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木兰,不要!-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个人说:“小伙子,你就不要管我了,快些走吧,若是你真有好心,便等我死后,将我和我女儿照容好好的埋了,我就感激不尽了。”

花木兰走了过去,说:“方才听你说到北魏的皇帝,这个闲事,我今天还管定了。”

那个人看了花木兰一眼说:“你既然如此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听也不妨,省的我们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他叹了口气说:“我本是高丽国人,本姓朴,与那高丽国国王还是远亲。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名照熙,现在高丽国皇宫中做一个小小的侍卫。一个女儿,长得甚好,名照容。”

那个中年人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女子,说:“凡见我过我女儿的,无一不被她的容貌所迷倒。我也知道,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我从她幼时便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她棋琴书画,倾力培养她。直到如今,媒婆都踏破了门槛,她也快十七了,我还轻易不肯将她许人。这一切,都是为的有一日,我能将她嫁个达官贵人,让我们家也飞黄腾达一番。”

他抹了抹眼泪说:“一个月前,高丽国国王忽然来信说,北魏冯太后要从高丽女子中选出一人,来充实皇上的而后宫,问我可愿意把我女儿送去。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我便欣然同意。并按照冯太后的意思,带着照容来到冯太后的家乡。趁着冯太后回乡省亲之时,将我女儿送与冯太后过目。冯太后对我女儿甚是满意,嘱咐我们回家等候高丽国王的命令,择日进京。”

花木兰瞟了一眼那个女子:原来冯太后大费周折的来到这里,是为了她。

那个男子接着说:“我们从长乐信都出来之后,照容便一直哀求我说,要我不要把她送到北魏皇宫中去,说她宁愿在家陪我们二老过一辈子。我问她为何,她又不肯说。我道是她害怕北魏皇帝长得老丑所以不愿意,便告诉她,北魏皇帝年少貌美,多少女子想入宫都没有机会。可是我那女儿像是魔怔了一般,昨夜在客栈又哭又闹的,就是不肯进宫。我吓她说,若是不肯进宫,我便把她送到尼姑庵中,一辈子不许她嫁人,或是把她送去高丽国王那里做宫女。”

那个男子红了眼,他又捂着脸抽泣了起来:“我那女儿却忽然不闹了,说:爹爹,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硬着心肠说,全家的富贵都指望着你了。再说,你去那北魏宫中锦衣玉食,多少人伺候你,又不是让你去受苦,我有什么狠心的?说完后,我便把她关在了房中,不再理会她。”

他说道这里又忍不住大哭起来,说:“谁知道,我那从小柔弱懂事,事事顺从于我们的女儿,会忽然对这件事情如此坚决。昨夜她竟然吞了金子自尽。今早等我去看她时,她都已经冷了。可是想起家里还有一家老少还等我回去,我虽然悲伤,也没有办法。我害怕北魏皇帝和高丽国国王知道我女儿自尽之事,怪罪于我,连累到家中老少。我左思右想,无计可施,便只好拉着她的尸身专挑这深山老林走,为的就是能遇上山匪。回去后,我便对高丽国王说,我女儿被那山贼抢去,不知下落。到时候,北魏皇帝和高丽国王要怪罪,也只会怪罪山贼,说不定还会可怜我痛失爱女,抚恤我们。我不想这件事情走漏风声,所以才将那些贼人杀死。”

花木兰听得目瞪口呆,一边为这烈性女子而心生敬佩,一边为这可怜的中年人满心怜悯。中年人说完便又要捡起刀子抹脖子自尽。

花木兰拦住了他说:“你莫这样,家中还有老少等着你。我再替你想想办法。”

那个中年人说:“照容死都死了,我追悔莫及也无用了啊,还有什么办法想!我不该贪图荣华富贵,这便是报应啊报应!如今我上哪里再找个女儿给北魏皇帝。我只求速死,不要连累家人。”

花木兰有些迟疑的说:“唉,可惜冯太后见过照容了。如若不然,我倒是可以替她进宫。反正我也要到那北魏宫中走一趟。”

中年人一听直起了身子,抬头看着花木兰疑惑的说:“你一个男子,如何替我女儿进宫?”

花木兰笑笑说:“我本是女扮男装。”

那个中年人一听,立刻一把抓住花木兰的手说:“若是小姐肯出手相助,便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朴某感激不尽。”

花木兰嘴角咧了咧说:“我与小姐容貌相差甚远,就算我们愿意,那个冯太后怕是会不认我啊。”

那个中年人说:“不怕不怕,我有祖传的易容之术。我可以替小姐做一张人皮面具,让小姐你与我女儿容貌一模一样。况且小姐的身材,个头与我女儿相近,只要假以时日练习,别说是那只见过一面的冯太后,就是我的夫人也未必认得出。”

花木兰摸了摸脸说:“即便是脸相同,我那声音又如何是好。”

中年人说:“我女儿面见冯太后前后只说了两个字,没人认得出来的。”

花木兰想:“如此说来,虽说是步险棋,却还是可以勉强混过去的。如果成功,我可以顺利进到后宫又不被人怀疑。既然是冯太后自己选的人,她应该会对高照容照顾有加,而不至于再如对花木兰般对照容。而且,既然是冯太后身边的人,许多事情打听起来会方便许多。”

花木兰朝中年人点点头说:“既然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那就这么办吧。只是这照容……”

她看了看照容那生气全无却美丽依旧的尸体。

中年人流着泪叹了口气说:“她,我只能在这里挖个坑先将她埋了。待日后,若是再有机会,我再将她迁走。”

花木兰帮着朴父,将照容好好清洗了一下,挖了个深坑好好的葬了。只是,在清洗照容的身体之时,花木兰总觉得有些异样。她从未替人收敛过,心想也许人死了就是这样。

等他们将照容的坟弄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朴父站在照容孤零零的小坟前抹着眼泪,喃喃的用高丽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花木兰站在他身后,在心中暗暗的对着这可怜的女子说:“照容,对不住了。我要借着你的身份进入北魏皇宫中,为我自己洗刷冤屈。若是我还能活着再到这里来,我定将你的骸骨运回你的家乡,让你魂归故里。”

花木兰抬头看着魏都平城的方向,那里火红的夕阳正慢慢的沉下去。花木兰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那个人果然没有撒谎,她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再进到宫中。过去她花木兰在宫中处处忍让,扭着自己的性子,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拿到错处。却还是处处被人欺侮折磨,最后竟至含冤而死。这次,有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定要放开手好好的闹上一场,将这皇宫搅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朴父和高照容坐着马车日夜兼程的赶回了朴家。一路上他们将马车的帘子拉得紧紧的,回到家门口时,照容也穿着斗篷将帽子拉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见脸面。

听说朴家的小姐被皇上看中,不日就要进宫了,邻居们都来贺喜。奇怪的是,朴父却不叫照容出来答谢。朴父对众人说照容一路辛苦,偶感风寒,所以不便出来见人。邻居们道是他们家攀了高枝,身份不同了,不愿再让女儿抛头露面,所以才不让照容出来。虽然邻居们心中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办法,笑笑便散了。

高照容每日坐在房中也不出来。直到有一天朴父拿了个东西进去,高照容才出来在院子里面行走。仆人们觉得自家的老爷奇怪得很,忽然悄悄请来人,开始训练起小姐姿态和棋琴书画。仿佛还是照容小姐年幼时一般,要重新调教照容小姐。

☆、第六十九章 高照容(下)

花木兰郁闷的盯着眼前桌子上的棋谱。虽说她重生之后,忽然对这些东西开了窍,不似原来那般看见就头痛了,但是要她在短短数个月之内,就要恶补到高照容十几年苦练的水平,也确实是不容易。她每日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但要学这些,还要学那高丽语。

几日前朴父拿来了人皮面具,她戴上了才能在院子里走走。她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想:没想到这个面具这么透气,带上去便仿佛与原来的肌肤融到一起一般,毫无感觉,旁人也丝毫看不出来。

她第一次将面具戴上去照镜子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镜子前俨然站着那日闭目躺在车上的女子。朴父叮嘱她说,这个人皮面具遇上水、汗、油都不碍事,唯独遇上血会脱落。想到这里花木兰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虽然她也是征战沙场,杀人如麻的人,可是一想到每次脱下面具便要把自己涂得满脸是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花木兰想到此忍不住又走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她看着镜子中容貌艳丽的人,暗暗对自己说:“从戴上面具起,花木兰便死了,埋在了那个小树林中。你便是高照容了。”

花木兰忽然想到她在那个世界之时,那个神秘的人答应她的第一个条件。她苦笑了起来,原来他竟是这般让她实现了第一个愿望,拥有了绝世容颜,只可惜,这张脸不是她的。即便花木兰觉得他有些赖皮,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如今能想到的最好最直接的方法。她仰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说:“好吧,这个诺言我就当你已经替我实现了。我体恤你,便不再找你麻烦。”夏日的晚风忽然从窗口吹进来,吹动了她的发丝和衣衫,让镜子里的美人如飘动了起来一般。

花木兰和朴父回来朴家才半个月,便收到了高丽国王的信,信上说让朴家做好准备,十日之后启程前往平城。届时高丽国国王会派人前来护送,他们务必要在中秋之前赶到平城皇宫。

朴父愁眉不展的看着花木兰。花木兰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那蹩脚的琴艺和棋艺。花木兰笑笑,安慰他道:“莫急,莫急,如今才不过六月,到那平城皇宫的期限还有两个月余。我们可以慢慢走,绕着走。反正中秋时到就行了。”

朴父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十日之后,高丽国王派了使臣和侍卫前来,说是要护送高照容小姐进京。

朴父将使臣迎进了大堂,坐下奉上香茶后说:“东西都早已经收拾好了。只等大人来,我们便启程。”

使臣有些疑惑的说:“你们,莫非还有何人要跟着高照容小姐入京?”

朴父说:“我想和您一起护送小女进京。”

使臣笑笑说:“从现在起,高照容小姐便是高丽王送给北魏皇上的礼物。你就不方便再出现了。高照容小姐便由我们护送她前去。今日就启程。”

朴父一脸愕然,他转头看着高照容。高照容笑了笑,对使臣娉婷的行了个礼说:“可否容我与父亲说几句话?”高照容笑脸如云中露出的明月一般,看得使臣手里的茶杯歪了茶水泼了她自己一身都没有察觉。

高照容跟朴父走到一边,低声说:“你莫担心,若是我真的惹出什么事来,我便会撕了面具,说我杀了那真正的高照容,冒充她混进了宫中。如此你们便不会受到一点牵连的,而且这样还能将昭容小姐自尽之事遮掩过去。”

朴父脸红了红,心中觉得有些羞愧:花木兰舍身帮他,他却还只顾着自己。即便如此,花木兰还不忘留条后路给朴家。朴父心中感激,看着花木兰那与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脸,忽然红了眼眶:其实她们也有些相似,善解人意,总为别人着想。只是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如今却在那个荒郊野外做了孤魂野鬼。

花木兰一见他眼中泪光盈盈,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高照容。花木兰说:“大叔,莫伤心了,照容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她一定是反复思量之后,觉得这么做才是万全之策,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一步。”

朴父低下头点了点头,说:“姑娘,谢谢你。你多保重。若是,若是万一有一天你无处可去,你便来这里吧,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

花木兰听了鼻子也不由得发酸。

旁边的使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干咳了一声说:“高小姐,我们该启程了。”

花木兰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个使臣不由得一哆嗦。使臣在心中嘀咕:人说着高照容温柔孱弱,没想到却是个厉害女人。方才这一眼,便很有后宫之主的风范了。

花木兰俯身给朴父跪了下来,低声说:“我便代替高照容给你磕头,向您道别。您多保重。”

朴父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忙扶起了花木兰说:“多谢姑娘。你要多保重。”

花木兰起身,对使臣柔柔的说:“大人,请吧。”

使臣一见朴父恋恋不舍的泪流满面,心中也有些不忍起来。他想,兴许方才是自己看花了眼。看着高照容说话和走路,分明就是个柔弱的美人,怎么可能会有那如刀的冰冷尖利眼神呢?

花木兰慢慢的走出了朴家,扶着站在车旁的侍女的手上了车。花木兰坐在车中朝站在门口的朴父招了招手,然后捂着脸,装出那哀哀哭泣的样子来。车子动了,花木兰一直到看不见朴家才放下车窗上的帘子。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原来,她也可以这么虚伪的。

高照容一行的车队慢慢的一路往西南的平城走。才走了不到几日,高照容却忽然病倒了。这时刚好到了一个小镇子上。高照容说她不舒服,要休息几日,便卧床不起。

那使臣原本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赶到平城。可是见到高照容微微的咳嗽,一副娇弱不胜的样子,他再焦急也没有办法了。他知道,这可是以后北魏皇上的妃子,以她的容貌,获得皇上的宠爱,当上昭仪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话下。所以,他还是得小心伺候,千万不能得罪了她。于是使臣便下令在这小镇中住几日,好好休整一下

高照容关上了门,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男装,给自己换上。她记得这个镇子,她曾在这里逛过妓院,打过“风寒”。所以她要停下来,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要再去逛那窑子。

高照容悄悄的从后门出去,沿着记忆中的大街,找到了那个妓院。她拿出银子,点名要那头牌红袖来伺候。红袖来了,见了高照容,眼前一亮,心想:没曾料到今日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公子。

高照容关上了门,有些犹豫的说:“其实,其实我今日来找姑娘,是想要姑娘教我些取悦男子的方法。”

红袖一听,立刻明白了,原来这是个女子,扮成男子上这里来找她请教来了。红袖笑笑说:“小姐就不要说笑了。小女子很忙,还有大把客人等着我。我先告辞了。”说完便起身,打算开门出去。

高照容只得说:“小女子是一个叫元兰的小公子介绍来的。他说,若是别人,红袖小姐你未必肯理会,若是他介绍来的人,你一定会帮忙的。”

红袖一听“元兰”二字立刻回头,关上了门,走到了高照容的身边,急切的问:“元兰公子在何处?”

高照容说:“其实,那个元兰公子便是花木兰将军。”

红袖一听,便哭了起来说:“我原想就是他了,可是又怕说出来,会给花将军惹上麻烦。没想到我那恩人如今已经……”

高照容叹了口气,原来这风尘女子远比宫中的人要重情义得多。

红袖擦了擦眼泪,对高照容说:“你要我教你何事?”

高照容红了红脸,有些羞涩的说:“就是,就是伺候男人的本事。”

红袖吃惊的瞪着她,高照容低下头说:“其实我如今是要去嫁人。只是我夫君家中夫人众多,我想得到他的宠爱,光凭一副脸蛋是不够的。所以……”

红袖恍然大悟,她便低声的向高照容细细的讲解男女之事。高照容听得满脸通红,却暗暗的将一切都记在了心里。高照容在红袖之处逗留到子时才离开了,悄悄地回到驿站之中。她一连几日都来红袖这里,听红袖教她那些令人面红耳赤之事。

其实,花木兰在从朴家出来就在思索一个问题。自己在魏宫中,要如何以高照容的身份让拓跋宏对她死心塌地呢?上次在宫中,自己太没有经验,被拓跋宏稍稍一逗弄,便失去了理智,任他摆布。如今自己是顶着高照容的身份,若是还似这般迷糊,是很危险的。万一自己在与拓跋宏欢好之时露出破绽,便会前功尽弃。所以,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多学那男女之事。当她到了这个镇子,她便忽然想到,自己曾在这里救过一个叫红袖的妓女。也许红袖能教她。所以,她便去找红袖。经过红袖的一番调教,花木兰对那房中之事也明白了许多。

夜里,高照容坐在自己的房中,抚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拿出那一瓶祛疤的圣药在灯下细细的看着。这还是拓跋宏在花家村偷偷离开时留给她的。这些年她一直藏在身边,庆幸的是,当时收殓她的人也没有将这瓶子拿出来,依旧放在她身上,被带到了坟墓之中,然后再辗转跟着她到了现在。她将这个瓶子当做宝贝一般日夜随身带着,却舍不得用。因为,它是元宏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过去,她曾不在乎自己身体上的疤痕,她以为,这是她为拓跋宏不顾一切的鉴证。她以为,拓跋宏爱的是她,即便她再丑再难看,拓跋宏也不会在意。如今这些疤痕却成了她心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更成了她活在这世上,为自己报仇雪恨的障碍。

高照容狠了狠心,打开了这瓶药,一股清香从瓶子中飘散出来。高照容微微叹息了一声:果真是珍贵的药膏,即便是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清香扑鼻,色泽不改。

高照容小心的把那个瓶子里的药挑出来,涂在自己的身上。涂了几日之后,所有的疤痕都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唯独后肩上,那个当年在比干城保护拓跋宏时所受的箭伤,始终有个淡淡的疤痕,怎么也消不掉。高照容背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白玉似的肩膀上那个淡淡的疤痕,轻轻喟叹了一声:算了吧,既然抹不去,便留下这个小小疤痕,作为她曾是花木兰的唯一纪念吧。

高照容休息了几日,病才好了。使臣立刻吩咐收拾行装次日启程,继续往平城走。这个小镇离花家村只有几十里路,可是高照容却不能去探望那阔别已久的父亲。她坐在车上看着花家村的方向,怀着内疚暗暗地说:“父亲,对不起,即便是离您这么近,我也不能回来看您。请您务必等我,等我报仇雪恨,洗刷冤屈,恢复自己的名声的那一天,我定会昂首挺胸的回到您的面前,好好的孝敬您。”

高照容每日坐在马车上研究棋谱,学习高丽语,睡觉,弹琴,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四处跑跑活动活动。眼看着离平城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了。高照容一行到达了离平城仅有一天路程的郊外,平城已经遥遥在望,明日便可以入城了。冯太后却派人连夜给高照容送来了一封密信。信上说:皇上已知冯太后前往信都考察高照容之事。明日,皇上出宫,桂花林中。然后后面附上了一封详细的说明:皇上明日会穿着一身浅天青色的长袍,然后将拓跋宏的样子形容了一番。信中还告诉高照容,明日应该辰时末,出现在桂花林的西北角,甚至还告诉高照容说,皇上喜欢女孩子穿得清雅一些,不要太艳丽。

高照容看见那信纸上那“浅天青色的长袍”几个字时,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拓跋宏穿着那件薄绸长袍站在桃花树下的样子。她的心忽然抽抽的隐隐作痛起来。她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她对自己说:“你已经不是花木兰,花木兰死了。你如今是高照容。你如今是高照容。”

☆、第七十章 你是谁?

高照容坐在驿站中看完了信,默默地将信烧掉。她看着灯上闪动的火焰,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冯太后果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她担心我若就这么进宫见拓跋宏,拓跋宏会因为冯太后与我的关系,直接把我打入冷宫中。于是冯太后便把拓跋宏明日出行的消息透露给了我,让我能在拓跋宏不知道我的身份之时,便与他见上一面。此时拓跋宏毫无防备,定会被我的容貌所迷惑,我要抓住他的心便会简单得多。”高照容忽然想到一点:冯太后如此笃定拓跋宏会按照她的安排出现,说明冯太后在拓跋宏身边安插了人,而且那个人,拓跋宏是极为信任的人。

高照容站起来,踱到门边,看着漆黑的夜色一丝冷笑浮上嘴角想:“这一切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过去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我真是有些等不及了!”她自言自语的说:“冯太后,你比我还急。要是你知道我便是花木兰,会不会幡然醒悟,你此刻是在急着将自己送给仇人呢?!”

…………分隔线…………

冯太后从家乡回来之后,一改常态,对林贵人忽然变得极好起来,和颜悦色,常有赏赐。这让拓跋宏极不舒服,他了解冯太后,这是她在给人以最后一击之前的迷惑敌人的手段。也许是冯太后知道从此以后林贵人便会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她心中有些于心不忍,便虚伪的想要补偿一下林贵人。只是,拓跋宏原本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一个不能告诉旁人的小秘密,才对那林贵人比别的妃子好些,所以才对林贵人稍好些。那后宫中流传的他有多宠爱林贵人的传言,大部分是林贵人要自己的宫女出去宣扬的。

拓跋宏心中对这一切无比的厌烦,所以他忽然半夜吩咐内侍,说明日一早,他要去郊外散心。他要便装前往,只带两人。

第二日一早,拓跋宏便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内侍,一个是侍卫长,骑着马往郊外走。

今日艳阳高照,天气极好;拓跋宏骑在马上,时不时的看见百姓们携家带口的去游玩。他们或骑马或坐车,脸上带着笑,衣服心满意足的样子。沿途,拓跋宏也没见到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讨之人。相比几年前战乱之时,好得太多了。拓跋宏看着这一切,心情慢慢的好了许多。

到了郊外。已是辰时二刻,他下了马任那侍卫长,牵着马儿跟在身后,而他信步则在光秃秃的树林中散着步。内侍跟在拓跋宏身后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此处荒凉,景致不好。奴才的听说不远处有一片极大的桂花林,是那酒庄种来酿桂花酒的。此时已到开花的季节,馥郁芳香,景色甚是漂亮。皇上若是觉得闷,便去那里看看吧。”

拓跋宏停了脚步,瞟了一眼内侍。这个内侍跟随他多年了,如他亲人一般。内侍被拓跋宏的眼光一扫,忍不住低下了头。拓跋宏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想:“我便任你们安排,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此一场好戏,不看看,岂不是枉费那老太太一片苦心了。”

拓跋宏看着面前不远处铺满落叶的小路,淡淡的说:“如此便去吧。”

内侍低头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拓跋宏悠然的转身,慢慢的向着内侍指的方向走去。

尚未到那桂花林中,便传来的阵阵幽香。拓跋宏笑了笑说:“这里的桂花果真是好。”

拓跋宏站在桂花林中,看着满林子的或白或黄的桂花,挤挤挨挨,成团成簇,开得极其热闹。今日阳光又好,许多蜜蜂在那花中嘤嘤嗡嗡的,繁忙得很。那桂花离人头顶只有一尺多高,只要稍稍一伸手,便可以摘到。拓跋宏仰头看着头顶的桂花,馥郁的芳香将他的所有感官都占满了,让他似乎连眼睛中都能感受到那香甜的气息。

这时一个女子,穿着乳白色的汉人女装,慢慢的从远处走来。

拓跋宏嘴角微微翘了翘:“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也被他们用来做那阴谋算计的场所。”

内侍一见那女子来了,似乎是松了口气。他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拓跋宏的神色。

那个女子长得极美,身材窈窕婀娜,风姿绰约,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一路迤逦由远至近,像是这林中桂花仙子一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拓跋宏神色平淡的看着她走近。那个女子走到拓跋宏跟前,忽然显出一脸的惊愕,似是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里。她想走,却又止住了步子,在拓跋宏面前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娇声说:“公子。奴家见这林中桂花开得甚好,所以走进来看看。不想遇见了公子,扫了公子的雅兴。”

拓跋宏淡淡一笑说:“不惊扰。小姐国色天姿,赏心悦目,如何能惊扰到我。”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淡淡的喜色。

拓跋宏又接着说:“况且,我们已经赏花多时,马上就要走了。小姐请自便吧。”说完,朝那女子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几分失望和惊愕。他看了一眼那个同样失望的女子,忙转身跟上了拓跋宏。

拓跋宏慢慢的走到了桂花林的另一边才停了下来。拓跋宏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还说是惊为天人,不过如此。枉费了我还如此好奇她们究竟寻来了什么样的人物。”

内侍一听,脸色发白,心中立刻明白拓跋宏已经知道了冯太后今日的安排。他脚一软就跪下了。拓跋宏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枉我多年待你如亲人,你竟然做那冯太后的眼线!!”

内侍带着哭腔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那冯太后拿奴才的家人要挟奴才,奴才实在是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

拓跋宏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知你一向对我忠心,这一次也不能怪你。”

内侍感激涕零的磕着头说:“谢皇上宽恕。”

拓跋宏说:“起来吧。”

内侍抬头看着拓跋宏,眼中带着几分犹疑的神色。拓跋宏笑笑说:“你便继续做那冯太后的眼线吧。”

内侍一时不明白,张大了嘴说:“啊?!”

拓跋宏说:“若是你不做了,她们又要想办法害我身边的人,找寻新的眼线。与其这样,不如还是你来做。省得我又要费心去揪人出来。”拓跋宏眼神一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让她们知道。”

内侍明白过来,忙站起来,弯着腰行礼说:“奴才遵命。”

拓跋宏微微点头。他看着眼前无尽的桂花树,有些惋惜的说:“可惜好好的一片林子,被她们搞得我无心再游玩了。”

内侍献媚的说:“听说对面就是酒庄,那里酿的桂花酒极好。皇上可要尝尝?”

拓跋宏点点头说:“也好。”

内侍拉着侍卫和他一起去抬酒,慢慢的走远。不一会,就剩了拓跋宏一个人站在林子中。

拓跋宏沿着林中蜿蜒的小路,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走着。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远传传来的隐约的鸟叫和他脚下刷刷的树叶响动。忽然他头顶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那人说:“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性子和身手怎么样?”

拓跋宏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呆立在了原地。他茫然的抬头看着树上之人。阳光从树杈间穿过来,照得拓跋宏不由得眯起了眼。依稀只见树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式。她背对着阳光站的,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发丝都在阳光的光圈中招摇着,却唯独看不清楚面孔。拓跋宏一阵恍惚,仿佛在梦中一般,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她傻傻的发呆,他唯恐自己一动,便惊醒了美梦,她便会像这树叶上的阳光一般,转眼便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