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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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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善文双臂较力,将铁棍转动,装置上的细钢索开始微微挪动着位置,天机老人喊道:“再快些!”

周善文将手臂抡圆,飞快转动,气喘如牛,那四条钢索忽然如灵蛇舞动,逐渐缠上了神像和石块,但并未使之移动升高。天机老人说道:“将铁棍按回去。”

周善文依言而坐,神像突然飞速旋转着向上升去,但石块却歪歪斜斜,众人只听到轰隆隆作响,那座宫门缓缓沉入地下,几条隐在地下的钢索被这宫门压着,一并扯入地下。

燕洛雪见宫门开了,急忙就要飞身进入,被秦慕萧一把扯住,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秋月怜将一药丸插在箭头之上,点燃,射入那座地宫,周善文更直接将一火把扔进去,火势看起来很正常,秋月怜走到地宫门口,看那药丸的烟并无变化,味道也正常,说道:“可以啦,我们进去吧。”

秦慕萧和燕洛雪等人依次进入,地宫内甚是空旷,这里似乎是工匠们休息的地方,有床,有桌,有石凳,还有锅灶炉台。秦慕萧走到墙壁边敲敲打打,侧耳倾听,也没发现什么机关。燕洛雪静静站在那里,这里,她是来过的,这是原来的祭神坛留下的石室,秦珍儿和凤长天曾在这里受到了秦墨阳的偷袭,秦珍儿为救凤长天,被秦墨阳的长剑刺穿了肩膀。当年,他们是藏身到了哪里,躲过了秦墨阳后来的追踪?

燕洛雪走近锅灶,看了一会儿,伸手要抬这个石锅,秦慕萧和周善文过来,两人合力,将石锅搬离,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行人举着火把,小心地拾级而下,台阶不高,一个富丽堂皇的神殿凛然呈现给众人,众人有惊叹不已。神殿的正位是供桌,供奉的仙人像面目清俊,闭目斜倚,神态怡然,燕洛雪心里打了一个突,这不是那个孟久襄吗?

当年并无此像啊,凤长天也不会为孟久襄塑像供奉,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或者是孟久襄本人曾旧地重游,或者是孟氏后人为秘密祭奠孟久襄所塑,不过,这神态,这姿势,像极了孟久襄的手笔。

燕洛雪闪神的功夫,秦慕萧已经四处查看,突然,他一摆手,止住了众人议论,突然地安静让燕洛雪警觉,她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在孟久襄像的身后。

燕洛雪走上前,却见供桌上一页精致的柳叶书签,上面字体娟秀:主人明鉴,柳儿所为实为主人,公主视柳儿姐妹,柳儿岂会错待,柳儿所需之物三件,鸣凤钗,锁命锁,情锁,缺一不可。公主之命,岂不比死物耶?

柳叶签下方,是三件饰品的图画,燕洛雪皱起了眉。秦慕萧过来看到,也大惑不解,这时孟久襄像的后面动静更大,秦慕萧试图移开这座像,但没有移动,燕洛雪看着孟久襄的像,将自己头上的鸣凤钗摘下,走到像前,静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将鸣凤钗的钗柄插入了孟久襄像的鼻孔中,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孟久襄像来了个侧转,后面一下子变得一览无遗,只见燕重垚抱着北燕君王燕熙卷缩在那里,狼狈万分。

秦慕萧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燕洛雪怎么知道机关在那像的鼻孔中?但燕洛雪哪顾得上解释,她一下子扑了过去:“爹,你怎样?”

燕重垚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秦慕萧上前,将他们扶出来,燕重垚和燕熙都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是因为空间狭小,氧气稀薄所致。天机老人上来为燕熙诊脉,见燕熙虚弱至极,便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枚暗红色的丹药,喂进燕熙嘴里,燕洛雪想要制止,天机老人说道:“吊命要紧,他不是得坚持回到燕京吗?”

情况应很明显了,南凤国灵帝凤飞华和柳儿策划了这起惊天阴谋,为了让他们交出那三样东西,还掳走了荣华公主,这掳人之事凤飞华知不知道呢?尚不得知,但从他的先前言语中提到燕洛雪身带邪物,他至少对这三件东西也是知晓。

这三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宝物?

秦慕萧看看秋月怜,问道:“姐姐的金锁还戴在身上吗?”

秋月怜微愣,然后点头,她无丝毫扭捏,探手入怀,将金锁取下,递给秦慕萧,秦慕萧和柳叶签仔细对照,叹道:“原来这锁竟叫做锁命锁,不知这究竟是何人所赠。”

燕重垚被解了穴道,恢复了力气,燕洛雪哽咽问道:“爹,他们抓走了娘?”

燕重垚黯然点头:“是我连累了她。”显然极为自责。

“爹,你不要担心,依此信看来,应是晓宁楼和南凤灵帝合谋,他们既然有所图,应该不会把娘怎么样。”

燕重垚摇摇头:“你不懂,此事一言难尽,柳儿心口不一,我不相信她,暂时她不杀你娘,但不能保证她不折磨你娘。”

“那我带人去追!”燕洛雪说道。

燕重垚叹了口气:“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藏一个人还不容易吗?眼下之计,我只得先带你皇祖父回燕京,我安顿好你皇祖父,便直接去找你们,你们回西秦国,去清河坊,找到晓宁楼,但切勿轻举妄动,否则激怒他们,容易伤害了你娘。”

是啊,送皇祖父燕熙回京刻不容缓。

燕洛雪问道:“爹,柳儿亲自来了吗?”

“这倒没有,是她的手下,他们趁我们不备,制住了你皇祖父,将我们带到这里,然后带走了你娘,如果我没听错,他们应是走的那个方位。”燕重垚说着,手指向东南。

众人微作计较,决定暂不去碰那机关,以免中了埋伏,便顺原路从地宫中出来,秦慕萧一声令下,命令军士将碎石土块等回填,将地宫掩埋在地下,并下严令,对此事要守口如瓶,决不可将此间发生的一切传出。

秦慕萧派宋千里率领五十名卫士护送燕重垚,自己和燕洛雪带着天机老人等快马加鞭追赶西秦武帝秦柯的队伍。晓宁楼在咸安城有迹可循,到时不怕通不了消息;另外,着急的是他们,他们主动上门的可能行更大。

他们昼夜兼程,在距咸安城还有百余里的一个小镇边上,追上了秦柯的队伍,可是队伍却在大白天停止了前进,西秦武帝秦柯竟然命人将皇辇架高,欣赏起了大戏。

第九十二章 苦命人易遭捉弄

秦慕萧和燕洛雪心中都觉分外蹊跷,秦慕萧回身低声吩咐众人小心戒备,他自己一催马,靠近了秦柯的皇辇,周化风陪侍在身边,一脸忧色,秦柯僵直挺坐在皇辇之上,双拳紧握,脸上血色全无,双目阴狠,望着戏台上地美人,一言不发。

而戏台上的人更让秦慕萧大吃一惊,那人轻纱拂面,虽朦胧,但可知其娇媚,她身姿婀娜,正摇曳起舞,舞姿魅人,那舞步却是南凤踏花舞。

这人竟是东齐国幽王的贵妃水茵儿!

燕洛雪也远远见了,不知这水茵儿为何到了西秦国,更不明白的是怎么还如此抛头露面,上了戏台。难道东齐幽王见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废了她贵妃身份,将她逐出了宫门?可即便如此,依水茵儿心性,也不可能任自己沦落至此啊。

再说,这观众也太高贵了些!这戏台横在路中心,摆明了是拦截西秦国皇帝归京嘛!燕洛雪本是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咸安城,探听她娘亲荣华公主下落,可水茵儿等人却又来节外生枝,这不仅又给她平添了一段烦闷。

燕洛雪来到秦慕萧身边,轻声问道:“水茵儿怎么会到西秦境界?”

秦慕萧微皱着眉,不知神游何处,西秦武帝秦柯猛扭过头,瞪着他们,脸上神情吓人,他语调不稳,问道:“她就是水茵儿?东齐幽王的那个贵妃?”

“是!”秦慕萧点头应道,心里掠过异样,这水茵儿对他,对燕洛雪的态度很让人捉摸不透,他曾怀疑水茵儿与秦柯大有渊源。

“她为什么会跳踏花舞?”秦柯问道。

秦柯知道踏花舞,自然是看过某人跳了,这水茵儿曾说过在梦中经常给一人跳舞,这人与秦慕萧酷似,如今看来这人定是秦柯无疑!

而踏花舞,是南凤国青年男女成婚之夜新娘跳给新郎的舞,是表达满腔爱意的舞,是期盼一生幸福的舞,谁会跳给秦柯看?秦柯曾误会荣华公主曾和他春风一度,曾误会秦慕萧是荣华公主为他生的儿子,而荣华公主不正是南凤国人?

秦柯为什么会误会?答案呼之欲出!

秦慕萧的身子都颤抖起来,水茵儿会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踏花舞?我怎么知道?”秦慕萧目光变得不屑,话语中带着玩世不恭。

秦柯身子轻晃了两晃,随后冰冷眼神投向戏台,说道:“朕认识这个女人,她是朕的宫女,后来,朕将她派去服侍荣华公主。”

“皇上果然认得她!”秦慕萧声音也冷了下来。燕洛雪立刻觉出极不寻常,她眼光在三人脸上逡巡,想要探出根由。

秦柯“哼”了一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若是她,她就该死!”

“为什么?她那么可怜,为什么该死?她能有什么错?”秦慕萧原本不知是何原因对水茵儿有几分关注,为了这份关注,他甚至悄悄在动身去南凤国前派人到锦华宫中布置了眼线,现在,想到水茵儿有可能是自己的娘亲,想起她身如浮萍,四处飘零,受尽欺辱,他对秦柯的怨恨一下子升到了极点。

秦柯侧目看着他,一字一字问道:“她如何习得踏花舞?习踏花舞目的何在?为何会到北燕?你可知朕为此事十八年来夜不安寝,食不知味,朕时常想若让朕得知是何人欺瞒朕,假扮荣华,朕定将她碎尸万段!”

秦柯每说一字,秦慕萧心就停跳一下,他当然知道秦柯所受的苦楚。原以为金风玉露,可转瞬即是春梦流散,爱恨都难寄托。水茵儿当年究竟种下了什么因,才结下了如今这个苦果?若她千方百计迷惑了秦柯,为何不留在秦柯身边,还要远赴北燕?

燕洛雪见这对原本就很别扭的父子又开始较劲,都看着水茵儿却谁都不张口探问,她一催马,向前走了进步,喊道:“水姑姑,您这又是唱哪出戏啊?怎么都看不懂?”

水茵儿却不回答,只是将水袖舞得更急,轻纱拂动间,燕洛雪看到她眼中含泪,神情凄苦至极。燕洛雪想:“水茵儿真被东齐幽王抛弃了吗?身边似乎没有人服侍,堂堂皇妃沦落江湖,唉,水茵儿的命怎么这么苦!”

秦慕萧却在一瞬间已经注意到水茵儿如今口不能言,显然受了胁迫,是谁这么大胆?东齐幽王授意?但东齐幽王也似乎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到不在乎皇家颜面的地步啊。

这时,一声甜腻腻娇笑传来,一位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扭扭哒哒走上戏台,她对着秦柯等人扭捏地招招手,然后猛一挥手,戏台下钻出七八个人,一起嚣张地跃上戏台,立在水茵儿身后,风尘女子手里夹着丝帕,她丝帕掩嘴偷笑,矫揉造作,真是令人作呕。

秦慕萧喝到:“你是哪里来的轻浮女子,在这里装神弄鬼?”

“轻浮?小女子比起这位还自愧不如!不过这位淫娃对你们似乎很重要,不是吗?”那女子陡然变脸,手突然掐住了水茵儿的脖子。

秦慕萧大怒,秦柯却说道:“稍安勿躁!”,手一扬,一支袖箭疾驰而去,插进那恶女斜堕的云鬓上。

恶女惊叫一声,秦柯说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恶女用丝帕擦了擦冷汗,说道:“不过是想用她换几样东西罢了,急什么?”

“什么东西?”秦柯秦慕萧同时问道。

“一把金钗,一把长命金锁,一条紫玉手链。”那恶女讪讪笑道:“你们西秦皇家不会连个普通饰品都舍不得吧?那两个女娃可就在你们身边啊。”

秦慕萧和燕洛雪对视一眼,怎么这伙人也要这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如此重要?这伙人和柳儿的晓宁楼会不会是一伙的?

“不知你要来何用?”秦慕萧扬声问道。

“这三样东西是我家主家传之物,但却流落四方,如今总算踪迹重现,家主定要将这三件饰品收回,告慰先祖之灵。家主取回自家东西,理所应当,西秦国不会赖账吧?”那恶女笑嘻嘻涎着脸,竟丝毫不把西秦国大军放在眼里。

秦柯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朕宫中美女如云,朕会在乎一个水性杨花,心机狡诈的女人吗?你们也太小瞧朕了。”

秦柯虽这样说着,实则心中恼怒到极点,这群人胆敢在西秦都城附近有恃无恐,在他这个西秦国天子面前指手画脚,可见势力非同小可,到底是哪国为其撑腰?这些人如何得知他们行踪?或者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一路跟踪,不管怎样都证明其实力不可小觑。

秦慕萧听了秦柯的话,血色涌上了脸,他狠声叫道:“恶女,你当西秦国是傻子吗?这女人最会做戏,多少骗人害人的把戏,她做起来都得心应手,如今在这里装什么可怜?你还是带着她从哪来,回哪里去,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招人烦。”

燕洛雪唤了声:“阿萧。”

秦慕萧没有看她,只深吸口气,闭了闭眼,他还能怎样,事实明摆着,燕洛雪身上有鸣凤钗,情锁,但锁命锁却在姐姐秋月怜身上,那知道这金锁的就只有水茵儿,水茵儿曾因为这金锁而认为秋月怜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哈,原来是怕这女人太丢西秦国皇家的脸,也对,但,你们这样,就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既然你们不同意,我们留着她也没有用了,不如将她直接卖入勾栏院算了。”恶女轻浮的用手抚着水茵儿的脸,水茵儿却一动都不动,如木头人一般。

“何必为难一个可怜人呢?”燕洛雪说道,“姐姐似乎在风尘,难道不知这其中的苦吗?你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回去转告你家家主,就说他先祖生前极是洒脱,怎知后人却如此不济,竟干起这敲诈勒索的下三滥勾当,真是愧对故人,另外,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要以为别人不知,叫他察亮了眼睛,省得受人利用。再过一阵子,他便要大婚,不如双方见了面再做协商不迟。”

燕洛雪这番话,别说秦柯听不懂,秦慕萧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轻声问道:“是谁?”

“临淄王,以后再跟你解释。”燕洛雪轻声说道。

戏台上恶女变了脸色,有些不知所措。她恼怒地站起,走到前台,水茵儿就落了单儿,秦柯对着周化风一使眼色,周化风腾空而起,身上钢索飞出,缠上了水茵儿,水茵儿旋上天,秦慕萧一纵身,稳稳接住了下落的水茵儿。

那恶女惊觉上当,却不慌,伸手掏出一物,向空中一抛,空中一片红烟,气味难闻,众人忙着掩鼻躲避,一时间大军有些混乱,待烟雾散尽,哪里还有戏台,哪里还有人影,若不是水茵儿还在,真以为是大白天遇鬼了。

水茵儿穴道立刻被秦慕萧拍开,她双眼含泪望着秦柯,眼神眷恋,羞涩,更多的是绝望。秦慕萧想起她的遭际,心中悲催,说道:“你为什会在这?他们是谁?你究竟是谁?与我……”

水茵儿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一道血剑却喷了出来,秦慕萧的锦袍上染了鲜血,水茵儿委顿倒下,秦慕萧惊慌大叫:“师公,师公,快来啊!”

天机老人忙过来查看,他说:“她中了毒,应是毒发了,这毒你婆婆也难医。”

秦柯上前,蹲下身子。森冷说道:“不准死,你没说清楚就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不准死,听见没?”

水茵儿勉强睁眼,说道:“我也不想死,我刚刚想起一切,我……柳儿……”

她伸手,秦慕萧一把握住,她气息微弱,但还断断续续说道:“我早该想到,可惜,已太迟,我多想抱你,好好……”她一口气哽在那里,眼珠不动了。

秦慕萧心中哀恸,他将水茵儿抱起,叫到:“婆婆,快来!”

他茫然向前走了几步,又环顾四周,站在那里,不知怎办才好,这时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秦慕萧也不知闪避,就站在路中间,只觉疾风拂过,手一轻,水茵儿不见了。

秦慕萧大叫:“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你!”

燕洛雪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那人是林太监,他带走了水茵儿,说不定会救她。”

“救她?”秦慕萧紧紧捏着洛雪肩膀,问道:“真的吗?”

燕洛雪连连点头。

秦慕萧虚无一笑,说道:“对,你说得对,她不会死的,她还没报仇,怎么舍得死!我糊涂了,谢谢你,你在我身边真好。”

燕洛雪扭头,将泪水甩去,她不忍心秦慕萧难过,才说出这番话,这人是林太监不假,可是水茵儿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第九十三章 近乡情怯暗自伤

西秦国都城咸安城,城西十五里京畿卫禁军大营。

禁军统领于作勋战战兢兢跪在突然出现在他帐中的西秦国皇帝武帝秦柯,慌慌张张瞄着威风凛凛侍立一旁的暗卫营统领周化风,不知这二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就进了此帐中。此时已是子时三刻。

西秦武帝秦柯冷冷看着衣衫不整的于作勋,走到书案后坐下,指了指于作勋凌乱抛在一边的盔甲,示意他穿戴整齐。

于作勋穿戴齐整,又对武帝秦柯重新见礼。秦柯道:“于卿好梦正酣,朕却来惊扰,真是罪过。”

一句话,于作勋又跪到了地上:“微臣该死,初冬寒凉,睡前小酌了几杯,故而……”

秦柯微微颔首:“于卿小酌,这一万禁军都小酌了吗,若不是朕今夜心血来潮,怎么会见到我堂堂西秦国守卫京师的禁军都如此懈怠,平日里你们就是这样报效皇恩吗?”

“微臣罪过,请皇上治罪。”于作勋抖做一团。

秦柯冷哼一声,说道:“朕问你话,你照实回答,若朕满意,或可饶你。”

于作勋磕头谢恩,秦柯问道:“于卿可接到朕欲回京之通告?”

“皇上明见,微臣不知,若知皇上归京,臣怎敢如此疏忽。”于作勋回言道。

“嗯,那么,京中就没人来知会一声吗?”秦柯又问。

“确实无人知会,微臣前几日曾就此事问过东营,东营也说并无消息。”于作勋面露疑惑,也不知秦柯追问此事何意。

“这就怪了,卿等不知朕的行程,不相干的外人却了若指掌,莫非是朕的身边人?”秦柯自言自语。

周化风脸色凝重起来,于作勋不敢参言。秦柯说道:“于卿下去布置,加强这一带守卫,周卿,叫太子和太子妃进来,让宋千里率暗卫营护卫这座大帐。”

两人领命而去,片刻,秦慕萧和燕洛雪进来,对秦柯见礼。

“看来,你所料不错,朕身边的确不甚安全,这不外乎三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没得到朕的通报,真地不知;一种是故作不知,让朕没有戒心;三是他们在朕身边安置了人,朕的情况他们了若指掌,丝毫不担心,因此不必知会禁军。”秦柯分析着目前局面。

“无论何种情况,明日必见分晓,皇上夜行这么远的路,还是歇息一会儿为好。”秦慕萧避开了秦柯的目光,说道。

秦柯叹了口气:“你应称朕为父皇。”

“儿臣遵旨。”秦慕萧干巴巴说道。

“你想知道她叫什么吗?”秦柯问道,知道秦慕萧还因为水茵儿而暗自神伤。

秦慕萧抬头,抿紧了嘴唇,秦柯笑了:“她叫碧桃,殷碧桃,她与你的养母碧莲都是朕的身边宫女,碧莲让平南王看中,娶了去,而碧桃,朕给了荣华公主,让她替朕照顾。”

水茵儿原来姓殷!殷氏?殷晓晓,柳儿,他们会有关系吗?孟为王,林为医,殷为灵,只差陆氏!想到这,燕洛雪说道:“皇上,洛雪有一事不明。”

秦柯说道:“叫父皇。”

燕洛雪迟疑了一下,说道:“父皇,水贵妃曾提到柳儿,父皇不觉得奇怪吗?”

“柳儿?”秦柯沉思着。

“柳儿,是我娘的贴身侍女,我娘回国前,她主动请缨去东齐国,之后就失踪了,再见面竟是南凤国皇帝的宠妃,还是江湖杀手组织晓宁楼的楼主,上次就想害我娘,这次又在北燕国掳走我娘相要挟,要换那三件东西,父皇认为这柳儿不是关键吗?”

“你的意思是柳儿可能知道碧桃与朕之间的关系?”秦柯问。

“她一定知道,洛雪曾和夫君在珍宁寺外巧遇过她,当时她一眼就认出夫君,并挑唆夫君去南凤国,而且,她还明说,这一切都是你们欠她的。”燕洛雪说道。

秦慕萧咬咬牙,冷冷道:“那女子的晓宁楼在咸安城都有据点,显然野心不小。”

秦柯手指头敲击着书案,问道:“晓宁楼杀手劫持了你娘,你们认为他们会走那条路回南凤国呢?朕分兵几路,派出暗卫,均无一丝消息。”

燕洛雪听了,心情更加沉重,连秦柯的暗卫都探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晓宁楼难道会平地消失?最近这些天,她一直在暗自猜想晓宁楼的人和东齐国临淄王都要那三样东西究竟干什么,而临淄王是巫族之后人,那三样东西可是巫族的圣物?燕洛雪闭上眼睛,使劲回忆,她敢确定,孟久襄从没提过那三样东西。

晓宁楼和东齐国的临淄王会不会再度联手呢?那个给殷晓晓留书的那人不是落入柳儿手里了吗?他们会不会重新归在了孟氏之下?对了,那半分地图!燕洛雪突然想起令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巫族设下圈套,引她去巫族之地,唤醒孟久襄?她脱口问道:“父皇,七百多年前秦国出了一位才子,名叫孟久襄,他官居大秦国上卿,他的故居可还在?”

秦柯看着燕洛雪,眼神变得奇怪,他说道:“孟久襄是朕的贵妃孟巧嫣一位祖上,据说才华横溢,与西秦国圣祖皇帝秦墨阳私交深厚,但最后不知所踪,怎么,你竟然有所闻么?”

孟巧嫣?燕洛雪有些后悔,孟氏在西秦国竟也有后人,与孟巧音和孟巧悦可有关系?这问题憋在心里,燕洛雪不吐不快,她试探问道:“贵妃娘娘可有姐妹?”

秦柯飞快看了燕洛雪一眼:“你娘曾跟你提过吗?是,贵妃有两个妹妹,但二十多年前,她们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与前太子有关,你提及他们为了什么?”

燕洛雪摇摇头,回道:“没什么?只是祭神坛下的地宫中竟有孟久襄的像,因此感到好奇罢了。”她怎么敢直接说出孟巧嫣是巫族之后?若原本秦柯娶孟巧嫣就有其中之原因,她不是更不识趣?但不敢说是一回事,查证又是一回事,从目前巫族动作频频,孟巧嫣居于宫中要位,决不可掉以轻心。

秦柯却没放过这个话题:“为什么你单问姐妹,是不是你娘知道了她们什么消息?这么多年,孟家出动了多少人力,物力,始终都没找到,你若知道,便说出来,也是给孟家一份大礼。”

秦慕萧说出担忧:“孟家脚踩两只船,讨好他恐怕不易。”

“他们就是如此才可以利用。”秦柯挑眉说道,“若他对平南王死心塌地,朕倒不好施恩了。”

见秦柯面露期待,燕洛雪有些为难,若说出实情,无异于暴露临淄王的身世,西秦国会怎样对待孟家?会怎样对待与临淄王的和亲?会怎样对待平南王?这牵扯太大!

暂时不要理会,燕洛雪说道:“洛雪只是曾听我爹提过孟久襄的故事,没别的意思。”

秦柯略略失望,叹了口气,对他们挥了挥手,疲倦说道:“朕倦了,想要歇息了,出去看你师公在外面没,若在,传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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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和燕洛雪出了大帐,见暗卫营在十步之外,将大帐团团围住,周化风与宋千里身先士卒,站在初冬的寒风中,指挥着卫士。他们见到秦慕萧和燕洛雪,自动让出道路,让他们出去,宋千里一路护送,来到新支好的一顶帐篷外,方才离去。

燕洛雪进帐后,便爬上了床,秦慕萧慢慢将盔甲卸下,然后,斜倚着,靠坐在床边,说道:“你瞒着我什么,装睡便能躲过去?”

燕洛雪睁了眼,说道:“我还没想好。”

“等你想好了,你娘可能早死在柳儿手里了。你怀疑什么,临淄王究竟是怎么回事,跟那三件东西与什么关联,你趁早和我说出来。”秦慕萧说道,“我不想你后悔。”

听出秦慕萧的苦涩,燕洛雪坐起来,说道:“你还记得我爹曾提到过巫族的半份地图吗?若假设柳儿是殷晓晓之女,是巫族之后,且拥有巫族另半份地图,你想她会想要干什么?”

“找到地图上的地方。”秦慕萧回答。

“对,那是个什么地方,有什么在那里?有没人守护?取得那东西需要什么?需不需要信物?”燕洛雪问道。

“是有这个可能?但为什么临淄王也……”秦慕萧不解。

“临淄王在北燕曾托凤夜澜三件事,可见他与南凤国会有接触,他的母亲姓孟,孟氏,是巫族之后,你将来一定要分外戒备,你,听说过孟久襄吗?”燕洛雪紧张的视线落在了秦慕萧的脸上。

秦慕萧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点点头,含混说道:“听说过,从书上看来。”

“书?什么书,哪日找来让我看看。”燕洛雪说道。

秦慕萧拧眉问道:“为什么你突然对那个人感兴趣?巫族人从古自今就不安分,依附于人,却丝毫不忠心,总想凌驾于主人之上,孟久襄是什么好人么?”

燕洛雪滑下身子,躺了下去,将身子背对着秦慕萧,秦慕萧闭了嘴,伸手欲碰燕洛雪,燕洛雪说道:“你对他真是了解。”

秦慕萧的手垂下来,燕洛雪闷闷说道:“水贵妃十有八九是巫族的殷氏之后,现在巫族四大家族只差当年投靠南凤国的陆氏,你认为他们会图谋什么?”

秦慕萧将燕洛雪揽入怀里,说道:“她不记得什么了,她一生都受人摆布,我一定会救她,现在我知道了这些,绝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临淄王竟气我至此,我不会轻易饶他,巫族想要主宰这个世界,我不会允许!”

第九十四章 龌龊人行龌龊事

西秦国皇宫兰台阁。

兰台阁是西秦国掌管图书秘籍,包括皇帝诏令,臣僚奏章,国家重要律令,地图和郡县计簿等的重要地方,西秦武帝秦柯出访北燕,将这里赐予平南王暂管,以作平日办公之用。

此时夜已深,平南王秦昭却还独自呆在兰台阁中靠里的一间书斋中,来来回回踱着步,有些焦躁,他时不时走到窗边,悄悄推开窗子,向远处眺望,又有些气急地关上窗子。

他在等人。终于,外面传来轻轻足音声,他走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却停止了动作,回身坐在书桌旁,端起了茶盏。

叩门声轻轻,平南王咳了一声,说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太监进来,又将门扉轻轻合上,然后对着平南王跪下:“奴才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平南王秦昭笑吟吟放下茶盏,喜滋滋说道:“起来回话。”

“是。”太监说道,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妩媚。

平南王秦昭站起,将那太监一把扯进怀里,就向那太监脸上亲去:“心肝儿,怎么来这么晚,我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

“怎敢烦劳王爷久等。”那太监任秦昭搂着自己一阵乱亲,口中还说着欲拒还迎的话,“王爷轻些,落了痕迹就不好看了。”

“谁会看见,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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