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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红颜解谜案:云开月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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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劳烦您了。”柳芸儿礼貌地向宋君微微颔首示意,这才起身和司空曜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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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坐在前厅内,手端着茶盏却没有送到嘴边,而是面色凝重地沉思着。看到司空曜和柳芸儿走进来,他忙放下茶盏,问道:“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目前还没有,但芸儿有些事情想要问龙大哥。”
“坐下说吧。”
司空曜和柳芸儿也坐下来,柳芸儿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问道:“龙庄主,在您和龙夫人成亲之前,沈家发生的事情您了解多少?”
龙逸闻言神情一凛,虽然即刻就恢复了镇定,但却还是落入了柳芸儿的眼底。龙逸反问道:“你们是否听说了什么?”
“我只听飞冷说,夫人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我与若仪是自小两家父母定下的亲事,虽然后来因为两家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走动比较少,但亲事却仍搁置在彼此的心中,直到十八年前沈家一场大火,只有若仪逃了出来,我知道后忙将她接回,为了更好的照顾已经孤身一人的她,就用最短的时间成了亲。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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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年沈家失火的原因呢?”
“这——好像是打翻了油灯吧,因为当时是夜晚,所以大部分人都没能逃出来。”
“恕芸儿冒昧一问,那么这许多年以来,龙庄主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龙逸一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沉默片刻,才沉声答道:“没有,你们可是怀疑若仪?决不可能是她所为。”
“龙庄主莫急。”柳芸儿安抚道,“并不是夫人,我只是心中有些疑问想问清楚罢了。”
“龙大哥,芸儿的问题是我让她来问的,如有得罪,你责怪我便是了。”司空曜插口说道。
“不会,如果对查清真相帮的上忙,你们但问无妨。”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环几乎是夺门而入,还未开口便已经泣不成声。
“眉儿,发生了什么事?”龙逸见这丫环正是沈若仪的贴身侍女,连忙起身追问道。
“庄主,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在佛堂悬梁自尽了。”
“什么?”龙逸似乎有些站不稳,后退了两步,才勉强扶住身后的桌子。方才桌案上的茶盏被他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茶水散落一地,碎落成花。司空曜刚要上千搀扶龙逸,却被龙逸挥开,龙逸脸色苍白地紧走几步,上前抓住眉儿的胳膊,颤声语无伦次地问道:“你说夫人她,她死了?”
眉儿被龙逸的力道拉得生疼,泪落得更凶了,她哽咽道:“发现夫人,并且把夫人抬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不,这不可能——”龙逸吼道。
“龙大哥,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为好。”司空曜从旁提醒道。
龙逸这才如梦方醒,放开眉儿一阵风般已经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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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一佛堂就奔到近前,颤抖地抱起沈若仪查看着,直到确定沈若仪已经没有了气息,龙逸仍不甘心地将沈若仪拥在怀中,连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此时的龙逸,是在二夫人死的时候,柳云儿和司空曜所没有见到过的。即便是提到曾死去的几位夫人,龙逸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眼前的他,已经微微红了眼眶。可见娶侧室诚如龙逸自己所言,只是为了延续香火继承家业,而在他心中真正在意的,始终只有沈若仪一人。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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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司空曜上前劝开龙逸,在查看沈若仪尸首的整个过程中,龙逸退到一旁,自始至终沉默地一言不发。
“怎样?”司空曜关切地询问着柳芸儿。
柳芸儿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中午的时候,我还和夫人在花园旁说过话,夫人还说过要到佛堂念经,如若那时候我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也不会——”柳芸儿说着咬住下唇,自责地望着沈若仪的尸首。
司空曜走上前轻拍柳芸儿的肩,安慰她道:“这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
柳芸儿凝神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心绪,细细打量着沈若仪,但见她脸色苍白,但却平静。她又仔细察看了绕在沈若仪脖颈间的绳结和勒痕,才确定地说道:“是自缢。”
“可若仪为何要这样做?”沉默许久的龙逸忽然开口问道。
柳芸儿头脑中忽然浮现出沈若仪之前的话语——所有的罪责,就都由我一人承担吧。柳芸儿心中一沉,沈若仪莫非用自己的生命,来诠释了这句话,为的是袒护那幕后的真正凶手?但理由何在?柳芸儿心中忽然微光闪过,沈若仪的话语,她阻止龙飞冷时的态度,站在花园前的身影,对了,就是那里!
柳芸儿忽然转头问道:“龙庄主,你早些时候找我们两人到前厅可是有何事?”
“什么?”龙逸一怔,“不是你们来前厅找我的么?我当时还以为事情有了什么新进展。”
司空曜闻言亦皱紧眉,疑惑道:“可是宋君说——”
“不好。”柳芸儿蓦地站起身,对不解地看着她的龙逸和司空曜道,“我们得赶紧去飞冷那里,一刻也不可耽搁。”说完,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龙逸和司空曜虽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看到柳芸儿凝重的神色,也是不敢怠慢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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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冷苑”中,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柳芸儿仍是脚步匆匆,她跑到龙飞冷的房门前,顾不上礼貌地敲门,便径直推门而入。龙飞冷诧异地看向疾步跑进来的柳芸儿,和跟在她身后的龙逸与司空曜,神色中露出一丝茫然。
柳芸儿看着放在桌案上的几个白色小瓶子,似乎重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瓶:“这可是送来的药?”
龙飞冷点点头:“正是,才拿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柳芸儿拔下头上的银钗,打开药瓶的封口,小心地将银钗探入瓶中,然后又取出来。她闭了闭眼,轻声似呓语般念道:“果然。”
几人走上前也是脸色一变,多次看到柳芸儿的银钗验毒,当然不会不明白那变黑的银钗代表着什么。
“你认为是宋君?”司空曜问道。
“方才托词龙庄主找我们,将我们从药前支走的,不正是宋君么?自然除了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做。”
“可是他为何要做这种事?”龙逸疑惑道。
“那就要问龙庄主你,此人是从何处找来的?出身背景如何?”
被柳芸儿这样一问,龙逸倒有些语塞:“当年他毛遂自荐找到这里,我见他为人老实,而且花又种得确实好,就将他留下了,其余一律不知晓。可是,我怎么想,他都没有下毒害冷儿的原因。”
“也许有。”龙飞冷忽然开口,他的神色中露出一丝微妙的迟疑和挣扎,但最终还是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愿说出口,我曾看到过他和我娘在一起。”
“什么?”
龙飞冷顿了顿:“我小时候曾看到过不止一次,而且每次他和娘都窃窃私语,状似很亲近。”看着一口气说完,仿佛卸了一个多年沉重包袱的龙飞冷,柳芸儿终于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承担了多少。自小的病痛,目睹母亲和其他男人的不明关系,知道父亲几乎对自己的放弃另娶要延续香火,这一切,造就了他别扭冷漠的性格,也便不足为奇,这让柳芸儿从心底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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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如立即就去将他捉起来问个究竟。”龙飞冷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慢。”柳芸儿阻止道,“如若真是宋君,此人武功不弱,倘若硬要拿人,不禁问不出个究竟,恐怕还会大动干戈。”
司空曜侧头问道:“芸儿你的意思是?”
“我看,我们最好能够事先探得真相,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反正他尚且待在这山庄内,只要我们不打草惊蛇,他也不会跑掉。”
“可是如果像柳姑娘所说,此事与当年若仪的娘家有关,我们又从何才能查的真相呢?”龙逸问道。
“这个龙大哥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人脉广博,我这就差皓月快马加鞭下山去送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我不明白,为何不直接问娘呢?”龙飞冷疑惑道。
听到他的问题几个人面面相觑,龙逸的面容中重又染上一层哀戚,就连柳芸儿和司空曜,亦是一脸沉重,谁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龙飞冷,沈若仪的死讯。
“我说错什么了吗?”看着沉默不语的几个人,龙飞冷又追问道。他转向一旁的柳芸儿,一双清澈的黑眸灼灼地望着她:“你说。”
柳芸儿抬目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要从何说起,她竟然无法面对着龙飞冷说出这个消息,这无异于在他那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上一笔。
“冷儿——”最后还是龙逸缓缓开口,“你娘她,方才在佛堂中上吊自缢了。”
“什么?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龙飞冷说完,又再度开始剧烈咳嗽不止,听上去令人心惊。柳芸儿赶忙上前想要查看,却被龙飞冷甩开来,然后他便跌坐在椅子上,咳得越来越急。
柳芸儿也顾不得龙飞冷的抗拒,她向一旁的司空曜施了个眼色,司空曜会意地上前按住龙飞冷,柳芸儿从怀中取出一片草药的叶子,放进龙飞冷的口中。龙飞冷随仍然挣扎着,但终是敌不过司空曜的力气,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慢慢倒在了司空曜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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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这是——”龙逸担忧地看着双目紧闭的龙飞冷,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沈若仪,不能再让龙飞冷有个三长两短。
“龙庄主不必担心,我给他吃的正是前几日才来的草药,一部分熬成了药,但已经被下了毒不能用,另一部分在我这里,我会再重新熬制,方才情急,先给飞冷服下一片,直接服用也并无大碍,但是会昏睡上一个时辰左右。”柳芸儿让司空曜将龙飞冷放到床榻上,自己则在床边坐了下来,“在飞冷醒过来之前,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龙大哥,这里交给芸儿你可以放心,我这就去写了书信让皓月送下去。”
“那好,冷儿就麻烦柳姑娘了,我去交代下去若仪的后事。”
柳芸儿轻轻点头,起身取来帕子,在旁边的水盆中打湿,重又坐了下来,小心地为龙飞冷拭去额前的薄汗。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似乎也很不安稳,秀气的眉紧锁着。柳芸儿注视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她口中溢出,飘散在空气中,低回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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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唐慕瀚便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清远山庄。龙逸一见来人是唐家的当家人,再听唐慕瀚说明了来意,自然是欢迎不已。站在前厅中的唐慕瀚,一身水蓝色衣袍,在这夏日里仿佛柔和的海洋,仍是那样气宇轩昂。
此刻花厅内除了唐慕瀚和龙逸,还有柳芸儿、司空曜,以及龙飞冷。龙飞冷的脸色看上去比那日缓和了许多,柳芸儿每天都会过去照顾他,也因此,他才恢复得很快。但是自从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以后,龙飞冷却像将自己埋得更深,那天晕倒过后,他便不再表现出任何情绪。在柳芸儿看来,他只是将这种悲伤藏在心底,却执拗地不宣泄出来,这才是让柳芸儿最为担心的事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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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子唯所说的朋友,竟是唐公子。”龙逸招呼几人坐下,又让丫环端上一壶好茶,望着唐慕瀚。
“龙大哥认识慕瀚?那就不用我再介绍了。”
“诶,唐家的大公子有谁人不知呢?”龙逸道,“不过不成想,竟是唐公子亲自把消息送上来就是了。”
唐慕瀚牵唇一笑,一抹云淡风轻:“没办法,谁让我闲人一个。”他虽然说得清闲,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唐家诺大的产业全靠他一人当家,这其中的忙碌自然可想而知。 “子唯他与芸儿出来游山玩水,却都不叫上我,龙庄主给评评理,是不是很过分?”
柳芸儿明知唐慕瀚是玩笑话,但还是被他楚楚委屈的神情逗得嫣然一笑,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那种沉重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唐慕瀚走到哪里,总有办法让人心情轻松起来。
唐慕瀚不满地抗议道:“你看,不仅不觉得对不起我,还笑得如此开心,芸儿你可是对我有意见?”
柳芸儿咬着唇摇摇头,还未开口,却被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这人是谁?我不管你唐家还是什么的,别一直贫嘴滑舌的,赶紧说正事。”
“冷儿!”龙逸连忙斥责道,又转向唐慕瀚,“犬子年纪尚青,不懂事,唐公子您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唐慕瀚摇摇头,这才端详起坐在柳芸儿身边,眉清目秀的龙飞冷。只见他紧抿着唇,望着自己的目光中似乎隐含着些许的敌意。唐慕瀚不解地又看看柳芸儿,柳芸儿只是微微含笑地看着唐慕瀚,思绪心情因他的出现些许的愉悦起来。他是现又扫过龙飞冷的脸庞,竟敏锐地捕捉到龙飞冷看着柳芸儿的神情中,有那么一丝的微妙。原来如此,唐慕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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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冷被唐慕瀚狐狸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坐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动身形,才再次问到:“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既是来了,当然为的就是将结果告知给你们。”唐慕瀚说完,从怀中取出几张纸来,交给司空曜,“口说无凭,我带来了十八年前沈家那场大火的官府记录,你们且先看看。”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怔,柳芸儿也不例外。她早认识了唐家的势力,但唐慕瀚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这次竟然连官府的文案也拿了出来。反观唐慕瀚自己,倒是笑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司空曜飞快地翻阅完,向其余几人解释道,“当年沈家小姐,也就是龙夫人的父母在那场大火前的三年已经去世了,沈家的财产全部交予了沈小姐的叔父,那唯一的叔父在火中丧生,家仆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官府察看了现场,火是从沈小姐的房内烧起来的,原因似乎是打翻了油灯所致,但不知为何,烧死在沈小姐房内的确是她的叔父,而沈小姐自己却全身而退。”
“这些事,我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龙逸沉沉说道。
“没想到当年官府就这样草草结案了,这里面疑点分明还有很多。”柳芸儿语中带着几分愤然。
“我想,现在唯一知道这一切的,大概就只有你们所说的那个叫做宋君的人了。”唐慕瀚开口说道,“因为根据我的情报,当年沈家的小姐有个护卫,这人家世代守护沈家的主人,而他自小便与沈家小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大火中却不知所踪,这人的名字,就叫做宋君。”
唐慕瀚的声音在前厅里回响着,却似一石落入水中,激起各自别样的心事。半晌的沉默之后,还是龙逸率先站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找宋君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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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宋君并不难,他就站在一株蕙兰旁,凝望着那小小的兰花出神。即便是如此,司空曜等人也不敢怠慢,他叮嘱道:“芸儿和慕瀚,你们不会武功就留在这里,以免发生危险。”
说完司空曜和龙逸、龙飞冷慢慢向宋君走近。司空曜虽说和宋君曾交过手,但当时宋君毫不恋战地直接逃走,他只能猜测到,既然宋君能够伤了龙飞冷,功夫必定不弱,但究竟到什么程度,他也无法说得确切。因此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几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
“希望能顺利抓住宋君。”柳芸儿将声音压到最低,轻声说。
“事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身旁的唐慕瀚虽然说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让柳芸儿听得真切。她疑惑地蹙眉望向唐慕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隐瞒?”
“方才龙家父子都在,有些事不便说,我问你,你们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这里人的态度是否有可疑之处?”
柳芸儿微微沉思一下,颔首说道:“总觉得每个人都有事隐瞒,现在看来,飞冷隐瞒的是曾看到他娘和宋君在一起的事情,沈若仪回避的是和宋君的关系,或者说,她从头至尾便知道凶手就是宋君,而袒护着他,但龙逸好像也没有说出所有实情,具体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便是了。”唐慕瀚接口道,“我知道龙逸在隐瞒什么,我问你,芸儿你可知道龙飞冷今年多大?”
“飞冷?”柳芸儿疑惑地看向龙飞冷的身影,难道这与龙飞冷有关系么?“好像是说十七,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
“你有没有想过,沈家的大火发生在十八年前,那么龙逸和沈若仪成亲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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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唐慕瀚的话,柳芸儿顿时心中明朗起来:“说是当时立刻就成亲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才成亲了十八年,可是飞冷已经快要十八岁了,你的意思是说,飞冷并不是龙逸的孩子——”想到这里,柳芸儿的心不禁微沉,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等着龙飞冷去承受?
“都别站在那里了,若是有事找我,我不介意谈一谈。”宋君忽然出人意表地开口,“还有那里的两位,也一起过来好了。”
几个人闻言一怔,司空曜和龙逸在离宋君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但仍是一副戒备的模样。柳芸儿和唐慕瀚也走了出来,面对宋君。可宋君并没有回头看他们,仍是灼灼地凝视着面前的蕙兰,语含深情:“若仪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我答应过,要为她种出最美的兰花。”
柳芸儿注视着宋君的背影,缓缓吟出:“芷兰生幽谷。”
宋君的身影一顿,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既然你们能来这里,想必也知道了不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和若仪到底是——”龙逸问到一半,便收住了声音,其实从刚才宋君直呼沈若仪的名字,每个人的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一二。
宋君神情哀戚中似乎又陷入某种回忆的幸福,略一沉思才说道:“那时我本以为能保护她一辈子,但现在想来,这想法太过单纯可笑了,沈老爷和夫人死后,遗嘱中写明要将沈家的三分之二家产给女儿作陪嫁,沈老爷的亲弟弟,也就是若仪的叔父,为了能够把持住家产,一直禁止任何人向龙家通报消息。”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龙逸点点头。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宋君沉沉说道,“我与若仪自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早已情根深种,开始我们因为若仪与你的婚约,还时刻提醒自己谨守本分,不可逾越,但谁知若仪的叔父禽兽不如,他一直觊觎若仪,不断骚扰于她,若仪无奈多次向我哭诉,我们终于互诉衷肠私定下海誓山盟,因为只有我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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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你还是没能留在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柳芸儿轻声问道。
宋君忽然神情一变,不复方才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掩不去的愤怒:“失火的那晚,若仪的叔父垂涎她的美色,忍不住闯进她的房间想要强行占有她,我听到若仪的呼喊冲进去,盛怒之下刺伤了他,但混乱之中打翻了桌上的油灯引起了火,火蔓延得很快,根本来不及扑灭,那时那个男人还没有死,我喊若仪先走,自己则留下和那男人纠缠拖住他,开始若仪怎么也不肯,我一再保证马上就会去找她,她才跑了出去。”
“可是以你的武功,要甩开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应该并不难。”司空曜指出。
“不。”柳芸儿率先开口道,“将死之人往往反而会发挥出超本身所能及的力气。”
宋君微微一叹:“而且那个时候,我的工夫还只会一点皮毛而已,我拚力摆脱了他逃出来,但是自己躲避不及被掉落的横梁砸得重伤,再加上吸入了烟雾,没走出多远便不省人事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处山寨中,那便是 门。他们最终收留了我,我在那里一边养伤,一边精进自己的武艺,并且还习得了门中的用毒之法。”
“原来你是在那里学会如何用毒的,那想必几位夫人和丫环海棠,都是你毒杀的了?”司空曜问道。
宋君冷冷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司空曜的问题,而是径自继续说道:“我伤好去寻找若仪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以后,却没想到我苦心一年,听说她已经嫁给了龙逸,并且有了孩子,一同搬到了这清远山庄,为了接近若仪见上她一面,我自荐来这里做事,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她,可她却不愿意跟我走,说她不能放弃这里的家和孩子,我苦求无效,只有留在这里,不求和她厮守,只希望能远远地看着她就足以。但我无法接受的是,你,龙逸竟然另娶新欢,如果我伤害了你,若仪一定会难过,所以我只有买通了丫环海棠,在她的帮忙下用慢性毒药毒杀了那些女人,这样才能稳固住若仪的地位,让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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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庄外袭击我们的也是你?”许久不曾开口的龙飞冷问道。
“没错,我听到你们在花园中说,已经怀疑了海棠,并且已经有了眉目,直到你们要出山庄去游赏,于是先去毒死了海棠,然后便去树林里候着你们,想杀了柳芸儿柳姑娘你,但没想到半途被他阻止。”宋君说着指了指司空曜。
“你真的觉得,这样做沈若仪就会幸福么?”柳芸儿看着宋君冷然的脸,幽幽说道,“我听说她是从四年前开始念佛,那不正是第一任二夫人死后不久吗?你所作的一切,她都早已明了,但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所以才会终日把自己关在佛堂,那是为你而做的,她想减轻你的罪孽,就连死,也是为了包庇和袒护你,她宁愿把这一切自己承担下来。”
“这不可能。”宋君喃喃念道,“若仪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不然她为什么要违背我们的誓言嫁给了别的男人,不然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离开?”
“因为她觉得亏欠了我一份情。”龙逸沉声说道,声音中隐含着分外的痛苦,“她嫁给我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但我选择接受了孤苦无依的她,所以她一直将这视为恩情放在心中。”
“什么?”“爹你说什么?”宋君和龙飞冷同时开口追问。柳芸儿有些担心地看着龙飞冷,没想到龙逸会在这个时候将掩藏了十几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已经承受了太多了龙飞冷,还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若仪的孩子?”宋君指着龙飞冷,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我竟然差点就毒死了自己的儿子,哈——”宋君的笑声越来越尖利,似一把利刃之切入人的心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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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莫要在那里胡说八道!”龙飞冷怒而拔剑刺向宋君。
“冷儿!”“飞冷!”
宋君不躲不闪,却只是瞪大眼直视着龙飞冷,将他手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视为无物。龙飞冷冷洌的剑锋眼看到宋君的面前,却剑尖一转,动作有一瞬的迟疑。就在这片刻,宋君的嘴角仿佛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忽然整个人有如乘风般飘离地面,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影已经隐没在绿树掩映之下。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宋君浑厚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
“还要不要追?”龙逸问道。
“不必了。”司空曜摇摇头,“刚才宋君想必是因为龙夫人的死,放弃了抵抗,准备束手就擒,但现在他却改变了心意,我们即便现在追过去,也未必能赶上他。”司空曜虽没有说明,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明白,龙飞冷那一瞬的犹豫,让宋君已经明白什么才是真相,同时也给了他一份赖以支撑的力量,所以他才会突然发力逃走。
“叮咚”一声,龙飞冷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怎么会,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口中喃喃念着,那清澈美丽的眼眸中此刻写满了茫然与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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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的三日,龙飞冷便没有再走出“墨冷苑”,每日都是丫环将饭菜送进去,而龙飞冷则谁也不见。龙逸尽管担心,却束手无策,怕自己硬来反而会引起反效果,而柳芸儿等几人也因为怀着同样的担忧而多留了几天。
这日柳芸儿遣走了给龙飞冷送饭的丫环,手端托盘来到“墨冷苑”门口,还未走进去,便看到龙飞冷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凝神似乎若有所思。柳芸儿放轻脚步走进院内,龙飞冷仍维持着原有的姿态未动,只是抬了抬眼,但旋即又直视着前方,仿佛对一切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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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我放在这里了。”柳芸儿弯身将手中的食物放下来,但龙飞冷却只是转动眼睛,眸光中不似以往的晶亮,如一潭死水一般。
柳芸儿在他身前蹲了下来,将手覆于龙飞冷的手上,目光盈盈与他平视,柔声道:“别憋在心里,哭泣愤怒也好,像以前一样冷漠也罢,你并不是一个人。”
龙飞冷终于望着柳芸儿,神情中多了几分不确定。那种濒临边缘的脆弱,更像是一只迷途的小动物,拧得人心疼不已。柳芸儿向他微微颔首,龙飞冷这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言地写满了疲惫。
“为什么——”他喃喃念道。
柳芸儿安慰般拍拍他的手,像是在哄着一个迷茫的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不,我活了十八年,本身就是个错。”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的。”柳芸儿定定看着他说道,“还会有很长的道路等着你,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
“我还会有未来么?”龙飞冷反问。
“飞冷,让上一代的恩怨烟消云散吧,你就是你自己。”
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情绪,龙飞冷忍不住红了眼眶,终于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淌落,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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