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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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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诩看她笑容明媚,心里黯然但又为她高兴。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这枚凤钗,放回盒里,燕洛雪奇怪叫道:“师兄?”

“师公说这些珠宝不要轻易现于世人看,除非你已经确定不会有危险。”明嘉诩说,“这也是师父师母千叮咛万嘱咐的。”

燕洛雪见明嘉诩郑重,忙点头答应,正巧有人来拜访明嘉诩,要与明嘉诩谈生意,明嘉诩便借故离开离开了。燕洛雪拿着包裹,回到自己房中,鸣蝉迎上来,服侍燕洛雪梳洗,换装。明嘉诩又让人送来了晚餐,燕洛雪胡乱吃了,就倒在床上等着秦慕萧。

夜色渐深,秦慕萧依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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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秦慕萧一身黑色隐身衣,正悄悄尾随在西秦武帝秦柯的护卫队后,他要造访西秦武帝秦柯。今日那女人在他心头撒下怀疑的种子,他不把事情弄清楚,他寝食难安。若这世界上有一人与他相像,就只有西秦武帝秦柯。

秦柯是他的父亲!他六岁时见到秦柯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但是,他却从此深恨秦柯,因为他明知他是他的儿子,却不肯认他,不但不认,还把他打发到离京八百里之遥的顺安城。

“秦柯,秦柯,你最恨谁?你最爱谁?我情愿是你最恨之人所生!也不要是那个人的孩子!”秦慕萧内心在嘶喊。

皇上所行之处是皇后居所永福宫。闻听皇上到来,永福宫大门大开,皇后胡敏精心打扮,梳着繁复高髻,插着凤凰钗,身着红色纱衣,双臂挽着柔金色轻纱,站在宫门前迎候武帝秦柯。

身着黑色滚龙袍的秦柯下辇,走向跪迎在地的皇后,说声:“免礼平身。”然后静静看着皇后,却并不进殿。

胡皇后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冒然开口相邀。正尴尬间,秦柯开口:“皇后,朕今夜前来是有一事通知你,东齐幽王派来使者为其四子临淄王齐隽求亲,以求和西秦结盟。霜儿身为皇家长公主应为国分忧,朕已决定三月后,送她和亲东齐。”

胡皇后闻言,如晴天霹雳,脸色惨白,身子晃了几晃,终于跪倒在地,说道:“陛下,那临淄王是个傻子,我们膝下就一个霜儿,陛下怎么忍心将她远嫁给一个傻子。”

秦柯不以为然,摇了摇头,说道:“皇后此言差矣,临淄王为皇子,霜儿为公主,身份相当;临淄王虽有些迟钝,须知他迟钝乃是最好的保护,霜儿在他那里无性命之忧;再说世上几人见过其真容,真傻假傻很难说,宫中伎俩罢了,皇后身处宫中,怎么还不解其中真味?”

秦柯似话中有话,皇后心中一阵阵悲凉,说道:“陛下,臣妾又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有错,臣妾……”

“又做错?”秦柯不解,“皇后何时做错过事?朕怎么不知。朕只知道皇后总领内宫为朕分忧,朕心甚慰。”

皇后抬眸看着秦柯,眼中有恐惧,有哀求,有柔情,有怨恨;而秦柯也望着她,眼神却晦涩难懂。

秦柯打破沉默,说道:“皇后不必忧心,霜儿嫁过去就是正妃,王府之中她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绝不会委屈着她。女儿迟早要嫁人,你还能留她一辈子吗?你为她好好准备,五日后朕就要颁下旨意,派周卿前往东齐协商此事。时候不早,朕还有奏章要批,皇后也该安歇,朕就回去了。”说罢,回身登辇,说声摆驾回大成殿。胡皇后跪地送驾,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四十三章 春梦易醒随风散

秦慕萧隐在暗处,心中思衬世人皆传秦柯深爱荣华公主,但也甚为敬重胡皇后,但这二人说话客客气气,怎么如此见外,全然没有夫妻间的默契与亲密。

他正要悄然退去,追赶秦柯,却见到一个老嬷嬷上前抱住皇后,皇后倒在她怀里,哭泣起来,老嬷嬷说道:“皇上国事为重,娘娘日后好好哀求,皇上一定会准的。”

胡皇后说道:“奶娘,你真糊涂,你忘了十二年前吗?十二年前他将霜儿带走,我三月未见着霜儿,后来病倒,霜儿方回,奶娘忘了吗?”

这话让秦慕萧又将脚步定住,十二年前,不是他六岁那年吗?难道平南王妃的疯言疯语提及皇后,不是没有缘由?

老嬷嬷没有说话,胡皇后接着说道:“他在威胁我,他在警告我,他知道,他知道是我做的。他知道我派人推那孩子落湖,他知道我派了人去顺安城!”

“娘娘,您不要想太多,皇上若知道,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老嬷嬷安慰她。

“那是因为闻萱若一口承认下来,替我顶了罪。萱若怕我动她的孩子,不敢咬出我。”胡皇后喃喃自语“但闻萱若疯了,疯子疯言疯语,总会传入他耳中,所以他拿霜儿警告我!”

“皇后娘娘,皇上既然当时已经原谅了你,就不会再计较,你一定要放宽心,与皇上好好相处,生个皇子,你就不用这么发愁了,就有指望了。”老嬷嬷给胡皇后出着主意。

“生皇子?”胡皇后呲笑一声,“和谁生?”

老嬷嬷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见个位宫女也是神色惶然,都以为皇后魔障了,老嬷嬷急忙说道:“娘娘,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自然和皇上生皇子,皇上不也常来永福宫吗?”

胡皇后抬起泪眼,说道:“来了又有何用?来了他也从不碰我,从那孩子离开京城,他就再没碰过我,可能也不碰别人,你看这么多年宫中可有人传出喜讯?他来我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一则可堵众人之口,二则我一直无喜,日后他若废我,也有借口,你道他常来我这是什么好事吗?”

老嬷嬷见皇后如此伤情,勉强劝解:“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皇上至今只有一女,西秦国这么大的江山怎么也要有人继承,皇上怎能不急?”

胡皇后摇了摇头,眼泪随之纷落,说道:“他才不急,有日他大宴群臣,群臣借着酒兴催促他早诞子嗣,他却也借着酒劲大怒,说‘朕有兄弟,兄弟有子,西秦有何优?西秦有何惧?’你听出来了吧,他这江山要留给他心上人的孩子呢!”

老嬷嬷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娘娘是说平南王府的……”

“不是他还有谁,他怕我再害他,让他离京八百里,并让暗卫营随行,后来听说又找了他亲舅舅,将那小子干脆带离西秦,不知带到哪里。”胡皇后心中有恨,怨声说道。

秦慕萧听他们句句言涉自己,不禁屏住了呼吸,牙关紧咬,旧时苦楚涌上心头。

老嬷嬷不以为然:“皇上并未承认他是皇子,另外,娘娘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就是皇子?”

胡皇后自嘲一笑,花容更加惨淡,轻声说道:“为什么那么肯定?因为我知道!因为我早就知道。当年他登基不久,诸事皆使他烦忧,但那一日他竟未早朝却还异常欣喜,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笑,笑得那么幸福,我暗中打听,得知头夜他夜宿荣华宫荣华公主的寝殿,早上方回。他对荣华公主的心思,世人皆知。”

老嬷嬷说道:“皇上若与荣华做那种事,敬事房岂会不记?”

胡皇后讥讽一笑:“他爱她就如生命,怎肯坏她名节,就是荣华弃他而去,就是明知荣华将那孩子送回不安好心,你可曾听过一句有关荣华的坏话传言,他宁可苦着自己,不认那孩子,打这闷葫芦,一打就是这么多年,也不做一件有损荣华名声的事,他啊,心心念念,都是荣华!可惜,荣华只爱燕重垚。荣华,我不知是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秦慕萧听到这里,耳中隆隆作响,整个人都似石化,他的心似被冰冻了,热度骤然散尽。不!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赶来,对着胡皇后跪下,说道:“皇后娘娘,小的听说那个秦慕萧回京来了。”

胡皇后呆住,老嬷嬷问道:“皇上可知道了?”皇后了然一笑:“奶娘,你真糊涂,皇上若不知,刚才怎么会来,他啊,总能抓住别人的最弱处,最痛处,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要向他低头,我要向他请罪,让他饶了我的霜儿,奶娘,你让人传话,说本宫要去大成殿!”

很快,永福宫安静了下来,可秦慕萧却仿佛真变成了冰童子,冷冰冰,没有一丝活气。他茫然走在夜色中,一身夜行衣,犹如游魂。天下起雨来,雨滴打在脸上,他仰头笑了,笑声暗哑,很快消逝在雨中,他踉踉跄跄走着,他甚至不再躲避,他的正前方就有一队人,那些人都冒雨站在那,看着他。

一个老太监提着灯笼,颤颤巍巍上前,施礼说道:“奴才见过顺安王爷,皇上请王爷到勤宣殿。”

秦慕萧冷笑数声,说道:“他终于肯见我了吗?”

太监不敢回答,只说“王爷请!”秦慕萧大步走着,太监一溜小跑领着路,边跑边气喘吁吁说道:“王爷,皇上病着,周统领叮嘱您切勿顶撞触怒皇上。”

秦慕萧被雨浇得湿漉漉的脸白得如坚玉一般,眼眸却越发的幽深,他就这样进入勤宣殿,站在台阶下,并不下跪,他冷冷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西秦武帝秦柯。

秦柯也在看着秦慕萧。看着秦慕萧就如同看着多年前的自己,俊美,冷静但却阴郁。不光长相,连性情都是如此偏执,认准了就不顾一切,若说他们不是父子,天底下怕没人相信吧。

秦柯挥挥手,屋内太监宫女退出殿内,秦柯向秦慕萧招招手,说道:“你上前回话。”

秦慕萧走上前,他足底的污泥,身上带的雨水弄脏了大殿中的红毡,他丝毫不觉内疚,他站在秦柯面前,目光直视着秦柯,没有惧怕,也没有尊敬。

秦柯叹了口气,说道:“你长大了!你认为你该知道一切了吗?”

“那要看你。”秦慕萧傲慢说道,“你知道我来了,想让我知道。”

“对!你知道你为什么必须知道!朕不希望你一错再错!”秦柯声音大了些,但随后就咳了起来,那声音在空旷大殿上响起,令人心惊。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错,若说有错,也是你一手造成,你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人,不顾人伦,你休想我会听你的话,她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管她是谁!我就是要你们看看,你当年种了什么因,今天又结了什么果!”秦慕萧如同冥界魔鬼,对喘咳不断的父亲说着无情话语。

“你这孽,孽……畜生!”秦柯骂道。

“哼,你骂我吗?”秦慕萧冷笑,“你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你可以保住她女儿的清白,你可以保有她的感激,反正你为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认我,我顶撞你,实属十恶不赦,你就一刀杀了我!”

秦慕萧每说一句,秦柯的脸就白上一分,本就无血色的面颊已经铁青,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秦慕萧说了狠话,似乎也用尽全身力气,他索性坐在地上,背对着秦柯。

“你们有没有圆房?”秦柯低声问道。

秦慕萧仰面笑道:“你以为呢?我,没你那么龌龊!做了还窝窝藏藏!”

秦柯说道:“你很好!朕一直以你为荣!只是西秦国朝廷内部复杂,阀门众多,朕不许你回朝,朕不认你,也不全然是为她。你人在江湖,游走四国,了解民间疾苦,这对你甚有用处,你如何不理解朕的苦心,朕只你一个,难道会害你不成,你回来这几日已经见到了吧,你在朝中会危机四伏,你待些时日,局势就会明朗,到时你不回来朕也会强迫你回来。”

“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像你一样与人虚与蛇尾、同床异梦吗?那样的生活我不稀罕!”秦慕萧站起来,说道:“我走了,我不会再回来,她,我会放她离开。你该安心了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大殿,秦柯咳嗽声在身后撕心裂肺响起,他还是没有回头。

第四十四章 身在棋局不自知

燕洛雪和衣睡着,突觉屋中有响动,便睁了眼,只见烛火已燃,秦慕萧一身黑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壶酒,正向嘴中灌去。燕洛雪跳下床,到秦慕萧身边,抢过酒壶,问道:“你怎么了?”

秦慕萧眼光迷离,瞧了瞧她,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而已,醒后睡不着。对、对了,那是什么?”

秦慕萧指着明嘉诩交给她的包裹,包裹已经打开,红色嫁衣摊开着,燕洛雪脸有些烧,她总不能说是她爹娘已经同意他们的亲事了吧。秦慕萧却几步走到床边,抓起嫁衣,阴沉地粗声粗气问道:“你还想干什么,我这般对你,你还与明嘉诩勾勾搭搭,你已成亲了,他还送你嫁衣,你们想私奔吗?好!我就成全你们,这是休书!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嫁娶,互不干涉!”

秦慕萧拿起案上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字迹凌乱,燕洛雪在一边已经气哆嗦了,口不择言吼道:“你这疯子,是你一直缠我,如今这样,我早求之不得!”

秦慕萧笔一顿,抬眸看着燕洛雪,见燕洛雪珠泪盈睫,他调皮笑了:“那更好!”说完,大笔一挥,签上秦慕萧三个字,然后举起休书,脸一板,一字一字念出来:“余慕汝姿容,聘汝为妻,深情相待,奈何汝心如顽石,出言不逊,为不敬;貌合神离,为不忠;今更甚欲与他人双宿双栖,故出此书,今与汝恩义断绝,永不相见!”

秦慕萧念完,大笑,然后将休书卷起,塞给燕洛雪,燕洛雪此时只茫茫然,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觉得整个事都不对,但又不知究竟不对在哪里。

秦慕萧爬上床,躺了下去,口中含混着:“还不去找你那相好的师兄?”

燕洛雪跳上床,秦慕萧幽深目光注视她,如果燕洛雪看,就会知道他心里实在很苦,可是燕洛雪没有,燕洛雪在床里侧,猛伸出一脚,将秦慕萧踹下床,说道:“你弄皱了我的嫁衣!”

秦慕萧躺在地上,没起身,只傻笑着,燕洛雪还是不理,只小心翼翼将嫁衣叠好,收进包裹,然后,跳下床,拎起包裹,走了出去,见鸣蝉一脸惶然站在外面,燕洛雪说道:“多谢鸣蝉姐姐照顾,后会有期!不,也许是后会无期。”

外面还下着雨,燕洛雪跑了起来,只想大哭一场,她喊起来:“师兄!师兄,你出来,你在哪儿?”

明嘉诩已经睡下,突然听见了响动,披衣出来,见燕洛雪凄惶偟站在雨中,惊讶问道:“师妹,你怎么啦?”

燕洛雪想哭,却突然又没了眼泪,她心头突然如槁木一般感觉,无血无泪,她静静看着明嘉诩,说道:“师兄,你带我去离山吧,他刚刚已经同意了,我们可以连夜就走。”

明嘉诩虽不知何事,但看燕洛雪神情,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他的责任就是保护燕洛雪,如今燕洛雪发话,离开秦慕萧,他焉会不听,他立刻回屋收拾行装,拿着佩剑,吩咐人套好马车,他扶着燕洛雪上了马车,自己坐在车辕亲自充当车夫,他一甩鞭子,车马行进,离了忘忧茶庄。良久,车中突然传出压抑哭声。明嘉诩心中微痛,师妹终究是爱上秦慕萧了,不然离开秦慕萧何以让她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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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站在忘忧茶庄最高处的秦慕萧依然向车子方向望着,他手里拿着酒壶,饮着美酒,酒香四溢,似乎很是惬意。可有谁知此时他内心的煎熬。那酒的辣味入喉,却解不了他心头的苦涩。他探手入怀,抓住胸前月牙形紫玉钥匙,原以为情锁锁情定要锁个生生世世,却哪知此生都已无望;原以为能朝朝暮暮常聚首,现在却盼从来未相逢;原以为二人真正有缘,到头才知造化确实弄人。他一杯杯,好似琼浆下肚,可这哪里是酒,而是他的心碎,他,只求一醉,他,只求一睡。不然他该怎么摆脱这令他绝望的事实,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苦苦想要留住的一丝温暖不过是虚幻。不知不觉,他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旁边站着周善文和鸣蝉,他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他只想安静待会儿,他从未像这样软弱过,就是幼时也没有过,他这种样子,不想让人看见。

他下床,推开窗,雨已经停了,月光清冷,照入室中,或许是那皎皎寒光令他酒醒,他清醒了许多,他望着月亮,想起了贞宁告诉他的话:该糊涂时糊涂,不该糊涂时装糊涂。真是至理名言!可惜他没有听,非要踏这大网,现在被这网困住,我如何才能摆脱?荣华,秦柯,燕重垚,燕洛雪几个人的名字在他脑海里轮番出现,他突然想起那个神秘女子,那神秘女子在几人之间充当了什么角色?她告诉他事实的目的是什么?她的阴冷话语响在他的耳畔,她要报复谁、折磨谁呢?他这样痛苦是那女子所愿吗?

雪儿,雪儿,他心中叹息,她此一去,定会嫁给明嘉诩吧,明嘉诩深情,性子又宽厚,定会对燕洛雪百般呵护。他闭眼,不愿见到燕洛雪身穿嫁衣的模样,可是燕洛雪与他成亲时的娇羞带怯又兼防备的可爱模样就像生了根一样在他眼前晃动,那大红嫁衣,刺痛了他的眼睛。

嫁衣?不对!嫁衣是明嘉诩交她不假,可明嘉诩明知他们已经成亲,怎么还会送她嫁衣?秦慕萧身子有些发颤,不是明嘉诩,就应是洛雪爹娘了,送她嫁衣就表示他们同意他和洛雪的亲事了?他们知道他是西秦皇族啊,当年的玉佩就是秦柯给的,那是秦柯佩戴过的玉佩!荣华公主应该见过啊,他们明知道还会同意?就没想过他的存在吗?

不对!不对!难道他上当了?燕重垚那么疼爱妻女,为妻女殚精竭虑,荣华公主若曾和秦柯有过苟且之事,他如何能毫无芥蒂,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但为什么秦柯却不否认?不,不行!秦慕萧自言自语:“我不能糊涂,有些事既然起了头,就停不了了,回不了头,再说,荣华公主若真是我娘,我就更要去,我要问问她,她怎么会那么狠心抛弃我,怎么会那么狠毒杀害那么多人。”

秦慕萧坐回桌边,喝了口水,然后从桌案镇纸下抽出一张纸,将墨研开,给周化风写了封信。写完封好,放到桌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皱皱巴巴,他皱了皱眉,回身取出自己衣物,选了件暗色紧身衣换上,将头发重新梳理,用金环束好。他站在室中,又想了想,拿出易容工具,对着铜镜,将自己改头换面。他将周善文叫进来,低声嘱咐了好久,将信交给周善文让他转交给周化风。然后,他出门,一跃上了墙头,融进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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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城,清河坊。

清河坊,美人窝,销金窟。午夜早过,仍莺声燕语,春意情浓。清河坊的花魁如花姑娘坐在花楼,怀抱琵琶,轻挑琴弦,轻启朱唇,轻唱着小曲。这时,一个猥琐男人出现在楼下,对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她立刻停止弹唱,关了窗子。

她起身来到里间屋子,屋中床上坐着一个蒙面女子,如花跪在蒙面女子面前,说道:“楼主,鱼来咬饵了。”

女子点头,说道:“很好,游戏终于开始了,主人,你,就等着接招吧。”

第四十五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

西秦国咸安城外五里,清江柳叶渡。

柳叶渡口,晨星依稀,柳枝掠水,波漾琉璃。江岸处泊着一叶孤舟。舟上一眉清目朗的高壮男子倚帆而立,面向渡口,似在等人。他眉心深锁,不时举头探望,焦急万分。这时,渐渐从远处传来沙沙行车之声,一辆马车出现在迷蒙之中。看清赶车之人后,青衫客微笑,如释重负,忙下舟迎上前去。

“明兄,周某奉庄主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赶车的明嘉诩勒住缰绳,沉默看看周善文,周善文说道:“庄主怕夫人回南凤国会遇危险,特命周某送夫人一程。”

“不用了。”车中燕洛雪说道,“庄主好意,洛雪心领,你回去复命,说洛雪自有师兄保护,请他安心。”

“昨日雨急,清江水涨,属下谙熟船技,夫人反正要过江,又何必坚持,再说,夫人对鸣蝉如同姐妹,夫人就当属下替鸣蝉送您。”

周善文的话让燕洛雪想起了憨憨的鸣蝉,她险些落泪,她不要自己如此在意这段时光,她掀帘下车,说道:“也好,如此多谢。”她率先上船,明嘉诩紧紧跟随。周善文待二人坐稳后,一撑竹竿,船轻快驶向江心。

周善文的话果然不假,愈近江心,水流更急,但燕洛雪对着湍急流水,并无恐惧。她脸色平静,平静得让明嘉诩不知如何开口相询,也许,燕洛雪就不想让别人追问。

确实如此!燕洛雪耳边回响着秦慕萧念休书的声音,脑中闪着秦慕萧讥诮的表情,他躺在床上时没心没肺的笑容让燕洛雪的心如撕裂般疼痛,她是怎么啦?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他?她对他充满好奇,她对他有戒心,她厌恶他的独断,她也不喜欢他的冷酷,但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这一切,也依恋上这一切?

难堪还是难过?燕洛雪问自己。她不敢回答,怕自己会看不起自己。就当是难堪好了,难堪不过是丢了面子,难过却是丢了心。关键是为什么秦慕萧突然就变了?又有什么关系?秦慕萧变脸也不是头一次。但是洛雪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变脸?与那个神秘女人的话有关吗?

那神秘女人毫不掩饰她的恶毒,秦慕萧的父亲究竟是谁啊?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不过,是谁都与她无关了,她去离山,如果南凤灵帝不去打扰她,她就永世不再出山!

燕洛雪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绪中,而明嘉诩一直看着燕洛雪,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周善文的小动作。周善文袖中滑出一支袖箭,射向船帆,船帆破了,船速降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在江心中打起旋来。

燕洛雪意识到危险,想要站起,周善文喊道:“夫人,坐那别动。”他打了一声急促呼哨,向后看着,燕洛雪顺着他的视线,见薄雾中,一艘游舫缓缓驶近,帘笼下,依稀一白衣少年浅笑俨俨,悠然席坐。他目光与燕洛雪相接,便施施然站起,来到船头,对着燕洛雪一拱手,笑道:“夫人,你受惊了。”

此人正是秦慕萧!

燕洛雪坐在那里,瞪着眼睛,蓦地,她回头对一脸茫然的明嘉诩大声说道:“夫君,我们昨夜已经成亲,这人却还来纠缠我,你如何能饶他?现在,你给我杀了他!”

明嘉诩“啊”一声,退了一步,脸都红了,燕洛雪喊道:“快去,若不去,我就跳江!”

明嘉诩忙不迭点头,拔出剑向秦慕萧跃了过来,秦慕萧也在同时跃起,结果明嘉诩落到了游舫上,而秦慕萧上了小舟,明嘉诩刚一落地,四名大汉一拥而上,那四名大汉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无情山庄四大护法。

秦慕萧站在小舟上,小舟却像受他控制一样,稳了下来,燕洛雪心中更气,抱起包裹就要跳江,秦慕萧幽幽一语让她止了脚步:“那女子是南凤国奸细,我敢说你一踏上南凤国土地,就再见不着你爹娘。我可以帮你。”

燕洛雪好想让自己有志气,但她不想死!她手里有他给的休书,她和她没关系了,师兄又在身边,她用不着惧他。

周善文将小舟靠近,燕洛雪轻巧一跃,上了游舫,哪知忽听风声,她一侧身,身上包裹已到了秦慕萧手中,燕洛雪上前去抢,周善文上前隔开,秦慕萧慢条斯理打开,见那被燕洛雪团的乱糟糟的一纸休书就放在上面。秦慕萧拿起,笑笑,看看洛雪,说道:“夫人,为夫昨日醉酒,你怎么就当了真,为夫在这向你赔礼。”

秦慕萧脸上兴味盎然,将休书撕个稀烂,抛向水中。燕洛雪冷冷看着,不言不语。秦慕萧,真小人!

燕洛雪见师兄被人架着,不得动弹,沉着脸冷冷问道:“你就让你的人这么对待我师兄?”

“好说!”秦慕萧摆手,四大护法退下,秦慕萧对明嘉诩一笑:“师兄,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已,事情紧急,我还有事想请教师兄,师兄跟我来吧。”

秦慕萧过来拉燕洛雪的手,燕洛雪却向前跨了一大步,秦慕萧赖皮笑了,说道:“夫人越气,说明越在乎为夫。”

明嘉诩眼神一黯,别过头,秦慕萧趁燕洛雪闪神之际,拉住她,说道:“一会儿对你解释,现在你乖乖听话。”

秦慕萧带着燕洛雪和明嘉诩进了游舫里舱,里舱内有床,有桌有椅。秦慕萧看看燕洛雪略有些红肿的眼睛,眼中流露歉意,叹口气,说道:“你累了,先去睡会儿。”

燕洛雪摇头,秦慕萧作势过来要抱她,她一摆手,说道:“好,怕了你,行吧。”她脱了鞋,跳上床,摔下床帐,隔断了秦慕萧得意的眼神。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竟安稳了,要不是秦慕萧的话太过震撼,不然她真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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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为明嘉诩倒了杯茶,说道:“师兄,前些天你去离山,可听说过江湖新近崛起一个晓宁楼?”

明嘉诩点头:“听人议论过,这是一个活跃的杀手组织,似乎在南凤国很有名气,南凤国人很是惧怕,庄主为何谈及它?”

“昨夜你带雪儿离开,我料你们必出不了城,必然会住店,而清江楼离城门最近,你们必会在那里安歇,我便赶到那里,结果竟然发现晓宁楼的杀手正暗中监视你们,他们口口声声是奉了楼主之名命。”秦慕萧解释。

燕洛雪心中胆寒,怎么,她的身份被识破了?

秦慕萧接着说:“可我细听之下,才知他们想让我去南凤国,并说他们楼主定下妙计,我一定会中计。我想我正有意到南凤国拜望一下我的岳父岳母,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我就悄悄来了。”

“原来如此。”明嘉诩点头,“但为什么他们意图在你却监视我们?”

“雪儿原和我在一起,他们自然就以为是我的人,派人监视不奇怪。但我担心时日久了,难免不暴露,所以我想请师兄帮忙。”秦慕萧说道。

明嘉诩说道:“庄主请讲。”

秦慕萧说道:“他们引诱我去,必有所图,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我是无情山庄庄主,所以请师兄入南凤国后与我们分开,以庄主身份行动,看他们到底针对我本人,还是针对无情山庄?若能探到他们的老巢更好,最重要的是要探一探晓宁楼中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红痣的女人,若有,是什么地位?师兄能办到吗?”

“为什么让师兄去,别人不行吗?”燕洛雪坐起,问道。

“不行!”秦慕萧说道:“因为我怀疑那神秘女子是跟踪师兄来的西秦,她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她身份极可疑,若牵住她,师兄是最好的人选。你无须担心,我的四大护法都不是庸才。”

第四十六章 有人偏爱莲心苦

西秦国咸安城,皇宫,勤宣殿。

午后的勤宣殿很安静,秦柯边批着奏章,边听着周化风的汇报。周华风说道:“王爷他说他去南凤国,他说皇上您知道他为何去,他说若果真如此,他今生便留在那里。”

秦柯停笔,说道:“随他。周卿不必为此忧虑,他这么做正和朕意。你去吧,和东齐使臣接触要小心,东齐此回胃口不小。”

周化风领命告退。秦柯站起来,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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