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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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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睡着的年轻男子,因沉睡容颜中多了几分稚气,少了几分柔软,倒似一名娇俏的女儿家似的。顾念暗忖,也不知道这楚南晴祖籍何处,怕是有南人的血统,不然不会出落的如此姿容。南人多温婉,纵然男子也是如此,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南方的水土绵软,这里人的性子也大多如此。

从药箱里取出一只脉诊,便轻轻垫在楚南晴手腕之下。

莫乾偷偷看了一眼,见那脉诊竟是用上等的翠玉制成,暗想这顾大夫到底是什么来路。莫非是哪家名医世家的后代,竟用的如此昂贵的脉诊。

手心里触摸着的手腕细瘦软弱,好像轻轻一捏就会折断似的,很少有男人的手腕细成这般模样。顾念观楚南晴面色,便知此人多劳累,又不注意调养才养成这般瘦弱的身子。稍稍想了想,顾念便凝神定气,细细把闻这脉象。

然,手下脉搏浮动中,让他的心头砰得一跳,刹那间鸣响在五脏六腑。顾念轻轻放下手中把握左手,又换过右手,细细诊之。脉走浮动,阳气不足,脉走滑动涩而虚,观其面色苍白,眼底略有淡青颜色,这脉象分明是女子天葵将至阴虚体现。手下的手腕好像烫的紧,顾念却并没有放开,而是继续诊下去。既然先前已经把出女脉,这楚南晴是女子的身份就不奇怪了。只是不想,这世间竟有女子要扮作男子生活,倒真是奇怪的紧。

脉气鼓动无力,脉沉无力运行气血,脉迟而无力,于行脉间偶有沉滞,此脉主人定是气血亏损,又有虚寒之症。五脏六腑间软弱无力,经脉运行不当,此人若不好好调理,怕是难以活过三十。

顾念收回手指,看向莫乾。“楚老板脉象并不大好。早年便有亏损,又不曾好好调养,身体内也有毒气淤积,双眼处经脉不畅,毒气大多淤于此处,才造成她如今无法视物。如此身体平日好好将养尚且不迭,何以竟有气血亏损之色。俗言称心血乃精气之来源,若耗费精气,则心血不旺。楚老板怕是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这到底是为何?在医治眼疾之前,必要好好将这身体调养一番,不然这般脆弱必定无法阻挡解毒药物对上身体的侵袭,定会大病一场。”

莫乾一听就着急了,连忙追问:“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他一门心思只听少主的命令,才让她的身体如此破损。莫乾追悔莫及,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个几年。

顾念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无需担忧,我开下药方你每日煮一碗给楚老板来食,再辅以药膳调养,才可安心诊治眼疾。”

莫乾正要应下,忽听一个略带睡意的声音响起:“莫叔,将大夫送出去,我这身子无需治疗。”原来竟是楚南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来是已经听到了莫乾和顾念之间的谈话。

楚南晴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身体沉重,更是不能发声,等待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却已经是疲惫不堪。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管家和暗卫,竟会悄悄给她下了迷药,纵然是为了给她治病,她也无法原谅。

闭了闭眼睛,楚南晴叹了口气,说:“莫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我无法认同。”

莫乾无奈,只能将顾念送出门去。临到后门前,他一脸踟躇道:“顾大夫,可否劳烦你,将药方留下。我家少主或许……”

顾念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便打开药箱,研好墨,很快就开出了一张药方。

莫乾小心的结果,又往顾念手中塞了一只份量不轻的金元宝。“顾大夫,今日之事还请您当作没有发生。”

顾念点头,应道:“我今日一直在医馆中研习医书,并未出诊。”

莫乾这才满意的点头,≮更多好书请访问:。。≯并笑着将二人送出门去。

顾念同那小药童一直沿着河堤,待离百花楼有段距离,顾念才停下脚步。“今日之事,你也要当作没有看到。若是有人问起,便推说不知。我先前给你下了毒,若是你将今日之事泄漏出去,我可不会将你放过的。这其中的奥秘,你可省的?”

这医馆中的药童自然不是个蠢的,小药童连连点头,直说:“公子尽管放下,小童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待回去之后,会同赵大夫就说路上遇到劫道的,只是人家劫错人了。”

是个上道的。顾念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摸到袖子里的一件硬物,便顺势递到了小药童面前。“这个就给你拿去买些点心吃吧。待此事过去后,我自会给你解毒。”

小药童险些被这样一大块的金子给闪花了眼,忙不迭的应下,赶忙把金元宝收回去,生怕顾念反悔似的。

顾念并不在乎这样一块金元宝,只觉着这小药童有趣的紧。待送走小药童后,他走至河边,对着河水,将面上黏着的假胡须假眉毛,端详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冷淡的神情。

百花楼中,楚南晴任初一扶起,才叹着气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不想竟会对我下药。”

初一一惊,连忙解释说:“少主,属下是为了少主的身体着想啊!”

楚南晴摆了摆手,并不想听他解释。“你暂且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望北那里还需要有人照顾,你就那里看看吧!”

初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重的低下头,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章 夜月窥人

段衍在漆黑的雨夜中来到了这个小镇上。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沿着那条废弃了多年,已经渐渐被杂草所掩盖的小路,穿过了一片阴森的树林才来到这里。小路并非是通往小镇唯一的一条路,但却是在这其中最安全的一条。小镇中心的一条街在夜色里焕发着神秘的气息,街道两边密密的排着几十幢房屋。穿过那间破旧的石牌楼,有一个空空荡荡,似乎早年是被当作用来庆典的广场。

雨势如瀑,夜色如墨,段衍勉强辨识出牌楼上隐约有着一个偌大的篆字,依稀写的是一个‘鬼’字,于是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整条街都被无比的暗色所笼罩,只有一间似乎是茶馆模样的地方还亮着灯。走近了,居然听得到喧哗声,看起来里面的人竟然还不少。

段衍牵着马,叩响门。

开门的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撑着一柄破旧的油纸伞,看模样好像是这店铺里的小伙计。小伙计似乎不愿意有人这么晚了上门,上上下下打量着段衍,懒洋洋的说:“咱们这儿虽还有客房,不过你看起来很穷,虽然你的马又高又壮,但你看着脸色苍白好像病了许久,即便是拿着一柄宝剑,咱们也是不会让你进门的。”少年嗤了声,很是不快的说:“咱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比咱好看的人了。”

屋内的灯光投射出来,少年的侧脸上有一片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的明显,让他本来清秀的容颜瞬间宛如恶鬼般可怕。

雨水顺着斗笠流淌成一道珠帘,落在地面上就碎裂开来。隔着雨水,段衍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听到觥筹交错之声,还闻得到酒菜的香味。段衍的腹中隐约有些饥饿,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享用一餐。

他踟躇了一下,用出乎意料的卑微的态度说:“别看我穿的破旧,但我身上可还是有几两银子的。拜托你让我进门把衣服烤干,哪怕睡马棚和柴房都行。”

少年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虽然他少年老成,但也不过只是一个孩童罢了,很容易就因为对方的可怜而软下心肠。

“既然你这么说……”

段衍连忙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知道你给人家做工不容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踩脏你们的地板。”

少年的眸中透露出一丝同情和怜悯,“看来也是个不容易的。我听人家说,这外面的侠客看起来光鲜,但那都是给人看的。现在大侠这行当,可不赚钱了。”

段衍呵呵笑了,笑容中是意外的憨厚,同他本身俊朗的容颜十分不符。

“原来是个傻大个不成。”

少年自以为细微的声音传入段衍耳中,他眸光微闪,继续憨厚的笑着。

似乎真是有些无奈了,少年轻轻关了门。里面热闹非凡,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小插曲。“你随我过来。”

少年引着段衍从屋檐下穿行,绕过潮湿昏暗的小巷,绕过厨房,来到了后院。“我可是看你可怜才让你在这儿睡的。天一亮,你就得离开。”

“谢谢谢谢……”段衍似乎有些激动,掀开斗笠,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手背上都沾上了一些鼻水。

少年有些嫌恶的后退了一步,就见一锭成色不佳的银锭子递了过来,“这个……是住店的钱。”

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我才不要。”脏都脏死了,而且他要银子做什么,他又不离开这儿。“你来镇子来做什么?”

段衍伸着手,执意要将银子递给他。“有人说鬼医住在这镇子上,我是找人瞧病的。”

少年“哦~”了声,目光满是同情。“鬼医住的离这儿不远,不过……”他顿了顿,“你好好休息吧,这银子还是留给你自己花吧!”当然,如果你还有那个命去花。

“晚上你好好休息,不要吵闹。不然的话……”少年忽然恶狠狠的瞪着他说:“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到外面淋雨去!”见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无措,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当然,你最好安分一点,一会儿我给送点儿热水和炭炉子来。”

“银子……”

感情还没有忘记呢!少年无奈,把衣袖往下拽了拽,隔着袖子把银子塞在了胸口。“省的了,你就等着吧,热水一会儿就来了。”

吧嗒吧嗒的水声,少年就踩着满地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段衍看了看身后的柴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还在淋浴的马儿。“耳朵,我可怜的哟~”

少年躲在转角处,听着男子喃喃对马儿说着话,表情一瞬空白。这个人来找鬼医看病,该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哪有人和马说话,还给自己的马起了那么个奇奇怪怪的名字。他轻轻摇了摇头,摸着胸口的银子,淌着水离开了。

“耳朵,那个人肯定想我怎么会这么傻呢!不过啊,他可还没有我家耳朵聪明呢!”

听到主人的夸奖,耳朵轻轻摇着自己那对向上竖起,明显比一般马儿小上许多的耳朵,似乎很开心。

“乖哦~等回去后,让耳朵好好补一补。瞧瞧,都瘦了。回去后,就有好吃的豆饼了。”

空气中的花香并没有因为夜色而消散,反而因清清冷冷的月光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神秘,又似乎是迷迷茫茫。

小院中的景色因头顶的月色而一览无余。

虽也夜晚,但月光眷顾着脚下的这一片土地。

四周除了微微的风声,便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即使在暗处巡逻的人,也会在这样的夜晚疏忽的。

因为,这委实是一个太过安静,也太过安全的夜晚了。有谁会在这样的夜里出现了,在月光下他将无所遁形啊!

暗处,一双眼睛眸色深沉,定定注视着小楼深沉,唇角勾起,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第二十一章 盗窃佳人

柔软的衾被间,一张秀美的容颜在如云的发丝间,更显娇小。

一件素白的寝衣,双臂垂在身体两侧,面容朝上,双眸紧阖。手下向下是一条杏色锦被,上绣着夏日莲莲,为这朴素至极的房间多了几丝端丽之色。

男子一袭墨色袍服,面容罩在一张黑巾之中,只有双眸精光闪烁。

“啧。”男子似乎是撇了撇嘴角,目光中透露出几丝兴味。“连睡觉时都是这般严肃。当真是一个……无趣的人啊!”

房间内,一缕花香袭来。似乎是茉莉,也仿若是夜来香的味道。但没有人会怀疑,这本来就该是存在这里的芬芳。

因为在窗下的花几,一小盆绿萼茉莉吐露芬芳,在夜色中静静的展示着自己娇美的身姿。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心有一条清晰分明的翠色丝线,好似女儿家巧手绣上去的一般,又似哪位画手无意洒落了绿色颜料。

较之于普通茉莉花的模样,绿萼茉莉花团更为锦簇,花形完美,盛开时最大的甚至有一只茶盏般大小。若非是植株叶片,看起来当真是十分的近似茶花呢!

只是这绿萼茉莉却是在午后开放,此间夜里绽放委实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男子缓步上前,右手探出。他的手上是同衣袍一个颜色的手罩子,不知道以什么材质制成,紧贴皮肤,看起来甚是别致。花盆里,有一枚细小的同石子般模样的东西。男子将石子取了出来,珍视的放在了左手托着的一只翡翠色瓷瓶中,喃喃说:“这么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可前往不能浪费了。”

而他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影响到榻上女子的好眠,她似乎是陷入了永远无法醒过来的长眠中,除了胸口细微的起伏,竟连呼吸吞吐也轻的不可思议。

那石子一取出,一整盆的绿萼茉莉竟是顷刻间仿若开败了一样。花瓣迅速成了米黄色,一会儿竟脱落,垂在花盆中,好似被人踩踏过的污雪。

“时候也不早了。”男子往上扯了扯面巾,倏然从怀里取出一块颇大的黑布。“既然是远游,行装可要打点好。”

房间里有月色,倒也没有太过黑暗。

男子在房间里四下走动,一会儿走到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一会儿装了几双鞋子,最后他想了想,还是丢了几件亵衣进去。

“像我这么好的大夫去哪里找。瞧瞧,为你考虑的多么周到。”

黑布很快就打成了一个包袱,男子把它绑在身后,又拎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黑色袍服向床榻走去。“睡的可真熟。”手指沿着女子柔嫩的脸颊滑动,最后停留在她的嘴角。手指轻轻一提,她便好似在睡梦中微笑一般。“果然还是不笑的时候好一些。”

杏色的锦被往旁边一扬,男子将女子抱了出来,双眸下意识的在她胸口处流连了一番,才将黑色的袍子给她裹好。看起来这并不是女子的衣袍,因为宽大的很,将她从头到脚都包住了,连双脚都没能露出来。

男子看着自己的成就,直起身来很是满意的称赞:“这包‘粽子’的手艺委实不错。他日若是我不做大夫,还能去开个粽子铺。”说到此,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弯腰,看着一无所觉,仍旧睡梦的女子,笑眯眯的说:“楚老板,咱们要上路咯~”

无奈女子并不能给他反应,倒是让男子有些失望。“罢罢,等明日后你见到我肯定会很开心的。”

乌云忽然将清朗的月色遮蔽,好似如白昼般的夜色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道黑影迅速的从小楼中飞奔而出,混色乌黑,同夜色十分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是飞来的夜枭,快的不可思议,几个起跳间人就消失在了屋顶的那一头。

守卫打了个盹儿,揉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月色,咕哝了一声:“刚才还好好的。”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风吹来,破开乌云,又换了这里一片清明。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月光,夜晚,花香……

雨水稀稀拉拉,好像要下很久似的。

难得在这样的春日见到这般大的雨水。只是雨水清冷,又有寒风吹来,让人不由得揪紧自己的衣襟,小心冷风灌进来。

“热水给你搁在门口了,你可管记得我说过的话,别随便走动,天一亮就自行离去。”

“吱呀——”

柴房发出了一声破败的声响,幸好有雨声遮掩,不然真的要让人头皮发麻了。

少年皱了皱眉头,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光看着走出来的男子,似乎在问:你又打算做什么。

段衍的脸色有些苍白,一条鼻水挂着,随着他颤抖的动作也微微抖动着。

少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目光飞速的从他脸上移开。

段衍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随意抹去那条颇为眷恋他脸上温度的鼻水,小心翼翼的说:“能否问一下,鬼医他的居所……”

“从咱们这儿出去,向场子那边儿走,看到第五间就是。”似乎怕段衍再说什么,少年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你不睡我还要早起呢!”

“那……”段衍被少年一说,俊脸红了个通透。“给你添麻烦了。”

“果然是个傻大个,亏还生的这么俊。”自觉聪明才智占了上风的少年大度的挥挥手,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回去了,你也早睡。”

“晚……”话音刚出口,少年就啪啪踏着雨水跑远了。

段衍回眸对一同进入柴房的耳朵说:“耳朵,他可真没有礼貌,还不如我家耳朵呢!”

耳朵摇晃着尾巴,一副颇为赞同的模样。

提起门口的热水还有一只缺了口的粗瓷大碗,段衍走进柴房,顺手将门给关了。倒水在破碗里,待水凉的差不多了,才轻轻放在耳朵面前。“喝吧,不热了。”

而他则是随意在柴火堆里一窝,从怀里掏出一个水囊,打开来咕咕喝了几口。

浓郁的酒香四散看来,让他苍白的面容也添了几分嫣红。

“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这碗给耳朵用了,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十二章 无耻之徒

初春,清晨,野外。

马车就在这一片青翠中,一片草地间的裸露土地。初春新生的小草,嫩生生的,还带着微微的嫩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匹密绒的山羊毛毯子。

驾车的马儿闲适的吃着嫩草,耳朵不时抖动一下,嘴里发出噗噗的响声。

男子穿着一袭黑色的袍服,一顶草帽扣在脸上,看他胸口轻微起伏,约莫是还在睡梦中。

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苍蝇驾驭着自己的翅膀飞来,天气这般清凉,看来真是一只努力的苍蝇啊!

“咻——”

一声细微的尖啸擦破空气,嗡的一声钉在了近前的一棵高大的杨柳树上。

苍蝇还没有死去,翅膀仍旧扇动,只是被一根纤细的草茎钉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了。

“扰人清梦的家伙。”男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帽子下传来。

马儿抖了抖耳朵,摇着尾巴拖着马车缓慢在草地上走动起来。

“唉唉,你也觉得等的太久了吗?”男子一把摘下草帽,露出一张清俊的容颜。星眸微眯,似乎还在怀念方才的梦境,一张樱色的唇微微带着些许苍白,发丝上也有露水。“这在外面窝上一晚上真是受不了。”他随意把草帽往旁边一丢,就拉开了车门。

马车内的空间还算宽敞,但陈设则显得简陋了许多。只有在车厢后方有一个柜子,似乎能摆放一些东西,除却这些便什么都没有了。车厢内睡着一名裹在黑袍中的女子,发丝散乱,肤色带着一丝丝的苍白。她鼻翼轻轻翕动,好眠。

“竟和昨晚的睡姿没有半点儿差别。”顾念啧啧称奇。他把随便往车厢里一丢,就驾车一路狂奔,总算是距离临安有段距离,方才停下。一看,人家睡着呢,倒是姿势没有半分改变。“不过,这睡姿倒是同你的性子颇为相似。”

忽然,女子动了一下。顾念饶有兴致的蹲在门口,目光灼灼。

她缓缓的张开双眼,无神的双眸乌黑清亮让人顿觉可惜。红唇微张,而后她眉心微皱,对他问道:“你是谁,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咦?”顾念好奇的凑了上来,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并无半点儿反应,才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若是知道你的眼睛看不到,还真是不敢相信呢!”

楚南晴缓缓起身,手指摸到自己的衣衫微微一顿。而后她面色如常的避开了顾念好奇的目光,问:“说罢,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你猜呢?”顾念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我若是知晓,便不会问你了。”

“有趣。”顾念脸上蓦地绽开了一抹微笑,手指向前……

楚南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安心。就你这普普通通的姿色,我可看不上。”顾念说,手指摸向楚南晴的发丝,笑问:“你这幅模样,怕是无人相信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百花君吧。”

楚南晴嗤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这番话有些可笑。“那又如何。无人规定,百花君就一定非得是男人吧。如何,这位……似曾相识的顾大夫。”

车厢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只有马儿咀嚼草茎的咔嚓声。

顾念眯着眼睛对楚南晴说:“我现在发现,你可真的不像是一个瞎子。”

楚南晴挑眉,笑容淡淡:“承蒙夸奖了,南晴深感惶恐。”

“若说惶恐,倒是我了。”顾念收敛笑容,目光凝在她的双眸之间。“你我似乎只见过一面,你竟轻易的猜出我的身份来。不愧是楚老板,让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非也。”楚南晴摇头:“并非是我猜出,而是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顾念喃语,而后蓦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忘了,你看不到,耳朵和嗅觉可是比常人要灵敏许多。”

楚南晴轻轻点头,“你未靠近时,我便觉得你的声音有些熟悉。待你靠近后,你满身的药草味道倒是无法遮掩了。只是这味道极其细微……普通人怕是不会察觉。”

“那是自然。”带着满身的药味顾念也不喜,故而时常会沐浴,洗去身上的味道。但他常年浸淫在药草之中,即便如此身上也难免会有草药的味道。“不过现在,还是先请楚老板把衣服穿好吧。”

楚南晴一愣,‘看了看’顾念,低下头去。“可有准备我的衣袍?”

顾念从她身旁经过,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黑色的包袱。“喏,你要穿什么样的,我找给你。”

楚南晴抿了抿唇,而后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

顾念耸了耸肩,把包袱交到了她的手中。

楚南晴轻轻解开包袱上的疙瘩,动作利落的根本就不像看不到。她的手在包袱里摸索着,手指一件件的摸过衣料。

然后,在顾念惊奇的目光中,仔细的挑出来了里衣以及外袍,甚至还有一条他随意塞进去的发带。瞧着那颜色,可是丝毫都没有搭配错误。

“你不出去吗?”她忽然道。

顾念有心逗她,便说:“这里是我的马车,我为何要出去?”

楚南晴的眉头颦了颦,而后竟是没有做声,取了里衣,竟开始解自己的衣结。

顾念一怔,那边她已经把原先身上的里衣脱了下来。顾念这才发现,她的胸前之所以如此的平坦,竟是在里面穿了件素白的束胸。圆润纤细的肩头,白皙的肤色,细致的锁骨……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大吼一声:“你还有没有当自己是女人啊?”

楚南晴将干净的里衣穿好,语气淡淡:“南晴是男人,想必顾大夫也清楚的。”

顾念忽然一梗,忍不住骂了句:“无赖。”在人前当男人也就罢了,竟还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这楚南晴真是无法形容了。

楚南晴抓着衣角的手指一顿,表情有些疑惑。“明明是顾大夫不愿意离开,非要看南晴换衣,怎的竟说南晴是无赖?若说是无赖的话……南晴倒是以为,顾大夫您可以被称作是无耻之徒呢!”

第二十三章 鬼镇寻医

段衍一大早起来时,雨已经停了。他踱出茶馆,因为还早,街上笼罩着一层浅淡的雾气。有早起人家开始烹煮早饭,炊烟从烟囱翻腾,偶尔还能听到犬吠,和妇人叫骂孩童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有走啊?”说话的是那少年。他揉着眼睛,分明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段衍微微一笑,指着前面的街道,“鬼医便在前方?”

“嗯。”少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指着一间破败的房舍,“就那儿。只不过你得赶巧,若不然他一般是不在家的。”

“那我便将自己的马儿寄存在你这里,一会儿再来取,可好?”

少年想了想,又看了看安静的茶馆,才说:“可得快些,要是你的马丢了,我可不管赔。”

“好说好说。若当真丢了,也只能怪我运气不好了。”段衍说到此处,抬步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又道:“不过,得劳烦你帮我给我家耳朵喂点儿吃的,它可都饿了一夜了。”

一道亮晶晶的银光划过,少年连忙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银锭子。成色不佳,同昨夜那枚一模一样。

“该不会又是用擦了鼻涕的手指丢过来的吧?”少年咕哝了一声,将银锭子随意塞在了怀里,就踏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往回走了。

段衍一路踏着潮湿的路面,脚下的青石板路长年累与已经被磨平了不少,而且不少缝隙还生出了青苔和野草,光滑的很,稍有不慎便有摔跤的危险。

走了大约五十几步的模样,他停在了一间破败的房舍前。

屋顶上荒草丛生,窗户纸还破了一块,门臼上甚至因为发霉生出了几朵不知名的蘑菇。

这种地方……

他有些迟疑,但想到既然已经到了鬼镇,就断没有退缩的道理,于是毫不犹豫的叩响了门。

“笃笃。”

门板似乎已经朽了,发出了闷闷呜呜的声音,不是那么清脆,听着倒有些舒服。

“谁呀?”

这声音并非是从门里传来,而是来自于他身后。段衍一怔,而后回头,看到来人又是一愣。

那是一名穿着青色布袍的青年,一张清秀的容颜,眉色略淡,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有些微微泛着紫色的唇。他的身后有一只背篓,手里还拎着一把镰刀。而让段衍注意到的是他的双脚,满是泥泞,好像刚从哪个泥潭里打滚回来。

这人的模样同他想要见到的那位,委实不搭了些。

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手推开了那扇岌岌可危的木门。“你来求医?”

段衍一怔,而后随着他走了进去。“在下确为求医。”

空气中弥漫的并非是霉变的味道,而是浓郁的药草味道。

段衍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间草药铺子,触目看到的都是药柜。

房间里有些昏暗,冰冰冷冷的,没有几分人气儿。

青年走过去将那扇破了洞的木窗艰难的推开,用取了墙下倚着的一根窗撑子勉强抵在中间,才让外面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观你面色,也不像个有病的。怎么……”青年的视线忽然凝在他的下身处,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懂了,男人嘛……用久了,都是有点儿小毛病。没事儿,调调就好。”

段衍脸色一黑,大步上前,站在他面前,说道:“怕是大夫您想左了,在下并非是……”

“啧啧,文绉绉的,听着就烦闷。”青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点儿,你到底来做什么?”

段衍看着这个身量刚刚及自己胸口的青年,深深吸口气,说:“我种了醉红颜。”

“哦。醉红颜啊……”青年喃喃着这个名字,忽然他眼睛一瞪,猛地向后一跳,双手环胸,大吼一声:“你可不要过来!”

段衍看见他畏自己如猛虎般,忽然很想拔出宝剑,一剑刺过去。“就算我毒发,对你……”看着青年的身材,他微勾嘴角,笑意凉凉的说:“对你这种男人也没有兴趣。”

但青年还是一副怕怕的模样,诚惶诚恐的说:“谁知道你会不会饥不择食啊!你说说看,要是你不小心在野外毒发了,你到那儿找女人去给你解毒啊!”看见段衍明显因为自己这句话而脸色一僵,青年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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