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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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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便是这般,于段衍也没有任何影响。哪怕惹得周围的人视线连连,他的模样仍旧肆意的很。他甚至从怀里取出了几枚铜板,买了两只肉包子,边走边吃。嘴角淌着油,也仅是随意用袖口擦了擦。

不过即便他这般,模样还是俊朗的很。这路过的女子,无论年轻还是年长的,都不由将视线停在他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段衍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径直便从巷子里拐了进去。就这般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条甚是安静的街道。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很是结实耐用,就是长年累月被磨蹭的光华的很,若是下雨天可要小心行走,免得栽个大跟头。街道两旁,尽是一些两层三层的铺面,周围有高高挂在柱子上红的灯笼,再看那店家门前的牌匾,也尽是些热闹的名字。

这儿便是花街,只有到了夜晚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

而段衍此行的目的便是此,他在花楼前一一看过,最后停留在了一家名为杏儿坞的花楼前。手里最后一块包子皮胡乱塞入口中吞下,他稍微一提起,纵身便跃上了二楼。

此间正是花楼安静时,花娘们都在休息。他脚步轻巧,落地都不见足音,自然是无人察觉。

在小楼上绕了一遭,他推开拐角的木栅门,便进了内堂。

这花楼呈回字形,中间乃是一座舞台,而四周便是一件件相连的房屋,乃是花娘们居住的地方。

段衍脚步未停,走到一间小门前,轻轻一推便走了进去。

榻上一名女子正在安睡,模样很是俏丽迷人。段衍上前脚步停了停,轻轻点了女子的穴道,便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不过盏茶功夫,他便背着一只包袱离开了杏儿坞。

大街上热闹的很,人来人往的,两旁的大小店铺生意兴隆。段衍的视线偶尔会在路人的身上停留一会儿,但也只是一瞬。

他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看到他们充满活力的模样。大抵是因为他常常因为某些原因而必须行走于深山中,因而人气儿便成了他最喜欢的东西。

花了些银两好好的在澡堂子里洗了一遭,又刮了胡子,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段衍换上了一袭墨色袍服,从客栈里取回了他的耳朵。

那店小二的表情可是有趣的紧,约莫是没有见过耳朵这般有趣的马儿,纵然是给卖掉,也晓得返回原地的。

给耳朵喂了些它爱吃的豆饼,段衍不忘夸奖道:“好耳朵,真没有让你家主子失望。”

耳朵抖着自己的尾巴,对于段衍的夸奖很是喜爱。

段衍微微一笑,大手揉了揉耳朵垂在眼前的马鬃,“走,咱们去逛逛。”

这朱雀大街上,便是平日里也热闹的很。而在段衍的记忆中,这里早年可不叫朱雀大街,那时似乎是叫和宁街来着。只是这和宁街和不和宁,当年战火燃烧,这儿可是死了不少官家。如今,这生意兴隆的模样,当真让人无法同当年的萧瑟悲凉联系在一起。

人总是健忘的。他嘴角一撇,忽然拉着耳朵的缰绳,将他寄放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前,而后脚步不停,朝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楚南晴一人行在街上,适才已经同莫叔他们打过招呼了,见她无碍也都放心了,她要买些东西尽快赶回去才是!她如今的身份能出宫已经实属不易了,也给她规定了时候,切莫不可耽搁了。

已经许久未曾逛过街市,此刻走在大街上,竟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自眼盲后,她就鲜少出现在人前。虽说这双眼睛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但每次出行都会招惹一堆好奇和怜悯的目光,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楚南晴抿了抿唇,从店家手中接过刚买好的点心,付了钱财,转身便走。她的脚步不快,很快就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段衍只感觉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被发现了?他奇怪想着,脚步继续追寻。

待行至一条巷弄间,忽听一声喝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南晴看到来人,微微一怔,蹙眉道:“是你。”段衍的模样不丑,又是在牢狱中见面,她便是想忘记都难。

段衍也是惊讶于她竟然如此敏锐,便笑着解释说:“我在路上瞧着你的背影眼熟,就跟了过来,不想竟真的是你。”

俗语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南晴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便笑道:“我还当是什么歹人,原来是你啊!”对于段衍的姓名,她自是不知,无法称呼对方也是理所当然。

段衍也是看出来了,便笑说:“我名为段衍。”

楚南晴微笑着称呼了一声:“段公子。”言罢,她看着他,意思仿佛再问,可否让一下让在下离去。

段衍笑着正要应答,忽然他面色一变,紧紧捂着胸口,面色迅速变得赤红,人也站不住了,歪倒在一旁。

楚南晴一见,当下惊的将手中糕点一丢,连忙朝他跑了过去。“段公子,你没事吧?”

一股花香味儿袭来,令段衍迷糊的神智愈发的浑沌了。但他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忙推拒着楚南晴想要帮忙的手掌。“你走,快些走!”只是出口的话,却如蚊蚋一般。

楚南晴不明所以,见他仿佛是突然急症的模样,一脸焦急道:“来,我送你去医馆!”说罢,手臂便不管不顾的扶起了他的胳膊,想要将他从地板上拖起来。

花香的味道愈发的浓厚了。段衍深深的嗅了嗅,大掌蓦地伸出。

第二十章 轻薄俏佳人

午间,阳光灼热的厉害。

小巷没有路人往来,眼前的街道也平静不见人烟。

楚南晴蓦地被推了个踉跄,一下子便摔倒在地,后背很是生疼。她本该是要生气的,可是看着段衍挣扎着扶着墙面起身那副艰难的模样,这口气愣是生不起来。

“段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这等事,段衍岂能说的出口!日前他这醉红颜便在狱中发作了一次,全靠他的意志力和一身内力才强行压制。不想,今日就毒发的如此突兀,连任何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

已经强行压制一回,若是他再不寻一名女子欢好,怕是会露出丑态,继而爆体而亡!

“段公子……”楚南晴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上前碰了碰他的手臂。“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馆?”

段衍努力抵抗着身体上一波一波的火热,还得小心不要让那花香吸入鼻腔。“你唔帮我寻一辆马车来,而后送我去最近的花楼!”

楚南晴怔然了一下,但看段衍此刻模样,心知肚明他并非是色欲突发,定是有什么隐情。当下便应下:“你且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见她脚步急促,竟是毫不犹豫。段衍想要笑笑,可是身体上的火热都要将他折磨死了。他甚至想将手探入衣中,好缓解这磨难。

当楚南晴终于将马车寻了来,一看段衍整个人浑身通红,简直像刚出蒸笼的螃蟹一般,顿时惊吓不已。

拜托车夫将他抬上马车,便迅速朝花街驶去。

若是现在有些冷水就好了。楚南晴一摸段衍满头的大汗,不由想到。

段衍此刻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朦胧中这看到一双满是担忧的双眸。他不由伸出手去,牢牢的抓住了那只略带些冰凉的小手贴在脸颊摩挲。

被他的动作惊愕了下,楚南晴挣扎了一下,见手指无从脱出,才作罢。以段衍此刻模样,怕是中了春药,怕还是烈性的。她早年在商场中,尔虞我诈什么没有见过,便是有人想要对她下药也不是稀罕事了。

此刻他正难受着,今日便不计较了。

只是楚南晴这边不理会,段衍那厢可又是不老实了。他的大手绵延而上,竟是突兀的罩在了她的胸前。

楚南晴一惊,险些尖叫出声。

段衍摩挲了一下,触手都是平坦一片,让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却是将手指收回了。

楚南晴微红着脸盯着自己的胸前,她这里平坦已经同男子无异,也难怪他失望了。“该死……”瞎想什么!

此处距离花街并不算遥远,很快就抵达了。虽然这一路上,又被段衍摸来摸去的,但楚南晴已经十分淡然了。谁让段衍每次都当她是男子,发出一声声失望的叹息呢!

付了车钱,楚南晴还是第一次叩响花楼的大门。

那龟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一见段衍如此,便已经明了了。又因楚南晴出手阔绰,当下就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房间去。

楚南晴见那女子睡眼惺忪,但模样却是个好的,便道:“你好好伺候这位公子。”说罢,便将一枚金锭子丢在了桌面上。

女子一看,双眸瞠大,显然没见过楚南晴这般大方的客人。小心的捧起金锭,女子媚笑道:“公子且放心,奴奴一定会让这位公子满意的。”

人家要欢好,她自然是不会在一旁观看,便同女子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红着脸离开花楼上了马车。

直到即将抵达宫门后,她脸上的热度才降下来。只是回去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门中,让顾念和哑姑都意外不解。

给言晴雪解毒并不麻烦,只是顾念日日都吊着,她才恢复的十分缓慢。

言晴雪起先还有怨言,但自从泡过药浴第二日清晨,看到水晶镜子中的模样,便信服了。不过只是一日罢了,她脸上的颜色便褪去许多,看着也没有昨日那般臃肿了。

虽说治疗的过程中尽是苦痛,但为了自己的姿容言晴雪尽然可以忍耐。这后宫中对她看笑话的人可不少,她万万不能如了她们的意愿。她虽是皇后独女,最为得宠。但若是她这张脸给毁了,她还拿什么来邀宠!

这样的丑颜公主,简直为皇家的耻辱,怕皆是她在这宫中可要过得艰辛无比了。暗自打下主意的少女决心一定要忍耐,切不能就因为无法忍受而毁了自己的一张脸。

顾念虽已经为言晴雪开药诊治,但同她相处的机会却少的可怜。言晴雪少女心思,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模样给这样俊美的男子看到。对此,顾念也乐的自在,每日同楚南晴说说话,给她煮一些滋补的汤药,当真惬意的很。

那日,皇帝自从来过一次后,便不曾来过了。

言晴雪虽心有怨怼,但听说丽贵妃坏了身孕,便也淡然了。比起新生的小皇子,她不过是一名公主罢了,再得宠也只是父皇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星星,你是否也觉得本宫刁蛮任性,惹人讨厌!”

星星正在整理箱笼,听她这般说来,险些惊吓的将手中的衣裙落了地。到底已非当初那名懵懂无知的小宫女,她镇定了一下,便答:“公主怎么会会想起问奴婢这些话了?”

言晴雪唇角一弯,道:“忽然想到罢了。本宫知道宫人们都不喜欢本宫,便想问问你是如何想的?”

星星颤抖着回答:“奴婢,奴婢不知。”

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言晴雪噗嗤一声笑道:“星星你这胆子可真是小,本宫不过是逗弄你一下,便这么大的反应。快去厨房催催,本宫要喝的百合炖雪蛤怎么还不送来!”

星星偷偷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对言晴雪微微一笑,道:“公主且稍等,奴婢这便去催。”说罢,快步离开,背影满是慌张。

在她走后,言晴雪才幽幽一叹:“本宫果然是惹人讨厌。”昔年她年少无知,也做了不少的错事。在临安城更是如此,在容貌险些毁去后,她才开始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行为,但似乎已经晚了些。

第二十一章 月圆日欢颜

段衍自睡梦中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星辰点点,吵闹之声响彻一片了。

房间里是挥之不去的暧昧味道,还有阵阵浓郁的香粉味道。段衍有些作呕,扯过一旁的衣衫披上,下榻推开了窗子。

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吹散了满屋的纵情的味道。

床榻上的女子已经陷入了沉睡,显然是不会被吵醒的,毕竟她实在是太疲累了。

红颜醉乃是一种罕见的烈性春药,倒也可算作毒药,因为药性侵入骨髓,难以拔除。幸而他体力过人,不然当真要给这红颜醉折磨到死。

身体上略有些疲惫之感,但相较于榻上那名受损严重的女子,这些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对月微微叹了口气,段衍捂着脸,耳朵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绯色。他虽风流,但良家女子可是一概不碰的。若是女子骨子里风骚便也罢了,但他今日所遇到的那人。不仅是良家,还是扮作男子搭救于自己的恩人。

红颜醉最为有趣的地方便是此处,他会让你在被药性侵染后,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通通记忆。故而,段衍就是想要忘记,也知道自己今日做了什么,包括自己的大手覆上人家胸前之事。

本就不相熟,自己做了这等轻薄之事,竟还让她送了自己来花楼。甚至,连这嫖资也是她一力付出。

段衍这辈子所经历过的事情有大小,其中不乏让他感觉丢脸至极之事,但他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能活下去,便是经受胯下之辱他也不会在意。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段衍可曾会需要女子帮自己付嫖资!

这样一想,便愈发的在房间里待不住了。从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中,他找到一只钱袋,取了一张银票放在桌面上。而后,他依循记忆找到了金子的藏处,小心的揣在怀里,穿好衣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而榻上那名女子,正兀自做着好梦呢!

八月十五,月圆之日。

今年的月亮格外的圆,明亮的仿佛要将人间照耀如同白昼一般。周围的星辰点点尽是被月光夺去了光华,显得黯然失色,好不委屈。

丹桂处处飘香,月饼的味道飘散在风里,惹得人嗅着,胃口也饿了。

仲秋节,于人间而言,是一个合家欢乐的日子。

赏月,吃月饼,对月祈祷,便是这日最重要的事情。

皇宫中亦有一番庆典,只是此刻言晴雪却只能待在自己的寝宫中。虽然她的面容已经大好,但她先前抓挠后,还是留下了痕迹,而且淤紫尚未退却,顶着这张脸如何能去参加宫宴。便是星星递上面纱,她也不愿却给那些人围观。

同父皇母后求了恩典,就在这翠鸾宫的花园子里搭了一个戏台子,放些烟火倒也有趣。

少了平日谄媚的话语,今年到觉得格外肆意。

翠鸾宫中宫人们对于她如今的面容早已熟悉,言晴雪也没有遮掩的必要,端着酒杯让众人不要顾及她,好好玩乐,便坐下,静静听着戏台上唱的一曲《玉翠殿》。

戏子们身段柔美,表演细腻,唱腔更是华丽婉转,深有几分飘逸清雅之感。

《玉翠殿》是将前朝一名亡国君王的爱情故事加以改编,成为了如今被广为喜爱的一支曲目。只是,《玉翠殿》结局不好,一般鲜少在这等节庆时候来表演。

倒是言晴雪喜欢的紧,每每见柳贵妃手捧青丝,泣明皇狠心,她也不由揪紧心,为这女子担忧怜惜。只是,这世间的爱情便是这般让人牵肠挂肚,即便柳贵妃最终同明皇未能在人间圆满,但天帝却允了二人为仙家夫妻,也是美事一桩了。只这后段,却是后来才改写,早年的曲段可是在二人魂归宾天便戛然而止了。

她每次都觉可惜,近来听闻这段子竟增添了一个美满的结局,当然就坐不住了。

这边戏台上戏子们咿咿呀呀,婉转如黄莺,那厢宴席却又是一番光景了。

每到节庆时,这宫中便成了一个邀宠比拼的战场。

言叙手持酒盏,眯着眼儿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之上,手边是皇后杨淑儿,而左手边靠下的位置则是皇贵妃何氏。

何氏为人呆板,自早年小产后,便一直待在自己殿中的小佛堂吃斋念佛,若非是节庆言叙也不愿意见到她那张不施脂粉一本正经的容颜。看她,还不如看着庙里的菩萨呢!起码,他们的衣衫可要光亮许多了。

皇贵妃何氏,即便在这仲秋节,亦是端着架子,穿着一件茶叶末绿的宫装,远看着真像一片蔫吧吧的荷叶子。

言叙连目光都吝啬给予,视线看向自己身边的皇后,这才缓了表情。

皇后杨淑儿今日一袭端丽的大红宫装,这般喜庆的颜色并未因为她的年纪也显得轻佻,而因形制和裙衫装饰,多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感。乌发堆砌如云,几支金钗,便足以诠释这发髻的曼妙。一张鹅蛋脸儿,小巧的菱唇,含水的眸子,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虽已经过了花信之期,但许是老天眷顾,竟让她的容颜没有多少变化。言叙满意的收回目光,又将视线看向了舞台上的歌舞。

说起舞台,也不过是在地面上架设了一处一尺多高的台子,铺上腥红的地毯,周围有围栏鲜花罢了。

场中舞蹈的女子手持飘带,身段妖娆多姿,尤其是那柳腰纤细,总能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动作来。

此等女子,若是于床榻之上,必有一番风姿。

天子之心蠢蠢欲动,让言叙不由偷偷问向身边的总管太监:“豆粒儿,这是哪个宫里的?”

总管太监实则名为窦六,只是天子以为这豆粒更有趣些,从此便称呼他为豆粒儿。窦六睨了一眼场中的女子,悄声对言叙答道:“陛下,这位是衣常在。进宫后,便被安排在德元殿寿喜轩,故而陛下不曾见过。”

“原来如此。”言叙摸了摸嘴角,对寇六吩咐道:“今个儿让敬事房无需安排了,将这衣常在送来便是。”

寇六喏了一声,寻思着一会儿便同身边的小太监嘱托一声。

杨淑儿睇了言叙一眼,而后便拿竹签子叉了一片水梨,好似并未听到二人言语一般。

第二十二章 夜宴谈姻缘

难得仲秋节有一个这样晴朗的天空。无风,亦没有雨水临幸。

圆圆的皎白月亮挂在当空,仿佛都看看到月上的亭台楼阁和舞蹈的仙女一般了。

楚南晴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手指捏着一块酥皮月饼,小口的吃着。这宫中的吃食甚是讲究,尤其是这仲秋节日供人食用的月饼。

酥皮月饼馅料馨香,皮薄儿酥脆,难免就在嘴角沾了些碎屑。她本人却毫无察觉,一边吃着,一面目不转睛盯着台上。

纤长的手指捻着帕子伸向她的嘴角,替她轻轻擦掉了那一块碎屑。“我本以为楚老板是不会露出这般模样的。难道说今日厨子们不曾尽力,将楚老板饿着了不成?”

看到帕子上沾到的碎屑,楚南晴耳根微红,辩解说:“这月饼本就如此。”言下之意,非她吃相不佳。

顾念自是没有在这话题上深究,只笑说:“原来楚老板如此喜欢糕点。”忆起在雁荡山上,她也极为喜欢芜娘所制糕点,便悄悄记在心里。

“南晴素来觉得,这糕点配着茶是极好的。若是现下在翠鸾宫中,真要让人烹一壶龙井,准备一屉蟹黄汤包了。”

顾念一笑,道:“会有机会的。”他故意拖延时间,便是为同她多相处一些时日。只是这女子委实愚笨,竟全然看不透他的心意,真让人焦躁的很呐!“不知楚老板可想过姻缘之事?”

楚南晴倒没有被这话题惊到,镇定自若将手中的月饼送入口中,抿了口茶,从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才轻柔笑道:“不曾。难道说……是顾大夫春心萌动了?”

这女子!顾念险些因她这句话给骇掉下巴,哪里有女儿家说话这般直接的。况且,这番话以她说来,未免有些不恰当吧?他不由睨向她手中杯盏,见是茶盏无疑,里面盛着的也是琥珀色茶汤,不由纳闷。明明不曾饮酒,竟说出这等醉言。

楚南晴素来以男子自居倒也习惯了,酒桌之上畅谈一些红粉佳人,也不乏常事。

但顾念不同,他眼中看到的只有一名娇弱女子罢了。

“思及顾大夫的年纪,怕也不小了,就没有想过娶一名贤惠妻子,生几个小萝卜头?”楚南晴一晒,一想顾念带孩子的模样,便觉有趣。

顾念仔仔细细看了她神情,见她眼中并无羞赧也无期待,不觉叹息。这女子果真不同,自己百般示好她不曾发觉也就罢了。如今竟大刺刺问出这等羞人之事,还好似友人关切一般。

心念一转,他便笑问说:“我记得,似乎是先问的楚老板?只是楚老板回答简练,让人好生失望呢!”

此间只有二人坐的相近,哑姑为婢女,自然不能同主子坐在一起。楚南晴看到她正坐在一丛花树下,不惹眼的很,便放下心来。回眸,又将视线定在顾念身上,笑言:“难道顾大夫还想让南晴娶一方妻子回来不成?”

不娶妻,自然是要嫁人的!顾念险些将这句话倾吐,但念及楚南晴的身份,便强压下来。他虽不大明晰,却也知她必有难处。若是他此刻问出,岂不是掀了她的疮疤,惹她不快。

“胡闹。”佯装怒色,顾念轻声道:“你若当真娶了妻子,才要让人瞠目结舌呢!不过是念及仲秋,想到形单影只,若有所感罢了。”

倒真是如此。楚南晴长叹一声,幽幽道:“形单影只?只愿自己在意之人,过得安好便已满足了,南晴一向不敢奢求。”为了望北的康健,她从不出现在他面前,一别五年,不知他可安好?姐弟二人偶有书信,但也只有寥寥数语。当年之事,果真让望北记恨于她了。

如此想来,过节的心情便颓然许多,黑眸顿时黯淡,看的顾念好生心疼。

“楚老板不会饮酒?”他刻意转换话题,并取了一只银杯斟酒液。“仲秋节当饮桂花酒。”

楚南晴勉强一笑,接过他手中酒盏轻抿了一口,不觉惊讶:“这桂花酒……”

“如何?”顾念弯起嘴角,笑意满满道:“这桂花酒可是我自己酿造,得来不易呢!”

莫非你出来行医,还背着桂花酒不成?楚南晴并没有将自己的问出,只是笑言:“不想顾大夫医术高超,这酿酒的手艺也是不凡呢!”

银杯之中酒液金黄,轻轻一嗅,便有桂花香气,芳香无比。

这桂花酒可非凡品,乃是顾念在去年刻意酿造。当时只是实验药酒,不想竟造出如此琼浆。因这桂花酒同一般酒液不同,添加了一些药材,具有暖身功效。他下山前,本是要赠与她品尝便背在药箱之中,一直无缘送出,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被赞叹的满心得意,但顾念面上可不显山露水,而是笑道:“既然喜欢,那便多饮一些。这桂花酒不会醉人,对女子尤为滋润。”

楚南晴微微一怔,言之:“不愧为顾大夫,连桂花酒也当成药酒。”说罢,又饮一口,果然甘美。入口并无辛辣艰涩之感,反而绵柔顺畅,于喉咙出带来些些桂花甘甜,当真味美。

“不想今年的仲秋竟是在皇宫之中。”顾念惆怅叹道。他本以为,仲秋节哪怕不在雁荡山,也能在百花楼。但若她在身旁,便是荒滩戈壁也甘之如饴啊!

“往年这时,百花楼也是尤为热闹的。”楚南晴想到远在宫外的莫乾等人,也是一叹,又抿了一口酒液。“待言晴雪解毒后,你我便能离去,总算是离开这等是非之地了。”便是在内院,也能听闻这宫中往事。日日争宠的戏码,听的果然让人厌烦。这皇宫虽好,她却不喜欢。守着一名男人有何趣味,哪里有外界广阔天际有趣的多。

“是非?的确是是非。”便是这几日,他已经‘不小心’捡到了十几块香帕,七八枚荷包,以及厚厚的一沓情诗了。宫中寂寞,宫女们无从宣泄,顾念的出现便犹如黑夜中的明灯,惹眼的很呐!

第二十三章 惊闻阴毒计

仲秋节过,秋日的味道便愈发的浓厚了。

并未因为节后让宫中显出几分寂静之感,反而是愈发的热闹了起来。秋日之后便是寒冬,若要在严寒冬日演绎一番丰姿绰约,可不是简单之事。

这宫中嫔妃卯足劲气一般,只为能求得皇帝怜惜,若是一举怀上龙嗣,便可在寒冬中养胎了。因而,这后宫中近来可是热闹的很。

楚南晴日日听着宫女们谈论,哪位嫔妃被皇帝宠幸一事,当真是厌烦无比。便同人寻了一些书籍,连花园里都很少过去了。

顾念在花园中遇不到佳人,也不好日日上门,这脾气愈发的不好了。

言无心倒是无所事事,每日待在房间中,几乎很少出门。自从得知了柳依依的死讯后,他的生命就被去了一大半,留下的仿佛只是一具躯壳,即便偶尔会欢笑,眼底也尽是落寞。便像此时,即便是看着书卷,但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无心。”顾念轻唤了一声,捧着漆盘坐下,给两人看了热茶。“你可记得此次前往京城,除却为楚南晴一事,可还有其他事由?”

言无心微怔,半晌才想起。“你是说艳娘?”

顾念轻应:“我至今也想不大明了,是何人同你有仇怨,并晓得你同柳小姐之间情意,才设计了这样一桩陷害。在宫中,我托了京城旧日病患去寻当日之事缘由,不想竟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他说罢,小心的才怀中取出一封拆开的信笺。“你看后,可莫要动怒。你心绪不平,于身体损耗极大,切莫先行垮掉。”

顾念是大夫,他所说自然是为了自己好,言无心感激之余,对于手中信笺书写之事,便愈发的好奇了。他拆开信笺,粗略看过,胸腔起伏,俨然是气愤异常。“他们,他们竟敢……”

“柳小姐的婚事我思来想去后,总觉蹊跷的很。便是婚事着急,何以不过月余时间,便要将人嫁过去。甚至连喜服都准备不迭,而是请了绣娘们绣制。”女子成婚,喜服都需自己绣制,只是柳依依的喜服却是买来,多少让人讶异。但一念时间不等人,便也释然。只不过顾念心思细腻,稍稍想来,就感觉这桩婚姻多有疑点。“以柳家这样大的家族,即便因为柳家老爷和夫人横遭意外,竟让人还未下葬,便匆忙将女儿出嫁?”

言无心紧捏手中信笺,那上面分明写明柳依依是缘何要被下嫁赵家。那赵家公子在外面是个好的,可是内里却是个无耻。他纵情男女,尤其对于男色极为喜爱,近年来更是不屑于女子。娶依依过门,不过是为了颜面,也好为他诞下子嗣罢了。

竟将依依嫁给这样的人!言无心无法忍受,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都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爱人失望,才被迫应下这样的亲事。

“这些事,都是依依的叔父所为。你看,这件事可同艳娘有关联?”太巧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他前脚才让依依失望,后脚就跑出来一个什么赵公子!言无心无法相信这其中没有他人算计,没有阴谋。

“我也以为如此。赵家同柳家并无生意往来,柳小姐的叔父又是如何得知这赵公子的!怕是这背后有人早就设计好了,为的便是让你痛苦。我想,可能柳小姐自裁轿中也有蹊跷。你且听我慢慢道来,莫要动气。”

言无心深吸一口气,看着顾念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会好好顾惜自己的身子。我怎么可以轻易的死去,本以为此生要背负罪孽孤独到老,不想老天竟给我一个机会,找出那些让依依痛苦之人!”

“阿嚏!”哑姑正在缝制手中衣物,蓦地一个响亮的喷嚏,让她险些被绣花针扎了手指。

楚南晴抬眸一看,忧心道:“可是夜里着了凉?”入秋后,这天气便不如以往暖和了,若是受了寒可不好了。“我去请顾念来,让他给你瞧瞧。”

“别!”哑姑对于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是偶尔看到他的买内容,才晓得是认识的。虽交道不多,也晓得他是言无心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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