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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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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并不大,只是每天都要取血,伤口并未结痂。秦慕萧取出一个碧绿色玉盒,打开后淡雅香味飘出,他用手指挑了些抹在伤口上,然后用手掌按了一会儿,燕洛雪觉得伤口处有些热,知道秦慕萧在用内力让药尽快发挥效力。

他倒还是很细心嘛!他若总是如此,倒也不错!

哪里知道,她错了,秦慕萧依然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秦慕萧。燕洛雪次日醒来,是在秦慕萧的后背上,他正背着她翻山越岭,早离开了药王谷,根本就没有考虑她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燕洛雪喊道:“放我下来!”

秦慕萧欣然同意,燕洛雪坐到了地上。她问道:“干什么这么急?我还是病人!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手腕这点小伤还算病?你每日吃了那么多珍贵药材,还病?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秦慕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燕洛雪奇怪,昨夜细心体贴的秦慕萧哪儿去了?

“走就走!那你告诉我,我怎么一直没见过师公?你不是说他什么都会告诉我吗?”燕洛雪边走边问。

“他去咸安城给他主子去报信。”秦慕萧讥讽一笑,“你急什么,知不知道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燕洛雪哼了一声,说道:“他是天机老人,还有主子?他不应该是仙风道骨,远离尘嚣吗?我还想问他‘天机’到底是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世上之人,谁能真正看破天机,看破?虚妄罢了。那日在顺安城,你不是说不想知道自己命运吗?怎么又变了?”秦慕萧沉思着问道。

“那时我还没料到你会是如此……”燕洛雪看着秦慕萧眼眸闪着威胁,她止住了话语。

“如此怎的?我让你感到心慌,不确定,对吗?”秦慕萧笑了,“是你让我感到不确定才是,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可曾想过自己究竟要什么。”

燕洛雪沉默了,确实如此。秦慕萧看清了自己,他甚至比她还要了解自己。那又怎样,她一向胸无大志,她一向随遇而安,她这样心无杂陈,她都要忘了那个等着她的人了,这不是很好吗?要她学他算计人?饶了她吧!

他们出了山林,没多久就有无情山庄的人赶着马车接应。但秦慕萧说不回无情山庄,而是要到距离东齐国都城金鹰城不太远的一个名叫慈恩的小镇。

慈恩镇古朴,清幽,虽靠近都城,但位置偏离中心。秦慕萧带着燕洛雪,鸣蝉,周善文来到了一间医馆前。医馆匾额上三个字“济世堂”。

秦慕萧敲门,有人开了门,开门之人竟是秦慕萧的义姐,秋月怜。

秦慕萧神色未变,显然知道秋月怜来此,燕洛雪自然也不能大惊小怪,叫了声“秋姐姐”也跟着进了院子,鸣蝉微微施了一礼,而周善文目不斜视,直接拿了包袱,向一个房间走去,仿佛是轻车熟路。

秦慕萧和燕洛雪在后堂主屋住下,燕洛雪方知秦慕萧是这济世堂的幕后老板。秦慕萧嘱咐洛雪远离秋月怜,不许擅自出济世堂,又叮嘱了鸣蝉几句,就离开了。这一走,又是三天。

这三天,她倒是想远离秋月怜,可秋月怜不远离她。每天都会找她,态度自然,聊些家常,问些无关紧要的。秋月怜言语风趣,人又温柔,与她在一起,真的让人很舒服。若不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燕洛雪真的很想和她成为朋友。

这三天鸣蝉也很粘人,燕洛雪走哪儿她跟哪儿。燕洛雪知道,鸣蝉受秦慕萧指令一是监视她,防止她逃跑,二是保护她,怕秋月怜对她不利,可这紧逼盯人也太令人压抑了吧,尤其是秋月怜在时,鸣蝉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燕洛雪想对秋月怜进行心理辅导的尝试化为泡影,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老虎不发威,还真就被当成病猫!秦慕萧不在,秋月怜也不看着她,甩开憨憨的鸣蝉应该不在话下吧。

开始行动!

第二十章 用心良苦巧安排

燕洛雪趁鸣蝉出恭之际,藏在了屋中床下。鸣蝉回来见她不在,立刻跑出去到处寻找,而她,从床下钻出,找出了她昨晚偷偷改过的秦慕萧的衣服,穿上,然后用一根紫色荆木簪子将头发简单挽起,一个身着淡紫色镶银边丝质袍服的俊俏公子出现了。只是这小嘴儿,管它呢!她跃上房顶,上街去也!

她出了济世堂,就知道后面有人跟着,秦慕萧真是对她不放心到极点。哼!让你跟!她不走大街,穿小巷,把自己都弄个晕头转向,更何况他人,不一会儿,她真正自由了。她模仿男子方步,优哉游哉走进了一家小酒馆。

她一入酒馆,就有些后悔,酒馆人虽不多,但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但,已经进来了,现在走更显得突兀。她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坐下,叫道:“小二,给我来盘江珧柱。”

小二愣愣答应一声,通传去了,燕洛雪等在那里,忍受众人探寻好奇目光。

菜好久都没上来,燕洛雪有些着急,正想开口催促,却见众人眼光投向门外,更有人低呼:“今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养眼!”

一个一身艳红色华贵袍衫的异族青年走了进来。那青年二十左右岁,身材魁梧,长相俊朗,高贵中显出随和,优雅处却有轻狂,一双笑眼微眯,嘴角微扬。他环顾店内,目光落在洛雪身上。

燕洛雪愣愣看着他走进,坐在桌旁。燕洛雪心跳加剧,这人怎么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燕洛雪突然有落泪的感觉。那双眼睛,和爹爹的眼睛好像!

红衣青年轻佻一笑:“小兄弟认识我?”

“不,不认识。”燕洛雪觉察他的轻浮傲慢,心头如被浇了盆冷水,没了攀亲的念头,头脑清醒了不少。她拱手说道:“在下只是觉得兄台有些像一位熟识之人,并非有意冒犯。”

“好说,好说,小兄弟刚才见我眼露欣喜,能让小兄弟展颜一笑,即便被冒犯也很值得。”红衣青年油腔滑调,一双挑花眼紧盯着燕洛雪的眼睛。

燕洛雪不怒反笑,说道:“既然如此,那能否请尊驾到别处安坐?在下喜欢清静。”

红衣青年笑笑,说道:“我本与人有约,见小兄弟一表人才,却枯坐在此,才过来有意结交,你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尊驾一身贵气,在下不敢高攀,你既然喜欢这里,那在下走好了,告辞!”燕洛雪起身就走,不想和红衣青年纠缠。

哪知红衣青年竟伸手欲抓她,她侧身避过,抬腿向门口奔去,却见周善文站在门口。她下意识看向周围,见二楼楼栏内,身着月白色绸衫的秦慕萧居高临下,手中折扇轻摇,讥讽地看着自己。

阴魂不散!透口气都会遇见鬼!再看红衣青年,正一脸深思,打量着秦慕萧。燕洛雪对周善文喝道:“让开!”

周善文摇头,说道:“别难为属下。”

秦慕萧缓步下楼,走到燕洛雪身边,说道:“果然是洛兄,刚才在雅间听见洛兄声音,才出来一见,你我三日未见,不如木某请客,请到雅间一叙?”

“木?”红衣青年低声叫道,“兄台是?”

“尊驾可是颜兄,在下在雅间恭候多时了。”秦慕萧深施一礼。

燕洛雪知道自己竟无意中打扰了秦慕萧的约会,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木兄与人有约,洛某怎好相扰,我还是……”

秦慕萧拉住她,说道:“木某有事请教洛兄,请吧。”说着,不顾众人目光都落在他牵燕洛雪的手上,举步上楼。

二楼里侧,雅间靠窗,秦慕萧让红衣青年和燕洛雪先进,又回身吩咐周善文在外守候,然后把门紧闭。

燕洛雪看他一脸严肃,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秦慕萧坐下,说道:“前日接到颜兄手书,约木某前来一会,现在木某在此,不知颜兄有何吩咐?”

红衣青年一指燕洛雪,“她可是你庄中之人。”

秦慕萧微微一笑:“她,是我的新婚夫人。近几日我忙于要事,冷落了她,她便耍了性子,让颜兄见笑了。”

燕洛雪没想到他会当面戳穿她,尤其是又以这种语气,真真有些难堪,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冲红衣青年施了一礼。

红衣青年免不了一番道歉,燕洛雪哼哈答应,感到不胜厌烦,心想秦慕萧约见朋友,要她在旁干什么,莫非这人真的与自己有关?

红衣青年站起正色说道:“久闻无情山庄大名,却不知庄主如此年轻,今日得见,不胜荣幸,请受小王一礼!”

“小王?”燕洛雪一惊,哪国的?这红衣青年一身异族打扮,分明属于北地,难道是北燕国?他姓颜,莫不是姓燕?

秦慕萧起身还礼,目光扫过燕洛雪,带着些许警告。

秦慕萧说道:“四王爷谬赞,木某接管山庄不久,能在江湖上立足,全仗手下一班兄弟,不知四王爷亲来所为何事?”

四王爷说道:“本王欲寻找一人。”

秦慕萧挑眉,示意他说下去,四王爷说道:“本王随北燕特使出访东齐,本意就是来见此人,却不想他失去了踪迹,本王极为忧心。无情山庄耳目遍天下,寻找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不知庄主可否帮忙?”

“四王爷可是要寻找贵国的三皇子?”秦慕萧捏着酒杯,轻声问道。

“正是!”四王爷立刻说道,“想必庄主也知我三皇兄之名,他隐居在东齐,南凤,西秦三国交界处的枫岭,本来三皇兄每年都会有书信传来,不想今年却久无消息,母后心焦,便命我前来探望,谁曾想那里已是人去屋空。”

燕洛雪心里一阵激动,这人要找的不就是她爹爹吗,这四王爷,应该就是她的四叔燕重恩啊。

秦慕萧却不许她发问,他径直问道:“三皇子每年书信何时到?由何人送?又有多少人看到?”

四王爷脸色微变,沉声说道:“送信之人是父皇亲随,四月前冰上骑马,坠入冰窟而死。”

“那信可应是那时送到?”秦慕萧追问。

“是!就在那前后。”四王爷回答,脸色已是一片惨白。燕洛雪也明白了,为何他们的隐居之地会被发现。

三人皆沉默,半晌,秦慕萧说道:“四王爷莫忧。三皇子书信被劫,应是北燕国某人所为,他知南凤国一直遍寻其踪迹,因此便卖了人情给南凤国。南凤国太子凤夜澜得了消息,传给了三皇子的师傅天琴老人,天琴老人托人求助于无情山庄,现在,三皇子已经随天琴老人回了离山。”

“此言当真。”四王爷激动站起。

“王爷若不信,可到咸安城忘忧茶楼,找茶楼的老板,那老板是三皇子的徒弟明嘉诩。”秦慕萧说道,眼睛却盯着燕洛雪的一举一动。

为何不让她和四叔相认?

四王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说道:“无情山庄义薄云天,本王敬佩,庄主既然说三皇兄无事,就一定无事。这是天山雪莲,就送与庄主,全当本王谢礼。”

秦慕萧又看了燕洛雪一眼,眼里有莫名笑意,他摇头,说道:“在下已经收了谢礼,四王爷的就不必了,若无其他事,在下想陪夫人游一游这慈恩古镇,四王爷一路鞍马劳顿,想必也疲乏得很,不如让善文带你去歇息。”

四王爷自然诺诺答应,秦慕萧将他送出雅间,又和周善文说了会儿话,才又回到雅间。

燕洛雪眼圈发红,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既然不让我认四叔,还非让我来这,你是故意气我吗?”

“我气你?是你气我吧?离开我的视线,你就无法无天,今日若不是正撞到我,你还跑了不成?”秦慕萧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燕洛雪拍掉折扇,说道:“我不过无聊,逗逗鸣蝉,东齐国我又不熟,能去哪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四叔相认!”

“相认就意味着北燕国知道你的行踪,北燕国知道你的行踪,南凤国随即就会知道,你就危险了,现在,越少人知道你,你就越安全。”秦慕萧用折扇拍拍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说道。

“你说清楚不就行了。”燕洛雪不以为然,“他和我爹是亲兄弟。”

“他们都是皇子,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你并不知道你爹在北燕国的旧事。”秦慕萧冷笑说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爹的眼睛,四叔的眼睛和我爹的好像。”燕洛雪黯然伤神,眼泪滚了下来。

秦慕萧说道:“你就是不了解我的苦心,你和你爹娘在一起不安全,而分开后,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牵制,你们都会平安!”

秦慕萧伸手擦掉燕洛雪眼泪,说道:“真不知闻名天下的燕重垚怎么会有一个如此爱哭鼻子的女儿?”

燕洛雪推开秦慕萧的手,说道:“那都怪你,我十五年的眼泪加一起也不能有最近多,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才让你揪住不放。”

秦慕萧拉住她的手,说道:“我还觉得是上辈子欠了你,才如此殚精竭虑为你谋划,还落得个费力不讨好。”

“为我谋划?天知道?”燕洛雪抽回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游慈恩古镇吗?怎么还不走?”

“你这么泪流满面的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秦慕萧邪邪一笑,“我可不想被人说有断袖之癖。”

“哼,不去就不去,找什么借口。”燕洛雪擦干眼泪,转身出了雅间,秦慕萧自然在后面跟着,出了酒馆,一辆马车在外面候着,鸣蝉就站在旁边。

燕洛雪无言上了车,秦慕萧并没有上车,而是和鸣蝉说了几句话,鸣蝉连连点头。马车带着燕洛雪,回到了济世堂。

燕洛雪进门,秋月怜笑盈盈迎了过来,说道:“雪儿妹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有人会吃了我呢。”

谁会吃了她?燕洛雪看着她,她笑嘻嘻望着鸣蝉,说道:“这丫头,如今可恨死我了。”

第二十一章 害人害己酿恶果

秋月怜绵里藏针,燕洛雪怎会不知,但是,确是自己理亏,怨不得别人,她对秋月怜施了一礼,说道:“洛雪胡闹,连累秋姐姐,洛雪在这里赔罪。”

“不敢!鸣丫头,你可看好你这新主子,别一个不见,就赖到我头上,当心我哪日心情不好,再拿你出气!”秋月怜破天荒说了狠话,然后扬长而去。

鸣蝉又愧又气,任燕洛雪百般道歉,始终板着脸。燕洛雪闷闷躺在床上,后悔不该戏弄鸣蝉这个憨厚人,鸣蝉是她在无情山庄的第一个朋友啊,她怎能这么对待她!

她起身出门,想找鸣蝉,鸣蝉却不在,去了哪里?她不再管她了吗?

燕洛雪在院中晃,状似散步,实际上是找鸣蝉,可是却发现鸣蝉真的不在院中。她过去问院门口守门的家院,家院说鸣蝉并未出门。燕洛雪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秋月怜的话还在耳畔回响。

可她也不能冒昧去问秋月怜,若是鸣蝉赌气,和她玩儿起了捉迷藏,她去找秋月怜不是自找挨骂吗?鸣蝉能藏到哪呢?燕洛雪前院后院的找,就是没有鸣蝉的踪迹。

她的行为终于引起了秋月怜的注意,秋月怜倚坐在她房间窗沿儿,问道:“你们这对主仆真是有趣,还真玩儿上了瘾,要不要算我一个?”

燕洛雪尴尬一笑,说道:“秋姐姐,这回是鸣蝉逗我呢,你不用管我们。”

秋月怜冷笑一声,“吧嗒”关上了窗。燕洛雪高声叫道:“鸣蝉,你出来吧,我错了,我认输了,你出来吧。”

回应她的只有微风。

怎么办?告诉秦慕萧?他们也不在这啊。

燕洛雪失落,慢慢回自己的房间,也许,鸣蝉实际上已经回来了呢。她推开门,屋内仍是寂寂无声。她失望摇头,却突然听到急促风声,她一蹲身,一只匕首扎在门框上,上面有个纸条,燕洛雪急忙拔下,上面写了几个字:镇南翠竹林。

谁知道她找鸣蝉?秋月怜吗?即使是她,她去兴师问罪又能怎样,不过是受她奚落罢了。燕洛雪将字条放到桌上,用镇纸压住,将那只匕首揣进怀里,戴了一顶纱帽,转身出屋。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她不想和秋月怜撕破脸,秋月怜心里一定很苦,从每日秋月怜和她闲聊时只讲秦慕萧就知道了。

燕洛雪绕到后院,翻墙出了济世堂,确定无人跟随后,向镇南走去,途中,她向人打听,那人却告诉她翠竹林是慈恩镇的禁地,任何人禁止踏入,踏入者死。

一片竹林罢了,能藏着什么秘密,竟还是禁地!燕洛雪带着疑惑,接近了这片竹林,这竹林外围,竟围着高墙,墙体黑暗斑驳,燕洛雪到近前细看,墙上竟有依稀字迹:昔凤国贼首设伏与此,七千齐国将士折戟沉沙。

这竟是古战场遗迹!莫非里面有战死者的鬼魂?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鬼魂哪敢现身!再说,若鸣蝉真的在竹林里,不是更害怕,一定会盼着她快些来呢。

燕洛雪跃上高墙,见高墙内有一间庙宇,庙宇后就是翠色逼人的竹林。她翩然落下,推开庙宇大门,大门摇摇晃晃,竟似要掉下一般,可见这里真是久无人迹。

大门洞开,阳光射进庙内,燕洛雪环顾,见庙内各处布满灰尘,案桌,烛台,还有塑像。这里供奉着谁呢?燕洛雪走近塑像,那塑像真人大小,似乎是个女子。燕洛雪更加奇怪,不是战场吗?怎么竟供奉女子?

燕洛雪从里衣撕下一块布,轻轻拂拭塑像脸上的灰尘,拂着拂着,燕洛雪加快了速度,这女子相貌竟有些熟悉,等到灰尘尽去时,燕洛雪连连后退,感到呼吸困难,那塑像竟然是离山湖中的那个红衣水鬼!

不正因为她,自己才被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吗?她竟然会在这个荒凉庙宇,静静站立,那眼神,是那么忧伤。

燕洛雪稳了稳心神,重新走近,又看了看香案,香案上有着牌位,燕洛雪拂掉灰尘,见上面写着:珍儿助夫,破敌于此。看来,这立庙之人应是那所谓的凤国贼首了,可是这女子竟然叫珍儿,“珍儿?”燕洛雪心中长叹,这不是她见到秦慕萧之前做的春梦里的名字吗?

燕洛雪不敢再停留,转身出了小庙,向庙后竹林走去,她便走边喊:“鸣蝉!鸣蝉!”

竹叶沙沙,竹林里似乎传出呜咽之声,燕洛雪不再迟疑,径直进入竹林。

她一入竹林,突然觉得脚下沙土流动,她惊得跳起,踏在一杆翠竹之上。这竹林中暗藏玄机,应被人设了阵,难道这就是此地为禁地的原因?难道这阵就无人破解吗?

她仔细观瞧,按照爹爹讲过的阵法一一对照,目前这个应该是常见的八卦阵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北依次顺方排列。八卦阵虽复杂,然而洛雪随明嘉诩演习多次,焉能不会解?洛雪细细查看,也未看出有何不妥,于是看准一有利位置,飞身踏入,这样如果阵动限制燕洛雪,那么此阵不攻自破。然而,没等燕洛雪站稳,脚下沙石流动,周围石碓向她围将过来。

燕洛雪赶紧跃起,石碓似乎有意志一般,相互避开,没有撞在一起。燕洛雪只觉得阵内昏暗如晦,阴气森森,她仰头观看,好似见到了满天星斗,难道变成了北斗七星阵?她定了定神,北斗七星阵首尾相接,只需压制领头处便可破解。她试着用匕首以内力击向一处,只听声如裂帛,石碓转动,匕首击中一竿青竹,竹片四射,耳中却听见一声呻吟。燕洛雪大喜:莫不是鸣蝉?

燕洛雪循着声音,跃了过去,却见一名华服女子倒在地上,并不是鸣蝉。她心中颇失望,但还是忙上前,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

问了几句,那女子也没回答,燕洛雪俯下身去,见那女子已经昏了过去。那女子很是美丽,但面色灰暗,发无光泽,衣虽华贵却很脏乱,口唇干裂,也不知被困阵中多久了。应是饿昏了。可这里既没粮也没水,她只得先以她浅浅的内力缓缓输入女子体内,那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哀伤的眼睛啊!她怔怔看着燕洛雪,眼内的绝望犹如一把钩子,勾住了的燕洛雪心弦。燕洛雪说不出话来,任那女子的手摸上了她的面颊。那女子的眼神是迷茫,是惊讶,是恐惧,是旖旎,是苦涩,最后都成了怨毒。

那女子的眸光在燕洛雪脸上流连了很久终于醒悟过来,猛地直起身来,“啪!”甩了燕洛雪一耳光,骂道:“小妖精,以前在梦里气我,现在竟敢真出现在我面前,你不要命了吗?”

她叫她小妖精!她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女人竟叫她小妖精!

妖精!这是对燕洛雪最大的污蔑!尤其这话出自一个她刚刚用尽全力救醒的女人之口。燕洛雪气愤,但又不能打回去,只得吼道:“你这恶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那女人虽虚弱,却盛气凌人,不甘示弱揪起燕洛雪衣襟,尖声喝道:“大胆!竟敢对本……”她语声戛然而止,眼中慢慢有泪花闪现。

莫名其妙,懒得理!燕洛雪推开那女人,谁知那女人攥得很紧,竟一下子扯断了串镇魂珠的绳结,燕洛雪无奈,只得用手握着镇魂珠,生怕弄丢。

“你究竟是谁?为何进这里?”那女人用手捂着脸,却还以审问的语气发话。

燕洛雪打量周围,看四周土堆碎石布局,研究破解之法,哪有心思再搭理那女人。可那女人却不放过她,竟慢慢挪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

“我,叫洛雪,今生第一次见到你,我来这里找人,不是来自寻死路,我现在正在研究破阵之法,我会带你出去,你先不要烦我!”燕洛雪心中焦躁,口气很冲。

“破阵?真是异想天开!这阵法在此快七百年了,无一人破得,你一个小丫头竟想破阵?你也是个可怜虫罢了,让人骗到这里还不自知,我劝你安安静静想想以前的好时光,死时不要太伤心,就行了。”那女人一双好似参透人生的眼眸望着燕洛雪,嘴里吐着残忍的话语。

被骗,或许吧。但冥冥之中仿佛又有所牵绊,小庙里的女子塑像不证明了这一点吗?这一切似乎在告诉她,这竹林在等她,她就该有此一劫。

“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你遇见了我,说明上天不允许你死。”燕洛雪直视那女人轻蔑的眼神,沉稳说道。

第二十二章 踏花起舞破迷阵

“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那女人哼笑着不再理会燕洛雪,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燕洛雪找了一截竹枝,在地上画起附近土堆分布图,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出规律,也看不出是何种迷阵。天渐渐暗沉,凉风渐起,燕洛雪渐渐感到饥肠辘辘,这夜会很漫长。

她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似乎要睡着,燕洛雪急忙过去拍她,她先前就饿昏过去,若再睡着,不知还能不能醒来。

燕洛雪就着微光,看竹竿下是否有竹笋,今晚,只得做一回熊猫,品尝一下生笋了。当燕洛雪将竹笋交到那女人手中,女人却摇头,燕洛雪说道:“看你一身富贵,不知强过世上多少人,怎么就不知足,寻死觅活,给谁看?谁又会同情?别人骗你,欺负你,害你,你就应该想办法还击,你若死了,不正如了他们的意?”

“是啊,我也不甘心!可是我好痛苦,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像一个东西一样被那些男人转来转去,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恩爱时,说你是心是肝,却转手就将你献给他人,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如此下贱!”那女人嘤嘤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这你就更不能死,你还有这么多的疑问没解开,死了不觉得遗憾吗?实际上,我和你一样,也有许多疑问,我一定要找出真相,虽然,活着比死了更难,但是死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而活着,就有希望。”燕洛雪说道,实则是在为自己打气。

她将竹笋送进口中,嚼碎,像咽药一样咽下去,也不细品其滋味,只求果腹充饥。不知是燕洛雪的话起作用,还是燕洛雪的行动具有感染力,亦或是饥饿的难耐,那女人终于将竹笋放入口中,吃了一小段。

她看着燕洛雪,自顾自说道:“我啊,我不知我是谁,他们都叫我水茵儿,因为他们是在水中找到我的,当时我昏迷不醒,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水茵儿。他们就以为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他们把我献给了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男人让我给他跳舞,唱歌,说我真美,说我是朵水仙花,我都以为他是个好人了,他却强迫了我,还说我装什么清高,然后就象扔垃圾一样将我转赠他人,我好恨他们,我认命还不行吗?我顺从他们,讨好他们,甚至为他们出谋划策,可为什么又让那个老东西看见我,我是人,不是物品,他们为什幺这样对我?你说得对,我不甘心,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是要活着,你这张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应是我熟识之人,你告诉我,有谁和你相像,你娘吗?”

原来她叫水茵儿。确实是人如其名。水茵儿确实如水做的女人,柔美刻骨,就是她板起脸打了燕洛雪,燕洛雪还是觉得她天生一股媚态,自有一种别样风情。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应是天生尤物吧,因此就多了邪念,少了尊重,尤其是那些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的男人。看水茵儿一身装扮,绝非普通人家,应是非富即贵。

也真难为她,真应了红颜薄命。“可她的‘薄命’会和我有关系?长得和我最像的人自然是我娘了,我娘得罪过她?”燕洛雪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会不会是情敌?我爹才华出众,又是美男子,大多数女子见了都会动心。”

想到这,燕洛雪又打量了水茵儿一番,“柔则柔矣,却没我娘美丽端庄,更没有我娘高贵如仙。”

决不能说实话,燕洛雪说道:“我是孤儿,从小就和爹娘失散了,也不知长得像谁。”

水茵儿摇头叹息:“你优雅娴静,明艳惑人,一看便知自小家教极好,怎会无父无母,放心,我不会迁怒于你。”

“萍水相逢,你又何必苦苦追问,将来你若想起,什么都可解决,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若吃饱了,不如和我讲讲这竹林。”燕洛雪不想让水茵儿追问身世,因此向水茵儿求教。

水茵儿沉吟半晌,说道:“这竹林七百年来被人称作鬼林,死在这林中的人除了当年齐国七千士兵,还有后来不信邪的自以为是的能人异士。相传当年南凤国先祖凤长天得到仙逝升天的妻子秦珍儿的帮助,以五百兵士在此地伏击追杀他的东齐军,大获全胜。凤长天感念妻子,特意立庙以慰追思,更向东齐国示威。当世四国皆出于秦,秦珍儿是大秦国哀皇帝的幺女,是东齐先祖齐允谋的表妹,也应是他爱慕之人吧,因此,齐国虽损兵折将,却还是将此庙留了下来,同时也希望有人能破了此阵。但谁知这世上七百年竟没有一个能人,或许真的是秦珍儿的鬼魂在此守护吧。”

水茵儿说了一大堆,却没讲这这阵法关键,也是,七百年了,又有谁能知道当时战场上具体情形呢?更让燕洛雪心里不安的是那小庙的女子塑像竟然姓秦,是大秦国最后一位公主,这让她不能不想到南凤国的那几句谶语:地龙怒吼,凤哀九天,秦女魂兮,归去来兮。秦珍儿?秦女?那她,就是那个秦女的魂魄吗?

夜深风凉,也抵挡不了不断涌来的倦意,带着满腹疑问,燕洛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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