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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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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没回宫中?”明嘉诩抬头问道。

“没回,若回,本宫怎会不顾皇家清誉前来。”秦慕萧已经打上了官腔,“郡王,希望你在南郡好生寻找,若有消息,及时呈报京师,本宫也会沿途打探,若有消息,自然也会通知郡王,郡王无情,本宫不能无义。郡王保重。”

秦慕萧骑马回到碧霞宫,燕洛雪一见他独自回来,闷声不语,知道没找到秦慕霜,不禁有些失望,秦慕萧说道:“皇姐昨夜确实去了郡王府,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气走了皇姐。”

正说着,宫门外传来明嘉诩的叫嚷“让我进去”

燕洛雪说道:“让郡王进来。”

明嘉诩摇晃着走了进来,见燕洛雪已经是出行打扮,微愣了一下,晨风吹过,他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他说道:“师妹,你这就回京了吗?”

“是,师兄,南郡就交给你了。”燕洛雪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回凤凰城,舅舅他不愿见到我。”

“是吗?”明嘉诩傻笑了一笑,“那师兄呢?你就不见师兄了吗?”

燕洛雪闻着明嘉诩的浓浓酒气,说道:“师兄是封疆大吏,进京述职时,自会见面,师兄不必如此伤感。”

车上传来弦歌的召唤:“母妃,来抱”

燕洛雪对着明嘉诩匆匆一礼,转身蹬车,明嘉诩突然醒悟,扑到了车边,急声问:“吉祥公主呢?你把她藏哪里啦?你不就是想让我娶她吗?我娶就是啦,你不要这样捉弄师兄”

“师兄”燕洛雪掀了车帘,“师兄,你醉了,你看看,这里就我和两个孩子,一会儿太子会上来,你若不信,可以检查其他车辆,至于你娶谁,那是你的事,雪儿我绝不会再说一句话,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若你为自己多想一些,你绝不会如此。师兄保重。”

明嘉诩木然松手,望着燕洛雪的车子驶出了碧霞宫,他的脑中纷乱,一会儿浮现燕洛雪冷静无情的样子,一会儿又是秦慕霜将他按在床上强行灌酒的样子,那一杯杯酒,将秦慕霜的样子改变了,他不知自己对着那影子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女子在他身下哭泣,只记得那女子的纤足曾踢踹着他。

他探手入怀,手中捏着那个蝶形饰物,她真是个磨人精,躲到了哪里?

明嘉诩慢慢走出皇宫,御史回京的队伍正渐行过来,他急忙跑了过去,问道:“公主可在你这里?”

御史愤然:“郡王何意?怎敢诬陷本官,怎敢污蔑公主清誉,本官定会上奏皇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半推半就访佳人

御史说完,使劲拍了一下胯下骏马,明嘉诩不得不将道路让开,他仍不死心,两眼紧盯着随从,盯得那些随从都有些发毛,明嘉诩心情愈加烦躁。

“郡王爷如何还在这里,不知道南郡官员都要至北门,为太子送行吗?”南南郡太守周化风来到他身边说道,“郡王似乎饮了酒,不如上老夫的车吧。”

明嘉诩想了想,上了车,同周化风一起来到北门,北门外,秦慕萧正与南郡官员话别,面上笑语春风,听后却让人品味再三,秦慕萧果然善于御人,既让人卖命,还要死心塌地,不得有一丝异念。留他与周化风,显然是制衡之意,周化风文武皆强,且是两朝重臣,对秦柯与秦慕萧忠心耿耿,若他有异动,周化风会立即采取应对之策。

“当我是天生反骨吗?”明嘉诩苦笑,他与周化风下了车,向秦慕萧走了过去,秦慕萧晶亮黑眸晕着笑意,说道:“周伯,师兄,二为皆是本宫亲人,南郡交给你们,本宫甚为放心,你们二位虽各有分管,但也要互相照应。”

“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定不负皇上圣恩,太子殿下信任。”周善文和明嘉诩躬身施礼说道。

“好,本宫就等着你们将南郡治理成盛世之象。”秦慕萧哈哈大笑,目光向明嘉诩扫了过来。

明嘉诩心不在焉,目光犹自在归京队伍中逡巡,秦慕萧微笑着走近他,贴近他耳边,说道:“你如此焦急,莫不是对本宫皇姐真做了什么?”

明嘉诩的脸红了,又白了,又红了,他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太子,你若知道她下落,就告诉下官吧。”

秦慕萧“哼”了一声,“本宫不知,你此时方知抓心挠肝是什么滋味了吗?当年你带雪儿回离山的那个夜晚,我比你此时难过不知多少倍,也该让你识得真情究竟是何物。”

秦慕萧直起腰,转身向车子走去,明嘉诩僵着身子,站在那里,看着道路腾起烟尘,看着车队人马消失在烟尘中,而烟尘中,突然浮现了秦慕霜的满是泪水的脸庞,“我认输了,我后悔了,还不行吗?你放手。”那是她昨夜在他耳边留下的哭叫。

他使劲甩甩头,想将秦慕霜的可怜模样甩出脑海,但是却无济于事,他皱起眉头,难道这秦慕霜也会巫术不成,什么时候在他心底刻上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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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与燕洛雪回京后,向西秦武帝秦柯讲述秦慕霜之事,秦柯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秘密寻找秦慕霜,数月过去,毫无消息,就在燕洛雪以为秦慕霜真地是在哪个寺庙出家,劝秦慕萧派人去各大寺庙暗访之时,秦慕霜在两名英俊的异族男子的护送下,返回了咸安城。

原来秦慕霜那夜离开了凤凰城,自感天地茫茫。却无她归所,便有些落魄情绪,一夜露宿林间,又淋了大雨,昏倒在山间,结果被人所救,两位救命恩人自称是来自波斯的二王子和三王子,想到出使秦国,秦慕霜重病之后,对自己的心事看开了许多,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苦自己又何必,于是,便主动充当波斯王子的向导,辗转回到了咸安城。

谁知秦慕霜回到咸安城后,两位波斯王子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竟然对西秦武帝秦柯表示,爱上了秦慕霜,愿娶秦慕霜。平日里盼桃花,千呼万唤不开花,到如今,心若止水,却开出了并蒂莲,秦慕霜颇觉好笑,她起了玩世不恭之心,也不答应,也不拒绝,那两位波斯王子忙着纷纷献殷勤,一时间,吉祥公主即将远嫁波斯的消息传遍了西秦国。

明嘉诩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收到秦慕萧的书信,本以为是向他报秦慕霜平安无事的好消息,谁知却告诉他秦慕霜可能在近期远嫁波斯,让他做好送秦慕霜和亲准备,以慰秦慕霜终生再不能见他之苦楚。

明嘉诩气得差点撕了这封信,但他冷静之余发现,秦慕萧信中话语犹不肯定,似乎有意试探他对秦慕霜的反应,他知道秦慕萧的心思,但却摸不准秦慕霜的意思,几月前,他深知秦慕霜只爱自己,但现在,他已经没了那份自信。

更要命的是,秦慕霜如魔似幻,夜夜入他梦中,让他白日处理完军务,便在南郡四处搜寻她的芳踪,此时他都分不清对秦慕霜是何种情感,是愧疚,是责任还是怜惜爱慕。

他给秦慕萧写回信,让秦慕萧另寻送亲之人,可是他写完就似看到秦慕霜幽怨看着他,他心一软,将书信撕得粉碎,抛在空中,纸片纷扬落下,他心中都想着这是不是她哭着逃离的那夜的满室霜华。

终于,他下了决心,以加急文告形式直接上奏请求归京,并附上请婚书,向秦慕霜求婚。一月后,归京请求被批准,但婚事却只字未提。

明嘉诩心急火燎来到咸安城,觐见西秦武帝秦柯,秦柯说因为波斯王子求婚在先,决不可厚此薄彼,故定下三道闯关,考验三位求婚者,时间定在三日后。

明嘉诩退宫后去见居住在原宁王府中的叔父明月,对他说出自己欲娶吉祥公主的事情,明月听后问道:“可是心甘情愿?可是只为传宗接代?可是只为权势?可是只为移情?”

“嘉诩真心实意想娶她,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明嘉诩说道,“侄儿不想如叔父那般痛苦活着。”

“好,很好,明家从此交给你了,希望你千万不要负我所托。”明月含笑点头,便专心看起面前佛经,不再言语。

明嘉诩出了宁王府,府门前一太监模样的人传达太子口令,邀明嘉诩到东宫一叙,明嘉诩稍微犹豫,转念一想,或许正可试验一下自己的心意,便跟着太监来到东宫,东宫正殿内,只有秦慕萧,而燕洛雪则不见踪影。

明嘉诩松了口气,秦慕萧淡淡笑道:“半年不见,师兄清减了些,莫不是军务繁忙?”

明嘉诩沉稳笑了,“太子殿下有话直说,非要这般试探,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师兄来了,不是吗?这说明我可没将事情弄糟,这媒人本宫可是当仁不让了。”秦慕萧笑着说道。

“倒未必,也不知那波斯王子是何等人物?”明嘉诩说道。

“亦是人中龙凤,又兼识情知趣,你若想获胜,可要想些手段,听说试题都是皇姐亲自所拟,你可有几分把握?”秦慕萧有些担忧,望着明嘉诩。

明嘉诩道:“难道我不如一个区区异族人,太子殿下不要小瞧人。”

相谈间,燕洛雪回宫,见到明嘉诩,喜笑颜开,明嘉诩见她笑得心无芥蒂,不禁也莫名轻松了,燕洛雪悄悄告诉她,说秦慕霜性子越发古怪了,怕是会对他有意刁难,要他加把劲,争取赢得美人归。

明嘉诩回到住处,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女子偏爱风花雪月,要是弄些诗词歌赋,他还真有些应付不来,燕洛雪颇为有意泄露试题拟好后,就放在兰台阁,倒不如顺了她的意,趁月黑风高,去偷偷看几眼,也好有个准备。

明嘉诩平日多谋,人也沉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会打这个主意,除了燕洛雪。明嘉诩穿了夜行衣,蒙了面,出现在兰台阁的书斋内,他看到自己的影子,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已经来了,怎能不看呢,他在书斋内仔细寻找,也没翻着什么。

正想着是走还是再翻的时候,轻轻脚步声传来,明嘉诩一急钻入书斋床下,门开了,一人进入,走到书斋旁的架子前,不一会儿又走到桌边坐下,明嘉诩就着月光,看清楚那是一双女子的脚。他的心剧烈跳动,想起了那搅乱他梦境的纤足。

突然,那女子站起来,明嘉诩也听见有人上楼,那女子在书斋中转了几个圈,突然一下子掀了床帘,钻进了床下,猛然碰到了明嘉诩温热的身体,惊叫了一声,明嘉诩大手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那柔软唇瓣让明嘉诩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到手指都着火了,明嘉诩自幼习武,夜黑不需灯也能视物,这女子正是吉祥公主秦慕霜。

明嘉诩放了手,秦慕霜张口就要叫,明嘉诩一急,直接用嘴堵住了秦慕霜的檀口,秦慕霜先是挣扎,后来身子变得柔软,但脸上却有了湿意,明嘉诩停止了进一步的需索,抬起头,脚步声渐去,应是巡夜的侍卫,他轻声说:“我们就在这呆一夜吗?”

秦慕霜愣了一下,啐了一口,钻了出来,月光下,秦慕霜的唇如水润过,煞是诱人,明嘉诩凝视良久,笑道:“你为什么非要弄这些故事?我若输了,你难道真要去波斯吗?”

秦慕霜终于整理好情绪,板起了俏脸,道:“波斯也没什么不好,正可畅游一番,好过在这里受人白眼。”

明嘉诩尴尬笑笑,“你真这么想吗?那我真是自作多情了,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说完,明嘉诩转身出门,腾身就上了房顶,秦慕霜追了出来,叫了一声,“站住”

明嘉诩停住回首,见秦慕霜手捂着嘴,紧张环顾周围,心想,她,一个皇家公主,前来察看自己出的试题,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也是担心某人答不出试题?

明嘉诩站在房顶,故意问道:“公主叫在下何事?”

秦慕霜仍一手捂着嘴,一手对他招呼着,让他下去,明嘉诩心中无奈摇头,这公主既古怪,又任性,真是一匹烈马,真不知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值得不值得,但他还是跃了下来,站在了秦慕霜面前。

秦慕霜看了看明嘉诩,说道:“跟着我走。”

秦慕霜带着明嘉诩七拐八拐,出了皇宫,来到一个僻静处,秦慕霜问道:“你为何到兰台阁,这似乎不是你的所作所为?”

“白日听太子妃所言,似乎有唆使之意,所以……”明嘉诩实话实说。

“你倒真听话。”秦慕霜悻悻讥讽。

明嘉诩没有回答,秦慕霜叹了口气,“你能来咸安城,我就知足了,明日就且看天意吧,就当是上天为我们作抉择,我是公主不错,但是若只因这个理由,逼你就范,我还有什么尊严。”

明嘉诩听了,缓缓笑了,“就依你,到时你可别又后悔哭泣。”

秦慕霜只觉得脸上冒烟,讷讷说道:“你可不要对别人胡说八道,你借酒发疯,还不许别人哭吗?”

“哭便哭,怎么还躲起来,一躲就少半年,你可知我这半年来没睡过一夜好觉。”明嘉诩心中突然觉得煞是委屈。

秦慕霜痴痴看着明嘉诩,眼中酸涩,道:“也许你只是愧疚。”

“或许吧,但是我决定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机会,这世间的姻缘,多半是媒妁之言,至少我们彼此了解,胜过万千了,不是吗?我不敢说我们绝对会幸福,但现在我想和你试一试。”明嘉诩对着秦慕霜伸出了手。

秦慕霜两手绞在一起,明嘉诩笑道:“我的勇气不多,耐心有限,脸皮也薄,不会等很久。”

秦慕霜的手一下子递到了明嘉诩面前,举着,说道:“给你,拉了就不许放。”

“我尽量。”明嘉诩握住秦慕霜的手,“对了,你的殿阁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你这样野性,可真不像个公主。”

秦慕霜发窘,想要将手抽回来,但终究是舍不得这种温暖,拉着明嘉诩,向她的殿阁方向一指,“你不用送我,我宫中侍卫很多,被他们发现,你这是死罪。”

明嘉诩笑了,“好,那公主请回,还请明日手下留情。”

明嘉诩目送秦慕霜消失在夜色中,静静站在那里。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可奈何,他说道:“好戏看过了,该现身了吧。”

秦慕萧和燕洛雪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看了看明嘉诩,会心相视一笑,秦慕萧说道:“师兄,你真是无师自通,真是越来越开窍了。”

第二百二十章 易挑锦妇机中字

“不这样,你们岂能饶了我,还我清净。”明嘉诩望了一眼明显心虚的燕洛雪,“我是师妹的福星,我怎么能让师妹心中不安宁呢,是不是啊,师妹?”

秦慕萧脸黑了,这明嘉诩怎么如此没了尊卑,竟当着他的面调侃当朝太子妃,这样嚣张,不把他这个未来皇上放在眼里吗?他哼了一声,“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你这福星可要管好你这张嘴了。”

明嘉诩收敛了笑容,垂眸肃立站到了一边,神态变得恭谨,但却是多了几分冷漠,燕洛雪拉了秦慕萧的袖子一下,说道:“师兄难得开心,你为什么非要夹枪夹棒,师兄马上就是我们的姐夫,彼此间说笑你也当真?”

明嘉诩拱手说道:“不,是师兄的不是,师妹虽贵为太子妃,但身份历来就有争议,现今又在京中,一举一动皆在朝臣眼皮子底下,太子只有你一个正妃,那些人巴不得你有什么瑕疵,好让他们的女儿选侍到太子身边,太子尚多心,更何况旁人。”

一番话,说得燕洛雪眼圈发红,秦慕萧急忙拱手回礼,“师兄高义,慕萧惭愧,师兄放心,无论朝臣如何施压,慕萧决不负雪儿。”

明嘉诩眼神柔和下来,说声“告辞。”转身快速离去,身形颇为萧索,燕洛雪一直望着,直到身影再看不见。

她回身瞪了一眼秦慕萧,举步就走,秦慕萧拉住她,道:“怎么啦,生气啦,你就这么心疼他?”

“不可理喻,逛了大半夜,还不回宫,我可不比你精力充沛,我要立刻睡觉。”燕洛雪打了哈欠,没好气说道。

“我背夫人回去,你在为父背上睡吧。”秦慕萧蹲下身子,燕洛雪说不,秦慕萧示意她快点。

两人回到东宫,燕洛雪真地已经沉沉入睡,秦慕萧将燕洛雪放在床上,就去偏殿去看弦歌和花舞,一双儿女都已经熟睡,偶尔还发出呢哝呓语。

这种温馨,这种平静,他一定要尽全力守护,决不让任何人来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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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吉祥公主盛装出现在五华阁,陪同前来的有皇后胡敏,太子妃燕洛雪,而明嘉诩,与那两位波斯王子已经现在门口等候迎接。

波斯王子二王子叫欧塔,三王子叫迪亚,二人汉语娴熟,据说是学自波斯皇宫中的老师,还有在西域的与西秦国之间往来的商人。欧塔和迪亚第一次见到燕洛雪,竟然忘了应该低下头颅,秦慕霜假意咳了一声,两位王子才如梦初醒,但还是甚为无礼,目光在燕洛雪和秦慕霜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心中在作比较。

秦慕霜微微撇了一下嘴唇,端出笑容,看了看静立在一边的明嘉诩,说道:“三位,为何不来参见皇后娘娘和太子妃?”

明嘉诩上前一步,跪下行大礼,“臣明嘉诩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愿娘娘……”

“罢了,明郡王远来辛苦,起来回话,看座。”胡皇后已经从女儿和燕洛雪口中得知明嘉诩与秦慕霜的事,今日一见,见明嘉诩俊朗成熟,进退有度,心中暗喜女儿眼光,女儿终身有托,她岂不心花怒放,哪里会舍得明嘉诩再跪下去?

两位波斯王子一见胡皇后对明嘉诩非常礼遇,神情紧张了起来,目光终于不再专注燕洛雪,而是转向了胡皇后,也上前见礼,胡皇后勉强笑着点头,看座,但似乎颇多敷衍。

胡皇后说道:“波斯王子身份尊贵,又是使者,求亲之意自然事涉两国邦交,不容轻率对待,而明郡王统帅南郡兵马,是我西秦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是我西秦国的将星,特写请婚书,自然也不能驳回,所以,今日,在这五华阁,公主亲自设了三道关,连闯三关者且优先者,方可为驸马,有任何一道关不过者,都是与她无缘,三位听清楚了吗?”

明嘉诩抬眼看了看秦慕霜,秦慕霜也在偷偷看他,见他微笑,脸扭了过去,看向胡皇后,微红的耳根泄露了她的在意。

胡皇后对着秦慕霜点了点头,说道:“你来说吧。”

秦慕霜站了起来,说道:“这五华阁虽为接待使臣所用,但内里有一个三层的阁楼,名唤天机阁,我在天机阁内放了三道试题,每一层只一道试题,若你们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解了三道试题,将答案交还到我这里,就算成功了。”

明嘉诩听了目光闪了一下,想起在秦慕萧的无情山庄中,燕洛雪与秦慕萧鼓乐齐鸣的拜堂之际,他却被困在晓云楼中,与各种机关苦斗,心中掠过一丝疼痛,不由向燕洛雪看去,却见燕洛雪对他暗暗挥了一下拳头,笑了笑,他心头蓦地一松,也笑了,晓云楼那么难他都闯过,这区区天机阁何足道哉。

他率先大踏步跟着宫人来到了天机阁外。天机阁高三层,飞檐碧瓦,红木雕栏,甚是普通。他轻轻推开天机阁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欧塔和迪亚也不甘落后,紧跟在身后,天机阁的门立刻关闭了,天机阁内,已经换了一番天地。

原来是阳光明媚,现在已是烛火闪耀,室内如夜晚一般,那闪耀的烛火在墙壁上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圈,火光移动,带出猎猎风声。明嘉诩暗自戒备,站在地中心,以不变应万变,而那两个王子却已经不理会转动的烛火,到处去翻找试题。

突然那两个王子欢呼一声,从一个箱子中托出一个小金佛,金佛手里拖着一个白色物体,明嘉诩心思略动,但脚步未移开,却只见墙壁上的烛火就像有人操纵一样,向那两个王子飞了过去,烛火若落在王子身上,岂不是被烧坏了,明嘉诩忙旋起脚,将烛火一一踢飞,这两个波斯王子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头,将那小金佛和金佛手中之物忘在一边。

明嘉诩微微一笑,附身拾起,笑道:“本是二位先发现,明某也不该挟恩图报,我们三个一同观看如何?”

欧塔和迪亚连连点头,明嘉诩将试题展开,只见上面字迹清秀:落月房梁,相思颜色。

两个王子面面相觑,不约苦笑摇头,明嘉诩笑道:“如此承让了。”他走到桌案边,刷刷下了八个字:暮云春树,想望丰仪。然后飞身上了第二层。

那两个波斯王子很是气馁,但还是上了第二层。第二层内,视线光亮,没了第一层的肃杀阴暗,只见桌上三个托盘,内承三件物品:折扇,珠钗,夜明珠。

明嘉诩望了望那王子,王子笑道:“您先请。”

明嘉诩也不推迟,伸手去取了折扇,将折扇展开,只见这折扇上远山如黛,桃枝斜画,桃花盛开。明嘉诩取纸笔,写了两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句诗本是燕洛雪幼时对着枫岭上的杏花做的,秦慕霜以此为题,显然是听了燕洛雪的,有作弊之嫌疑。

二层已过,实际上胜负已定,但欧塔和迪亚风度颇佳,仍一脸好奇跟随者明嘉诩上了第三层。谁知第三层空空如也,圆形屋内,竟没有任何摆设,三人在屋内转来转去,转得有些眼晕,欧塔和迪亚坐下休息,叫道:“这个古怪公主真让人吃不消,我们不敢娶了,让给你了,祝你好运。”竟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既如此,二位不如先下楼去。”明嘉诩说道。

“说的也是。”欧塔说道,“走吧,迪亚,呃,怎么回事,门怎么开不开。”

这是第三道关,找到试题,然后要从这里出去。屋内空空,就只有这道门古怪了。明嘉诩说道:“二位先闪开些。”

明嘉诩仔细观察这道门,注意到这门上挂有图画,乃是一男子独坐山间,抚琴吟唱,再看那题诗,明嘉诩仔细辨认,脸色变了,伸出手,抚摸着那画中人物,眼中渐染泪水,低声道:“爹。”

原来,这幅画中的男子竟然是明嘉诩的亲生父亲明阳。明嘉诩伸手将这幅画摘下,见那门上雕有一朵山花,明嘉诩按了按,另一侧墙壁开了一道门,明嘉诩走出,见台阶直通楼下,他出了天机阁,将前两道题的答案交给秦慕霜,急声问道:“这幅画你如何得来?”

秦慕霜说道:“这是父皇所赠,慕霜如今将它转赠郡王。”

明嘉诩躬身一礼:“多谢公主,若不是公主深情厚意,嘉诩险辜负了先父的厚望。”

明阳身为明家长子,痴心于裘许穆,但却被明左睿设计骗回南凤国,与裘许穆失之交臂,抱憾终身,却仍不得不为了家族,延续明家香火,生下了他,如今,他岂能重蹈覆辙。

胡皇后当场宣布,明嘉诩获胜,并将结果上呈给西秦武帝秦柯,秦柯龙心大悦,宣布一月后,将在咸安城,为他们完婚。

明嘉诩即将成婚,燕洛雪很是开心,开心之余,想起远在东齐国的爹娘,不知他们得知师兄明嘉诩娶了秦慕霜,会是何态度?两年多了,她写去了无数封书信,却始终没有盼来爹娘的只言片语,若不是鸣蝉与周善文会不断将爹娘情况汇报,她真地以为爹娘已经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爹娘将精力放在了竹生身上,放在了东齐国上面,两国边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戒备与纷争,两国边界的人们生活安定了许多,通商,贸易,逐渐多了起来,边境上除了顺安城,又多了好几个繁荣市镇,这些都是因为她的爹娘,是她的爹娘在遥远处守护着她,为她解了后顾之忧。

她提笔写了封信,然后又撕掉,又写,又撕掉。秦慕萧回来,就看见她面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倚在床边,手中仍攥着书信的残余碎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树也要发新芽

这日,燕洛雪亲自动手,将自己的宝贝儿子秦弦歌和宝贝女儿秦花舞送到了豆娘房中,让豆娘施展易容之术,哄着他们玩耍,然后她略作改扮,扮作一名男子,掩了花容月貌,带着两名暗卫,坐了车,来到了咸安城中燕重垚曾居住过的清江书院。

清江书院内,书声琅琅,燕洛雪站在学室之外,静静听着,看着,此时授课的先生正是敬南王凤夜澜。清江书院自燕重垚和荣华公主离去后一直空置,燕洛雪和秦慕萧回京后,燕洛雪思念父母,却不得相见,只得睹物思人,将清江书院买下,重开书院,并宴请当代名士大家轮流传授各种课程,凤夜澜本来不愿抛头露面,燕洛雪亲临敬南王府,告诉他清江书院是她父母所开,凤夜澜才同意授课,这一来,倒有大半时间都在书院度过,王府都很少回去了。

课结束了,几名书声围着凤夜澜问这问那,凤夜澜耐心解释,待所有书生都离去,凤夜澜才从学室中走出,一见燕洛雪,微愣了一下,随即淡淡说道:“太子妃驾临,所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想念爹娘,来看一看,见到表哥,也是一样的。”燕洛雪红了眼圈,说道。

凤夜澜仰头,叹了口气,道:“太子妃尚可睹物思人,却不知我无物可睹,你倒我这里寻求安慰,看来是来错了。”

“是吗?来错便来错吧,表哥,我约了夜花表妹到忘忧茶庄,不知你去不去?”燕洛雪说道。

凤夜澜转头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可能为自己招来祸患。”

“我管不了那么多。”燕洛雪说道,“我夜夜都梦见我爹娘在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让你们亲人却不得相见,夜花与你到京中两年半都多了,却一次都不得见面,我心里岂会舒服,我已经请求皇上让你们见上一面,你就不要担心了。”

凤夜澜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又大笑,说道:“好,多谢你,若不去,也伤了夜花,不是吗,走吧,太子妃。”

凤夜澜再不会叫她表妹了,燕洛雪尽力将失落藏在心底,带着凤夜澜来到忘忧茶庄,忘忧茶庄门口,凤夜花袅袅婷婷,站在那里,翘首企盼。

凤夜澜哽咽叫了声:“夜花。”

“大哥”凤夜花扑了过来,抱住了凤夜澜,凤夜澜的衣襟很快湿透,却听不见凤夜花的半点哭声,凤夜花原本烂漫少女,却因国破家散,而知了人间冷暖,连哭泣都不能随心所欲。

“进去吧,别在这里,让人围观可不好。”凤夜澜拍着凤夜花的后背,轻声说道。

凤夜花抬头,脸上满是泪水,燕洛雪递过一方丝帕,凤夜花接过,胡乱擦了,回身就想茶庄里面走去,凤夜澜和燕洛雪跟在后面,几人上了楼上一间雅间,叫了三杯茶。燕洛雪借口要去见一下茶庄老板,便起身离去。

“妹妹,在宫中可还顺心?可有人刁难?”凤夜澜饮了一杯茶,问道,若不好,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她尽早嫁人,就是求燕洛雪和秦慕萧,他也会去做。

“都还好,就是见不着皇兄。”凤夜花眼泪又涌出。

凤夜澜一抬手,向周围看了一看,“如今,哪里还会有皇兄,夜花妹妹以后别再如此叫,如今,我们寄人篱下,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要处处小心,知道吗?”

凤夜澜言语苦涩,凤夜花点头,泪珠串串,凤夜澜一阵心痛,问道:“你可见得了皇上?”

凤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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