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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环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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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商朝雨



第一卷五岳风云

第1章畜生、畜生、畜生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妈妈!”

赵翔站在厨房内锅灶旁,“砰”的一声把水壶放下,对他父亲大声地嚷道。

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因为激动而显得尖利、扭曲甚至有那么一些撕裂。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妈妈!”

赵翔猛地扔下水壶。

哗——水壶碎裂,里面的开水泼了一地。

不仅溅上赵翔的脸颊,也激射向最靠近他身边的三哥赵飞。

噼啪,噼啪。

赵飞冲上前去,连续给了赵翔两个耳光,紧接着大声怒叱:“兔崽子,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故意用开水烫我,难道想害死我不成吗?到底你妈死得早,真是没有一点教养!”

“三弟,你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就算三年前这个小兔崽子的妈没死,他还不是一样没教养?哼,你看我们的妈,要修养有修养,要貌相有貌相,哪像他那个妈?嘿嘿,那是绣花的枕头一包草,只配教出这么个又傻又呆的蠢猪!”

站在赵飞身后的二哥赵云,嘴里冷哼一声,他带着鄙视的目光,瞥了赵翔一眼,立时接过赵飞的话茬说了下去。

赵翔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

“怎么,不服气了,是不是啊?”多年来从没有给过赵翔好脸色的大哥赵龙,终于张开了嘴巴,向他射来仿若蛇蝎一般的语言,“你就是爸爸的小老婆生的,你说,小老婆生的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不成?!除了死卖力气干点粗活,还能干什么呢?!”

赵翔声音尖利,用颤抖的食指指着魔鬼似的大哥,愤怒得脸色铁青:“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大哥赵龙难道说错了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满脸愠怒,声音比屋子外的寒风还要冷十倍,“赵翔,虽说你妈比窑子里的女人差不了多少,但至少她还叫我华兰香一声姐姐。离世前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你托付给我,请求我将来好好管教你,唉,我那苦命的妹子呀,姐姐是没有一点办法管你生的这个宝贝儿子了!”

华兰香声音一高,双手叉腰,指着赵翔声嘶力竭地叫骂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个儿子会打洞。臭婊子一样的女人,会生出好儿子来?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小畜生,小小年纪居然用开水烫你三哥?真是毒如蛇蝎,还对你爸爸……”

“你才不是个东西,你才是窑子里的臭婊子,赵龙、赵云、赵飞才是畜生、畜生、畜生!”

赵翔脸盘通红,三年来所受的委屈,此时此刻,冲垮了所有理智,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口不择言,再也不能冷静了。

华兰香浑身抖颤,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一晃荡,很快地倒在他男人身上:“赵铭,你、你看你生的这个好儿子,我不能再忍受跟你这个这么有教养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了!今天,他不离开这个家,我就离开这个家,永远离开,不再回来!”

迅速抬起搁在赵铭肩膀上的头颅,华兰香顺手拿起锅灶上一碗辣酱,用力摔到地上:“我郑重警告你,赵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屋子里弥漫起一种浓浓的辣椒味。

一条目露凶光、躯体强健的花狗摇着尾巴走进了厨房,伸出长长的红舌头,吧嗒吧嗒地吮着泼在地上的黑红色的辣椒酱。

厨房里,到处充溢着刺鼻辣人的气味。

一小块碎裂的瓷片,从地上蹦起,划过赵翔的自然张开的左手掌。

立即,赵翔冻得通红的左手掌上,划过一道深深的沟痕,沟痕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他强忍住眼泪,迅速将左手靠近嘴边,伸出舌头,吮着手掌上血液。

咸咸的、惺惺的血液,立即让他心头刮起一阵辛酸、痛苦、愤怒交织的风暴。

华兰香迈着碎步,恶狠狠地看了赵翔一眼。

在跨出厨房门的瞬间,身子仿若秋风中的落叶,留下一个痛苦万分的背影。

啪——

赵翔感到后脑勺上一阵疼痛,他拿开放在嘴边吮着的左手掌,突地转身看向后面。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个生养了他的父亲,生养了他十年的父亲,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好声气的父亲,在他的头上落下了这一记拳头,沉沉的,重重的,锤得他心碎!

所有的亲情敲碎!所有的期盼打飞!所有的梦想锤灭!

赵翔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天了!

尤其在三年前他妈妈离开这个他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已经不远!

他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家,因为这里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尽管华兰香不是他亲生母亲,尽管她与她生的三个儿子,从没有对他有过好声气,但是,他隐隐约约地感到,父亲依然是深爱着自己的!

然而这一丝可怜的感觉,方才却是被他父亲一个拳头,狠狠地击碎了。

仿佛最后一丝纤细弱小的光明,被黄昏吞噬,被黑夜绞碎。

他麻木地听着父亲对他说出冷酷绝情到彻底的话:“小畜生,你跟我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一家都不想再见到你!滚,快滚——”

赵翔整了整自己的皮帽子,这是用两只猫皮做的,是他妈妈临死前几天做好留给他的。

他右手下意识地在自己破旧的青布棉袍上揩了揩。

他拼命地咬着嘴唇,竭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看着自己的爸爸。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我知道,什么都知道。”赵翔仿佛在打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平静的声音里蕴含着巨大的痛苦,“我怀疑,你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吗?我脸上这条长长的疤痕,你还记得吧?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华兰香留下的,她留下的。”

赵铭冷漠地看着他年仅十岁的小儿子赵翔,好像对着一只野猫野狗。

“就算你不喜欢我妈妈,那我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总是对我冷眼相看我?生下我又不问我,难道我就不如地上这条吮着辣酱的花狗?现在我认真地问你一声,你是人吗,爸爸?!”

赵铭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目光从地上吧嗒吧嗒吮着辣酱的花狗身上,闪电般地扫过,又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小儿子赵翔平静而痛苦的脸,穿越厨房门,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我走,我当然走,你们对我的一切,我都会好好地记在心里,好好地记着。我这就答应胡爷爷去修真,修真!等我修成神通的那一天,我会好好地回报你们,回报你们给我的一切,给我妈妈的一切。”

赵翔看着冷寂无声的爸爸,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根本就不像十岁的孩子。

赵翔二哥赵云冷笑着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修真这么好修?你会有修成的那一天吗?你说,你来说说,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你连天鹅屁都吃不到,还妄想修真?你以为修真就那么容易?撒泡尿照照你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吧,傻吧啦叽的,还妄想修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真是可笑,嘿嘿,我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玩最开心的笑话!”

“二弟,你说的对极啦。”赵翔大哥赵龙人高马大,对着矮小瘦弱的赵翔,泼去嘲讽蔑视的污水,“他只配给我们兄弟三个端端洗脚水,只配在厨房烧烧饭火。想报仇?嘿嘿,我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家里那只公鸡屁股里滚出个鸡蛋,呵呵,也许到那时候,他就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弟兄三个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笑声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赵翔每一寸肌肤。

赵翔眼里爆发出愤怒的火焰,嘴唇剧烈地颤抖。

赵飞在夸张地连声大笑之后,伶牙俐齿的他将讽刺打击进行到底:“大哥、二哥、爸爸,你们就别再浪费时间喽,这个小可怜跟他那个死去的妈一样讨厌。快让他滚吧,站在我面前,那是要多碍眼有多碍眼,多站一分钟都叫我浑身不自在不舒服,这个难受,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滚吧赵翔。”

他突然向赵翔靠过去,露出蔑视的眼神,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嘿,小兔崽子,眼睛睁这么大干嘛,还想把我给吃了哪?哼,就是给你那个机会,谅你也没那个狗胆。滚,快滚,滚远点,慢一点,嗨嗨,看我不打断你那狗腿!”

这样的冷嘲热讽、鄙视轻蔑,从赵翔记事以来,算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几乎是每天的保留节目,简直可以说是长盛不衰。

强压住心头怒火,赵翔那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站在厨房内的父亲,扫过围着他父亲的三个儿子赵龙、赵云、赵飞,最终停在他父亲赵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冷酷得寒气凛凛的脸上。

“既然我们母子你们都没有看顺眼过,从来没有。”赵翔凝视着他的父亲,声音异样低沉,一字一顿地道,“把我妈妈那只指环拿出来,拿出来给我,那不是你们的东西。”

赵翔强捺住内心的火气,在锅灶旁站着,很平静地站着,好像没有了一丝怒意。

屋里所有人都仿若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对着空气。

在他们眼里,也许我连蝼蚁也不是吧?

肯定是这样,赵翔想。

然而他的双眼仍然平静地凝视着他父亲赵铭。

很平静地凝视,仿佛不带丝毫情感。

没有谁看到他的心在滴血,在疼痛,在长啸。

没有!一个都没有!

其实,他每块骨骼、每处肌肤、每个细胞,都充满着滔天的愤怒,狂野的仇恨。

这种仇恨与愤怒,如果爆发出来,一定会让他苍白的脸扭曲,一定会让那条从额头左上角划过脸面、到达右下巴处的长长指痕抽动、翻转。

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丑陋到极点的小魔头,小疯子,小怪物!

只是,他将这种骇人的仇恨、愤怒、怨毒,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暴怒的时候,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太不值得一提,甚至连那只吮着地上辣椒酱的花狗,他现在都斗不过!

隐忍!

只有隐忍!

我要答应胡爷爷!

我马上就去答应他!

修真!

去修真!

我要去修真!

我要尽快成为能力强大的仙人!

我发誓要尽快地修成仙人强大的法力!

不管吃下什么苦,不管遭受多少罪,我都不会后悔!

等到修炼成功的那一天,我要将我们母子多年来所受的屈辱、折磨、苦痛——

全都在赵铭、华兰香及其他们所生的三个亲儿子身上,找回来,一个不剩地找回来!

“把我妈妈的指环给我,给我!”

赵翔平静的语气,清澈的眼神,静立的身躯,无不诠释着不容置疑。

“破指环,拿去!就知道你不会有任何出息,连这个捧不上台面的破指环也要拿走,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

赵铭浑浊的目光紧紧盯住赵翔,声音比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似乎还要冷上三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指环,重重地放在赵翔伸出的、向上张开的左手掌上。

指环有拇指大小,上面裂纹纵横交错,色彩灰暗无光,共同诉说着悠长又沧桑的岁月。

“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只要让我再看到,哪怕是影子,我也会打断你的狗腿!”

拇指那般大小的圆环落上赵翔的掌心。

赵翔五根手指即刻将它握紧,一种异常凉爽的感觉迅速从他左手漫向全身。

他马上转身,没有回头再看上哪怕一眼。

如今对这个所谓的家,他已不再留恋,这个家留给他的不是温馨,而是森寒。

赵翔慢慢地跨出厨房之门,走向朔风凛冽的屋外。

身后一句句绝情冷漠的嘲笑,宛若鞭子,将他千疮百孔的心灵抽打得鲜血淋漓。

“就他还想修真?我看,只有傻瓜才会收下他做弟子!”

“这个蠢货,这个傻蛋,这辈子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报仇?想都别想,哈哈哈!”

“对呀,这个小瘪三长得那么丑,能力又那么差,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做只鸡做只狗都要比他强上百倍,哪还有人收他做弟子?除非那人脑子进水了。哼,哼哼,想报仇雪恨吗?那简直与白日做梦又有什么两样?!”

“我要是他,嘿嘿,就一头撞墙撞死,拿根绳子吊死,决不去丢人现眼自讨没趣,我呸!”

……

第2章决不后悔

赵翔穿着青布棉袍,戴着黑布小帽,挺着笔直的身子,走过庭院,穿过耳房,跨过偏门门槛,钻进呜呜鸣叫的朔风里。

一出家门,他不禁连打了几个冷颤,身子更是随着摇晃了几下,就像棉袍里露出来的棉絮,在朔风里随着风的方向不停地抖动。

赵翔一家居住在一个小型盆地。

盆地四周围绕着青山,大略四五百米高。

他生活的这个村子,在清水国西南方,风景绝佳,民风淳厚。

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从无争斗,邻里之间、亲人之间相处都是极为亲厚,很少不睦。

如果说有例外,非赵家莫属。

赵翔一家,在山村里,是唯一的赵姓人家,不知从哪一辈开始,就迁移来此定居,一直生活在此,据说这个村子就是从他赵家来的那一天开始慢慢发展起来的。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这个村子就叫做赵家村。

赵家都是一脉单传,而且大凡赵家人,都没有活过五十岁的。

不过,这一切到了赵翔爸爸赵铭这一代,全都改变了。

自从三十五岁娶了华兰香之后,赵铭五年内就生了三个儿子赵龙、赵云、赵飞,兄弟三人年纪相差不多,分别是十八岁、十六岁、十三岁。

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为赵家改变了一脉单传的命运而高兴。

然而,村里人惊讶地发现,赵铭居然打破村里男人不娶二房的传统,从山外娶回了一个黄花闺女,也就是后来生了赵翔的蓝小蝶。

更让村子里所有人不明白并深感不满的是,自从有了赵翔以后,本来和睦的赵家,从此不再平静,蓝小蝶、赵翔他们母子,由此开始了痛苦、屈辱的生活,常常被赵铭、华兰香一家人欺凌。

直至蓝小蝶绝望地离世,赵翔的遭遇从此就更为凄惨可怜。

本着互不干涉的原则,更因为赵家是赵家村的原住民、开创者,而赵家又时时帮衬着村里人,故而村里各家各户都保持着沉默,实在看不下去的,也仅仅是在心里腹诽而已,或者暗中拿些吃的穿的接济一下赵翔。

赵翔在村子里走着,家里那条花狗追在他身后狂叫着,好像它也知道恃强凌弱狐假虎威。

在经过虎子家门前时,他望了一下这位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好友,眼前出现了他那伸过来的小手,手上拿着热乎乎的红薯,清脆的声音敲打着他身体内的每个细胞:“给,吃吧!”

再见了,虎子!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赵翔的脚步,在虎子家的木栅栏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毅然决然地迈步向前。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赵翔就走到村西那座独门独院的木屋前。

赵翔口中的胡爷爷,名字叫胡金山,就住在这木屋内。

胡金山似乎早就料到甚至看到了赵翔马上要到自己家里来,在赵翔距离院子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就打开院子的木门,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

他脸上铺满笑意,静静站在朔风里,亲切地看着远处走来的赵翔,满头白发在风里飞扬。

“阿翔。”胡金山的声音渗透着温和,“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啦?”

“胡爷爷,我要修真,您带我去修真吧!”

赵翔扬起那张有长长疤痕划过的脸,声音里满是毅然决然。

“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我?以前你不是万般不愿么?”

胡金山望着小脸冻得通红的赵翔,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要……”赵翔稍停了一下,把胸中的愤怒往心底压了压,两只拳头却是攥得紧绷绷的,“我不想呆在家里,我想学到大本事!”

胡金山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容,凝视着赵翔貌似平静的神色,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决不后悔?”

“决不后悔!我赵翔对爷爷您发誓,我决不后悔!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我都决不后悔,决不!”

赵翔的眼睛、语气,甚至身上的每块肌肉,似乎都写着两个字——决不!

“好,好!那么你说,我们什么时间走呢,阿翔?”

“迟早都要离开的,就现在,行吗,胡爷爷?”

“好啊好啊,阿翔,爷爷听你的,这就——走吧!”

胡金山袖口一甩,一支月牙形状的黑剑迅速变大,几乎同时,一团云彩立即笼罩着剑身,随之漫向赵翔。

电光火石间,胡金山就带着赵翔化作长虹,消失在原地。

赵翔感到身子突然一轻,剧烈的罡风吹得脸上生疼,仔细一看,立刻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胡爷爷那支倏然变大的剑上,在剑的四周还有一层稀薄而又透明的光幕,有半人那么高,就像一堵墙似的,防止剑上的赵翔不小心滑落下去。

他俩就在空中快速地飞行。

光幕里的赵翔,看到地面的村庄愈来愈高,愈来愈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点,飞速地向后退去。

就这么一瞬,其实就是两三秒的时间,他浑身就被冷风吹得不停地发抖,仿若筛糠一般,泪珠随即像秋风扫过的树叶一般,簌簌地从眼眶内滚落。

蓦然间,一股股暖洋洋的真气从胡金山左手飞射而来,瞬间流进赵翔的四肢。

“阿翔,快点闭上眼睛。”胡金山温和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否则,你那双眼睛失明了,呵呵,可不要怨报爷爷没有提醒你哦!”

赵翔很乖地靠紧胡金山,什么话也没有说。

对于这位胡金山,赵翔从记事时起,便从他那儿感受到亲爷爷一般的气息,如果有什么委屈,说来也奇怪,只要到了这位胡金山身边,似乎在一刹间就会消解融化。

尽管胡金山曾经一再要求过赵翔,跟着他出去修真,但是赵翔因为依恋着母亲、父亲,依恋着这个所谓的家,总是一直没有答应他。

如今看到胡金山施展出惊人的法力,赵翔内心对于修真、修仙的愿望,不仅更加强烈,而且积极地憧憬与向往了。

时间不长,赵翔就感觉到胡金山爷爷有些病态地气喘,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微微睁开眼睛一看,他发现胡金山已经从空中落上了地面。

由于惯性,赵翔身子依旧保持着往前冲的态势。

就在他欲倒又未倒之际,胡金山疾速地伸出左手,其内激射而出一道白色光芒,稳住了赵翔那快要向前倾倒的身子。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赵翔马上抬起了头,开始好奇地打量起来。

一处如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倏地落进赵翔的眼眸深处。

当下尽管是数九寒天,冰冻三尺,但是在这里却是鸟语花香,千峰竞秀,一派生机盎然的春天景象。

第3章你要小心

正前方,是一座高插云霄的巨大山峰,与东南西北四座较矮的山峰围成一圈。

山峰之间,云雾飘渺,时而传来阵阵兽鸣。

一条曲折蜿蜒的石径,不知其发端,也不知其去处,穿云破雾,从巨大山峰迤逦而来,宛如画中清雅景致,让人顿生出尘之意。

巨大山峰中部,远远看去,一座高大的琉璃瓦屋面的大殿,飘飘缈缈,朦朦胧胧,发出七彩光芒,如梦如幻,疑似仙境。

以大殿为中心,分别有五座联拱石桥,仿佛几弯月牙,穿云破雾,迤逦飘渺,与围绕着大殿的五座山峰隐隐相连,不间断地闪烁着青色光芒。

“这是五岳派山门所在。”胡金山轻轻拍拍赵翔的后脑勺,向他解释道,“五岳派是我们清水国为数不多的修真门派之一,一千年前风光无限,曾一度统领清水国修真界,登上至尊位置,拥有数位元婴期修士。可惜——”

顿了一顿,接着,胡金山带着深深惋惜的表情说道:“中途遭遇几场巨变,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时至今日,已经没落到仅仅能够在清水国站稳脚跟的光景。”

“不过。”胡金山声音突地一扬,语速也快了一些,“阿翔,千年大派虽说没落,但其修真功法自有独到之处,对普通凡人,甚至其他各派而言,吸引力依然是无穷的。”

赵翔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胡金山送他来五岳派自有道理。

胡金山曾经跟他闲聊过,五岳派每隔十年的弟子海选,从赵家村存在的那一天起,方圆百里就从来没有谁选中过。

由此可见,做五岳派的弟子,有多难!

能够做五岳派的弟子,又是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期盼!

能够进入五岳派修真,是方圆数千里甚至数万里的凡人认为最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

胡金山随手向正前方大殿抛去一枚玉简。

一道白光的弧线残影,迅速地在赵翔眼前滑过,钻进云海深处。

也就几息的时间,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大殿方向传了过来:“胡道友,请恕我有公务缠身不方便出迎,楚山在这先谢过胡道友四百年前的救命之恩。另外请胡道友放心,你举荐的赵翔,我就先收为五岳派外门弟子了。方才我以神识详察过此子,他,唉,缺乏修真的灵根,只是个混灵根罢了,这样的凡人太普通,大街上随便去抓都是一大把。”

稍停,似乎是为了考虑恰当的用词,楚山放缓了口气,沉声道:“倘若不是看在胡道友救过鄙人的恩情上,此子想进入五岳派,那是没有一点希望。”

楚山施展了传音入密的功夫,他说的话,只有胡金山、赵翔听到,至于说其他人,若修为没有超过传音人数倍,休想听到一分半毫。

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过,毕竟胡金山对他有救命之恩。

楚山停了停,再次缓了一下口气,郑重地做了一个补充:“胡道友请放心,我会吩咐我的一个小师弟唐彪,时时照顾着他的,此子一旦进入凝气期,我就收他做内门弟子。”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从正面山峰飘然而至。

黑衣中年人面带恭敬,双手抱拳,对着胡金山道:“晚辈唐彪,是掌门师兄楚山的小师弟,见过胡前辈。掌门师兄吩咐,立即带赵翔到外门弟子处报到,并让我传话给胡前辈,说前辈内伤如今已经很重了,这粒保和丹可以缓解内伤发作时间,他能做的也仅限这些,即便如此,也是冒了极大风险,一旦被胡前辈的对头发现,凭如今五岳派声势,将很难抗衡的。”

“我知道,我明白。”胡金山接过唐彪递给他的保和丹,连忙说道,“能够接收赵翔为外门弟子,是这个孩子莫大机缘,也让我心生感激,再赠我这粒珍贵的保和丹,更让我铭感五内。请唐道友向贵师兄掌门转呈我的谢意,感谢他收下赵翔,感谢他赠送保和丹。”

赵翔刚要询问胡金山什么,因为从胡金山与五岳派掌门小师弟唐彪的短暂对话里,他有太多的疑惑想搞清楚,有太多的问题想弄明白。

然而,赵翔根本没有了询问的任何机会。

黑衣中年人大袖一甩,一团白光便迅疾地将赵翔包裹而起。

他身体一动,顺着山峰小径,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翔只是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望着愈来愈远的胡金山,迅速消失于自己眼前。

而胡金山好像也没有料到唐彪不发出一点信息就带走了赵翔,只来得及将一个包袱扔给赵翔,随着传去了一句话:“阿翔,你要千万记住,此后行事小心、小心、小心哪!”

胡金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方圆数里之内,只要有人,就都听得清清楚楚,仿若在他耳边嘱咐一般。

唐彪为什么这么快就带走了自己?

难道他和五岳派掌门楚山,担心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成?

他们不肯耽误片刻,是害怕收了我赵翔会给五岳派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

难道正是这个缘故,五岳派掌门才没有出来与曾经救过他的恩人胡金山见上一面?

难道正是这个缘故,楚山才关照他小师弟唐彪,传话一结束,便马上带着我赵翔离开?

即便是在防守森严的五岳派山门所在地?

这些都不是赵翔这个一点法术都没有的普通孩子所能思考所能明白的。

他只为没来得及向胡金山发问以解除胸中疑惑而遗憾!

除了疑惑遗憾,更多的则是欣喜,被五岳派接收为外门弟子的欣喜。

可惜,他不知道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尽管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甚至他都一点没有察觉,胡金山最后关照他“小心”两个字内包含的言外之意,更没有观察到黑衣中年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隐藏得很深的鄙视甚至厌恶。

他陶醉在成为五岳派外门弟子产生的幸福中,全然没有注意到逼得愈来愈近的危险。

在他眼中,这么个人间仙境所在,绝不像自己冷冰冰的家,肯定时时温馨,处处美好。

他不知道,修真界与凡人界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他不知道,修真界世情更凉薄,行路更艰难,人心更叵测!

第4章火坑深深深几许

赵翔被黑衣中年人带到巨峰前一处平地。

平地上三幢长条形的房屋拔地而起,都是砖木结构,高大威武,颇有气势。

唐彪对着赵翔冷哼一声,给他扔去一枚玉简。

然后,他没有一丝血色的面上显出很是不耐烦的表情,声音里透出森然的味道:“外门弟子处就设在中间屋子内。丑小子,拿这枚玉简进去报到,你好自为之。”

话刚刚说完,双袖便往后一甩,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迅即地消失在赵翔眼前。

听了黑衣中年人的一番话,赵翔猛然一哆嗦。

成为五岳派弟子的兴奋,马上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愈来愈冰寒的凉意。

什么黑衣中年人的话里,对我饱含如此多的恨意呢?

刚刚在胡金山爷爷面前,他好像并没有如此强烈的厌烦甚至憎恨啊!

难道,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只是为了做给胡爷爷看的么?

我该不会刚逃出了牢笼,又陷进了地狱吧?

心念陡转间,赵翔弯腰拾起唐彪扔落在地上的玉简,犹豫着往中部那间屋子走去。

刚跨进屋子大门,赵翔就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长相颇为英俊,穿着灰袍,正坐在一张披着黑色虎皮的椅子上。

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一抬头,一见赵翔,厉声大喝道:“丑小子,哪儿来的?滚出去,这五岳派外门弟子负责处难道是你随便转悠的吗?”

“我是唐彪前辈介绍,前来外门弟子处报到的。”英俊青年无理的话,将赵翔心头所有的犹豫一扫而空,“叫赵翔,不是无缘无故来闲逛的。喏,这是唐彪前辈,让我转交给你的玉简。”

听唐彪的名字,英俊青年马上起身,从黑色虎皮椅上站起,几大步便跨到赵翔跟前。

他脸上冷漠、蛮横的表情急速隐去,换上了谄媚的笑,点头哈腰,甚至连声音都温和得与他那张俊气的脸融为一体:“哦,你说的是掌门的小师弟唐彪长老么?来来来,赵翔师弟,既然唐长老推荐来的,那肯定就没错了。外门弟子的任务分派、生活起居,由我吴仁义负责的。对啦赵师弟,那枚玉简呢,是否可以拿出来给师哥我瞧瞧?”

意中搬出掌门师弟唐彪的名号,此人就如此这般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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