半。”
“嗯?”朱如龙一怔,“你们不是东方食品厂?那……他回过头来找燕妮,但燕妮早已混入人群中不见了。
燕妮匆匆摆脱了朱如龙的纠缠,又恼恨阿莲泄了她的底。弄得自己再也藏不住了。心中大急,一见到吕志平,自然哭得伤心了。
吕志平紧皱眉头。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和燕妮好了两个月,他从不主动过问她的过去。虽然很容易就能看出燕妮藏了很大的心事,但是燕妮不说,他就不问。只要两人在一起觉得快乐就行了。吕志平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但现在,问题摆到面前了。自己不帮她想办法解决是不行的。而要想办法,有些事又不得不问。
“你是说,那个朱如龙和你从前好过一段时间?好到了什么程度?”想了一会儿,吕志平只得开始慢慢地问。
燕妮擦了擦泪水,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也是太不懂事了。我原来和阿贵要好。两人就快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谁知他的父母说我们门第不般配,不准他娶我。阿贵也真的就不敢再和他父母说什么。我气不过,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是他家附近的人,哪个想娶我,我就嫁过去。我要让他看着我的痛苦而痛苦。恰好这个朱如龙请媒人上门了。我想都没想就跟他去拿了结婚证,第二天就嫁过去——那时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
吕志平半天不言。这叫什么话?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当儿戏。太疯狂了。
“你也太任性了!那你又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燕妮抽抽答答拢了拢头发:“结婚那天,我到了他家才知道,他都有两个孩子了。他的前妻被他打得跑回娘家不敢过来。他们还没有离婚呢。我趁他们大家在前面吃饭没人注意,揣上我的几百块陪嫁钱就偷跑出来了。一路就跑到这儿,谁知他还是追上来了……”
吕志平面有难色摇了摇头:“这就是说,他手里还有你们的结婚证?唉,他的理由可就站住了几分。你和他争道理是没有用的——何况他又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呢。我看呀,你眼下也只有先躲一躲,别让他再碰见你才行了。”
燕妮无言,默默望着车间外的江景。良久,她才吐出一句话来:“我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最好的txt下载网
四 科学的魅力
下午下班后,吕志平特别关照燕妮不要出厂门。料想那朱如龙也不敢随便闯进工厂来捣乱。他自己走出厂外,想看看是否有什么动静。动静没看到,却看见猛张飞赫勇骑着辆摩托车立在大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怎么就你一个人?”吕志平奇怪地问。
“他们都忙呢,叫我专门来接你。上车吧。”
“去哪儿?”吕志平迟疑了一下,还是跨上了车。
“到了就知道了。”摩托车声轰响,已带着两人飞出老远。
赫勇带着吕志平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了半天,最后在一个小巷口的一扇大门前停下。吕志平抬头看那大门,门边竖一块牌:“XX市神经研究中心”。黄鸿飞和方玉已经在此等候。三人带了吕志平径直穿过大门,通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房间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教授抬起头望着他们。
“龙教授。这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个案例的当事人。”黄鸿飞冲老教授打声招呼,又回过头来对吕志平说:“龙教授是整个XX市精神病及神经系统疾病的专家。对失忆症有相当的了解和研究。”
吕志平冲龙教授点点头,心中恍然明白,原来他们还是为了我的失忆症而来的。就不知这位龙教授能不能敲开他心中那扇沉重的记忆之门,让他恢复往日的记忆。
龙教授抬头看着吕志平,脸上的表情是平静而自然的。他对着吕志平轻轻笑了笑。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青年了?”他站起身来,围着吕志平走了两圈,“我一看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聪明活泼执着而深沉,但是有点儿温柔软弱。”吕志平看着龙教授,心中有点惊奇和疑惑。这是真的么?他其实对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一直都是模模糊糊如雾里看花,所以对老教授的话也并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是完全不以为然。他更希望借这个机会更多更全面地了解自己。龙教授一直凝视着吕志平,这时忽然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对这话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你的心里更主要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便借此机会对自己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认识。我希望我能够在这方面给你一些帮助。但你也要知道,大千世界,人是种种色色的。以我个人的这点浅见薄识,不一定就能交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你也不用为此而沮丧。要知道,一个人认识自己的机会是很多的,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吧。只是自己要有持之以恒的决心就可以了。”
说着龙教授站起身来,对众人挥挥手,转身走向内壁的一扇门。吕志平等人跟了进去,才发现里面又是一个小间,里面布满了各种闪闪烁烁的仪器,蜘蛛丝般的线头堆放在房中间一张手术台上。一头则是几台电视般的显示器。只是大家都看不出这些仪器的确切名堂而以。
龙教授让吕志平躺在手术台上,拿起那些传感器的线头,分别贴到吕志平的手腕、脚腕、胸腹、脑门等处。然后,按下一个按纽,只见房间内的各种小灯闪闪烁烁亮个不停。房间里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黄鸿飞等人只觉飘飘然把持不定。却见龙教授把嘴凑近吕志平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吕志平本来睁着的眼睛这时也恍惚迷离,并慢慢地合上了。不一会儿他传出了均匀而平静的鼾声。
黄鸿飞点了点头,这是龙教授借助电流磁场等作用给吕志平催眠了。
龙教授看着吕志平平静入眠,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一张凳子上,顺手又掀开了一处开关。顿时床头的三台显示器缓缓地亮了。荧光屏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亮点。杂乱无章地闪烁着。龙教授继续按动几个按纽,只见荧光屏上出现了一个个坐标,而那些小亮点则逐渐向坐标移动,最后缓缓形成了一条平滑的直线。不停地从坐标上穿过。井然有序,一丝不乱。龙教授看着那一条直线,又看看正酣睡中的吕志平,微微点头。放开了手,安安静静地看着荧光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荧光屏上的直线依然稳定地前行,龙教授不言不语,似乎已经忘记了检查这一回事。倒是黄鸿飞三人站立不安。赫勇尤其显得烦躁。他对方玉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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