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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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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在读书的时候有杂念,在他看来是不认真的表现,他是世界上最严厉的老师。
可他只是抱着我,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我的牙齿,问道,“为什么要把画藏起来?”
“因为我怕你生气,我怕你不高兴。”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想吃以后就让陈伯帮你买,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多吃,牙齿吃坏了,就变成丑姑娘了。”
“我本来就是丑姑娘,府里随便一个丫头都比我长得好看。”我生气地挪了挪胖胖的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他却按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谁说萱儿是丑姑娘?萱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以为那是在安慰我,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就那样相信了,因为他是聂明烨,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聂明烨。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相信自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只是还没有长大的白天鹅。在我那么不起眼的童年,当我像一只丑小鸭一样被身边几乎所有的人偷偷地嘲笑,嫌弃的时候,只有他喜欢我,只有他说我是漂亮的姑娘,就像远在泰雅的娘跟雯姨一样。
“小姐……”夏夏轻轻地唤我,我这才发现,她握着我的手背上已经满布了水花,我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泛滥。
我忙胡乱地擦去眼泪,听到那边的少年还在应付着小女孩。
“湛叔已经去给你买了。”
他的声音非常成熟大气,连当年的聂明烨跟他相比,都显得逊色。
我不禁又侧头看了过去。
“湛叔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啊?真儿等不及了啦!哥哥你去看看好不好?”小女孩巴巴地望着少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少年偏了下头,看向小女孩,那眼珠的颜色很沉,隐隐约约透着蓝光,“真儿,出来的时候你答应哥哥什么了?这次到西地来,哥哥是有公事在身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湛叔派人把你送回去。”
听到这话,小女孩嘟起嘴,乖乖地松开了拉着少年的手,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一个人掀起帘子从侧门走了进来,他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非常壮实,穿着一身黑色,眼窝很深,颧骨很高,腰间的剑随着他的走动正在一晃一晃地摇。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当年在蝴蝶谷,遇到的那个武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似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更年轻,更威风了。
他的手里正别扭地捏着一根糖葫芦,眉毛蹙在一起,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事情。但看到小女孩欣喜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咧开嘴,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叫道,“小姐,我给你把糖葫芦买来了!”
“湛叔!”小女孩笑着奔向他,他很顺理成章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坐在肩膀上,然后把糖葫芦递给她。
“湛叔对真儿最好了,比臭哥哥好十倍!”小女孩一边摸着武将的头发,一边冲少年做鬼脸。少年毫不在意,继续翻看他的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起波澜。
这个时候,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我把望向那边的目光收了回来。
四菜一汤,两碗米饭,有荤有素,看起来很是可口。
“客官,您请慢用。”小二俯了俯上半身,一甩肩上的白布,转个身就进了后堂。
我跟夏夏刚要举筷,身后传来那个武将刻意压低却仍旧很大的声音,“少爷,丽都的聂府出事了。”
安平初记(三)
我的后背一僵,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
少年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事?”
“少爷应该听过聂风跟圣雪族少小姐的事情吧?听说,这个圣雪族少小姐不见了!您不知道,这个少小姐从十几个高手包围的屋子里金蝉脱壳,没有惊动任何人,甚是厉害!”
“这不奇怪,聂风是个文武双全的惊世之才,那姑娘既然由他亲自教导,自然也是实力不俗。而且,我在永昌的时候,听闻聂风极其疼爱这个姑娘,不知是否属实。”
“所传非虚,我看还不仅仅是疼爱那么简单。听说,聂明烨发现这个少小姐不见了之后,居然急得当场吐血!”
“哐当!”我的筷子应声掉在了瓷碗上。从离开了之后,我刻意不去想,我刻意要忘记,我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当我从没有来过丽都,我们这一生的缘分已经尽了。但是,第一次听到了他的消息,我的心还是不由得揪了起来,吐血,他的身体一直那么好,居然会突然吐血……
“小姐!”夏夏担心地看着我,伸手握住了我在颤抖的手,“小姐先别急,这几个人的消息也是听来的,未必准确。而且,小姐,他们来自昊天王朝!”
“昊天王朝”这四个字撞入我耳朵的时候,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我询问地看向夏夏,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那个公子说到永昌,这是昊天的王都!”
我一震,重新往那几个人看去。这个时候,恰好碰上那个少年望过来的眼光。他的目光好犀利,几乎一眼就能把我给洞穿,我迅速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强的气势,这个少年的来头一定不简单。
“哇,这个小哥哥长得好俊俏哦!”小女孩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直到她走近了我才发现,她的大眼睛中也有一股淡淡的蓝,只是这蓝比少年的淡很多,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小女孩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睛弯弯的,甚是可爱,“小哥哥,我叫……”她扭头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那个武将,似乎在绞尽脑汁想自己叫什么,“我叫……”她忽然一跺脚,双手插腰,冲少年嚷道:“哥哥,你上次跟我说,我要改名叫什么啊!”
“哈哈哈!”夏夏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我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公子!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坐在那一边的武将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是一张黑脸已经憋得通红,少年悠悠的叹气声传了过来,“真儿,我以后出门绝对不带着你。”
“你怎么能不带着我!父……哦,差点又忘了,爹爹曾说过,哥哥的眼光没有真儿好,选漂亮姐姐,肯定是真儿比较擅长啦!”小女孩得意地擦了下鼻子,转向我,笑道,“小哥哥,你知道天底下漂亮姐姐最多的地方在哪里吗?我跟哥哥在西地逛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漂亮姐姐。”
夏夏很自然地接口说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美人最多的地方,在泰雅雪山。”
“啊,那我要去!爹爹再过几个月生日,我跟哥哥准备送他漂亮姐姐。可是我爹爹眼光太高,一般的漂亮姐姐他看不上,我娘和红姨都是大美人儿,可是爹爹都是冷冷淡淡的。自从哥哥的娘亲死了以后,爹爹已经很久没有对漂亮姐姐感兴趣了。”小女孩嘟起了嘴,手随意地扯着裙子上的金丝带,红扑扑的脸,甚为可爱。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想逗逗她。谁知,武将居然一把扑了过来,挥开我的手,抱住小女孩,大声地冲我喝道,“大胆,居然敢碰我们家小姐!”
我当即被他喝得呆住,手僵在半空中,不知他为何要反应这么大。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颇为尴尬。
“喂,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夏夏“碰”地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这个突兀的举动吓了我一大跳,武将明显也吓了一跳,抱着小女孩的手抖了一下,呆呆地看向夏夏。
“这个姑娘可爱,我们家公子为了表示喜爱才拍拍她,你懂不懂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做起事情来也是粗鲁得很,简直是,”夏夏看了看我,眼珠一转,又拍了一下桌子,喝道,“简直是有辱斯文!”
武将直愣愣地看着夏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倒是小女孩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小哥哥好生厉害,我湛叔是杀人都不会眨眼睛的高手,居然被你一番话给吓到了。”
武将的脸顿时青白难辨。
“真儿,闹够了就回来。”少年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欢快地奔了回去,我的目光也随着她而移动。
“哥哥,哥哥,你看过那么多书,一定知道圣雪族有很多漂亮姐姐是不是?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圣雪族?”
“爹不喜欢圣雪族的女人,你最好不要乱打主意。”少年随手把手上的书翻过了一页,头也不抬地说,“何况圣雪族人向来不喜欢外人,纵使我们去了,大概也见不到他们的人。”
女孩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告诉爹爹,我们送他的漂亮姐姐是圣雪族的人呢?”
少年的目光终于从书中移开。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小女孩,随后,“啪”地一声合上书,口气中带了股威严,“都吃好了吗?”
“是!”旁边的桌子上正襟危坐的那四个男子齐声应道,原来竟然是他们的随从。
“湛叔,我们顺道去泰雅雪山,会一会那以尽出美女而闻名天下的圣雪一族。现在,我们出去找一家客栈投宿,明日启程。”少年说完,起身,一干人随着他向门口走去。
当他们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迅速站了起来,挡在少年的面前。那个武将拔剑欲出,却被那少年阻止。
“公子请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我拱了拱手,很恭敬地向他行礼。
他的目光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何事?”
“在下因为一些事情,此刻身无分文,却有要事要去一趟泰雅雪山,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主仆二人同行?”
少年睨着我,不置可否。他的气势太盛,是那种只要你看着他,就会觉得自己比他卑微很多的气势。武将和小姑娘对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剩下的那四个人,只是保持着一致的冷漠神情,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我。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要求是厚颜无耻了一点,可是没办法,一看他们就知道是富户,大家又刚好顺路,我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泰雅对于我来说就跟天宫一样遥远。
“我倒要看看,是谁一下子就解出了我花重金买来的题目!”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掌柜和小二迅速地从后堂小跑出来。
说话的人一踏进店中,我跟夏夏就吓得脸色苍白,真是冤家路窄,来的人居然是文尚礼!
少年疏狂图燕塘(一)
我拉着夏夏,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众人后面,文尚礼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只脚曲起,放在了一旁的长凳上,端的就是一副流氓地痞的模样,偏偏还自认为很帅。
他身后跟了四个随从,有的给他捏肩,有的给他捶脚,他斜看了眼躬身立在一旁的掌柜,嚷道,“掌柜的,那个解了我千金题的人在哪里?”
掌柜转过头来,仔细地寻找,纵然我已经把头埋得很低,还是被他发现,他忙冲我招手,“小公子,快过来,这是飞将军的儿子,有赏的!”
听掌柜说到飞将军的儿子,我感觉到少年和武将对看了一眼的目光里,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想杀文尚礼,但飞将军两年前既然会一声不吭地把文尚礼给领回去,这就说明了,他是聂明烨可以掌控的人,聂李两家已经和亲,西地一统在即,文尚礼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武将的手刚握在剑鞘上,我已经装着不经意地拨开他的身躯,笑着向文尚礼走过去。
文尚礼吃惊地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确信,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走到文尚礼面前立定,对他笑了笑,没待他反应过来,立刻转身,面向对面的少年,拜了拜,说道,“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与在下下一盘棋。”
少年的目光淡淡地与我对视,他仿佛是隔岸观火的外人,表象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但是透过他的目光,能看出来,这个人的心念能在瞬息间转动千百遍,不惜入局,也要谋得先机。聂明烨曾经在幼年时跟我说过,天下间,论心计,城府高深之人,多如牛毛,窥探不得其深浅者,只属泛泛之辈,敢于把自己的谋动传达出来,让人知道其高深从而防备的,才是高手。因为他们已经不惧你的防备,甚至提前让你防备,因为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也有必胜的把握。
心中一寒,不禁又多看了眼前这个少年两眼,他的年龄或许还只是个孩子,但心智已胜一般大人几筹。
武将按着剑鞘,静等少年的命令,小女孩仰着头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有这么多出乎意料的要求。
少顷,少年姿势优雅地坐了下来,自桌上拿过茶壶,缓缓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姑娘,与我们同行,或是下这棋,你只能择其一。”喝完茶,他把茶杯重重地置在桌子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声刚落,那四个男子中的一人,竟以肉眼不能辨清的速度,一下子飞身到了店门前,迅速地关上了店门。
他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并要我表明立场!手心一凉,提上一口气,缓缓道,“请公子赐教。”
“哎!你这是做什么,店里还要做生意呢!”掌柜的伸手想要阻止,另一个男子已经横剑架到他的脖子上,速度之快,竟不能捕捉到丝毫,吓得掌柜只是张了张嘴,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文尚礼显然被这阵势惊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冲破守在门口的那个男子出逃,但他还没有出招,他带来的那几个侍从已经被剩下的两个男子一一制服,他也被飞身上前的武将强按住了肩膀,挪动不得。
文尚礼的身手极好,我在两年前就已经领略过,可此刻跟武将大打出手的他竟然处处落在了下风。少年很悠闲地喝着茶,小女孩似乎见惯了这种打斗的场面,双手支着下巴,乐滋滋地看好戏。反倒是我跟夏夏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神经紧绷,惊慌失措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连着掌柜和小二统共七个人,就被一根绳子绑在了一起,横着排列在店中的一面墙壁前。文尚礼想说话,武将自小二的肩上扯下白巾,一把塞进了他的口中。
战战兢兢地在少年的对面坐了下来,只顾盯着面前的棋局,少年把黑子推到我的面前,淡淡地说道,“你只有七次机会,食我白子一次,救一个人。这七个人连在一起,你只能在绑着他们的绳上下一刀,七次过后,你救不走的人,就得任凭我处置。”
这个少年在探我的虚实,他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想要用下棋来试我。若想救人,势必得出全力,从一个人的棋路可以轻易地推算出这个人的深浅,若有意隐藏实力,势必救不了文尚礼等人,那么下这棋就是徒劳。
棋局,犹如战场,虽然不统一兵一卒,但斗智斗勇,步步为营,其激烈程度不下于一场酣战。
伸手拿下五个白子,都也不回地说,“把第三个人身上的绳子砍断,我要救他。”
武将把第三个人送到我的身边,竟然是文尚礼。他一把把嘴上的白巾扯了下来,刚要发作,我给了静立在一旁的夏夏一个眼色,夏夏就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剩下的人质变成了两个和四个。
“公子承让了!”我把三个白子拿下棋盘,深吸了口气。这个少年好生厉害,若不是受夜朝夕和聂明烨两个人的悉心教导,我绝占不了他的便宜。想当初自夜朝夕手下习得皮毛,百般不愿把棋艺学精,但聂明烨在这点上非常坚持,亲自教导,数年如一日,才有了现如今的棋艺。思及此,心弦突然紧绷,对面的少年却依然是淡如清风,他望着我,等着看我怎么救人。
“夏夏,用文尚礼把连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换过来。”我头也不抬地说道,心中还在盘算着,怎么再吃下白子。
文尚礼骂骂咧咧地,似乎要反抗,却被武将痛打了一顿,乖乖地被送回了“人质”阵营。
面前的少年,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那笑犹如被清风吹拂开的万千花朵,竟然是说不出的艳丽。“看不出来,这西地的女子竟这般了得。”说完,他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子。
机关算尽,我几乎是举步维艰地吞咽着白子。第三次,我又把文尚礼救了回来,第四次,用手头上的三个人换了绑在一起的那四个人,第五次,要回了文尚礼,第六次,用文尚礼再换回那两个人,第七次,把文尚礼救了下来。
至此,七人终于全部脱险。
文尚礼起先一直是骂骂咧咧的,但到了后面,他似乎慢慢地明白了我的意图,安静地不吵闹,任由我用他交换,还叮咛那些被我换回去的人质不要吵。这一下,我真真正正地开始认识了这个飞将军的儿子,想来虎父无犬子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棋局上的胜负已经很明了,我绞尽脑汁,几乎用了所有黑子来交换那几个被我吞下的白子,此刻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寥寥无几了。少年抬眸看着我,“姑娘这一局,已然用了三十六种计谋,招招出奇,不知道师从何人?”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的三十六招,招招为公子所迫,公子的才思敏捷,让我感佩才是。”说着,不动声色地跳过了师从何人这个问题。
“一个女子,有堪与男儿比肩的胸襟和智谋,世间少见。这次的西地,总算没有白来。”少年说完起身,侧头看了文尚礼一眼,“他日偌战场上相见,望你不辱父名。”
文尚礼皱着眉凝视着他,想要说什么,少年已经率着一众人等,迅速地消失在了店门口。
少年疏狂图燕塘(二)
待少年消失良久,文尚礼才反应过来,忙叫来侍从,要找人去追,夏夏站出来阻止,“文公子,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位公子和他手下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叫了人只怕也是追不上了。”
文尚礼愣了愣,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姑娘为什么不在丽都,反而出现在安平城?”
这个问题;我无言以对。我只能拉着夏夏,出门找地方过夜。放弃了跟那个少年同行的机会,救下这个曾经伤过我的文尚礼,居然还是为他。原以为离开就代表着放弃,就代表着没有关系,可只要牵扯到他,只要对他有益,还是这么傻傻地拼尽全力。
“戚姑娘?戚姑娘!”文尚礼在身后一遍遍地唤我,我恍若未闻,那一场棋局,竟弄得我心力交瘁,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文尚礼追了上来,面露难色,却还是犹豫着开口,“姑娘可能有所不知,那算术题并不是白设的,我爹正四处寻找着,能破解难题的人。姑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破题,应该是精通此道。”
我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事实上,天朝率兵来犯,我爹正奋力抵挡!”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急急地抓着文尚礼的手臂。
“今天凌晨,西地的燕塘关忽然大兵压境,我爹在第一时间已经率军前去了,各地的援军也在陆续赶至,包括,包括聂府……”文尚礼的声音小了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似乎难以启齿,“我爹要我叫西地最好的算术先生前去前线支援,可是那个算术先生却说能解出他的题的人,才是最佳人选。戚小姐,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这次还请你为了西地百姓的福祉,去一趟燕塘关。”说完,他用力地对我拜了拜,恳切地望着我。
夏夏拼命地给我使眼色,拼命地掐我的手,一门心思想要阻止我。文尚礼的一席话中,只有聂府两个字入了我的耳。西地是他的家,丽都是所有大城池中,最靠近燕塘关的,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但为了他和丽都,燕塘关非去不可。
“文公子,我可以去燕塘关,但请你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你要为我找一个面具,隐去形貌,第二,请你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另外,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汇合你看可以吗?”
文尚礼频频点头,又向我拜了拜,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我一把拉过夏夏,“夏夏,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姐请说。”
“行军打战你知道多少?!”
夏夏愣了愣,很坦白地摇了摇头。当年聂明烨传授我兵法之时,她并没有参与,她一向也不喜欢杀戮,是以就算识字,也绝对不会涉猎兵法。
“在战场上,偌不懂得自保,随时可能丧命,所以夏夏,你不能跟我去燕塘关,我让文尚礼派人送你回泰雅。”
“不!小姐,自从跟了你,夏夏从来没有跟你分开过,夏夏绝对不离开你半步!”夏夏居然当街就跪了下来。
我俯身搀扶她,心中不忍,却还是口气强硬,“戚夏夏,是我们两个在一起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她望着我,眼中泪光闪闪,“自然是小姐的命重要。”
“既然是我的命重要,你跟着我,我就要分心照顾你,你说,是两个人一起容易,还是我一个人?”
夏夏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手却还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
“好夏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到泰雅,跟你重逢好么?聂明烨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所以,你当成全我,好么?”夏夏还是摇头。
“十日,至多十日!”
夏夏望着我,终于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伸出小拇指,“好,就十日,小姐要跟夏夏拉钩!”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重新见到了穿上铠甲的文尚礼,英姿神武,已经完全不同于丽都的那个恶霸。他把一面闪着银光的面具交给我,合适得就像是量身打造一样。我央他派人送夏夏回泰雅,并求他保密,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即从身后的一个随从中叫出一人,吩咐了一番,那个人就把夏夏带走了。
夏夏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终于是没忍住,一个转身冲回来抱住了我,“小姐,求求你,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我摸着她的头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发誓。”
不会骑马,只能坐在文尚礼的前面,让他带着。虽然前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女子,并非没有接触过男子,但是毕竟这一世,从小到大我碰得最多的男人就是聂明烨,我已经不再习惯与别的男子接触,所以本能地排斥与文尚礼的身体碰触。
星夜兼程,马儿颠簸得很厉害,我好几次都想喊停,让队伍歇停一下,可是一想起前方,又咬了咬牙坚持。
昊天一朝人才济济,除了治国星和安邦星这两大奇才以外,优秀的将领,强壮的兵马,先进的兵器让昊天的版图一年年扩大,乃至如今整片南地尽归其下。昊天第八代国王姜卓,文治武功灼灼,不仅仅是治世明君,甚至是军事奇才,其军事才能自太子时代起就声名远播,威震天下,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与神将军湛虏并称为鬼帅神将。
深呼吸了口气,只觉四肢冰凉,无论是湛虏或是姜卓坐镇,西地都堪虞。我仰头问文尚礼,“请问公子,可知这次领兵的是何人?”
“领兵的是神将军湛虏,但奇怪的是,以往湛将军都身先士卒,这次却守在帅帐内不出,只是让手下的几个将军迎敌。其中有一个甚是了得,听前线最新的战报,聂明磬那小子居然吃了此人的大亏。”虽然是敌人,但文尚礼对于湛虏却流露出了敬慕之色。
心中一骇,冲口问道,“聂明磬可有事?”
“他本人倒是毫发未损,只是损兵折将而已。”看来文尚礼还记着聂明磬暴打他的那一顿,口气有些幸灾乐祸。
悄悄缓下一口气来,心中却更是着急,原先的不适统统扔到了九霄云外,只盼望这到燕塘关的路能更短,更短一些。
少年疏狂图燕塘(三)
燕塘关坐落在狭长的山谷之中,两旁都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要入西地,必经此关,是以燕塘关素来被称为西地的门户。此刻已经是正午,骄阳炙烤着大地,远远望去,孤零零的燕塘关在热浪中竟有些飘渺不清。
文尚礼出示了令牌,一行人很快就进入城中,一列列士兵在街上来回地巡逻,宽敞的道路和道旁林立的商铺可以依稀想见往日的繁华,只是此时路上行人稀少,商铺店门紧闭,全城戒备,可知战事吃紧。
行到一处有些破旧的府邸,文尚礼帮我下了马,领着我急冲冲地进入正堂。
“爹,我把人找来了!”文尚礼高声地喊着,一边把还在门外犹豫的我拉入了正堂。
几乎是跌进了堂中,我局促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在身前,不敢打量堂上的人。很多双眼睛在身上聚焦,有探究,有怀疑,有惊异,直到正前方一个威严苍劲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两鬓已经花白,目光刚毅,表情威严,一身戎装,一看就是个将领。他的脸色黝黑,眼角和额头都已经有了些许沟壑,许是长年领兵,气色看起来很好,竟不像容貌一样显老,反而更胜过一般青年男子。
我抬了抬手,刚要向这个传说中的飞将军行礼,眼角却看到另一张椅子上的人,当即愣在了原地。
只不过两日,他的脸色居然苍白到这种地步,站在他身旁的聂明磬不时地把水递到他嘴边。他的目光依旧温和,可是从他的目光中,居然看不到一点点的风采,他虽然在笑,可是有一股冷漠疏离,仿佛他不存在在你的面前,只是在那里的一缕青烟。
眼泪呼之欲出,痴痴地望着他,他看过来,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神色稍变,我连忙侧头眨掉泪水,抱拳向四周,爽朗地叫道,“在下毕守一,听闻将军需要能破算术之能人,特被文公子征召而来,略尽绵薄之力。”
文建武肃容打量着我,正色道,“战场不是儿戏,倘若空有一身纸上谈兵的本事,会贻误战机!领兵的是让天下闻风丧胆的神将军湛虏,你可有把握?”
文尚礼上前一步,朗声道,“爹,这个小兄弟在顷刻之间把我的千金题给破了,一定没有问题!”
文建武的目光转向他,“你长途跋涉也累了,先去后堂休息,随时准备作战!”
“是。”文尚礼抱拳应声,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向后堂走去。
我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对文建武笑道,“将军先前只说要找一个会算术的人,此刻却要把战场的生死存亡压在小民一人的身上,恕小民愚钝,不敢断言。”
聂明烨向着这边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不要担心,确实是算术问题。日前我们收到了有人用箭射入城头的一封密报,上面写着事关战局还有一道古怪异常的算术题目,我们集结众人,竟无一人能够解题,所以才征能者前来。”
“据闻聂公子曾重金聘请过西地最出名的算术先生,这次何不请他前来?”我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的脸色白了白,笑容也惨淡了下去,“那位先生推辞说,他所教弟子中,唯有一人最为出众,请她来,才一定能破题。”
“那,这位弟子现在何方?”
他唇上的血色在一瞬之间尽褪,温和的脸色突变得凄哀,竟侧过头去,再不愿多说。
聂明磬恼怒地指着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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