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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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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本将军还有事情请教,请跟我来。”临淄王走到她身边,说道。

燕洛雪茫茫然来到大帐,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这临淄王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临淄王站在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燕洛雪厌烦无比,再没有耐性忍下去,转身就要出这大帐,临淄王却拉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燕洛雪吓得血色尽褪,蹭一下弹坐起来,临淄王却已欺近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不想睡这张床,莫不是你想上皇上的?”

燕洛雪奋力推开他,说道:“你就比你父皇强多少吗?明知道我嫁了人,还这样侮辱我,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

“你把我和那个禽兽相比?你这个妖孽,要是那样,我就亲手将你献给她!”临淄王的手抚上她的脸,燕洛雪挥手推开,身子缩向床脚。

卓将军耸耸肩,笑道:“齐远不就是那么做的吗?我是不是该如你所愿?反正我也真地想让你受到惩罚!“”边说边调皮地眨眨眼,长长睫毛像扇面一样,真是妖冶异常。

临淄王慢慢取下了面具,放到书案上,然后坐到了床沿,低声说道:“我真想不通那小子比我好在哪里,就这么让你死心塌地,你就没想过他即为西秦皇家人,也有可能在利用你?”

“那又怎样,我嫁给他时就知道他娶我并不单纯,他娶我是向西秦武帝示威,是对南凤国的挑衅,那又怎样?这天下之大,何人能免俗?何处是净土?他从没有掩藏什么,这就足够。”燕洛雪说道,情绪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傻瓜,你这样会很苦,你就不怕我关你一辈子?”临淄王眯眯眼竟,挑眉问道。

“他会救我出去。”燕洛雪说道。

“救你出去?你以为我会再次给他机会?”临淄王的眼睛突然变了颜色,隐隐泛起血色,燕洛雪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呼吸局促了起来。

临淄王的手指尖抚摸着她的哆嗦的唇,那沁凉让她躲了开去,她命令自己闭眼,她感到临淄王的手停下了,她抬手推开,笑了起来,问道“王爷是巫族后人吗?”

临淄王站起身,问:“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你在对我使用迷魂术,不是吗?裘许穆对我说你的眼睛有古怪,我就警觉了,只不过,没料到你竟这么没有品位,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子承父业。”燕洛雪对临淄王已没有了尊敬。

临淄王的手卡在了燕洛雪的脖子上,燕洛雪艳丽明眸直视着临淄王,不屑道:“王爷,这是你第二次要掐死我了,你就这样对待你娘的故人之女?”

“你怎么知道巫族?”临淄王问道,“你对巫族有多少了解?”

燕洛雪抬手将临淄王的手拨开,说道:“王爷又是知道多少呢?”

临淄王神色不定,看着燕洛雪,燕洛雪说道:“孟姓,应是巫族的真正王族,却早就被篡了位,若我没猜错,你就是巫族最后的王了,不过,却依然不能公诸世人,见不得光。”

临淄王的表情很复杂,问道:“你娘告诉你的?”

燕洛雪笑笑,不置可否,临淄王说道:“那你可知林总管是谁?”

“他自己不是说了,巫医吗?孟为王,林为医,殷为灵,陆为法,七百年前,守护巫族的护法陆氏背叛了王族孟氏,取代孟氏成为巫族之王,为避免其他三族反攻,投靠了南凤国皇帝凤长天,从此世人只道陆氏即是巫族,巫族即是陆氏,而孟氏、林氏和殷氏也逐渐分离,王爷对此,是不是很不甘心啊?”燕洛雪如话家常,将七百年前秘史说出,

临淄王紧皱着眉头,燕洛雪所说这些,他都不是很清楚,燕洛雪怎么这么清楚?

“你爹说起来也是陆氏后人,看来我们两个是世仇啊。”临淄王试探着说道,话中带了一丝遗憾。

“或许吧?但据我所知,陆氏也逐渐没落,后来的历代国师法力都不强,最后的国师甚至不是陆氏直系,不知是何原因?”燕洛雪问道。

临淄王冷冷盯着燕洛雪:“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看来我猜对了。”燕洛雪笑了,“巫族四家族,法力各有侧重,法力的发挥需四族互相扶持,为达到这个目的,四族间也会有通婚吧。这是不是你纠缠我的原因呢?因为我也是陆氏后人?”

临淄王的脸慢慢凑近,露出阴阴笑容:“太聪明的女人通常不会太好命?”

“这个不劳王爷费心,不过王爷请三思,王爷已是贵胄,何必非要复兴巫族?若在我看来,东齐的皇帝宝座对你来说不是更有吸引力,不然你又何必装疯卖傻,隐藏真面目?”燕洛雪并没有退缩。

临淄王哈哈大笑:“你果然深知我心,不过,本王贪心,想要江山,更想要美人恩。”

“贪心不足蛇吞象,我怕你无福消受,你那父皇不会给你时间,他可能更愿意把我变成第二个水茵儿,因为你这个心思难测的临淄王也不太让他放心。”燕洛雪说道,“到时,王爷也不过是齐远一样的缩头乌龟。让世人耻笑。”

“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女人,只要你给我生下后人,我还在乎其他做什么?”临淄王突然换成了一幅邪恶嘴脸,伸手探向燕洛雪的衣襟。

燕洛雪侧身避开,温柔一笑:“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我的祭日。”然后正坐过来,对着临淄王,举起了左手臂,右手扣到了暴雨梨花针的机关上。

临淄王垂下眼帘,看着对着他的手腕,然后紧盯着燕洛雪。燕洛雪说道:“只要我按下,你就活不了命,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你盘算盘算,这买卖合不合适?”

临淄王沉着脸,坐在床沿,好久,终于站起身,放下床帘,坐到书案前,不再理会燕洛雪,静静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就研究起了那副地图,燕洛雪的酸痛手臂垂下,她将信将疑,临淄王这是放过她了吗?燕洛雪坐在那里,透过纱帘,看着临淄王,想着这个问题,本以为会保持清醒,可是她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醒时发现自己不在帐中,而是在快速行进的车里。车很大,她极舒适躺着,只不过这枕头有些不妥,令人分外尴尬,那,竟然是临淄王的右腿。

燕洛雪一骨碌爬起,坐得离临淄王远远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衫,临淄王又戴上了银面具,已恢复了往日悠闲,嘴角一勾,轻笑:“放心,我对僵尸没兴趣。”

燕洛雪一惊,她脱口问道:“你给我下了药?”

临淄王一脸无辜,说道:“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睡了,人精力有限,能有多大挺头,你啊,不要太逞强。对了,祭神坛很快就要到了,你就要见到你爹娘,也许还能见到你那位夫君。”

燕洛雪心中黯然,暂时保住了清白,却还要做人质。祭神坛么?祭神坛,她很熟悉的名字,秦珍儿的不祥之地!秦珍儿的伤情之地!这世间真有轮回吗?这一世她又要在祭神坛充当猎杀自己亲人的人质吗?她摇摇头,摆脱掉记忆中的恐怖。她抬眸看向车顶,想将眼泪逼回心中,却看到临淄王用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带笑不笑地看着自己,她一腔愁绪一下子转为满腔愤怒,她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堂堂一国之主行不正坐不端,胁迫一个弱女子威胁他国;堂堂一国大将军不去战场杀敌,非要耍阴谋诡计,很高明吗?”

临淄王不以为然,撇撇嘴,挑挑眉,身子后仰,手托脑后,很是自在,他说道:“高明与否尚待检验,兵法云,兵者,诡道也,上将伐谋,没听说吗?”

燕洛雪扭头,不想看他幸灾乐祸的面具脸,风起帘动,燕洛雪看见车外旌旗招展,这东齐军到底来了多少啊?她回头,谴责的目光正对上临淄王略略嘲讽的笑意。

临淄王心情不错,他轻松而又郑重说道:“北燕国多年来侵扰我东齐边境,掠夺我东齐财富,公然侮辱我东齐子民,东齐不能总逆来顺受,祭神坛乃是四国先祖会盟之地,此番东齐提议,在祭神坛重新盟誓,让各国评判,我东齐是否师出无名。至于你,若有可能,我倒真不愿意让你暴露在南凤国皇帝面前,毕竟你对我来说大有用途。”

燕洛雪听了,心中虽知他所说不错,但也不能失了士气,她说道:“北燕与南凤国毕竟名义上是姻亲,遥相呼应;而西秦国皇帝是我娘义兄,你东齐远来北燕,兵疲将乏,天时地利人和,你一项不占,能讨到什么便宜?”

临淄王俯身,哼笑一声,说道:“天下人皆知南凤国皇帝与其皇姐已经反目,南凤国会支持北燕吗?至于西秦国,武皇帝憎恶北燕三皇子,恨不得他死,好取而代之,他会支持北燕,真是笑话!”

燕洛雪暗暗漾怒,别过了头,临淄王说道:“恼羞成怒了。好,就不刺激你了,我该下车了,你乖乖在车上,哪儿都别去。”说完,掀开车帘,下了车。

燕洛雪听他叫道:“奚伯龄。”

“属下在。”一人答道,好像是车夫。

“你带着人守在车周围,不许任何人接近,如果皇上来了,就说小郡主不在车上,和我去前面了。”临淄王悄声吩咐。

奚伯龄诺诺答应,马蹄声响起,逐渐远去,临淄王应是去队伍前面了。燕洛雪心想:“最狡猾的狐狸走了,我可不可以利用这间隙脱身呢?嘉兰姐姐不是说帮我吗?怎么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正盘算间,听见车外奚伯龄等人扑通跪地声,然后是“参见皇上”。东齐幽王来了,他,来干什么?

东齐幽王问道:“郡主可在?”

奚伯龄不答,燕洛雪在车中大气也不敢出,东齐幽王哈哈一笑,说道:“朕昨夜都还没好好看看郡主,听说荣华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啊!”

“皇上”奚伯龄急忙叫道,“将军他……”

“他怎么了?”幽王似乎有些不悦。

“皇上,微臣巡视一番,发现此处离祭神坛只余几十余里,地势险恶,一定要严防敌人偷袭,皇上,您还是回到车中,以免发生不测。”临淄王悦耳声音响起,真是仙乐啊!

东齐幽王没有说话,半晌,笑道:“你成日护着这个小丫头,莫不是看上了她?”

临淄王说道:“皇上说笑了,微臣知道她虽人小,却机灵百变,才多放了些心思。”

东齐幽王说道:“爱卿何必掩饰,你若真喜欢,带回东齐便是了,女人嘛,哄哄都会服服帖帖。”

临淄王笑着附和:“皇上高论,微臣日后一定照办。”

东齐幽王大笑,笑声渐远,应是打消了见燕洛雪的念头。燕洛雪脑中,嗡嗡响着一句话:“这里再也不能留!”

第八十五章 从此与君是路人

她起身,深呼一口气,掀开车帘,探出头,而临淄王正回首看向车里,他深深看了看燕洛雪,神情与平时迥异,冷淡中隐着烦闷,他手伸向燕洛雪,燕洛雪摇头,她才不要和他骑一匹马。临淄王眉峰立起,眼神陡变凶狠,吼道:“上来。”

燕洛雪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临淄王催马上前,手臂一伸,将她抓出车,顺势将她抱上马,高声喊道“嘉兰,你跟在后面”。骏马长嘶,向前狂奔。燕洛雪怎料到他突然发起飙来,双手不由得抱住临淄王,以防滚落马下。临淄王衣衫下肌肉结实,却有些僵硬,燕洛雪仰头,见他嘴抿得紧紧的,似乎在生气。

“他在和谁生气?和我?还是和幽王?”燕洛雪正想不明白,临淄王勒住了马,停了下来,仍搂着燕洛雪不松开,燕洛雪又羞又恼,捶打他前胸,他突然将她一把推落马下,让她狼狈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她忍着痛支起上身,愤怒地看着临淄王。

临淄王坐在马上,垂眼看着她,叹了口气,翻身下了马,甩开了缰绳,大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扶起她,为她理了理衣衫。燕洛雪怕他再发疯,也不敢动,临淄王突然又抱住她。

燕洛雪大惊失色,猛推开临淄王,离他远远站定。临淄王笑了,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派享受。燕洛雪忙快步躲到了赶上来的明嘉兰身后。

“你走吧,本将军决定放你走,走得远远地,向北,你会遇见你爹!嘉兰,你送她,之后你就立刻回凤夜澜身边吧,别忘了我说的话。”临淄王说道。

“你放我走?”燕洛雪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快走吧,趁我没改主意。你说得对,我可不想东齐再多一个水茵儿!可仅此一次,下次若见,说明你我真正有缘,我就会舍不得放了。”临淄王催促。

“还不快上马?”明嘉兰冲燕洛雪喊道。

燕洛雪忙跳上明嘉兰的马,回头对临淄王说道:“那么大恩不言谢,但后会无期。”

明嘉兰娇叱一声,纵马飞奔,燕洛雪心中巨石卸下,她没有再回头,若回头,定会惊讶万分。临淄王横刀立马,一身肃杀之气,止住了追赶燕洛雪的一干暗卫。

东齐幽王上前,面无表情看着临淄王,他大手一挥,暗卫退去。临淄王下马,跪在东齐幽王面前,一言不发,嘴倔强地抿着。

东齐幽王气息变粗,突然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临淄王并未低头,只轻声说道:“父皇息怒。”

“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朕费尽心机,苦心钻营,暗中保护你,栽培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为你娘亲报仇,眼前时机正好,你正可一举建功立业,大扬名威,怎知你自诩聪明过人的临淄王竟被一个小丫头迷得晕头转向,真是令朕失望!气死朕了!前一阵子,你和朕生气,耍性子,离宫多日,朕不怪你,这次你又有何话说?”

临淄王说道:“父皇,儿臣这么做也是出于大局,儿臣得到消息,南凤国会趁此次会盟大作文章,燕洛雪是南凤国必杀之人,我们若将她留在这里,无异与南凤国公开对立;再则,北燕太子燕重烨已死,北燕国时局动荡,齐远失去外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若我们对北燕一味相逼,只怕会将这势力重新推还给齐远,我们两边作战,岂能周全,到时前功尽弃,不是枉费父皇多年谋划吗?”

“你说的虽不无道理,可你想过没有,燕重烨在北燕其罪当诛,燕重烨和他的太子妃都死在东齐人手里,北燕燕熙借刀杀人也好,还是觉得阴差阳错也好,内心肯定偷偷高兴,但是表面上他却会对我们不依不饶,如果那个丫头在我们手上,不就是给他给他搭了个体面台阶吗?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任父皇!”东齐幽王的气消了不少。

临淄王摇头,低声说:“儿臣并非不信任父皇,而是不信任自己,儿臣不想有弱点,不想被任何人牵制!”

东齐幽王说道:“那你将她交给父皇不就得了,何必放跑她?”

临淄王站起身,抚了抚膝上灰尘,说道:“儿臣也不想让父皇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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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兰带着燕洛雪,一路向北,一刻也不敢歇息,此时,萧瑟残阳,照着草木枯黄,薄霜凄凄,羽雁飘飘,一片冷凝秋色。在那片荒草中,燕洛雪隐约望见了几顶圆顶帐篷。燕洛雪跳下马,说道:“嘉兰姐姐,谢谢你,你见到我师兄,就替我谢谢他,无论日后怎样,他都是我的师兄。”

明嘉兰点头:“你以后不要再接触齐隽,我不会让齐隽娶你的。”

“嘉兰姐姐,我早嫁人了,齐隽也不是真心想娶我,你若真心对他,就要多费心思,齐隽这人太复杂。”燕洛雪真诚说道。

“他要是想要你,不会在乎你嫁人不嫁人,日后你再落入他手里,你我就是敌人。”明嘉兰说罢,调转马头,就要离去,却发现周围草丛中埋伏着几十人。

明嘉兰跳下马,拔出佩剑,挡在燕洛雪身前,一个埋伏在草丛中的人匍匐着,逐渐靠近,明嘉兰放下了剑,说道:“殿下。”

那人是乔装改扮的南凤国太子凤夜澜!

凤夜澜爬到近前,坐了起来,低声说道:“你两个也蹲下。”

明嘉兰和燕洛雪依言蹲下,一脸纳闷,凤夜澜看看燕洛雪,笑着说道:“表妹清减了许多,表哥我很心疼。”

燕洛雪皱皱眉,问道:“那边是不是北燕大营?你这样是怕被发现吗?”

凤夜澜促狭一笑,微微点头,“我更怕被我父皇发现,你上次离开后,我一直被看得严严的,夜花回来传话,听她形容,我猜应该是你。你近在咫尺,我怎么舍得这难得的相见机会。我便借探听东齐为由向父皇请求去见那位将军,与他见了面,得知你要回返北燕,便抄了近路,这才在这里见了你。表妹啊,以后,我们再见面就是敌人了,父皇这次要大开杀戒了,你和你爹娘要小心。”

燕洛雪看着面色苍白的凤夜澜,感动地点点头,说道:“你是我表哥,从没把我当成敌人,我将来也不会把你当成敌人。”

“是吗?我更想让你做我的皇后,可惜不太可能了,我有没有机会当皇上都不一定了,真是遗憾。”凤夜澜说道。

“不当皇上最好。”燕洛雪笑了,“你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知音,逍遥江湖,像我爹娘,不是很好吗?”

“不好。”凤夜澜说道,“我一定要当皇上,即使娶不了你,我也要昭告天下,你不是妖孽,我要你不再担惊受怕。”

“你……”燕洛雪望着凤夜澜痴迷的目光说不出话来,凤夜澜,你个傻子,我们才相处多久呢?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那谢谢你了,但你得小心,不要忤逆了你父皇,激怒他,你可没好果子吃。”燕洛雪轻声说道,她无法回应他的深情,也无法干涉他的决定,他为她也好,他为权也罢,她都不能左右。

“嘉兰,我们该走了,表妹,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着。”凤夜澜仍低着身子,匍匐着回到那群人中,挂上了面罩,很快,那些人都消失了,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燕洛雪。风吹草低,燕洛雪有些恍惚,这种景象,依稀在记忆深处。

燕洛雪安全返回,燕重垚和荣华公主喜极而泣。他们这些天照顾父皇,应对朝中慌乱,还要心悬爱女,已经心力憔悴。燕洛雪简单叙述这几日经历,尽量轻描淡写,但他们还是听得心惊肉跳。听说燕重烨和裘许穆双双自尽,两人虽厌恶燕重烨,却也不免心生戚戚。此事不能隐瞒,必须呈报父皇。

东齐递国书,北燕君王燕熙虽身体极度虚弱,但还是坚持前往祭神坛,将朝中之事留给燕重烨的长子燕季麟。此时他听闻噩耗,似乎并不惊讶,只是面露惆怅,有些淡淡的忧伤。他目光虚空,似看透了生死。

燕熙说道:“他恨我,不肯原谅我,也从不给我机会!他一直逼我做决断,为了让他心安,朕让爱子远离北燕,可他却不信,百般试探,重恩还小,他就忙着和东齐太子密谋,朕能怎么办?朕欠他的朕还,却不能搭上你们母子,朕做些防范,他心惊了,东齐那老东西来了,不知暗中耍了什么阴谋诡计,正给了他借口,他一意孤行,中了人家圈套,搭上了性命。唉,朕终究是无颜再见他母后!”

燕洛雪在旁边,越听心越凉,原来皇祖父什么都知道,燕重烨即使有玉玺都登不了基,自然是皇祖父早做了安排,他说燕重烨逼他,他何尝不是在百般试探燕重烨,若他不想让燕重烨死,只要将燕重烨看住,不许他出宫寻找裘许穆即可。这皇家可有信任,可有亲情,亲子惨死,始作俑者竟然是亲生父亲。燕洛雪想,也许远离这皇家纷纷扰扰,才能拥有一份挚爱,如她爹娘一般恩爱,可是,她今后会有那样的生活吗?不太可能吧?

暗夜如约而至,北燕军却趁夜色拔营,继续赶路。燕洛雪坐在快速行进的车中,心中极不安宁。不敢睡,也睡不着,“祭神坛”这三个字不断叩击着她的耳鼓,叩击着她的心,无论她怎样抗拒,前世的记忆如潮水将她淹没。她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一片火海,火海中,秦珍儿被绑在高台之上,旁边站着她的七哥秦墨阳,而台下的凤长天一人一马一银枪,十步杀一人,那是为了救台上火海中的她。她不想受那锥心之痛,那种痛,不是她的。她就这样静坐车中,看那黑沉天幕中的群星逐神秘地闪闪烁烁,这四野穹庐好似逐渐压低过来,要将她压垮。

她闭上眼,高高的祭神坛好似一座山,浮现在她眼前,在这黎明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巨大坚固的梯形底座轮廓敦实厚重,坛上东南西北四座神像身形依稀可辨。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神像神秘的眼发出光芒。这四周明明静谧得有些可怕,燕洛雪却似听到了阵阵鼓声,鼓声急促,摧心摧肝,她胸中憋闷,透不过气来,她烦躁地睁开眼,起身跳下了马车。

荣华公主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啦,你的手为什么抖?为什么这么凉?你放心,祭神坛周围北燕将士已做好准备,东齐国不会轻举妄动。”

燕洛雪点点头,问道:“爹呢,怎么一直都不见我爹?”

荣华公主说道:“你爹护着你皇祖父,在后边呢,你皇祖父身体虚弱,身边离不了人,他们要在日出前登上祭神坛。”

燕洛雪了悟,但心中焦躁不去,她问道:“娘,你来过这祭神坛吗?”

娘亲面上露出困惑,说道:“祭神坛乃是神圣之地,四国人路过此地均跪地膜拜,绝少靠近,我从未来过。对于四国先祖会盟,史书记载言语不详,很是模糊。”

燕洛雪心中更是不安,但还是将之压下,她转过身,轻声问道:“娘,你不担心南凤国吗?凤夜澜亲口和我说他父皇要在北燕对我们大开杀戒!”

第八十六章 幽梦一曲叹沧桑

草原上黎明前黑暗寂寂,燕洛雪的问话在风中随迷雾飘散,荣华公主没有回答,她无法回答。担心,又如何?担心就能有所改变吗?凤飞华是一国之君,他跋山涉水,远来北燕,绝不会空手而回,他的目的她也能料到几分,可是,她是他的亲姐姐,他真的狠心对她一次次挥起无形的屠刀吗?还有柳儿,柳儿跟来了没有?若再见,又会使出什么计谋?她到底是不是殷晓晓的女儿?

见荣华公主默然无语,燕洛雪知道她不能再多说什么,她娘亲已经身心俱疲。她扶着娘亲坐回车中,车子缓缓驶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很快来到了车队前。

燕洛雪掀了车帘,火光映照下,只见秦慕萧端坐在一匹白马上,头戴紫金冠,身穿暗紫色织锦蟒袍,显然是西秦国皇子打扮。她的心无端沉了下去,她垂下了眼,却看到那白马的辔头处,挂着一杆银枪。她的眼没来由抖动了一下,她抬起头,惊讶地大睁着眼注视着秦慕萧。

秦慕萧翻身下马,来到车前,对着车中的荣华公主单膝及地跪下,说道:“伯母,侄儿奉父皇之命,特来接西秦太子妃回西秦大营。”

燕洛雪身子微微发颤,双手握成了拳头,终于还是要面对,终于还是免不了要承受秦珍儿的命运吗?凤长天,这些你可曾预料到?

燕洛雪凝坐在车中不动,荣华公主也眼中浮现了泪花,燕重垚从后面赶了上来,见此情景,没理会还跪在地上的秦慕萧,而是走到车边,低声温柔地唤了声“娘子”,荣华公主抹了一下眼睛,下了车,勉强笑道:“我只是舍不得,那宫里,那宫里也会是刀光剑影,雪儿怎么会习惯……他这是不是趁人之危?”

燕重垚扶着荣华公主,挑眉笑道:“当然是啦,秦柯他什么时候对我们好心过,不过雪儿不会让他小瞧就是了,他以为我们欠他的情,我们就会如他所愿去西秦国了,我们单单不去看他的冷脸。”

秦慕萧看看燕洛雪,燕洛雪侧脸避开了他的目光,秦慕萧说道:“伯父伯母,父皇答应我只娶雪儿一人,你们放心,我不会让雪儿受委屈;现在南凤国国君已先行赶到了祭神坛,而我派出的无情山庄的人也汇报说晓宁楼杀手已潜入了北燕国,雪儿若留在北燕营中,南凤国国君定会以此为借口,对北燕大加讨伐,那势必会促成与东齐国结盟,而西秦国也没有立场反对,但若雪儿已是西秦国太子妃,则又当别论,西秦国就要与东齐国结亲,那么无论东齐国与北燕有什么旧怨,东齐幽王都会看在西秦国面上,放过北燕,那么南凤国很可能孤立无援,也就自然知难而退。”

燕重垚看着秦慕萧,微微冷笑:“这主意你早就想得透彻,我真不知我这决定会不会害了雪儿?”[WWW。WRSHU。COM]

秦慕萧站起,一抱拳:“她是我的,迟早都是,生生世世都是,就是你们不同意,我也会找到她,保护她。”

燕洛雪闻言收回了虚无的心思,她看了看秦慕萧,秦慕萧的俊秀竟和凤长天的英气相重合,两人说出的话都如此相似。她心里有些疑惑,不断叹息。她伸手将车帘放下,拿出那个包裹。那包裹上有她爹娘的气息,只要有可能,她走哪带哪。她打开,将那身嫁衣穿在身上,然后站起身,下了车。

燕重垚和荣华公主愣在那里,秦慕萧的心头有着微微痛意。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会保护她吗?她怕再见不着爹娘,会留下遗憾吗?燕洛雪跪在燕重垚和荣华公主面前,并不说话,只默默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头。

荣华公主一把拉起她,哭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你爹从来都没有怪你,我们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平安,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理会,你就放心,待北燕国危机一过,我和你爹便寻稳妥的隐居之所,到时我们瞧瞧去看你就是了。”

燕洛雪伸手为荣华公主拭泪,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恨自己无能,一次次只能靠别人保护,害爹娘背离国家,累爹娘逃亡,我真是不孝。今日,就当是我大喜之日,这身嫁衣我怎么也要爹娘看一看。”

“雪儿,哪有这么寒酸的嫁女儿的,你不是纯心让我和你娘难过吗?”燕重垚拉过燕洛雪上上下下仔细看着。

“是啊,你们这女儿嫁得太寒酸,将来你们可得赔我,不然我可不依。”燕洛雪脸上漾出明媚笑容,那笑容深深刺痛了秦慕萧,秦慕萧扭过头,看向无边草原。

“错不在你!你记住,错在人心险恶,错在人贪念太盛。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为了你平安,我们心甘情愿,谁让你是我们的女儿?”燕重垚将燕洛雪搂进怀里,不断安慰。

这时,秦慕萧的骑兵队闪开,一辆华贵的马车驶了过来,秦慕萧过去,掀开了车帘,燕洛雪回身,向马车走去,秦慕萧伸出手,燕洛雪慢慢将手伸了过去,淡笑着说道:“你既然牵了,就不要后悔,你永远不能再松开。”

秦慕萧紧紧握住:“你也是如此,你要记住你说的话,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不能后悔,弃我而去。”

燕洛雪回身望了望在她爹爹怀中默默流泪的娘亲,低声说道:“爹娘保重。”回身上了马车,将车帘随即放下。

秦慕萧一声“启程”,车子缓缓启动,很快速度便加快了,燕洛雪没有注意这些,将嫁衣脱下,细致折好抚平,重新包在包裹里。她倚在车壁上,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一样,连秦慕萧何时进车都不知道。

秦慕萧坐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低沉问道:“你在怪我吗?你后悔遇见我吗?”

燕洛雪抬起头,对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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