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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枕(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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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濯晨出现在我生命那一天开始,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我以为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才会能从痛苦里解脱,离开这个早已不值得我留恋的世界,坦然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今天,我亲眼看见他在我怀中毫无知觉,我根本没有一点复仇的快乐,反而又尝到一次让失去了一切的滋味。
他说的对,当我彻底失去他的时候,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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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我靠着墙壁安静地坐着。
没过二十分钟,一身肃杀之气的安以风赶来,身后跟着数十人,一瞬间挤满走廊。
他的外衣拿在手里,身上的黑衬衫只系了一颗扣子,还扣错了位置。原本飘逸的黑发被雨水打湿,充满野性的魅力。他的薄唇抿成一线,看上去阴冷残酷,半眯的墨色眼眸,如野豹一般嗜血。
本来还一脸怨气的司机被他看了一眼,便吓得往后退。
安以风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指使我……”
安以风一脚踹在他下腹,沉声说:“给我打到他说为止。”
他的手下马上围上来。
司机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不停地叫着救命,不停地说:“不关我的事,我正常行驶,是那个女孩子发疯一样冲过来,然后那个男人冲过来抱住她,我刹车了,不信你去看现场,我在五米外就刹车了。”
安以风看向我:“是吗?”
我点头:“是我冲向马路,不关他的事。”
他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明显在问我:你发什么疯?!
是啊,我是疯了,我竟然在电光火石间产生那么可笑的念头:我与他没法再相处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真的冲过来了,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韩濯晨的保镖走近安以风身边,自以为是很了解内情地解释,“老大,是老板带小姐去电影院的包间看《本能》,好像弄得有点……不太……”
安以风咬牙切齿瞪了我一会儿,估计是想问问我: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宁死不从?玩什么刚烈!
不过他没说,狠狠在墙壁上打了一拳,发泄出他的气愤。
能让安以风这样的人恨的牙根痒痒,还敢怒不敢言,可见韩濯晨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难道这就叫做兄弟!?
我忽然开始很尊敬他们这种感情……
一个女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吓得颤抖的司机,又看看走廊里挤满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冷哼一声:“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他的伤怎么样?”虽然不想听见答案,听见安以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紧张的心都揪痛了。
“没什么事!好在反应够敏捷,身体素质够好,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没救了。”
我松了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那向来残忍的上苍,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心。
韩濯晨活着,他活着就比一切都重要!
女医生接着说:“就是断了一条腿,背部折了三根肋骨而已,外加失血过多。”
“这他妈的叫没事?”安以风明显怒了。
“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这点伤也算事啊!?”
“你……”安以风刚要说话,他身后的人赶紧拦住他,“老大,你消消气,她是主治医生……”
等那个医生走了,安以风沉声说:“给我查查这个女人的底,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安以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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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濯晨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在昏睡,到了深夜才醒过来,没有呻吟,只有额头上的汗滴一颗颗往下落。
“很疼是吗?”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好冷,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温度。
他张开口,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我听不见,但我猜得到他说什么。
我说:“我没事,一点都没受伤。”
他欣慰地笑笑,笑的时候额头上的汗还是大颗大颗地滚落。
医生说这是观察期,不能吃止疼药,我只能坐着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握着他一根手指,紧紧地握着。
也许是他太疼,他一晚上说了很多话。
他说:“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说:“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我不会再逼你。”
他说:“他因为等一个学位答辩才会推迟回来的时间,他会回来的……”
他还说:“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所有我在乎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我,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不爱我,也留在我身边别离开,就像从前一样……”
我一句话都没说,趴在他的枕边静静地听他含糊不清地说话,悄悄地让让泪流渗到床单下面。
我也爱他,爱得不必他少。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而我必须要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也爱你,说出来容易。
之后呢,让他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让他得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
再等到他对我的爱深信不移的时候,我一刀插进他的胸口!
那太残忍了。不论他会不会死,心上都会留下永恒的伤痛……
所以,既然这段感情注定了没有结果,就让它不要开始。
……
第二天我去给韩濯晨取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安以风在他的房间里跟他聊天。
他已经吃了止疼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我真他妈佩服你!”安以风不忿地说:“为了个女人连命都能不要!幸亏那个开车的反应够快,提前五米刹车!换个新手,你现在就躺在殡仪馆了。”
“我要是那么容易死,还能活到现在?”
安以风拉着椅子坐近点,满脸坏笑问:“《本能》那种能把我看睡着的片子都能让你兽性大发,你到底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那片子拍的确没什么看头……我也差一点睡着。”韩濯晨对他眨眨眼,笑得一脸陶醉,回味无穷:“不过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诱人,身材也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都能让你把持不住,做男人做到你这份上,我看你死了得了!”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损我!”
“哎!我早跟你说过,谈感情你根本不会,有空我这情场高手教教你!”
“就凭你?”韩濯晨鄙视瞥他一眼:“你追过几个女人?”
“一个!”安以风静默一下,还挺自豪地笑笑:“那也肯定比你多!”
“……”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要是两个二十岁的小男生说出这种话还情有可原,两个历尽风雨的极品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们!
正想推门进去,又听见安以风说:“对了,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小情人长得挺像一个人?”
“谁啊?”
“就是……”安以风迟疑了一下,说:“没什么,不提那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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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照顾他,我跟学校请了假,还让人在他旁边加了张床。
我请人搬床进去的时候,他淡淡扫了一眼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以风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养病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陪着他,喂他吃东西,帮他洗脸,给他读报纸,有时还会帮他换衣服,顺便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擦身上的汗。
他的身材也比我想得好很多。
古铜色肌肤充满丰盈的弹性,又没有夸张的大块肌肉,是男人那种硬朗强健的线条。
他身上有很多伤痕,但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反而让他看来充满刚强和男性的吸引力。
我擦到他胸口的时候,看见他咬了咬牙,眉头紧了一下。
“我弄疼你了吗?”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轻了啊。
他突然扯过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搂住双肩,掠夺式地吻上双唇。
我想要挣脱,但一想起他身上有伤,怕弄疼了他,便由着他吻,由着他的舌肆意地游走,带着点蛮横的挑 逗。
吻着吻着,我又开始晕了,被他缠绵的吸允吸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小心翼翼地回吻着他,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怎么把手探进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发摸向他那张迷人的脸,他的肌肤好光滑,好清爽……
消毒水的味道变成沁人心脾的幽香,到处都是白色的病房美像如梦如幻的天堂。
我偷偷祈求着这个吻不要结束,让我多沉浸一刻,多爱他一会儿,让我们的心就这么紧贴着,不要分开。
他好像听见我的祈求,让那美妙的滋味一直延续着,我估计要是没有那一声东西落地的破碎声,他会让这个吻持续一生一世……
可惜,被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打断!
我匆匆起身,看向门口,是定格成木头人的于警官。
他的表情有错愕,有愤怒,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痛心疾首的感觉。
错愕,我能理解,要是我看见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如此激情地拥吻着自己十几岁的女儿,会比他还错愕。
至于其他表情,我就不能理解了。
韩濯晨看看他,又是一副不屑的冷笑:“于警官,今天这么有空啊?是来例行公事呢,还是来探病的?”
“你们……你们……”回过神的于警官一连说了几个“你们……”都没表达清楚意思,可见惊得有多么厉害。
还是韩濯晨比较体贴地帮他说下去:“乱 伦?是吧?”
“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乱 伦怎么了?是要判刑还是要枪毙?!”
“你……”
于警官气得半天没说出话,干脆转身走了。
我帮韩濯晨穿上衣服,一颗颗扣好扣子,扶着他躺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不是你女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笑着看他,觉得他有点像任性的小孩子。
我拾起地上的东西,“都是些营养品,他好像是来探病的。”
“拿去扔了。”
我刚要出门,他又叫住我:“扔了太浪费,给我看看什么营养品,有补血的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有!”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态度有点像跟自己的父亲在怄气!”话一出口,发现实在不妥,我忙道歉:“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他叹了口气说:“他是我父亲!”
“什么!”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事情还有比一个警察养了个黑道老大的儿子更让人不可理喻。
“你们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我继父!我亲生父亲在我不到十岁就过世了。他是个好人,把我当亲生儿子养大。所以我妈妈很爱他,总是告诉我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好人,不要像我亲生父亲,每天就知道赌博,喝酒。”
“所以你的梦想就是做个警察?”
“你也许想不到,我曾经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很努力地学习,直到高二我的成绩都是年级的前三名,考警官大学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学习那么好?” 我的确想不到!不过仔细想想他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学习应该不会很差。
我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听他说话。
“如果没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遇到大哥被砍,我也许已经做了一个警察!人有时候不能走错路,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在黑道上,没有人知道你背景?没人知道你继父是警察?”
“以前大哥问过我家人都做什么的,我说我父亲是个赌徒,被人打死了,我妈改嫁了,我跟继父不合,脱离关系了,他就没再细问。他很信任我,他相信我永远不会骗他,所以当他发现我继父是警官的时候,他气得差点一枪打死我。”
我懂了,看来那个故事两个版本都是真的。“我听人说你们决裂,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是的!他说让我在他面前消失,再出现就打死我!我很多次尝试跟他解释,他完全不给我机会。终于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说想见见我。他说,如果还想再做兄弟,就都不带手下,不带武器,像以前一样再喝一次酒。
不带手下,不带武器……对于我们这些人,这是相当冒险的做法,数不清多少人等着盼着这个机会。一旦被人知道,我们两个肯定没命。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有可能是个陷阱,他可能想杀我。”
“可你还是没带人去。”
“嗯,我连安以风都没告诉!不管大哥是要杀我,还是要跟我和解,我都希望他知道,我当他是兄弟,从始至终都是!我是骗过他,但我从来没出卖过他……”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不由自主摸向衣服口袋,发现是空的,长长出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只差了一步,就只差了一步……我在楼下清清楚楚地听见他骂我,他还说:‘韩濯晨,你救过我的命,你要我的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你为什么要骗我……’那天我真的很想上去,想告诉他我没出卖过他!就算跟他一起被人打死,也至少能让他知道:他可以为我连命都不要,我也可以!可惜,他至死都还以为我在害他……”
见他眼睛里都是忧郁,甚至有些湿润,我从抽屉里拿出他的烟,放在他手里。
他揉揉眉头,摇头。
他的心情我能体会,那么多年的朋友,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劫难,他们之间有一份比一切都重要的情谊。雷老大一定很在乎他,否则他不会明知被欺骗,还希望见见韩濯晨,再喝一顿酒,叙一次兄弟感情。正是这份在意,让他在被活活打死前那样的怨恨,那样的不甘心,不甘心害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对韩濯晨来说这样的生死别离,又是怎样的愧疚和遗憾?!
我仿佛能看见他野兽一样地挣扎着,他的手腕在无情的手铐里摧残得血肉模糊,却怎么都无法摆脱……
我仿佛看见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他,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自己的继父,他愿意用生命去证明他的忠诚,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我想,他是想做个好人!
他对自己的父母很孝顺,他为兄弟可以不顾一切,对爱自己的女人他希望她能幸福,而对于他爱的女人,他永远坚持着那份执著和柔情……
可是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他没有机会见他母亲最后一面,爱他的人为他自杀,又眼睁睁看着兄弟被人打死无能为力。
他的善良,他的情义就这么被残酷的现实抹杀了,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我忽然有点恨那个害他们的人!
“后来你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大哥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这件事,除非是他身边的人。我放过话出去,谁走漏的风声自己来找我,我按道上的规矩办,给他个痛快。如果等我查出他是谁,我绝对杀他全家!可那个混蛋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我心中一颤,拿出水果刀削苹果,苹果皮被我削得乱七八糟。
“我被关的时候,安以风为了找他把黑道弄得乌烟瘴气,总算查出来是大哥的司机说出去的……安以风问我什么意思,我念在他跟了大哥这么多年,不想动手,让他自己爱怎么死怎么死。没想到他居然逃了,我整整找了他一年才找到他……”
我的头好痛,痛得都要炸开。我艰难地喘息着气,努力压抑着自己杂乱的情绪:“你真的杀了他全家?”
“除了他女儿……本来想一起杀了,但她的样子实在让我不忍心,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后来听说她被吓傻了,在一个福利院。我让安以风把她转去别的地方,找个人好好照顾她……傻了好,省着面对残酷的世界。”
我握紧水果刀,刀锋刺进掌心里,那剧烈的痛楚从手心蔓延到全身。
“你为什么要杀他全家……”我扬起手,看见他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连躲都没躲,我又刺不下去。
其实,刺下去也会被他挡开,没用的。
我放下手,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我痛苦的表情:“他可能也有苦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苦衷?!就他有苦衷,就他有老婆孩子?别人没有吗?”他顿了顿,换了口气:“芊芊,对你这种善良的女孩儿来说,也许他不该死,但这就是黑道上的规则,我不杀他全家怎么对得起大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杀这么多人,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濯晨冷冷地笑笑:“所以我和安以风才都不敢娶老婆……我们这种人早晚会被人杀了,就是现在有人冲进来要杀我,我一点都不会惊讶。这就是黑道,走上这条路,就要遵守这个规则!”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是与非,对与错!
我爸爸确实出卖了他们,害人惨死,如果韩濯晨不是被人拦住,可能也早已经被打死。
韩濯晨也给过他两次机会,可是……
他毕竟是我的爸爸!
而且,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我用手捂住脸,不愿意再去深思谁对谁错的问题。
“芊芊!”他抓过我的手,万分紧张地看着我的伤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不痛?”
“痛,很痛!”痛的不是手,而是心。
是那颗彻底被他融化了恨的心!
“是我吓到你了?!”他把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帮我吸出鲜血,还帮我抹去脸上的血迹,哄着我说:“你要是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我以后不杀人了好不好?”
“你能吗?”
“能!”他深情地望着,眼神里都是坚定不移的爱:“只要没人伤害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就放在他的唇边,他灼热的气息从手指流淌到我孤单已久的灵魂。
“对不起。”我抽出手,正想逃离这个让我难以自持的境地,他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拉回去。
“你是爱我,你为什么要逃避。”
“我不爱你!”
“你要是不爱我,现在就离开,我不需要你照顾。”
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强势,将我逼到无路可退。
我不想走,但我不走就等于承认我爱他。
“好!我走,你以为我想照顾你……”我倔强地跑出病房,这一次他没再抓我的手,其实他要是再抓一次,我可能会扑到他怀里对他说:我爱他!
我不求与他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就是希望他抓着我的手,用深情的眼神望着我,哪怕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可我不能,我们是仇人,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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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的生活,我过的要多好有多好!
我每天都坐在钢琴边,从早到晚弹到曲谱都破烂;我每天坐在饭桌前看着对面空空的椅子,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到了深夜,我就抱着一大堆报纸去他书房看,一个广告都能让我看到天亮。有时候我也看电视,抱着怀里的电话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揉着熊猫一样的眼圈看日历,发现才过了一周。
我泄气地丢开手里的曲谱,穿上衣服准备去逛街,听说女人逛街的时候最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情,我试试。
逛街的确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我在男装区来来回回走了一个下午,五颜六色的衬衫买了十几件,西服买了两套,裤子,休闲装,T恤衫数不清多少件,还有手表,钱夹,领带,腰带,反正他给我的银行卡刷爆了。
商场的人指着我面前堆积如山的东西,问我是不是要自己拿回去,我点头,“能不能给我个最大的袋子?”
他们莫名其妙地递给我,我蹲在地上拆去包装,一件件把衣服塞进去,手表领带垃圾一样往袋子里一丢,拖着就走。
走的实在没有力气,抱着袋子在路边呆呆站一阵,再继续走。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思念的滋味,七天而已,我已经精疲力竭。
第十天,我从一堆男装里爬起来,直奔医院。
我没进去看他,只是坐在医院花园边的长椅上,望着他的窗子,望到黄昏。
天知道我多想上去,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我想他,我不逃避了,不去管以后如何收场,就让我们轰轰烈烈爱一场。
可我放不下心里的仇恨,结局注定惨烈……
我咬咬牙站起来,揉着麻痹的腿悄然离开。
爱他,所以希望他能死心,收回他那注定会受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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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了一天一夜的钢琴,我合上琴盖,蜷缩在沙发上数着日子,才十一天而已。
他到底要住院住到什么时候?
护士能不能照顾好他?
他的伤还疼不疼?
想着想着,我又跑去医院。
这一次比上一次冲动,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大夫!”我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主治医生:“我爸爸的伤怎么样?”
“你爸爸是谁?”
“叫韩濯晨,就是前几天出车祸那个。”
“他是你爸爸?”她质疑地看看我,翻出病例拿给我。“伤势恢复的很好,就是情绪不稳定,你去告诉他,他要是再不配合治疗后果自负。”
“谢谢!”把他的病例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尽管我不懂那些医学术语,还是把每一个字都熟记于心。
走出医生办公室,我正打算回家睡会儿,听见一个正在照镜子的漂亮小护士说话:“他真的跟传说中一样酷啊,连受伤都这么酷。”
“噫,你每天都跟他泡在病房里到底干什么……”她旁边的护士用肩膀撞她一下,挤挤眼睛:“说来听听。”
“求他打针吃药呗……”小护士放下镜子,无限幸福地笑着:“其实他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可怕,他天生有种让女人想去靠近的吸引力。他昨天望着窗外,那种忧郁的眼神,看得我心都疼啊!”
“要是我肯定上去抱住他,说不定有机会……”
“唉,换个男人我就冲上去,是韩濯晨啊,我哪有这个胆子!”
我脚步僵住,再也走不动。
昨天?那他应该看见我坐在楼下!
我侧倚着墙壁,坚定的信念被无形的力量抽走,我低头看着地面上,心又还开始游说我的理智:去吧,去爱他一次!他在等着你,他不在乎结局如何,他就想你能爱他一次,或者是让他爱你一次!
我摇摇头,压下渴望,继续向电梯的方向走。
“等一下!”是安以风的声音,我逃命一样跑向电梯。可惜我忘了,安以风和韩濯晨是同一类人。
他说让你等,你就肯定逃不掉。
被安以风拖进病房,我靠着门,一句话也不敢说,怕一开口就会说出不该说的。十几天没见,仅是看着他都会心跳到绞痛。
他的脸色很差,人也整个瘦了一圈,看起来的确很阴郁,让人禁不住想去抚慰。
“芊芊……”
好久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了,我没力气抗拒了,因为所有的力气都在这十几天的思念里耗尽了。
“我爱你!”他向我伸出手,“你所谓的好结果是什么?说出来,我一定做得到。”
“我想,我想留在你身边,永远都不分开!”
“好!”
我跑过去,也不管他痛不痛,紧紧抱着他。
我也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爱他,我抗拒不了他的坚定和执著!
那么就爱吧,用生命去爱一次,生不分开,死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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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你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十七岁!
那个带着紫色邪魅的男人给了我一段粉红色的记忆。
最不浪漫的病房里,我们朝夕相对了三个月……
有时候,他安静地读着文件,我安静地看着报纸,不经意间同时抬头,相视一笑。
有时候,我在夜里醒来,睁开眼看见他睡得正酣,悄悄伸手碰触一下他的手,他会很快睁开眼,抓住我要缩回来的手。
有时候,关上灯后,我们会躺在床上聊天,我给他讲学校的事,他给我讲以前混黑道的事,虽然是两个无法融合的世界,我们还是会很专心听对方讲话,把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有时候,我们会吃同一个苹果,同一根香蕉,甚至同一碗米饭,但是我的梨子他坚决一口都不吃。
有时候,他也会很孩子气地恳求我睡到他的病床上,说好想抱着我睡,我总会把枕头丢过去,让他当成是我。
有时候,睡觉的时候真丝的睡衣衣扣会在翻身中松开几颗,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会很严肃地跟我说:“去买个没有扣子的睡衣……”
我买了个没有扣子的,第二天他又很气愤地跟我说,“去买个领子高一点的……”
我又乖乖地去买了个从上到下包得密不透风的,回来问他满意么,他对我讨好地笑笑说:“芊芊,你睡觉能不能不穿衣服?”
我低头,笑了……
他出院那天,说要带我去约会。
明知这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我还是答应了。
那天,他带我去看那片火海一样绝艳的彼岸花,站在花丛间,他给我讲了花神和叶神同根相生,永世不得相见的凄美爱情。
然后,他吻去我脸上的眼泪,采一株彼岸花缠住我的无名指,“如果这就是我送你的结婚戒指,你愿意在此刻嫁给我吗?”
手指上鲜红的花在阳光下绚丽无比。
我大声说:“好!”
“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他反倒有点哑然:“你不想要个最美的钻戒,盛大的婚礼,和结婚证书吗?”
“你能给我吗?”我抬高手,让金色的光芒染在红色的彼岸花上:“我知道你不能!所以……这就够了!”
他爱我,够了!
一株传承着永生永世爱情传说的彼岸花,够了!
后来,那株彼岸花很快就枯萎了,我还是不舍得丢掉,小心地收藏在精致的盒子里。
有一天,他在我的抽屉里看见,有些感慨地对我说:“我错了,能象征永恒爱情的只有不朽的钻石!”
我其实更喜欢彼岸花,只要爱过,只要有过美好的记忆,永世不得相见又何妨!
我被他深情地拥入怀中,见他托起我的脸,我马上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可等了好久,都没感觉到唇上的温度……
我好奇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笑得特别奸诈。“喜欢我吻你吗?”
“你……”喜欢是喜欢,可让我说:“我喜欢!”这种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不喜欢算了,我不勉强你。”他有些失落地坐在地上,将外衣脱下来慢慢地躺上去。
我坐过去,撑着双肘趴在他身侧,小声说:“也不是不喜欢……”
“喜欢阿?”他的笑意更浓,闭上眼睛,又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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