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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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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那狂狷口气,那冷冽气息让燕洛雪一瞬间湿了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怎么样,朕兑现了承诺,你呢?”齐隽盯着她,冷冷问道。

“自然会如您所愿。不知陛下何时准许洛雪去离山幽冥谷?”燕洛雪将书信小心翼翼折好,收进自己怀里,不管齐隽如何皱眉。

“恐怕你目前这样子,不适合长途跋涉,就等你生产之后,孩子满月,你将要好身体再动身不迟。”齐隽说道,“不过,你难道不知道他会来找你吗?他来找你,你是不是也不见他?”

燕洛雪微笑,“我不会主动见他,但若他来见我,我会很高兴上天还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亲自和他道别。”

“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他来了,会放任你离开他吗?你们想耍我吗?”齐隽冷了眼神,“你信不信他今日就在你附近,也许就在朕的这些随从当中?”

燕洛雪闻言看向那两名太监,那两名太监立刻身子抖如筛糠,颤巍巍说道:“陛下,奴才,奴才……”

“这回不扮太监了,那就是侍卫了,或者你明华园外围的暗卫了。”齐隽笑道,“朕还有件事没告诉你,相思弦虽解了,但由于是经过了血魂珠,所以,他会受我的控制,若我催动意念,他会心痛如绞,似受摧心之痛。”

“你又何必这样?你已经达到目的了,还想怎样?”燕洛雪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外面看去,周善文跟在燕洛雪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燕洛雪的目光在每个侍卫脸上划过,侍卫们一个个低了头,燕洛雪舒了一口气,是啊,秦慕萧即使在这群人当中,也不会与她说话,他不说话,便不会被齐隽逮住,齐隽就没法胁迫他不见她的面。

齐隽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要不要试一试?”

燕洛雪愤怒看向他,齐隽不在意地一笑,“他不是向朕示威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与齐远合作,对付朕。”

齐隽转身回到座位上,血魂珠托在他的手心,他说道:“看好了,你也可以让他现在现身。”

燕洛雪反而稳当当坐在了座位上,道:“若他出了事,你算不算违反诺言?”

“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却要他一辈子听命于我,可不可以?”齐隽阴恻恻笑了,“现在你后不后悔,如果你说声后悔,朕会考虑放过他。”

“后悔什么?后悔选择了他,还是后悔答应了你的条件?还是后悔前生过往?不,我都不后悔,从没想过后悔,不是因为后悔无用,而是真的觉得无悔,或许,你永远无法理解心灵的相守永远比终日面对却要离心离德惬意,那种幸福,那种甜蜜,我怎么会后悔?若说后悔,该是你后悔,你不该将时光、心血、感情浪费在一个漠视你的感情的人的身上,你应该后悔自己执迷不悟,因为那会使你连自己最应该爱护的亲人都失去,连自己苦心挣得的王位,付出了父皇与姨娘的生命挣来的王位都会变得岌岌可危,你一定会后悔的。”燕洛雪说道,面上似云淡风清

但是,她的话语像刀子一样,锋利而迅速地划向了齐隽,齐隽的脸色变得铁青,两边的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包括周善文,周善文也不希望燕洛雪触怒齐隽,万一齐隽所言属实,秦慕萧就在这里,那么齐隽的法力会伤害到秦慕萧啊。

齐隽手中托着的血魂珠开始旋转,内里红色变得鲜艳,四周变得安静无比,齐隽似乎进入了入定状态,眼睛定在血魂珠上,血魂珠越转越快,终于里面似乎渗出血来。

燕洛雪坐在那里,只觉得心似被尖刀扎过,痛彻心扉,但她双手扣住了座椅两侧,紧咬牙关,不肯出声呻吟,她怕她一出声,万一秦慕萧真地在这里,立刻就会冲进来。她试探齐隽是否真如他所能是一回事儿,但却不能让秦慕萧因此被抓。

可是,她不知道,她全身心的对抗齐隽的法力,会让她早产啊,当周善文发现鲜血顺着她的裙子滴答滴答往下淌时,冲上前,一把扭住了齐隽,喊道:“够了,你是想害死太子妃娘娘吗?”

齐隽手一弹,一把震飞了周善文,看向燕洛雪,燕洛雪已经咬破了嘴唇,血从嘴里汩汩而出,齐隽吓了一跳,跳了起来,抱住了燕洛雪,喊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你又没有服那个”

他这时也发现了燕洛雪的血,嘶声喊道:“快来人。”

侍卫一下子冲进去,齐隽厉声吩咐:“去叫御医,还有稳婆,快点。”

侍卫立刻出去了,周善文将齐隽一把推开,指着那两名宫女,说道:“扶太子妃回房。”

宫女不等齐隽吩咐,急忙搀扶着燕洛雪,向燕洛雪房间走去,周善文跟在后面,齐隽带着侍卫也进了燕洛雪居住的院子,鸣蝉一见燕洛雪这个样子回来,喊道:“天啊,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弄成这样,你这个魔鬼,根本就不给她留活路吗?”

周善文道:“别哭,太子妃怕是要生了,你快去烧些热水来。”

那边齐隽连忙吩咐宫女去烧水,鸣蝉在燕洛雪房间留了下来,将燕洛雪为孩子做的小衣小裤拿了出来,交在燕洛雪的手里,安慰道:“娘娘你别害怕,你一定能挺过去,老人们都说七活八不活,现在孩子七个多月,一定能活下来的。”

燕洛雪的使劲握着那小衣裤,说道:“不要叫他进来,我不想再见他。”

正要踏进屋中的齐隽停了脚步,他看见燕洛雪的血染红了她的下裙,那红色触目惊心,刺痛了他的眼,他听见鸣蝉说道:“滚出去,你这个毒辣小人。”

他竟瑟缩了,退了出去,站在院中,御医来了,向他施礼,随后进入屋内,他也没有注意。

御医进入之后不久,又退了出来,对齐隽说道:“皇上,那位娘娘是早产,又是头胎,时间会很长,稳婆又没来,您最好回宫去等着,顺便催催稳婆快些来。”

“朕哪里都不去,朕就在这里守着,朕不想这样的,朕不想她有危险。”齐隽身体摇晃着,有些站立不住。

“那就请皇上移驾,到正厅等候,女人生产,皇上在此,不太符合礼制啊。”御医说道。

“是啊,你说得对,若她知道朕又坏她名节,她会更生气。”齐隽说道,“朕去正厅,有事及时通报,你就留在这里。”

齐隽踉踉跄跄去了正厅,带走了身边的侍卫,太监,只留下了两名宫女。都被御医打发去烧水。

御医走进房中,见床上燕洛雪额头上冒着虚汗,双眼却满是泪水,盈盈望着他,他低声哀恸叫道:“雪儿,对不起,我竟让你受这样的苦。”

这御医正是秦慕萧。秦慕萧原本扮作了侍卫,齐隽动用血魂珠时,他就在门外,他强忍住那摧心之痛,不让别人发现异常,却没料到房中的燕洛雪也受到了影响,待他进入正厅,见到燕洛雪的样子,他险些崩溃,却看见装扮成宫女的豆娘摇头示意,他趁出去接御医的时机,骗过了其他侍卫,让他们去找稳婆,他将御医藏起,自己扮作了御医。

燕洛雪看着满脸愧疚的秦慕萧,想笑一笑,但哪里笑得出来,她摇摇头,说道:“我不苦,我只是肚子痛,你让稳婆快点来,好不好。”

“好,我尽量。”秦慕萧说道,“你疼就大声叫,别忍着。”

稳婆终于来了,这时秦慕萧当然不能再呆在房中,他来到院内,听着燕洛雪一声声压抑的尖叫,心里的恐惧难以形容。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的时候,他的浑身早已湿透。

他抹着额头汗水,向着房间走了几步,这时,听见稳婆的惊呼,“天啊,还有一个,别昏过去,千万挺住,要出来了,用力啊。”

秦慕萧的身体都不会动了,他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周善文一个箭步将他扶住,道:“太子殿下,您要镇定,齐隽很快就会来了。”

“我都不可以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吗?”秦慕萧喃喃道。

“一定会有机会,请您耐心点。”周善文劝道。

这时,稳婆又叫道:“只差一点点了,这个是个少爷用力”

咿呀的婴儿哭声传来了出来,稳婆说道:“多漂亮的一对小宝贝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你瞧瞧,这小手指都像是透明的,不足月,但是很健康,还好将养,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但是没人能回应她,鸣蝉喊道:“太子妃娘娘,您醒醒,您醒醒啊,来人,御医,御医,快来啊。”

秦慕萧急忙进去,吓得稳婆老脸变了颜色,但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也发现了燕洛雪有血崩的征兆,秦慕萧说道:“检查一下,看她有没有受伤。”

稳婆急忙照办,随后摇头,秦慕萧说道:“升举大补汤,快让人去煎药。”

稳婆也慌了神,急忙去让人煎药,留下了秦慕萧,秦慕萧在燕洛雪身上连点了几个穴位,然后将自己随身的补气药丸放进燕洛雪的嘴里。

鸣蝉将孩子抱给秦慕萧看,一男一女,女孩比男孩大了一小会儿,秦慕萧分别亲了两个孩子,说道:“男儿叫秦弦歌,女孩儿叫秦花舞,等她醒了,说给她听。”

说完,他将孩子放在燕洛雪身边,附身吻了吻燕洛雪,又为燕洛雪诊了诊脉,确定燕洛雪会平安无事,才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稳婆手里拿着药,跟在齐隽的后面进了院子。

“怎么样?”齐隽问秦慕萧,秦慕萧低身一礼回答:“血已经止住,但还需小心照顾,尤其是不能再受刺激。”

第二百章 今生有缘今生了

“血止住了吗?这药……”稳婆端着药,看着秦慕萧。

“药还是要喝,送进去吧。”秦慕萧说道。

齐隽站在院中,一直望着房门,而周善文站在门前,板着面孔,终于,齐隽觉得脸上挂不住,向房门走去,秦慕萧叫道:“皇上,臣现在要回宫取几样药材,可否离开一会儿?”

齐隽转身,说道:“快去快回。”

秦慕萧施了一礼,从容离去,齐隽回身欲进房门,周善文手拿剑柄横在那里,道:“襄王陛下,您没听见刚才御医所说吗?太子妃早产,又有血崩的危险,您若再去纠缠,不知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您所谓的爱慕?”

齐隽轻轻拨开剑柄,说道:“这是朕的天下,朕想去哪都可以,你若真想保护她,就不要惹怒朕。”

齐隽走了进去,见鸣蝉正在为燕洛雪的头部放了一块湿布,燕洛雪仍未清醒,稳婆正一汤匙一汤匙的喂药,进一半洒一半,齐隽看了一会儿,从稳婆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燕洛雪。鸣蝉见了,哼了一声,将已经凉掉的湿布摔进了盆内,溅起的水溅到了齐隽华丽的龙袍上,齐隽仅眯眯眼,并没有发作。他小心喂着燕洛雪,为燕洛雪擦去嘴边残余的药液,这时他注意到燕洛雪在流眼泪,眼泪顺着眼角一直不停。

他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床内并排躺着的一对小婴儿,粉嫩晶莹,应该非常漂亮,只是还太小,又紧闭着眼。原来世上真有轮回,秦珍儿当年为凤长天生了一对双生子,如今燕洛雪又为秦慕萧产下了龙凤胎,而他,仍是内心孤孤单单一幽魂,是啊,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再用什么手段,再用什么心机,也寻不回当初,即使留得了昔日的影子,也没有往昔的情意,有的只是躲避,幽怨与愧疚,若在这样下去,或许只剩下了恨,而他,是遍体鳞伤,内心千疮百孔。

他何必再纠缠?纠缠,多么无奈,多么无赖,难道他愿意吗?可是当他想要大度地成全时,他就会想今生没有她的世界会是多么灰暗;每当他很久见不到她的时候,他就会想哪怕将她硬扣在身边看一阵就好;每当他与她面对面斗嘴时,他就会想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即使不温馨他也心甘情愿。

她的容忍,她的善良,她的情意,她的尊重,他不是看不出来;她的孤独,她的思念,她的忠贞,她的相守,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就是想要自己在她的心上刻出刀痕,想让她即使想忘,也忘不掉他。

他等了七百年,不是为了远远看着,而是为了能够携手。

但是,携手,还有可能吗?这梦离他太远,原本似乎唾手可得,但如今已变得遥不可及,她的心里占第一位的永远是秦慕萧。人很奇怪,在知道命不久长时,心中就想着如何将心上人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人,而一旦得知自己还可以活很久,就想着如何将她夺回,他常想,他若没有寻回法力,是不是燕洛雪会始终念着他的好,而不是像现在的不想再见他。

今生无望,可否期待来生?七百年的回归,都没有盼到携手一世,来生又怎期待?不,这期待的苦涩他已经尝尽,他不能指望来生,若今生不能携手,他就期盼没有来生。

齐隽将药碗放下,伸手为燕洛雪抹去眼角泪水,说道:“你为什么哭?是在思念,还是在埋怨呢?是在思念爹娘,还是思念他?是埋怨上苍,还是埋怨我呢?”

回答他的仍是鸣蝉的冷哼,齐隽自嘲一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是个魔鬼?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个魔鬼,无情无义,随心所欲,心狠手辣,无所顾忌,那样你早就会是我的了,我就是太依着你,太优柔寡断,才会这样,这回,一切都要做个了断,他会来救你,而我决不会放你走,那么,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这非你所愿,但却是我最乐见其成的结果,我死了,天下是他的,你也是他的,而我就化作离山的微风,陪着曾化作水的你,守候在幽冥谷好了。”

齐隽起身,正欲离去,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桌案上秦慕萧开的药方上面,他脸色变了,将药方拿了过来,反反复复仔细看,看得鸣蝉心惊肉跳,齐隽瞪了瞪眼,道:“这方子是何人所写?”

鸣蝉正欲说话,稳婆答道:“这是御医所书,是产后的补药,这位娘娘身子虚弱,必须好好调理,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滚出去。”齐隽喝道。

稳婆呆愣了一下,随后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齐隽看着鸣蝉,问道:“这是何人所书?”

鸣蝉惊恐的眼神变得镇定,说道:“襄王陛下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追问?对,诚如你所料,刚才的御医正是我家太子殿下,你千防万防,也防不了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痴心。”

齐隽愤怒,下意识就要将药方撕碎,可是盛怒之下,他却看到燕洛雪的手臂动了一下,燕洛雪似乎要苏醒了,他强行压下了怒火,将药方放回到了桌上,回到了床边,看着燕洛雪,心里面起起伏伏,却理不出该以何种态度对待燕洛雪,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一般。

燕洛雪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模糊身影终于清晰,燕洛雪又将眼睛闭上了,齐隽叫道:“不许闭上眼睛,看着我”

或许是齐隽释放的寒气太大,两个婴儿同时哭闹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嘈杂难听,燕洛雪惊慌失措张开眼,而鸣蝉上前将手脚不知往哪里放的齐隽推开,说道:“襄王陛下请回避吧,有什么事等娘娘养养身子再说。”将齐隽一步步推出了内室。

齐隽站在外室,听着燕洛雪轻声暖语哄着孩子,鸣蝉告诉燕洛雪秦慕萧为孩子起的名字,心渐渐疼痛起来,疼得他呻吟出声,不能再忍受,他走出了房门,见周善文面对着房门,警惕地看着他,他苦笑一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小丑,对不对?你去转告你主子,若他有种,就让他独自一人到慈恩镇的翠竹林见我,不要做个藏头露尾的乌龟王八蛋。”

周善文没有回答,齐隽走到他身边,说道:“这是我与他的事,你只需传话就好,还有,不要告诉她,听清楚了没有?”齐隽指着房间。

周善文仍未回答,齐隽阴狠一笑,回身闯入房中,在燕洛雪的尖叫声中,将秦花舞抓了过去,说道:“这个小不点是女孩儿,对吗?我这就给逍遥带回去了,逍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我会给她请好几个奶娘,保管她健健康康,你们这样对我,我怎么的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你,现在有了孩子,做什么可要三思,不然,你的一双儿女,就会成了孤儿啊。”

说完,齐隽大笑着走出,燕洛雪哭叫着:“不要,不要,你还我女儿。”鸣蝉在一旁连声劝慰,但燕洛雪还是没了声音。稳婆喊道:“掐人中,掐人中”

齐隽驻足,终于听到燕洛雪悠悠醒转的呻吟声,他低眸看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婴儿,轻声道:“秦花舞,是吗?踏花之舞,是吗?你就为逍遥跳一辈子踏花之舞吧。”

周善文手持佩剑,拦阻在那里,齐隽说道:“这是你主子以前答应过的,你别多管闲事,若胡来,伤了你主子的宝贝女儿,看他饶不饶你?别忘了,将这件事也告诉你主子,对了,时间定在明日午后。”

齐隽走后,御医不一会儿又来了,而这个御医,自然是真正的御医,齐隽虽然心里愤怒,却依然惦记着燕洛雪不能再受刺激这件事,让御医在旁边守着,以防万一。

秦慕萧就在明华园附近,眼看着齐隽抱着自己的一个孩子坐上了皇辇,率领随从们离开,他心里充满愤怒,若不是知道齐隽这么做的目的多半是激他露面,他真想不顾一切夺回孩子。好在还有豆娘,豆娘一定会暗中照顾他的孩子。可是,雪儿呢?雪儿现在定是心如刀割,齐隽啊齐隽,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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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洛雪已经欲哭无泪。她怀里紧紧抱着儿子秦弦歌,好似怕这个孩子也被抢走,她赶走了御医、稳婆,只留下了鸣蝉,说道:“告诉太子殿下不要蛮干,齐隽要疯了,让他找机会将弦歌接走吧,不要再和齐隽斗下去。”

“好,你放心吧,娘娘,太子殿下不会那么傻,太子殿下的智谋您没见过吗?那个襄王陛下赢不了他。”鸣蝉说道。

“你不明白,不是输赢了,而是生死,我不要我的孩子变成孤儿,你懂不懂?他会杀了他的,他这次真的会,他被惹毛了,他……”燕洛雪眼前突然浮现齐隽扮女妆在离山忘忧湖边杀完人时脸上那享受般的诡异笑容,她的心难以抑制的狂跳。

“好好好,”鸣蝉说道,“可不管怎么样,你得先好好休息,这样才有力气恢复,才能有奶喂小世子,不是吗?您不能因为惦记太子殿下,而忽视了小世子啊,别忘了,他们可是早出生了很久啊。”

小弦歌的小嘴儿在一努一努的,似乎在吸吮,鸣蝉说道:“您喂一喂他吧,刚才他还没来得及吃呢。”

燕洛雪撩开衣襟,将弦歌横放着贴近胸口,弦歌的脸反射似的寻找着奶香,燕洛雪见状,眼泪又下来了,哭道:“我的花舞。”

稳婆端着药碗进来,说道:“娘娘,这碗药是照着那张方子熬的药,你趁热喝了吧,既补身子,又下奶。”

“好,有劳了,鸣蝉,还没打赏嬷嬷与御医吧,将那日襄王陛下送来的东西都送给这位嬷嬷。”燕洛雪说道。

“这如何使得,”稳婆跪下了,“这老奴如何敢要,陛下的赏赐,娘娘怎能随意送人?”

燕洛雪说道:“嬷嬷放心,襄王陛下不会怪罪于你,他说过了,东西送本宫,就随本宫处置。”

鸣蝉立刻取来,将上好的丝绸和一盒精美的首饰分成了两份,送给了稳婆和御医,那两人看着首饰,眼都直了,他们何曾拥有过这么精美的饰品啊。

“收了东西,就去吧,明华园不再留客了,本宫要休息了。”燕洛雪立刻下了逐客令,她要静静舔伤口。

小弦歌吃饱就睡,燕洛雪将那药喝个底朝天,她丝毫不觉得苦,这药的苦味与她心里的苦相比,算什么呢?

第二百零一章 峰回路转喜相逢

齐隽要和秦慕萧来个了断,要和秦慕萧在翠竹林斗个你死我活,以为她没听见吗?燕洛雪搂着弦歌,静静地听着他浅浅的呼吸,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婴儿特有的香味,抚摸着他滑腻的小脸儿,轻声道:“若娘将你和爹爹抛弃,你会不会恨娘?你是不是不会认我做你的娘?可是,你告诉娘,娘该如何做,才能不让你爹死?”

弦歌的回应就是小嘴儿追逐着她的纤指,秀气而疏淡的眉毛皱起,依稀是秦慕萧冷冷的样子。燕洛雪感觉自己是疯了,弦歌从来都没正经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她竟然就急于在他稚嫩的拳头大小的脸上寻找秦慕萧的影子,不知周善文会不会通知秦慕萧,虽然她已经告诉了鸣蝉让她告诉周善文绝对不可以让秦慕萧去翠竹林,可是,周善文和鸣蝉那么信任秦慕萧,认为秦慕萧无所不能,未必就会服气齐隽啊。

但是,齐隽却实在是不可低估他毕竟是东齐的王,毕竟是身有法力的巫族之王,他的行事和以前大不相同,多了几分霸气,想必是有了与秦慕萧一较高低的心思,与秦慕萧决斗,不一定只是为了她,也许还有这无限江山。

她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想出办法,来阻止这场决斗,这场决斗永远都不可以进行,因为,即使秦慕萧赢了,他们也不会幸福,对齐隽的愧疚,明嘉兰对他们的仇恨会如影随形,折磨他们一生,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阻止他们。

燕洛雪就这样想着心事,迷迷糊糊的入睡,一个身影推开她内室的窗子,跃了进来,声音极轻,但燕洛雪一下子醒了,她屏住了呼吸,紧接着,微凉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脸,那人轻声叫道:“雪儿。”

天啊,燕洛雪一骨碌爬起,抱住了那人,叫道:“爹”

“别哭”燕重垚将声音压到最低,“爹来接你离开这里。”

“我娘呢?”燕洛雪抹掉泪水,问道。

“在等我们,快抱着孩子快走。”燕重垚说道。

“爹,我怕……”燕洛雪有些犹豫,她这样走了,等于失信于齐隽,齐隽会不会迁怒于秦慕萧,她的女儿秦花舞还在齐隽手中呢

“爹,女儿不能走。”燕洛雪说道,“我女儿还在齐隽手里,爹只将这个孩子交给秦慕萧就行了,爹是不是跟着秦慕萧来的?”

燕洛雪猜对了,燕重垚与荣华公主在离山虽没有和秦慕萧直接碰面,但却一直暗中跟随,最初是想在城破之日伺机救出南凤灵帝和明瑜还有他们的孩子,至少也要让他们保住性命,可是,后来,西秦武帝秦柯赶到了那里,他们不想与之碰面,躲了起来,结果见到秦慕萧借回西秦国名义,取道顺安城,去了东齐,刚开始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两国邦节结盟,谁知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燕重垚暗中打探,得知燕洛雪竟是被齐隽强行带到东齐,气得大骂秦慕萧,就要直接找秦慕萧算账,让荣华公主强行劝住,这几日看秦慕萧为了见燕洛雪一面劳碌奔波,殚精竭虑,火气慢慢消了,突然又听说燕洛雪生产,终于是再也按耐不住思女之情,迷晕了附近的守卫,找上门来,谁知女儿竟不肯随他走。

燕重垚手指一点,直接点了燕洛雪的穴道,燕洛雪发不出声,动不了身子,燕重垚将秦弦歌抱起,用丝带系在胸前,这情形似曾相识,她刚出生不就是被爹爹这样带着吗?燕洛雪心中安定下来,爹爹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女儿的。

燕重垚将燕洛雪背在肩上,仍从窗子出去,旁若无人般走着,那些暗卫都没了动静,就这样一直走出了明华园,过了两道街,一辆车子静静侯在那里,燕重垚掀了车帘,燕洛雪一见,激动地似不能呼吸,那是她的娘啊。

荣华公主一把抱住她,哭道:“雪儿,我可怜的孩子,怎么会遭这样的苦。”

燕洛雪直掉泪,却说不出话,荣华公主见状,拍开了她的穴道,这时燕重垚将秦弦歌递了进来,说道:“娘子你先带我们女儿和外孙回去,我再等一会儿,看看动向。”

燕重垚一拍拉车的马背,马车动了起来,但并无太大声息,应是被裹了脚,就在她下车之际,她听见了悠扬的琴声,这琴声内含功力,却不伤人,内含警告,却如劝诫,这,应该是她爹在向齐隽示威,向秦慕萧报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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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秦慕萧一听这琴声,蹭地从座位上站起,出了房门,站在院内,静静分辨琴声的方向,他一跃而起,循着琴声飞奔而去,待他赶到之时,这好看见燕重垚将琴背好,正欲离去,秦慕萧喊道:“岳父留步。”

燕重垚站在房顶,回头冷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姑爷。”

他转身就走,秦慕萧随后就追,燕重垚反手一连串暗器飞出,秦慕萧急忙闪避,看看躲过,在寻找燕重垚,哪里还有他的踪迹,他垂头丧气走在街上,却见一人怀抱婴儿,站在那里,仰着头,看着一处。

秦慕萧仔细一看,竟然是齐隽。齐隽孤身一人出宫,还抱着自己的女儿,看来他是狠了心,不放燕洛雪了。他喝道:“齐隽,你这卑鄙小人,我们的事干嘛牵扯到孩子,将我女儿还我”

齐隽不答,只看着上面,这时秦慕萧也注意到身背瑶琴的燕重垚似踏月而来,恰似谪仙。燕重垚落在了他们面前,也不说话,直接攻向齐隽,齐隽急忙闪躲,还护着手里的孩子,燕重垚攻了几招,收手,说道:“你这个故人之子怎如此蛮缠,抢别人的妻不说,还抢人家的孩子,怎么的,别人的就好过自己的吗?”

齐隽气慢慢喘匀,缓缓说道:“这是他们答应给我做儿媳妇的,什么抢不抢?”

“儿媳妇也得是大了才娶,也不是一出生就过门,这样好了,你若真喜欢,就将她交给我,我带女儿外孙回离山,你们两个愿意怎么争怎么争,两败俱伤都没关系,就是不要将我宝贝女儿夹在中间受气,还牵累孩子,如何?”燕重垚说道。

“岳父”秦慕萧叫道。

“别再叫我岳父,我将女儿交给你,是要你保护她,而你连这个都做不到,还配为人夫吗?你顾着你的江山,就只去守你的江山好了,我女儿不屑做你的皇后”燕重垚冷笑着说道。

齐隽见秦慕萧吃瘪,大为高兴,说道:“伯父说的对,伯父既然不反对将外孙女嫁给我儿逍遥,何不到宫中详谈。”

“那是我的女儿,你们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一生,你们不要胡来,齐隽,你这巫族魔王,你儿子必似你鬼里鬼气,我才不要我宝贝女儿嫁给你,快还我女儿。”秦慕萧抽出紫玉箫向齐隽攻去,秦慕萧武功高强,且不似燕重垚柔和,数招之下,齐隽就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怀里抱着秦花舞,秦花舞受到震荡,从熟睡中醒转,深秋凉气让她哭号了起来,齐隽和秦慕萧都慌乱不堪,燕重垚叫道:“将孩子给我,你们愿意怎么打怎么打。”

说音未落,燕重垚已窜至两人中间,也没有看他如何出招,孩子已经在燕重垚怀里,燕重垚一枪到孩子,就飞似的上了房顶,秦慕萧立刻腾身去追,齐隽也胆大喊:“前辈,别走”上了房顶。

燕重垚轻功极好,片刻,就没了踪迹,齐隽与秦慕萧互相瞪视,突然都醒悟,向明华园奔去,只见明华园的暗卫横躺竖卧,酣睡不醒,秦慕萧急匆匆冲进燕洛雪房间,只见鸣蝉与周善文对面坐着,却都仰面沉睡,燕洛雪与儿子秦弦歌不知去向。

秦慕萧身子打颤,他坐到了地上,齐隽冷笑道:“你岳父帮你将雪儿救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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